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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正文完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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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桌而坐的四个男人一起看过来,对上徐俊英复杂警示的目光,媚娘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补上一句:“我病了那一场之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括生孩子……不过恒儿确实是我的儿子,没错”
徐俊英和张靖云同时垂眸,灵虚子笑了起来,秦伯卿看了徐俊英一眼,教训妹妹:“又说混话好在是当着自己人的面,知根知底,无人与你较真。在外边可不许如此口无遮拦——恒儿是你与候爷的长子,天下皆知,你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若让有心人听了去,不定会怎么想哥哥教过你几次了?往事忘了就忘了,谁问什么都可以不回答不解释,要说的话,先在脑子里过一过,看是否妥当……”
“哥哥”媚娘打断他:“说话都要这么辛苦,你不如让我做哑巴算了”
“你”秦伯卿又被她气着,作声不得。
徐俊英说:“大舅哥的话很在理,好好听着吧”
翠喜带了仆妇进来收拾碗筷,送水端茶进来洗手漱口过了,擦抹桌子,重新摆上茶点,秦伯卿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被跑进来报信的小丫头惊得险些摔了茶盏。
那小丫头跑得满脸通红,对着秦伯卿极快地福了福身,语声清脆地禀道:
“恭喜大爷大*奶生了生了位小姐”
“大*奶怎样了?”
“大*奶还好吧,奴婢听见大*奶在里边说话呢”
秦伯卿将茶盏往桌上一扔,激动地抓住媚娘:“妹妹哥哥今天有女儿了”
媚娘咯咯笑起来:“哥哥,你以后天天都有女儿”
秦伯卿自知说错话,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徐俊英、灵虚子和张靖云笑着齐齐向他贺喜,秦伯卿乐不可支,连连躬身还礼,对着灵虚子和张靖云说不完的感谢话,媚娘却拉他往外走:
“快快这时候娘亲顾不上我们了,我们只在门口张望一下……”
“如此甚好妹妹慢些儿”
兄妹俩又跑了出去,灵虚子说:“我也有几位妹妹,日后回去,不知能不能像秦家兄妹这般”
张靖云微笑道:“他们兄妹自小儿一起长大,妹妹出嫁之前一天都不曾分开过,手足情谊自然十分深厚。你却是两三岁就离家出来,妹妹几时出生都不知道,她们认不认你这样哥哥还难说”
徐俊英不想讨论人家兄妹感情,起身朝外走:“你俩坐着饮茶,我去看看”
灵虚子说:“一起走吧,也该我们过去了,廊下有两位太医,房里有稳婆,我只再给她煎煮一碗药汤备着,待第二位少爷或小姐生下后即可饮用”
三人走到冯氏院子门口,就听一阵欢呼声,秦氏族中一位妇人笑着喊:“果真是双生儿这一次来的是位哥儿”
徐俊英看向张靖云:“名不虚传啊,你师父该将神医这一称号传给你了”
张靖云笑了一笑:“当不起我师父他老人家都不允别人如此称呼他”
秦伯卿兄妹还是被族嫂们奉秦夫人之命,拦在院门口,夏莲和翠思抱了恒儿过来凑热闹,恒儿看见媚娘就要粘过来,秦伯卿伸手抱他,他却不肯,媚娘将恒儿抱在怀里,笑着对秦伯卿说:“一会你要抱两个呢,留着点力气吧”
秦伯卿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都要抱,都要抱恒儿和他们,在我心里都一样的……”
看见徐俊英他们走来,只当他们还不知道,忙打拱作揖,自报喜讯:“托各位的福,一女一儿,今日一起到来了……感谢张、夏二位公子,若没有二位的绝世医术,小弟何来今日之喜”
张靖云、灵虚子和秦伯卿在一旁互相说着客气话,媚娘和徐俊英互相对视了一下,媚娘和秦伯卿一样满脸喜色,笑意盈腮,目光里却似含带某种隐喻,从徐俊英脸上一扫而过,便望向别处去了,徐俊英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她是在提醒他,当初她那样郑重地求他帮助秦伯卿,而他却轻率地丢给手下去办,手下贪图快捷,拉着文弱书生和孕妇急行军,险些儿要了秦伯卿和冯氏的命,若不是她冒险出城去寻找张靖云和灵虚子施救,哪里会有今天这桩大喜事
徐俊英面色泛红,无言地从媚娘怀里抱过恒儿,他此时真的非常惭愧,这件事在他心里翻腾也不是一次两次,处置过那些军士,宝驹被罚,当时也派了百战去请太医来瞧看,媚娘却不肯相信太医,赶走百战,自己去找张靖云……他承认是他的错,那时候已决定完全放下媚娘,根本不想与秦家人有任何瓜葛,做得确实太绝情了,可是,也不能全部怪他,那时他的心还很苦很痛,所有不甘、屈辱和憋闷,全部压在胸口,无法倾诉与人,他没有发疯,已经很不错了。
不同于以往的、别样的媚娘,一点一点侵入他的生活,他曾经很恐慌,害怕自己再次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已经不是他的,他不可能回头,不可能重拾旧情怀,可是命运仿佛在跟他开玩笑,他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理智与情感竟然同时背叛了他,原定下来的主意变了又变,从放开到看着到相守,一改再改,一直到现在非她不可,他历经了多少次心灵煎熬,谁能知道?
正文 第一六O章岳母
第一六O章岳母
徐俊英和媚娘回到徐府,已是亥时,马车直接从侧门进入,驶至垂花门停下,徐俊英走过来扶媚娘下车,媚娘却将睡着的恒儿递给他,然后自己跳下来,徐俊英两下里一瞄,见二门处值更的婆子们都看着呢,忍不住想说她两句,媚娘正眼都不看他,只吩咐奶娘和夏莲照顾好恒儿,自己一拧身子走开,翠喜和翠怜赶紧跟了上去。
媚娘不想看到王妈妈和翠思指挥百战他们将车上物件卸下来的场面,看了心里窝火,今天把所有人都拉出去,尽量多地带了随身物品,衣裳、金银首饰,甚至刚从宫里得到的赏赐,一古脑儿都搬上车,原想借嫂子产子的机会,在娘家住上一段日子,想法子暂时不回徐府。她在秦宅拖拖拉拉,刻意躲开徐俊英,甚至张靖云、灵虚子告辞离开她也不出来相送,只字不提回候府的话,很积极很尽心地陪护在嫂嫂冯氏身边,和秦伯卿抢着抱两个新生的侄儿侄女,还让夏莲翠思张罗着找个新木桶,打热水给恒儿洗澡……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下来,以为在娘家是住定了,谁知徐俊英有意无意地在秦夫人面前说了一句:
“母亲病着”
沉浸在巨大添丁喜悦里的秦夫人猛然清醒过来,立即放下孙子孙女和儿子媳妇,亲自敦促媚娘回候府,媚娘推说带着小孩儿不好走夜路,住一晚明天再走,秦夫人抱过兴奋了一整天的恒儿亲了亲,说道:
“不怕恒儿父亲是带着千军万马的将帅,有他护着,哪路神怪敢拦你们?候爷是一家之主,你管着府里事务,有老太太在,亲家太太又病着,为娘若留你们住下,于礼数不合——赶紧儿回家去,好生服侍你婆婆是正理,待三朝时再来瞧看一下,还带恒儿回来”
不由分说,非要将她打发回候府。
媚娘一百个不愿意跟徐俊英回去,她原本的顾忌是秦伯卿和恒儿,现在秦伯卿考也考完了,恒儿归到她身边,皇帝皇后欠她的人情,她有了一点主动权,要先闹将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天子脚下,徐俊英敢把她怎么样?又能把秦家怎么样?这些天她想过了,名声算什么?家族荣辱不应该由她一个弱女子来背负,牺牲她的自由和幸福,成就一个家族的繁华兴盛,她又不是真正的秦媚娘,做不到这么伟大。秦伯卿有才学本事过硬的话,自然能荣登榜首,不需要依赖妹妹的夫家,说起来徐府权势再大,在某种时候也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功效,总不能造就一个状元吗?要那样的话,徐家老六何必也去参加会考
她不信那些所谓的名门贵胄,就没有一点丑闻怪事让平头老百姓去论说,假如她和徐俊英闹和离,所引起的舆论和影响总比当年靖国公府宠妾灭妻,逼走长子来得轻微些吧?时过境迁,人们谁还有空回头去评说那件事?张府那算是丑闻,她只是和离,而且那是有理由的,徐府奉懿旨另娶新妇,难道还不许她这旧人离开伤心地,图个清静?只要徐俊英合作,一起小心收藏起媚娘和徐老七那点私情,相信这件事很快便会烟消云散。
她已经对三个月盟约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徐俊英的所作所为,引起她的警惕性,要娶新妇的人,何必顾忌外人如何看待他们现在的夫妻情份?很快就要弃了的,应该逐渐冷淡才对,他倒好,短短几天里,猛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当着客人的面,腰也搂了,手也牵了,这具身体可是老七的人,他不介意,她身上还起疙瘩呢文锦轩漏雨,他不客气地入住上房,人前人后维护夫妻关系,甚至跑仙客来去给陆祥丰施压,强迫人家认姑爷,他有毛病吗?媚娘冷静地思量了一番,得出结论:他没毛病,是自己太天真了妄想徐俊英能像现代人那样,娶新老婆,就必须舍掉旧妻子,一心一意对待新人,本朝男子娶妻纳妾的观念再正常不过,徐俊英又岂能例外?不动清华院那两个贱妾,或许有别的原因,不代表他不喜欢妻妾成群,细想起来,他还是放不下秦媚娘,根本就没有诚意放人,与自己的口头约定,无凭无据,随时可以推翻。
现在两个人住在一间房里,关起门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直觉他人品有保障,但凡事讲底线,太过轻信毫无防备不是她的作风,她不能任由他这样掌握主动,步步逼近,某天他忽然出尔反尔,否认盟约,她不是吃亏大了?
想算计她,留住她的身心,得看那人具不具备必须的条件,在她眼里,徐俊英是好人,是个好男人,但他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秦夫人紧握住媚娘的手,把她带往前门,徐俊英抱着恒儿跟在秦夫人身侧,一边谦恭地和秦夫人有问有答,一边提醒岳母小心脚下,又教桃儿把灯笼打好,恒儿也来凑热闹,抱在徐俊英怀里,却俯过身来一手揪住秦夫人肩膀,想从外祖母身上攀过去找媚娘,徐俊英把他拉回来,拍拍他笑着说:“恒儿不许顽皮,仔细抓坏外祖母的衣裳天黑不好看路,你母亲可抱不动你,还是为父抱着你好些”
恒儿看着他说话,很乖巧地伏在他肩膀上,秦夫人见状,高兴地笑了,心里对徐俊英这个贤婿愈发喜爱。媚娘却极不爽快,在门口阶上站定,抓了秦夫人的手臂一阵乱摇,撒娇卖痴,使出前世对付妈**绝招,一会说肚子疼,一会说累得快死了,不想走,秦夫人只是不理,还当着徐俊英的面,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教训道:
“做了母亲的人,反不比从前懂事为娘自小教你的那些礼仪规矩,都给忘了……候爷好性情,凡事迁就由着你,为娘岂有不疼你的?更不能怪你,与王妈妈说过了,让她帮着你重新记起,看来她做得不够好,等为娘闲空些了,亲自去跟你们住些时日,再好好教导你。为娘可不偏心,儿子和女婿,女儿和儿媳,都是一样疼爱看重,候爷前阵子是太忙,如今手头事务理顺了,能够关顾到你和恒儿,又时常抽空回来看我,他是国之栋梁,早成功名,仍能恪守礼仪教养,对父母长辈孝悌恭敬,性情倒比你还要温顺,到底是世家子弟啊,品质不同一般,能与候爷成为夫妻,是你的福份为娘甚为欣慰,也十分放心,依你以往的性子,为娘无需忧虑什么的,如今却不能不担心你对候爷多有冲撞”
媚娘借助娘家暂避时日的希望彻底破灭,对秦夫人生出点怨气来,这位慈爱温婉的娘亲有那么点攀龙附凤的意味,这个可以理解,天底下就没有不想女儿嫁得高门,安享富贵的父母,可她太过份了吧,完全站在徐俊英一边儿数落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又是徐俊英搞的鬼,平日里定是没少跑来秦宅,向秦夫人献殷勤,博取好感。
以女儿的身份,她没少为秦家操心,秦伯卿为了妹妹的死,千里迢迢陪着母亲回京,来来往往险些送命,秦夫人也是又病又弱,她有机会出候府,就大着胆子跑出城去寻找灵虚子,险些惹毛齐王,搭上一条性命,好歹救治了一家人,如今都好了,秦伯卿有一个健壮的身体,秦夫人气血充足,面色滋润,说话的语气都有力得多,可是她竟然为了疼女婿,不回护女儿,老天爷,这算什么道理啊?
媚娘负气上车,徐俊英挡在翠喜翠思前面,一手抱恒儿,一手扶她上去,然后把恒儿递交给她,看着她轻声说道:
“不可如此你竟然连告辞的话也不说一句,岳母会难过的”
媚娘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的岳母,我管不着”
徐俊英瞪着她,不能说什么,只好转身吩咐翠喜上车陪大*奶,自己走到秦夫人面前作揖陪不是:“岳母见谅,媚娘确实累了,上车坐着就不肯动,小婿一并代她向岳母辞别了”
秦夫人含笑抬手虚扶他一下:“为娘的怎会不懂女儿?她那一场病之后,完全改变了性情,一切都源自候府,该在候府复元。女儿好与不好,我心里有数,为娘的当面不宠护女儿,贤婿是聪明人,料能体会得此中用意,往后要多担待些,疼惜她和恒儿,能做的我尽量做,只为求得你夫妻幸福美满”
徐俊英微微怔了一下,深深俯下身,长揖到地:“岳母大恩,小婿铭记在心以往候府如何,媚娘母子如何,小婿不得而知,为国为家操劳奔波,对妻儿有所亏欠说不得。但如今小婿回来了,从今往后心里眼里唯有她母子,请岳母放心吧”
秦夫人一手扶他起来,一手抬起衣袖挡住眼睛,声音哽咽带笑:
“好好女婿女儿给了你,我死也瞑目”
岳母和女婿这一个感人的场面,可惜没让媚娘看到,她当真如徐俊英所说,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双臂环着恒儿,将他抱在怀里,恒儿也累了似的,安静地靠着母亲,黑暗中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搜索着来自车外的亮光。
正文 第一六一章丈量
第一六一章丈量
161 丈量
回到清华院上房,一进门儿,翠喜翠思便张罗唤人备热水侍候候爷和大*奶沐浴更衣,翠怜却站在那儿环视一下屋子,立时沉下脸来,转身就走了出去,媚娘坐在桌旁看着她的背影不作声,只示意翠喜拿茶来。
王妈妈说大*奶累了,让奶娘和夏莲抱了恒哥儿去擦洗更衣,带他睡下,王妈妈也是累了一天,腰酸背痛,腿脚都僵了,让橙儿打热水来洗洗,便也上床躺下歇息,上房有三个丫头服侍着,她是极放心的。
上次腿上风痛发作之后,媚娘总劝她少做事,多歇息,更不要她值夜,除了要求橙儿苹儿每日贴身相随,还指派仆妇婆子服侍左右,请名医开了滋补调养的食谱,让厨房蔡妈妈安排人专门给她做吃食,把个奶娘奉养得如同太太一般,王妈妈嘴上说消受不起,心里却是甜滋滋地很受用,又安慰又欢喜。她老于世故,早看出候爷对媚娘的心意,偏媚娘不迎反拒,一门心思只想往候府外跑,把老婆子急得什么似的。她没有秦夫人从一而终的观念,但她和秦夫人一样,认为能给予媚娘幸福的除了候爷,再没有别人只有王妈妈知道,候爷是个多么好的儿郎,媚娘做出那样犯天条的事,他忍受着痛苦,一力为她担承下来,光是这点,媚娘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敬他爱他,安安稳稳和他过日子。更何况候爷还认了嫡长子,维护媚娘嫡妻之位,这样还不够么?她还想怎样?
王妈妈一边为媚娘的不懂事忧心忡忡,一边小心冀冀地刻意躲避着候爷,只要候爷在上房,她就会消失,她知道的太多,不确定候爷是否愿意看见她,为免候爷突然想起往事不愉快,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出现在他面前。
媚娘和徐俊英各自沐浴更衣后,徐俊英回书房阅看公文,媚娘唤过翠思,问了问恒儿的情况,翠思说奶娘和夏莲早陪着睡下了,媚娘便打消抱他回来的想法,待要入内歇下,翠怜走来,向她禀报了一些事,媚娘垂着眼帘,打了个哈欠说:
“我注意到了——算了吧,不必去追究,也不必责怪谁,这院子咱们又不住多久,总归是要还人家的”
翠喜从里边出来,说床已铺好,全部换了新的棉被和床单,媚娘点了点头,起身去歇息,对翠怜说:“昨晚是翠思,今晚你值夜吧,恒儿不在我身边,你可以睡得沉些”
翠怜看了翠喜一眼,欲言又止,只恭敬地福身应了声:“是”
媚娘亮亮的眼睛注视着她:“有什么话就说,你们知道我不喜欢遮遮掩掩”
翠怜低了低头:“回大*奶:昨晚翠思没在上房值夜”
媚娘怔了一下,看向翠思:“我不是交待过你的吗?我太累了,定是睡得很沉的,昨晚你在不近前,恒儿掉下床可怎么办?今早我一起来就不见恒儿,是不是他真掉下床了?”
翠思转头看了看遮下帷幕的小书房,轻声道:“回大*奶话:是候爷教我出去的,他说要在榻上看公文,顺便听着恒哥儿动静……”
媚娘眼珠子定住不动:“他?他来照看恒儿?”
那就是说,徐俊英晚夜到过她的床前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她睡得实在是太好了,但她有一阵子感觉到有人揪她头发,软软的小爪子似的手儿触摸她的身体,她心知那是恒儿,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人过来制止恒儿,将他抱走,她记得安排了翠思守在外间,是翠思来了吧?她安心了,又继续沉沉睡去……
翠喜说:“昨夜候爷应是陪恒哥儿玩了很久,软榻上尽是恒儿乱扔出来的小物件,今早我和翠怜收拾了许久呢”
媚娘不再问什么,抿了抿唇,摆摆手:“翠怜睡榻上,翠喜翠思下去吧,我歇了”
钻进棉被躺下睡着之前还在想,徐俊英要干什么?利用恒儿接近她的床,难道想制造混乱,趁机爬上去,造成某种事实,此后她就不得不从了他?
做梦吧,姐是哪个世界来的人?难道会为贞节二字抹不开?笑话
她很想爬起来跑去讥诮责问徐俊英半夜跑她床前去有何居心,身子却沉沉地动不了,眼睛睁也睁不开,意识逐渐糊涂,直至睡着。
徐俊英在书房里看完所有公文,已是三更,宝驹在外边轻叩房门,问道:“爷还要不要热茶?”
徐俊英说:“你进来吧”
宝驹端着一壶茶进来,徐俊英问:“刚才让你去问的事,怎样了?”
宝驹回道:“都问清楚了:漏出消息的是咱们院里听差的曾福贵家里,曾福贵是家生子,这媳妇却是老太太当年陪嫁丫头生的闺女……大*奶接了娘家讯息,将身边亲近的大小丫头连同王妈妈都带出府去,走了不消一会儿,庄姑娘就带着人来了,陪着来的还有二奶奶,在廊下值守的婆子得了翠怜姑娘的令,本不欲开门,庄姑娘跟前的金锁嘴巴厉害,骂了婆子,说什么等过几日新奶奶住进来,你们就是想守在这儿,都嫌碍眼婆子们禁不住她拿新奶奶名头压人,便开了门,庄姑娘和二奶奶进了上房,也只是四下里丈量一番,并未动里边的物什,婆子们听金锁说,到时这屋里的所有家俱摆设统统要换新的,庄姑娘正在置办,需要量好尺寸……对了,书房重新收拾布置过了,爷的床铺换了新被褥新床单,是庄姑娘亲手所为”
徐俊英挑眉四下里看了看:“是她?我还以为是翠思她们——这事我知道了,下去歇着吧,交待他们:曾福贵家里,还有像这样儿的仆妇婆子,回过王妈妈,都清出去。再有荷池边上那两位,大*奶不便出面料理,你去找二位姨太太问一声儿,姨太太心慈良善,会办好此事,发还她们的卖身契,每人给一处庄子和一笔银子,由她们去吧”
宝驹点了点头:“小的明日就去办”
徐俊英看着宝驹关门出去,起身往上房这边来,榻上的翠怜和衣而卧,睡得很浅,徐俊英一走进来她就醒了,忽然坐起来,几乎把徐俊英吓了一跳,翠怜说道:“候爷要茶么?”
徐俊英将桌上的灯拔亮些,摆了摆手:“不要,在这儿若睡得不好,就回房去歇着吧”
边说边走往内室,翠怜咬唇想了想,决定不听他的,和身倒下,用棉被蒙了头装睡。
徐俊英从内室出来,走去捺开媚娘的纱罗帐,看她睡得正香,便替她掖了掖被角,在床前站了一会,转身出来,也不理会榻上的翠怜,自顾去翻橱柜,竟让他找出两条被子来,抱进书房扔在白天庄玉兰新铺的床榻上,一条垫着一条盖着,连续两晚不睡的人,闭上眼睛,很快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起来,媚娘又过起熟悉却有些不同的日子,赶紧地洗漱打扮吃早点,恒儿已经在自己身边,咿咿呀呀稚嫩的喊声在院子里回响,犹如天籁之音,媚娘听得笑个不停,忍不住走去和他玩了一小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依照翠喜的安排,先往秋华院去探看郑夫人,再锦华堂,然后上紫云堂。
她现在还是徐府大*奶,住在候府,就必须照候府规矩行事。
媚娘没想到郑夫人对郑美玉如此疼爱,得到她的死讯,郑夫人居然得了急症,类似于重度中风——手脚抽搐,半边身子失去知觉,连同嘴角都歪了,口涎流淌着,说话半句都听不懂,媚娘站在郑夫人床前,差点认不出她来,心里暗自叹息:至于吗?那样恶毒的侄女,在她心目里竟然是个天使,若是让她知道郑美玉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直接就把她给气死了?
白景玉早间忙于处理候府事务,长房庶女徐小容昨夜守得晚了,今早来的是四奶奶甘氏,守在床榻前侍候汤药,何妈妈和春月则早晚寸步不离,看护着主子,媚娘来到之后,先对郑夫人行了礼,说明这几天不能在大太太病榻前守护侍候的理由,告诉她恒儿很好,太太不必牵挂之类,郑夫人嘴里唔唔作声,眼睛眨个不停,媚娘问何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何妈妈拭泪道:
“太太这是想恒哥儿了,要见恒哥儿”
媚娘点了点头,对郑夫人说:“太太忍耐些吧,恒儿昨日随我回娘家,累了一整天,今天让他歇好了,明日自会抱他过来给祖母请安”
郑夫人不作声了,闭上眼,动也不动。
媚娘叹口气,微施一礼,转身走出那间让她感觉很压抑的卧室。
出得房门,才走了几步,听得身后门帘响动,何妈**声音哽咽着喊道:
“大*奶”
媚娘一回头,就见何妈妈领了春月跪伏在地上,何妈妈脸上泪水纵横,泣不成声:“大*奶可怜可怜大太太罢看在大太太自小儿看护大爷,如今又真心疼爱恒哥儿的份上,大*奶莫要计较往日太太的严厉——太太那样对大*奶,可都是为着大*奶、为恒哥儿好太太说过,大*奶性子软弱,若不打压磨炼,怕难以成材……这候府里,比大*奶有才华能干的人多着,可大太太只要大*奶来接她手中的挑子,只因为大*奶是长房长媳,是太太嫡亲的媳妇,是恒哥儿的母亲”
媚娘看了看垂遮下来的门帘,示意翠喜扶起何妈妈和春月,皱眉道:“妈妈怎好如此说话?大太太是候府主母,曾经掌管整个候府,她有儿子媳妇女儿孙子孙女,要谁可怜?太太对我如何我心中有数,我身为儿媳,唯有感激婆母的教诲,怎敢怪她严厉?嫡亲不嫡亲的,妈妈日后莫再提这样的话,倒教亲兄妹妯娌听了生分,都是老爷太太的子女,谁没有尽孝道?妈妈若是怪我没来侍候病榻,我方才也说得明白——皇命在身,我随候爷进宫为皇后念佛经祈福,昨日我娘家嫂嫂产子,一胎双生,我不能不回家帮着料理些事务,回来府中,自然是要照看太太的,儿媳应尽的本份,我自会做到,不劳妈妈多言”
正文 第一六二章
第一六二章
何妈妈满脸通红,俯身道:“老奴怎敢妄言大*奶的不是?老奴只是看着大太太如今这样,心里愁苦,大太太要强了一辈子……她定是很难过的,有大*奶相顾,她自然是好受些”
媚娘看着何妈妈,内心直犯嘀咕:这婆子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只揪着自己看顾郑夫人?说什么嫡亲,又提郑夫人对恒儿、对自己的疼爱和看重,她是郑夫人最早陪嫁过来的贴身丫头,难道她也知道那桩秘密?不是吧,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恒儿的身世?
媚娘左右看看,一把拉了何妈妈走出七八步远,离开翠喜、春月和廊下值守的婆子,盯着何妈**眼睛冷声问:“妈妈是什么意思,请说个明白我怎么不顾大太太了?我若不顾她又会如何?大爷是她的长子,不是来过几次,请了几拔太医的吗?还要怎样?”
何妈妈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却没有抱怨的神情,看看边上没什么人,这才诚恳地对媚娘说道:“想是老奴不会说话,让大*奶误会了大*奶是聪明人,如今也生了恒哥儿,应知嫡庶有别,来日或会有姨娘们生了庶子庶女,大*奶可会将他们视同恒哥儿一般?大太太自来最不喜欢的就是庶出的爷和姑娘,平日来问安,只允在门前廊下站着行礼,如今大太太一病倒,他们却能登堂入室,进到上房卧室来,那日两位姨太太来探病,大*奶是不知道,大太太险些儿背过气去,那是生气的,她那样的人,怎甘心让她们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秋华院是老候爷专为太太挑的院子,正室上房,怎容得这些人进来指手划脚?不拘是林姨太太还是周姨太太,谁也别想住进这院子太太的心只在这里:候爷不得闲空就罢了,大*奶再忙,每日能来秋华院走走,服侍看护、奉汤喂药自有奴婢们,大*奶只需说几句话,劝阻着他们不让来得太勤就是了,也不要进房里来……大太太,真的不喜欢”
媚娘总算听明白了,松一口气,又叹一口气:不愧是郑家出来的人,果然有相似之处,脑子都不正常——郑美玉恶毒,为嫁徐俊英,处心积虑害人,亲表哥也不放过。郑夫人内心憎恶姨娘和庶子庶女,已接近变态,平日人家过来请安问好连门都不让进,只叫站在阶下行礼,她当自己是徐家长房的女大王呢都病成这样了,庶子庶女媳妇尊她为正妻嫡母才会过来照顾护理,她竟然不领情合着看见这些人安然坐在她那间象征主母权威的上房里,反而给她添了心病,更加重了她的病情?何妈妈就是郑夫人肚子里的蛔虫,当然和自己的主子一样持有这种变态心理,她只是个奴婢,徐府庶子庶女也是主子,她不能阻止她们进入上房,接近郑夫人,候爷跟前她不敢表露什么,却敢和媚娘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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