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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不成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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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松瞥了一眼跟在渠莒身后出来的冥王,抹了抹眼泪,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说道:“钟吾藜……她在黄泉三百年,我闲来无事总喜欢坐在一旁瞧着她,她的元神有一种特别的颜色,我不会瞧错的,虽然样子变了,但是,她就是钟吾藜!”
  
  窗外有雪落下,我坐在客栈的窗边看雪景。渠莒将我们从冥界带出已经整整两日,此刻我们正全速向着雷坷的方向前行。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甚至于,我的族人劫后余生我理应欢呼雀跃,然而我和渠莒之间却总是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
  
  于我于他,都没有料到我竟会是那个他一心庇佑的女子。
  
  “笃笃笃。”有人来叩房门,我整理一下衣裳,在桌边坐定,这才轻唤一句“请进。”
  
  海叔站在门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粥,对着我咧嘴一笑,挠头在我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瞧着你晚饭没怎么吃,给你送一碗粥。”
  
  我淡淡笑着,接过海叔手里的碗,拿起勺子轻轻搅动。“海叔,我仔细想了一下,带着这么多的族人一起去雷坷总归不大妥当,这样,你带着大伙儿先回灵引谷,我想,一个月的期限不到,雷坷不会再次进犯。”
  
  听我这样讲,海叔连连摇头。“不好不好,一个是老族长,一个是新族长,哪个我们都丢不了,我们和你一起去还有个照应。”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垂头微微笑道:“海叔,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明白你是害怕我有去无回。可是,你得明白一件事,雷坷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我们这一群人若是一起去,有个差池那就是真的灭族了。钟吾族在世上千年,可以少了两个族长,但是却绝不能从此消失。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带着爷爷回来的。”
  
  海叔微微一愣,看着神色淡然的我,良久长呼了一口气。我明白,他是慨叹两年间我的转变居然如此之大。没有离开灵引谷,我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但是现在,我却已经是一个能纵观大局的领导者。
  
  但我没有告诉他,这样的转变是有代价的。上百条的人命逼迫着我不得不成长起来。
  
  “好吧,那我就带着大伙儿先回去,不过,还是派两个人跟着你吧。毕竟同族长大,凡事总能有个商量。”
  
  我点点头,拿起羹匙浅啜一口。
  
  “我这几日一直在钻研神农鼎的秘密。回梦的配单我们倒是有,只是不知为什么,我近两日来的炼制过程却并不如意。海叔,你是族内的老人了,你可听过有关神农鼎的什么传说?”
  
  海叔眯着眼睛仔细想了半晌,慢慢的摇了摇头。“神农鼎是我族至宝,一向只有族长才知道,对于其他人甚为保密,说实话,若不是我真真的见到,我到死都会把这个当成一个传说!”
  
  我看着窗外飘落的白雪,放下手里的粥碗,起身将神农鼎从柜子中取出摆放在桌面上,然后和海叔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他看。
  
  “宓儿,你说就这么一个小家伙,真的是上古神器吗?”
  
  我双手垫着下巴,瞪了半晌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怀疑了。这玩意儿真的能练出回梦吗?我日前见过左丘家的少主,他也曾说这神鼎百年未启。可是神农鼎落入凡间数千年,如果说是百年未启,那就是说这中间是有人开启过它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激动的站起身,一抬手肘却把粥碗撞到了地上。声响惊动了他人,不多时渠莒探过来半个脑袋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们两个。
  
  “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我们只要知道上一个打开神农鼎的人,就能找出一丝的线索了!”
  
  海叔挠了挠脑袋。“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几百年前的事,这……我还是把碗收了吧。”
  
  “我来就好海叔!”
  
  说着,我俩蹲□子一起去拣散落地上的碎瓷片。
  
  “嘶……”
  
  一个不小心,食指上被割开一道伤口,血珠顺着手指淌了下来。
  
  “怎么搞的!”渠莒收回脑袋,外面乒乒乓乓一阵响,不多会儿,他披着一件外套,拖着鞋蹭了过来,胸前的肌肤大半的□着,看的海叔忍不住偷着笑。
  
  “笑什么啊,帮我把金创药拿过来嘛!”
  
  海叔抿了抿嘴,跑到一边去翻金创药。渠莒握着我的手指小心的吹着,扶着我在桌边坐了下来。
  海叔握着金创药咧嘴嘿嘿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宓儿要叫我回谷了……哈哈哈……诶?”
  
  随着海叔这一声莫名其妙的“诶?”,我和渠莒一同顺着他的眼风望去。我手指上的一滴血滴落在神农鼎上引发一道弱弱的白光,转眼即逝。可是我们三个却瞧得一清二楚。神农鼎把我的血吸收了!
  




52

52、第十六章(2) 。。。 
 
 
  房间里面闷得可怕,我和渠莒对坐在桌案的两侧,神农鼎在中间闪着微弱的光芒。窗外发着簌簌的声响,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火盆拢在一旁,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屋内暖融融的,可是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
  
  此刻距离海叔回去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街头巷尾也已经敲过了三更的更声。渠莒一直抱着肩坐在我的对面,抿着双唇不作一声。
  
  茶水在我的面前渐渐冷掉,我犹豫了一下,抬手想要收起神农鼎。指尖刚刚接触到鼎身,却被渠莒一把握住了手腕。
  
  “不可以。”
  
  我的嘴角微微一抽,暗暗地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笑道:“什么啊,天这么晚了,收了东西我就准备要睡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渠莒盯着我没有作声,握着我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良久,他终于呼出一口气。
  
  “丫头,你知道了,对不对?”
  
  我挑挑眉梢,笑的有点尴尬。“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睡了,你快……啊!”
  
  渠莒握着我的手略一用力,将我扯进了怀里。他低下头轻轻亲吻着我的发丝,语气之中有着一丝的害怕与不确定。
  
  “丫头,在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们刚刚说过要好好在一起,你就打算做这样的打算么,你真的以为在灵引谷的密室里,我昏昏沉沉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吗。”
  
  此话一出,我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蜂拥着进了我的脑海,有他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跳,有他拼死将我护在怀中躲避钢针,当然也有,在绝望中,我和他的抵死缠绵。
  
  “你……”
  
  “丫头,密室里的钢针遇见了你的血就退了,而这神农鼎居然能够吸收你的血。我不得不怀疑,它要的究竟是什么。而你,又究竟是谁。”
  
  我微微失神的看着他扣在我腰间的手臂,半晌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我不会做傻事的,你放心好了。”
  
  渠莒摇了摇头,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声音变得瓮声瓮气。“丫头,你别骗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无论你的来历有多稀奇,但是现在你却只是一个凡人,神农鼎是上古神物,一个不小心,你的元神都有可能被它吞噬,以一个人的命换另一个人的命,那不叫救人,你懂不懂!而且……没了你,我要怎么办呢?”
  
  我抬起头看了看房梁,将眼眶里面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这才笑着从渠莒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起手将神农鼎收好,这才捧起渠莒苍白的脸。
  
  “你得相信我啊,我相信,总会有一个万全的法子的。就算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也不会做什么傻事的。”我抬起手,将食指上那枚紫玉戒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我现在是钟吾族的族长,我身后有上百条人命,我得为他们负责,更何况,灵引谷被袭,百废待兴,我不会以命抵命的。”
  渠莒微微皱着眉毛,看着我的的双眼微微凹陷,许久才轻声呵气问道:“真的?”
  
  我点点头,对天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
  
  渠莒的脸色不大好,良久才将心放回肚子里面,在桌边坐下来灌了一口茶。我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在他的身侧坐了下来。
  
  “从雷坷出来我就觉得你不大对劲。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问你。你……”我咬着嘴唇有点知道该从何问起。“你那天跟着莫癸去,做了什么?”
  
  渠莒妖孽的一笑,抬手在我的鼻子上轻轻一刮。“我啊,去赎罪。”
  
  “赎罪?”
  
  渠莒起身将窗子打开一道缝隙,顿时有大片的雾气涌进来,将他团团包住。
  
  “几百年前,方丈山的天籁老人捡回去一个男婴,抚养成人,就是现在的莫癸。那个时候,他为不稳,凡心大动,爱上凡间的一个少女明蓝并且偷偷将她带进了方丈山。我那时在天籁老人的府上做客,无意之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年轻气盛,不谙世事,一道奏文将此事禀告给了天帝。自古仙凡有别,不多时天兵天将便来捉拿二人,明蓝为了不连累莫癸,纵身从方丈山上跳了下来。莫癸一直恨着我,认为若不是我,明蓝便不会惨死……”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顿时觉察出其中的不妥。
  
  “可是,照理来讲,人是会轮回转世的,就像,就像我……”我将视线微微移开,小声说道:“他一直守着明蓝,若是明蓝转世,岂不是……”
  
  渠莒轻轻咳了一声,笑着挥了挥手。“怪就怪在这里,后来,我遇见了你,终于明白了其中苦楚,我也不愿明蓝永远都是那副样子,于是我去了一趟地府,希望能追查出明蓝的下落,但是,我却并未查到她的状况。冥王告诉我,地府里从来都没有一个叫做明蓝的女子。换言之,明蓝没死,抑或可以说成,明蓝就算是死了,元神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莫癸叫你去,是什么意思?”
  
  渠莒又是一阵轻咳,抬手掩上了木窗。“人的元神没了,和死就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了。几百年了,那副尸身一直被莫癸保留着,若要叫明蓝还魂,尸身必须完好,他叫我去,只是要我帮他保存尸身而已。”
  
  对于渠莒的这一番陈情,我多半上是不大相信的。直觉上,他把此事拆解的有些云淡风轻。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保存尸身,如何他踏水而过的时候,会出现那一个趔趄。如何回到牛村的当晚会昏迷?又如何他的元神会和身体产生分裂?
  
  “你没有骗我?”我挑着眉毛打量着他,他故作镇定的摸了摸鼻子,扶着我的肩膀嚷道:“当然,就像你没有骗我一样!”
  
  我一愣,心里面微微一颤,暗道:如果说像我一样,那多半上还是骗了人的。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他将我推到床边,看着我躺好,为我掖了掖被角,这才吹熄了的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我抱着发凉的被子微微打了个哆嗦。我终于相信,这世界上相爱未必坦诚,欺骗未必可恶。这其中夹杂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断不是我一朝一夕就能理顺的。而除去这一点,我还有更多的遗憾,作为被万人敬仰,追寻的仙医,我除了不能自医,其实,我也不能为我爱的男人医……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的话似乎在我们的身上并不适用,我和渠莒就好像两只可怜的小丑,被老天紧紧地扼住喉咙,而我不知道,明天,我们的命运又将如何。
  




53

53、第十六章(3) 。。。 
 
 
  一觉转醒,天已微亮,起身梳洗完毕打开门第一眼就瞧到渠莒站在大堂里仰着头对我笑。海叔献宝似的跑前跑后的跟着我,瞧那样子,小梅大抵上是随了他的性子。
  
  “宓儿,渠先生一大清晨就起来忙前忙后,你看,还熬好了粥,这样的好男人不可多得,等手上的事处理完毕,不若就带着他回谷把亲事定下来吧。”
  
  我侧头看了海叔一眼,想要告诉他我都嫁过他了,只差最后一拜我们就成了夫妻了的,而且,我如今也已经是七佛堂大当家的休了的下堂妻。可是事情突然多变,考虑他一时难以接受,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朝他微微一笑,交代好回灵引谷的事宜,在渠莒的面前稳稳地坐了下来。
  
  渠莒一双眼睛熬得通红,看着我狡黠的一笑,将手里的粥碗递了过来。我朝着他微微一笑,垂头小口的把粥喝干净。
  
  海叔派了两个人跟我一起去雷坷,一个年轻力壮,功夫上佳,一个年长稳重,见地颇深。早餐过后我们四人站在客栈门口目送着浩浩荡荡数百号人马渐渐离去,心底里突然生出许多的不舍。
  蓝羽和明叔去后院牵马车,我和渠莒望着街上越来越热闹的人群,谁都没有说话。
  
  掌柜家两岁的小女儿穿着红彤彤的新衣裳,跌跌撞撞的走来撞在我的膝盖上,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上,渠莒长臂一捞却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逗的小姑娘咯咯的笑个不停。心念所动,我掏出一块碎银子跑到街对面买了一面小小的拨浪鼓塞到孩子的手里,那孩子笑的越发的开心。
  
  老板娘在后面忙得不可开交,许久才发现女儿不见了,扯着嗓子刚喊出个音儿,就看见那孩子在渠莒的肩膀上笑的正欢,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笑吟吟的接过了孩子。道了谢,轻点着小姑娘的脑门儿回了厨房。
  
  渠莒看着那对母女的身影,良久,揽着我的肩膀戏谑道:“丫头,你说要是有朝一日我们也生了个女儿,长的会不会也那样粉雕玉琢的小模样?”
  
  我的脸一红,手却忍不住慢慢的攀上了小腹。
  
  女儿,而且还是我和渠莒的女儿。我想,一定会是天底下最美的孩子。
  
  “啊!”渠莒欢快的叫了一声,跑去街对面又买了一面一模一样的拨浪鼓塞到了我的手里。我一愣,抬头不解的望着他。渠莒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卖给我们未来的女儿!”
  
  我的脸越发胀得通红,抬手在他胸前轻垂了一下。“胡说八道!”
  
  渠莒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从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吹气道:“丫头,我的记性可是超好的,在灵引谷的密室,你以为我记得的就只有那些冷森森的钢针吗?我记得,那天你的身子可是暖的很!”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就有汗从额头上沁了出来。瞧我这个样子,渠莒忍不住大笑。
  
  “丫头,有什么难为情的。说不准,你这肚子里现在就有了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包子了。”他扯着我的手,丝毫不顾忌大街上路人横扫过来的诧异目光紧紧把我搂进怀里。
  
  “等我们从雷坷回来就成亲好不好,我们把那缺差的最后一拜补全。”
  
  我羞涩的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是沉甸甸的。
  
  蓝羽和明叔牵了马车过来,看见这个局面,不约而同的轻咳着把头别了过去。我咧着嘴嘿嘿一笑,撑着木板跳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颠簸的叫人有些头晕。正午,终于在一个小镇外面停了下来稍事休息。海叔去买路上要用的干粮,渠莒和蓝羽坐在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趴在车窗上,看着眼风时不时朝我这边扫过来的渠莒,双手忍不住偷偷抚上腰间一个小小的突起。
  
  那里面,是我族至宝,神农鼎。
  
  太阳越发的毒辣,我抬起头看了看发着一圈又一圈光晕的太阳,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整个人也有些昏头胀脑,昏昏欲睡。
  
  似乎是瞧见了我有些不妥,渠莒拍拍蓝羽的肩,两人一前一后的凑了过来。
  
  “师叔?你不舒服?我帮你探探脉?”蓝羽说着,掳起袖子就靠了过来。我一抬手,摁在他的脸上,不屑的哼了一声。蓝羽长的人高马大,年纪更是长我三岁,这一声师叔我实在是有些受用不起。
  
  “不用了,我自己也是大夫,怎么回事我难道会不知道吗?不过是近几日跑了趟鬼界,又忙着赶路有些身子吃不消罢了。你去找海叔买些补虚药便罢。”
  
  蓝羽乐呵呵的应了下来,不多会儿就消失在了热闹的集市里。
  
  渠莒坐在马车的外面,透过那一袭布帘看着我有点苍白的脸,皱着眉头问我:“当真没事?”
  
  我点点头,懒懒的靠在车壁上。
  
  “你不要总是这样担心我,我很好,我……”眼前一花,整个人觉得似乎是飘离了本体一般,轻飘飘的。我听到渠莒在我耳边野兽一般的嘶吼,然后便没入了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包裹着一道道温暖的光圈,就和那时白怀为渠莒设定的光栅是一样的。眨了眨眼,觉得身子很重,撑着手臂勉强坐起身却被强硬的按了下去。一抬头,渠莒那张有点疯狂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我略带委屈的扁了扁嘴角,抱怨道:“搞什么,我刚醒你就吓我!”说着,手却不自觉的像腰间探去,这一探不要紧,神农鼎居然不见了。
  
  “你有没有……”
  
  渠莒回头瞪了我一眼,抬手收了光栅,慢悠悠的回答。“被我拿走了。”
  
  心下稍安,我大喘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渠莒望着我的眼睛却越发的深邃,任谁都能看到他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他的嘴角微挑,妩媚的笑着将手里的一丸药赛进我嘴里,然后轻柔的问道:“你都不打算和我好好解释一下吗?钟吾宓儿,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诚实?”
  
  我的脸微微一红,抬手将他垂到我脸上的发梢拂到一旁,心虚的一笑。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骗你。我那时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是……”
  
  “怎样?”
  
  “只是,我爹娘死得早,姑姑又一早离了谷生死未明,我这么多年来都是和爷爷相依为命,若是当真没有办法我便也认了,可是,明明有一个方法能救他,我却不去尝试,一味的贪恋自己的命,我还算是人吗?你说得对,以命换命这不算救,可是,没有爷爷,也就没了我这条命,所以,我绝不可能看着爷爷这样死在我的面前,我答应过他,一个月后要从雷坷把他带走,我离了灵引谷两年,已经是很对不起他了,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次食言……我这样说,你懂不懂?”
  渠莒靠着车壁抱着双膝,望着窗外皑皑的雪原良久不语,就在我累极快要睡去的时候,却突然听他淡淡的开了口,那声音里异常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丫头,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有什么事都告诉我,若是我们的意见相悖,那就彼此说服,如此的意外,我不知道我究竟还能承受几次。”
  
  我闭着双眼将手放到他的掌中,十指相扣,微微点头。
  
  “不过上天倒是眷恋你这个冒失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神农鼎要的并不是用你的血做引,而是解除封印,好在是这样,不然我当真要发狂了。”
  
  我蓦地张开眼睛看着渠莒含笑的眸子,忍不住欢呼着翻身坐了起来。两人欢呼雀跃的开心了许久,我抿着嘴垂下头不敢看渠莒。他摇了摇我的手连连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攥紧衣角小声的回道。
  
  “说好不瞒你,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我有了……”
  
  渠莒一愣,手里把玩着的折扇“嗒”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脸上惊喜连带错愕,那表情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
  
  他突然伸出手臂将我搂进怀里,狠狠地将我的双唇含进了口中,轻轻捻动,诉说着数不尽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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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十七章(1) 。。。 
 
 
  大雪初晴,马车停在山坡上,俯视着整个被雪覆盖着的秦湘城。经过大半个月的艰苦跋涉,又有十来天的奔波赶路,总算在一个月的期限之内赶回了雷坷。
  
  我站在马车外看着脚下的秦湘城,怀里揣着刚刚从神农鼎里取出来的回梦。那药丸还带着微微的余热,捂暖我略显忐忑的心。
  
  渠莒从马车里取出我的披风给我罩在肩上,轻轻抱着我。蓝羽和明叔站在我们身后,同样望着脚下那座森严的城中城,在风中的神色都显得有一些凝重。
  
  “丫头,你准备好了吗?”
  
  我将头靠近渠莒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上车,扬鞭,我们一行四人心绪各异的向着雷坷驶去,这一路上,随着离雷坷越发的接近,我的心却越发的安定下来。许是有渠莒在身旁,许是有回梦在手里,我的担心总归不那么甚。只是,每当我想起雷坷里那人的身影,我的心却是忍不住的疼痛。
  
  卢以言,你还好吗?
  
  雷坷的门第还是一如既往的森严,高耸的城墙,紧闭的城门,迎风飞舞的彩旗,还有,那侧卧城楼之上,手执金杯,紫眸浅笑的少年。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我们的到来,他将金杯里的琼浆玉液一饮而尽,倾身跃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了门前一处早已安置妥当的镂空金椅之上。
  
  渠莒负手而立,有风刮过,卷起他白色的衣袂,乌黑的发梢,一时间,倾国倾城。
  
  莫癸望着我们,将手中的酒杯搁置下,似是赞赏的拍了拍巴掌,然后弯着眼睛笑道:“恭候多时。”
  
  渠莒抿嘴一笑,从我手中接过回梦,朝着他晃了晃。“你要的东西带来了,人呢?”
  
  莫癸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有一种狂喜被他强制性的压抑了下来。然后我只感到眼前一花,他已如同一阵风一样逼了过来,此刻正紧紧的握着渠莒的脖子。而渠莒也毫不示弱,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手上浮起一圈金光。
  
  莫癸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之中也逐渐浮现出一丝的担忧,但他却仍旧无害的笑着。
  
  “我只是想要救明蓝而已,这本就是你当年的错,你丝毫都不愧疚吗?”
  
  渠莒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轻声说道:“我也只是想把不相干的人送出去而已,你我的恩怨,牵涉他人,明蓝醒了难道不会内疚吗?”
  
  莫癸平静的盯着渠莒,半晌,慢慢松开了手掌,足尖轻轻一点,人已经坐回了金椅之上。
  
  “依你之言,不相干的人我都送出雷坷,但是你和回梦要一起留下来!几百年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总要清算一下。”
  
  闻言,我突然有些惊慌,提步向前,浅笑着看着莫癸,不顾渠莒的阻拦,扬声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莫癸本已送到唇边的酒杯微微一滞,继而他慢慢合起了眼睛,许久,这才轻声笑了起来。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渠上神,当年你一纸御状将我告上天庭,累得明蓝惨死,今日你竟依我的老路也爱上了凡间女子,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一解我的心头之恨?”
  
  我侧眼看到渠莒的脸色有些苍白,心念他的旧伤定是另有玄机,遂再次扬声喝道:“你们当年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但是我却可以告诉你,除却死别还有另外一种伤痛更为灼烈。”
  
  莫癸挑起眉梢,一张少年的俊脸透着一丝儿的邪气。
  
  “生离?”
  
  我慢慢摇了摇头。
  
  “再浓烈的感情,日子久了总归是会淡去的,只有日日相见,但却不得相守才最可怕。”
  
  闻言,莫癸的紫眸突然风云变色,一簇簇的火苗似乎是从他的元神之中慢慢渗透出来,想要将他燃尽。许久,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笛声,莫癸的身子一震,那股怒火竟慢慢的灭了下去。
  
  “你说的不错,我守着明蓝数百年,相守不相得,这痛苦我永世难忘,所以,同样的苦痛,我要十倍百倍的加还给你们两个!”
  
  我抿着嘴唇淡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朝着明叔和蓝羽摆了摆。
  
  “如此,你放了我爷爷和他们两个,我和渠莒便带着回梦留下来,任凭处置!”
  
  莫癸侧着头打量着我,似乎是在考虑我此话的可信度,过了一阵子,朝着空气里轻轻唤了一声,两个白衣老者便压着爷爷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爷爷仍旧是我走时的那副模样,只是头发和胡须却整个都白透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渠莒手中的回梦,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天意啊!”
  
  莫癸的眉毛微微一挑,冷声笑问道:“钟吾老前辈,此言何意?”
  
  爷爷转头看了莫癸一眼,慢慢收了笑。“神农鼎封印术百年,上一次解开是在五百年前,天意如此,竟叫我这丫头误打误撞寻了来,且练成了着千古一药。哈哈,我钟吾族后继有人啦!至于你,哈哈,你以为你能得到回梦吗?”
  
  莫癸垂下头将金杯注满,似是不怎么在意的问道:“何出此言?”
  
  爷爷弓着身子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渠莒,大笑道:“年轻人,我问一问你,你此行为何要帮助我这丫头救我出去?”
  
  渠莒微微一愣,收手,望着我轻声道:“只要她想,只要我能给。”
  
  爷爷没有作声,直勾勾的盯着渠莒,突然淌下两行清泪。“上次见你就知道你断不是寻常人,我问你,这其中原委你可知晓?”
  
  渠莒垂下头,轻轻一点。
  
  我满脸茫然的看着两人,而莫癸此刻却已经仰天大笑起来。
  
  “你们当真相信天上那些糟老头闲来无事杜撰出来的谎话?”
  
  爷爷瞥了一眼莫癸,对着渠莒朗声喝道:“你既知道便该明白你此行会造成的后果。你能为我这丫头倒行逆施,老头我已经在无牵挂,可是天下的苍生百姓却不能断送我的手里……”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朝前踏出一步,却被渠莒稳稳地拽了回来。他朝着爷爷凝视了一会儿,拖着我强行跪了下来。
  
  “我明白了,今日当着您老人家和天地的面,孙女和孙女婿给您老人家磕头了,您,走好!”
  
  我和莫癸具是一惊,他迅速的起身一脚踢上爷爷的脑袋,而我却只能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老人家眼含笑意,一口血迎着朝阳喷洒在皑皑的白雪之上。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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