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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浒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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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残疾,也算是一所特教学校,能不能去丰都天子殿申请一部分补助?”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苏宁告诉黄师师,现在人间与以往已经大相径庭,不但路修宽了,楼住高了,农民种地都不收钱了,还有惠农补助呢。学生上学实行免费的义务教育,更别说智障儿童了。与清末时期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盲、聋哑、弱智等特殊教育学校,担负着培养、照料残疾儿童的任务,工作更辛苦,其住宿、伙食、教职薪金,都应该有所补助。对残疾儿童设立特别的助学基金,让他们享受到更好的教育,更显示了一个社会的文明与进步。

    “也就是说,鬼蜮学堂可以去申请补助喽。”

    黄师师当即决定,去丰都走一趟。

    一想到要去丰都,黄师师多少有些激动。因为一名普通的鬼魂,是很难去一趟丰都的。

    一日无话,到了晚间,黄师师收拾停当,脚上换上一双黄球鞋,腰上扎上一条黄丝带,肩上挎上一个包袱,塞上一些零碎的纸钱,上路了。

    丰都鬼城,就是阴间的都城,那可是一座大城市。一般鬼魅是很少去的。自有那讨生活的,也被守门的鬼卒给拦挡在外边。因为丰都鬼城的资源有限,如果鬼魅们都往丰都挤,还不给挤破了。

    鬼魅们去一趟丰都,简直比陈涣生进城还要难上加难。

    好在黄师师是个老鬼,又是一介书生,熟读四书五经,通晓诸子百家,谋略在胸,混进城去不难。

    话说黄师师走了七、八日,来到丰都城外,见那高墙耸立,守备森严,考虑道:“俺如果说是来找丰都大帝的,看俺这身装束,这些守军非得笑掉大牙不可,俺得来点策略。”

    想到这里,黄师师在城门下立定,冲着城门上的守军喊道:“城上的官爷听着,俺是艾山脚下鬼蜮学堂的黄师师,刚从人间观摩回来,有要事向大帝禀报。”

    那守军一听说是从人间来的,且有要事禀报,又看了看黄师师上下齐整,虽是个秀才模样,但眉宇轩昂,不似等闲之辈。不敢怠慢,当即上报天子殿,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黄师师才被一个鬼卒引着,走过一段长长的之字路,奔上一条宽阔的天子大道,前后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天子殿堂前边。

    黄师师略一打量,但见这个天子殿堂,坐西向东,飞檐斗拱,镂空雕花,气势雄伟。廊柱上刻有两行大字:

    任尔盖世奸雄到此就应丧胆,凭他骗天手段入门再难欺心。

    丰都大帝威严地端坐在殿堂之上。

    黄师师见了丰都大帝,拜了三拜。

    丰都大帝问:“你可是晚清那个三试不第的秀才?”

    “正是小生。”

    “因何做起了教书的行当?”

    “小生饱读诗书,弃之可惜。”

    “你说你刚从人间观摩回来,有要事禀报,说来听听。”

    黄师师取出事先写好的一份申请,也就是向丰都大帝申请特教补助的信函,丰都大帝让下官取上去,展开一看,生气地仍到一边去了。

    “这算什么要事?”喝令左右拿下。

    当即冲过来四名鬼差,把黄师师按倒在殿堂上。

    黄师师大惊失色。

    “冤枉啊大帝!”黄师师喊叫道。

    “冤枉?你倒说说,你受谁的差遣,去的人间?”

    “没受谁的差遣,是俺自己要去的。”

    “黄师师,你冒充阴差,有何冤枉?”

    “呃,这个——只是黄师师一时心急,为了朝见大帝。黄师师冒死求见,只容说一句话,黄师师便死而无憾。”

    丰都大帝示意左右放开,说道:“本帝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有何话说与本帝?”

    “回大帝的话,黄师师三试而不第,发誓再不投胎转世,永做鬼魂。因见山间野路死伤弃婴甚多,未及教化,黄师师才不遗余力授其经书,然经费吃紧,心有余而力不足。黄师师自人间省察,路书标语: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所以,黄师师斗胆恳请大帝恩施阴间,扶持些个,万望万望。”

    丰都大帝听了,点一点头。

    “说的极是。”

    然后,挥一挥手,说:“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早有两个鬼差奔过来,架起黄师师就往外走。

    黄师师待要挣扎,可是,一个瘦弱的书生,怎么挣得过两个五大三粗的鬼差呢。

    “你们为什么拖我走,我还有话没说呢?”

    “你个穷秀才,你看不见啊,丰都大帝根本就不想听你说了。”

    “他说‘说的极是’,明明答应了的。”

    一个鬼差的心眼还算不错,朝黄师师的胸前捣了一拳,说道:“你读书读憨了,那是丰都大帝给你的承诺吗?那是敷衍你的。”

    “是啊,我们的薪水都还拖欠着,哪里有银钱补助给你。”

    黄师师听了,一肚子懊恼,一甩手,也不要两个鬼差往外推搡,起身告辞。

    在丰都城内转悠了半日,黄师师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就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但见沿路卖糕点的,卖茶水的,布店绸荘,栈家酒肆,棒军掮客,要啥有啥,热闹非凡。

    黄师师一只手捂着兜里不多的那点散碎纸钱,去路边买了一个糕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没等黄师师把一个糕团吃完,猛然见远处急慌慌跑来十数个鬼差,一个个手里提着梢棒,领头的那个指着黄师师,对随从喊道:“就是他,给我抓起来。”

    黄师师把手里的糕团往怀中一揣,撒腿就跑。跑不过五六十步,早被那伙鬼差赶上,一梢棍打倒在地,用绳索缚了两条胳膊,押解回去,监进牢里。

    “我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抓我?”黄师师抓住监牢的铁门,使劲晃着。

    任凭黄师师怎样喊,那两个狱卒就是不理会他。

    黄师师自心里思忖,这下倒好,不但没要到补助,还被关进牢里,既无亲友又无故交,如何才能告诉远在艾山的苏宁?

    哎嗨,却是苦也!

    黄师师喊了一个时辰,喊累了,靠在门框上睡了过去。正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得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叫唤。“老哥哥?老哥哥?”

    原来是隔壁监牢里传来的声音,黄师师立刻兴奋起来。

    “隔壁的老哥哥,听口音是从山东来的吧?”

    黄师师听了,惊喜地问道:“俺是济水人氏,名叫黄师师,你是谁?”

    “俺在你的隔壁,俺叫凌成大,兰陵人氏。”

    在暗无天日的狱中,还能逢到乡音,两个人当即高兴异常。各自从牢中伸出手臂,拉了拉手,算是认识了。

    凌成大问黄师师犯了何罪,因何被抓进来的。黄师师讲不出来,只把一路上的经历讲了一遍,如何办了鬼蜮学堂,如何来到丰都筹措经费,如何被抓。

    凌成大听了,对黄师师说:“一定是丰都大帝不愿意给你补助,怕你在外边宣扬出去,影响他的声誉,才把你关押起来的。”

    黄师师对凌成大说,我猜测也是这个道理。

    “凌贤弟犯的何事?”

    “他奶奶地,俺偷偷放走了一个山东老乡——”

    凌成大就把自己是便衣鬼的身份给黄师师交待了。

    说,只因一月前,在丰都城遇见文圣鬼苏宁,大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卖个破绽,放他出城。不曾想丰都大帝殿前侍卫鬼亦雄,正巧引五百鬼军经过,拦住一顿厮杀,结果五百鬼军所剩无几。那鬼亦雄吃了亏,在丰都大帝面前参了俺一状,丰都大帝要治俺的罪。

    原来,凌成大放了苏宁,被那鬼守军一哟喝,心里也虚,跑到响马妞那里躲了起来。

    响马妞是凌成大在人间的相好,复到阴间,仍然相好。

    凌成大在响马妞那里躲不到半日,鬼亦雄就引着五百鬼军前来,把响马妞的住处给包围了。

    凌成大是一个响当当的山东汉子,岂能连累一个女子。响马妞百般阻拦,无济于事。凌成大拆开门板,冲着鬼亦雄“哼”了一声,束手被鬼亦雄缚了,去见丰都大帝。

    临走时,回头对响马妞说:“快去告诉韩岳。”

    响马妞按照凌成大的吩咐,取了二十个元宝,带在身上,去找韩岳。

    韩岳是谁?与鬼亦雄一样,同为天子殿殿前侍卫,生得清秀端庄,颌间美髭,为人刚正,为鬼不阿,平时与凌成大最好。

    凌成大自知理亏,没奈何,一边申辩,争取减轻刑罚,一边等着韩岳的消息。

    韩岳听了响马妞的诉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成大送死,一面去牢房里与凌成大通气,一面私下里向鬼亦雄使些银钱。鬼亦雄得了银钱,口上松了许多。

    事实清楚明了。凌成大低头认罪,但罪不至死,最后判杖责二十,专等两个月期限一到,就发配罗浮山。

    黄师师听了,大叫一声,“啥?天下有无巧不成的书,你说的这个苏宁,正在俺的学堂里教书哩。”

    凌成大一听,也大为惊讶。使劲扒住牢房的铁门,追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黄师师说:“他很好,前段时间回了一趟琅琊,寻了孟婆汤的解药,恢复了记记,能够给那些娃娃们教授数学和自然科学了。”

    “他恢复了记忆?这么说他一定记得俺。”

    凌成大虽然不懂得什么数学和自然科学,但他听得出,苏宁现在很好。心里踏实了许多,也不枉放了他一回,这个官司吃得也值了。    再说被鬼促促和鬼火火劫持的曲雪白,生在赢台曲家大院,正值碧玉年华,本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在赢台,是家喻户晓的美人儿。

    曲家大院的主人曲迎,祖上是义合团运动的团丁,留下几趟拳脚功夫,传到曲迎这里。曲迎一手撑拳,一手贩酒,挣得两个口袋鼓鼓地,在赢台区屈指可数。

    怎奈,曲迎家财万贯,膝下却不见人丁旺盛。首先是曲九,八岁即能打一路好拳,不幸的是,春上上树折柳掉下来摔伤了,伤口恶感,夭折了。其次是曲和,习得一些拳脚功夫,谅仗着破鞋扎不着脚,长到一十九岁,因为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被仇家买通杀手,暗中谋害了。

    曲迎连失两个爱子,痛彻不已。

    今番这个曲雪白,虽是个女儿,但曲迎爱护有加,怎奈这个曲雪白生得标致,招风引蝶,被情敌算计,也香消玉殒。

    此处不说曲家大院的两大仇家,付家和梅家。单表远在丰都城里的鬼伯达。

    鬼伯达早在泰山,就听说这个曲雪白标致艳丽,已是垂涎三尺。怎奈阴世阳间隔着万水千山,鬼伯达虽然是丰都城的大将军,也不敢造次。这次,曲雪白招致祸端,被情敌暗害,鬼伯达闻听大喜过望,立即差鬼促促、鬼火火前往赢台,去取曲雪白,免得被那牛头马面抢了先。

    所以,鬼促促和鬼火火才有这一趟行程。

    鬼促促拘谨小心貌,劳苦不安貌。鬼火火闪瞎节奏貌,骚气迷人貌。二位狗仗人势,借着葵府的威风,在丰都城颐指气使。

    只是,苏宁却不知道这里边的勾当,只看见鬼促促和鬼火火如此霸道,就想借机收拾这两个家伙。

    鬼促促、鬼火火两位公差见这位鬼娃如此无礼,丢下手中的筷竹,跳起来骂道:“你这个贼鬼仔子,好不懂事,你没听店主说,这店被我们包下了吗?”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我又不花你的银钱,你扯什么王八犊子?”

    苏宁听他们骂他“贼鬼仔子”,跳起来,也指着鬼促促和鬼火火斥责道。

    鬼火火当即火起,抬脚欲踢苏宁屁股下边的条凳,苏宁趁机伸手一扳,扳了鬼火火一个仰贝叉。鬼火火大怒,爬起来扭住苏宁的胳膊,要把苏宁摔倒。他哪里摔得过苏宁,又被苏宁用力一甩,甩出一丈开外,甩到酒店外边去了。

    鬼促促见鬼火火连连失利,上来帮助鬼火火,也被苏宁一脚踹到地上,抱着一双大腿嗷嗷直叫。

    这两个公差哪里是苏宁的对手,一个个抱着屁股蛋子,哭爹喊娘。

    这时,一直蜷坐在饭桌一边的曲雪白,看见苏宁是个利害的角色,该着自己有救,从凳子上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呜地胡乱叫着。

    苏宁见状,赶紧朝女孩奔过去,扒开她的面罩,松开被缚的胳膊。

    这位叫曲雪白的女孩当即大哭,朝苏宁诉说了自己的不幸遭遇。

    苏宁听了,怒发冲冠,两步跳出店去,又将鬼促促和鬼火火一顿苦揍。最后,一手揪住一个,往墙壁上梆梆梆死命地磕了三下,一人头上磕出一个血窟窿,血水咕咕咕直往外冒。

    围观的闲鬼们一个个拍手叫好。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鬼促促和鬼火火连连告饶。“不该小的事,小的也是受鬼伯达的差遣。”

    “快说,你们劫了曲雪白,做甚?”

    “是……是鬼伯达……垂涎曲雪白的美丽,叫我们星夜兼程,掳掠曲雪白,回葵府,给他做小的……”

    苏宁恨得咬牙切齿,一人踢了一脚,喝叫一声:“还不快滚!”

    鬼促促和鬼火火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店主人也吓得尿了裤子,哪敢上前阻拦。

    苏宁略喘一口气,瞅瞅那一桌子好酒好菜,干脆坐下,把那盘牛肉往身边一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反正他们也逃掉了,留下一桌好酒好肉,不吃也浪费了。苏宁又抓起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大口嚼着。

    不一会儿,苏宁已经吃饱了,那肚子看上去就像小孩子喝南瓜汤喝得太多,被撑起来的圆鼓鼓的肚皮,又大又亮。

    苏宁扭头看见曲雪白,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曲雪白闻听,又放声痛哭起来。

    “怎么?还不想走?等着他们再来抓你?”

    曲雪白收住眼泪,说道:“不是俺不想走,实在是无处可去。”

    苏宁想了想,问:“你在阴间有什么人?”

    “只有两位哥哥,一个是曲九,一个是曲和,先我而去,今在艾山,我却不知道艾山在哪里,能否寻得到他们。”

    “艾山?莫非是鬼蜮学堂所在的艾山?”

    苏宁又把桌子上剩下的菜打了包,对曲雪白说:“管它是不是,你只管跟着我走一遭再说。”

    曲雪白没有计策,跟随苏宁上了路。

    走不到百里,忽然听到背后有一支鬼军吆拿喝喊地追来。苏宁回头观看,只见忽拉拉一杆队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周”字,为首的正是中央鬼帝周乞,端坐在马上,怒目圆睁,逼近苏宁,指着苏宁大骂:“你这个鬼娃,姓字名甚?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我的地盘上逞凶作恶。”

    原来,鬼促促和鬼火火连滚带爬,逃出酒店。商议道,如果就此回丰都去,非得被鬼伯达一顿打死不可。两个鬼差一合计上了抱犊山,拜见了周乞、稽康二位鬼帝,添油加醋把经过说了一遍。

    周乞鬼帝当即气得哇哇大叫,不相信一个鬼娃娃能翻了天,点了五百鬼军来捉苏宁。

    苏宁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周乞大人,在下苏宁,琅琊织造便是。我和你前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因何对我穷追不舍?”

    “哼,休得啰嗦,快把你身边的女子放下,我便放你走,否则的话,看见我手中的大刀了吗,定把你斩作两截。”

    苏宁大怒,挺起手中的朴刀,来战周乞。两把刀一来一往,厮杀起来。只见周乞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左一刀右一刀,来势凶猛。苏宁站在地上,只有左躲右闪,步步退却。

    如果只看苏宁所处的劣势,一定以为苏宁必败无疑。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苏宁的文圣拳是擅长短兵相接的。

    只见苏宁围绕着周乞的刀锋,闪转腾挪,瞅准一个机会,以刀架住周乞的刀,身下早飞起一脚,正中周乞的坐下骑。那座骑疼痛难忍,马蹄折弯,一头跪在了地上,周乞防不胜防,一个骨碌从马上滚落下来,跌了个狗啃屎。

    苏宁乘胜而击,一刀刺向周乞的喉咙。周乞慌乱一摆,苏宁的刀愣是在周乞的肩头划过,顿时血珠飞溅。

    众鬼军一哄而上,拖住周乞,拽回阵去。

    鬼促促和鬼火火见周乞敌不过苏宁,慌了神,撒腿就跑。

    苏宁只把五百鬼军一阵厮杀。只见大鬼撞小鬼,小鬼跌路沟,你推我搡,鬼哭狼嚎,弃械告饶。

    曲雪白也曾从父亲曲迎那里学过几路拳脚,自卧倒的鬼卒身上取过一把朴刀,来帮苏宁,直把周乞赶退二十里地,方才歇住。

    鬼促促和鬼火火离了周乞的队伍,逃往丰都,见了鬼伯达,不讲自己的无能,只讲苏宁的霸道和周乞的不力,丢了曲雪白。

    可叹周乞出力不讨好,受了重伤,狼狈不堪,在半数鬼军的簇拥下,撤回抱犊山。自不多说。

    自此,苏宁和曲雪白两个一路西行,并无阻碍。

    曲雪白体力不支,行走得慢,短行长歇,见馆即住,听着沿途茶馆酒肆尽是谈论苏宁大败周乞鬼帝的话,苏宁心里暗自得意。七八日后,到了艾山脚下,早见曲和携曲九站在大路边上朝这边张望。

    他们已经在路边一连等了两天了。

    “曲和、曲九——”

    “雪白——”

    兄妹仨见面后,相拥而涕,久久不止。

    原来,曲和早就听说了曲雪白的遭遇,欲待解救,却不知往哪里解救,正焦急着,忽闻从桃止山那边一路走来的鬼汉们议论,曲雪白被一位苏宁少年解救了。接着,又从曲九那里得知,原来这个苏宁不是别人,正是鬼蜮学堂新来的教师,前段时间回泰山一趟,或是被他赶上了,救了曲雪白。

    曲和并曲九谢过苏宁,曲和拉住苏宁,来到他的舍下,添酒置菜,款待苏宁。

    曲家兄妹三个,数曲九最长,因他殁得早,仍是童贞模样。曲和、曲雪白虽尊称他为哥哥,却不怎么把他当回事儿。

    曲九打一路拳脚,但只在鬼蜮学堂,是个孩子王,倍受娃娃们的推崇。

    且说这个曲和,因是一条舞刀弄枪的好汉,三句话不离本行,和苏宁唠上了,甚是投机。当即两个纳头相拜,各大喝了三碗酒,成为兄弟。

    天明时分,曲和才将喝得醉熏熏的苏宁送回鬼蜮学堂。

    黄师师早听说了苏宁在沿途的所作所为。见到苏宁回来,大声嚷道:“你可回来了,我正有事和你商量哩。”

    苏宁不知道黄师师究竟要和他商量什么事,竟然这般慌急。    苏宁于天街东首的碧霞祠前,看见于沁小姐站在大殿后边,刚一张口,脚下轰隆一声巨响,连人带石头,滚落下去,碎屑、烟尘漫开飞舞。

    苏宁心里暗叫:“我死定了。”

    谁知,就在他快要坠入谷底的时候,被一棵松树枝接了一下,本来鬼魂的体重就轻,又在蓬松的树枝上弹跳了一下,落到地上,拣回一条鬼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宁才从一阵剧烈的疼痛中苏醒过来,见身上多处被划伤。抬眼朝四外张望,尽是一些杂草乱石,荒芜不堪。

    “这是哪儿?”

    没有人告诉他。

    苏宁的头脑里还残存着于沁的影象。

    “看来,鬼姑说的没错。”

    苏宁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哎哟半天,最后决定先回艾山再说。

    从泰山到艾山鬼蜮学堂,一千多里,遥远得如同在另一个世界,紧走慢走,也得十日。如果有老爸的座下宝马,这点路程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这里却是鬼界,不但没有宝马,连自行车也没有呀。哎!鬼界的交通工具实在太匮乏了。

    也有的主人家捆扎的轿车,在坟前焚化的,但是那些车辆,到了阴间,根本不能使用。不光没有燃料,最主要的没有行驶的大道。千百年来,阴间只有一条黄泉大路,还算宽敞,只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已不成样子了。

    苏宁不敢怠慢,夜行晓宿,那些娃娃们还在等着他教授他们新课程呢。

    于一日,苏宁到达抱犊山,抱犊山是中央鬼帝周乞、稽康的地盘,虽然比不上泰山壮美,也有几分雄奇。

    山前山后有许多茶坊酒肆,斋饭驿馆,热热闹闹。苏宁看了一阵子,看得高兴,在山下歇了,拣了一处干净的店家,欲吃三碗酒再走。

    早有店主人肩上搭着一块皂巾,迎上来。“哟,这位官爷,您要吃酒,请改日再来。”

    苏宁看了看店里,只有两位公差模样的,看着一大盘牛肉,几样果蔬,一大壶酒,正海吃海喝。旁边蜷坐着一位妙龄女子,双手背在身后,脸儿半掩着,不和两位一起吃喝。

    苏宁心生蹊跷,问:“为什么改日再来,这里不是有人在吃酒吗?”

    “正是有人在吃酒,才劝官爷改日再来。”店主人答道。

    “嗯?”

    苏宁不以为然。“他们在这里吃得,我为何在这里吃不得?”

    店主人陪着笑,把苏宁拉到一边,说:“官人有所不知,这两位公差大人吩咐过的,今日小店被二位包下了。”

    苏宁拉过一条板凳,扑腾坐下。“小爷我今天偏要在这里吃酒,好酒好肉的,只管端上来。”

    店主人十分为难,望了望两位公差大人,转头对苏宁说。“官爷息怒,两位公差大人位高权重,小店得罪不得。”

    “嗯?公差大人得罪不得,小爷我就得罪得吗?”

    店主人立刻打躬作揖:“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苏宁撇开店主人,朝两位公差斜眼看去,酒碗里的米酒,酒浆微漾,香气浓郁,苏宁肚子里的馋虫立刻被勾了出来。

    两位公差歪了眼,也瞅苏宁。

    却说这两个公差大人,一个叫鬼促促,一个叫鬼火火,在鬼伯达的府里听差。但凡对丰都有所了解的,都知道丰都城有个葵府,高宅大院,守备森严,仅次于天子殿和阎罗殿。鬼伯达身为丰都大将军,在丰都城称霸一方,号令鬼蜮,无所不及。

    这二位鬼差大人此番东去,正是受鬼伯达的差遣,夺取一位妩媚鬼花曲雪白的魂魄的,就是饭桌前半坐着的妙龄女子。却不曾料到,半道上给苏宁撞见了,也该着苏宁与这个鬼伯达结个梁子。

    鬼伯达只所以在丰都城如此牛逼,是因为他有一把野葵扇,这把野葵扇呈心脏形状,不仅可扇风点火,还能召鬼将阴兵。野葵扇平时就放在他的心间,就是别人想偷也偷不去。

    鬼伯达有这一套本领,自然被丰都大帝器重。

    自从地臧王来到地狱,发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天大愿,丰都大帝的地位岌岌可危。因为道的“惩恶扬善”与佛的“普渡众生”相比,“惩”字哪有“渡”字诱人。一时间,地臧王的支持率远远高于丰都大帝。

    丰都大帝十分不安,求助于泰山大帝,泰山大帝也没有办法。因为佛的主张也是道的主张,所图无异,泰山大帝没有理由将地臧王驱逐出境。

    丰都大帝愁坏了,在泰山脚下一片野葵地里来回徘徊,不期然地,脚尖踢在一位鬼伯的头上。那鬼伯看上去已六十有余,腾条脉,嶙峋骨,鱼皮肤,葱苗指,头枕一把野葵扇,为首一个精神。跳起来骂道:“你是何方鬼圣,俺在这里睡了千年,也没有敢踢俺一脚的。”

    丰都大帝哟嗬一声,“你睡了千年,俺怎么不认得你,你叫什么名字?”

    鬼伯挠了挠头,一时回答不上来。他这一觉睡得实在太长,昏昏沉沉,竟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你睡糊涂了吧?”丰都大帝拍了拍鬼伯的脑袋,哈哈大笑。

    说来奇怪,丰都大帝拍完鬼伯的脑袋,鬼伯的脑袋立刻大了一圈,不光脑袋大了一圈,连身体也跟着大了一圈。

    丰都大帝好奇,又拍了一下,结果又大了一圈。

    “咦,这是怎么回事?”

    鬼伯也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结果同样大了一圈。

    “奇怪,越摸越大。”

    鬼伯灵机一动,大声嚷道:“想起来了,俺叫鬼伯达,飞黄腾达的达。”

    “飞黄腾达的达?这名字好!”丰都大帝取笑一阵,走了。

    鬼伯达看见自己的身体不可遏止地膨胀着。由于身体的突然涨大,肚皮也变得细薄透明起来,像是一只充满了气体的圆气球。

    鬼伯达腹中饥饿难熬。

    原来,鬼伯达睡了一千年,腹中早已空了,现在猛醒过来,腹中饥饿难耐也是正常的。

    鬼伯达饥肠辘辘,趁着夜色正浓,悄悄地溜出了野葵地。他得找吃的去。

    他在泰山脚下转来转去,瞅见那些独自游逛的魂魄,趁其不备,从后面一个突然袭击,掐住对方的脖颈,哧溜就吞进了肚子里。

    鬼伯达身材高大,劲儿也大,没有哪个魂魄能抵挡得住他的进攻。

    尤其那些幼小的魂魄,他们的防范意识极差,遭受到突然袭击,又没有什么反抗能力,更容易得手。并且,他们的魂魄嫩滑,吃走来更加爽口。

    鬼伯达一连吃了几十个魂魄,腹中咕咕叫闹才告一段落。

    一连十几天,鬼伯达如法炮制,已经吃了几百个魂魄。渐渐地,有鬼魂发现了制造祸端的鬼伯达,上报给泰山大帝,泰山大帝责成高里彻查此事。高里在泰山山麓的各个角落布下五百阴兵,严加警诫。从此,鬼伯达无从下手,急得抓耳挠腮。

    鬼伯达饿啊。一天晚上,忽然发现野葵地里趟着一个人,鬼伯达走近一瞧,原来是一个喝醉酒的人,路过野葵地,倒卧不起。

    鬼伯达伸手往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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