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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正文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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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郑美玉倒也罢了,却不明白老太太是怎么教导庄玉兰的,青梅竹马如何?既然他答应了凭长辈作主,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不该一点不避嫌。印像中兰表妹温柔婉约,面带羞涩,端庄优雅的深闺淑女作派,怎么这时候反而如此沉不住气。
未聘娶,先进门,这点不必论说,本就是自小在府中长大的。兰表妹不该这么急着出头露面,完全以主子身份行事,锦华堂有她在,媚娘便总是推托不来,借口打理家务事太累了,该让兰表妹分担些。徐俊英与庄玉兰从小就认识,无数次共桌吃饭喝茶吃点心,彼此互相关照是经常有的,很奇怪自从与她论及婚事之后,他反而不大习惯和她坐在一起,由她服侍吃饭,宁可看着媚娘站在众人身后,为大家盛汤布菜,劝这个吃这样,哄那个吃那样,脸上表情生动,在后面站得久了,偶尔眼里还会流露出厌烦怨恼的神色,他就只看她几眼,饭也能吃得多香甜些,有时也为她每次落在后头,没能吃到热饭菜略觉过意不去。那晚发现她回房后竟然另外补吃一餐,才弄明白她在锦华堂只吃那么一两口原来只是做做样子,残汤剩菜,确实难以下咽,但徐府历来有此传统,媳妇们必须先服侍长辈弟妹用饭,得了允许,方能坐下。
大太太二太太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前老太太又未偿没服侍过祖宗们?偏她就会耍小心眼,能躲就躲,可以推尽量推掉,根本没有半点愧疚。徐俊英三番两次交待她去锦华堂,是因为与老太太的一次谈话,老太太果然不满媚娘的随性,叹息着说:“慢慢调教些罢,毕竟寒门小户,没见过大世面,嫁进我们这样人家,能作如此改变,已经很不错了……终归还是自小学的规矩好,成了习惯,自然而然就能做得分毫不差,你看看兰儿,如此恭顺贤良,却不是一朝一日学得成,真正的大家闺秀,以后你也就靠她撑脸了。媚娘有容貌,兰儿难道没有?且品性教养胜于媚娘,日后虽然是并肩平坐,当家拿事的,还须以兰儿为主……”
这也是徐俊英原来的打算:将媚娘置于别院,另娶妻生子,候府中馈当然要交由妻子打理。但这些日子过下来,他改变了想法,决定不放下媚娘,既然她死了又活回来,不肯让他解脱,那就一起耗着吧,看看是什么样的孽缘
遵长辈意旨,娶妻纳妾,生儿育女,这是身为长子应尽的责任,他负担得起,但必须要媚娘陪着,她是一种充满乐趣的新鲜空气,充溢于他居住的地方,他只要看着她,不声不响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她不是能干吗?就由她一直掌管着这个家,有她在,生活怎么改变都可以,没有她……没有她什么都不必改变
所以他要求媚娘常去锦华堂,尽长孙媳的孝心,他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众人面前维护媚娘,要让老太太和府里所有人明白:就算娶回庄玉兰,媚娘仍会是主持清华院的主母。
徐俊英对媚娘的体贴爱护,却同时刺激到庄玉兰和郑美玉,好在媚娘自己受不了,几步掠下台阶,不然非得被两个表妹充满忌恨的目光杀死。
已经成功离间两个盟友,看着她们互相对掐很是过瘾,这徐俊英太无聊了,没事跑来横插一脚,局面又扭转回到原来的地方,好吧,眼下也改变不了,秦媚娘仍然是庄玉兰郑美玉共同的敌人。
郑美玉紧跟在徐俊英身边,走下台阶,庄玉兰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隐入夜幕,脸色一沉,扭身往屋里走去。
徐西平带了徐俊桥正向老太太告别,等他们父子出了房门,庄玉兰即偎到徐老太太身边,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季妈妈偷眼看了看她,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兰姑娘好像有心事了呢”
老太太拿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庄玉兰的额门,笑道:“她怎会没有心事?嫁妆一件件置起来了,好几样绣活须得自己亲自动手,她还做不到一半呢,今儿喊了玉表妹来,做得几件?”
庄玉兰扭怩地摇了摇头:“没做成什么,玉表妹一忽儿又要去净室,反弄得我都静不下心来做。”
季妈妈说:“玉姑娘是闹肚子了,听她身边的丫头茹儿说昨夜吃多了核桃,又喝凉水,那核桃仁儿是油性大的,凉水喝下去一冲,这不是生生找病么?”
庄玉兰一听见她提核桃心里就烦,小时候英表哥带着她在树荫下砸核桃吃的情景历历在目,英表哥担心核桃硬壳儿划伤她的手,又怕她等太久;总是砸一个剥一个;将香香脆脆的核桃仁放在她手上;笑着说:“兰儿吃着吧,表哥再给你砸”
她吃了一瓣,举着手把一瓣送到英表哥嘴边:“核桃真好吃,表哥也吃”
英表哥就着她的手吃了核桃,夸赞她:“兰儿真乖”
郑美玉算什么东西?她也配要英表哥替砸核桃
季妈妈见庄玉兰面色不好,又腻在老太太身边,期期艾艾似有话说,便吩咐瑞雪瑞雨下去备热水,过一会侍候老太太洗面泡脚,好上床睡下,她自己端了一碟蜜枣儿放在老太太手边的矮几上,说:“老太太和姑娘吃着果儿,我到后边院子去看看,林婆子那差事儿不知做得怎样了。”
季妈妈和瑞雪瑞雨等丫头出去了,屋里只留下老太太和庄玉兰祖孙俩坐在榻上。
老太太挑了颗蜜枣儿递给庄玉兰,庄玉兰说:“我不想吃,吃不下”
老太太看看她,自己把蜜枣送进嘴里:“这几日不是好好儿的么?不用吃药了,朗中说春天过去,你这病自然就全好了,日后成亲生儿育女,身体健壮起来,病根也除了的。”
庄玉兰低着头:“这都快到三月了,太后还没召您进宫……我看英表哥对媚娘并不像瑞珠说的那样,他们,他们很好”
老太太又吃了一颗蜜枣,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你放心,你表哥年纪见长,在官场上应酬多了,自然就懂得妻室娘家不得势的难处。前院管家不是说过吗?有不少请候夫人赴宴的请柬,你表哥自己收了,并没让媚娘知道,他这是藏拙了呢公候世家的女眷,谁不是出身高贵有来历的?元宵节进宫,回来也没见她敢说道在宫里的见闻,可见连皇后贵妃们的面都见不着的。你却不同,日后成了亲,有太后在宫里,亲戚们走动起来,太后替你引个路,见了皇后就好说话了。俊英与皇上自小就要好,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与皇后见面,皇后和你境遇差不多,也是六七岁就没了母亲,江宁的外祖母接去养了几年……你们或会有许多话说,你与皇后交好了,再生儿育女,还愁什么?你别看媚娘外边儿瞧着挺好,这病了一个月,又死了两日回来,里边能好得了?瑞珠说俊英去她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我那日也问过他,说是请了名医诊看,底子太弱,不宜生孩子,也不宜吃丹药,先分开住着,养好身子要紧。她已有恒儿,你嫁进去之后,我寻个医术好的太医给你看着,若也能一举得男,就再好不过了兰儿啊,姑祖母老了,咱们庄家因了前几年那桩事儿,你叔父遭人弹赅,一直被压制着,只占着个闲职动不了,他也就这样了,你那些兄弟可都是才俊,他们总要出头露面……你与英儿好好过,可要顾着娘家些”
庄玉兰点着头,说道:“姑祖母放心,兰儿懂得这些。只是,这事儿说了这么久,就差太后一句话儿,总不能办下来,兰儿心里没底”
“真是个傻丫头,可千万莫让人看到你这心急模样。”老太太嗔怪道:“你英表哥应下的事,从不反悔的,你就踏踏实实等着吧,至多三月里就要做新娘了”
庄玉兰听了,心里又安定了些,抬眼看着老太太,羞赧地一笑,拈起一颗蜜枣儿放进嘴里轻咬,甜糯芳香的味道,是她最喜欢的。
那边徐俊英陪着两个女人,一路无话,往秋华院走去。
他和媚娘一起走路时极少说话,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各怀心思,这次有个郑美玉夹在中间,就更不说什么了,媚娘甚至一反常态,走在前面,而且还走得很快,与他们相隔五六步远,直走到秋华院门口她才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等他们走近来好一起进去。
正文 第一一一章约定
第一一一章约定
今早上来看恒儿,他因为不舒服,还睡着,但已经不发热了,经过这一整天,到了晚上,身体又开始烫热起来,这是小儿发烧的特点,时好时坏,反复发作,还在同一时间,像又回到起点一样。
郑夫人和何妈妈正捏了恒儿的鼻子,灌他吃药,恒儿又哭又闹,双手乱舞,两腿踢蹬,小蛮牛似的起劲反抗,何妈妈一个不小心,药碗被踢中,黑糊糊的汤汁洒了郑夫人一身,郑夫人看也不看她身上那件被糟蹋了的秋香色镶金丝团花夹袄,抱紧了恒儿,吩咐夏莲:
“再拿药来,再灌不吃药怎么好得了?这身上烫的,跟火炭似的”
看见徐俊英和媚娘走进来,郑夫人板起脸,搂紧恒儿,一言不发。
恒儿却朝媚娘伸出手,嘴里呀呀喊叫着,满脸泪痕,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媚娘心疼。
直接把恒儿抱过来,势必被郑夫人怨恨,弄不好还会被她赶走,媚娘坐到郑夫人身边,握着恒儿的手,慢慢地柔声哄着,又好言好语对郑夫人说:
“母亲辛苦了恒儿真是顽皮,把祖母的衣裳弄成这样……母亲不如把他给儿媳吧,儿媳来哄他吃药,这药是非吃不可的,不然怎么好得了?”
郑夫人看了她一眼:“他如今有力得很,已经踢翻了两碗药汤,你不定能哄得了他”
媚娘说:“儿媳试试看。”
郑夫人说:“天黑前洗过一回澡了,你不能再给他洗澡,夜晚浸寒,小孩儿受不了”
媚娘点头:“儿媳知道了”
郑夫人勉强松开手,恒儿立即扑向媚娘,媚娘抱着他,让他搂着自己的脖子,伏在肩窝里平静了一下,再把他翻转过来,接过春月递来的热帕巾,细细地替恒儿擦脸。
恒儿虽然还发着烧,精神却看似很不错,比起昨夜来情况好多了,媚娘拿自己的脸去贴他的,感觉到热,但鼻子里出来的气息不是很烫。
徐俊英和郑夫人说话,媚娘便问春月:“恒儿刚刚喝水了吗?”
春月说:“晚饭时恒哥儿吃了小半碗粥,因为要吃药,一直没喝水。”
夏莲端了汤药来,恒儿一见就紧紧闭上嘴巴,转头往媚娘怀里躲,媚娘轻轻拍抚着他,问道:“那咱们喝水好不好?”
恒儿使劲点头,郑夫人阻止:“要喝汤药的,又喝水,岂不是冲淡了药性?”
媚娘说:“喝一两口,应该没事。”
让春月拿了半碗温开水来,用汤匙舀着喂恒儿喝,恒儿大概是渴了,一口一口喝得香甜,不一会儿半碗温水喝完了,恒儿还意犹未尽,咂巴着小嘴儿,引得媚娘和春月笑个不停。
郑夫人见汤药凉了,却动也未动,生气地说道:“这光喝水不吃药,能好得了吗?”
媚娘忙说:“母亲别急,发热的人容易口渴,应隔一会给他水喝……这汤药过半个时辰再喂吧”
郑美玉走进来,她回房更衣过了,换了件粉红色直襟夹袄,月白长裙,走到媚娘面前,俯下身子看了看恒儿,又摸摸他的脸,轻声说:“这么烫,喝碗凉水吧,或许会好得很快”
媚娘抬起眼睛瞪着她,她也看着媚娘,眼里竟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
媚娘想起昨夜骗她喝凉水,微笑了一下,说道:“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那只适合玉表妹,母亲亲自看管恒儿饮食,怎会让他喝凉水”
郑夫人转过头来问:“谁要喝凉水?”
郑美玉忙说:“没有谁要喝。”
媚娘却说道:“有啊,玉表妹昨晚喝了凉水,今天她想给恒儿也喝一碗”
郑夫人看了郑美玉一眼:“哪有给生病的人喝凉水的?不懂,就跟在旁边学着些”
郑美玉和媚娘对视着,她忽然之间的改变,倒让媚娘感觉有点莫名的不安。
郑美玉与庄玉兰又不同,若要下狠心做坏事,郑美玉绝对比庄玉兰下得了手。
王妈妈和翠喜她们说的,她初时也像现在巴结庄玉兰一样巴结过秦媚娘,之后如何?媚娘在东院书房与徐俊杰私会,有她掺合在里面,徐俊杰和她可是亲亲的表兄妹,照样被她卖了,一心想替代媚娘做清华院主母,被庄玉兰比下去,连良妾也愿意做了,这不是个善茬,绝对是个有点神经质的偏执女生,麻疯婆,惹上她,非得占上风不可,不然会被她踩死。
夏莲重又热了汤药来,媚娘哄着恒儿喂药,郑美玉懒得看他们母子絮絮不休,走到桌旁和徐俊英一起坐着喝茶,一边找话题闲聊。
媚娘拿汤匙舀起一勺汤药,送到恒儿唇边,恒儿紧紧闭着嘴唇,眼睛闭得溜圆,瞪着那勺汤药就是不开口,媚娘其实也不想给他喝这么苦的药汁,试探地问道:
“母亲,恒儿不想喝……”
郑夫人说道:“不想喝也得喝,不行就灌下去,能灌下去几口也是好的”
郑美玉听说,有些兴奋地走过来说道:“我帮你捉着他的手,夏莲来抓住他的脚,就可以灌了”
媚娘白了她一眼:“我的恒儿不用灌,以后等你生了儿子,你就这么灌吧”
郑夫人说道:“哪个孩子是爱吃药的?病了没奈何,总要吃了药才好。英儿小时候不常生病,很少吃药,娟儿和……吃药都是用灌的”
她声音低沉下去:“灌吧也就哭一会儿,治好了病才是正理。”
郑夫人说着话,站起身往内室去了,媚娘看了看怀里的恒儿:“我们不用灌的,好不好恒儿?”
恒儿依偎在她怀里,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作声。
郑美玉移了张绣杌过来,背对徐俊英,和媚娘对面促膝盖而坐,状似极其亲密,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用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你只是生了他,却不会养他,姑母才是真正懂得养他的人”
媚娘漠然地看着她,也小小声地说:“你姑母还懂得如何养你,养得真是太好了”
郑美玉脸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说话呢,听不清么?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你我是好心,你却如此……如此……”
“这么说来是我不识好心人了?玉表妹坐得太近了,恒儿不舒服。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其实也很想和玉表妹好好谈谈,咱们改天找个时间,地点,如何?”
“就是想和表嫂说说话儿……不用找地方,清华院就很好,我哪天去找你吧”
郑美玉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什么都忘记了,就可以安安心心继续做候夫人,却让她这个心中装满秘密的人干晾在一旁,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老天太不公平,那就还由自己来争取吧
正文 第一一二颜色
第一一二颜色
徐俊英那天心血来潮非要在上房坐等她回来后一起去锦华堂,第二天没再来邀她,心想她应该懂得他的想法,此后就自觉前往了,谁知媚娘毫不客气地忽略了他的意图,第二天下午去了秋华院,就一直赖着不走,哄着午睡起来的恒儿,陪他玩了大半天,非但不去锦华堂服侍晚饭,晚上回到清华院还早早地关门关灯睡了,不给徐俊英教训她的机会。徐俊英从锦华堂回来,望着黑漆漆的上房发楞,翠喜翠怜在隔壁耳房做针线活,听到廊下仆妇喊候爷,忙走了出来,向他行礼回话:
“昨日为照看恒哥儿,大太太身子稍有不适,大*奶过去陪恒哥儿,回来觉得太累,沐浴过后就睡下了”
房里,媚娘在榻上靠墙倒立,翠思有些紧张地守在一旁,悄声说道:“奶奶下来吧,候爷要是开门进来……”
媚娘说:“我赌他不进”
门外徐俊英看了看两个丫头,没说什么,转身回东院去了。
翠怜轻扣房门,说了声:“睡吧”
翠思长出口气:“奶奶真是神算”
媚娘笑:“什么神算,瞎猜的。他要真进来也得等翠喜开门,我跑几步就到床上了,怕什么”
如今在候府是混过一天算一天,徐俊英看着好像对她没有什么危险,防着些就行了。三月即将到来,秦伯卿参加会试,皇后生子,庄玉兰、郑美玉嫁进来,然后就可以寻求机会脱身
难题是恒儿,怎么带走他?那可是郑夫人的心头肉啊这婆子会拼命的,到时发起疯来,只怕会乱套。
不然,把恒儿留下,留给郑夫人抚养?
这个想法把她震倒了,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恒儿的影像,过电影似的,哭的笑的委屈恼怒抱怨各种表情,每一副模样都那么可爱,紧扣心弦,不行不行离开他,抛下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宁
媚娘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夜无梦,早上被翠喜唤醒,瞪着粉红纱罗帐顶发呆:这是徐俊英和秦媚娘的婚床,秦媚娘死在这张床上,她来了这么久,开始时有点心理作崇,每晚都要人陪夜,睡得很沉实,奇怪的是极少做梦,她倒是想梦见秦媚娘或者徐俊杰来着,有时睡前尽量想着他们,梦里却是鬼影子也没有。
这两个无端跟她扯上关系的人,或许魂灵早已远离了,唉不管是什么样的缘分,愿他们天上地下,做一对儿吧
翠喜见媚娘还在床上赖着,轻轻揭了帐子,把头探进来悄声说道:“候爷来了,快起来吧”
媚娘怔了一下:“他来做什么?又押我去锦华堂?”
“不是,”翠喜忍着笑:“候爷有话要与奶奶说,已经让橙儿去传早饭了。”
媚娘松了口气,伸个懒腰说道:“那就是不用去锦华堂了,好吧,我起来了”
有镂空百花隔扇,两层帷幔垂着,外间看不到床铺,媚娘掀被下床,趿了绣花鞋就走,又被翠喜拦住,从翠怜手上接过一件晨袍要给她套上。
媚娘推开:“春天了,屋里又没风,不用穿这个”
翠喜说:“要穿的,早晚还是冷,奶奶若是着凉了,妈妈能把我们骂死的”
媚娘无奈地拢上晨袍,边往内室走边问:“王妈**腿好些了吗?”
翠喜答:“照着那个方子,去千草堂买了药泡洗,好多了,翠思过去看她了。”
媚娘想起徐俊英在外头,忙将食指贴在唇上示意翠喜不要说了,那方子是以前张靖云开给秦夫人用的,千草堂是张靖云的药店,这个徐俊英未必知道。
洗漱梳妆打扮好,出来见徐俊英,发现他居然端坐在她平常坐的榻上,专心致志地翻着书页,媚娘心里一跳:昨晚翠思不知道锁没锁软榻里侧的柜门,要是被他随意拿到一本仙客来帐簿,就玩完了
徐俊英看的是一本游记,宁如兰借给媚娘的,书的扉页有徐俊雅的印鉴,里页有夫妻俩的各种批注,不同的见解,相同的志趣,字里行间流淌着甜蜜,充溢着温馨,媚娘看这本书的时候感觉同时在读人家的情信。
徐俊英合上书本,放回里侧矮柜上,那里有两摞书,都是宁如兰让锦书送来的。
他对媚娘说道:“东院书房也有很多书,不好总借如兰的,搬来搬去,别给弄坏了”
媚娘点了点头:“候爷说的是,这些书我也没空看,一会让翠喜还回去吧”
“等天晴吧,外边下雨了”
“啊?又下雨?怎么没有声音?”
媚娘侧头往窗外,徐俊英看着她:“是细密的小雨,树木花草、地下全湿了。”
“哦,”媚娘微皱起眉,转头去看翠喜:“那批小鱼干?”
翠喜吓了一跳:奶奶越来越大胆了,敢当着候爷的面操心仙客来的事
连忙应道:“都收拾好了,奶奶放心”
青州镜湖小鱼干,出了名的好吃,专门让人大老远跑去采买回来的,十几篓堆放在食材库里,这鬼天气时阴时晴,前两天见陆祥丰指挥人搬到后院铺开竹席通风晾晒,制鱼干时本就是用炭火烙干的,之后的存放当中若再用火,便嫌过了,影响风味,时不时晾晒一下除湿气就行。
春天雨水多,这年代没冰箱,干货不易保存,损失些银子也算了,可惜了好东西啊,那小鱼干媚娘最爱吃了,还各包了几大包,四处送人。这个是含钙量很高的好东西,很想弄些给恒儿吃的,想到需要说服郑夫人,就有种无力感,郑夫人估计会说:我的恒儿,至于吃这种尽是骨头的小鱼仔?
徐俊英问了一句:“什么小鱼干?”
媚娘应到:“我喜欢吃的小鱼干,让她们晾晒了,怕忘记在外边”
橙儿带着仆妇提了食盒进来,早饭除了各种面点,还有粥,七八样小菜,矮几上只摆得下三四个碟子,翠喜说:“摆到圆桌上去吧,请候爷和奶奶移步过去那边用早饭。”
徐俊英说:“不必,这几样就够了,其余的拿下去吧”
他到底弄明白了,媚娘身边的丫头们,吃用都和主子一个样。
媚娘瞄了他一眼,对橙儿说道:“去吧,陪妈妈吃去”
又看看翠喜和翠怜:“你们也下去,一会再来”
翠喜和翠怜出去了,媚娘给徐俊英盛了一碗碧绿新鲜的皮蛋瘦肉芥菜粥:
“这个粥好,清热下火又滋补,候爷吃一碗。”
两人相对而坐,慢慢吃着,媚娘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想起来:“候爷今天不用上……上朝?”
差点说成上班了。
徐俊英说:“今日我沐休。”
媚娘自动补上:“还有明日,沐休两日。”
徐俊英看看她:“五日一沐,只有一天”
“可是我记得有一次你休息了两天。”
徐俊英唇角轻扬,收回目光:“那是特例,差事提前办好,圣上特允的。”
“哦,原来是这样”
媚娘松了口气,还好只休一天,他在家就不自在,总担心会撞见,想出府还得顾忌着。以前总以为他有双休日,他休息一天就防了两天,真是,白忙活了。
“你有什么事吗?”徐俊英问。
“没有”媚娘赶紧回答,一边将一碟饺子换到他面前:“这个冷了不好吃……候爷等会还要去锦华堂吗?”
徐俊英点头:“今日要陪老太太进宫见太后。”
媚娘心里一喜:老太太进宫见太后,那庄玉兰的事就快了,懿旨一下来,就操办婚事,这对妻妾进门,徐俊英非得乱套不可,到时她可自由多了。
问题应该也不少,新婚期那两人暂时还不会内讧,妾毕竟动不得妻,她们是一致对外的,郑美玉已经敢于公开叫板了,媚娘好整以暇等着她,烂表妹,有什么瓶瓶罐罐尽管扔出来,你冒牌表嫂也很想探个究竟呢
媚娘脸上不动声色,假意道:“天气不好,外边下着雨,偏选在这一天……”
徐俊英说:“无妨,安排好了,坐着马车,入宫有抬舆,并不用老太太走路。”
“那就好。”
徐俊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这就过锦华堂去,可能午后回来……这两天恒儿有病,你就不必上锦华堂了,我跟老太太说一声。”
“谢候爷体谅”
媚娘又意外又感激,候爷发慈悲了,太好了
却听徐俊英说道:“你让我交给皇后的那个包袱,昨日递进去了,皇上很喜欢那件没有袖子的绒线衣裳,说春天穿着正好,颜色也合意……”
媚娘微笑:“皇后还好吧?我答应给她织的,春天气候温暖,下个月开始就不必穿长袖毛衣了,只需穿件薄而无袖的,以防着凉。每天忙忙碌碌,总算给她织好了,皇上和皇后,每人一件”
徐俊英看着她:“你的……是什么颜色?”
媚娘怔了一下:“什么?”
“你穿的绒线衣裳。”
媚娘目光转动:什么意思?问人家毛衣的颜色。
徐俊英说:“你给皇上和皇后织了同一种颜色的衣裳,皇上说,只有夫妻才穿一模一样的……他问我的是什么颜色?”
居然是这么个意思媚娘哭笑不得,皇上也太多事了吧,给你穿就穿了,还问七问八,还有皇后,看来他们夫妻真的很好,媚娘跟皇后论及情侣套装夫妻套装家庭套装什么的,估计她全跟皇上去说了
媚娘不知道翠喜奉了王妈**命把她以前勾织好的长袖毛衣给了徐俊英,她织断袖毛衣的时候想都没想过要给徐俊英织一件,皇上和皇后穿上了相同的毛衣,理所当然地以为徐俊英也会有,而且也应该是夫妻装。
媚娘有点难堪:“我穿了红色的,不适合男人,你随意说一种颜色给他听就是了”
“不能随意,那是欺君”
媚娘抬手摸了摸额角:“那,那就说是粉紫色……”
“你不是穿了红色的吗?要一样的”
媚娘把头扭往一边:“哎呀不是啦,我随意乱讲的,其实就是粉紫色”
也不知道徐俊英是怎么下榻的,媚娘转回头来发现他已经走到门口去了,伸手捺门帘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门帘一动,人不见了。
正文 第一一三章论嫁
第一一三章论嫁
接下来的闲空时间,媚娘就很悲催地翻箱倒柜找绒线动手给徐俊英勾织毛衣,就没考虑到这点,皇上和徐俊英好到这个地步,穿件稀奇点的衣服也要交流一下,皇上有徐俊英没有,确实说不过去。
跟她相同的粉紫色是不可能的,想像徐俊英穿上那种颜色的效果她愿意晕倒,好歹找到些深紫色的,一个系列,也算是了吧。
开了个头,让翠喜去柜子翻出原先那件长袖的,比划大小。
翠喜说:“已经拿给候爷了”
媚娘楞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让你拿去?”
翠喜垂下眼帘:“那几日下雪太冷,妈妈说织好了不穿留着做什么?让我送去了”
“你就说是我让送去的?”
“妈妈是这么交待的”翠喜很淡定。
“你们、你们真是……”媚娘无可奈何:“算了,反正也织了,织了就是给人穿的,好过浪费掉”
春雨细密,润物无声,却也阻断了出门的路,媚娘一到廊下,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湿淋淋的路面,绵绵密密不断不绝的雨丝就发悚,下雨天其实是好玩的,前世着装简单,打个雨伞斜风细雨里走走,很有情调,可现在不同,出门坐的是马车,这样的长裙长袖衣袍,若还弄湿了,爬上爬下,那就不好玩了。
没奈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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