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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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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话尚未说出口,身后已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闷如钟鼓的嗓音:“小远姑娘,你怎一人到这里来了?白沉师父来看你,如今在衙门里等你。”
  
  来人正是童凌,方才出了王府后找不到骆小远便猜测她已然回衙门了,可到了衙门却发现她并未回去,倒是见到了等待多时的白沉师父。他找了许久才在这里找到她,擦了擦汗却见到段朗月也在一旁,不禁一愣,粗粗的眉毛拧在一起,“怎么又是你?”
  
  骆小远一听,哪顾得上其它的事,急忙推开正杵在眼前的障碍物,急匆匆地边朝着衙门的方向跑去。
  
  师父来了?她就知道,师父不会欺她骗她,他果然来看她了!
  
  段朗月被骆小远轻轻一推的身子顿时没站稳,向后退开了几步。他凤眸微微眯起,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暗暗恼怒煮熟的鸭子又一次飞走了。
  
  很好,这是第二次拒绝了。
  
  白沉,这一局——你赢了。



目标 

  骆小远奋力朝着衙门的方向冲刺着,不断闪开来往的路人,即使摔倒也赶紧爬起来,半刻都不敢耽搁,好怕师父等得不耐烦了便转身离开。
  
  她还以为她能够做得很好,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有一日能够骄傲地与师父并肩而不再做负累。可原来,她不过是个胆小鬼,是个连鬼都不敢杀的捉鬼师。如果、如果一切重来,她再也不想下山,她只想做一个乖乖躲在师父身后的懦夫。即便世人都会嘲笑她,即便她那小小的自尊心再也受不起任何挫折,她都不要满手血腥,做她一点也不想做的事。
  
  师父这次来看她,是要带她走吗?
  
  远远地看到衙门前的两头大石狮,她加紧脚步,箭步蹿进衙门里头,直奔后院里。
  
  “哎哟,疼死我了!”她刚刚跳进院子里便迎面撞倒一个人,只听对方直叫唤,“你走路不用眼睛啊?”
  
  骆小远定睛一看,正是早上一直找她麻烦的柔云,但此刻也顾不上她聒噪的念叨,只好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可看到我师父了?”
  
  柔云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一双含烟眉蹙起,没好气道:“真不晓得白沉师父怎么会收了你这样一个莽撞的丫头。他在你房间里头等着呢,快去吧!”
  
  话还未等她说完,骆小远已迫不及待地一路跑了过去,跟着她身形动作而起的还有一股尘土,呛得还站在原地的柔云一个劲地咳嗽着:“臭丫头,跑这么快。”
  
  陈设简单的房内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骆小远虽不多,却杂乱无章的行李。
  
  一袭月色长衫的白沉背对着门口,只是细心地掸去因时间久远而落在桌子、案几与柜子上的尘埃,再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逐一安置,而后淡淡的眉梢微抬,溢出几声叹息。
  
  骆小远在门口站定,安静地看着师父做着一切。
  
  去他的田螺王子,师父才是她真正的白马王子吧。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说话?”白沉转过身,负手而立,淡到极致的面容上依稀浮现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永远都让她看不懂,摸不透。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却举步不前。方才她拼命地跑不过是想尽快见到师父,可当师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她却似乎不敢靠太近了。
  
  柔云远远地站在拐角上看着她那副欲语还羞的模样,执起手心的瓜子放在舌尖轻轻一卷,再咔嚓一声,吐出瓜子壳,随手扔在地上。
  笨蛋,又是一个敢爱不敢说的家伙。
  
  白沉转身坐下,看着还杵在原地的她,轻轻蹙眉:“进来吧。”
  
  骆小远终于一步一步地挪了进去,绞着衣角,唤了一声师父。
  
  “我听童凌捕头说,今日是你第一次办案,可还习惯?”白沉看着她离自己约有些远,不似往常那般时时粘着,心中有些奇怪。
  
  骆小远不说话。
  
  习惯?怎么会习惯的了?今天,是她第一次杀人,不,杀鬼。
  
  “怎么不说话?”
  
  骆小远张大嘴,反复吐纳几次,才出声道:“还行,挺刺激的。”
  是啊,确实挺刺激的,刺激地她那颗小心脏就差点负荷不了,一命呜呼了。可她哪敢这么说?师父对她寄予厚望,怎能第一日办案就给他出丑?所以,咬紧牙关,死也不能说。
  
  白沉定定地看着她低下的头,眼中闪过几分不忍,可不过一瞬便又清明如初。他只是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为师很高兴。”
  
  骆小远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直直望向师父。在他那双眼睛里,她看不到一丝笑意。他是真的为她高兴吗?
  
  她张了张嘴,反复斟酌着是不是该开口说想走。可话还未出口便见白沉站起身,取过放在一旁的一柄看似极为普通的剑,递给她,叮嘱道:“此剑名为落华,是我的师父曾经赠给我的,如今我把它交给你。”
  
  师公送的?
  
  骆小远一把接过剑,却发现此剑轻的很,单手拿起来比木剑要好使的多。当下便想抽出剑瞧瞧,可却被师父单手制止:“此剑念力极大,若有夭邪靠近你半分便会被其剑气灼伤,轻易不要使用。”
  
  骆小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觉得手中轻薄如蝉翼的落华剑是个宝贝,不禁更加小心翼翼地抱在手中,爱不释手。
  
  白沉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为师回去了。”
  
  她猛地抬头,“这就走了?”
  
  “嗯,走了。”他轻声低应了一句便要往外走,不过几步又顿了顿,回头看她,“你还有何事?”
  
  “没、没了。山上路不好走,师父你小心些。”
  
  他点了点头便真的走了。
  
  看着他转身走向门外的背影,骆小远使劲握着拳,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扑过去,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师父素白如雪的衣角消失在门外。
  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终究是没能走得成,她终究要继续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她颓然抱着剑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这就走了啊?怎么说也得留下吃个饭不是?就算不吃饭,说两句知心话也行啊,就算不说话,留下睡个觉也行啊。
  
  她环顾了下周围,发现房内只有一张单人床,内心邪恶地笑了笑。
  
  “你师父都走了,发花痴给谁看呢?”不知何时,柔云已经靠在门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满含讥诮。
  
  骆小远抽了抽鼻子,把剑小心地放进柜子中,然后坐在她师父方才坐过的位置上,抬起头,倔强地回瞪她:“不关你的事。”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柔云已经死去活来好几次且尸骨不存了。
  
  柔云显然不以为意,径自走了进来,对着她就噼里啪啦道:“我劝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不要说七星镇上,就算是咱们金和镇也有不少女子爱慕白沉师父,都从衙门口排到城郊十里外了,个个比你美貌温柔,贤淑大方。”
  
  骆小远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吞了口口水。她早猜到师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姑娘喜欢,只是这阵势未免有点出人意料。
  
  “那师父怎么说?”
  
  柔云一笑:“白沉师父说了,他要一心修道,压根没想过男女之事,所以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骆小远咬了咬唇,狠狠地拍了下一旁的桌子,吓了柔云一跳,惊道:“你要做什么?”
  
  “我就不信了。就算师父是块顽石,我也要把他劈开!”她握拳,坚定的眼神望着远方。
  
  柔云眯了眯眼,看了她半晌。骆小远被她看得发毛,正要瞪回去却见她突然温柔一笑,斜斜地抛了媚眼给她:“那好,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把白沉师父拿下。”说完,她笑得很是春风得意地出了门。管她要劈开哪块顽石,只要别盯着她看上的人就行。
  
  骆小远见她走远了,顿时苦着脸跌坐回凳子上。开玩笑,顽石哪有那么好劈?不然齐天大圣孙悟空也不会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了,沉香也不用拿神斧去劈开华山救他老妈了。
  
  眼前一方泛着琉璃光彩的水面上映着骆小远骤然垮下的小脸,生动精彩的画面随着一只有着修长纤细手指的手掌轻轻一挥而逐渐恢复平静,又变成了一泊清澈的潭水,波光潋滟,隐约飘起的烟雾泛在水面上,偶有水鸟从上方掠过,带来一丝不平静。
  
  原来这就是她即便害怕也要拼命对抗冥界的原因?哼,顽石?那白沉岂止是顽石?简直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倒要看看她想用什么方法劈开这块石头。
  
  立于潭水前的人死死盯着那泊早已看不见任何景象的水面,突然单手扬起,一道蓝色光华自指尖窜出,犹若长虹贯天,直击平静的湖面。霎时,光滑如镜的水面上裂开一道水缝,而周围的岸边皆落满积水,似方才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般。偶尔掠过的飞鸟受到了惊吓般四处逃窜,甚至有几只因翅膀沾上水迹而掉落进水中,拼死挣扎,渐渐淹没。
  
  “抢不到人,拿潭水出什么气?”身后响起一阵冷笑声,妖媚的声线中带着几丝蛊惑。
  
  段朗月收回掌力,回头看向来人:“怎么,你的伤势好了?居然有力气来耍嘴皮了。”
  
  她脸上一红,染着鲜红色的蔻甲用力掐进掌心,恨恨道:“那日若不是你提前伤了我,我怎会如此狼狈?”
  
  此女正是红染,休养多日后伤势渐渐复原,只可惜那几日吸取的血气全部用来疗伤,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心血。
  
  段朗月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懒得与这个女人多做纠缠,提步就要走人。
  
  “站住!”被忽视的感觉让她暗暗恼怒,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你如今仗着鬼爷爷的宠幸,竟然敢触犯冥规。”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玩世不恭地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泛出冷色:“你这什么意思?”
  
  “呵。”红染邪媚的连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缓步走向他,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的眉,温柔而迷恋,“你为了那臭丫头不惜伤了自己人,就不怕其他人知道吗?”
  
  他微微眯起眼,冰蓝色的眸里含着几分危险的气息:“你监视我?”
  
  她嘟起红艳艳的唇,呵气如兰:“我不过是关心你。”
  
  段朗月轻轻一笑,抬起手捋开她额前的青丝,顺势而下,滑过脸侧随而落至脖颈间,轻揉慢捻,凑到她耳边轻轻吹气:“你如此关心我,你想我如何报答你?”
  
  红染细长且魅惑的双眼因他抚在颈侧的手而微微眯起,舒服得直想叹息,哪还说得出什么话来。
  
  可下一刻她便舒服不起来了。
  
  方才被他温柔抚摸的脖颈上,此时已被他修长的五指给紧紧包裹住,正用力地扣紧着。
  
  “你?”她惊慌地睁大眼睛,却丝毫力气也使不上,暗暗惊觉自己居然如此大意。
  
  可他似乎对他的命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一瞬便松开,而她则连连退后几步,不可思议地喘着气看他,怒道:“你居然敢伤我?”
  
  段朗月轻蔑一笑,看着她的眼神仿若看着时间最为可怜的东西。
  
  “违反冥规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蠢女人。她为了留在阳间儿子的身边竟敢动用冥界禁用之术——紫破封喉。我不过是出手教训了下她,有何不可?而你,妄图用此事来威胁我,更是愚不可及。我今日不杀你不过是看在你对鬼爷爷还有些用处。”
  
  他说完便打算离开,可不过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那还在原地驻留的女人,嘴角勾起的弧度足以颠倒众生:“下次把你勾引那些凡夫俗子的本事收起来,我闻着你身上的香味就有些恶心。”
  
  “你!”她气得直发抖,一张美丽至极的脸上扭曲起来,“你混蛋!”随后红袖一甩,一道红光从段朗月上空直直劈下。
  
  段朗月连头都未回便躲开那对他而言毫无杀伤力的光束,自行离开了。
  
  红染咬着唇,毫无办法地看着他越走越远,手心中一道血痕自手腕蜿蜒而下,染着殷红色的指甲愈发蛊惑妖气。



鬼胎 

  近日来,金和镇似乎越来越不太平,镇上的百姓经常会遇到一些稀奇诡异的事情。诸如镇上许多农户家养的鸡皆在一夜死亡;某张姓人家夜间常能听到摆放祖宗灵位的祠堂中传来谈话声,可开门去看时却无丝毫动静;某一农妇寡居十年,身边独有一子相依为命,一日务农归来,却发现家中堆满金银珠宝,问小儿,小儿答:爹送来的。而像酒楼中常常收到冥币作为饭钱的事情早已屡见不鲜。
  而据童凌说,这些稀奇诡异的事情似是最近才开始多了起来,从前的金和镇一直都很太平。骆小远听闻此种说法后更觉得自己倒霉无比。
  
  她这几日东奔西走,跟着童凌捉鬼降妖,人累得跟条狗似的。
  
  这天天色还未亮透,她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而柔云那丫头高分贝的声音就在外头呼喝着:“还不起来?童大哥来了。”
  
  她翻了个身,没打算理会,可下一刻门便被柔云给一脚踢开,而暖和的被子也被她一把扯开,耳朵拎起:“你装什么呢?还不给我起来?”
  
  磨蹭许久她才起床穿衣洗漱,嘴中才刚叼了个包子便被柔云一脚踢出了门口。她万般委屈地仰头看着高达威武的捕头先生,字字血泪控诉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这工作危险性高不算,连个保险也没给我买,还要我日日为你们卖命。当我廉价劳动力啊?”
  
  童凌也万分歉意,搓着手道:“镇上近日确实有些奇怪,难为姑娘了。不过县太爷交代了,此事办完,就允诺姑娘休息几日,你就可以回去看望白沉师父了。”
  
  骆小远嘴一张,还没来得及吞进肚子的包子立刻掉在地上,落满了灰尘。若是往常,她定然心疼不已,恨不得捡起来继续吃。只是此刻的她眼中神采大现,压根看不到那包子了,只听得到“师父”二字,赶紧收回满是委屈的表情,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满意地点头:“还算大人有点良心,居然还知道放我员工假。”
  
  “那……咱出发吧?”
  
  骆小远拍拍手,欣然应允。走了几步歪头问道:“这又什么案子?”
  
  童凌眉头一皱,似是有些难以开口,好半天才说道:“刑大娘半年前报案说她家闺女不见了。”
  
  她皱了皱脸,“失踪人口案?那这有我什么事?”
  
  “那姑娘昨夜突然归家了。”
  
  “那岂不是更好了。”她甩了甩装灵器的包袱,有打道回府的冲动。
  
  “可……”童凌吞吐许久道,“可她肚子里已有五六个月大的身孕,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说那日去河边浣纱,不知不觉发现天色已晚,正打算回家之际却被人打晕掳走。”
  
  青天白日,居然如此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骆小远磨刀霍霍,龇牙咧嘴:“强奸犯?她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了吗?”
  
  “就是没有才甚觉蹊跷。”童凌继续说道,“听那位姑娘说,此人把她关在一间黑暗的小屋内,每日定时送饭菜进去,而对方只在夜间出现,从不让她看到样子。只是每次两人……两人行房时才能微微感觉到对方有一种异于常人的体温,甚是寒凉。”
  
  骆小远愕然寒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他怀疑对方是冥界之人?苍天,这岂止是道德沦丧,简直是价值观扭曲。人鬼恋?那岂不是跨物种交配!
  
  到了刑大婶家中,她原以为会见到一个哭哭啼啼,控诉着自己悲惨遭遇的女人,可让她惊讶的是,此女子身着一袭宽松的衣裙,淡定地半跪在地上,半点眼泪也没有,而肚子已隆起大半,她小心的双手托着,无波无澜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倔强。倒是刑大娘在一旁抹着眼泪,大声哭喊着:“你这不孝女,如今失了贞洁竟还不认错,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童凌见状,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皱眉看着哭哭啼啼的刑大娘道:“有事好好说,怎能让刑姑娘跪在地上?地上寒凉,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骆小远看着这架势,实在觉得够乐呵的。这女子被掳走且怀有子嗣不但不哭天抢地地博取同情,反而不卑不亢地跪着;大娘见女儿受了委屈不但不出声安慰,竟恶语相向;这童大哥就更有意思了,他这是来当妇女会主任调解家庭纠纷了?
  
  “我二十岁便开始守寡,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半年前她失踪,我操了多大的心啊。如今她回来了,却带回来个孽种,我劝她用红花把孩子做了,可她是死活不肯。”刑大娘拉扯着一块手绢,拧得鼻涕眼泪一把。
  
  “娘,恕女儿不孝,只是这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今后我自己养活。”
  
  那女子依然跪着。骆小远见她眼含温柔地抚摸着那隆起的肚子,只觉得万分奇怪。不知不觉便脱口而出:“你这么宝贝着肚子里的娃,你是不是喜欢上孩子他爹了?”
  
  女子脸色一白,像是突然被戳中心事般没有吭声,只是咬着发白的唇不说话。这下骆小远算看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分明就是一出人鬼情未了嘛!放在晋江原创网上,这标签就该添上“虐恋情深”四字,绝对是一出狗血的八点档剧集。
  
  “孽障!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你给我滚!”刑大娘也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就气得直发抖,指着自己的女儿直骂。而童捕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骆小远,责怪她多管闲事。
  
  这闹了许久,刑大娘始终消不了气,骆小远暗觉是自己闯的祸,便提议把刑姑娘接回衙门后院的空房中安住,再从长计议,慢慢查清楚案子的始末。童捕头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无计可施的他只好同意。
  
  夜风阵阵,吹得人不甚安稳,只觉得心头异常躁动。骆小远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地上床做她的美人师父的美梦去。她认为尽管她从事了一个她相当不满意的职业,但起码的职业道德和职业素质还是应该具备的。于是乎,她捧着一碟从柔云那死缠烂打磨来的糕点进了刑姑娘的房间,打算秉烛夜谈,找点案子的线索。
  
  衙门后院早已一片漆黑,惟独一扇窗户内还留着一盏黄昏色的烛光,而窗内隐约有两道人影凑在一起,兴致颇高地交谈着。
  
  难得两人还算投契,他们从人鬼相恋的过称及感想聊到当今社会的恋爱风气,又从当今社会的恋爱风气聊到其它畸形恋的可行性,最后延伸到骆小远最想知道的话题——师徒恋被世人接受的概率问题。
  
  聊了许久,两人终于有些困了。骆小远打了个呵欠,正打算回房之际猛然记起破案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进展,正打算再深入浅出地探讨时,却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刮过,一股浓重的阴气弥漫在整个衙门后院内!
  
  而身旁的刑姑娘突然安静下来,一只手死死抓住骆小远的手背,幽幽道:“是他,我能感觉到,是他!”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魅影,速度之快,犹若电闪雷鸣。骆小远心陡然一颤,暗暗向后退了几步,护着自己那条小命,而刑姑娘则小心地从床上爬下来,随后向门口走去。骆小远吓得拉住她:“你做什么?”
  
  “我要去寻他,问他到底是谁。”她甩开小远的手,继续向门外走去。
  
  骆小远一咬牙,向前走了几步将她拦在屋内:“你疯了?他是不是人你都不知道,他若肯告诉你早就说了。更何况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就这么出去?不怕一尸两命啊!”
  
  可她还是不死心:“可是我……”
  
  “行了,不用多说了,我去!”
  
  骆小远不容她多说便随手拿起刑姑娘放在榻上的披风,罩在身上出了门。可出了门后才惊觉今日的夜里格外黑,仰头望天,一颗星星也没有,一大块的乌云罩在头顶上,令人分外胸闷气短。
  
  那阵阴风随着她的出现似乎刮得小了些,没有方才那样毛骨悚然了。她裹紧身上的披风,四处环顾,只见刚才那道魅影匆匆一闪,从她的眼前飘过后便从直向院外掠去。
  
  骆小远觉得很奇怪。此对方若是有心逃走怎行动如此迟缓,完全没有了方才从窗外闪过的速度,倒像是要故意把她引去某个地点。
  
  咦?如此有规划有目的的行动。骆小远迟钝的脑袋开始转动起来。她若是这么贸然前往,岂不是送小白兔入虎口?岂不正中了对方的诡计?
  
  她一边想一边退,一边想一边退,直到退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才嘿嘿一笑,看嘛,都退到这个地方了,咱要尊重客观规律的同时也不能忽略主观能动性啊。她转过头,打算当个缩头乌龟回房时,却猛然看见那扇唯一亮着的窗户内,还有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正焦急地在房内踱来踱去。
  
  所以当骆小远脑袋一热,撒着蹄子去追那魅影时非常后悔自己那可怜的、仅剩一点点的善心又在关键时刻给她跑出来作祟,害得她不得安宁。
  
  魅影似在等她似的跑跑停停,可看在骆小远的眼里就觉得对方是在耍着她玩,欺负她体育不及格。所以她一边愤愤地跑,一边幻想自己用小宇宙的能量把那道魅影炸飞。可无奈现实与幻想岂止是一步之遥,现实就是她跑得气喘吁吁依然距离那个魅影一大段距离。直到跑出了镇子,到了一处极为荒僻的苍凉之地时,那魅影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骆小远在距离对方起码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他。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立马跑。
  
  魅影身着一袭墨色的袍子,宽大的帽子将其脸目隐去,丝毫看不到样子。
  
  “恬儿,你和孩子可还好?”一阵略显阴沉的嗓音从那魅影身上发出,只是低低的嗓音让骆小远极为的不舒服,那寒冷的声音就似从四面八方而来,空旷遥远,听在耳中刺耳无比。
  
  谁是恬儿?骆小远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想起恬儿是刑姑娘的闺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披风,这才晓得原来对方是把自己当做刑姑娘了。
  
  她撇了撇嘴,索性低下头装到底,“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娘不要我了,嫌弃我贞洁已失。”
  
  “是我对不起你。”魅影向前走了两步,却始终没有靠太近。
  
  “那你当初为何要掳走我?待我怀了孩子后又将我送回来?”骆小远向前一步,咄咄逼人。
  
  魅影沉吟许久,无奈叹息:“我乃冥界之人,一日偶见你在溪边浣纱,便喜欢上了你。只是我幻化过多次风流俊雅的少年郎都不见你倾心,无奈只能掳了你回去。可如今你已有身孕,倘若再与我在一起,你与孩子的阳寿皆会折去,我逼于无奈才将你送了回来。”
  
  骆小远在心里兀自翻了个白眼,这刑姑娘口味还真是独特。当初人家变成美男子你不要,现在人家化身恶鬼又看不清相貌,你反而深陷其中。这算不算是贱骨头的一种?这二人果然是欠虐体质……
  
  两人相对无言地伫立在风中,任由微风将其衣袍吹起,那不长不短的距离恰似他们之间的鸿沟,无法翻越,故不得靠近。
  
  “哎哟!”
  
  骆小远正很文艺地幻想着,却一不留神踩中一块不小的石头,身子顿时按照地球引力定律发展着,直愣愣地朝地上摔去,且精准地砸中屁股,疼得她龇牙咧嘴。好端端有着唯美画面的国际大片硬生生被她给搅成了一出毫无卖点可言的国产搞笑剧。
  
  “恬儿!”魅影显然也没有料到方才还好好站着的人怎么会突然倒下,待他冲去扶助时也已来不及了。
  
  当对方阴测测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时,骆小远才猛然醒悟,愕然抬头,却看到那隐在帽子中的脸依然不辨五官相貌,吓得她身子一缩,冷气一抽,硬是没缓过劲来。
  
  而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怎么变成了这幅身子骨单薄,长相肤浅且表情滑稽的白痴。顿然,双脚微滑,直直向后退去,发出冷然的声音:“你是谁?恬儿呢?”
  
  骆小远揉着酸疼的屁股,挣扎许久才爬了起来,抬头怒视:“我是捉鬼师,今日就是来捉你走的。”
  
  “哼!”
  
  对方显然没有把小小的骆小远放在眼里,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过身,以比方才更快是速度朝着树林深处飘去,丝毫没有奋起一战的打算。
  
  骆小远眼睁睁看着对方听完自己自报家门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尽管他的脸她完全看不清楚,可她还是以女人独有的直觉强烈地感受到了对方予以的不屑。(好吧,就算不是女人,咱也得承认她是个具有女性生理构造的生物。)
  
  “臭小子,你别跑!”骆小远自然不允许对方的藐视,捋着袖子便一直朝着魅影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四处树影重重,大雾迷蒙,偶尔有蝙蝠和乌鸦从树丛间窜出,直飞过头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进入林子越深处,那诡异的雾气便越来越大。骆小远如今有些后悔了。如此贸然追过来。连件防身的灵器都未带,而魅影未捉到,她倒先迷路了。
  
  这该死的大雾!
  
  此地暗淡无光,阴森可怖,可怜她就像个瞎子似的胡乱在林子中转悠,有时眼前分明有路,可一旦走到跟前便又消失了,甚至一个不留神便会撞在树干上,不一会儿,鼻子下便淌下两道小溪,怵目惊心的很,疼得她直唤爹娘。
  
  擦了擦鼻血,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又遇上该死的鬼打墙时,突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惊悚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说呼救声惊悚一点也不为过。这声音飘忽虚无不说,还似近非近,似远非远,连是男是女都不甚清楚。
  
  骆小远浑身一颤,立刻转过身子背道而行。
  
  聊斋志异告诫我们,在荒郊野外这种地方出现的美男美女,那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不是一口吃掉就是吸干阳气,让你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渣”,即便没有当即吃掉,那也不是你运气好,只是想等你养肥了再吃。
  
  所以从小就有这方面觉悟的骆小远自然是越跑越远,丝毫不打算理会那道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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