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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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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臂一紧,只见金成毗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单手抓上我的手腕,将我拉至他的胸前。紧贴着我的后背,金成毗小声的警告道:“我就站在你身边,别想背着我耍什么花样!”
  我晒笑,道:“放心——,我会当你祖宗一样的供着你!”
  一骑火棕色的烈马穿过营口,杨行密一马当先,暗红色的丝绒大氂披风随着风俗飘扬在半空,可见来势之快。
  “啊——,哈哈!贤侄女可算是来了!再不来,老夫可当真是要急的要封了这金陵城才行啊!”烈马奔驰到离我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杨行密猛的一拉僵绳,烈马一声长嘶,直直的站立起来。
  我笑道:“杨伯伯果然是老当益壮,恐怕普天之下,也难找出几个能够有您这种如此精湛的控马技术的人了!这次我本是不想惊扰到什么人,一个人静静的过来的。想不到还是被您先得到了我的消息!”
  看见杨行密如此红光满面,想来应该因为在我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才会这样吧?一看见他那双眼放光,犹如看见了财神爷的样子,我的额角就不由渗下黑线。
  “贤侄女——,这位是……?”看见金成毗紧贴着我的身后,杨行密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渝,上下打量了一下金成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朋友——。”我淡道。
  按着墨家的消息网,杨行密不可能不知道我被金成毗挟持的消息,看他此刻警惕又疑惑的表情,应该是在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吧。
  “来的人这么多?杨伯伯是怕我跑了吗?”我呵呵一笑,尽量装的若无其事一点,毕竟大庭广众和金成毗在这里打起来也不好。
  了然的看了我一眼,杨行密呵呵大笑,道:“是啊!就是怕大侄女不给老夫的面子,不让我好好招待你一翻,就走了啊!”
  “哦——,既然您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正好我还有事,需要在这金陵留滞一段日子,伯父如果不嫌气我自作主张的话,能否先找个地方给我住?”
  “贤侄女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到了自家的地方,还要请示不成?这不是要让我杨某遗笑天下嘛!你呐——哪也别去,伯父已经早就给你准备好啦——!”杨行密走到我身边,而轻的拍上了我的右肩,一掌拍下,不动声色的用拇指在我的肩肌穴轻轻按了三下。
  我扬起头,对着他笑笑。
  “大——大人!请——请达人赎罪……下官……下官韩尽忠来迟一步……阿步。”
  正在我和杨行密相互交谈的心照不宣的时候,一个身穿着知州府尹正五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却姗姗来迟。只见他衣衫不整,奔走的是气喘吁吁,狼狈的撩着冗长的朝服朝这边奔来,厚底的官靴上沾满了尘灰,看样子应该是赶了许多的路。
  在男子的身后,四个青衣斜帽的小厮共抬着一顶萃花绒布的枣红色凉轿,纱作帏幕、轿顶用锡,看样子应该是这知府老爷自己的官轿。
  “韩大人何以如此狼狈——?”正在我讶异的时候,身边的杨行密却突然冷笑出声,扭头看见了这人的狼狈样后,面上的不渝越加明显。
  “禀……禀王爷——,这小的也才知道摄政王大人到来啊!”苦着一张脸,韩尽忠将自己的五官挤成了一个“囧”字,一脸的委屈。
  杨行密也不再理他,让身边的随从帮我提及包袱,却见到了一边表情仍畏畏缩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的船家。
  “这位是……?”杨行密问道。
  “恩?“我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不由一叹,转身道:“韩大人——,这几位你还是先带回你的知府衙门,暂时还是先不要为难他们。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明天再到你的知府衙门来问明情况吧!”
  看了看一脸忠厚老实的船家,我当时的内心一软。只是一时的好心,却没有想到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下带着面无表情的金成毗一起随着杨行密前往吴王府去。一路上,虽然乘坐在韩尽忠的官轿之内,可还是接收到了沿途百姓们的指指点点,这让我原本平静的心中有点小小的不愉快,拉下撩起软轿的窗帘,我干脆斜靠着窗口闭目养神起来。这一次金陵之行,将会有很多的事情发生,先把自己的身体和心理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总是不会有什么坏处。
  *
  苍茫的夜色下,萧白斜躺在一棵巨树底下,拔开手中酒坛的酒筛,猛的灌下一口。擦了擦嘴边的残迹,呼出一口长长的酒气。眯眼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萧白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对着月色,眼中闪过一抹柔和的光彩。指腹摩挲着虎符上光洁的玉文,带来一阵阵温润的触感。
  “为什么总跟着我?!!”萧白淡道。
  “因为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找谁帮忙?!!”一个灰色的人影从巨树的另一侧转身而出,昂然的身躯的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琥珀色的光芒。
  “说!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去伤害她!”
  “……!”人影沉默半晌,拉起袍角也随着萧白坐在了一起。
  “我才是真正的路梏。”
  “……嗯?”萧白一愣,转头却见到一边男儿的腮颊上流下一滴清泪。月影的隐射下,才显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容颜,柔黑的长发散落在男子的额际,让他看起来十分苍白。
  萧白不语,静静的等着男子说下去。
  “阿保机身受重伤,被房莫劫去养伤之后。那一阵子,我总是心神不宁。终于,在利用了水月洞探得的消息之后,我追到了峨眉,只是却没想到见到了一幕令人难以相信的景象!”说道这里,路梏的眼中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
  “我当时刚准备进山,却无意中在山脚下听到了房莫和一个女子在争吵。当时,只听那女子叫房莫为大哥,并一直哀求着让房莫不要伤害梅葚,那女子泪眼婆娑,任谁见了也会心软。
  在我印象当中,房莫这人虽然冷情,却不像是一个邪恶的人,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难以置信,他冷冷的掐住了女子的脖子,残忍的笑着,‘你只不过是佟家的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佟家的人都下地狱了,你为什么还苟活在这世上?’,我亲眼看见房莫突然就杀了自己的妹妹。那女子的头颅朝着我歪过来,借着月光,我才发现,那女子正是先前一直跟在梅葚身边的那名麻风女子,房飒。”
  萧白静静地聆听,脸上仍然面不改色,只是身侧紧攒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内心。
  “可能是当时房飒的死亡吸引了房莫的心神,他并没有发现躲在一边的我。而我当时躲在一棵树上,想要在房莫的监视下逃走,也是不可能。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只是……房莫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彻底的如坠入了冰窖……”
  久久,路梏盯着自己的手指不发一语。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白侧过头,却发现身边的路梏双眼无神,双手抚上手臂不停地颤抖。
  “他吸……他吸血……我看着他吸光了房飒的血……他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房飒的脖子,房飒就这么一动不动……一动不动的任凭他吸,……诡异的情况让我浑身血液凝结,我想到了逃走——。”
  “后来呢?”路梏的形容让萧白一阵毛骨悚然。
  “后来……房莫就地埋了房飒的尸体之后,转眼就朝着我藏身的地方走过来!他知道我躲在那里!是的,他一直都知道。他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我问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说我可以称他为复仇者,因为,他想要颠覆这罪恶的大唐江山……我说他疯了。他却笑的很开心,他说我不了解他,不像是我大哥,能够和他志同道合……我知道我大哥在受到梅葚的连番打击之后,便有些疯狂,有时候甚至会在漆黑的屋内滴水不进待上整整四五天,就连身边伺候着他的仆人都害怕的不敢接近他。作为他的替身,虽然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恨我哥,可是……我实在不想看着他堕落下去。”
  萧白看着路梏,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可怜这个男子。看着他仰头靠在树干上,自己轻叹一声,将手中的酒坛递过去。
  “为什么不将事情将给梅葚听?或许……或许她会有什么办法!你知道的,她有时候还是……”。
  路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仰望着星空,低声道:“是啊!她总是这么神奇!只可惜……晚了。”
  “为什么?!”
  “因为……我也变成了和房莫一样的怪物。”

  第一百零二章 吸血鬼传说

  “因为……我也变成了和房莫一样的怪物。”
  路梏抚上自己的面颊,朦胧的月光下,这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庞散发出清冷的光泽。蓬乱的前刘海将他的眼镜严严实实的遮住,可依然不减他俊美。
  一瞬间,萧白有点嫉妒起来。他不是不了解我和路梏之间的渊源,或者可以说,在司天辰甚至更早的安八鲁之前就开始,我和这个男子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奇妙的缘分。倘若没有后来的种种变故,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个男人作为我的依靠。
  “怪物……”萧白轻轻的来回咀嚼着这两个字的涵义。
  “是的——,怪物。……恐惧阳光……喜嗜人血的怪物!有好几次,我偷偷的跟在梅葚的身后,冲动的想要出现在她面前,可是我却忍住了,我怕控制不住的想要喝她的血……”
  萧白一惊,道:“什么意思?!!”
  “大略的,我也不是很明白。那个时候,我只是本能的想要反击,房莫对着我冲过来,伸手抓住了我的右肩,我反手挡去,却不料他的人影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一手抵着我的百会穴,阴冷的逼视着我。‘他不会留下活口’,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也许是太过不慎,我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房莫会突然出现在那最不该出现的地方,于是……于是我便被他浑身都被他制住,而唯一剩下的……剩下我的嘴还可以动。房莫的手捂着我的嘴的时候,我……咬了他一口。”路梏突然神色一黯,叹道:“也许正是那求生的一咬,造成了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何,在我逃离的那一刹那,房莫却没有追来!”
  “那你现在……?”
  路梏摇摇头,叹道:“在不久之前,我冒着生命危险潜入了墨家想解释清楚一切并和梅葚相认,可是却没有想到会在墨家发现了装扮成佟羽的房莫……”
  “什么?!!”萧白大吃一惊。
  “是的,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可是却没有想到房莫却好像并没有认出我!好像他一直就以为我就是我大哥耶律阿保机。所以,我就干脆扮成我大哥的身份和他攀谈起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我咬了他之后,我便逃走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等他追了上来的时候,却恰好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我的大哥阿保机……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将我和大哥的身份搞错了,河东一战,大哥身受重伤,他硬是将阿保机当成了我就救了回来。所以大哥刚刚苏醒,就想到了要起身离开,哪知道会体力不支倒在了半路。房莫赶道,就将我大哥当成了方才咬伤了他的我。”
  萧白听的瞠目结舌,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张一张已经干燥的唇,哑声道:“那你现在这个样子……呃?……我是说……你不准备和梅葚相认了吗?”
  “呵——我现在的样子?她跟着我也不会幸福……房莫传给我的病毒让我无时不刻不想要喝人血,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与其让她跟着伤心,我倒不如在我临死之前帮她做点事情。”说着,路梏凄凉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油纸包,道:“这是我这几个月来搜集到的关于房莫的一切消息,虽然其中颇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但已是尽了我的所能!你帮我转交给梅葚,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萧白伸手接过,皱了皱眉头,道:“你可以自己转交给她。我现在……”
  “你现在正准备赶去山西隰州。对吗?梅葚想要声东击西,虽然对外宣称要下江南,然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江南,但其实她正真的意图却是在冀州、青州和豫州三地!不是吗?”路梏撇撇嘴,眸光中掠过一丝笑意。
  谋略家对上谋略家,只要能窥见小小的一丝异样,便能按着这一点推测出对手接下来所要采取的目的。耶律阿包机是原先契丹最有权势的统治者,而作为他的替身而存活下来的路梏,又能差到哪里去呢?既然他能够在这渺无人迹的地界上堵截到萧白的踪迹,那就早已了然了我的目的。
  萧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自己的心思被人一下子摸了清楚,实在让他心里不舒服。
  路梏抿嘴一笑,将油纸包塞至萧白的手中,道:“你放心吧!我估计梅葚应该已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的所有行动都是有着她的目的,她这声东击西的一手,虽然精妙,但却忽略了一点——她这一网撒的太过庞大了,手中可以信赖的兵力又仅仅只有洛阳的那点点兵力和晋州一带的少数城卫军而已,这对于她这么庞大的手笔来说,多少还是有点会力不从心。我想,她可能是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了下江南。江淮杨行密手中的水军虽然刚刚成立,但对于用兵如神的梅葚来说,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她这一手实在是太过冒险了!这其中稍微有一点差错,她就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唉——,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前有房莫阴谋覆国,后却又有墨家院墙起火,拖她后腿,她也是不容易啊!”
  “哈哈——,这才叫梅葚嘛!”路梏开心的笑起来,俊美的脸上带着骄傲,“从贯古今,也只有一个梅葚而已。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和男人一样一拳一脚的打下这半壁江山,实在是让我们这些男人汗颜!虽然我有时候也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些什么,可是,冲着她的这份敢于冒险的豪情,我又为何不能帮上她一把?”
  “……”
  萧白看着路梏,半晌,才叹道:“也许,我真的应该是要嫉妒你!或者……可以说梅葚她真的很幸运。”
  浅浅一笑,路梏的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落寞。站起身,长叹一声,“你现将这份信函交由给她,接下来她自然会明白她该怎么做!另外,吐蕃那边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安分。你让她最好速战速决!房莫的身法神鬼莫测,普天之下,能够斗得过他的人寥寥无几。我现在正在帮她努力求一位高人下山,她现在只需要掌控她的计划,不要出了任何差错就好。”
  “我明白。”
  “呃?……对了。你到了山西之后,你会怎么做?”路梏好像想到了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你到山西之后,最好先去一下那个司天辰的家里。将这个交给司天辰的爷爷司琮。梅葚大难,也许他们能助她一臂之力。”话完,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铜币,上面串着一个奇特的同心结。
  铜币落在萧白的手中,带着路梏的体温,沉重而刺手。萧白抬起头,皱眉看向路梏,不明白为何我的事情会和司家扯上关系。
  “不要问为什么,这里面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我只是知道,司家虽然表面上是一个小小的地方乡绅,但暗中,却是有着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家族。房莫隐伏在墨家的七长老家族之一的佟家,而佟家正好是掌控着墨家手中的最古老的一门势力。我想,则其中必有其联系。”
  萧白点点头,将铜钱慎重的纳入怀中,坚定的看了路梏一眼,道:“我知道了。我替梅葚谢谢你!若你的身体觉得可以的话,你可以去看看她,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她还是爱着你的。”转过头,萧白不想再去看路梏的表情,在一个情敌面前说出自己喜欢的女人还爱着他,这对他也很残忍!

  第一百零三章 杨溥

  第二天一早,金成毗推开我的房门,就看见一个寸丁点大的一个小孩正趴在了我的床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我的睡姿。
  “你是谁?”
  “我?我叫杨溥,你呢?”小豆丁转身。
  “我是问你在干什么。”
  “看我的王妃啊!”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小豆丁说的理所当然。
  “王妃?!”金成毗语塞。
  狠狠地瞪视着还睡在云里雾里的我,上前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被子,将我提起,冷声道:“起床!”
  “干什么啊!?”我怒了,昨夜的宿醉让我此刻正浑身难受,脑袋中间像是被门板加过一样的涨疼,拉起滑落到床下的丝被,看了一下门外尚且初升的朝阳。我一个劲的埋怨,“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有什么事情啊?!”
  侧转过身,将丝被踹进床帏,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成毗的身后突然钻出一个小豆丁来,只见小豆丁看着我,露出为数不多的几颗小白牙甜甜的笑着。
  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我的目光不住的在金成毗和小豆丁之间巡视——这两人之间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
  “你……你儿子?!!”
  话一出口,就看见金成毗的表情瞬间僵硬的龟裂成一块一块。
  半晌,他恼怒的看着我,道:“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东西,是国师的笔记!他要我将这封东西给你看。”说着,随手扔出一包东西给我。
  东西是用一张红绸包裹起来的,纹丝交错,摸起来的手感相当不错。打开红绸,一个青白质感的硬物掉落在我的腿上,顺着我睡裤的曲线,滑到了床帏边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瞬间,我的面色一阵青白交加,铁青的瞪着这东西,脑中刹那间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金成毗两指捻起滚落的玉石,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拿过来——。”一把抢过玉石,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红绸。红绸布包的分量很重,除了掉落出来的玉石,还有一封厚厚的书信。
  我抬头看了一眼金成毗和小豆丁,道:“你们先出去。”
  终于到了要对决的时候,国师突然而来的挑战让我莫名的兴奋起来。虽然自己已是命不久矣,但能在临死之前来一场豪赌,也不枉我到这世上游走一周。
  金成毗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一把提起小豆丁退出门外,犹豫的将门关上。室内,一切都安静下来,除了我沉重的呼吸,让人感觉到凝重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梅葚亲启:
  既然你能够追踪我到江南,那想必是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没想到你还是坚持要与我作对,那就没有办法了!你我本是一类人,现在既然不能合作,那就只有毁灭一途。今晚月落三分,紫金山脚下先见个面,咱俩之间也先做个了解。另外,就你一个人过来,我会带个故人来见你!
  敬上
  做个了解?呵——,他还真是对我不错。是啊!既然想要同归于尽,当然要将所有的恩怨都解决清楚了才好放心出手。他说的不错,我和他之间确实是一类人,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残忍。
  想及那张俊逸的面容,我的内心一阵痉挛,五脏六腑也跟着绞痛起来,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喉中溢出一口腥甜。我赶紧从枕下掏出锦帕将嘴捂住,鲜血顺着我的五指滑落至我的手肘,滴出绚烂的犹如朝阳一般的血花。
  身体从去年年底前就开始经常性的麻痹,先是从左手的指尖,随后逐渐往全身蔓延,随着日子渐渐的过去,剧毒发作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宋誉说的不错,我已是深中剧毒,现在已是命不久矣!有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我不知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了那么大一堆烂摊子……或许,我该给这个国家想好一条退路了。
  将锦帕收起,擦拭了一下残余的血迹,我慢慢地穿起衣服。
  起先,我并不清楚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中了毒,还一直期许着宋誉真的可以帮我找到解药,可直到邝胖子的寿诞上,何芷的那次警告之后,便什么事情都明白了。他们是要至我于死地,又怎么会给我生的希望?
  我一声苦笑,将自己腰间的腹带系紧,才将带血的锦帕兜进钱馕,塞进腹带。多层盘杂的古代仕女装是在是太过繁乱,才仅仅几件衣服,便将我折腾的满头大汗。杨行密原来配给了我四五个丫鬟,无奈被我婉言谢绝掉了。不是我故意矫情,实在是我深重剧毒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一旦这个事情露相,原本准备倒向我的许多势力必将再度分散,国家再度陷入一盘散沙的局面,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就功亏一篑。
  只要我还活着,那些势力就能暂时保持安份。
  “让我进去——!放开我!”
  我刚准备打开门,门口就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啼哭。
  “怎么了?”
  我开门就看见金成毗和那个小豆丁正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而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大红大绿的麻布妇人正在不远处焦急的观望。
  “王妃——,王妃——!他打我!”小豆丁一见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我飞扑过来,紧紧地攀附在我的大腿上,不停的抽泣。
  “王妃?!!”我一愣。
  “不就是你么?”金成毗一声冷笑,转身而去。
  我俯下身,一把提起小豆丁,无奈的苦笑。不远处的中年妇女一见金成毗走开,连忙提群奔到我的面前,“嗵——”的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惊声道:“小……小妇人是小王爷的奶娘,求……求摄政王恕罪。小王爷还不懂事……”
  “不懂事就要教!若不然还要你这奶娘做什?一大清早就出现在我的房间,口口声声的叫着王妃,这岂是一个黄口稚儿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是不是还要我讲的再清楚点?”我怒斥。
  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事生产,专门喜欢在一边搬弄是非的人。狠狠地将奶娘一脚踹开,拎起被我凶相惊呆的小豆丁,朝着杨行密的院门走去。
  杨行密的书房正位于吴王府的最东侧。因为我的到来,杨行密已经将西厢的院落清理干净。所以有西厢走往东厢的话,还要经过五曲九折的嫏嬛荷花池听澜。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我拎着小豆丁来到听澜的边上,喘着粗气将他撂下。
  “你自己回去吧!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王妃,记住了吗?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难道你就不怕你父王责罚于你吗?”
  “可是……可是,奶娘说,即便是父王见了你,也要跪拜的,不是嘛?你是我的王妃,你就得听我的,父王要责罚与我,您就帮我好了。”小豆丁看着我,闪闪的眸光中除了惊惧,但更多的是好奇。
  又是那个牙婆!真该一刀砍了她!
  “听你的?”我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句话我听过就算了,不过,以后你不准再提及这件事,若不然,连你的父王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勾起嘴角,我站起身斜睨着这个似懂非懂的小孩子,转身,半晌,又转身道:“啊!你的那个奶娘也是该要换换了!你说——,如果我等会就砍了她,你会不会介意?”
  摇摇头,复又点点头,小豆丁惊恐的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撒腿跑了开去。
  抚了抚身上的衣摆,我冷笑,小孩子果然还是应该要和他要用恐吓的手段才对,倘若是讲道理,你就算是讲个半天,他恐怕还是会听不明白的。这不?效果果然是立竿见影啊!倘若所料不错的话,最多在今晚太阳下山之前,那老乾婆必定是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逃生去了。
  “嗤——,”一声闷笑传来,一个高大黝黑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我的身边。
  “没有想到摄政王居然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下子,我这四弟可真是遇见克星了!恐怕会被吓个不清吧?”
  男子摇着脑袋,低头不停的闷笑。
  我撇嘴,来人正是杨行密的义子徐温。一想及这子将来对于南吴江山的觊觎,我的嘴角就不由抽搐。
  “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一大早,江宁知府韩尽忠就早早的过来了。想请摄政王大人过府去审案!”带着笑意,将自己的态度稍微的收敛,徐温不明白到底实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我。
  “韩尽忠?!!”我一愣,才想起昨天下午的那个胖子,“知道了!你让他等一下!”
  我敷衍的点点头,毕竟没有什么大事!这韩尽忠还当真“勤快”的很。
  我上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低头吟语。半晌,看了一眼尾随在身后的徐温,问道:“这江南是在先秦时期诞生江南的说法。一直到隋朝,江南指的地方是湖南和江西一带。大唐就设立江南道,后来又分为江南东道、江南西道和黔中道,可是自黄巢之乱之后,这江南道一带的百姓就已经十室九空,前几年黄河泛滥,许多来自四川的灾民就蜂拥了过来,造成了江南道的管理混乱,我需要你现在帮我去一次福州(福建)!帮我联系一下福州的王梁,让他到江宁来一次。”
  “呃?现在?”徐温一愣。
  “怎么?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没有。”徐温被我的想到就做的做法吓了一跳。
  “很好。假如你能将这件事情办的漂亮的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徐温是一个颇有野心的人,可一个人有野心的前提就是需要他有才能。堵不如疏,与其让这个野心勃勃的男子因为压抑才能而谋反,还不如在此之前给他充分的才能发挥空间让他自由驰骋。
  “是。”隐隐的眸光略动,徐温僵直了身躯。

  第一百零四章 问审

  艳阳高照,我从杨行密的书房出来,天色已是中午时分。
  我皱了皱眉头,才想起韩尽忠还正在客厅中等着我。急匆匆的小扒了几口白饭,便尾随着一个仆人来到客厅。
  “大人——,”韩尽忠一见到我,便像似见到了亲生爹娘一样,一个扑棱的拜倒在我面前,早已饿得发青的脸皮紧贴着厅内大红的绒布地毯,可见其诚心可嘉。
  我扶起他,道:“等了很久了吧?”
  “不——,没有。”神色一僵,韩尽忠连忙摇头否定。即便是真的等得没有耐心了,可他敢说么?
  “那走吧——。”我点点头。
  “是。”
  知府衙门离着吴王府也就隔着两条街的距离。
  带上少许侍卫,换了一套官服,我坐在韩尽忠的官轿中,不由得想起今天上午在杨行密的书房中的密议。没想到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江南水军竟然发展成如此规模,这让我实在不能不兴奋的热血沸腾。一想及现在我手中的所有力量,我就信心大好,这次的战争结束之后,我便真的可以还百姓一个百年的太平江山吧?
  想想三四年前,从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一千年之前的乱世之后,我由默默无闻一个的商贾之女打拼到权倾天下的摄政权臣,这期间虽然经历了颓废、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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