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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未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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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 伤会少一点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谁也逃不离
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

鼓掌,谢谢~~~

'那只:这么老的歌……暴露年龄……'
'狐狸:= =|||'
'那只:= ='

错手 '一'
  褚闰生站了许久,思绪纷繁,纠结缠绕,不容他片刻轻松。他思忖再三,终是收了长剑,寻找同门。

  众上清弟子知道这宅院妖物满布,诡异无比,两位观主又已身死,自然不敢久留。便将薛弘都和施清雯的尸体略微收拾,匆匆离开了此地。碍于天色地况,众人也未走多远,在宅院几里外的树林里安顿下来。

  褚闰生到时,天已微明。众上清弟子正各自休整,看到他回来,每个人都用难以名状的眼神望着他。

  他看到吴亨亦在人群之中,只忘了他一眼,便刻意地不看他。他不禁惶然,不敢再轻易上前一步。

  这时,有相熟的师兄跑了上来,开口斥道:“褚师弟,你总算回来了!你也太莽撞了,怎能孤身一人追击敌人?若有闪失,如何是好?”他说着,拉起褚闰生上下打量,“可有受伤?”

  褚闰生微微惊愣,默默摇了摇头。

  那人见褚闰生身上衣衫皆被鲜血浸染,神色又是惊惶憔悴,自然不信,只道:“切莫逞强,先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吧!”

  一旁的上清弟子也聚了上来,嘘寒问暖。

  褚闰生愈发惊惶,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

  众人见他如此,只当他是入门不久,未曾遭遇过这般惨烈战斗,又眼见两位观主身死,受惊恐惧所致,纷纷劝慰。

  褚闰生慢慢定下心来,下意识地望向吴亨。吴亨却依然不看他,只默默做事。这般情景,叫他愈发愧疚难堪。

  这时,池玄走了过来,问褚闰生道:“绛云呢?”

  褚闰生微惊,这才回了神,“她去追徐秀白了……”他说完,才意识到事情不妙,绛云至今未归,莫非是有什么差池?他竟一时恍惚,放任她一人离开……

  池玄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似要去寻人。

  褚闰生见状,忙上前道:“我去找她回来。”

  池玄答道:“你顾着你自己。”

  此话由池玄说来自然是没有他意的,但此刻,褚闰生听来,却觉得有如尖刀剜心,钢锥刺骨一般。顾着自己……若非他一心保全自己,事情又何以至此?而如今,若绛云因他有什么差池,他如何是好?

  正当他纠结沉痛之时,一抹红色赫然眼前。绛云翩然落地,开口唤道:“呀,闰生哥哥,你在这里啊。我在宅子里找了好久!”她又望向池玄,笑道,“你也在这里呀,太好了!”

  褚闰生一下子放松下来,开口问道:“回来就好,没事吧?”

  绛云有些不解,但立刻意识到褚闰生指的是徐秀白的事。她立刻回答:“哦,我没事。那个……那个姓徐的跑得太快了,我都追不上。对不起,闰生哥哥。”

  褚闰生心里知道,以天犬之速,岂有追不上的道理,定是绛云念及徐秀白救治池玄之恩,未曾动手。但如今,他已无心介意这些了,只笑道:“没事就好。”

  绛云有些心虚,用力点了点头。她又想起方才徐秀白嘱咐她的事,开口便道:“我们回家吧!”

  褚闰生一惊,不明白她突然之间怎么会说起这件事来。

  绛云见他如此,便解释道:“有人要害你,真的,我们离开这里就好了。而且,你不是说,要我和池玄跟你一起回家的吗?我带你们走,很快就到了!”

  她说完这番话,褚闰生还未回答,一旁的师兄弟已然愤慨。有人上前,斥道:“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如今我上清蒙难,我辈弟子虽然才疏学浅,但也愿不惜性命,捍卫师门。你却要褚师弟临阵退缩么?!”

  又听有人道:“薛观主和施观主尸骨未寒,姑娘这番话究竟有何意图?!”

  绛云皱眉,不满地道:“你们真奇怪。上清派蒙难,又不是我们害的。那两个人的死,又跟我们有什么关……”

  她的话尚未说完,不等众上清弟子发怒,褚闰生便喝制道:“绛云!住口!”

  绛云微惊,不再开口。

  褚闰生转身,对一众上清弟子作揖道:“诸位师兄师姐,我绝对没有叛出师门之意。她年纪尚小,又担心我的安危,才会说出那些话来。还请包涵。”

  众上清弟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听池玄道:“她不是上清门人,说什么轮不到你们管。”

  众人闻言,怒不可遏,调转了矛头,正要训斥池玄。

  池玄不等那些斥责出口,便淡然道:“若不是她,你们没命站在这里。”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哑口。

  绛云哼了一声,道:“恩将仇报,还说得自己多高贵似的!哼!”

  众人虽有不满,但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悻悻散开。

  绛云喜上眉梢,抚掌笑道:“嘿嘿,我们赢了!”她说完,刚要靠到池玄身边,却见池玄退了一步,依旧是避让之姿。

  她皱眉,先前的疑惑愈发深重,她正要开口询问,却又被褚闰生打断。

  褚闰生笑道:“好妹妹,忙了那么久,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他说着,抬手对着绛云眉间的朱红,轻轻一戳,“还有,别再乱说话了。你忘了,我们还要先把幻火救回来才行呢。”

  绛云捂着自己的额头,心中虽是不满,但想起幻火,便觉得自己方才所言,的确是有欠考虑。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褚闰生满意一笑,继而对池玄道:“师兄,我的真气有点乱,你帮我调息吧。”

  池玄点了点头,随他走到了一旁。

  两人选了清静的地方坐下,凝神理气,便在双掌相对的那一刻。池玄开口,道:“薛、施两位观主将道行给你了?”

  “嗯。”褚闰生应了一声,又轻声问道,“师兄,我问你一件事……”

  “说。”

  “若有人被妖法操纵,一心要杀你,你会如何应对?”

  “破法救人。”池玄回答。

  “若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呢?”褚闰生皱眉,又问。

  “破法救人。”池玄依旧如此回答。

  “若那法术无法破解呢?”褚闰生微有不甘,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破解不了的法术。”池玄的语气平淡无波,但所说的话却是霸道傲然,不容置疑。

  褚闰生闻言,面露戚色,垂眸笑道:“我果然比不上师兄……”

  “你不是我,无需跟我一样。”池玄道。

  褚闰生抬眸,默然无语。

  池玄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没错。”

  褚闰生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池玄浅浅一笑,道:“若你错了,那二人不会把道行给你。”

  褚闰生心头感动,却又愧疚难当,摇头道:“师兄,你不明白……”

  “既然我不明白,何必问我。”池玄道,“调息吧。”

  褚闰生当即无语,却又隐隐觉得好笑起来。是啊,问这个想法异于常人的师兄,又能问出什么东西来。他又想得到怎样的回答?他不由低头笑笑,阖上双眸,凝神调息。便在他心绪安定的那一刻,清透罡气环绕而来,沁入心扉。他的脑海霎时清明舒畅,诸般烦恼,渐渐消散。

  ……

  众人休息了半日,商议之后,决计还是将两位观主的尸体带回茅山安葬为上。众人整理妥当,便起程由陆路回返。褚闰生一行自然跟随,不在话下。

  当夜江上遇袭,众人匆忙上岸,也不知身在何处。待走出山岭,众人才知,此处竟已是唐国境内,离鄂州不远。

  众人在入夜之前赶到了城镇内,本欲在客栈内留宿,但碍于两位观主的尸体,便只得寻了城郊的一处废园安顿下来,另派了几名弟子去城内购置干粮物品。

  这一路而来,吴亨一直沉默不语。入了废园之后,他同众人一起收拾完毕,就跪在了两位观主灵前,不理旁事。一众同门知他是施清雯的大弟子,痛心悲伤自然远胜他人,几番劝慰。但他却依旧不言不语,神色之中,暗藏愤怒。

  这番情形,褚闰生看在眼中。待众人走开,惟余了吴亨一人时,他斟酌再三,还是走了过去,半跪下来,开口唤道:“吴师兄……”

  吴亨抬眸看了他一眼,沉默许久,开口道:“我看过两位观主的伤势了,他们是死在妖物手下。”

  褚闰生闻言,微微有些庆幸。

  吴亨又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先前用的,是薛观主的晦明双剑?”

  褚闰生点点头,坦诚道:“薛、施两位观主临走之前,将道行和兵器都传给了我……”他见吴亨眉头深锁,神色不悦,忙又接道:“我自然受之有愧,只望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交给他为上。”

  吴亨闻言,不悦之色未曾消褪半点。他又是一番沉默,开口道:“我本来以为,你是初入门的师弟,平日对你多加照顾也是应该。但宅院之中所见,你的道行早已胜过同辈的弟子了……两位观主传道行和兵器给你,自然是知道你的能耐。要说合适人选,谁还比你合适?”

  褚闰生听得这番话,只觉心中不是滋味,却不知如何应对。

  “你那些心思我不想再问了……既然两位观主将道行与兵器托付给你,便是将信任和责任一并托付。你是上清弟子,门派的安危便是你的安危。你若是不顾同门,临阵退缩,如何对得起两位观主在天之灵!”吴亨斥道。

  褚闰生只得点头,不敢多言。

  这时,在外置办干粮物品的弟子匆匆回返,进门之时,几人皆是双目闪光,神情激动。细问之下才知,原来,宋军制造船舰,唐室亦有听闻,自然怀疑其中意图。而吴越国乃宋国附属,若宋军有所举动,自然相助。如今,吴越国内派出信使,往南平送信。这封信函不是结盟事宜便是重大军机。唐室已经派人拦截信使,但对方行踪隐蔽,一直无果。如今传闻,信使已至鄂州。若是信使顺利离开,恐怕就难再阻截。如今,这些邻近的小城镇上都聚满了唐军,所有可疑人物都一一盘查。

  此事本与上清派无关。何况宋、唐之间,乃是国事,上清一派也不便插手。但有趣的就是,传闻太上圣盟派出了许多人手,亦为那些信使而来。

  褚闰生依稀记得,也曾在宋军营中听过信使一事。看来宋军与唐室一战势在必行了。但若能截下信使,得知军机,说不定唐室能占据先机……

  他正思索,却听众弟子道:

  “太上圣盟与宋军决裂,自然是要抓信使向唐室邀功!”

  “这也不一定,太上圣盟看来想与宋军修好,说不定是想要保护信使。”

  “不论如何,太上圣盟害死了两位观主,我们要为两位观主报仇!”

  “我们岂是太上圣盟的对手,还是回茅山从长计议!”

  “难道对手在眼前,我们却做缩头乌龟么?!”

  ……

  褚闰生听着这些话,暗暗思忖。先前是他栽赃嫁祸,让宋军对太上圣盟起了疑心。也因此才与李延绡结了梁子。若是唐室截下信使,得悉军机,宋军攻唐之事怕是要延迟。这对唯恐天下不乱的李延绡来说,才是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如今,他派人前来,自然是为了保护信使,与宋军修好。

  他李延绡之时,心头隐生恨意,不禁暗暗咬牙。

  众弟子争论不休,忽听吴亨开口,道:“不必再争了!既然太上圣盟在此,就算无力抗衡,也要好好查探。况且,我上清派蒙唐室眷顾,信使之事,也当尽力才对。”

  众人闻言,连连称是。

  吴亨又道:“我也知道,此事危险。我们道行低微,若是与太上圣盟交手只怕凶多吉少。如今,便只由道行稍高,身上无伤的弟子前去查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应合。无人不自告奋勇,愿为门派效力。

  吴亨看着众人,微微一笑,他继而转头,望向了褚闰生。

  褚闰生见状,含笑抱拳,道:“一切听凭师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虽然晚了一天,还是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吖~~~一骑1岁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是表示“新年果然没有春节给力”的分割线 = =+~~~~~~~~~~~~~~~~~~~~~~~~

下面依旧是,“考虑到更新太慢人物太多剧情又复杂有些伏笔埋了大家没看见又没记住现在更想不起来所以我为了加深大家的理解还是点一点吧”的讲解时间:

褚闰生依稀记得,也曾在宋军营中听过信使一事。——请参见第94章,劫争'二'

内有如下对白:

“对了,吴越国的信使应该快到了吧?”黄校尉问道
“怕就在这几日了。”副将答道。
“若我宋军与吴越联盟,何愁李室不亡。”黄校尉的脸上露了笑容,如是道。

= =+

当然了,聪明的读者大人可能已经猜到了,吴越国的信使是……'剧透有罪,我要收敛,但是我对自己的这一设定很得意~~~哦呵呵呵~~~'

'那只:我看出来了。你是让闰生弟弟经历“犯错→纠结→被劝解→释然→再犯错→再纠结→再被劝解→释然→还犯错→还纠结→还被劝解……就算是钢铁也受不了这样折腾吧?!'
'狐狸:……'
'闰生:T_T'


错手 '二'
  众人商议完毕,略做准备,便趁着夜色出发。褚闰生换过衣服,跟在众人之后,正要出门,却察觉了什么,转过头去。

  只见池玄亦跟着众人,准备出门。绛云自然跟随,只是满脸疑惑不悦。褚闰生见状,浅浅一笑,一个转身,伸手拦住了池玄和绛云。

  褚闰生不等池玄开口,就笑道:“师兄,吴师兄方才说‘只由道行稍高,身上无伤的弟子前去查探’。前半句师弟我不敢质疑,但后半句……师兄,你还是留下好好休息吧。”

  “吴亨是乾元观弟子,我师从华阳观,无需听他的吩咐。”池玄回答。

  褚闰生当即无奈。眼见池玄要走,他忙又阻拦,道:“师兄,你不能去!”

  池玄望着他,“我的伤势已经无碍,你无须担心。”

  “不光是担心你的伤势啊。”褚闰生笑道,“师兄,我们此行是查探。这并非师兄强项。而且师兄的罡气外显,若是因此暴露了大家行踪,如何是好?”

  池玄闻言,沉默不语。

  褚闰生见他如此,继续道:“绛云妹妹有追风掣电之速,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师兄也可及时赶到,施以援手。所以,何不留在此处以逸待劳。”

  池玄依旧沉默,一旁的绛云插嘴道:“闰生哥哥说得对!你留下休息,我去就行了!”

  褚闰生无奈道:“好妹妹,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得留在师兄身旁啊,这样才能及时接应。”

  绛云反应过来,讪讪点头,“哦。”

  褚闰生又笑道:“师兄放心,此行只是查探,我必谨慎处之。”

  池玄看了他一眼,“你又开始文绉绉地说话了……”

  褚闰生微惊,立刻笑道:“是么?哎?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嘿嘿。”他抓抓头发,又道,“呃,时候不早了,师兄你还是休息吧。我走了。”

  他说完,轻快地跑开了。

  池玄不再多言,走到了一旁,席地打坐。

  绛云跟了过去,从怀里拿出了先前徐秀白给的药剂,开口道:“我这里有药,你要么?”

  池玄睁眼,开口道:“放下吧。”

  绛云听到这句话,皱起了眉头。他在避开她,毋庸置疑。自江上一战之后,梁宜和褚闰生便有意无意地阻止她接近池玄,池玄苏醒之时,也开始处处避让。无论怎么想,必定是她失去意识之时做了什么,梁宜必然知道缘由,却故意瞒着她。这其中道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垂眸,看着手中药剂,终是不发一语,将药放下,转身出了门。她疾步走到宅院之外。今夜月色清朗,凉风习习,可她心头惟余了委屈焦躁,无法平静。此处废园地处偏僻,荒草丛生,几只老鼠倏忽蹿过,引动一阵悉嗦声响。绛云忽觉心弦撩动,一念杀心,油然而生。

  她亮出利爪,狠狠一挥。几道红光飞旋,杂草被连根削起,几声凄惨鼠叫响起,惹得她心底一阵快意。然而,那些许快意却不够压下她的躁动,反倒让她愈发空虚。方才的委屈和不安渐而深重,引得她血气翻腾,不能自抑。

  “为什么?”她挥出一爪,自语般问道。接着,一爪又一爪,一声复一声。但不论她毁去多少东西,问了多少声,心头的焦躁一分不减,甚至,隐隐化出痛来。

  “绛云。”

  听到那平淡清冷的嗓音唤她,她猛地一顿。她转身,皱眉道:“不是避开我么?又找我做什么?!”

  来者自然是池玄,他望着她,却只是沉默。

  绛云见他如此,忿然道:“为什么这么对我?!就算是我伤了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为什么却这样?我知道,小宜也好,闰生哥哥也好,打从心里都觉得我傻。认定了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明白。我以为,你不一样!”

  她说话之时,双眸被赤红之光浸染,周身溢出森森煞气。

  “绛云,稳住心神!”池玄见状,忙道。

  “不必!”绛云喊道,“我本来就是妖兽!什么仙道,什么人身,我不要了!我宁愿回大荒之地做妖物去!”

  池玄不禁怔忡。以往,她即便生气,也是冲着旁人,脾气过后一切依旧。但如今,她恼的恨的,是她自己。虽是愤怒,却是不甘委屈更多。如受伤的小兽,一味叫喊威吓……

  他上前几步,正要说些什么,但就是在靠近的那一刻,煞气如刀,穿肌透骨,他一时无防,被那痛楚乱了内息。他低哼一声,跪下身去。

  绛云见状,方才的怒意不满瞬间瓦解,她几步走上去,伸手扶他。

  然而,双手触及他的那一刻,那环绕在他周身的清透罡气,竟如细针一般刺入。她忽觉痛楚,震荡心魄,五脏六腑都不适起来。

  她一时无措,不知该进该退。她一直知道,若是心存恶念,罡气便会让她畏惧。但如今,这种感觉不是畏惧。这清澄之气,似乎是要将她体内的力量清除消尽一般。

  她忽然忆起了当夜江上,她失去意识之前的情形。她记得,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天犬,你妖力凝滞,仙道未臻,便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而那之后,她便觉得自己不对劲。先是在荷池之中无法克制杀念。后来被白泽宅中的妖物提及吃肉时,也险些失神。然后,是刚才……

  难道,她真的慢慢地开始变回妖兽了?

  她忍着痛楚,抬眸看了池玄一眼,他的脸色苍白,微微浮汗,甚是辛苦。难道,他之所以如此,是她所致?她思索之时,却觉罡气愈发强烈,竟让她呼吸滞涩,动弹不得。

  这时,池玄伸手,推开了她。

  绛云并无准备,被推开数步。但离开池玄身旁之后,她身体的痛楚完全消失,诸般压抑化解无踪。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刚要上前,却听池玄拼尽力气,开口道:“别靠近我……”

  她不敢再上前,只愣愣地站在原地。池玄的样子依旧痛苦,他全身轻颤,气息零乱。

  若是伤到自己的,是他与生俱来的护身罡气。那么伤到他的,是什么?

  她慢慢抬起手来,只见暗红妖气隐隐可见,氤氲环绕在她周身。妖气之中,混着某种既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她开口,说出了那东西的名字来:“煞气……”

  她这才完全明白了过来,一时间又是恼恨又是羞愧,为何她就是那么愚钝。竟不知道自己的本性能伤他如此?她闭目,努力想稳下自己的煞气,但愈是心焦慌忙,便愈是无法施为。她抬眸,看了看被煞气迫伤的池玄。没错,正如他所说,不能靠近,离开得越远越好!

  她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不准走!”

  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他的喊声。

  她顿住步子,不敢更无颜回头。

  池玄努力站起身来,道:“我不告诉你,不是觉得你傻。我只是知道,若是告诉了你,你一定会离开……”

  她闻言,微微一怔。

  “我虽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罡气,但你只要别靠太近,自当无碍。而你若继续修炼定魂咒法,自然也能收敛自己的煞气……”池玄道。

  绛云听他如此说,心中渐生欣慰。但又见他依旧痛苦,不禁又开始后退。

  池玄望着她,浅笑道:“你退可以。一尺也好,一丈也罢。只是,别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绛云心弦一动,竟无法再退。心口渐生温热,接了方才的委屈焦躁,让她眼眶湿润起来。

  便是此时,她的脑海中,梁宜的声音响起:“唉,你们这两个不要命的娃娃,真是的……”

  “小宜?”绛云不禁喜上眉梢。

  梁宜无奈笑道:“笨丫头,我教你的东西你统统忘了不成?凝神静气,随我调息!”

  绛云听得此话立刻乖乖闭目,由梁宜导引,规整真气。片刻之后,她敛尽煞气,长出了一口气。

  池玄身上的压迫顿解,疼痛尽消,他坐倒在地上,微微轻喘。

  绛云睁开双眼,疾步跑了过去,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了池玄。

  “绛云,退开……”池玄忙道。

  只在抱紧他的那一刻,绛云便觉罡气之力又开始侵蚀,但因煞气敛尽的缘故,痛楚和压迫皆不及先前。她带着笑意,倔强道:“不退!”

  池玄想推开她,却因先前被煞气所伤,毫无成效。他微微皱了眉,道:“退开。”

  绛云却摇了摇头,埋首在他颈窝,道:“不退……”

  “若再不退,必定伤损。”

  绛云稍稍松了松手臂,笑望着他,“就不退。”

  池玄见她的脸颊绯红,许是因为疼痛,她微微皱着眉,额角带着薄汗。但她的笑容依旧明丽,坦然无邪。他不再多言,轻轻抬手,替她拭去汗水。

  绛云静静望着他,忽然,她倾身,吻上了他的嘴唇。

  池玄微惊,一时无措。那是毫无杂念的亲吻,似春雨落在叶梢,飞雪化入流水。简单温柔,甘甜纯粹。只是如此,却让他失神。

  绛云只觉那一刻,心潮翻腾,再无暇隙思考其他。心头微微痛楚,却不知是情念所致,还是罡气所伤。只是,不必思考,不必怀疑,只因他是他,所以如此……

  她慢慢离开他的嘴唇,含笑道:“闰生哥哥说得对……你真的,不一样……”

  池玄的眸中的微有迷惘,也不细究她话里的意思,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时那刻,那般迷惘,便如同邀请一般。

  绛云静静阖上双目,正要应邀。却听梁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说丫头!你就算不顾忌我,好歹也看看场合吧!”

  绛云一惊,睁眼抬头。只见一众留守的上清弟子听到声响,纷纷出来查看,如今正站在他们面前。

  “池玄……两位观主尸骨未寒,你竟然……”弟子中,有人颤着声音,怒道。

  池玄并不应答,只是拉着绛云站了起来,往院内走去。

  “你……”

  弟子们无不惊讶愤懑,但却无人敢上前拦阻,依旧不了了之。

  ……

  却说此时,褚闰生随吴亨一行在城内查探了一圈,并未见到什么信使。到了夜半,又听有消息说,信使早已出了城,众人便又追出了城外。

  从此处往荆南之路,正是褚闰生一行来时所走,地势倒也清楚。众人追了片刻,忽听前方箭矢破空之声,带动空气蜂鸣,刀剑碰撞之声隐掩,暗藏杀机。

  吴亨先前也说,仅是查探,自然不便贸然出手。众人待一切平息,方才上前,却见地上布满了尸体,皆属唐军。

  “一定是太上圣盟!”弟子中有人开口,“原来他们是为保护信使而来!”

  “看来信使就在前面了!师兄,我们追是不追?”有弟子询问。

  吴亨看着那一地尸体,沉思片刻,开口道:“太上圣盟手段卑鄙,若他们再与宋军修好,他日开战,对唐室不利!我们便追上去,截下信使!”

  薛弘都和施清雯之死,早已让众人悲愤不已。先前又曾被太上圣盟联合宋军囚禁通缉,如今听得吴亨这句话,众弟子纷纷响应,战意沸腾。

  褚闰生却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太上圣盟何等法力,要保护区区信使,何必杀这么多唐军,如此张扬?而且,这一切未免太过简单,叫人不得不怀疑。

  “褚师弟?”吴亨见他如此,开口唤了他一声。

  褚闰生回过神来,道:“师兄有何吩咐?”

  吴亨看着他,问道:“我们去拦截信使,你如何?”

  褚闰生看了看一众弟子,心中暗忖:虽是可疑。但如今这些师兄弟复仇之心高涨,若是出言阻止,怕又让他们起疑。索性跟他们一起去,若出什么事,以他如今之能,当可应付。

  他想到这里,含笑道:“自然是跟大家一起去。”

  “好!”吴亨点点头,“我们兵分几路,若是查见,火诀为号!”

  “是!”众人得令,各自行动。

  褚闰生见状,乐得独行。他跑了几步,见无人相随,便腾身跃起,凌空御风。他搜寻片刻,就见一片火把之光,燃亮夜色。

  如此明显,不是陷阱,又是什么?

  不过,太上圣盟布下这般陷阱,又岂是用来对付几个弟子的?想必,这么盛大的招待,是因他而设。

  他忽又想起一直以来,太上圣盟是如何逼迫与他。而先前在白泽宅院之中,薛弘都和施清雯之事,又是如何让他进退两难,最后惨烈收场。新仇旧恨,让他生了较量之心。即便是陷阱,又何惧之有。

  他伸出手来,念道:“兵魂招来!晦剑!”

  兵魂珠瞬间出现,光辉一闪,化作了隽丽长剑,稳稳落在他的掌中。他执剑,起剑气,向下一挥。

  火把顿灭,周遭陷入一片昏暗。人声嘈杂,似是惊惶。

  褚闰生淡淡一笑,正要再攻,却见无数细丝飞刺而来。

  他轻巧避开,背起长剑,开口道:“徐大哥,这一次,你没那么容易走的掉的。”

  反击之人,的确是徐秀白无疑。他亦是纵身凌空,掌中擎着一方线轴。听到褚闰生的话,他并不生气,只是皱着眉头,道了一句:

  “你不该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每次发现这文好象越写越长,遥遥无期的时候,就去看一下某点文来安慰自己。嗯,其实也不算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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