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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灯客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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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向度蓝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2…1…19 14:22:35  字数:3233

 刚刚初秋,还没入夜寒气就已经下来了。紧挨着炉子,我抱着心爱的珊瑚绒毯子缩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看电视,一阵阵暖气烘得我只打瞌睡。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小股卷着来自地底深处那种潮湿的冷风直扑到脸上,激得我一身鸡皮,刚刚还发昏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扭头,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立在门后的阴影里。
  “你好,是要住店的么?”我侧着头问,那个轮廓于是从阴影里显现了出来,是个很瘦的男人,背着个很大的背包。白白净净的脸,戴着副金属边的眼镜,很书生气的样子。他搓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打扰了……,那个,请问还有房间么?”
  “有,现在是淡季,房费半价。”
  “好的,谢谢。……能给我安排个安静点的房间吗?我想住些日子。”
  “当然可以,请出示你的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好的。”他递过来一张卡片。
  他叫林泉,挺斯文的名字,人如其名。
  我飞快地填完住客登记表,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串钥匙。
  “墨墨!墨墨!”我扯开嗓门冲着后院吼了几声。大概被我的气场震到了,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我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我也知道这样很没淑女形象,可是如果噪音不够大的话,那只死猫肯定又会装聋。
  果然,在我这样吼了好几嗓子后,那个家伙才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怎么啦?怎么啦?着火了吗?”
  “着你个大头鬼!带客人看房去,二楼靠里的那间。”我把钥匙丢到他的怀里。
  于是,那个叫墨墨的大男孩一路帮客人磕磕碰碰地背着行李,一路嘴里还在嘟嘟哝哝地上楼去了。
  墨墨,是只猫的名字。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回客栈途中那个又脏又乱的小车站旁边,时隔一年多了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奇妙但绝不美妙的场景。当时的我刚从人堆里奋力地挤出来,拖着大包小包向着大门外的光明和新鲜的空气奔去,冷不丁就踩到了他的尾巴。
  “喂!”我环视四周,没发现人叫我,就继续往外走。
  “喂!”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踩了我这么痛,就这样走人了?”
  过了足足两分零五十秒,我才反应过来刚刚跟我讲话的就是蹲在我面前的这只猫。一只黑色的大猫,四只脚爪却是白色的,看样子有些日子没有洗澡了,样子有些狼狈。他仰着头瞪着我,脸上愤怒两个字相当的醒目。
  “你……你是在跟我讲话?你会讲话??”
  我舌头开始打结了,我想我当时的表情肯定相当的怪异。据事后这个当事人的话就是,我当时的表情就像活见了鬼,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嘴巴张得都够吞下他的脑袋了。那是肯定的,无论换是谁都一时无法接受大白天一只猫突然开口跟你讲话这一事实,那感觉……就像是活见了鬼。
  我偷偷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求救是不现实的,别人八成会把我当成疯子。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着他继续训话。
  他好像看出我在打什么主意,用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摇摇毛茸茸的大尾巴很不屑说:“你用不着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是妖怪吗?”我小心地问。
  他似乎对我惊诧的表情很满意,一边舔着爪子,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以你们人类的偏见来说我是妖不是怪啦,你能听懂我讲话,说明咱俩有缘。你踩了我的尾巴那么重,总得补偿补偿我是吧?你看我都流浪好久了,挺想有个窝的,不如你行行好收留收留我吧?”
  然后,在脑袋完全没有转过弯的情况下,我就被他的死磨硬泡和糖衣炮弹夹攻给打败了,稀里糊涂就把他带了回来。
  从此以后,自认勤劳的老板娘和懒得出奇的店小二开始了同居的日子。
  他说他叫何墨墨,我当场被雷了一下。我说猫还有姓啊,他解释说他以前的主人姓何。我说这样啊,那你以后就得改姓殷了。他抓着脑袋想了半天算是默认了。我说你也不是全黑的呀怎么就叫墨墨呢,他白了我一眼:“难道还要叫我踏雪吗?你真是土的可以!”
  我:“……”
  是的,我姓殷,大名殷合。这名字是我那过了世的爷爷给取的,其实本来是殷荷,据说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恰巧他在家门口的小池塘里种的荷结出了一朵花蕾。那时正是冬天,本该盛夏开花的荷却在冬天里结了苞,在爷爷看来,这违背了科学常理的事情必定极不寻常。于是,我一度被捧为了家中的掌上明珠。可是后来我长到了拿笔写字的年纪,却总也写不好“荷”这个字,于是爸爸快刀暂乱麻地给我改成了个简单的“合”字,就衍变成现在的名字。年幼的我算是解脱了,可这事却成了爷爷他老人家心中最大的遗憾,并且这个遗憾一直持续到他的去世。有时候回想起来,我的心里就会升起一种内疚感:我小时候可真笨啊,那么简单的字都不会写!
  当然,这只是旁白。下面我要简单地介绍一下身旁这个家伙。
  一般情况下他是只普通的黑猫,喜欢蜷成一团在火炉旁打呼噜,或者在我专心记账的时候跳到柜台上来捣乱。他也会变成人形帮我干活,跑上跑下忙里忙外,毕竟我不可能一直白吃白喝的养着他。
  十八九岁大男孩的清秀面庞,五月阳光般的灿烂,却对大窟窿小洞的牛仔裤和肥肥大大的T恤加外套有着偏执狂般的热爱。对此,我呲之以鼻:我靠,这年头猫都搞非主流啊,他马上会以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理由来反驳我。但在被我打击了N次后,他就干脆无视了,依然地我行我素。有时候我在想,其实身边有这么个家伙在也挺好的,至少吵吵闹闹的不会感到寂寞。虽然他很懒,虽然他嘴很贱,虽然他总是想方设法欺负我,虽然……。
  “老板娘?”,“嗯?”我抬起头,林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靠在柜台旁看着我。
  “天挺冷的。”
  “是啊,这里冷的很快”,我笑笑,“房间还满意吗,小地方,条件比较简陋。”
  “没关系,安静就好。”他搭在台面的指尖轻轻地敲着台面,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很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看得出主人对它们很爱惜,想必,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内心也会很细腻吧。
  “请给我一杯玛格丽特。”
  “好的。”我应着,从背后的酒柜里拿出龙舌兰和几样辅料开始调配。忘了说了,客栈的二楼是独立的客房,一楼的大堂被我重新装修过,白天是饭厅和休闲上网的地方,晚上就成了一间颇有感觉的小清吧,我会在吧台里磨些咖啡煮些奶茶,但最受客人们欢迎的,还是我调的鸡尾酒。
  还在学校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我去学了一个暑假的调酒。我曾经一度沉迷在了那些红红蓝蓝迷幻悠远的视觉震撼和浓郁销魂的味觉冲击里,没想到后来还真把这项技艺派上了用场。白天忙完客栈的琐事,晚上就在我精心布置的小酒吧里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们天南地北地神侃,把一杯杯精心调制的色彩斑驳的视觉盛宴送到他们面前,换来一声轻轻地惊叹。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又丰富,如果能够这样一直维持下去,那该多好。
  真的很希望这不要成为一种奢望,永远都不要,即使这个愿望本身就是一种奢望。
  “知道它的由来吗?”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当然知道,那个年轻的调酒师为了纪念他死去的恋人而创作的,玛格丽特是她的名字。”
  “嗯……那么,知道它的含义么?”
  “代表炽热的爱情和淡淡的忧伤。”
  “嗯,说对……也不完全对。”
  “哦?是吗?那你说来听听。”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倒挺愿意和别人分享观点和看法,因为不同人对同一事物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角度和见解。
  可是他似乎不打算说下去,只慢慢地转着玻璃杯,看着里面各种颜色液体间的分层逐渐变的模糊。我等了一会,便放弃了,我清楚对待某些客人的特殊脾气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像我们这样服务性的行业,顺着客人的口味走,就对了。
  过了一会,他突然说:“她很喜欢这种酒,总是为这些虚无的爱情故事流泪。”
  他在说谁?什么叫作虚无的爱情故事?
  他端着酒杯,不再说话。
  天气渐冷的原因,今晚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两三个坐在一桌小声地聊天。林泉一直坐在靠门的角落,盯着面前那杯鸡尾酒,保持着沉默。吊灯的光线直直打在他头顶上,桔黄色的光衬得他肤色很柔和,有种半透明的质感,眼睛深邃,隐没在眼眶里的阴影中,从我这个角度看起来好像一尊美好的希腊雕像。我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女人啊,就是色心不改。”墨墨的语气里满是酸气。我没有理会,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去去,把门板装上去,准备打烊了。”
  他不走,反而把脑袋凑了过来:“话说老板娘也该思思春了,对不对啊。”
  我懒得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纠缠下去,一指门口,给他扔下一个字:“滚。”
  他很自觉的滚了,去做他作为一个店小二应该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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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2…1…19 14:24:38  字数:2737

 墨墨说的没错,我大学没毕业就来这里义工,毕业后直接盘下了这间客栈。虽然攒不了很多钱,但到目前为止还足以维持日常的开销以及偿还当初盘客栈时借下的贷款。数数来也快两年了,这期间我一直孤身一人,客栈里来来往往男人倒是不少,可都不过是些过客。
  所谓义工,就是在客栈里帮忙做点杂活但没有工资,作为报酬,他们在店里的吃住都免费。现在的很多青年旅馆都有这样的义工,多数是些大学生,因为他们年轻有朝气,而且懂外语,对付来旅游的老外游刃有余,这也是很多旅店老板乐意雇佣大学生的重要原因。
  我当时的老板娘是个很有气质和神秘感的女人,看不出来年纪,我虽然好奇也没好意思问,毕竟年纪对于女人来说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后来她离开了这里,把客栈转给了我。当然这中间发生了一些故事,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讲给你们听。
  客栈的名字叫千灯。
  千灯客栈,让人遐想无限是吧,有种恍若隔世时光沉淀的感觉。当初我一眼看见门口那个牌匾就义无反顾地跨了进来。后来我想,那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当时的我远在南方读大学,暑假来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回家了,我却不愿意回到那个气氛压抑的家里去,我需要一个适合逃避而又不需要花很多钱的地方。于是,我来到了这个地处川北甘南交界的古镇。镇子很小,小到只有一条街道,却因为有着极其优美的古韵风光和神秘的藏传佛教而声名在外。对于我来说,这是个不错的避难所。
  这一呆,就快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足以让一个阅历并不深的人经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老板娘,想什么呢?”林泉走到吧台前面,放下酒杯,我看见杯里的液体还有大半。
  “没什么……,怎么了,味道不对么?”
  “不是,是我总是不忍心喝它。”
  总是……,总是。我思忖着这个字眼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楼梯下面,回头对我微笑了一下,“晚安了,祝好梦。”
  “晚安。”我回了他一个微笑,目送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说是楼梯,其实比梯子好不了多少,窄得只容一个人上下,我请木匠加固修缮过一次,为了安全起见,给它装了排简易的扶手。
  这个客栈是全木质的结构,年纪估计都跟这个古镇差不多了,具体我没有考证。这里的每一块木板,每一根铆钉,都在无声地昭告着它的年老和沧桑。经过几代掌柜的的努力,它的内部设备已经日趋现代化,自然少不了电视、网络这些与现代人紧密相连的东西,同时又尽可能地保持了它的原有风貌。曾不止一个客人跟我说过,很喜欢这里古老与现代交融的感觉,那种跨越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交错却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融合,完美地和谐在一起。我又何尝不喜欢呢?。
  “小合——。”“嗯?”我看着墨墨,这家伙平时很少直呼我的大名,除非在很严肃的情况下或者想向我提什么要求,可他这会儿的表情不像是有求于我,他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感觉有事情要发生,晚上不安宁了。”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所说的事情是指什么,但是想想,他恐怕不是危言耸听。直觉这东西有时候还真说不清楚。我相信猫的直觉肯定要比人来得要强,况且还是一只不知修了多少年已经成了形的猫妖。
  他自有他的道理。
  我留了个心眼,临睡前把门窗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把一根手腕粗的白色蜡烛立在大门背后。这可不是普通的蜡烛,里面融了犀牛角的粉末,是后山寺院里的一个喇嘛送给我的。
  我用两根手指夹住烛芯捻了几下,幽蓝色的火焰腾地燃烧起来,摇曳了几下稳定了。所谓犀照通灵,是说利用犀牛角燃烧发出的光芒可以照见常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但对于我这样不需要犀照就能看到那些东西的人来说,它的光更多的是能使那些东西看不见或者说感应不到被保护的对象,从而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这是喇嘛的原话,“一定”是指多少?我心里没底,但是有总好过没有吧。
  这一夜无眠,总是等着发生什么事情却又不希望真的发生,就在这矛盾的煎熬中翻来覆去。我心里一有事情就睡不着,这是个可怕的毛病。我调整了下情绪,做了几下深呼吸,尽力不去胡思乱想。
  漂浮在睡眠表层,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见似乎有人在低低地抽泣,伴随着某种乐器低沉的声音。声音在很安静的夜晚会有放大效应,听起来很清晰的声有音有可能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我想我又神经过敏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迷迷糊糊睡到天蒙蒙亮,一起床先去看那只蜡烛。烛光还没熄灭,没有什么异常。这应该说明它在起作用,至少能将某些东西拒之门外。
  “早啊,老板娘。”我一回头,林泉站在我身后,背着他那个大包看样子要出门,晨曦里的脸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
  我连忙直起身,把蜡烛偷偷藏在背后。不知他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继续听他道:“醒了就睡不着了,早点起来去附近走走,可能晚点才回来。”
  绷着的心放松了一些,我想我笑得肯定很不自然。“好的,注意安全,玩得开心点。”然后加了句,“我会给你留门的,放心。”
  洗漱的时候照照镜子,果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突兀着。揉着眼睛往大堂里走,冷不丁撞上一个人。“起那么早啊……咦?你化烟熏妆了?还是撞鬼了?”
  “去你的,我那是昨晚上没睡好。”突然想起来,我问他:“你晚上有没听见什么声音?”
  “打呼噜的声音算不算?还有隔壁母猫在发情,叫得挺销魂。”墨墨叉着腰,一脸坏笑。
  有时候真想把他那张轮廓无可剔透天真无邪的脸抓在手里狠狠地捏一通,而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啊呀,救命!要出人命啦!!”墨墨捧着脸转身就跑,一边大叫。
  “叫什么叫,一大早就把别人都吵醒啊?”我扯住他的衣角,“话说,你是人命吗?”
  没等我站稳,他突然一个转身抓住我的胳膊,往后一转从我衣服后面掏出一小截蜡烛,“这东西都拿出来用了?啧啧,真浪费啊你。”
  “不是你说会有事情发生嘛?!”
  “我是说过,可我没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他把手一摊,一脸的无辜。
  “你……”
  吃完晚饭不久,林泉回来了,很疲惫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地上楼去了。墨墨还在我耳朵边抱怨很久没沾过鱼腥了,我说知道藏民为什么不吃鱼么,因为他们死后会举行水葬,把尸体拿去喂鱼,鱼会把死人的肉啊,内脏啊,骨头啊统统吃个精光,所以这里的鱼长得特别的肥美。
  他听了没吱声,我就知道他被恶心到了。
  这个傻瓜。
  谁知过了半响,他闷头闷脑地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鱼特别的肥美?难道你吃过?”
  忙碌了一天再加上前一晚睡眠不足,人已经困得不行,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咚”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在地板,紧接着一阵类似琴弦崩裂的声音,嗡嗡的回响成一片。我惊醒,心脏剧烈地跳起来,睡意全无。仔细听时声音突然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
  还没等我的心跳频率恢复,昨晚那个抽泣声响了起来,低低的,断断续续,感觉像只猫爪似地在心里有一阵没一阵地抓,不痛不痒的,却抓得直发毛。听不出是男是女,但大概可以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就来自我的头顶。我的房间正上方是二楼最里面的那一间,也就是昨天入住的那个叫林泉的男人房间。
  还真是个怪人,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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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1…20 11:35:08  字数:3304

 木质房子的最大缺点就是隔音差,有什么声音都会毫无保留的传进来,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但好在镇子上人本来就不多,人们也基本没什么夜生活,都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作息习惯,所以一直以来我也没怎么受到能影响到睡眠的噪音困扰,但这不代表永远没有,今夜就是个例外。莫名的有些恼火,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得神经衰弱了。
  胡乱穿上衣服,踮着脚出了房间,一路扶着墙过去摸到走廊灯的开关绳。灯拉亮的同时看见前方有两团荧荧的幽光一闪,我一吓,惊叫着跳开。
  “嘘——小声点。”还没等他把捂在我嘴上的爪子拿开,就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嘶——干嘛咬我?!”
  “你都吓死我了,咬你是给你长点记性,叫你下次还敢偷袭我!”
  “好了好了我服你了行不。”
  盯着天花板,我扯了扯他:“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还没等他回答,那抽泣声突然提高了八度,随即又低下去。我心里一紧,跳起来一把抱住旁边的墨墨。
  他拍拍我的背,嘻嘻笑道:“想要温暖就直说嘛,帅哥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这时候他还有心情取笑我,我气,妖精就是妖精,永远的没肝没肺,本想寻求点安慰,结果又不小心成了他的把柄。
  注意到我杀人的眼神,他脸上的猥琐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好了,别疑神疑鬼的,赶紧睡觉去,等会着了凉还要我照顾你。”
  “你也听见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刚好起夜,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哪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梦游啊。”
  “肯定是林泉的房间里传来的,我们上去看看好不好?”我摇着他。我知道他在撒谎,他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大凡人在说谎的时候都会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很细微的动作,妖精也不例外。
  “不要多管闲事,小合,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呢?”他却有些不耐烦起来,挣开我的手往他房间里走,走了几步,回头加一句:“好好睡觉,有事再叫我。”
  他说的没错,我就属于那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人,所以吃多几次亏,纯属活该,我赌气地想。
  可是,可是今晚的他有些反常,平时无论我怎么跟他吵,怎么闹,他都是嬉皮笑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他现在是怎么回事,眉眼间明显的对我不满。我做错了什么吗?
  摸黑爬上床,我愤愤地把被子捂住头,可是那声音好像故意跟我作对似地,越发的清晰起来,透过被子直钻我的耳膜。这下却听清楚了,是个女人在低低地哭,鼻音很重,还夹杂着某种很低沉的弦乐器声。我抓起枕头朝天花板扔过去,很不幸,还没挨到就掉了下来。
  伸手敲了敲木板隔的墙,隔壁就是墨墨的房间,理论上猫科动物夜间睡眠应该很浅,我这边有什么动静,他应该听得见。敲了几下,没有反应。不是吧,睡这么死,还说让我有事叫他,太虚假了!
  我出了房间来到墨墨的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这倒不奇怪,这家伙睡觉从来都不锁门。可是床上没人,被窝里是冷的,不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可是作为一只成年的公猫,夜生活应该很丰富,这个我倒没权干涉。想了一下,还是上了楼梯,悄悄来林泉的房门口,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扒着门缝往里瞧。
  一个人坐在床边,看不清面庞,抱着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小声地抽泣。月色很亮,洒在他长长地头发上……。
  啊!不对!那分明就是个女人!她是谁?林泉去哪里了?
  忽然背后咯楞楞一阵轻响,接着一股冷风扑在我背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心底里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不敢再多想,我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冲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柜台里打哈欠,墨墨推门进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往后院走。我看着他一路过去,要转弯的时候忍不住叫住他:“喂,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老板娘是在问我吗?”
  “别老板娘长老板娘短的叫,多难听,”我不满地敲了敲台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好吧小合大人——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就是出去找了点乐子,这个回答还满意吗?要不要我每次出门都跟您老汇报一下?”顿了顿,他竖起用一根手指朝我点了点,“这么说,你昨晚还是没听我的话了?”
  我理屈,只好干瞪着他带着一脸胜利的得意,走到后面的房间睡大觉去了,这一觉睡得他连中午饭都不吃了。
  今天没什么客人,午饭后收拾完碗筷,我让在客栈里帮忙的离妈妈回去休息,自己则找了个靠窗的桌子上网。
  自从在这里长住下来,我就不太常上网,一来客栈里的日常杂务比较多,二来也没了以前在宿舍里跟一堆狐朋狗友沉迷于网络世界里的热情。除了跟朋友聊聊天发发邮件保持联系,偶尔看下新闻什么的外在网上也没啥事情好做。网页上充斥着五花八门的八卦新闻,什么楼歪歪啦桥脆脆啦,某某明星又爆出绯闻,某某哥仗着有个权势大款老爸撞死人还口出狂言,某某姐为搏出位想方设法恶心大家的眼球娱乐大家的神经……。
  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我一条一条往下浏览,一边感慨。按墨墨的话说这叫矫情,他说过了愤青的年纪了还要装愤青,那就叫矫情。好吧,就让我偶尔矫情一下吧。
  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下来,我抬头,见林泉向我走来。一早上都没见到他,还以为他昨晚上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这会他却从楼上下来,这说明他一直都在房间里,那么我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子是谁?怎么进来的?他没在床上去了哪里?
  想到昨晚我偷偷摸摸地扒着人家门缝看时的不光彩举动,心里有些发虚。
  他并不知道我正我思绪起伏着,走过来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注意到我一直在看他,嘴角往上牵了牵:“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哦……没有没有。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吧”,他推了推眼镜,上身往前倾,“在看什么?”
  “上网随便看看。”
  “聊聊可以吗?”
  “嗯?”
  “知道华盖神山么?”
  “嗯,听说就在这附近,但我没有去过。”
  “那里风景不错,”他坐直身体,“我昨天去过了。”
  我有些奇怪,他过来不会就是跟我说这个吧?他问我这个干什么?
  忽然想起墨墨要我不要多管闲事时的表情,问题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里是藏传圣地,很多信徒不远千里去那里朝拜。”
  “对,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去的,去沾点仙气。”
  我笑起来,因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样子很认真,“呵呵,你还修仙的呀?”
  “这个我可不敢,不过去去晦气倒是真的。”他也笑了,“我是个大提琴手兼作曲,近来有些不顺,休假过来这里放松一下,顺便找点创作的灵感。”
  原来他还是个音乐人啊,难怪那双手生得跟那身气质一样出类拔萃让人羡慕。我是个乐盲,音乐常识基本停留在小学老师教的那几个哆来咪发嗦上,五条杠杠上的小蝌蚪是一个都不认识,总觉得它们离我很遥远。而现在跟一个这么年轻的音乐家这样近距离坐在一起,不禁有些小激动。人一激动话就多了起来,话匣子一打开就把墨墨的话抛到脑后去了。
  他告诉我他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同时还在一个大剧院里工作,演奏大提琴,剧团没有演出的时候他就在工作室里创作谱曲,有时间时就四处走走寻找灵感。前两年轰动全国的一场大型交响乐巡回演出里就有他的参与。真没想到他这么健谈,跟我讲了许多剧团里的内幕和他在国外演出时遇到的新鲜事。
  轻松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到墨墨伸着懒腰走过来我才意识到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晚饭好了吗?怎么没闻见香味?”
  “哎呀,忘记叫离妈回来煮饭了!”
  “晕倒……那还不快去叫她。”
  我向林泉抱歉地笑了笑,抓了件外套跑出门去。离妈妈不爱用手机,她那部摩托罗拉基本是个摆设,好几天不开一次机的,搞到有事情都要跑去她家里去叫她。不过好在她家离得不远,过了一条小道转个弯就是了。
  等我回到客栈的时候,林泉已经不在了,墨墨坐在我的位置上,我的笔记本合了起来,他一手放在上面,一手搭在椅背上。
  看到我进来,他眼光一闪:“下午聊得可愉快?”
  我没回答,反问他:“他呢?”
  “谁?”
  “林泉咯。”
  “走了。”
  “走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狗仔队,”他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一幅标准的懒猫姿势:“话说,你好像很关心他?”
  我很关心他吗?我为什么关心他?我问我自己。可我说不清楚,有种奇妙的感觉,就是想多看他几眼,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健谈?幽默风趣?有才华?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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