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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医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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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柳倾歌快步奔了过去,夺了他的酒坛,口中劝道:“二哥,你就少喝一点儿罢。”

柳祁泽长长的叹了口气:“好,我不喝了。你找我有事么?”

柳倾歌在心底想了一下,斟酌着用词:“淼儿姑娘来了,你见是不见?”

“有什么好见的?!叫她走,都走!”柳祁泽一双眼睛喝得通红,吼道。

柳倾歌喊来柳祁泽身边的丫鬟,把他扶回新房里去。自己于是就匆匆忙忙地回到府门口,看向一脸期待的淼儿,开口道:“他喝醉了,你先回罢。今儿个毕竟是他的大喜之日,你和他贸然相见只怕有许多不妥之处。”

淼儿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垂了眼,低低道:“我知道了,打扰了。”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柳府门口,背影有种荒凉的萧索之意。

柳倾歌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一个“情”字,伤人伤己,真是折磨人。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一章出现了曾经文案里的片段一,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

☆、深情

筵席一直开到很晚才散去。

月已上中天,浅淡银辉,薄雾清渺。夜风刮过耳畔,丝丝凉意缓缓袭上心头。

柳祁潇正在指挥下人收拾残局,柳倾歌站在他身边,一言未发,静默不语。

“怎的了?”待到最后一个仆役将桌子挪走之后,柳祁潇微微侧过脸,看向柳倾歌,轻声问道。

“哥哥无须担心,倾歌没事儿。”柳倾歌握住了他的手,感受那熟悉的大手里传来的温度,柔声一笑。

正在这时,忽然有丫鬟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口中急道:“大少爷,小姐,不好了!新房里闹起来了!小婢只听到有摔瓷器的声音,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祁潇闻言,立即带着柳倾歌往柳祁泽的新房里走去。大红灯笼映照下,空气中似流淌着诡异的红光,显得格外阴厉。隐隐约约有争执的声音传来,很是肆无忌惮,这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啜泣声。

柳祁潇走至门口,用手指轻轻叩了叩门,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老二,你先开开门。”

房间里的吵闹声一下子停了。紧接着,就听到有“蹬蹬瞪”的脚步声,随即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柳祁泽用手撑着门,披头散发的造型几乎遮住了半张面孔,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透出从未有过的疲惫与无奈。他用手握成拳头凑在唇边咳嗽了几声,忽地低低开口道:“大哥,这日子没法过了……”

柳倾歌的视线透过他往里面瞧去,只见李媛坐在床头,泪痕满面,盖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她脚边,一个精致的花瓷瓶已经成了碎片。她闻得柳祁泽这么说,顿时怒从心起,一下子站起身来,目光冷得彻骨:“柳祁泽,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李媛是哪里配不上你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柳祁泽听了之后,不由得回转头去,眉骨一挑,冷笑数声:“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不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委屈你不觉得太过可笑了么?!”

“但是我既然嫁过来了,我就是你的人,这辈子你都逃不掉。”李媛说着,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一字一句皆是那般嚣张,“除非你想抗旨,除非你不要命了,除非……整个柳府跟你陪葬。”

柳祁泽心头大怒,不过他却不肯在面上带出,只是看着张狂大笑的李媛,脸上慢慢露出一丝挑衅的表情。

一直没开口的柳祁潇闻言,忽然毫无征兆的开了口,声音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老二,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家,那就不要回来了。晚上可以回军营睡。”

柳祁泽自然听懂了柳祁潇的话外之意,弦外之音。他笑着点头,自然是一万个赞同。不和李媛同塌而眠,对他而言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李媛却是瞬间变了脸色:“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弟弟的夫妻之事都管,是不是管太宽了?”

“随你怎么说,”柳祁潇转过身,淡淡丢下一句,“既然你是柳家媳妇一天,就容不得你放肆。你若是想好好过日子,那我自然无二话。但是若是无事生非闹得家宅鸡犬不宁,那你就要做好承担这一切的准备了。”

柳倾歌自然知晓为何柳祁潇会这么说,因为他平生,最恨别人威胁。

柳祁潇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特别不客气,所以李媛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成了一片寂然的死灰。

柳祁泽得了柳祁潇的许可之后,收拾了一下衣物,然后就带了一个小厮离开柳府。

皓月当空,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夜风将他的酒意也吹醒了大半。静寂的大街,除了他和小厮的脚步声之外,其余一丝声音也不闻。待得他走至街头的一个拐角之时,忽然黑暗里有个人影动了动,随即那人惊喜的唤道:“二少爷?”

柳祁泽素来怕鬼,此时惊得差点儿叫出声儿来。定睛一看,眼前这人不是淼儿,又是哪个?“你怎么没在醉香楼?在晚上在这儿装神弄鬼做什么呢?”

淼儿一把拉住了柳祁泽的衣袖,眼泪汪汪的道:“二少爷,奴家已经给自己赎身了,现在无处可去,你能收留么?”

“收留?”柳祁泽落寞自嘲的笑了笑,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复又道,“我如今自身难保,自己都灰溜溜地滚出柳府了,哪有能力护你周全?”

淼儿一愣,过了片刻,脸上露出了欣喜的意味:“二少爷今日大婚,此刻却出了柳府,这也就是说二少爷本身并不喜欢那个新娘?”

“是,不喜欢。”柳祁泽轻轻挣脱了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垂下眸子,低声开口。

“那二少爷……喜欢奴家么?”淼儿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甩开,羞红了一张脸问道。

“淼儿,你是一个好姑娘,不要把精力耗在我身上。曾经是我年少轻狂,喜欢流连烟花之地,若是给淼儿姑娘造成什么困扰的话,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不过好在你我并无肌肤之亲,你仍然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相信你会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家的。”柳祁泽说完之后,心内一叹,迈开脚步自顾自离开。那小厮一见,忙忙地跟了上去。

淼儿有如五雷轰顶,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她讷讷看着柳祁泽离开的挺拔背影,忽地朝前疾走了几步,声音里隐约带了哭腔:“二少爷,哪怕奴家当你的丫鬟,你都不愿意么?”

柳祁泽一下子立住了脚步,并未回头:“你这是何苦呢?”

“奴家愿意,为了你,奴家什么都愿意……”淼儿哽咽着冲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柳祁泽,丝毫不肯松手。

柳祁泽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天边传来的一般,显得那么空寂:“如果我说,我已经有了爱的人……”

“奴家不在乎,奴家愿意终身陪伴二少爷左右,不离不弃。哪怕二少爷心里并无奴家,哪怕二少爷待奴家的情意都是假的,奴家也不在乎。”淼儿坚定的开口,没有本分的犹豫。

“可是我在乎,”柳祁泽惨笑,随即慢慢地,坚决地,一根一根地掰开淼儿的手指,“此生我的心已经给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哪怕是假的也不行。我不想害了你一辈子,跟不喜欢自己的人过一辈子真的很痛苦。你现在还可以坚定的说着追随我左右,可等到日久天长,你就会厌弃这种日子。感情一旦付出,就希望得到回应,每个人都是这样。”

说完之后,柳祁泽再也不回头看一眼,大踏步的离开了此地。徒留淼儿一人,静静的站在原地。

起风了,淼儿觉得有些冷,不知是身子冷还是心冷。她慢慢靠着墙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泪水一滴一滴的滑下脸庞。

就连那泪,也渐渐的冷了。

柳倾歌跟在柳祁潇身后离开了新房,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俩走至柳祁潇的小楼,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在沉香亭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柳倾歌只觉得困意袭来,不由得靠上了身边之人的肩膀,张嘴打了一个大哈欠。今天忙活了一天,也着实有些累了。

“困了么?”柳祁潇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柳倾歌身上。

“嗯。”柳倾歌点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挽着柳祁潇的臂膀,忽地开口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呢?”

柳祁潇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闪:“怎么忽然想到了问这个?”

柳倾歌轻声道:“因为累了,倾歌是真的累了。……今天经过二哥的这些事之后,倾歌忽然想要属于自己的小家了。”

柳祁潇心念一动,俯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这一天就快到了。待得我实现了娘的心愿之后,我就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

柳倾歌搂住他的颈子,拼命的回吻过去。——约莫是因为今给她的刺激太大,她觉得,如果她爱的那人正好爱她,这该是有多么不容易。她是何其幸运!冥冥之中的宿命牵引,前世今生的轮回召唤,在这一刻,她只想狠狠地吻他,然后告诉他:“我爱你……”

柳祁潇敏锐地察觉到柳倾歌今晚是出乎意料的热情,他只觉得心底一直压抑的火此时此刻被勾了起来,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正在离他远去。他的吻稍稍偏离了她的唇,顺着她精致小巧的下颌逐渐滑下,吻上了她的颈侧。柳倾歌顿时觉得呼吸一窒,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脱离了身子,如坠云端。她的手从他颈子上撤离,摊在两边,羞怯红润的面容上现出了不安和不知所措之意。柳祁潇素来清冷的唇此刻却是这般灼热,柳倾歌被他吻过得地方都渐渐起了些微的红晕,身子也烫得厉害。周围的温度似乎已经开始逐渐升高,彼此之间衣料的摩挲,带动起震栗的快感。有浓烈的深情席卷了全部的理智,像是在一点一点的占据着思维,冲击着神经末梢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月亮不知何时躲入了云层之中,留下一道浅淡的影子,若隐若现,引人入胜。

柳祁潇略一离了柳倾歌,声音有些喑哑:“这还是在外面……倾歌,你真是……”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喘息,顺带把柳倾歌的衣领拉上。——还好,关键时刻他的自制力救了他,不然的话……若是在外面来一出“鸳鸯戏水”,他真觉得自己以后都无法直视这沉香亭了……

柳倾歌霞飞双靥,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忍不住偷乐起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能成功的挑起来他的欲。望,越想越觉得兴奋,还夹杂着满满的幸福。——哥哥,你跑不掉了,你由身到心,都是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事发

正在这个时候,杜衡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来。

柳祁潇离开了柳倾歌,长身玉立而起,面上未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怎么了?”

“大少爷,”杜衡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开口回道,“二少奶奶方才口口声声要找大少爷,被小婢和香苏拦住了。不知大少爷见是不见?”

柳倾歌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二少奶奶”指的是李媛。与此同时,柳祁潇淡淡的声音已经响彻在她耳边,只说了一个字:“见。”

杜衡应了一声,随即转身走了。

柳祁潇在沉香亭里静静地站着,一言未发。有风拂过他的鬓角,吹起了些许黑软的发丝,他的眸光,宁定淡然,像是有月亮的倒影在里面,微微闪动着柔和的波光。

李媛很快就来了。她东张西望一番,这才发现柳祁潇在沉香亭那边。于是她的脚步愈发急促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来,口中唤道:“大哥!”视线一转,她不由得一愣,随即冷言冷语:“柳倾歌,你怎么也在这里?”

柳倾歌淡笑出声:“二嫂这话可是问得奇怪,倾歌尚未出阁,当然还留在柳府了。”

李媛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顿了顿,缓了下心情,方接着开口,语气有些生硬:“我有话要单独跟大哥说,你先回避一下。”

柳倾歌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无视李媛颇为挑衅的表情,笑眯眯的道:“大晚上的,你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说话也不方便,倾歌正好在一旁看着,到时候帮你们洗脱个嫌疑也好。”说到这里之时,柳倾歌明显发现李媛似乎有发飙的趋势,于是又接着补充道:“不过二嫂也无须介意,你们说你们的,倾歌不说话便是。”

柳祁潇见柳倾歌胡搅蛮缠倒让李媛吃瘪,不由得觉得好笑,他唇角微微向上一挑,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眸里透出一丝宠溺的意味。

李媛实在是拿柳倾歌没办法,只得看向柳祁潇,道出自己的来意:“大哥,我今晚的确行事有些过分,我给你道歉。你能不能跟柳祁泽说说,让他搬回来住?”

柳祁潇将视线转移到李媛脸上,那表情瞬间便换做了一贯的清淡疏离:“此事容不得我做主,还要看老二的意思。”

“大哥可是铁了心地准备推卸责任么?”李媛笑得讥嘲,声音有些尖利,“谁不知道,整个柳府就是你做主。你说一,别人还敢说二不成?”

柳祁潇闻言,眸光一沉,唇边多了一丝冷笑:“弟妹此言,可是将爹置于何地?在柳府,无论如何都是爹做主,岂有我们小辈妄言的份儿?”

李媛本来只是一时激愤,把自己想的都一股脑噼里啪啦的说出来,没有考虑这么多。眼下经柳祁潇这么一提醒,她的脸色顿时变成了一阵红一阵白,甚是精彩。过了须臾,她才道:“好,就算你说得都是对的,是我一时嘴快,考虑不周。那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么?柳祁泽总不能一直就待在外面罢,那被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柳家的脸面着想么。”

柳祁潇轻轻一笑,这笑容有些意味不明:“既然弟妹这么坚持,那何不去亲自求他呢?对于你们夫妻而言,我毕竟是一介外人,更何况今晚弟妹也说了我对你俩夫妻之事管得太宽,所以我这时就更不应该强出头了。”

柳倾歌在一旁听得险些一个控制不住笑喷,没想到哥哥跟人斗嘴这么犀利,成功地拿李媛说过的话堵了她的嘴,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仔细想想,这么些年,哥哥一直说话都是这般毫不客气,一点也不留情,什么时候处于下风过?

“……”李媛瞪大双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迟疑了好久,方道:“大哥你真的不肯帮我么?难道你忘了,我曾经送给你的那个同心结么?看在它的份儿上……”

“就是因为看在它的份上,我才答应见你。不然的话,我就下逐客令了。也希望你能明白,你如今的身份是什么,回去好好想一想罢。今天的谈话,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柳祁潇说完之后,再不看她,只是对着柳倾歌道:“走罢。”

柳倾歌在李媛提到那个同心结的时候就有些闷闷不乐,此时见柳祁潇这么说,只得跟在他的身后去了书房里。

柳祁潇明显看出柳倾歌情绪不高,他自然猜出了七八分,于是便朗声一笑:“倾歌,我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

柳倾歌本来还在胡思乱想,闻言顿时有些讶异,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什么东西?”

柳祁潇在书房里翻找了一阵,随即掏出一物,放于柳倾歌的手心里:“喏,就是这个。”

柳倾歌定睛一看,一个做工精巧的同心结静静地躺在掌心里。此物做工极为细密,一针一线皆是用心缝制而成,差不多也能看出当初做此物之人是怀着怎样一种诚挚的心情打成的这个同心结。她心头一颤,难以置信的抬眼望向柳祁潇:“哥哥,这是何意?”

柳祁潇丝毫未闪避她的注视,一双明眸似嵌入了璀璨星光一般,那般熠熠生辉:“曾经我之所以接受李媛的同心结,是因为即使我对她无意,但还是觉得应当尊重他人的感情。——而如今,你才是我心之所爱,所以我便将此物交给你,由得你处理,免得你多心想东想西。”

柳倾歌眼眶一热,指尖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她没想到,柳祁潇的心思竟是这般细密,连她所有的情绪都一一顾及到。她的五指缓缓收拢,将那个同心结牢牢攥在手心,一字一顿道:“哥哥,谢谢你。”

柳祁潇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没什么,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柳倾歌被这毫无理由的信任刺激得眼泪差点儿滑落下来,她轻轻揽住了他的腰际,在他怀里蹭了蹭。直到感觉到眼眶里翻涌的泪意逐渐被抑制下去,她这才松了手,凑在他耳边道:“哥哥早些休息,倾歌先回房了。”

柳祁潇只感觉有一股温热熟悉的气息喷在耳蜗处,那丝酥麻之意似乎从耳际一直蔓延至心底,使得他不由得心念一动:“好。”

柳倾歌这才离开了他的书房,迈着欢快的脚步朝小楼的门口走去。没想到她刚走出门,就看到李媛一脸沉郁地待在那里,神思不知为何忽然一紧。

月辉遍洒清霜,夜风微起。她们二人,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双方都不约而同的用一种复杂的眼光互相打量着。——柳倾歌此时忽然有些庆幸,还好她出来之时已经把那个同心结给藏好了。不然的话,若是她手里拿着同心结走出来,李媛一见,肯定要发飙。

柳倾歌不想跟她这么莫名其妙的耗下去,于是便迈开脚步离开这里。

李媛也是默不作声,但是脚步却渐渐地跟了过来。

走至回廊花架那边,柳倾歌立住了脚步,回头道:“你似乎有话对我说?”

李媛也站住了,她顿了好久,方轻声开口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心底嘲笑我?”

柳倾歌没料到她的开场白竟是这句,听了这话颇有些无语:“我为何要嘲笑你?都只不过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罢了。”

李媛冷笑一声,那张绝丽的面容上微微起了一丝狰狞之意:“你也不必拿这种话敷衍我,你在想什么,我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如今我千方百计求来的婚姻不过成了一个大笑话,而你如今却是混得风生水起,真是潇洒!”

柳倾歌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感觉心头莫名地揪了起来:“你有话直说,少来这些弯弯绕绕。”

李媛笑得讥讽,然而那一张面孔却依旧冷肃:“他再怎么掩饰,还是无法掩饰对你的情意。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看你的眼光……与众不同。这种眼光,我曾经在哪里看到过呢?——唔,想起来了,我哥哥曾经看你的时候就是这种眼光。还有,我给他缝制同心结的时候,不经意间对上一旁的镜子,我看到了自己当时也是这种眼光……”

柳倾歌感到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但是她却是丝毫不肯在李媛面前示弱,于是便立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仅仅靠这个就可以任意猜测么?罢了罢了,随便你怎么说。”

李媛表情凄恻孤绝,然而唇边的冷笑并未褪去:“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若是爹知道了此事,只怕他肯定接受不了罢?”

柳倾歌一把攥住李媛的领子,冷冷逼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反正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能破坏一对是一对。”

“李媛,你真是个疯子!”

“是的,我是疯了,我就是个疯子!你还想跟一个疯子斤斤计较么?”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放心。”

李媛听闻此言,笑得有些诡异:“你已经想好应对之法了?”

柳倾歌松了手,绕过她抬脚走开,眸子里清晰地闪过一道寒冷的光芒:“这就无须你操心了。”她快速地回到自己房间,将那个同心结锁在一个小匣子里,然后便将它放在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柳倾歌做完这一切之后,随即又迈步出了房间。

夜色渐沉,此时差不多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偌大的府邸,白天还是喧嚣吵闹,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偶尔响起一两个守夜巡逻之人的脚步声,再无别的声音。

柳倾歌走至荷塘边,见里面的荷花还只是开了花骨朵儿,朵朵碧绿的荷叶已经撑开了大伞。潺潺泉水声清凌凌的,缓缓流动,在月色下泛着清亮的波纹。柳倾歌将手一抬,那把用来锁小匣子的钥匙被她丢入了碧波之中,溅起了些微的涟漪,最终消失不见了。

从此之后,李媛对柳祁潇的一片心意,将被彻底埋葬于这片碧波绿浪之中。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了。即使柳倾歌曾经为那个女子对柳祁潇的一片痴情所感念,所不忍,而此时此刻,却是什么都不剩下。

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柳倾歌屏住了呼吸,缓了缓心境,随即敲开了柳玄明房间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计谋

柳玄明还没有睡。天虽已渐渐热起来了,但是晚上依旧很凉。此时,他正坐在书案之后,手中闲闲翻着一卷书。

柳倾歌得到柳玄明的许可之后,于是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望向那道隐在灯影里的熟悉身影,不由得开口唤道:“爹。”——与其等到李媛去给爹说,使自己陷入被动地位;不如亲自去爹那里坦白一切,这样的话,说不定还会占得先机。

柳玄明显然没料到柳倾歌这个时候还没睡,于是便丢了书卷站起身来:“倾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说了这三个字之后,他忽然皱了眉住了口,清癯的面容上现出些许忧闷之意。

柳倾歌原本还在心底酝酿着接下来该如何开这个口,结果柳玄明这么一说,倒把她搞怔住了:“爹方才说‘是不是’?什么是不是?”

柳玄明给柳倾歌拿了把椅子,自己随即返身在一旁坐下,斟酌了片刻方开口道:“老二今日大婚,他又离开了家,为父总觉得那个新媳妇不会善罢甘休。”

“爹多虑了,”柳倾歌不想让柳玄明担心,于是略一沉吟,便道,“二嫂本来就知道二哥不喜欢她,要闹早就闹了,岂会这个时候闹?”

柳玄明点了下头,不置可否,过了片刻才开口:“倾歌,你今晚来找为父究竟所为何事?说罢。”

柳倾歌有些犹豫,可一念及李媛那状若疯癫的眉眼,她不知为何就忽然来了勇气,硬着头皮道:“爹,倾歌有一件事想对您说。其实这件事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告诉爹……”

柳玄明听到这里,忽地一抬手止住了柳倾歌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然的神色,素来严峻的脸色此刻多了一份慈爱之意:“是不是和潇儿有关?”

柳倾歌闻言,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啊咧……难道爹已经知道了?这都啥时候知道的?

“爹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更何况你和潇儿本就不是亲兄妹。但是这毕竟对柳家名声有一定影响,爹也是深思熟虑了好久才同意的。若是你们今后想要生活在一起,最好离开青城,这里是非多,乱嚼舌根的人也多。”

柳倾歌闻言,微微垂了眸子,心里却在飞快的活动。——离开青城么?那去哪里?说实话,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乍一提到离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若是那个人能陪伴自己一辈子,无论在哪里,应该都会觉得幸福的罢。

柳玄明见柳倾歌的唇角逐渐上挑起一道弧度,心下明晓,于是便微微笑道:“潇儿自小就很懂事,把你托付给他,为父真的很放心。”

柳倾歌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扑进柳玄明的怀里,低低的叫了一声:“爹……”

柳玄明爱怜的抚了抚柳倾歌的头发,就像以前做惯了的那般,口中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爹面前撒娇么?”

“在爹面前,倾歌永远都是爹的孩子。”柳倾歌念及眼前这个老人无私的将自己养育这么大,愈发觉得心头感念不已。即使瞿进光才是她的亲生父亲,给了她生命,但是柳玄明却是真正给了她父爱的人。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柳玄明忍不住笑了:“就会哄为父开心!——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早些歇息罢,今儿个也忙了一天了。”

“好,那爹也早点儿睡罢,倾歌就不打扰了。”柳倾歌给柳玄明道了个别,然后就走出了柳玄明的房间。

外面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很舒服。柳倾歌本来跟柳祁潇一起在沉香亭的时候还困得要死,可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她已经错过了困头,脑袋清醒得可怕。她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梦里众生颠倒,她睡得极不安稳。

眼前先是出现了大漠黄沙,狼烟滚滚,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战事一般。一轮夕照仿佛被染上了战乱夺目的血红,红得艳烈,红得慑人。长空万里破浪,风云变幻诡谲。千军呼啸,万马奔腾。激战的双方仿佛早已经杀红了眼,状若疯癫。马踏声嘶,兵器并举,呐喊冲锋之声不绝于耳。

马革裹尸,马乱兵荒。战鼓之声震耳欲聋,混合着激烈的号角,催人奋进。有一个接一个士兵倒下了,随即又有人冲上去补上缺口。残肢断臂,尸体堆成了山,那刺眼的血色恍若一直蔓延至心头,那么孤绝悲怆。

柳倾歌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这战场,但是大家又都见不到她。眼前尽是一片朦朦胧胧,像是被那种昏黄的背景底色晕染过一般。她略一回身,顿时看清了一个秀颀清逸的身影坐于马上,忍不住大声唤道:“哥哥!”

那人一袭漆黑战袍,外罩银锁铠甲,愈发衬得身姿多了一丝挺拔硬朗之意。他一伸手,扯住了马缰绳,右手持弓,左手探入一旁的箭囊里取了三只羽箭。微微眯起眼,他纤长有力的手指开始缓缓收力,拉响了弓弦。随着那裹夹着风声的羽箭从上、中、下三个方向飞出,顿时敌方一位大将落马倒下。

“冲啊!”如潮水般的士兵开始疯狂反攻,口中大声叫道。

柳祁潇横剑立马,那精致的五官被血色残阳一照,现出一抹奇诡的瑰丽来。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他脸上,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柳倾歌愈发担心起来,不由得快步朝他那里跑去,口中一直叫着:“哥哥!”

可他根本未有任何反应。依旧在敌人阵里奋力拼杀。

柳倾歌终于绝望地立住了脚步,她不属于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她。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袭上心头,恍若吞灭神志的地狱魅影,挥之不去。

柳祁潇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顿时飞快的催动身下之马,朝着右边奔去。右边有位年轻的大齐将领正在力战五人,他先是斩毙一人,然后重伤一人,只剩下三个人还在跟他誓死对抗。柳倾歌努力睁大眼睛,却丝毫看不清这位年轻将领究竟相貌如何。正在这时,当这位年轻将领挥剑隔开一人,结果另一人趁机偷袭,放出飞刀刺了过来。

在这万分危急的地步,柳祁潇匆匆赶来,为那个年轻将领隔开飞刀的暗袭。但他还未歇口气,这三人中最后的那个人趁此时机挥着枪矛刺中了柳祁潇的胸口。一大朵诡谲的血花烈烈绽放开来,他倒下马,瞬间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那一抹悲壮的残阳逐渐沉了下去,陷入永无轮回的黑暗里。

柳倾歌最后是被吓醒的,再也睡不着了。

胸口仍然还残留着剧烈的心跳,额头上、身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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