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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不成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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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他还是太过瘦弱……
  
  终于是出谷了,我回头望了一眼老头,然后毫不犹豫的迈开脚步随着苏姐姐穿过了谷前的结界,离开了我生活了十五年的故乡。我很想挥挥手,煽情的喊上两句:啊,再见了,我的故乡……
  
  但是,我还没有开口便被谷前一只凶悍的枭镇住了,显然它是在谷前守候多时了,见到我们出谷,便啾鸣了几声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然后落到了苏姐姐的肩上。
  
  苏姐姐爱怜的摸了摸它的背,然后在注意到它腿上绑着的一条红色丝带后微微一愣。沉默许久,她转身对我说道:“宓儿,可否随我先回雷坷?”
  
  我没有问她雷坷是什么东西,也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是崭新的,雷坷也好,雨坷也罢,我全新的生活从哪里开始都是一样的,于是,我乖巧的朝着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踏上了前往雷坷的路,我也开始了我向往已久的江湖生活。但是我从没想到,雷坷之行我会被那样一个人盯上,我也没有想到我一时任性的出谷要求会为我的族人带来如此劫难。即使在很多年后我还时常在想,如果我不是少主,如果老头没有答应我这个无理的要求,那么钟吾族是不是还依然是这世上的一个传奇,绵延百年。
  
  但是,如果我没有出谷,也许我们就真的不会再相遇……
  
  一路颠沛,我们辗转到了秦湘城。我也断断续续的从苏姐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雷坷是一个组织,坐落秦湘城。而她是雷坷的一个庄主。
  
  早年家乡一场天灾,她的家人相继死去,只剩下哥哥云堂青带着她流离至此,被原七星宫老宫主救起。后兄妹二人便在老宫主的庇佑下茁壮成长起来了。直到老宫主离世,云堂青接替了老宫主的位置,成了七星宫的新任宫主。
  
  而后不久,苏姐姐便被一位四公子举荐做了芙蓉庄的庄主。
  
  再然后,他们的命运便被一个女子打乱……
  
  四年前,早春三月,云堂青出使任务,在断天涯救得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并将其带回了秦湘城,因恐君上怪罪便在秦湘城西另购一处别院供其调养。这伤一养便是小半年,期间,云堂青与那女子暗生情愫,偷偷相恋,苏姐姐更是将其看成了嫂子。但就是这样,意外还是发生了……
  
  据说雷坷的君上是一个很邪性的人,他每年都会选一批绝色的女子进到内部,但是新婚之后却很少有人能活下来。而苏姐姐竟爱上了这个人。当她欢天喜地的拿着选秀会的表格回来的时候,云堂青沉默了,兄妹两个冷战许久,云堂青还是做出了退让。
  
  然后便又是云堂青出任务。苏姐姐跑到别院去找她嫂子,结果,煮茶期间,那女子竟昏了过去。苏姐姐焦急异常并未发现其中端倪,直到胸口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她低头望去才发现那女子嘴角噙了一抹笑,她抖动着双眼缓缓站起身,拔下苏姐姐胸口的匕首。
  
  “别怨我,谁叫你执意参加选秀会,偏要和我争。别说,你这模样,真怕对我会造成威胁呢。”
  
  这是她对苏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苏姐姐渐渐昏迷的时候,她举起刀一步步逼近,在苏姐姐的脸上狠狠地划了几刀。
  
  我突然想起了二狗给我和小梅讲的东郭先生的故事。想来,云家两兄妹便是那可怜的东郭先生,而那女子,自然便是那狼无疑了。
  
  听着这样一段故事我的心情也大起大落。照理云家兄妹对她这么好她是不应该恩将仇报的。
  恩,妒忌这个东西当真可怕。
  
  苏姐姐带着我进到了这个素有城中之城之称的雷坷。此时正是选绣会结束后的第二日,也就是那个君上的大喜之日。整个雷坷都被装点上了红色。但是此时,她显然没有心情去关注究竟是谁博得头筹,又是谁有幸活过了洞房之夜。
  
  她和我说,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出使任务回来的兄长。她想知道他是否还安然无恙。
  
  七星宫果然是雕梁画柱,阔气非凡。我自小在谷中长大,从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建筑,现下赞叹之余,我只想仔细的瞧瞧,等两个月后我一定要和二狗好好吹嘘一番。
  
  苏姐姐望着空洞洞的七星宫,抓了一名宫人过来问话。谁承想苏姐姐换了相貌,云堂青平时的要求又极为严格,那工人硬是一口咬定不知宫主去向。直到苏姐姐掏出一块金灿灿的雕着芙蓉花的金牌,那名宫人才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央求苏姐姐救他们宫主。
  
  我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咬咬那块金牌,瞧瞧它的成分,但是被他这么一跪,迈出去的步子硬是生生收了回来。转眼望向神色冷清的苏姐姐,我确信我感觉到她的身上冒出森然的冷气,仿佛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暗暗的缩缩脖子,乖乖的跟着她离开了七星宫,然后朝着城西的某处宅子飞奔而去。
  
  秦湘城和我们灵引谷是不同的。灵引谷里四季如春,总是阳光和煦的。但是秦湘城里却总是让人感到有股阴郁之气。我总是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苏姐姐的这处别苑坐落在秦湘城的城西,再错过一点便进入了郊区。我望着门口那块阔气的牌匾羡慕之感不由心生。
  
  青黛。
  
  这样有底蕴的名字,想来不久之前住在这里的女子定是倾国倾城。苏姐姐一手牵起我,一手紧紧握着手里的雕花剑,起手推开了那扇漆着朱红色的大门。
  
  一股湿热之气扑面而来。我握着苏姐姐的手不由得一紧。
  
  “怎么了?”
  
  “尸气。”
  
  苏姐姐一惊,手中的剑“啪”的落在地上。
  
  “别担心,他还没死。”话音刚落,我便瞧见苏姐姐的黄衫一闪,人早已扑到了院内。
  
  作孽啊,作孽啊。我暗暗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俯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雕花剑。尸气在下面的
  空气里更加浓郁。我微微皱起眉,心下一凛。
  
  如果我没有闻错,这不就是――
  
  怎么会,这种东西早已经在中原绝迹,即使在南疆也鲜有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屋里,云堂青辨认许久才相信这个有着绝世容貌的女子就是自己失踪许久的妹妹。我站在门口抱着苏姐姐的佩剑死死的盯着病榻之上那个垂死的男人。
  
  “宓儿。”苏姐姐抹了抹眼泪转身望着我,眼神之中的期许我自是明了。只是――
  
  “我不碍事的。”云堂青几经挣扎终于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只是累的很。”
  
  “他是失血过多。”我迈进门槛将剑放在桌案之上。那桌案上早已布了一层薄薄的灰,想来已经是许久没人打扫。依云堂青喜爱那女子的程度他断是不会允许这里荒芜成这个样子,唯一的解释是他已经病了许久,那么,我是否还救得回来他呢?
  
  苏姐姐一阵困惑,仔仔细细的在云堂青的身上查看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的伤口。那是自然,修罗伤人伤在心上。
  
  我不顾云家兄妹两个困惑不解的眼神,从我挎着的布袋之中掏出一寸灸甘草抵到云堂青的面前。
  
  “把它吃掉。”
  
  云堂青满脸困惑的望了望苏姐姐,然后将信将疑的把那一寸灸甘草放在嘴里卖力的嚼着。喉结翻动,我清晰的听到他把灸甘草的汁液咽了下去。然后便是等待。但是许久云堂青只是苍白着脸抿着嘴唇靠在床边并不见什么动静。
  
  怎么?难道是我判断错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的鼻尖突然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我快步窜到云堂青身边在他的胃部用力的一点。云堂青几经挣扎还是忍不住趴在床沿把咽下去的灸甘草吐了个干净。
  
  是了是了。云堂青常年行走江湖自是知道灸甘草的用途,如此说来他倒是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苏姐姐花容失色的望着地上那一滩黑色的汁液,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云宫主想来是知道灸甘草的用途的,你强忍着只是怕我们知道罢了。”我的心里无名的升起一
  股怒气,我不理解,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他如此的舍命守护。苏姐姐突然失踪,她突然拿到选秀会的表格,自己突然中了这致命的蛊毒,我不相信他会不知情?
  
  “灸甘草的功效便是验证是否中了蛊毒,但凡将其汁液咽下者,若是如数吐出便是中了蛊毒。你如此艰辛的忍受着胃里的绞痛也不肯吐出来,你究竟在维护什么?”
  
  小梅爹曾说过,我的性子绵和,永远都不会发怒,就像是天上软软的云。老头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是浅笑不语。他说,我作为一个医者的时候是一把锋利的刀。
  
  苏姐姐和云堂青皆是一阵沉默,答案呼之欲出。
  
  “可还有解?”
  
  “有。”
  
  修罗无色无味,握在手中只是一枚小巧的珠子,入酒即化,随酒入血,居于人心,依靠心头之血喂养。因为此蛊幼年之时须以下蛊者的血喂养,不慎便得反噬,因此修罗被称为最为毒辣的蛊中之王。但是相对的,修罗一生只寄居于一个人的心中,靠干中蛊者的心血后便破体而出。此时的修罗便是救命的良药。
  
  “解此蛊须得一味药引。”我望着云堂青皱起的双眉一字一句的说道:“下蛊者的心头血。”
  
  苏姐姐握紧双手,低沉着声音要我照顾云堂青,允自提起案上的佩剑。
  
  “不准去。”
  
  云堂青颤抖着双腿在苏姐姐的身后站定。苏姐姐没有回头,她吸了口气颤着声音说道:“哥,你可知道我为何失踪许久,我又为何换了这副容貌?”云堂青咬着嘴唇久久不答。
  
  “那都是因为――”
  
  “嘭”
  
  我吃了一惊。云堂青堂堂七尺男儿面带绝望的跪在了地上。此时,我觉得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无论人家兄妹决定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总归和我是没有关系的。
  
  我轻手轻脚的挪出了这个充满了尸气的房间,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株开得正欢的夹竹桃。突然,在
  
  雷坷的那种感觉又不期而至。
  
  谁在盯着我?
  
  我猛地回过头,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听得到房间里苏姐姐发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真是活见鬼了――
  
  想到鬼,二狗给我讲的种种恐怖的鬼故事便纷至沓来。神马红舌头,神马绿眼睛,神马紫指甲――我正想得投入,屋子里一声凄厉地叫喊惊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瞬我便分辨出那声音是苏姐姐发出来的。糟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破门进到房间里的时候,云堂青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倒在苏姐姐的怀里。喷出的鲜血布满了白色的衣襟。想来那修罗是要成型了。我刚要提醒苏姐姐护住他的心脉,却只听见一声爆破响,云堂青的胸口生生被破体而出的修罗钻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我起身一跃,稳稳地接住了那枚下落的珠子。
  
  云堂青抽搐着,死死望着苏姐姐。
  
  苏姐姐的脸苍白的可怕。她不停地用白皙的手指想要捂住云堂青喷涌而出的鲜血。终究徒劳。
  她垂下头,冰冷着声音。
  
  哥,你安心的去吧。我答应你,只要我还记得你是我哥,我绝不动她。
  
  云堂青布满鲜血的脸上扯了一抹笑,甚是诡异,然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安详的去了。
  
  早春时节,秦湘城的柳絮飘得满城花白。我陪着苏姐姐安葬了云堂青,然后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那枚成型的修罗被苏姐姐挂在了脖子上,一面提醒着自己的大仇,一面又提醒着自己忘不得自己的兄长。我看着她的样子,甚为心疼。但是,江湖上的事,大抵上是这样的。希望,绝望,然后把自己困在一个痛苦的囹圄里,至死难以解脱。
  
  我坐在马背上望了一眼苏姐姐,然后绝尘而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漫天的柳絮。我想,云小苏已经随着云堂青一同死去了,此后,这世上活 
 3、第一章(2) 。。。 
 
 
  着的便是只有仇恨的云庄主了……
  
  




4

4、第二章(1) 。。。 
 
 
作者有话要说:亲,十一并章了

 
  一年之后的牛庄。依旧是早春三月。
  
  一年前的遭遇让我对这个江湖产生了小小的恐惧。我在一夕之间明白了人心的诡诈,这断断不是小梅的小嫉妒,二狗的小不屑可以比拟的。江湖的水太深,他们那些小伎俩,不过是浮云……
  
  但是作为钟吾族少主的我,天生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用二狗的话来形容,我天生可以没心没肺的忽略掉事情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永远只看好的一面。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出谷的目的旨在帅哥,我并没有那个闲暇去关心江湖大事。
  
  二狗原本同我定下了两个月的约定,但是他还是华丽丽的爽约了。掐指一算,我也有整整一年没见过他了。但是我并不寂寞,因为我又认识了新的朋友。譬如村长家的三头牛,再譬如那个长的妖孽的白衣男。
  
  当年我离开了秦湘城本打算去丰都。苏姐姐曾告诉我如果遇上什么难事就去丰都的芙蓉楼找她。那时,我的确是遇上了难处――
  
  我离开秦湘城后一路策马奔腾,欢欢喜喜的就赶到了牛庄。街上许些新奇事物,我把眼睛瞪得老大,一路上因为心不在焉横冲直撞甚至撞倒了一个孩子。
  
  看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就是那个孩子,他偷走了我的钱袋……
  
  堂堂钟吾族的少主,一夕之间流落街头――
  
  直到后来我遇上了村长家的三头牛。
  
  我是个很淡定的好人,我从不自夸,我也从来不说人坏话。但是,人真的会因为身边人的影响而改变的。譬如那三头牛。
  
  我可以发誓,他们在遇到我之前绝对不是现在这副神采熠熠的样子的!
  
  那天的天有些灰蒙蒙的,我饿着肚子蹲在街角眼巴巴的盯着牛记肉包子刚刚出炉的肉包子,很没形象的狠狠咽了口口水。就是这个时候,我瞧见牛村长拿着小皮鞭鞭策着大牛二牛抬着担架上的三牛往医馆赶。因为两个人走得慢了,牛村长很不给面子的在兄弟俩的屁股上抽了一小鞭子。
  
  但事实上,我望着担架上三牛突起的如同小山一样圆滚滚的肚子,再看了看他粗壮的胳膊和大腿,我的心里对那对兄弟还是充满了同情的。我想,大牛和二牛其实是尽了力的。
  
  也许是清早石阶上露水湿滑,也许真的是不堪重负,走在前面的大牛一个踉跄跪了下去。担架顿时失去了平衡,三牛就像一个球一样“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我的面前。
  
  后来,每每三牛听我提起他像球一样滚到我面前的这一段都会提溜着棒子追着我打。这时我就会狠命的喊着村长伯伯的名字求救。然后当三牛看到他爹拎着鞭子窜出来的时候就会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三牛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每次我求救的时候他爹都会恰巧在一旁。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我每每说起这个段子的时候总会先扫视一圈,若是他爹不在我是断断不敢说的。但是这其中的道理我没有讲给他听。我觉得要他用这未经开化的脑袋来思考这其中的逻辑性实在是难为了他的。
  
  可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三牛他爹会对我高看一眼呢?这还得从一年前三牛像个球一样滚到我的脚下说起……
  
  那时,三牛爹看见三牛从担架上滚下来,顿时觉得是上天要收回他这宝贝的儿子,当场很不顾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扯扯嘴角,看着三牛紧闭的眼睛,满脸的虚汗。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按了一按,三牛哼哼了一声。
  
  我因为饿得慌,所以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点摇摇晃晃。
  
  我走到三牛爹的跟前拍了拍三牛爹的肩膀要他找个有茅厕的地方把三牛抬过去。
  
  三牛爹抬起头瞧着我年纪轻轻的样子,摇着头挥手叫我走开。我眉毛一挑大声吼道:“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再不照做他真的要死了!”
  
  三牛爹愣了一下,捡起一旁的小皮鞭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慌慌忙忙的催促着那两头大汗淋漓的牛把三牛抬到了就近的一家客栈。
  
  我进门之前抬头望了一眼。福来。
  
  榻上,三牛紧紧闭着双眼,三牛爹忐忑不安的望着我。我暗暗叹了口气,在我的挎包里翻出一包药沫命大牛灌进了三牛的嘴里,然后又掏出一片丹参塞了进去。只一会儿,三牛便悠悠转醒。他刚要开口说话突然捧着肚子一声哼哼,捂着屁股跑向了窗外的茅厕。
  
  三牛爹望着突然活蹦乱跳的儿子,再看我时,我确定我看到了满满的惊叹。
  
  从此,我在牛村被视为仙人。上到濒死绝症,下到母猪生产,大家总爱跑来村长家里向我讨教一二。久而久之,三牛爹索性在他家旁边给我搭了个药庐。
  
  我本想取名玉兔居,好听又好记,但是当我提笔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的却是秦湘城苏姐姐的那处院落――青黛。顿时计由心生,当下大笔一挥,取名:粉黛。
  
  他们一直以为我给三牛吃了神马仙丹妙药,但其实,我只给他灌了一包巴豆。我一直没有告诉牛村的人,其实三牛并无大碍,那天,他只是吃多了……
  
  但是,这个秘密我决定死都不会说的。被人家当成神仙的感觉很是受用。更何况,堂堂钟吾族的少主,这个名分我还是当得起的。
  
  可是,在牛庄总有一个人是不肯像其他人一样待我的。他也不说穿,只是每每见到我总是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怪笑,总是不时的来粉黛称上几味清热去火的草药。
  
  我并十分待见他,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日,粉黛开庐,牛村的人就连二柱即将临盆的老婆都来捧场了,大家望着药庐门框上那块匾额无不称赞的,偏巧他抱着肩邪邪的笑着问我。
  
  粉黛?你开药庐还是开妓院?
  
  这一发问,我死死记住了这个和我一样同为牛庄过客的男人。
  
  当时,三牛弱弱的拉着我的衣袖小声的说道,他是庄里的先生,前后预知五百年呢,在牛庄,他的地位与我是并驾齐驱的。
  
  三牛说,他叫渠莒。
  
  其实,抛去渠莒偶尔说话的时候喜欢夹枪带棒,抛去他总是招惹的邻村的姑娘大惊小叫,再抛去有时他喜欢故作沉默,他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人。他总是喜欢有事没事的来粉黛坐坐。一开始的时候还象征性的称上几味药,美其名曰是抓药来的,日子久了,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只是每天守着粉黛。
  
  抑或说成,他在守着我。
  
  赛西施是渠莒忠实的追求者。顾名思义,长的自是十分俊俏,怎奈渠莒对她却并不来电。她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却也拉着我的手感慨了一番,她说,钟姑娘,渠莒天上难有地上难寻,你要惜福。
  
  我望着渠莒坐在院子里的草棚上发呆的样子略略有些失神。渠莒不错,待我自然更是好的没话说,但是我却并不认为我和他在一起是什么福气。他总是喜欢像现在这个样子发呆,而我却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丫头,你又在发呆了!”突然一记暴栗唤回了我神游的思绪,转眼渠莒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位置很是靠近窗子,彼时的夕阳便在他白皙的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哪有,分明是你在发呆嘛。”我扁着嘴揉了揉刺痛的额头。“渠莒,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渠莒微微一愣继而笑得妖孽异常。那层金光之下,我依稀辨得他脸上的绒毛,细腻可爱。
  
  “男人不偶尔装下沉默又怎么会吸引人呢?”
  
  我望着他自恋的模样不屑地撇撇嘴,端起身前晒干的草药进了屋子。只一会儿便听到渠莒拖长了声音喊我出去。我原本不想理会,怎奈好奇心作祟,转念一想还是窜出了粉黛。
  
  这一出屋子我倒是被唬的向后退了几步。我望着满院子变戏法似的陡然之间多出的一群人,抽搐着嘴角扯了扯渠莒的袖子。
  
  三牛挠了挠头,腆着圆滚滚的肚子羞涩地说道:“宓儿,我……我……”
  
  我我我的我了半天三牛还是没说出了个所以然来,急的二牛把他拽到了一边亲自上了阵。
  
  “宓儿,其实,是这样的……”他咽了一口唾沫,“恩,那个,我大哥有事说。”说着又把大牛推了出来。
  
  大牛长的瘦弱,被二牛这一推跌了一个踉跄。他低着头死死盯着脚上那双布鞋,手指不停地把袖子上的线头往下拽着。我望着他脚下越来越多的线头善心大发,照这个速度,就是他把这只袖子卸了恐怕也说不明白了。念及三头牛的娘亲实属不易,我轻轻咳了一声。
  
  “莫不是,村长伯伯要归天了?”
  
  “去你的!”一声暴怒,村长从三牛的身后闪了出来。天地良心,三牛实在是……方才我真的没有看见……
  
  村长伯伯清了清嗓子。
  
  “宓儿啊,是这样的,咱们村上在你来之前有个医馆的,今日,医馆的先生找到了我……”
  
  我如此聪明,当下了然。牛庄并不很大,那医馆的先生自然是靠着这个行当来混口饭吃的,如今
  我另外开了粉黛,又被牛庄的人当成赠医施药的仙女,想来自然是顶了他的生意。
  
  “宓儿明白。”我略略叹了口气,“宓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坏了人家的财路自然是不好的,少不了,我关了粉黛离开牛庄便是,往后,伯伯要好好照看三牛……”说着我抬起衣袖掩面奔向了屋内。
  
  我断定村长伯伯是不忍心赶我走的,当然,我一句好生照看三牛更是勾起了一年前他可怕的回忆,不为别的,就为了三牛的命,他也是一定要把我留下的。果不其然,我刚迈了两步,村长伯伯便惊叫着扯住了我的袖子。
  
  庄稼人,总是力气大得很,“刺啦”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望了望自己□出来的左臂,又看了看村长伯伯手里随风飘荡的我的那半截袖子,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村长伯伯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一心急会扯了我一个袖子去,无言的站立了许久终于尴尬的笑了两声。
  
  “哈哈,这个,宓儿啊,使不得,你怎么能离开牛庄呢,那个,这个啊,是这样的。”他扯着我的手臂把那半截袖子套回了我的胳膊上,然后假装镇定的絮叨开来。
  
  “俗话说好女不侍二夫,那自然好庄不养二医。所以,在医馆先生的一再要求下我们今天才来找你的,你看,你医术如此高明,能不能收他做徒弟啊?”
  
  话说,我真的觉得好女要不要侍二夫和我要不要收徒弟是八百万年也扯不上一丝儿的关系的,但是,他夸我医术高明倒是很受用。我扯着脖子在院子里的一群人中扫了一圈,却并不见我预料之中的人。
  
  “人呢?”
  
  “在这在这。”听我的语气里有一丝的松动,众人齐心协力的推出了一个人。
  
  那人身子瘦弱却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一件蓝色的袍子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全然不见医者风范。我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渠莒顿时幸福之感油然而生。世上如此标志的人实在是少见了。
  
  “你是医馆的先生?”我犹疑着问出声,郎中不都应该品貌端庄,貌比潘安么,怎么生的这番模样?瞧着倒像街头耍猴的――那只猴……
  
  “怎么?你不相信我!”
  
  ……
  
  后来?后来我就收下了这个样貌怪异的全罗荣。
  
  渠莒说,我大部分是因为那天被全罗荣的阵势吓到了。我仔细想了想,也对,我从没有想过他那么瘦弱的身躯居然有如此大的爆发力。那天他喊出那句话,振聋发聩。我顿时便觉得眼冒金星,渠莒说,就是在那时,我的头微微点了一下,就是这一下,牛村的人一口咬定我同意收下这个徒弟了,于是簇拥着全罗荣跪在地上当场就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全罗荣的师傅。于是粉黛也就有多住进来一个人。
  
  其实,全罗荣也并不十分像猴。
  
  那天,我终于忍受不了他顶着满脸的毛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于是午饭的时候我偷偷在他的汤里夹了一剂药让他昏睡了半个时辰,就是这半个时辰,我撸胳膊挽袖子操起了那把杀猪刀……
  
  当天下午,据三牛说,他蹲在他家茅坑上都听到了全罗荣发出的惨叫声。
  
  也是,当时我在他的身边被吼得生生见了漫天的星星。但是后来,全罗荣却爱极了这个发型。
  
  全罗荣在牛庄八年了,上姑娘家提了十七次亲,却都被婉拒了,可是自从剪了这个头发,赛西施来粉黛的次数却明显增加了。
  
  我满脸得意的用胳膊肘撞了撞趴在我身边的渠莒。
  
  “诶,你说我要是不当郎中也可以给人理发了。”
  
  渠莒笑得妩媚。但是我却瞥见他偷着用手捂住了脑袋……他很不淡定……
  




5

5、第二章(2) 。。。 
 
 
  这日,我酒足饭饱的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边瞧着我那可爱的徒弟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叼着狗尾草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真是没羞臊。”突然一个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我懒洋洋的转过头便瞧见出卦的渠莒已经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那袭白衣穿的叫一个仙风道骨。
  
  “嘿嘿,明日寒食,吃不上什么好吃的,自然今天要吃个够啦。”
  
  渠莒把身上背的卦箱放在屋檐下,抬起头望了望我,欲言又止。
  
  “不是说要替李村的陈二爷出卦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路上遇见了陈家的伙计,说陈二爷雾柳镇上的的十四姨太要生孩子,所以跑去雾柳镇了,等他回来再卜卦。”
  
  我哦了一声不再言语。渠莒望了望院子里的草棚微微皱了皱眉。我瑟缩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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