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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浒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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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鬼当即荒了神,轻飘飘地往地上一倒,一个鼓囊囊的包裹从怀中滚落出来。

    苏宁探手提起包裹,掂了掂,沉甸甸地。打开一看,竟是一堆元宝,心中大喜。冲着瘦鬼道了一声谢,提起朴刀朝大道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看见一个酒店,在一个坡前立着。苏宁和冷卫东走进店内,拣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大喊一声:“店里面有人吗?”

    一个鬼伙计慌忙从里边奔出来,堆上笑:“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莫问这些,且将店里好吃的好喝的统统端上来。”

    伙计道:“我们这里备有米酒、各式点心、果蔬、上好的陈血。不知两位客官点赞些啥?”

    “照例都来一份,酒要一壶,一并算钱给你。”

    “好嘞!”伙计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儿,端来一壶米酒,甜品果蔬铺开,陈血用一只琉璃瓶盛着。

    伙计站在一边只管筛酒,苏宁和冷卫东一边大口嚼着点心,一边说着这一路的遭遇。冷卫东说:“凌成大的功夫不在你我之下,却念山东好汉的情面,放了你我,不知回去如何交差。”

    “冷大哥说的是。那个殿前侍卫更惨,折了五百鬼军,轻则受杖责之苦,重则充军发配,一定有他的好戏。”

    苏宁和冷卫东一边说笑,一边品那陈血,感其鲜美。不经意那个被劫的瘦鬼一路跟踪而来,进了酒店,往他们身边一坐,说道:“把钱还我。”

    苏宁和冷卫东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瘦鬼,态度坚决,有几分硬气,绝不是在开玩笑。各自收敛了笑容,道:“钱是不还,听一听道理可以。”

    瘦鬼说:“这钱也不是我的,是鬼蜮学堂众学子的教育经费,多由世间家长及爱心人士捐赠。”

    苏宁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半响,才问道:“你是谁?为何说这钱是鬼蜮学堂众学子的经费?莫不是说谎骗取我们的信任,想讨回去?”

    “不敢。老生是晚清的秀才黄师师,三次求取功名而不第,家人备责,郁闷不得,悬梁自尽,发誓自此再不投胎转世为人。因见许多鬼婴飘泊流浪,只在此间开了一所鬼蜮学堂,不求富贵,聊以度日。看得出来两位都是英雄好汉,许不会为难这些鬼娃娃。”

    “果然像你说的这样,我们自会把这些金银钱财还你,但是我们要亲眼见到你的鬼蜮学堂,才肯相信你说的是事实。”

    “这个有什么难。”黄师师说。“两位好汉随我走一趟,不就全都知道了。”

    也罢。苏宁和冷卫东匆匆吃喝完毕,算了酒钱,提起朴刀,在黄师师的带领下,折转向北,朝鬼蜮学堂走去。

    约莫走了一天一夜,二百足里的路程,来到一座艾山脚下,果然山坳里有数间草房,传出朗朗书声。四五十个鬼娃端坐在草房里,看见黄师师回来,一个个放下手中的书本,朝黄师师奔来。

    苏宁和冷卫东看了草房里的孩子,又看他们围着黄师师问这问那,十分亲密,看来,这个黄师师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他们。当下两个商议道:“既是助学济困的善款,哪有不还之理,也别枉辜了咱的英名。”

    当即把那些钱从怀里取出来,交给黄师师。黄师师千恩万谢。命娃娃们都去山后,挖了许多野菜,又把草舍里珍藏的一块熏肉拿出来,从善款中取出一些散碎纸钱,去山下的蕲艾镇打了十斤素酒,款待二位好汉。

    席间,苏宁问黄师师:“你这个鬼蜮学堂,好虽好,只是你的教学条件忒简陋,只教些国学之类的知识,远远不够。”

    黄师师说:“我也知道不够,怎奈老生是个秀才出身,除去国学,其他一窍不通。前一段时间,趁着阴雨天气,我也偷偷去人间学堂看了几遭。我推门,他们都看不见,以为是风把门吹开了,复又关上。我再推,他们便警觉起来,头发直了,直呼有鬼,一哄而散。”

    黄师师一边管待二位吃酒,一边继续解说:“后来,只在晚间,偷偷地蹓进人间学堂,观摩了一阵子,弄得那所学校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自此再不敢去了。”

    “没关系,这个我可以帮你。”

    黄师师大喜,拉住苏宁的手,道:“若是英雄肯屈居鬼蜮学堂就太好了。”

    苏宁当下决定留下来,反正他也没地方去。和黄师师对了一下教案,新添了数学、自然科学、体育三个科目。至于英语就算了,学了也派不上用场。体育是不能少的,苏宁发现那些娃娃们面色蜡黄,缺乏必要的锻炼。

    从此,苏宁就在鬼蜮学堂担当起教学任务。苏宁在琅琊读书,成绩是非常棒的,如果不出车祸,明年的高考,进一所211大学不成问题。这点科目,对苏宁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只是苏宁喝了孟婆汤,记忆迟钝,数学和自然科学自己都一知半解,怎么教他们。最后,只得先从体育教起。

    黄师师也上苏宁的体育课,着实让他大开了眼界。

    这样教授了半月有余。一日,黄师师对苏宁说:“上次,我从泰山经过,听说山下有一个茶摊,看茶摊的是一位五十左右的婆婆,人都唤她鬼姑。听说她那里有五指汤,能解孟婆汤,可恢复记忆。”

    “是吗?”苏宁惊喜地叫道。“这样最好,修复了记忆,就可以教授数学及自然科学了。”

    冷卫东是个粗汉,使枪弄棒还行,咬文嚼字就差远了。数日下来,落寞不得,对苏宁说:“你在这里教学,俺回一趟淮州看看如何?”

    苏宁想想也好,嘱咐冷卫东路上多加小心,探视完赶紧回来。

    黄师师对苏宁说:“既然冷英雄回家探视,你不妨一起走,去泰山游寻五指汤,一路上也有个伴儿。”

    苏宁赞同黄师师的意见,当晚收拾了行装,饱餐一顿,提了朴刀,黄师师又一位塞给一包散碎纸钱,上了大道。

    夜行晓宿,一路无话。

    行得桃止山西,冷卫东须向南,往淮州方向走,苏宁则取路往北,去泰山寻五指汤,两个双拳一抱,道一声“保重”,就此分手。

    单说苏宁来到泰山脚下,果然瞅见一个茶摊,一位婆婆背坐在茶摊跟前,摇着蒲扇。苏宁上前召唤一句:“婆婆,俺行得渴了,大碗的茶来上两碗。”只见那婆婆慢慢地转过脸来,苏宁一看,当即啊呀一声,呆呆地站在那里,动也动弹不得了。    话说桃止山下,因为有那么一条着名的大路,自山前经过,来来往往的车辆、差役、行者络绎不绝,整座山寨因之热闹非凡。山下有一家八角客栈,客栈前有一个八角凉亭,三丈六尺高,可容百鬼倚立,兀自挑在那里,也不知在风雨中飘摇了几百年了,已有几分破旧。

    七爷和八爷每次从人间差了鬼魂回来,总要在八角凉亭下歇脚,叫客栈的伙计弄两份酒菜,吃完,再回丰都去。

    桃止山寨,是迈入鬼界的第一道关隘,虽然比不上丰都繁华,却也自有一处热闹。

    八爷朝西望一眼那条宽阔的大路,遥远得似乎没有尽头。在这条路上日复一日地走了千儿八百年,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条路了。

    八爷呷了一口酒道:“七爷,这月的任务又完不成了。”七爷自叹一句:“只怕又得落七婆的埋怨。”

    七婆是七爷的五常婆娘。八爷没有五常婆,一人吃饱,全家不害饿。

    七爷就不一样,每每被扣了薪金,七婆就撅着嘴巴不高兴。这个年头,物价到处都在涨,这点听差的钱饷再被扣去一部分,如何度日?

    每逢这种时候,七爷惹不起躲得起,去八爷那里凑合一觉。等七婆唠叨完了,也就完了。回去陪个笑脸,一切照旧。

    七爷白脸素净,身高体健,一表人材。除了钱少,七婆对七爷还是深爱不移的。

    当下,二位爷在八角亭下唠唠叨叨,不期然,七爷抬头,看见远处有一辆豪华轿车从悬崖上滚落下来,唏里咣当一阵轰响。

    哦!那么高的悬崖滚下去,一定凶多吉少。

    “快,过去看看。”八爷喊着。

    七爷扔掉手中的半截烟蒂,八爷一抖胳肢窝下的脚镣手铐,急奔事故现场。

    驾车的是一位少年,但见身长七尺,眉眼齐整,腹肌如砣,肩板似铁。只不过此刻蜷缩在方向盘下,不得伸展。

    七爷用手在少年的鼻孔下一拭,已经没了气息。

    “哎,不知是谁家的少年,摔得这么可怜。”

    “管他谁家,先解了再说。”

    言罢,二位爷一起动手,缚了少年的魂魄。没有路引,就去查验少年的身份证件,知道是琅琊人氏,叫做苏宁,才满十六周岁。又看了看那辆好车,想必是一个富家子弟。他这个年龄,恐怕连驾照也没有,属无证驾驶。

    于是,七爷、八爷马不停蹄,将苏宁押到丰都城,灌下一碗孟婆汤,交付阎罗殿。

    崔判官翻转看了,不见路引,只得按两位五常将军提供的名姓,把三生石卷认真查看了一遍,知道这位少年是琅琊城织产大王苏丙坤的儿子。

    苏丙坤身家过亿,娶了一位夫人,名叫杨慧慧,貌美如花,哪儿都好,就是不能生育。眼见得岁数越来越大,苏丙坤急了,到泰山脚下拜求碧霞元君赐一子嗣。碧霞元君感其香烛鼎旺,言辞恳切,动了恻隐之心。怎奈这对夫妇命理没有子嗣,这位叫苏宁的少年长到一十六岁,还是殁了。

    七爷、八爷将苏宁交割完毕,浑身上下收拾一遍,兴冲冲地下班回家去了。

    却说苏宁,经过长途跋涉,已经醒了过来,抬头看见崔判官,咦,不认识,正不知身在何处。模糊记起去医院探视于沁来着,之后开车往回赶,上了凤仙岭,因为躲避对面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子,一不小心跌进了凤仙沟。

    后边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苏宁正在胡思乱想,只见一白一黑一高一矮两个五常将军急急赶来,迎头就和崔判官顶撞起来。

    崔判官指着三生石卷说:“这样清白的少年,你们也抓?”

    “这小子脚踏两只船,两个女孩被他玩得团团转。”

    八爷忽然想起少年的车前挂着一个女孩的肖像,车载电视里播放着另一位女孩的vcr,争辩道。

    “就算脚踩两只船,也不见得行凶作恶记载,便是这样抓,犯了天律人怨,如何收拾?”

    二位爷把眼一瞪:“你以为我们愿做这出力不讨好的差事?相不中,你自己去捉。”说罢甩门而去。

    原来,七爷、八爷回到家,饭还没迭得吃一口,庭卫来传崔判官的话,让二位爷速回阎罗殿一趟。七爷、八爷极不乐意,放下筷竹,颠颠地跑回来,早恼了一肚子火,没等崔判官吱言,便吵上了。

    崔判官见两位五常将军不是头,气得浑身哆嗦。

    按说,两位五常将军在天子殿也是高级督办,高级督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双倍的津贴补助。既然拿着高工资,不去捉邪魔恶鬼,却把一个清白少年扭来,明摆着避重就轻,凑人数嘛。

    崔判官被两位五常将军恼了一回,憋了一肚子气,背着手出了阎罗殿。

    时下正是初春时节,阎罗殿外,星月乍露,夜风徐吹,好不快活。

    此刻,崔判官的文案底下,只有苏宁自个儿呆在那里。苏宁看看前后无人,灵机一动,扒开窗户,一纵身跳了出去。

    苏宁少年习文圣拳,身轻如燕,番强越狱不在话下,更不要说一扇窗户啦。

    窗外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场地上长满了杂乱无章的野草,草丛中到处都是像他一样戴着脚镣手铐的家伙,多数在二三十岁,也有四五十的,一个个面目狰狞,痛苦哀嚎。

    苏宁从他们身边滚过,没有人理会他。他也不去搭理他们,拣一个墙角蜷缩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不敢大声张扬。

    挨到半夜,渐渐感到丝丝凉意,抱了双臂,回头看时,见一位兄长,二十出头的样子,亦瑟瑟发抖,不断地用手搓着耳朵。许是冷,更多的应是害怕。苏宁寻思,这个破落院子,的确让人恐怖。

    于是,苏宁去问那个兄长:“哥哥,这是什么鬼地方?”

    兄长看了看少年:“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个鬼地方。”

    兄长见少年一脸茫然,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吧?这是阎罗殿堂,凡解来的魂魄,均暂时寄放在这里,等待着判官的审判。”

    苏宁听了,一个愣怔,双手捉住兄长的胳膊,追问道:“你说什么?”

    兄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哎!这么年轻,就来到这里!”

    此刻,苏宁已经有所醒悟,原来,这地方是鬼都呀。想到此处,苏宁失声痛哭起来。

    兄长拍了拍苏宁的肩膀,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为啥来这里?”

    苏宁喝了半碗孟婆汤,已经记不太清楚,只告诉兄长叫苏宁,是琅琊城织产大王的儿子。

    “原来是个亿万富少。”

    兄长说:“俺叫冷卫东,淮州人氏,祖籍山东芝兰庄,习得几路拳脚,人称江淮四大卫东之一,你就叫俺冷大哥吧。”

    苏宁转问冷卫东,冷卫东只淡淡地说:“俺杀了个人。”

    苏宁听了,觉得痛快,总比自己把车开到路沟里,结果了自己,强上多少倍。

    冷卫东说:“你这么年轻,又无罪孽,家里又富贵,多捐些香火钱,求判官及早判了,早早转世投个新的人家吧。”

    苏宁听了冷卫东的话,更加悲伤。如果投胎转世,和心仪已久的于沁小姐不就彻底没了关系了吗?不行,他得等着她。苏宁暗暗想道。突然间,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逃出去。

    原本,他就是要逃出去的,只不知这个破落院子竟是关押魂魄的鬼地方,莫不是肉食丢进了狼窝里?

    苏宁看了看四周的围墙,并不算高。把嘴巴凑在冷卫东的耳朵边,问道:“冷大哥,想不想逃出去?”

    “我罪孽深重,是要下地狱的。”

    “你愿意下地狱受那酷刑?”

    “不愿意又怎样?”

    “逃出去呀!”

    冷卫东听了,悄悄地对苏宁说:“兄弟,不瞒你说,俺也有这个想法。”

    苏宁看了看那点小墙渣,心里想,就算深宫大院也挡不住咱。于是和冷卫东对望一眼,嘿嘿一笑。

    只见苏宁双腕用力一拧,那副铁铐已拧成麻花,中间的链子喀吧断了。苏宁晃一晃双臂,只见身子一蹲一起,一个旱地拔葱,跃到墙头上去。再来一个倒挂金钩,反身用双脚把墙头勾住,伸出手臂,抓住冷卫东的一只胳膊,说一声“起”,冷卫东便从破落院里飞了起来,不偏不倚,正俯卧在墙头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数秒钟的功夫完成。冷卫东还没来得及思量,整个身子“噗噜”就滑落到墙外去了。

    苏宁跳下来,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照着脚上的铁镣就是三下子,铁脚镣锈迹斑斑,“哗啦”开了。冷卫东也拣起一块石头,同样把脚镣扣子砸开。

    两个看差的鬼卒听到响动,不知从何处飞奔而来。

    一不做二不休,苏宁一只胳膊夹住一个,向后一拧,倾刻之间两颗鬼头落地,去鸦鸣国报到去了。

    苏宁抄起两名鬼卒丢弃在地上的朴刀,递给冷卫东一把,自己那把往身上一挂,撒腿就跑。

    只听得破落院里一阵骚动,“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鬼不称自己为鬼,逢鬼必说是人。破落院里的鬼魂们,一个个吐着鼻涕粘液,他们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苏宁扯着冷卫东,离了阎罗大殿,穿街越巷,恨不能脚下生云,飞奔而去。到了城门口,刚在一块青石板上张望一眼,只见一个彪形鬼汉,手里拿着一把钢叉,拦住他们的去路,大声喝道:“两个鬼逃汉子哪里去?凌成大在此,吃俺一钢叉。”

    这个彪形鬼汉生得跟铁塔一般,威风凛凛,苏宁和冷卫东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第008章 险使脱身计
    由于韩岳暗中相助,凌成大在狱中得以安稳地呆着,该吃的时候就吃,该喝的时候就喝,专等两个月后,发配罗浮山,以刑消灾。

    不期然,凌成大在狱中遇见了黄师师。就像一棵树突然生出一个树杈,这个树杈偏偏侧着身子,挡住了半条道路,让过往的行人不得不停下来。

    黄师师是清末的秀才,凌成大是民初的响马,两个魂魄自然有许多共同的话语。对过去的回忆,让一文一武两个老鬼的内心里温暖如春。

    话说这个阴间,并非传言那样禁闭森严。所谓禁闭森严,那是貌似严整。鬼界空间那么大,单指望一个丰都城,十个阎罗王,是管不过来的。就算加上五方鬼帝几个地方政权,也难以管理成千上万的魂魄。里边的疏漏自然很多。

    比如孟婆汤,并不是每一个魂魄都喝了那碗*汤,凌成大和黄师师就没喝。

    说起凌成大,在人间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说起孙美珠、孙美瑶,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的。凌成大是孙氏兄弟建国自治军五路联军其中的一路义军首领,在西集的战斗中牺牲。

    虽然他们打出“抗击官府,劫富济贫”的口号,作为乱世英雄,从不骚扰百姓。但凌成大自打到了阴间,再没回过人间。落草为寇,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响马的名声不好,亲人也不待见。

    所以,凌成大在阴间,没有供济的银钱,只得重操旧业。

    后来,凌成大成了便衣鬼。便衣鬼好歹也是一份公差,正当的职业,凌成大在鬼界的生活才算稳定下来。

    和凌成大不一样,黄师师经常去人间,把人间的巨大变化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凌成大听得目瞪口呆。

    黄师师说:“在苍山、兰陵一带,响马并非都不好,那是李寿长、周继武他们。杨清贤就不是,杨清贤在凤凰山揭竿而起,聚众二万多,把长期奴役欺压百姓的德国教父赶出了神山堡。官府惧怕洋人,侮蔑杨清贤为‘马子’。杨清贤的外婆家是磨山,姑姑家是黄土堰。起义军中确实有磨山和黄土堰的加入,所以才有‘神山到磨山,马子万万千,要是还不够,黄土堰的凑。’”

    “是呢。”凌成大说。“这是官逼民反,逼上梁山之举。是反洋教反压迫的民族气节。照此,程咬金和秦叔宝也是‘马子’,但他们都是好‘马子’哩。”

    黄师师和凌成大聊得不亦乐乎。

    彼此见面的*越来越强烈。

    这些被关押的狱犯,每周有一次的放风时间。他们便盼望着周末快快到来。

    响马妞给凌成大送的点心,凌成大只吃了一半,另一半一直揣在怀里,专等周末这一天,送给黄师师,作为见面的礼物。

    山东人讲究这些,做鬼也忘不了这些礼数。

    黄师师在丰都没有亲朋,收了凌成大的点心,无以回报,十分愧疚。凌成大对黄师师说:“你不必在意,谁让咱都是山东人呢。”

    凌成大把嘴附在黄师师的耳边,说:“我是货真价实的罪犯,你不一样,你是冤枉的,你不能一直呆在牢里。”

    “依你,我该怎么办?”

    “逃出去。”

    “逃出去?”

    黄师师听了,连连摇头。“别说我一介书生,就是一身的好功夫,要想从这牢里逃出去,也非易事。”

    凌成大说:“我帮你。”

    黄师师说:“你既然愿意帮我?我倒有一条计策,可以出这牢狱。”

    “哦?”

    黄师师看看左右无人,把嘴附在凌成大的耳朵边,这般这般耳语了一遍。

    凌成大张大嘴巴:“这太险了吧?”

    “不冒这险,只能等死,冒这险,或许有生还的余地。”

    “可是,我好歹是个公差,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还不想背叛丰都城。”

    “你戎马一生,难道没听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吗?你现在是一个犯人,就算解到罗浮山,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况且鬼亦雄会买通解差,半路上要了你的命。《水浒传》从头到尾我看了三遍,哪一个好汉不是被奸雄设计陷害?”

    凌成大听了,觉得黄师师的话有道理。

    于是,凌成大狠狠心,按照黄师师的吩咐,依计而行。

    表面上看,黄师师和凌成大在狱中日睡夜醒,没有任何异常。然而,他们的计划,却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忽一日,鬼伯达来天子殿启奏,说丰都城东北方五百里处有一座艾山,山里有一处鬼蜮学堂,学堂里有一位越狱的鬼逃犯苏宁,在桃止山杀死了许多鬼军,请丰都大帝速速查办。

    “有这样的事?”

    丰都大帝速请日游神、夜游神巡查,果然如鬼伯达所奏,离开丰都五百里地段上,有一座艾山,山坳里一群娃娃正哇啦哇啦念书。

    原来,这一切都是凌成大捣鼓的。响马妞来探监,凌成大把黄师师的计策对响马妞说了。响马妞当即去找韩岳,韩岳便叫军中鬼卒把苏宁杀死鬼军逃到艾山的消息抖娄了出来。

    鬼亦雄听到鬼卒们的传言,立即报告给鬼伯达。鬼亦雄是鬼伯达的义子,鬼伯达自然相信鬼亦雄的话,他正要治苏宁的罪,苦于找不到苏宁的踪迹,原来正躲在艾山,当即禀报给丰都大帝。

    黄师师没什么罪,只因丰都大帝把黄师师撵下大殿,担心他到外边胡说八道,说丰都大帝不给鬼蜮学堂拨发特教经费。一不做二不休,才把黄师师捉拿回来,收进牢的。

    但是怎么处置黄师师,丰都大帝却没想好。闻听鬼伯达启奏,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子黄师师有了罪名。

    丰都大帝立刻提审黄师师。黄师师故作惊讶,诚惶诚恐的样子。

    “大胆鬼徒,竟敢勾结逃犯,冲撞桃止山,该当何罪?”

    黄师师听了,大叫:“冤枉啊。”

    丰都大帝不顾黄师师喊冤叫屈,喝叫左右:“给我杖责二十。”

    瘦弱的黄师师,真要打上二十棍,一定不成样子了。

    “且慢——”情急之中,韩岳冲着殿上喊道。

    丰都大帝眉头一皱,望着韩岳:“大胆!”

    只见韩岳不慌不忙,双手一拱,对丰都大帝说:“现在逃犯远在艾山,尚未捉到,如果此时责罚黄师师,恐怕众魄心不从啊。不如等捉到苏宁那厮,一起发落,一则有理有据,二则千魂万魄也心服口服。”

    丰都大帝觉得韩岳的话有道理,就先押了黄师师回监牢。然后顾看左右:

    “谁愿去捉拿逃贼苏宁?”

    韩岳又双手一拱,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臣鬼举荐凌成大戴罪立功,前往艾山降伏苏宁逃犯。”

    丰都大帝听了,犹豫不决。

    “凌成大是狱中的罪犯,如何担当此任?”

    只见鬼亦雄一拱手,上前一步,应道:“大帝英明,臣鬼愿走一趟。”

    丰都大帝一看,原来是殿前侍卫鬼亦雄。丰都大帝大喜。

    “如此说来,凌成大可作开路先锋,去打头一阵。本帝就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丰都大帝还是十分喜爱凌成大的,他也不忍治他的罪,此番他真能戴罪立功,他也有了开脱他的理由,省得鬼亦雄在他的耳边聒噪。

    于此同时,鬼亦雄也在想,眼见得丰都大帝袒护凌成大,就让凌成大作开路先锋,与苏宁杀一个来回,让他们两败俱伤。如果凌成大把苏宁战败,幸好,解决了一个心腹之患。如果苏宁把凌成大战败,凌成大也死得其所。如果他敢不作为,嘿嘿,军法可不认人。

    凌成大在狱中受了将令,解去了枷锁,谢了丰都大帝,发誓不拿住苏宁,誓不回丰都。

    丰都大帝听了大喜,对凌成大说:“你只管去前方杀敌,响马妞在丰都城里,本大帝自会与你看护妥当。”

    凌成大听了,心里叫苦。丰都大帝哪里是看护响马妞,分明是拿响马妞做人质,担心他去了艾山,叛变了他,与苏宁合二为一,与丰都为敌呀。

    想到这里,凌成大对丰都大帝说:“末将还有一个请求。”

    “请讲。”

    “这个苏宁虽然年少,但骁勇善战,末将曾与他大战三十几合不分胜负,此番去收复艾山,可把黄师师带上,当作诱饵。苏宁见了黄师师,一定设法来救,到时候便可一举拿获。”

    丰都大帝听了,觉得凌成大的话有道理,当即命人把黄师师从牢里取出来,解上一辆囚车,待到大军出发,与鬼亦雄的大队人马一同前往。

    凌成大回去一趟,与响马妞道别,里外收拾一番。早有几个密探在四周巡游。凌成大暗中讲了丰都大帝的阴险,告诫响马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只与韩岳商议,一切只等他从艾山回来。

    一宿无话,次日,将夜时分,凌成大披挂整齐,去军中待命。

    响马妞对凌成大千叮咛万嘱咐,一路上多加小心。那个苏宁,绝不是省油的灯。你和黄师师分在两个队列,苏宁未必会信你的话,是战是和,全凭阵前阵后决断。

    夜色渐浓,丰都城下,只见鬼伯达自怀中抽出野葵扇,挥力三下,三万鬼军呼之欲出,黑压压地站成一排排。

    凌成大自点三千鬼军,挺钢钗走在阵前,出丰都城,浩浩荡荡朝艾山开进。
第009章 欲锻六合枪
    且说艾山这个地方,本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把它放在丰都大帝的脚底下,丰都大帝都不待把脚踏上半步。可是,因为一个文圣鬼苏宁,丰都大帝却要出兵三万,血洗艾山。

    这一切,苏宁当然都不知道。

    自从黄师师去了丰都,苏宁接管了鬼蜮学堂,清点了全部的学员,编造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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