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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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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绵还来不及去仔细体会闻树的话语就被一阵剧痛打断了所有的思绪。心肝脾肺肾,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得像要裂开一个口子一样……就好像是无数条虫子钻进了皮肤里,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撕开皮肉……
  迷蒙中,她只能胡思乱想来分散注意力: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痛楚比现在还厉害了吧,脱胎换骨,去除体重,这真的不是把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吗?这种痛不是以往任何一种痛可以比拟的,可师父说受伤了可以找他……
  熬过这一次,是不是可以去抱着他哭?
  
  那棵树那棵树那棵树……阮绵在无边的疼痛中默默下了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一把火烧了她!
  
  “怎么,痛了不叫出来么?”闻树倚在树干上吃吃笑。
  阮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你以为我和你……有一样的癖好……么?”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还是不够痛啊。”
  她眉眼轻轻一挑,手上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阮绵顿时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整三日,每一次呼吸阮绵偶以为这会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吸这人间气息,可是痛楚却让她连放弃小命的力气都没有。隐隐约约中,闻树嘲讽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浮沉:
  ――三日的脱胎换骨换合为一日半,滋味可好?
  ――卑贱之躯修道,痴心妄想!
  ――就凭你这凡人,也想染指尊主?
  
  一日半后,那棵该死的树终于松开了枝桠,阮绵已经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楚和落地的触感了。她躺在地上撑着眼睛朝她露了一抹虚弱的笑,用虚弱的气息告诉她:我就是想染指,你又能怎样?
  天上地下,她阮绵只剩下姜华一个亲人。她染指他,理所应当,天地难阻。只要她还活着,这棵该死的树就倒霉定了,不放火烧了她给瑶山添一堆柴火她誓不为人。
  可是,熬过这艰难后她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却不是找这棵树算账,而是扑到姜华怀里好好哭一场,跟他说,她差点儿就疼死在闻树手里了。
  那时候,她还没有发现身体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阮绵同学喊出了心里猥琐的想法,染指师父!
……

第40章 竹屋

  今天的脚步特别的轻,虽然浑身的疼痛已经到了身体不能符合的地步,可是脚却好像踩在云朵里一样。这是阮绵唯一的感觉。她穿过后殿的通道直奔前殿,路上那些白气缭绕的东西似乎又多了不少,它们每一个都在浮游着飘动着,开始向她晃头晃脑。这是往常绝对没有的事情,有一个甚至还朝她撞了过来,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位置让她心慌意乱。她匆匆忙忙跑到前殿,却没有在那儿发现姜华的身影。
  前殿没有,后殿没有,难道是在外面?
  外面是千年不化的积雪和寒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那棵树扯得破烂得不成样子,临出门的一瞬间她有些犹豫,可是真踏出去了,寒冷却没有如同意料之中的那样降临――外面的世界根本是没有温度,不冷,不热,就仿佛是贴合着她的身体而存在的温度一样。她犹豫着从地上抓了一捧雪,却依旧感觉不到寒冷。
   冻僵了么?
  可是,手指灵活,气息稳健,额头上依稀还有刚才跑步的时候出的汗,她是真的不冷了……
  冰山上没有那一袭红衣,雪堆后也没有,甚至于天宫的入口都没有。阮绵彻彻底底慌张起来,她不会是被他丢了吧?
  “师父!”
  “师父――你在哪里?”
  “师父――我回来了!”
  三天的训练被那棵树强行缩减成一天半,难道这段时间姜华会出门?可是,这儿不是牢笼么?他出不去的……他说过,要大水漫过神祈峰他才能走出这天宫,莫非,莫非桃花郡已经被海水给……
  
  偌大一个天宫,唯有一声声的师父在一遍遍地回荡着。阮绵慢慢挪步回了前殿,却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似乎早就等候在那儿的人,琉璃。她见了她,激动地上前抓住她的手急道:“绵绵,你回来就好,尊主他……”
  “师父怎么了?”
  琉球支支吾吾许久,终于开口,“尊主他好像是受了伤,可是他不愿意让我们接近……”
  “受伤?”阮绵不可置信,“怎么会?”
  “也许,尊主在尝试冲开封印……”
  
  这是阮绵第一次在琉球的带领下进到姜华的寝宫。如果不是这一次探路,她甚至不知道她无所不能的师父居然也是需要休息的……寝宫建在后殿的那一片瀑布之外,乍一看似乎只有水雾,水雾过后又是蒙蒙白雾,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琉球跪在了白雾之外不再向前了,只是对着阮绵轻轻点点头,示意她入内。姜华的居处,就算再借她十个胆子她都是不敢的,她不敢,天宫中任何一个神侍不敢,哪怕是已经年过千岁的老神侍。可是,有一个人敢,因为她不知道进去的代价,不知道姜华的本来面目。
  琉球的脸上有一丝僵硬的神情,这一丝不自在转瞬即逝,却恰巧被阮绵收入了眼里。她不聪明,却不傻,姜华的心思她摸不透,琉球的心思她却能猜得七七八八。
  她在雾气的边缘站住了身子,她回头问她,“琉球,你是不是很讨厌师父?”
  琉球一愣,“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你总是看起来心怀二心的样子。”阮绵瘪瘪嘴,“师父给了你永恒的生命,可是你……”那一次,她想背叛她不是没有看见。虽然她并不打算揭发她,可是却已经不再信任她了。
   琉球慌道:“我没有……”
  阮绵咬牙,“你真当我是傻子?你在天宫待久了吧,你以为我连这点脸色都不会分?”她不聪明,却不会连琉球这种瑶山出身的人的心思都看不透。瑶山上的人哪怕是凤色那样的恶女人,放到凡间的尔虞我诈都是个嫩手,他们生来纯良做不得亏心事,琉球自从上次见过秦思之后就已经不对劲了,刚才更是慌乱无比。这竹屋一定有着什么是她想让她看到的。
   “我……”
  “你不说,我就把你上次是事也告诉师父。”
  “绵绵……我真的没有……”
  阮绵嗤笑,“琉球,我的确当你是朋友,可是没人规定朋友不能杀。”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意外,可是此时此刻天宫的封印解开在即,她不能让还没有彻底脱险的师父有一点点危险的机会。即使那个人是瑶山神侍也一样。
  “绵绵,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琉球慌乱道,“他……我们虽然是神侍,可是我们也是守天宫的人,天宫……天宫是创造瑶山的人建造的,天宫瑶山本来就是一体!”
  “可是……神走了,现在天宫的主人是他,他和神是不同的,自从天宫升起之日我们就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天宫能够重新回到瑶山。”
  “即使,即使姜华给了我们长生又如何,我们失去了眼睛!我们再也见不到瑶山了!”
  琉球的声音几近崩溃,她说:“我想回去,回瑶山去,我已经等了好多年,我怕时间久了我们这些失去眼睛的人会变成异类,绵绵,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琉球嚎嚎大哭。她没有眼睛,没有眼泪,可是声音却是恸哭的,晶莹的泪水从鼻子里缓缓流出,让人毛骨悚然。
  阮绵呆呆看着她崩溃,刚才的狠劲儿却怎么都拿不出来了。琉球没有错,她茫然上天宫才发现事与愿违,她不过是想回到血脉相连的瑶山去,这是凡人骨子里的天性,也是瑶山上人仅剩的血性。强行泯灭,只会招来天罚吧。
  
  “那,为什么要我去那边?”等琉球哭声渐止,她才轻声问。
  琉球抽泣道:“因为他的确受伤了,你去那里可以看到他真正的模样,这样……这样你就会死心,你反抗他,我们就能趁机跳下天宫……”
  
  阮绵只听到了一句话:他的确受伤了――受伤了,姜华真的受伤?他唯一的一次受伤,手下的神侍居然已经开始策划着要逃跑了么?万年的生命又如何……这样的姜华,未免太过可悲了一点。
  “绵绵……”
  “你走吧,”她苦笑,“你属于瑶山,回去也是应该的。”而她,是姜华造就的,她属于师父不是么?
   
  琉球终于离开,阮绵踮着脚踏进了迷雾,一步一步踏着脚下细软的石子前行。雾很浓,她只能看见往前三步和往后三步的距离,可是心跳却渐渐平稳了下来。每一次前行她都有感觉,她已经更加,更加靠近姜华了……
  
  小溪,竹屋,大雾渐散,一片绿意。这儿不像是个魔物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个散心的隐居地。
   
  阮绵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闯入者,这是姜华私人的地方,他又受了伤,正如琉球之前预料的那样,他会不会迁怒她甚至于因为这个掀起轩然大波呢?又或者干脆杀之而后快?
  “师父?”
  她轻声呼唤,踮着脚上了竹屋,轻轻拉开一扇窗户――屋子里也是青绿无比的,一张榻,一张桌子,几本书。没有人。不是躺在榻上,也就是说伤势应该不是很重?她渐渐放下心来,开始打量竹屋和榻上的书。
  呃。书?
  他会看书?
  阮绵很阴暗地猜测那是什么毁天灭世的术法妖法,可是等她真的进了屋子翻开那几本书的时候才发现,这几本居然是一些人间的小诗词小曲调――不务正业风花雪月的书生魔?
  
  这种突然闯入的感觉像是在剥姜华的衣服一样,她不安地摸摸鼻子,继续这项猥琐的探索――消遣是看书,那衣服呢?魔是不是都不用换衣服?他天天坐在天宫前殿是不是衣服不会脏所以老是一件红衣?
  屋子里有个小小的柜子,她默默上前,轻轻掀开了它。
  
  几件白衣,几本和桌子上差不多的书,还有一个……瓷偶?
  
  ……
  
  梦想,起源于探索;幻灭,终止于探索。
  
  一个会看词令会藏着瓷娃娃的魔……他白天在天宫教训她偶尔还杀一两个奇怪的人然后晚上回到这里玩瓷娃娃打发时间吗?
  不知道为什么,阮绵深深觉得自己死定了,死定了,定了,了……
  
  “你是谁?”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
  阮绵很没出息地腿软了,她不敢回头,脸上还留着刚才的鄙夷表情,可身体却先脑袋一步做了反应。她缓缓转过身,对上的果然是姜华的脸。
  罪过啊罪过。
  阮绵默默地跪了下去,叹息,“师父,绵儿知错了。”只要他别突然不要她这个徒弟了,要打要杀随他便吧。他现在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有伤的模样?根本是琉球骗她吧。
  
  “师父?”姜华目光中有疑惑。
  往常的姜华脸上根本没有神情,可是眼前这个姜华却带着一脸的……清澈?阮绵急得想哭了,“师父,我不该乱闯,你……”你也不能不认我啊!
  “你叫什么?”姜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脸对脸,眼对眼。
   “阮、阮绵……”
  姜华略略沉思,忽而低眉露出笑容来,他说:“桃花郡上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丫头?”
  
  他笑声清亮,连眼眸里都都带了一丝盈盈,映衬着竹屋里一片绿清澈无比。
  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他说,桃花郡上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丫头?
  
  “师父……”你不是伤、伤到脑袋了吧?
  
  如果不是伤了脑袋,他会笑成这样么?如果不是伤了脑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W=
拖挺久了,自动伸脑袋让打……


第41章 师傅

   这个姜华很怪异,但究竟怪异在哪儿谢棋却说不上来。只是,姜华绝对不可能春风明媚成这副模样,也不可能笑眯眯地抬着她的下巴仔细瞧她的脸。
  “小丫头,桃花郡也是你能闯的?鲛人没拦你?”他看着她,眼里带笑,眉梢带桃花。
  “……”
  “咦,被水灌坏脑袋么?怎么说话不利索?”
   “……”你才被水灌脑袋……
  眼对眼,片刻后,那个诡异的姜华发出一声叹息,“不够活泼啊。”
  “……”
  
  阮绵彻彻底底地没有了方向,傻乎乎瞧着他不说话,眼睁睁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姜华笑得带了几分绯色的味道……然后,她低头见到了他白色的衣衫上隐隐透出来的一点红,是血。
   他真的受伤了?她急急忙忙去抓他的衣襟,拨开那一层层的白纱,果然看到了衬衣上一片血红。血液特有的腥甜一丝丝入鼻的时候她还在恍惚,怎么神仙也和凡人一样会流血呢?而且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气味儿?他在流血,那血还是鲜红的,可是谁能让他流血?他衬衣下的伤究竟重不重?
   迟疑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想去扒他衬衣,却被他巧妙地一转身避开了。她只得咬牙嘟囔:“师父!”
  姜华两眼弯得像月牙,眼里却实打实的调侃,他说:“小丫头,你在做什么,嗯?”
  “……”
  
  扒衣服。阮绵在心里默默答,叹息。当初有心劫色,他也是一句你在做什么,只是那时候他这一句话讲得纯真无比,是实实在在的疑问,现在……她瞧了瞧笑得比绯色还荡漾的抽疯姜华,还有那一声微微上扬的“嗯”,心上一半在颤抖惊惶,一半想冲上去掐死他!
  “不雅。”最后,那个姜华居然还面带为难地扭捏。
  “不雅啊。”他又叹息,“对不对?”
  “……”对。
  姜华心满意足,低着头呵呵笑,白色衣摆拖了长长的一截在地上却纤尘不染,伴着他的笑声让人有种想踩的欲望。阮绵咬牙切齿,“我只是想看你的伤!”该死的,血都渗出来了混蛋!
  姜华低眉瞧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抬头低笑,“真的?”他摇头,“本尊不信。”
  “……”
  
  阮绵厌恶这个姜华,无比的。从他讲话的神态到他的话语到他的举止,没有一处不透着一种气息:欠打。可是她又不得不和他计较,他胸口的那片红刺痛她的眼。他不愿意被人看,她偏要看!
  对师父动手,这是平常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果是这个受伤到脑袋都已经不清楚的师父呢?阮绵悄悄掂量了一下,眼神往四周飘――嗯,树藤几根,石头几块,还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假定他没有一点还击能力……先用剑把他打一顿,然后用树藤绑到那棵树上……可行吗?
  “不可行。”姜华用懒洋洋的声音回答了她脑海里的疑问。
  “……”这厮会读心术?
  “不会。”他眯眼笑,纤长的手指一戳,冰凉的触感划过她的脸颊,他说,“都写在脸上呢,拙劣成这样,你刚才叫本尊师父?”
  阮绵咬牙,是啊。
  姜华叹息,“本尊不要了。”
   “……”
  
  本,尊,不,要,了。阮绵压着火气细细在心底揣摩着这几个字的含义,发现从头到尾他就表达了一层意思:我要踹你出师门!他居然用委屈的声音嫌弃她笨?而她从头到尾只不过是想查看他伤口?以怨报德,忘恩负义!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底的火苗其实很容易被点燃,阮绵知道自己的火气正在蹭蹭蹭上涨,可是对着那一张脸,她却连靠近都在手抖――她真的能对他动手吗?那是她的师父,她的信仰啊……虽然,现在他貌似出了一点点的小意外,变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既然讲道理没用,那就硬来。
   御风术自然是要捏的,她才吟诵到一半,就听见姜华的笑声,他柔道:“果然是个拙丫头,你就不会求求我么?”
  “……”你让我求着你让我瞧瞧伤口?
  “进房吧。”那个姜华含笑道。
  
  阮绵恶狠狠地踏进了房门。她厌恶这个混账姜华,无比的。
  
  房间里比外屋还简单,出了竹子做的床就是一张小小的案台。姜华的这间竹屋很怪异,竹子砍下来后风吹日晒会失去青色变成土黄,可他这竹屋却根根翠绿欲滴。他躺在竹榻上,白色的衣衫批洒了一般在塌下,怎么看怎么……不良。
  不雅。
  阮绵默默站在门口。听说神仙大半也是祖上的妖精修炼成仙,魔也一样,这只魔……她仔仔细细看他的神态举止,这只魔的样子,倒是很像人间小本儿里的流传的一种妖精,他祖上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他躺在榻上一派不良,阮绵站在榻边在心里哀嚎:师父,你在哪里……
  
  伤其实不是伤。阮绵很小心地撕开了他的衬衣,洁白如玉的胸口一片血红,可是擦干净了却没有一丁点伤口,而是,在靠近心脏的或者正对着心脏的地方有一个朱砂红的图腾,嫣红的图腾张牙舞爪地盘踞在那儿,不待片刻就会有血渗出,擦干净了却是平整的皮肤。
  阮绵突然有点明白往常姜华为什么喜欢红衣,因为只有这样才看不见血不是么?
  
  “好看么?”床上那个姜华轻声细语。
  阮绵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个登徒子,纨绔子弟。她瘪瘪嘴把他的衣衫收拢了,问他,“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你平常都这么和师父说话的么?”那个姜华戏谑道。
  阮绵默默咬了自己舌头一口,忍。
  姜华大概觉得无趣终于不再多纠缠,只是轻描淡写道:“分魂之术而已,魂魄分离自然是胸口血流。”
  魂魄分离,该有多痛?阮绵只觉得脊背发凉,她上一次不过是魂魄和身体分离就痛不欲生了,更何况他是魂魄想离。她有些冷,不仅仅因为这魂魄分离的说法,还因为他说起这件事的口气。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一年十年百年千年,时时刻刻都在流血啊……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刑罚?那个叫姜寐的上神得残忍成什么样?就算他是魔又怎么样!这样的痛苦……
   
  “我帮你把魂魄找回来!”她气喘不已,抓住那个混球的一抹一把狠狠擦了擦不小心湿润的眼角,“我去瑶山找回你的一魂一魄,你、你好起来后,把我师父还给我!”她的师父可不是这个发病的。
  姜华一愣,漆黑的眼里忽而划过一丝光亮,慢慢点亮了他整张脸。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声低笑,“好啊。”
   “……”还是不踏实。
  “你居然已经不是凡胎?”姜华的声音带了诧异。
  “啊?”
  他巧笑,“来,附耳过来,为师教你怎么驾驭新身体……”
  “……”
  
  这句话,绝对有歧义。阮绵宫闱出身,风花雪月的事情虽没经历过,却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姜华脸上写着“你别想歪”,阮绵只得深深反省自己的龌龊。
  你已经不是凡胎是什么意思?她曾经仔仔细细地想过,却从没想到姜华口中的不是凡胎指的是已经可以移形换影,身轻如燕。他只是一甩袖,她就被他从窗户扇了出去飞上了天!
  “拙徒弟,提气。”
  阮绵在空中挣扎下落:提、提哪门子气?
  一道白影在她砸向地面前接住了她,姜华柔得让人鸡皮疙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说:“拙到一定地步了,我当初真的挑了你当徒弟?”
  阮绵扭头:你是没得挑,哼。
  
  御风术的极限是一直在天上飘着。阮绵第一次见到了天宫真正的模样,也见到了天宫以下的一片汪洋大海。海中间有一座岛屿,翠绿的小小的桃花郡:大水真的已经漫过了山腰,桃花郡真的已经快消失了吗?
  姜华说的提气其实只是丹田使劲儿。阮绵是个生手,生手只能摇摇欲坠地挂在半空中。终其一生,她都忘不了第一次浮上天空,当山风吹过脚丫带来丝丝的冰凉,当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当全世界都在脚下的感觉。
  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修仙,为什么那么多人修仙不成宁愿入魔也不做一个凡人,凡人永远看不到这样的景致,凡人永远如同蝼蚁在脚下。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了,她阮绵究竟要的是什么。她要师父在身边,要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要永远永远不落于海中!登仙,入魔,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此时此刻此地此景,站在她身边的并不是那一个她既敬仰又敬畏还怀着一点点小心思的师父,而是个全然陌生的很讨打的和她家师父有着同一张脸的混账。
  
  “你可以直接下去。”姜华在低笑,“不必到崖边。下去之后若想就瑶山,可以找瑶山山洞里的一种石头,丢下去可以化水为土。”
  “石头?”
  “嗯,照理说,积雪下面应该有褐色的草卒石。”他漫不经心,“那个能保瑶山不沉。”
  “你……”师父都不肯开口的事情,他居然那么轻松就……
  姜华微微挑眉,一根手指戳上她的脑门,“我不愿生灵涂炭而已。”
  
  也许,他是一个好人?阮绵浮在半空胡思乱想,却听见了姜华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回去后好好料理下模样,太拙。”
  她顿时醒悟,这厮还是个混球。她这一次下去一定要把师父给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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