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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正文完结)-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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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姐刚才出门看到夫君的玉环,还想夺下来呢,若我教她执着那块玉对月一照,姐姐猜会发生什么事?哈哈师兄所赠啊,照影卿卿……吾爱”
罗庄氏赶上去举掌要打:“你这作死妮子,说的什么疯魔话?要害你姐姐,我打死你”
罗香影哪里让她追上,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音,跑着追上李兆,罗照影终于支持不住,脚下一软跌倒在地,罗庄氏忙又转回来扶起女儿,罗照影扑进她怀里,低低地哀声痛喊一声:
“娘啊,女儿不活了”
不远处的走廊上,白景玉和徐俊朗相携缓步而行,却频频回头,将月光下这一幕尽收眼底。
而皇宫内苑专供赏月的玉台上,又是另一番欢悦景象,一同赏月的多是皇家宗室,朝臣除了徐俊英,长乐候等两位年轻候爷,几位内阁元老,平日得皇上信任的文臣外,竟没见着平日里常得圣上眷顾的定国公和靖国公两位公爷。
梅梅坐在外命妇席位上,暗自思忖了一下,想不出所以然,也就懒得去想了。
皇家宗室不分男女席,因为皇上要和皇后坐在一起,梅梅看见了坐在上席的齐王和齐王妃,林如楠时不时侧脸看过来,齐王一如既往的冷傲漠然,我行我素,林如楠侧脸看梅梅,他也跟着看,而且还看得比林如楠还要久,林如楠趁人不备,瞪他,他绷起脸,嘴皮子动了动,许是又说了威胁的话语,迫得林如楠低下头去。
梅梅偷眼看这两人的怪模样,禁不住暗自好笑,齐王也不是什么千年寒冰,不过是块棱角太多的花岗石,磨得久了,看他还能尖硬到几时?
月上中天,弦乐又起,一群雪衣素带的宫女翩翩起舞,有清悦歌声传来,居然是上次自己迫不得已献上的“明月几时有”,只不过改了曲谱,梅梅不禁汗颜,面对上位射来的一束清冷目光,心虚地低下头,只觉那事荒唐透顶,深宫粉黛三千,都为等着服侍皇帝,冒充宫女歌舞,疑有诱惑君王之嫌
好不容易等到散席,众人谢恩出宫,梅梅被宫女召去单独与皇后、齐王妃说了几句体己话,便由公公领出来,见徐俊英等在宫门边,与公公说了句客套话,牵住梅梅的手一起走到登车的地方,恒儿早已睡着,翠喜和夏莲抱着坐在一架马车里,梅梅掀开车帘看了她们一眼,与徐俊英另上了前边的车驾。
路上被徐俊英训了一顿,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梅梅想着百分之百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齐王,告诉徐俊英梅梅在宫中跳舞之事,梅梅只好老实听训,此事虽然不是自己的错,过去这么久了再论起来,却觉得百口莫辩,说也说不清楚了。
末了还是不得不解释一通,看看徐俊英仍是绷着个脸,一副大不高兴的样子,索性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徐俊英这才软下来,自此便不肯放过她,两人紧拥着在车厢里腻缠,直至车驾进了候府二门。
正文 第二五一章 纷乱
第二五一章 纷乱
251 纷乱
第二日一大早,罗庄氏就来到锦华堂,待得季妈妈和瑞雨瑞云等将老太太服侍起床,更衣梳头挽了发髻出来,便跪到老太太面前,哭了个稀里哗啦,老太太皱眉道:
“这是怎么说的?一大清早,你给我寻晦气来了?”
罗庄氏一边拭泪一边哽咽道:“侄女不争气,生得两个丫头,好不容易得姑母提携,可……可却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大丫头昨夜忽然就发了病,是旧疾,整个人痴痴呆呆不说,还胡言乱语,非得回江宁原先她父亲任上的县,寻得当地一位老郎中,吃了他捡的药才能好侄女这就来给姑母磕头告辞”
老太太听着话,好一会儿没明白过来,指着她转对身后的季妈妈问:
“她说什么?罗家那大丫头竟是个有病根子的?”
季妈妈点头:“听着是这么回事”
老太太拧起个脸瞪着罗庄氏:“你老实说,这病可治得好?这里是京城,皇宫里的太医、药丸子,候府也能请得动、拿得回来”
罗庄氏顿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姑母原谅我母女罢我、我也是没法子,姑娘得这个病,此前郎中说过,药丸子也只能治标,难治本,花费千金也是枉然我原本见姑娘好了几年,以为不再犯了,只想为姑娘寻得门好亲事,往后也有个依靠,可不曾想……”
她确实是不曾想到会是如此结局,此时恨不得抓到罗香影那小丫头,狠狠地揍她**掌,大丫头好端端一份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的夫人名份,就这样生生被她给毁了
老太太气得嘴唇发白,抬起一脚,用尽全力踢向罗庄氏胸口,也亏得老了老了没什么力道,伤不着人,罗庄氏只是往侧边翻倒了一下,又跪端正回来,反而小心冀冀地将她的脚放回红木脚踏上。
老太太颤抖着手指住罗庄氏骂:“你虽是旁支,也算是庄家嫡女,我才肯如此待你母女,却不料想你是这般烂肚心肠,先是拿个狐媚子来气我,不成又拿个有病根子的闺女来哄我你前儿怎不说?就单等得这两日下定成文,过几日将你那病秧子姑娘娶进门来,做成候府六奶奶便遂了你心愿是不是?若不是你自家病发,我……我岂不是亏对老六?滚给我滚带着你那闺女,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我看见你们,一棒子打死”
她喘了口气,又厉声补上一句:“教李家那个妾也别再来了大丫头若是不喜欢她,给些银子,放她走一家子破落酸败气儿,莫污了我的地儿”
这边罗庄氏被婆子们撵出锦华堂,往日的贵客,谁见了都要陪上个笑脸,今日却如同落水狗般被追赶推搡,好歹也曾做过七品县令夫人,罗庄氏满脸羞愤,欲哭无泪,灰头土脸匆匆往香兰榭走回来,要收拾了行李赶紧离开。
香兰榭里上房,罗家姐妹一个作病人装扮,半倚在床上,一个精心打扮过,眉目生辉,俏生生站在床前,姐妹俩互相瞪着,各人眼里喷出的火焰似乎要将对方烧死方休。
“你会遭到报应的”
罗照影对妹妹说道,罗香影哼了一声:“现在是你遭到报应了,现世报”
罗照影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又在发抖,罗香影冷笑:“装得那么可怜,你以为老太太真舍不得你,派人来验看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疯魔症?放心吧,她不会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失了父亲的破落户女儿,也值得她费心?做主让六爷娶你,不过是觉着你听话,到时候好拿捏,服侍她老人家会多用心些,若是知你本性,呸看都不看你一眼”
罗照影唇边泛起微笑:“好歹我也入了她的眼,不是你坏事,就做了候府六奶奶,你呢?你一声不响去做了人家的妾,可真是得了脸”
罗香影却并不生气:“那又如何?我未入老太太的眼是你害的,如今你可还敢与六爷谈婚论嫁?你若不乖乖儿退下,我有本事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因着那一块玉,我原还想着让你也来做李家的妾,谁知试着去问李郎,人家坚决不要,他说不喜欢姐姐,瞧着跟大表姐一样有股子邪气,他心里只有我在这里还得向姐姐道一声谢我抓了雨滴儿来打,她什么都说了,将我逼着跑出门去撞上李郎的是你,那夜给我灌**药的也是你就这般怕我在旁坏你好事?没错,我被你压着做了妾,从前是不肯的,如今却心甘情愿夫君也是个有才学有志向的男子,他未能入仕是因为被祖父孝期所误,他疼我爱我,亲口许诺:二年后做了官,给我妻室名份拜你与娘亲所赐,为我找到了一个依靠,以后姐姐却要怎么办呢?难道还回去寻师兄不成?没有了白玉环,他还要你么?”
徐照影轻蔑地看着她:“自己做了没脸没皮的事,硬要扯上我还想依赖着年轻貌美,诱惑李姑爷爬上妻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李郎?哈哈我的白玉环只是不小心滚落下去,他便死抓住不放,涎着脸求我与他私会,我眼睛又不瞎,岂会看上那样的登徒子?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在你之前不知有了多少个女人,不提院子里、房里的丫头仆妇,外边还养着几个呢以后就算入仕做官,三妻四妾绝少不了,你这等小狐媚岂能收得住他的心?这辈子你就只是个妾,被正室踩在脚底下的泥,再也别想有出头之日至于我何去何从,不劳你费心,还记得年初来罗家庄向我提亲的那家富户吗?千顷良田,山林无数,那人是个厚道男子,我随意一嫁,便做个正室,这辈子不要荣耀又如何?吃什么穿什么任我挑选,呼奴唤婢,富贵享用不完,胜过你做李家的妾,成日里连吃饭都吃剩的”
罗香影大怒,扑上去揪住罗照影的头发,罗照影不提防,被她抓住头往床头柜上猛撞了几下,顿时眼冒金星,又气又恨,挣扎着爬起来,姐妹俩从床上到地下,从房内到堂上,又互相追逐着打出了门,雨滴儿和云朵儿两个小丫头本就弱小,哪敢上前拦着,徐府的仆妇婆子们却是大开眼界,女子打架不是没见过,闺中姐妹打架,却也如此狠厉,却是第一次看到,当下里故意上前劝几声儿,却没有谁真心实意上前去拉的,直到罗庄氏从外边回来,见此情景,大喝一声,上去照着罗香影的脑袋就是几大巴掌,终于消了胸中之恨,谁知罗香影却被她打狠了,双眼一翻白,晕倒在地上。
等罗香影醒来,已躺在月华院厢房里,门外院子里,一片鬼哭狼嚎般,吵闹不休,问了床前服侍的曾婆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身去看看,身上却软绵绵的,不由得叹息一声,闭目倒回床上,一行清泪,悄然自修长浓密的眼睫下渗出。
罗照影被罗香影以白玉环为掣肘,自知嫁不成候府六爷了,若要勉强为之,惹得罗香影发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她不但婚姻难成,连名声都会全部被毁掉,同样是扫地出门,还是自己乖乖地悄然走掉为妙。
但罗香影趁着罗庄氏去锦华堂向老太太告别之时又来抓挠她一通,倒把她惹毛了,索性也不管不顾起来,让婆子们抬了晕过去的罗香影,送回到月华院,直接走到李兆面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趁他惊愕莫名之际扯下他腰际白玉环,转身指住正要张嘴骂人的徐小娟,说道:
“看好你丈夫他花言巧语骗我妹妹,说以后会给她妻位,诱了我妹妹去不算,还坏我名声在园子里拦了我几次,抢走我的玉环,对我姐妹如此,保不定哪天对府里姑娘们也这般他书房里的两个丫头,还有你房里的那几个,可还是处子之身?你且细细去看,便知你丈夫背着你都干了些什么”
说完谁也不理,快步走出月华院,与母亲一道拿了行李,带上两个小丫头,满怀失落怨恨和遗憾,在几个锦华堂婆子的押送下,出了候府侧门,雇一辆马车,望城外罗家庄去。
而月华院里则闹翻了天,李兆无端被罗照影打了一掌,又亲耳听见她红口白牙诬赖自己纠缠她,不由得大怒,见罗照影要走,自然想拦下她评理,谁知徐小娟却完全信了罗照影的话,只道李兆背离她这个发妻,勾引了妹妹又想着姐姐,连带着院子里的丫头都摸上了,不由得妒意大发,扑上来双手就往李兆脸上脖子上挠,李兆哪容得她近身?多年夫妻,这点招数早用惯了,防也容易防,三两下把她推倒在地,拂袖而去,想再找罗照影出口气,又怕一个大男人赶出门去拦住个女子,再被巡院的婆子们看到,还真座实了他的花名,思忖一番,最后还是叹气摇头,不理这茬,绕开发疯的徐小娟,自回书房看书去。
徐小娟却哪肯罢休,硬是把红玉绿玉和院子里的丫头们都抓了来,包括她身边的水香月香也未能免除,一个个严厉盘查,最终红玉绿玉被打了个遍体鳞伤,因是老太太给的,不能卖又不能打杀,索性关进后院柴房,饿几天再说。
正文 第二五二章 闹事
第二五二章 闹事
锦华堂老太太还在为打算得好好的婚事忽然议不成了,被气得头晕胸闷,连着吃了两回药丸子,将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闭目倚靠在榻上,嘱咐季妈妈:
“此事还好未下定,可得捂住了,府里婆子仆妇谁敢再提罗家人,把嘴给我缝上前儿与那几个老太太一起去寺里听法透过两句老六要娶亲,只说小姐是我娘家亲戚,也未说及到底是哪家,如今庄家那边姑娘都还小着,没有适合老六的,只得寻看周边亲戚家里,再找一个年纪相当的来,以后外边人问起,也有对应……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不知好歹”
季妈妈知道后边这一句骂的自然是罗家姐妹,她不好说什么,只应了声“是”,便将罗氏母女已离府出城的话告知老太太。
“可有堵她们的嘴?”
老太太问,季妈妈忙答道:“老奴吩咐蒋婆子放了狠话,若是敢在外边说与候府有亲戚关系,跑到哪里都是饶不了的”
老太太微微点头,没再作声,不过想用做一个傀儡,既是不成,也就算了,沾衣带水的亲戚,连这点用处都没有,要来何用?
“莫要再跑到兰儿那里去,兰儿如今身子如何?这几日该来探望我了”
季妈妈笑着说:“表姑奶奶好着呢,节前送了礼来,是说过完节再来看老太太”
“嗯,兰儿是个多好的孝顺孩子以前说她底子弱,如今不是要当娘了?做了二品诰命夫人,史府一大家子人,她也能拿得下,庄家的姑娘哪一个没点能耐?自小儿多少个妈妈教导着的,错不了……唉,可惜了”
季妈妈附和着,正说着话,老太太忽发觉今早有点异样,儿孙媳妇都不见到来请安问好,季妈妈说:
“大爷昨晚告过罪,说是在宫里伴驾,或会回得夜,今早便不能过来请安了,大*奶是一块儿进宫的,自然也来不了。四爷、六爷和姑娘们倒是来了,那时候……我教瑞云她们到院门前拦住了,只说老太太未起来,吩咐让爷们、姑娘们也回去多睡会儿二老爷、二太太使人来回过话,说是昨夜一家子回到那边见月亮还好,又坐着赏看了一会,今儿也来不得太早。”
老太太沉吟不语,好似睡着了般,过一会才说:“不来也好,让她们知道老六这事不成了,心里又在笑话了——我是不是真的太老,不中用了?如今倒像是做什么都不对,一件两件,都是惹事添堵”
季妈妈安慰着她,忽见瑞雨匆匆走进来,见老太太闭目躺着,以为她在睡回笼觉,便向季妈妈说道:“刚刚婆子来报:月华院要翻天了大姑奶奶将院里所有丫环都验了身子,道是、道是狐媚子勾引了姑爷,连年轻些的仆妇也打得鬼哭狼嚎的,老太太上月给的两个小丫头,姑爷改了名字留在书房侍候,如今被打得半死,关进柴房去了”
季妈妈转过脸朝瑞雨使眼色,瑞雨怔了一下,但话已说出口,也只有惶然站在当场,不知所措地绞着汗巾子。
老太太先是咳了一声,跟着两声,季妈妈赶紧地扶了她起来,坐在榻上连接不断地咳,直咳得她喘不过气,一张脸憋得乌紫,瑞雨上去帮忙,季妈妈打了她一掌:“还不快出去告大爷,让寻太医来”
瑞雨急忙跑出房门,一会儿瑞云瑞虹等人进来,站在旁边帮着服侍,半天老太太才算止了咳,上气不接下气对季妈妈说道:
“给她把、把那俩丫头的身契拿去,死活由她……一块儿赶出去得了两口子都不是东西,养熟了,却只当这是他李家”
清华院,徐俊英带着恒儿在庭院里玩投石子,不时看一看上房门,未见翠思出来,就说明梅梅还没醒,过节可歇息两天不必上朝,他也不愿早起的,昨夜与梅梅从宫里回来,都有些累了,沐浴后到床上躺下,却又精神百倍,夫妻俩厮缠在一起,你恩我爱,**忘情,直到五更天才睡,天亮他是知道的,抱着可人儿在怀,想再陪她睡会,到时候两人再一块儿起床,却忘了恒儿这小家伙是只早起的鸟,虽然听了奶娘教导,不敢大声说话,却在廊下门前扑腾扑腾四处乱跑,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有梅梅无所谓,能够继续呼呼大睡,他是不行的,不舍得吵醒她,只好自己先起床,沐浴更衣出来,带着恒儿到稍远些的地方玩。
已经打发了翠喜带着林婆子上紫云堂,代大*奶听回话,发落今日相关事宜。徐俊英想着一会梅梅醒来,是不是带她们娘儿俩出府去玩玩,他前阵子那么长时日不能陪在梅梅身边,总该寻个新鲜好玩的事由来让她高兴下,刚回来那几日抽空带她和恒儿回过秦宅,乐了一整天,现在要去哪里呢?
正思量间,却见锦华堂瑞雨带了两名婆子匆匆走来,朝他福身行礼,说是老太太又犯了咳喘病,请大爷寻宫里往日惯为老太太探病的太医来徐俊英自然知道老太太与人不同,一着急上火便犯咳喘病,或心悸胸闷闭气昏厥,当下皱眉问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谁又惹着老太太了?”
瑞雨低头:“回大爷话:是、是月华院出了点事,把老太太气着了”
“到底是何事,说”
瑞雨只好一五一十,将婆子禀报的话又照说了一遍。
徐俊英沉着脸,紧抿嘴唇,奉皇命在外面办事那阵子,接连给梅梅写家书,每次她只回复一句话,把他郁闷坏了,没事时琢磨那一句话又觉着每颗字似乎都代表着她一种心情,当时很是惴惴不安,外出几个月,京中又有齐王、张靖云等人在,会不会又哄得她变了心意?他临走前可是用尽心机做足了功夫的,梅梅不大可能生变啊等他回到京城,细细问了百战才知道他走后几个月府里发生的事,难怪她心思不宁,原来在家里很不好受,以主母的身份打理内府事务,仍时时受到老太太牵制,但她很好,未曾正面招惹老太太,宁可自己不爽意,也容忍徐小娟、罗家亲戚,她懂事了,终究肯放下心结,真正将自己当成徐家媳妇,徐俊英欣慰之余,也想着寻机替她在老太太面前说道几句,奈何不了祖母,只有找徐小娟狠狠训斥一番,警告她再不知好歹就逐出府去,有老太太撑腰也不能那样
他这还没动呢,徐小娟自己先撞上来了。
翠喜从紫云堂回来,徐俊英问她可有何事,翠喜福身道:有件事处置不了,要回过少夫人。
“不必叫醒少夫人,前边带路,我去看看”
徐俊英招手叫过宝驹:“我在月华院,你交待百战,让他去寻苏太医来,带到锦华堂为老太太诊病”
言毕俯身抱了恒儿,随翠喜走出清华院,夏莲和奶娘一见候爷抱了哥儿去,也只有带上婆子丫环跟在后头。
月华院内,李兆听闻徐小娟将两个伴读丫头打了个半死,扔在柴房,急忙跑去看,见两个水灵灵花朵般娇嫩的小丫头血人似地躺在柴禾堆里,奄奄一息,不禁又惊又怒又怜,叫守门的婆子将人抱出去,请郎中来治伤,两个婆子是徐家奴仆,却不敢违背大姑奶奶的话,李兆一气之下,随手拾起一根木棍就打,婆子痛叫着跑去找徐小娟,徐小娟问明原由,见李兆还敢护着那两个丫头,狂怒地喝骂道:
“还治什么治?不过两条贱命,银子买来的,都有我,你们只管去,索性一棍子打死”
逼着婆子快去,李兆见婆子真的转身要走,发了狠,双眼通红上前一脚一个,将婆子踹倒,指着徐小娟道:“你这悍泼女人,有朝一日定然休了你”
徐小娟闻言,瞪了他一瞬,就扑上去厮打,李兆将她掀翻在地,徐小娟也不弱,扯住他衣裳不放,也拖下地来,夫妻俩你来我往,你扇我几掌,我踹你几脚,正打得不可开交,听得一声喊:
“候爷来了”
两人同时住手,徐小娟还抓着李兆衣领不放,李兆怒道:“疯婆子,快放手你哥哥来了”
徐小娟说:“来了正好,让哥哥为我作主”
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各自鬓发尽散,衣裳凌乱,狼狈不堪,李兆最重衣表,此时风采全无,再去换也不及了,恨声不绝,徐小娟却正想让哥哥看到他妹妹的惨像,狠狠惩治李兆,李娇、李诩从里边跑出来,见到父母这般尊容,受了惊吓,张嘴就哭,弄得场面愈加混乱。
徐俊英走进来,恒儿已交给奶娘,他负手站在当地,冷眼看着面前这对夫妻,战场上回来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还是不大相信那个发髻尽散,一身衣裙脏乱不堪疯子般的女人,便是自小深得父亲宠爱怜惜的妹妹徐小娟,徐小娟见哥哥看着自己,双眼上眨,泪水滚落下来:
“哥哥您要替妹妹做主啊,李兆他——”
正文 第二五三章 打发
第二五三章 打发
“闭嘴”
徐俊英沉声吐出两个字,慢慢走近来,盯着李兆:“你有何话说?”
李兆平日里就有些忌惮这位端起脸不怒自威的大舅兄,此时更慑于他冰冷的目光,微微低了头,拱手道:“李兆知错无话可说”
徐俊英扫视四周,地上血迹斑斑,清晰可见,徐小娟真能下得去手,不知打伤了多少奴仆。
他淡淡说道:“我却不知你错在何处,你妻子如此下力打人,想是因为实在难平怨怒罢?真正为了何事,可否说说?”
李兆满脸通红,不敢作声,徐俊英声音冷涩:“你尚在候府住着,便敢如此贪恋女色,左右逢源,你把你的正妻、候府大姑奶奶当什么?虽说纳妾收通房对男子来说是平常,未得妻室许可,于情于理不合”
徐小娟见有哥哥替自己撑腰,仰起脸来冲着李兆哼了一声,李兆的头垂得更低,连耳根都红了。
“妻不贤,宅院不宁。你,也有错”
徐俊英瞪了妹妹一眼:“小时太太没少亲自教导你,却只是如此资质成日不用心相夫教子,都想些什么呢?管家无方,住在娘家,还容得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怪谁?只你这一小家,便弄得整个候府乌烟嶂气,成何体统”
徐小娟羞愧地低下头:想想确实是她的疏忽,在江原时连通房都没有,回到京城候府住着,李兆竟然连妾都纳了,还私自收了两个小丫头……
徐俊英转向李兆,口气松缓些:“姑娘嫁出去,便冠夫姓,是你的人,她若不尊你李家规矩,你亦可从家法教训惩处”
徐小娟惊呆,抬头怔怔地看着哥哥,徐俊英与妹妹对视,看着她酷似郑夫人面容,仿似又看到郑美玉的影子,心里莫名烦躁,错开眼去,对李兆说道:
“既是结发夫妻,便要相互尊重,共度一生。我知道老太太给了你一妾,年轻貌美,长者赐,你可留着,但不管你日后有什么样的前程,若敢负糟糠之妻,宠妾上位,你应知后果如何”
李兆低着头应道:“李兆记住了妻便是妻,当尊重之……只此一妾,再不会有”
徐小娟开始嘤嘤哭泣,徐俊英喝住:
“不准哭你来家这些时日,做了多少件累及家人的事情,还有脸哭幸而太太病卧在床,若亲眼见你如此,也是一个死——给你气死的往**不尊长嫂,便是不将我这个长兄放在心上,我懒得多说什么,你出自徐家,徐家仍会给你支撑,你只带着孩子,好好与姑爷过日子去吧”
徐小娟闻听此言,但觉不妙,果然,看见宝驹走来,对徐俊英说道:
“回禀爷:城北楝子巷那个小宅子房舍并无太大损坏,只是树木长高了,杂草多些,进去收拾收拾便可住人”
徐俊英说:“备车丫头们帮着大姑奶奶和姑爷收拾好行李,立即送他们一家子过去安顿,这院子里的婆子仆妇,没被打伤的都带走吧,打伤了的教人给治好”
徐小娟见哥哥要赶她走,顿时泪如雨下,腿一软跪在徐俊英面前,伸手去抓他的衣袍:
“哥哥你不能这么狠心,父亲要是还活着……”
徐俊英一甩袍子,徐小娟的手便脱了开去:“若是父亲还活着,看到你如此胡作非为,他会将你打死,没有半点怜悯”
并非恐吓之语,父亲徐南平在家或为慈父孝子,到了边关战场之后,便是一位冷面铁人,身为镇守一方的将帅,执令如山,很少对长子徐俊英露出笑容,发怒较真起来,什么私情都动不了他,徐俊英曾因顾惜袍泽之情,违反军令擅自出关救人,回来被暴怒的父帅亲自执鞭,一百皮鞭过后再来一百军棍,打了个遍体开花,军棍没打到一半,人已经昏死过去,被营下将军们抢着抱走,休养半个月都好不了。
父亲过后只给他一句话:“宁可将你打死,免使你养成不守规矩不尊军令的习惯,将来随意坏我手下将士性命”
看着大声嚎哭的徐小娟,徐俊英皱眉说道:“不要太过份了,闭嘴不许哭你如今是李家媳,不再是徐家女,一切自有李兆关顾着,放心随他去吧城北楝子巷的宅子给了你,再有万两银票,补贴你们这两年用度,这几个婆子也给你了,此后不准随意登候府门,来了也不见你只在李家好生过日子,若有什么不对付的,自然会派人为你料理。李兆从此后须得用功读书,有何不顺可寻老六,两年后科场上考中是你的功名才学,若不中,自回江原去,我在此正告你们:绝不荐官”
徐小娟抹一把泪:“我也是候府后人,还是与你一样的嫡系,你为四弟、五弟都荐了官,为何不荐李兆?”
徐俊英眯起眼看她:“因为……”
他顿了一下,侧头看看李兆:“你认为我该给你荐官吗?”
李兆满脸通红,躬身作揖:“学生自当遵从候爷训示,发奋攻读,凭真才实学考取功名”
徐俊英点头:“有志气,希望你能做到否则两年后再回江原,其境凄凉,又无人相送”
这时锦华堂丫头瑞虹带着两个婆子走来,对着徐俊英福身行礼,将手里拿着的几张文书递上:
“这是红玉、绿玉和几个仆妇的身契,老太太说交给大姑奶奶,由她爱怎样就怎样,只以后不许大姑奶奶再来锦华堂了”
徐小娟捂起脸,失声痛哭,连老太太都嫌弃她了,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李兆却暗自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是红玉绿玉,这两个小丫头聪明伶俐,深得他欢心,已经是他房里人,若不带走,于心不安。
徐俊英在李兆接身契文书之前伸手拿了去,翻看一下,抽出其中两张,其余的塞到徐小娟手上:
“也算是你的陪嫁丫头,这红玉、绿玉可随你们去,文书留下日后如有需要,回来跟管家说,让他寻你大嫂拿了给你”
毕竟是自己妹妹,再讨嫌也不想让人欺负了去,李兆是个多情种,老太太糊涂送给他一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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