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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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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挥霍钱财是一种缺乏理智的行为。”

    她没有应声,静静的望向前方,等着柳生再度开口。

    柳生的手轻轻松开了些:“你这样做,会扰乱别人的生活秩序……”

    闻言,更纱双目微暗,她十分不礼貌甩开柳生的牵扯:“扰乱别人的生活秩序?”喃喃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

    “……”柳生不再多言,只是这样凝视着更纱。

    沉默很久,更纱将头垂得很低,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顶端泛出白色:“知道了,对不起。”清冷无争的声音自她唇边毫无预兆溢出,前额浓密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真正表情。

    “不是。”柳生看见更纱低头认错的样子,心间不觉涌现郁结,他摇头:“更纱,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挥金如土对大家族的子女来说是一道致命伤,做为将来高高在上的财阀继承人,如此挥霍成习惯的话……往后必定隐患无穷:“一旦养成坏习惯,就很难再改正了。”他的语气被蒙上一层淡雅温柔,让人觉得温暖。

    更纱往后退了一小步,这个动作无意是为两人原本就不曾亲密关系里又筑起一堵无形的墙。

    柳生微眯起眼眸,她,二木更纱,就形同一只刺猬,确切的说,是一只不断往自己身上埋刺的刺猬,隐隐距离成了无法跨越的围墙,将自己圈在围墙里面,让人无法接近。

    因为他能看清楚一切,所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因为他能看清楚一切,所以在观注她的同时,又为她感到惋惜心疼。

    为什么?他反复问着自己这个近似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最终,柳生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答案——二木更纱,柳生比吕士的未婚妻。

    *

    当柳生携同更纱出现在真田庆生聚会现场时,原本其乐融融的欢笑声一瞬间停止,只有音响中的歌曲在无止尽流淌。

    正在和丸井抢话筒的月城回头诧异看着更纱:“……同学?”她与她在医务室初次邂逅,没有所谓的点头之交,虽然两人说过几句话,但分离后,依然是陌生人。

    更纱弯身九十度:“你们好,我叫二木更纱。”

    “二木?”丸井放弃了和月城对抢话筒的执念,好奇全部移到了更纱身上:“原来部长说的神秘客人就是你啊。”

    “部长?”更纱的视线悄然扫过因她出现而从沙发上站起的众人,目光没有落点。

    瞧见了更纱的迷茫,柳生借机引介:“更纱,这位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抬手领她的视线带到幸村的身上,说罢,他转向幸村:“幸村,这位是二木更纱。”思索片刻,他不急不慢的补了一句:“与雅治和文太是同班同学。”

    “初次见面……”话还未说完,她顿了下,再仰首看着幸村那张温柔可掬的笑颜,那种感觉并非第一次见面的生疏。

    “二木同学,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幸村在更纱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俯□,语气像是前辈逗哄着后辈。

    “嗯。”她颔首的同时转移视线,幸村脸上挂着的儒雅温柔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幸村和更纱之间的事情,众人没有过多询问,寒暄过后,一群人还是和之前一样有说有笑,有打有闹。

    更纱在柳生牵引下,将挥霍购得的古剑送给了真田弦一郎:“真田同学,生日快乐。”

    真田压压帽檐,双手接过更纱递来的古剑,从剑身分量和周边精细雕刻的花纹上来揣测估量,这把剑必然价值不菲:“谢谢你,二木同学,我会好好珍惜的。”

    柳生从真田容颜中细微的波动中就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柳生并不是那种喜欢多嘴的人,所以没有告诉真田关于古剑的真实价格,只怕真田无法接受事实顺带附赠一句:“太松懈了。”

    网球部正选的吵闹依然充斥着ktv中型包厢,更纱坐在最旁边看着为了一首歌或是话筒的他们鹬蚌相争,偶然也会捧起杯子抿口橙汁,最后,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期间,柳生察觉到安静过度的更纱,他担忧关心询问是否不太喜欢ktv的环境,更纱挤出微笑回应以‘不常来’做为借口搪塞柳生,听到更纱如此作答,柳生点头,没有再多想。

    更纱不是没有来过ktv里唱过歌,以前在国二的时候更纱和纺风以及谦也他们经常用这种方式来消磨多余的课后时间,有好几次谦也都嘲笑她是个不懂得礼让的麦霸,只是现在不同以往,物是人非,相似的地方却找不到曾经的感触,唯有以格格不入做为最后的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 ;…

    我来更新了。
28BAct。027充实/B
    聚会散场,各自道别,夜幕中,真田一行人护送幸村回医院,柳生负责将更纱载回二木本家。

    一路的沉默让柳生似乎已习以为常,若更纱不愿意交谈,他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找些话题打破安静,尊重女性是绅士的准则。

    沿着原路返回,途中能看到墨蓝寂静的神奈川海,也能看到午夜的街景虽仍旧灯火通明,但从稀疏的人群中却映射出了几分孤独。

    更纱微微眯起双眸,透过玻璃车窗,她看见了被乌云隐隐遮罩住的残月。

    不知过了多久,车稳稳的停在二木本家门口,柳生替更纱拉开车门,解安全带,最后牵扶着她跨下车槛,一系列的动作足以证明柳生对更纱只有礼节,没有亲近。

    当柳生重新坐回驾驶位时,目光偏侧悄然落在更纱的身上,语气淡低:“更纱,明天见。”她就这样一个人寂寥的站在大门前,没有转身之意。

    “嗯。”更纱空出一支拎着皮包的手朝柳生轻挥:“明天见。”

    收回视线,柳生没再多想,启动引擎,带着今夜的回忆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待到柳生的车子渐渐埋入漆黑夜色中后,更纱才黯然转过身,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站在墨幕下的人,即刻身形一震。

    “和他玩的开心吗?”不知何时,亚槿倚靠在门框边,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询问着更纱:“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语气清冷,说罢,更纱拎着皮包绕过亚槿。

    亚槿修长的手臂稍稍一扬,轻易阻挡了更纱的去路:“真的无关?我是你的舅舅!”

    “舅舅?”嘲讽笑容布满了更纱整张苍白的容颜,她用尽全力打掉亚槿拦阻的手,对着他大声怒斥:“二木亚槿,早在你企图妄想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舅舅了。”从开始到现在,所谓的亲人,一直都不是:“你不配。”

    望着更纱说完便匆匆跑开的身影,亚槿眉心掠过一道描述不清的忧伤:“我……”嘶哑声音响彻在漆黑无人的夜中,静静延续,触摸不到终点。

    另一端,更纱前脚刚踏进竹园便看见尚子满脸黑的伫立在进口处,她不由停下脚步与尚子对视。

    尚子瞧见更纱,脸上的担忧敛去大半:“更纱小姐,您回来了?”

    “嗯。”更纱移开视线,挪动脚步,欲回到房间换下这一身沾过太多陌生人味道的着装。

    “更纱小姐……”望着更纱远去的背影,尚子欲言又止。

    更纱没有因为尚子的呼唤而停止前进,反而越走越快,她要远离,尽可能远离这里的任何人。

    尾随而至的千鸟羽渡到尚子身边,低语:“她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从此往后,这里便是更纱的家,她却从未对这里的任何人说过一句‘我回来了’。

    “也许……”千鸟羽双手插袋,沿着鹅卵石砌成通往竹园主屋的林间小路缓步前行:“更纱小姐根本就没有承认过这里是她的家。”路两旁栽满了密密麻麻的新竹,忽而拂过一阵风,竹叶摩擦,发出‘嗄嗄——’声响,让这个夜晚变得不再平静。

    *

    从竹园门口踏上深长回廊,步行五分钟达到主屋,她僵僵站在门前,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单薄身形混肴在黑夜,莫名的孤寂难以诠释。

    “更纱小姐。”换了一套着装的千鸟羽脸上依然挂着公式微笑:“您在商场购置的所有物件,明日会一并送达府中。”吐气平稳,不带任何造作,完美掩饰了之前暗地跟踪更纱的行迹。

    “噢。”更纱垂下眼睑,伸手欲将门移动,却被身旁的千鸟羽捷足先登。

    “请不要用那么尊贵的手触碰。”千鸟羽替更纱将门移开:“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对于千鸟羽的行为,更纱有些忍不住自我嘲笑:“尊贵?”这种光芒万丈的头衔令她承受不起,她在二木本家地位形同一件毫无他人寄托情感的破旧玩具,或是即将被人拍卖与丢弃。

    “您是亚树小姐的遗子。”千鸟羽俯□,眸瞳深邃:“所以……请更纱小姐不要那么急于否认自己的存在!”

    “若我不是亚树的女儿……”更纱连连后退直至背脊顶靠在廊柱旁,她语气清冷无温度:“那么,我和他就不会彼此相遇了吧?”如果能预知未来,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有选择权,她发誓,她绝对不会选择做二木亚树的女儿。

    千鸟羽朝更纱迈了一步:“恕我直言。”逼近她:“现在是亚槿选择了更纱小姐。”

    “他明明可以对我不闻不问。”更纱转过头,避开千鸟羽犀利的视线。

    “可是……亚槿并没有那么做。”千鸟羽细细打量更纱的侧脸,月光下是她那张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惨白憔悴:“这是命运亦是羁绊。”

    闻言,更纱怔怔的定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在迅速轮回流淌,这滩血液赐予她生命也束缚了所有,非但挣脱不开与二木亚槿的这份直系亲密,还被他暗地里拴上了一个枷锁,让逃离成了一种比登天还难的奢望。

    更纱墨绿色双眸呈现空洞,视线没有焦点,宛如被人剪断线的木偶。

    脑海中飞逝过一幅幅曾经与父母享受温馨美满生活的日常画面,直到回忆如玻璃出现开裂断层……

    紧接着‘砰——’的一声,是那尖锐的刹车音,稀少人的惊叫,划破宁静的天际,响彻云霄,被撞飞的二木亚树在半空翻腾中喷溅出一道鲜红,强行匀染了那一片大阪府淡蓝的天空。

    血泊,细雨,周围的人失声尖叫……

    这一秒,更纱的心就如被布满刺藤条狠狠抽打,很疼,甚至疼到无法思考与呼吸,冰冷的黑逐渐朝她身体席卷而去,之后——再无任何知觉。

    她的身子顺着廊柱滑落,见状,千鸟羽快速上前扶托住了软若无骨的更纱。

    长廊左侧,撞见这一幕的亚槿动身回转,急步远去,夜间空气中弥留着一股不易被人察觉的浮躁。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
29BAct。028空虚/B
    翌日。

    早晨,带着苦涩从晨曦中醒来,滚烫的皮肤下是骨骼在抗议着酸疼,她费力撑起快要散架的身子,环顾四周,明明还是晚春,但室内的温度却寒冷似深秋。

    “更纱小姐。”尚子的声音隔着薄薄纸门透进室内。

    “嗯。”更纱举止缓慢的替换上制服:“进来吧,尚子。”

    得到允许,尚子伸手轻轻移开门,端了一盘精致的日式料理进来。

    更纱瞧见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表情霎时拧成一团:“我还没有刷牙。”此时的她依然盘坐在榻榻米上,甚至连制服衬裙都没有穿好。

    “更纱小姐体质虚弱,可以破例先进食后洗漱。”尚子一板一眼的回答。

    “可是……”更纱欲想拒绝,然而在撞见尚子的视线后,她最终还是颔首了:“知道了。”执起碗筷,将盘中本来分量就不多的早餐艰难搁进嘴中。

    望着安静吃饭的更纱,尚子原先紧绷的脸渐渐有些缓和,悄然忆起了千鸟羽昨晚所说的话,他言:“虽然让更纱小姐坐在床上吃早饭的行为相当不文雅,但是只要她不拒绝和排斥食物,有伤大雅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太虚弱,礼仪那种东西,等更纱小姐体质调整过来再教也不迟!”

    突然,一道清冷傲慢的女声快速掠进:“要是被人撞见了,还像话吗?”闷哼:“真是没有规矩!”

    闻声,更纱和尚子同时抬头,看见一位穿着深褐色印有碎花底案和服莫约六十岁左右的女子,她身后还跟着三三两两的中年仆妇。

    “老夫人。”尚子忙不迭的起身退开,垂首。

    二木久美子朝尚子投了个冷眼,经过长久保养白净的脸密布着有浅有深的嫌恶神情,锐利目光射向半坐于榻榻米垫上的更纱,久美子焉得深收双眉:“……”倒映在她充满不屑眼瞳中是更纱因看见自己从而消声的模样。

    更纱没有像尚子那样对久美子礼仪恭敬,她不认识这个人。

    “你就是亚树所谓的女儿?”久美子硬生生的站在门前,用眼角审视着更纱,从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她根本就不愿踏进这间屋子。

    更纱抿唇,轻慢的放下碗筷,想站起来,但还没穿好的衬裙打断了她一系列动作,稍稍欠身,语调没有起伏:“我叫更纱,对不起夫人,恕我现在不方便起身行礼。”

    久美子表情怪异的看着她:“哼。”简直就和当年的亚树一模一样,亚树总是将力气用在不切实际的祷告和祈求上,可能她平淡无奇的一生做得最出彩的事莫过于和一个穷酸小子私奔。

    更纱的存在惹来久美子无数个白眼相待,久美子神色怪异,显然她对更纱出现在二木本家的这件事情非常不满:“我只有亚槿一个孩子。”浓密的眉毛提得很高,眉褶皱程度已经近似变形。

    二木久美子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然十月怀胎生下了亚树,可结局证实亚树分明就是多余物,多到让久美子根本就不在乎亚树的存在与否。

    “只要有我二木久美子在,你就休想入二木氏的祖籍。”久美子狠狠的甩袖,带着一脸怒意:“尚子,人是亚槿命令你照管,你就得负起责任好好教她,别再让我看见她那种丢脸出丑的言行举止,免得让她污染了我们二木家的清涟。”撂完话转身便走,当初亚树背叛二木家已是罪孽深重,亚树的女儿同样低贱,就算亚槿承认,她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我明白了,老夫人。”尚子只得接受,不敢违背。

    这时,屋外晨光被风从远方吹来的乌云遮罩住,天空堆积的深灰使人感到压抑不适。

    “母亲大人。”融进这个末春里是冷而无温的声线,音比人先到,紧接着就是来自他身上一阵独有压迫感,教人毫无招架之力。

    久美子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久日不见的儿子,皱纹深刻的脸上多了一道微笑:“亚槿。”

    亚槿饶过久美子,用身形隔开了久美子与更纱所居住的竹园主屋:“您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就独自一人从法国飞回日本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会很担心的呀……”他刻意压低尾音:“母亲大人,不知您来竹园是预备做什么?”

    久美子微敛笑意:“我来看看自己的孙女,有什么不对吗?”

    “孙女?”亚槿唇角露出嘲讽,虽然过了二十多年,但依然还记得眼前这位母亲对他挚爱的亚树所作所为,重男轻女这个理念让亚树在家族中的地位越来越轻,无论亚树再怎么优秀,母亲眼中始终没有亚树的存在,母亲甚至逼着父亲替亚树安排无数次的相亲,唯一的目地就是让亚树趁早远离这个家。

    “也许……”侧过身,亚槿目光停在不远处已经换好制服准备去学校的更纱身上:“当年亚树的离开,最高兴的是母亲大人吧?”

    闻言,久美子的瞳孔瞬间一紧:“亚槿,对于亚树的离开……我和你父亲都很痛苦。”

    “您不会痛苦。”亚槿立即否定掉了久美子话语的真实性:“您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那样聪明漂亮的亚树。”

    久美子阴沉下脸:“亚槿,亚树背叛二木家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父亲早就不承认她了,在亚树背叛二木家的那瞬间,她已是个外人而已。”

    “母亲大人,您又何必如此严苛。”亚槿后退转身走向更纱。

    望着亚槿远去的背影,久美子提高音量:“亚槿,要知道,当年是你提议让你父亲放任亚树离开的。”见亚槿没有任何反映消失在她眼际后,久美子气得脸色发青,她黑瞳冷寒的扫向四周:“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将怒气全额撒在无辜的仆人身上。

    官高一级压死人,佣人因久美子的这句话一哄而散,退避三舍。

    回廊转角,见二木久美子带着佣人踏出竹园后,千鸟羽这才从阴暗中现身,他转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尚子,突然嬉皮笑脸:“小尚子,你该不会真的听从老夫人命令好好管教更纱小姐吧?”腔调非常不正经。

    “我的主人是亚槿先生和更纱小姐。”尚子淡淡一句,却足以证明她的忠心耿耿。

    千鸟羽看着面无表情的尚子,扯动嘴角露出微笑,不再多话。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 ;=||

    久美子啊,斩草要除根,在亚树的这件事上你明显还做的不够到位^^;

    ***

    关于久美子的冷酷,第一章就有隐隐提示,她只是传统的重男轻女,亚树是她亲身的没错,但在她眼里,女儿永远都没儿子来得重要。
30BAct。029沉重/B
    亚槿一言不发的快步走近更纱,拽过她的手臂往停车库走去,察觉到身后的人在挣扎反抗,他冷缓抛话:“我送你去学校。”

    “千鸟羽呢?”更纱耐着被亚槿拽疼的手腕,低声询问。

    将更纱强行塞进副驾驶座位为她系上安全带:“他今天有事。”亚槿的口气自然随意。

    更纱伸手胡乱扯动亚槿替自己系好的安全带:“我自己可以搭公交车。”

    亚槿按住更纱的手,声线略低:“不要乱动。”音律里透着一丝命令,令人不得违抗。

    出于亚槿的意料,更纱慢慢沦为安静,变得如羊羔般乖巧完全无从反抗,甚至没有丝毫异议。

    平淡优雅的眼瞳下是多疑和猜忌,亚槿沉默半晌,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上坐定,边侧反光镜映射出的是他那张冷酷无温脸庞,他牵起深笑,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跑车带着冲力卷起尘土快速驶离二木本宅,只剩下残留在地上的轮胎印迹,深刻醒目。

    道路两旁栽着已有百年历史的参天大树,阳光渗过枝繁叶茂斑斓陆离的倾泻在地面上,一个u型弯过后,映入眼帘便是豁然宽阔蔚蓝无际的神奈川海。

    仿佛事先约定过一般,更纱和亚槿都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随着时间逐渐沉淀,漫长的车程在指缝中一点一滴流逝,终于熬到了学校,更纱二话不说直接自行推开车门,拎着书包往校门内走去。

    顿然,背后的喧哗让更纱不得不停下脚步原地转身,双目直直盯着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二木亚槿:“……”神色从淡然立即转为防备。

    亚槿无视更纱凝重表情,慢条斯理的将遗留在副驾驶座上的便当盒递到她面前:“更纱,这是你忘记的东西。”

    更纱举止僵硬的接过亚槿递来的便当盒,抿唇:“谢谢。”

    就在更纱退步欲走之际,亚槿拦住了她的去路:“不应该是‘谢谢舅舅’吗?”挑挑拣拣,很是不满意。

    仰首,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亚槿,更纱唇色发白,没有说话,额头与背脊不断沁出的冷汗足以表明了她此时心情。

    亚槿俯□,抬手将几缕松散的银发替更纱拂至耳后,低声轻语:“放学后,我来接你。”

    更纱垂着眼睛,不敢看向亚槿:“不用了,每天都是千鸟羽载我回去的。”

    停在更纱耳畔的手不动声色的覆上她侧脸夹:“在我面前,你居然提千鸟羽。”忆起昨夜在竹园回廊撞见更纱与千鸟羽亲密无间贴合相拥后,亚槿的不爽尤为明显。

    “在学校,他是老师,私下,他是执事。”更纱紧紧地将便当盒提在手中:“千鸟羽并非是你想象中那种人。”至少千鸟羽不会像亚槿那样对她图谋不轨。

    “噢?”亚槿尾音扬升:“千鸟羽那种人?哪种人?”近似逼问。

    更纱唇角微微上扬,嘲讽:“千鸟羽是你的心腹,二木先生应当比我清楚。”推离亚槿,她自身散发着冷清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这次,亚槿未再阻止,他视线锁在她离开的方向,渐行渐远,待更纱身影融进消失在远方时,他才黯然收回。

    风起,树叶发出瑟瑟响音,万叶千声,声声敲击着亚槿的内心,沉而重,怨恨和烦闷无从释放。

    后面有脚步声临近,亚槿没有回头:“我知道,她……不是亚树。”

    千鸟羽深意的望了亚槿一眼,略显平淡:“你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亚树。”

    须臾,亚槿身形一震,缓缓转过身面对千鸟羽。

    千鸟羽上前拍了拍如往常沉着冷静的亚槿侧肩,意味深长:“不同以往,你现在的双眸波动太多。”说罢,他绕过亚槿往教学楼走去。

    被千鸟羽一语击中的亚槿,没有反驳。

    很久,亚槿调头跨上停在校门口的跑车,原路折返。

    先前因他出现而引起躁动的立海大也逐步归于平静,平静到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

    更纱刚迈进教室,还未在座位上坐定,女生们就争先恐后的将她团团围住。

    “二木同学,刚才和你说话的叔叔是谁呀?”女生甲表情含羞:“好帅气啊!”

    闻言,更纱放置书包的手顿了顿,沉默半天:“我……不认识他。”

    “胡说。”站在女生甲旁边的女生乙出声质疑:“帅气叔叔还在众人面前递便当给二木同学,你们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很显然,女生乙咬定更纱认识亚槿。

    围堵在更纱周边的女生议论纷纷,女生丙左手拖着下颚:“我总觉得那位帅叔叔很面熟。”

    言语击中梦中人,女生甲颔首:“我想起来了。”转身从自己书包里翻出一本财经年刊,摊在更纱的课桌上:“大家看。”手指点着大标题名为‘日本十大杰出理财人士’中第三名的照片。

    “原来他叫二木亚槿。”女生乙恍然大悟:“难道,二木先生是二木同学的爸爸?”

    更纱摇头否认:“不是。”

    “那他是二木同学的谁?”女生甲热络的执起更纱双手:“可以请二木同学告诉我吗?”

    在女生们轮流轰炸询问下,更纱被逼无奈的全盘托出:“二木亚槿是我的舅舅。”

    得到答案,女生甲和女生乙两人兴奋的搂在一起,女生甲甚至还大声欢呼:“真的很帅啊。”

    女生乙十分同意女生甲的话并颔首:“刚才我还看见二木先生手上没有带婚戒,说明还是单身。”

    女生丁跑到她们面前将其左右分开,做了个禁声手势:“嘘……现在谈恋爱是不是太早了些,我们只是国三学生。”虽故作矜持,但内心不免为亚槿的容貌所吸引。

    经过女生丁的提醒,女生甲和乙不免有些失落,但失落过后是更多亢奋:“不过,二木先生简直是超帅的。”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

    趁着其余女生抱团白日做梦之际,女生丙神不知鬼不觉的挨到更纱身边:“二木同学,我有个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

    更纱默然看着女生丙:“……”没有吱声。

    女生丙自行将更纱的沉默视为首肯:“我叫大原麻梨子,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更纱不是笨蛋,更纱明白开学已有余月且和周围同学彼此都不熟悉的情况下会有人提出如此请求,若是平日,更纱会认为大原是好人,可是,为何偏偏是在亚槿出现以后的今天。

    黑白分明,大原麻梨子对更纱的请求,醉翁之意不在酒。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开学了,同学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要看了文就不做功课,作业是第一,学业是第一。

    当然……留言啊,身影啊,还有喜欢潜水的各位适当的也要上来换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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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大原麻梨子成为朋友的当天中午,大原突献殷勤邀请更纱共进午餐,对于大原的过度热情,更纱最终点头同意。

    女生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偶像明星与八卦新闻,期间,更纱默不作声举止缓慢的吃着午饭,在更纱完全无响应情况下,大原独自一人演着独角戏。

    大原无厘头的话题兜兜转转,终于点到了重点。

    “二木,我……可以去你家玩吗?”大原看着更纱恬静的侧脸。

    闻言,更纱目光从便当盒移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大原身上,凝视大原那张满脸期待的容颜,她抿唇沉默:“……”

    大原微微朝更纱倾身试探:“不行吗?”

    更纱不由自主握紧了右手持有的筷子,半晌,力道松缓,她会心一笑:“大原同学,二木家随时欢迎你。”

    “真的吗?”大原兴奋的拉起更纱左手,紧握不放。

    更纱看着像得到糖果开心似小孩的大原,愈加肯定:“真的,大原同学!”

    得到更纱的保证,大原心情顿然变好。

    察觉到大原嘴角夸张的弧度,更纱没有在意,恢复安静,继续垂首享用着才吃掉三分之一的便当。

    不论谁欲前往,更纱都不会阻止,那里是二木亚槿的家,与她无关。

    在她们的背后,影子与参天的愧树疏影交织,斑斑驳驳,透过密集的叶子缝隙,可以看到片点点蓝天。

    承接下大原登门拜访的要求后,虚情假意的午餐聚会很快便草草了事结束,在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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