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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于天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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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却觉着找不到丝毫感觉。
自己犹自怔立苦苦思索,那边燕北行却是看着自己无力下垂的右臂,这一剑着实伤得不轻,伤口处白骨都隐隐可见,只得对着林若雪惨笑道:“雪儿,今日我力战而败,也算对得住你义父,只盼你念着十多年的养育之情,还能代他遮掩此事。”
林若雪方才收剑,忽听燕北行此语,她与这老人相处十数年,最是了解他脾气,瞬间已明了其所欲何为,当即惊声道:“燕爷爷不要!”
话音刚落,可惜为时已晚,燕北行左掌猛然轰向自己天灵盖,一口鲜血喷出,魁梧身子却已软软倒下。莫可然见此突变心下也是大惊,万不料这老者如此刚烈,眼见不能阻止二人知晓此秘密,竟然自裁于此地。
第四十六章 掌中棋子
林若雪早已飞奔上前,扶住燕北行身子,晶莹泪珠夺眶而出,这老人自小便如孙女般将她带在身旁,悉心照料疼爱有加,与她之感情甚至超过了楚凌峰和凌波仙子,如今一朝身陨,着实让林若雪难以接受。
燕北行躺在林若雪怀中,口中鲜血犹自不歇,却还存着一口气,浑浊双眼只盯着林若雪面容,断断续续含糊道:“雪儿莫要伤心,老夫这三十年来日日受良心煎熬,今日终可解脱了。”
林若雪心中悲痛,方才还恨恼燕北行背着世人有此恶行,如今这最亲之人自裁于眼前,却又让她伤心不已,只是咬着嘴唇落泪无语。
“小雪,你义父行事虽多有不是,但终归是为了广寒一脉,你不要怪他,有道是一步错、步步错,有些事也非他的本意。”
莫可然在旁听得这老者临终遗言,不由又想起了归元真人当日身死之情景,心下也是黯然神伤,林若雪梨花带雨,早哭成了个泪人儿。
燕北行强撑着说了两句话,已是一阵气急,目光涣散间眼见便要断气,又似还有事情交待,一呼一吸间却说不出话,莫可然心下不忍,急忙上前渡入一道真气,燕北行喘息良久,终是用尽最后力气说道:“屈夫人囚禁于此三十年,惨遭酷刑,天见犹怜,我死之前求求你们,将她救出此地,找一隐蔽处所了此残生,也算替我赎了这罪过。”
言罢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莫可然林若雪二人,似在等他们回答,林若雪哭着点头,莫可然向来善良,更不愿违了这老者的临终善念,当即答应道:“前辈放心,你所托付之事晚辈定当办到!”
燕北行闻言终是展颜一笑,似是放下了心中孽障,安详闭目西去。
“哈哈哈!死了一个,还剩一个!燕北行,我诅咒你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受那刀山油锅之苦!楚凌峰,你等着,终有一天我要叫你不得好死!”
屈夫人耳闻燕北行断气,却是独自在角落疯癫而笑,三十年的大仇今日终是得报其一,她手舞足蹈间已是状若疯狂。
看着这被仇恨蒙蔽心智的老妇,莫可然心里惊悚不已,燕北行的临终托付她也是听见的,奈何却丝毫没有打动其半分,今日之事若不是她暗中挑拨,也不至到此地步,其用心当真险恶。
斯人已去,莫可然和林若雪在洞外树林中找了处地方将燕北行埋葬,削了根树桩聊作墓碑,林若雪含泪拜了三拜,便算是与这临终方得以解脱的老者诀别,回过头来二人却为那老妇犯起了愁。
这屈夫人身份特殊,加之如今已是不成人样,早失去了自理能力,这世间有什么地方能够既保她周全,又能防止她作恶复仇?莫可然想破了脑袋也寻不出办法,后来倒是林若雪提醒了他:“世人皆谓佛家普渡众生,不如我们将她带至「大悲寺」,你与明觉主持有一面之缘,或能请他想办法安置?”
莫可然对慈悲为怀的明觉老僧印象极好,当即喜到:“这办法甚好,佛法宏大,正可化解这老妇的杀伐仇恨之心。”
林若雪却似还有疑虑:“只是若屈夫人将这广寒宫的丑事外传…”
见得林若雪秀眉微蹙,莫可然知她终究还是耽念楚凌峰名声,怕这三十年的卑鄙行径一朝泄漏,从此广寒宫将为天下人所不齿,当下安慰道:“佛门向来与世无争,这等事情就算被几位高僧得知,念在同为正道的立场上,他们也决计不会外传,况且世上孽债终有了结之日,若真有大白于天下之时,也不是你我二人所能强违。”
莫可然娓娓道来,最后一句话却有一半是借用了归元真人临终之言,只说得林若雪连连点头,终是答应下来。待到二人商量妥当,返回崖上洞穴中,却发现洞内空无一人,铁链断作两截,屈夫人早已不知所踪。
见此异变,两人都是大吃一惊,方才埋葬燕北行之处离洞口不过数十丈距离,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这老妇于他们眼皮底下救走,当真是活见鬼了。
细细查看了铁链断口处,莫可然沉沉说道:“来人修为极高,竟用真元将这臂膀粗的精铁之物生生熔断,是以未发出任何声响。”
林若雪听得莫可然分析,也是沉思道:“看来这人一直在旁窥视,直到我们在外忙碌之时,方才现身救走屈夫人,却不知其有何动机?”
“难道是楚凌峰?”
这屈夫人身份隐秘,三十年来不为外人所知,若有人能不早不晚,恰于此时将之掳走,莫可然猜想定是楚凌峰无疑。
林若雪听罢却微微摇头:“义父一生谨慎,若是他亲自前来,决计不会留下活口,毕竟此事与他关系太大。”
两人思虑片刻也无甚头绪,莫可然终是怅然一叹:“没想到我方才允诺于燕峰主,如今转眼间却失信于逝者,现下我们毫无头绪,不如我先送你回广寒宫,我再外出查探屈夫人下落。”
林若雪闻言踟躇不语,过了良久似是下定决心,毅然道:“此事我亦点头应允,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不如我二人同行,一路上也有个照应,这数日来我反复盘算当日明觉主持所言,总觉当年我林氏灭门一案另有蹊跷,我寻思先往「大悲寺」一行,找那老僧问个明白。”
“嗯,如此亦可,我们一路南下,可顺带打探屈夫人下落,她神情状态异于常人,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那我们速速离开此地,只怕义父赶来,到时却是百口莫辩。”
二人商议停当,只略作收拾,便双双驭剑直奔南面而去,只留身后寂静深谷,风拂树梢,枝叶摇摆,显得愈发深沉不定。
待得这少年男女腾空走远,于密林深处却悄悄转出一人,羽扇纶巾,正是那广寒宫主楚凌峰,此刻他却是一脸高深莫测之阴冷笑容,只挺身仰望南方天际,喃喃自语而言:“轩辕,血月…”
第四十七章 功高震主
千年古城长安,不仅是凡尘俗世中的帝王之都,在修真界中亦是大名鼎鼎,无人不晓,原因无它,只在天下佛门之首「大悲寺」座落于此。
暮鼓晨钟,佛号高吟,待莫可然与林若雪风尘仆仆赶至大悲寺庙门之前,已是傍晚时分,白日里熙熙攘攘的四方香客信徒早已散去,寺外经营香烛蜡火的商户多也打烊闭门,看见这少年男女步入寺门,早有知客僧上前稽首道:“两位施主,今日天色已晚,敝寺不再接纳香客礼佛,还请明日再来。”
“我二人有事前来拜会明觉主持,还望大师代为通传,就说云池两掌相让之情,在下铭记于心。”
听闻对方一来便要面见主持,少年知客僧不禁多打量了莫可然两眼,见其背负双剑,气宇轩昂,身旁妙龄女子更是绝色倾城,让人不敢正视,想必二人定非平常百姓,多半也是修真中人,当即客气回道:“请施主稍待。”
言罢这小沙弥转头匆匆而去,不消片刻便快步回转而来,躬身道:“主持有请两位前往内里禅室一叙,请随我来。”
莫可然林若雪二人随着这领路僧人信步朝大悲寺后院而去,一路上但见庙宇高耸,经阁密布,气势恢宏,这千年古刹之内香火缭绕,一派祥和安宁气氛,不愧为一方正道之尊。
一路行来,莫可然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层供奉大殿,但闻两旁偏殿之中不时传来佛经吟诵之声,整齐嘹亮,心有所感,不由说道:“这大悲寺当真奇怪,贵为六大派之一,却偏要选这人烟稠密的地方静心修行,修真一途讲求心无旁骛,如此一来终是沾染尘世,有碍精进。”
听得莫可然点评,林若雪却是轻轻回道:“佛经有云,渡己渡人,方证菩提,修真之人参悟天道,天道为何,自古以来却是无一定论,大道无门,歧路万千,各自所求所欲不同罢了。”
“阿弥陀佛,林施主*见佛,一番高见贫僧受教不浅。”
声音平和,却是明觉主持早已在门外相迎,见到二人,微微笑道:“善哉善哉,两位小施主福泽深厚,竟能于当日云池万险之地逃出生天,老衲甚感欣慰。”
莫可然见明觉以主持之尊,竟然亲身相迎,当即快步上前诺道:“晚辈莫可然见过大师,当日相让之情还未言谢,今日又来贵寺叨扰,实是惶恐不安。”
明觉主持呵呵一笑,摆手道:“不妨不妨,小施主少年英雄,修真有成,却不是老衲相让之故。”
林若雪见这一老一少犹自寒暄,在后面忍不住出言道:“明觉主持,那日在云池你说我错杀刘光一家,今日我二人不远千里前来大悲寺,正是为了讨教此事,还望大师明言其中道理。”
明觉主持听闻林若雪主动提起此事,不由微微一叹,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二位进禅房稍坐,听我慢慢道来。”
待三人分宾主坐定,自有低辈弟子上了香茶,明觉主持见林若雪仍旧一副半信半疑神色,也不多言,却是反问道:“林施主,你可知这大唐国当今天子是谁?”
林若雪一愣,她四岁便入广寒宫门下修行,对这凡尘俗事哪有了解,只得摇头。
“当今天子姓李,名广盛,自十四年前先皇驾崩,他以十六岁之龄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大昌,君临天下直至今日。”
“这和我有甚关系?”
林若雪听这明觉老僧越说越远,怎得扯到了当今皇帝,当真是如坠五里雾中。
“当然有关系,你可知当年你父亲在朝为官,担任何职?”
林若雪冰雪聪明,已是隐隐猜到了其中干系,当即沉吟道:“当时我年岁尚幼,对这些事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我林家在长安城中也算是大户人家。”
“呵呵,何止是大户人家,你父亲林威当年高居大唐国太尉之尊,总掌天下兵马,实是位极人臣,权倾一方。”
“这刘光刘尚书与你父亲相交多年,情谊深厚,他二人于年轻时便结为异姓兄弟,这你可知?”
听闻明觉长老言及此处,林若雪早已寒眉倒立,怒声道:“这我自然知道,正是如此,这狗贼不顾结义之情,对我林氏一族痛下杀手,更加可恨!”
明觉长老听到此处,终是忍不住轻叹一声,接过了话头:“你父亲一身战功显赫,为人刚正不阿,于天下皆有威名,特别是大唐国的军队对其更是拥戴有加,军队之中各级将领对你父亲均是敬畏爱戴,令行禁止。不过有句话叫功高震主,林家惨案便是应在了这上面。”
“难道是林威…”
莫可然甫一插话,便觉林若雪冰冷的目光直射过来,冷不丁的脖子一缩,又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明觉长老轻笑摇头,却是淡淡道:“十五年前,先皇年事已高,重病缠身,自知时日无多,膝下惟一独子,便是当今天子李广盛,这皇权传承本无悬念,奈何当时朝中有一流言盛行,说是武官中有多数将领不服太子威望,认为其无德无能,不足以掌控天下,北拒胡虏,南抗蛮夷,倒是有大部分人拥戴你父亲林太尉,一时间庙堂之上,边关之外,风雨飘摇人心惶惶,颇有要改朝换代之气氛。”
话及此处,在座之人均已明了这其中要害,皇权的稳固历来是各朝各代最为忌讳的关键,这等篡位窃国的流言比那千军万马还要厉害,林若雪只把双手紧握,高声驳斥道:“不可能,我父亲对大唐忠心耿耿,绝不会犯上作乱。”
“阿弥陀佛,人言可畏,林太尉自是绝无此意,但先皇却不得不防,在皇权之前,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于是便密下诏书,着人暗中布置,要将你林氏全族一网打尽,防患未然,它日驾崩之时,这皇位才可顺利传承,无独有偶,这接诏之人,正是当朝尚书刘光。”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十八章 一语道破
明觉主持说到此处,甫得打住,却见林若雪面色惨白,想来实不曾料到这满门血案背后还有如此秘闻,心里一时间不由突跳难抑,恐怕当真是错杀好人了。
明觉主持沉吟半晌,终是继续说道:“刘尚书接此密诏,实是左右为难,一方是人君,一方是结义兄弟,事关重大,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想法拖延,怎奈先皇雷霆手段,一月之间连下九道急诏催促于他,同时密调左右御林军缓缓布防,拖到最后,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万般无奈之下,刘尚书深夜叩见先皇,恳请他留你林家一条生路,得到先皇首肯之后,终于在第二天的朝会之上,率领文官集团对你父亲口诛笔伐,掀起了一波滔天的弹劾之浪,有人开此先河,皇上自然顺水推舟,下令将林太尉收押待审,哪料不出三日,便定下了叛国谋逆、结党擅权等十大重罪,皇诏亲下,诛你林氏全族,诏书公布之时,御林军便已开进长安城中,奉旨拿人,当天深夜千颗人头便已落地。”
莫可然听到此处,似乎也感受到了十四年前的惊涛骇浪,腥风血雨,仿若当年的一幕幕重又浮现于三人面前,只叫人心惊肉跳,冷汗淋淋,林若雪一张俏脸蓦然无神,只呆呆盯着屋角烛火,不发一语。
明觉主持一口气说了许多,轻轻抿了口茶,复又言道:“刘尚书惊闻此变,已明了先皇出尔反尔,对他的许诺不过是敷衍之词,惊怒之下急忙赶到本寺拜泣求援,老衲念及刘尚书多年来诚心礼佛,实乃积善之人,便派*师弟前往相助,终于刀山火海中将你救了出来,也算是保住了林家的血脉。”
林若雪甫闻此语,如遭电击,怔然道:“便是当初那黑衣蒙面人?!”
“不错,当时救你的便是本寺达摩堂*长老,后来刘尚书几经辗转,终是托人将你送去了西北偏远之地的广寒宫修行,想那等荒芜之地,又在广寒宫庇护之下,可保你性命无忧。”
“这十四年来,刘尚书夜夜在本寺念经诵佛,吃斋食素,从不间断,只盼着佛祖能恕其罪过,减其愧疚,奈何天不从人愿,到头来终是身死于你之手。”
话音刚落,禅室之外传来悠悠钟声,深远厚重,直扣人心,这本是通知寺内僧众晚课已毕,如今却似给刘尚书一家超度亡魂之音,林若雪以手掩面,终是忍不住痛哭失声,想不到自己一心复仇,却枉杀救命恩人全家,这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莫可然见林若雪如此自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长声叹气,明觉主持亦是神色黯然,隔了良久方才言道:“林施主,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万般因缘皆有定数,老衲此番言语不是责怪于你,却是为了解开你之心结,还逝者以公道,还望你能了解。”
见其犹自不能释怀,明觉主持思量片刻,终又是说道:“本寺感念刘尚书多年来的敬佛之心,已在往生殿设下超度法事,明日起由*师弟主持开坛,接连七七四十九日,替尚书府一家念经诵佛,助其往生极乐,如若林施主有心赎过,便在旁守灵,也算是代为折罪。”
听闻此语,林若雪方才略微好受,擦干眼泪连忙应道:“如此甚好,若雪定当于佛祖面前诚心悔过,请大师成全。”
“善哉善哉,这般安排,此事终算到此了结,老衲也无愧于故人矣,但不知莫可然小施主如今作何打算?”
听见林若雪愿为刘尚书一家守灵四十九日,莫可然正自思索自己去处,却忽闻明觉主持一口叫出了自己名字,大惊之下一跃而起,怔然道:“大师怎知我的名字?!”
“呵呵,方才不知,现在却知。”
莫可然一愣,随即恍悟,原来这老僧刚才冷不防出口试探,自己一惊之下不打自招,泄露了身份,现今身处大悲寺中,又是面对这修为深不可测的明觉主持,这可如何是好,但见对方一双眼睛深深凝视自己,一时间竟是六神无主,大有束手待毙之感。
明觉主持见莫可然露出慌张之态,却强作镇定,心下不禁笑叹终究是少年心性,胸中城府太浅,不由微微笑道:“莫施主不必担心,那日云池之上老衲见你使出天一剑诀便已隐隐猜到你之身份,后来地火喷发之时,看见下方现巨龙之形,虽不曾亲眼看见,但老衲也曾耳闻上代前辈口述轩辕之威,当时已是断定你便是天一剑派掌门之徒莫可然。”
听得明觉主持娓娓道来,语语中的,莫可然也不再掩饰,反是深深一揖,肃然言道:“晚辈不敢有瞒明觉大师,在下身负奇冤,又携此重宝,实不敢透露身份,如今修真界中人人将我视为天一逆徒,对轩辕剑更是欲夺之而后快,晚辈诚惶诚恐,竟有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之感,今日大师既然已察觉我身份,却不知如何打算?”
林若雪在旁见得本来波平不惊的偌大禅室,此刻竟有一丝剑拔弩张之味,也是心下紧张,缓缓站起身来,但看明觉主持如何回答。
这边厢明觉老僧对莫可然一番软中带硬的肺腑之言却仿若不觉,瘦小身躯仍旧盘坐于蒲团之上,一双眼睛却是遥遥望向窗外,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挂在半空,遍洒清光于屋外庭院,沉默良久,老僧方才慢慢答道:“天一剑派与我大悲寺同为正道砥柱,虽然新任掌门归澜真人已通告天下你弑师夺剑,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那终归是你天一剑派门户之事,我大悲寺无意插手,至于轩辕剑…”
听见明觉主持前半段话,林若雪本是长舒口气,看来这老僧是无意为难于莫可然,但甫得提及轩辕剑,却又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为何,短短几日相处,一向对世事漠不关心的自己竟然颇为挂念这小子的安危,当真是以前从未有过之心境。
莫可然见明觉主持沉吟不语,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及自己尚且身负师父遗命,断然道:“轩辕剑乃师父托付于我的唯一遗物,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第四十九章 天下大势
此语一出,明觉主持原本远眺空洞的眼神却猛然回收,直直盯着莫可然上下打量,神色复杂之极,心中似有天大难题难以决断,莫可然林若雪二人见这堂堂大悲寺主持如此神态,也是暗暗诧异,不知其葫芦里卖什么药。
“阿弥陀佛,莫可然,老衲心中尚有一个疑问,若你能如实回答,老衲再告诉你我的打算。”
见得明觉主持神情凝重,口中称谓亦由莫施主改为莫可然,二人均知这个问题定然非常重要,足以影响到这老僧的最后决断,莫可然沉了沉心,当即回道:“请大师直言。”
“你师父归元真人临终之前可曾留有遗言?”
莫可然一愣,千算万算没料到对方竟问了这么个问题,当下毫不隐瞒说道:“师父临终前嘱咐我携轩辕剑前往百草门寻找无双门主,告知其我乃是轩辕剑传人,说对方便会告诉我其中原委。”
虽然时隔将近两月,莫可然对当日归元真人的遗言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转述出来竟是一字不差,内容虽然不多,明觉主持却是听得浑身一震,竟然站起身来于室中来回踱步,口中念念言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唉…归元道兄,你这又是何苦…”
见这老僧喃喃自语,不知所云,莫可然和林若雪二人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些个当世高人怎么说话都是不着边际,让人费解,莫可然试探着询问道:“明觉大师,难道我师父的遗命还另有深意?”
明觉主持摇头不语,踯躅半晌,终于打开房门,对外边小僧吩咐道:“了空,速去请明智长老前来,为师有要事吩咐。”
被唤作了空的少年僧人见师父少有的急促,连忙应声而去,不消片刻便见一白袍老僧快步赶来,进得房中作礼诺道:“明智见过明觉师兄。”
话毕便静静肃立在旁,垂头搭眼,竟是不多看房中莫可然林若雪二人一眼,见得位列大悲寺四大神僧之尊的明智长老也被唤来,莫可然不知这明觉主持有何安排,心中一时忐忑,却听明觉主持慎重言道:“明智师弟,有劳你陪同这位小施主前往苗疆百草门一趟,一路上定要护得他周全,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丝毫马虎。”
“是!”
这明智似乎话语不多,对主持师兄的吩咐更是没有丝毫疑问,直截了当的应承下来。
“明觉大师,从长安城到苗疆之地,驭剑不过五日时间,我独自前往应无大碍,何必劳动明智大师。”
莫可然见明觉主持竟动用大悲寺戒律堂长老替自己一路护法,不由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心想自己这两月来虽然屡遭危难,但还不是好好的捱了过来,哪料明觉主持转过身来,严肃说道:“莫可然,自归元真人将轩辕剑托付于你时,你便已担起了天大的责任,这世间还有很多事你如今尚不明了,但老衲相信,自云池轩辕剑解封时起,你已身陷险境,南疆一行异常凶险,一路上明智师弟会与你细说,事不宜迟,你二人即刻起身。”
见明觉主持说得如此严重,林若雪却又担心起来,上前说道:“莫可然,要不我也陪你走一趟…”
“不可,林施主,此行越隐蔽越好,人多反而危险,你还是留在本寺参加超度法事为好。”
听得明觉主持建议,莫可然也不想林若雪再入险地,当即洒脱笑道:“放心,我福大命大,定可安然归来,你便静心在大悲寺替刘尚书守灵吧。”
“那…你小心点。”
林若雪也知自己修为尚浅,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倒是累赘一个,只得将幽幽情愫化作这寥寥数字,莫可然微微一笑,点头应允,当下也不多待,向明觉主持告辞之后,便和明智大师双双步出寺门,齐朝南面飞腾而去。
明觉大师派人安顿好了林若雪,却又连夜手书书信一封,唤来少年僧人了空,嘱咐道:“将这封信送往东南「云梦泽」,交与其宗主司马南,就说情况有变,你速去速回。”
了空也不知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这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师父多少显得有些焦急,当即顿首接过书信,急急去了。待他走远,明觉主持却还沉沉立于禅室门外,望着远处供佛大殿,若有所思,此时于回廊暗处悄悄转出一人,正是那日云池之上见过的达摩堂长老*。
“师兄,你为何不将轩辕剑留下?如今这样安排实在有些冒险,若是此剑落于衍教之手,恐怕我修真界中再无宁日,天下苍生亦难逃劫数。”
明觉主持长叹一声,缓缓轻言道:“*师弟,你道归元真人为何不将轩辕剑留存于天一剑派,却在临终之际仓促传于这莫可然?”
*一愣,摇头道:“我也纳闷归元真人之意,他比谁都明了此物对于我正道的意义所在,却将之轻率托付于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此中缘由令人好生疑惑,还望师兄点拨。”
明觉主持轻笑一声,喟然道:“此中详情我亦不知,只是归元真人必定还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的秘密,以老衲对他的了解,他决计不会莽撞行事,置天下于不顾,况且这轩辕剑背后还有…”
话及至此,明觉主持却不再多说,*长老心领神会,二僧目光交汇间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忧虑,均是沉默不再言语,隔了半晌,明觉主持却是先问道:“皇上那边情况如何?”
*闻言摇摇头,黯然道:“八百对童男童女已从大唐国各地押往京城,三十万军队今日傍晚从潼关出发,奔向塞外极北冰原,刘尚书一死,如今朝中再无人敢对抗国师,我佛宗势力亦大不如从前,皇上一心求长生,被那妖人左右摆布,已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明觉主持听罢面露失望之色,喃喃而语道:“衍教蛰伏上百年,如今已然坐大,天一剑派归元真人撒手西去,我正道西南巨擘已折,凤鸣岛幽居东海,向来不问世事,沉香谷近年来所作所为越发叫人琢磨不透,如今惟有云梦泽还存匡扶正道之心,唉…。看来一场剧变不可避免,只叹天下生灵涂炭,我大悲寺独木难支。” 。 想看书来
第五十章 衍教之祖
南疆苗区,草木连天,历来多有毒虫猛兽出没,是为蛮夷未开化之地,大唐立国八百于年,数代先皇行征伐之事,调兵遣将欲将此地收归王化,皆以失败告终。
七十年前,一代名将李昊点兵十万,深入这茫茫丛林八百于里,跨过无数烟瘴毒潭,剿灭数个苗族部落,终究止步于苍茫山下,十万精兵,死于瘟疫疟疾者竟达七万,能熬回都城长安者不足一万,至此以后,中原之地无人再敢踏入苗疆半步,此处俨然被外间人等视为死地,只有土著苗人世代居于此所,养蛊种药,平静度日。
却说莫可然和明智老僧一个驭剑,一个踏云,自长安大悲寺接连奔行五日五夜,终是抵达苗域,看着下方遮天蔽日的树丛灌木,莫可然不禁瞪大了双眼,皱眉道:“明智大师,这苗疆广大,又皆是山林丛野,我们却是到哪里去寻这百草门?”
明智大师踏云立于半空,极目远眺,但见四周山野广袤无边,脚下密林直连天际,目之所及,竟是毫无人烟踪迹,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只得答道:“这百草门一直被认为是修真界中最神秘的教派,其之所在,极为隐秘,甚少为世人所知,贫僧虽然修真百年有余,竟是从未踏足过此派,实是惭愧。”
啰嗦半天其实他也不知,莫可然听得心里憋闷,心想明觉主持亲自点派此僧护送自己,没想到一路上不但风平浪静,屁事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苗域,这老和尚空活百年,却连路也不识,当即没好气道:“那大师以为该当如何?”
其实莫可然不知,这明智大师虽然贵为大悲寺四大神僧之一,却是最为清心寡欲之人,修真百余年来一心向佛,难得踏出寺门半步,再加之这百草门确实低调从简,他不识路也属情有可原。
“阿弥陀佛,贫僧想这百草门立派于此已达六百年,必为苗人所知,我们可先寻找一些苗人村落询问,或许能有线索。”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
莫可然想了片刻,也没有更好办法,点头答应间却忽然想起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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