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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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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施展细小暗器伤敌于无形之中;‘狠打’恰好与‘巧打’反道而行,首先须得练有一身上佳功夫,在武力逼迫敌手的同时,施以飞镖、飞刀等常见暗器袭击敌手破绽,一人犹如成了两人,威力何止增强一倍?这两路暗器手法虽然没有‘奇打’和‘布局打’威力强大,也不如‘神器打’简单易学,但却不受暗器数量限制,此中高手哪怕手中没有暗器,随便拣个什么东西也能重创敌手,这才叫做真正的暗器之术。”

  唐承欢连连点头,道:“练得这样一身暗器,也不怕敌人凶狠了。”

  唐妙婉道:“那是当然!不过想要夺得唐门掌门之位,却必须有一身好武艺,眼下秦宝儿被管了起来,唐九要照料他女儿,你就只剩下唐十一的毒和展鹏飞的剑可以学了。我从今日开始,传你‘巧打’的功夫,但你也不能忘记找着一切机会,向这几人求艺。”

  唐承欢又点点头,心想:“既然他们给了我这个‘大师兄’的身份,我便须好生利用这节,尽快学成武功。”

  当夜唐妙婉便传了他“巧打”的基本手法和眼法。唐承欢早已随唐菊习过,但不欲惹她起疑,装作初学乍练的模样,练到子时过半才回去睡觉。

  

第六章  小楼夜话(三)

  一夜不眠,在心里琢磨去求展鹏飞传授剑法时的说辞,次日恭恭敬敬来到“剑宫”,岂料此人热情之极,一听他的来意,毫不迟疑便答应下来,还说他是唐十一爷的弟子,不敢劳他来回奔波,自当每日清晨去“飞天小楼”传他剑法。唐承欢道谢辞出,回想刚才展鹏飞的言行,从头至尾没断过笑脸,倒与唐九爷有些相似,只不过此人态度过于热情,甚至有些令人感到吃不消了。

  自此展鹏飞无论刮风下雨,每日清晨必至“飞天小楼”,传他剑法时也极为认真耐心。这套剑法与秦宝儿的“*拳法”同出一门,身法上颇有相似之处,唐承欢只用了两月时日,已将一套“*剑法”练得娴熟无比。展鹏飞不吝溢美之词,对他大加赞赏,并称自己已无可授之技,让他今后自行勤加练习。

  此时已是冬尽春来,百花初放,广大的唐门庄园内轻雾如烟,红楼似画,仿似人间仙境。

  唐承欢处处小心谨慎,待人接物八面玲珑,竭力与身边的人融洽相处。但他尚未脱离儿童好耍的天性,时不时也会因压抑自己感到心力交瘁。

  他这两月里除了练功习文之外,便将自己关在药房内试验除疤配方,一旦有了新药,便涂抹在胸口被人刺刻的“报、娶、杀”三字之上,试试有无疗效。这三字他情知定有隐意,但早已深铭心内,也不怕从胸口上消除。不过除疤的配方虽多,疗效也各有异同,但却还没找到一剂可彻底消除斑痕,还原肌肤柔嫩的妙方出来。

  外出追踪张顺的弟子陆续返回,个个徒劳无功。又听说唐阿娇的性命总算拣了回来,不过腰椎受损,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唐承欢喜忧参半,既因张顺逃脱暗自欣喜,又替唐阿娇的不幸伤感。

  这日照例试完药物,来到“相思小楼”。远远瞧见多日不见的唐九爷站在门口。他心里惊奇,面色却不变,走过去施礼道:“见过九爷。”

  唐九爷招牌似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除了眼神中若有若无的一抹阴郁,丝毫看不出来刚刚经历了一场煎熬。他和颜悦色地说道:“小欢,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不睡够觉可不行。我和十一爷期望你将来能有大出息,那可不是光凭一身蛮力做得到的呀!”

  唐承欢恭敬应是,道:“小欢谨记九爷教训。”

  唐九爷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想等你和阿娇长大后,撮合你俩,谁知她命中注定没这福气,唉,成器脑袋又太笨,只知一个傻劲地练功,将来只能是个莽夫……,我对你的期望,就像父亲对儿子的期望一样,你可明白?”

  唐承欢被他这声叹息拨动了心弦,没料到随时带着笑和尚面具的唐九爷,也会有显露出伤感的时候。但他渐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淡淡说道:“九爷放心,小欢一定会尽力学习,不让你和师傅失望。”

  唐九爷点点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学不了我的刀法,过两年我自会传你。蛇大娘和唐门有仇,她的话你不可全信,别被她引入歧途了。”

  唐承欢答应了,心里却道:“谁的话信得,谁的话信不得,可不是光凭口说!”

  唐九爷仔细瞧了他一阵,哈哈笑道:“该动容时不动容,岂非反倒引人猜疑?”说完犹自笑个不停,负手缓缓离去。

  唐承欢心里一惊,暗想他说这话极有道理,待人处事若只是一昧地不动声色,有时候反会弄巧成拙。他虽反感唐九爷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又对他害死张顺的养母深感义愤,但也知道他说的许多话有些道理。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阵,推门进了“相思小楼”。这些日子以来,唐妙婉惊于他在准头拿捏上的进境之速,暗地里起了好胜之心,时不时的还和他比试比试,已不单单是在传授暗器功夫,更象是两人在做游戏。唐承欢成天注意这,注意那,反倒在“相思小楼”里可以找到了放松的机会,也觉乐在其中。尤其是越和唐妙婉接触日久,越发觉这名唐门中人闻名色变的“蛇大娘”,不过是个童心未泯的普通女人罢了,有时见她呆呆出神,神情竟与唐菊有两分相似,更令他感到亲切,不自觉的在她身上寻找失去小娘的慰籍。

  今日却不见唐妙婉在等他练功。他微觉诧异,走进小楼,耳听唐妙婉修炼“噬心窃魂*”的那间大房子里传出男子的说话声,声音甚是熟悉,不由得大是惊奇,悄悄走过去偷瞧,只见傻里傻气的唐福笑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似的,正满脸通红的与唐妙婉说着话。

  唐承欢更觉稀奇,心想唐福向来看见“蛇大娘”都会吓得失魂落魄,此时在她面前怎会笑得这么欢喜?他心下起了疑,便不动声色继续观望。

  只见唐福的小眼睛躲闪来去,始终不敢直视唐妙婉,却又老是忍不住拿眼角余光扫上一眼,神情极是怪异。唐妙婉面对唐福站着,不停地咯咯娇笑。唐承欢只看得见她的背影,不知她在笑些什么。

  耳听唐妙婉柔声道:“抬头看着我。”唐福身子一颤,却将眼光射向了地面,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唐妙婉奇道:“你不是说我好看么?现在让你看我,怎么又不看了?”唐福抿着嘴嘿嘿傻笑着,眼光还是不抬起来,只是看着地面不说话。唐妙婉轻轻“咦”了声,似乎觉得奇怪,又道:“我脸上有没有疤?”唐福上身轻轻摇了两摇,才点了点头,眼光还是不抬起来。

  唐承欢微觉不妥,心道:“妙婉怎么没戴面巾?”耳听唐妙婉厉声喝道:“好个死傻子,胆敢骗我?”唐福肩头一耸,想是惊了,连忙抬起头来道:“我骗不来人。”唐妙婉大怒,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逼视上去,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声音放缓,柔柔的道:“从现在起,你要听我的话,记住了么?”唐福眼神发痴,吞了口唾液,才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唐承欢已看出了端倪,皱眉想到:“她对唐福施展邪术做啥?”

  又听唐妙婉问道:“那你说,我好看不?”唐福张了张嘴,却只在喉咙里“咕噜噜”含混响了几下,说不出话来。不过这副痴痴的模样,倒比嘴里说“好看”两个字更真实了。

  唐妙婉咯咯一笑,放开他来。唐福赶紧又将目光投向了地面。唐妙婉怔了一怔,忽的一个转身面朝唐承欢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想来在心里气到了极处。唐承欢暗替唐福担忧,但一时摸不准唐妙婉意欲如何,不愿冒冒失失闯进去。

  只见唐妙婉缓缓平下气息,声音极其柔和的说道:“唐福,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说老实话,若有半句虚假,我立即叫蛇大娘下楼来招呼你!”

  唐福一听见“蛇大娘”三字,浑身一哆嗦,连连点头道:“我说老实话,说老实话。”

  唐妙婉走上前去,问道:“刚才你看见的我,脸上一直有疤,是吗?”

  “是……是有!”唐福小声的回答。

  唐妙婉忽的提高声调,喝道:“那你还敢装神弄鬼来骗我?”

  唐福委屈得眉眼挤在了一处,惶恐地道:“我没有……没有……”唐妙婉怒斥打断他的话,道:“还敢抵赖?你既未被我的神术控制住心神,为何刚才我让做什么你都一丝不苟照着做?这不是成心骗我是什么?”

  唐福急得快要哭出来,但他脑子转得本比常人慢些,又最怕别人发怒,此时急于解释,反倒愈加拙于言辞,只知一个劲的说“我……不,我……不……”也不知他“不”什么。

  唐妙婉见他这副模样,放缓了语气道:“我不凶你啦,你好生跟我说说,为何刚才那么听我的话?”

  唐福本已发白的面色转又变红,扭捏说道:“我想听你的话,就听了!”唐妙婉一怔,不明所以,追问道:“什么意思?”唐福道:“我看着你好看,喜欢听你的话。”

  他这话一出,别说唐妙婉始料未及,就连在一旁替他担忧的唐承欢也大出意料,又见他神情古怪,本就丑陋的面容又添上三分滑稽,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

  唐妙婉不知为何气得身子发抖,一探手将面巾遮在面上,厉声叫道:“你来了也不进来,躲着干什么?”说话间手中多出一柄寒光闪耀的匕首,抵在唐福心口上,冷冷说道:“你想要讽刺我么?不想活了?”

  唐承欢大吃一惊,连忙奔了进去,从背后扯着她的裙摆,将她拉开,说道:“妙婉姐姐,唐福脑瓜子异于常人,你又何苦跟他一般见识?”

  唐福猛然受惊,正自怕极,瞧见他奔了进来,“啊啊”叫着奔至他身后,拉着他的手臂躬身躲藏。

  唐妙婉一双妙目秋水含威,咬牙说道:“这傻子瞧见我的面容在先,又欺我在后,饶他不得,让开,待我挖出他的眼睛来。”说着匕首一晃,便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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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楼夜话(四)

  唐承欢大急,双臂长伸拦住她道:“究竟怎么啦?先说清楚再动手也不迟啊!”

  唐妙婉对他颇为容忍,停下步子,说道:“这傻子明明不受我的神术控制,却偏偏装成痴样。这都不说,还敢嘲讽我,不挖出他的双眼,难消我心头之恨!”

  唐承欢刚才听见二人对答,已大致明白了事情始末,应是唐妙婉不知为何对唐福施展了“噬心窃魂*”,谁知唐福竟会不受她的邪术控制,只因贪爱她的美貌,倒也听话之极。唐妙婉一番试探下来,竟以为唐福已被控制住。但唐福不知撒谎,却又偏要道出她面上有疤的事实。唐妙婉将这套邪术和自己面上的疤痕两件事都看得极重,面对一个傻头傻脑的唐福,既不能俘其心智,又让他瞧见了自己面上难看的疤痕,自是盛怒无比。

  他清楚了事情始末,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回头厉声问道:“唐福,你好大胆子,竟敢胡说妙婉不好看?”说完指指唐妙婉。唐福一下子急了,顾不得屋子里的两人杀气腾腾的模样,叫道:“老天爷……好看啊,我一直说好看啊!”唐承欢冷笑道:“她面上有疤,也好看么?”唐福连连点头,道:“好看,好看。”唐承欢“啊呀”叫了一声,拍拍自己脑袋,回头对唐妙婉道:“妙婉姐姐,我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

  唐妙婉冷冷说道:“你说。”唐承欢嘿嘿笑道:“这事怪不得唐福的,你的容貌甚美,他只顾贪看,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余的事了,所以你对他施展法术,无异于对牛弹琴,并非你的法术不灵了。”

  唐妙婉怒气大盛,厉声道:“胡说八道!这个傻子,也懂什么叫好看?”话音未落,已闪身欺了上去,一手扣住唐福的喉咙。

  唐承欢暗叫不妙,疾速在心里琢磨:“糟糕,她嫌唐福是个傻子,越说她好看,她反而越是恼怒。我可大意了,刚才没仔细料想她的心思。”抬眼见唐妙婉手中锋利的匕首缓缓伸向唐福的双眼,心里焦急无比。但此时箭在弦上,任他聪明机智,一时也想不到法子来解此困境,偷偷扣了两枚细针在手中,也不敢去想要伤害唐妙婉的念头,但又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救唐福。

  他正欲再作劝说,却见唐妙婉持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猛然将唐福推倒在地,转头望向他来。

  唐承欢心下大喜,暗道:“她嘴上说得凶,其实下不了手!”只见唐妙婉将匕首递过来,恨恨地道:“你去。”唐承欢趁势接过匕首,装作不解,问道:“我去哪里?”唐妙婉厉声道:“去挖他的眼睛。”唐承欢点点头,道:“在这里挖么?唐福虽然长得瘦小,但最少也有好几十斤重,眼睛上掏个窟窿,鲜血必定会喷射出来,洒得遍地都是。就算能打扫干净,以后你一练功就会想起遍地是血的情景,会不会影响你练功呢?”

  唐妙婉听得面色发白,道:“拉到院子里去挖!”

  唐承欢心里发笑,情知她没了真要挖唐福双眼的心思,装出一副冷酷的模样,道:“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挖过人的眼睛,想那人眼软软滑滑,也不知好挖不好挖,哼,就算将他脑袋挖个稀巴烂,今日也要好生练练这挖眼睛的手艺。”

  唐妙婉斥道:“废话少说,还不拉他出去!”

  唐承欢不再多说,上前将吓傻了的唐福拖了起来,推出房门。唐福耷拉着脑袋,忽的问道:“小欢,你真要挖了我的眼睛么?”唐承欢见他竟然误会自己竭力救他的一番苦心,又气又好笑,存心吓他一吓,冷冷说道:“不挖你的眼睛,别人就会挖我的眼睛,你说我该不该挖你的?”

  唐福不再作声,被他推着走到院子里,忽的哭了起来,道:“那好,小欢,你挖吧,我最怕痛,你下手轻些。”唐承欢见他竟还当真了,不禁怒从心起,只觉被人误解自己的好心,太也难受,须得好生戏弄戏弄他,方才解恨。当即叫他跪在地上,将匕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狠声说道:“我又没挖过别人的眼睛,不知下手轻重,挖你的眼睛时,多半很痛,你只能咬牙忍着!”

  唐福泪流满面,却不躲闪,说道:“那好吧,你挖了我的眼睛,给我涂点止痛的药膏好吗?”

  唐承欢道:“痛只是一阵,你不想想自己眼睛瞎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东西了,那才可怕。”

  唐福摇头道:“我眼睛瞎了,管事就不会再要我看门啦,到时候没人给我饭吃,就会饿死,不用再看见什么了。”

  唐承欢听他说得凄凉,不由得鼻子一酸,刚才莫名其妙升腾起来的气恼全都消了,心道:“我这是怎么啦?跟唐福斗什么气!”当下将他拉起身来,笑道:“你还不走?当心蛇大娘下来瞧见了,你想走也走不了啦!”唐福虽笨,但也知道是要放他走的意思,登时欣喜若狂,咧嘴就笑,转身走了两步,却又折了回来,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办?”

  唐承欢情知跟他解释不清,骗他道:“我有两双眼睛,挖一双不碍事,明日就长出新的了。”唐福大喜,道:“那你别忘了带着止痛药膏。”瞧见唐承欢点了头,这才欢天喜地的奔了出去。

  唐承欢转身回去,只见唐妙婉已不在那房间里。他从楼下找到楼上,也不见她身影,情知她又去了高岩上的小亭发呆。这些日子以来,唐妙婉只要一上小亭,便不会搭理他,过不了多久,自会恢复如常。唐承欢刚才被唐福惹得心里发酸,也没心思象往日那样爬上高岩去默默陪着她,信步走进了“从此别”那间房。

  自从上次他将摊在桌上的文稿扯烂之后,一直未敢再到处乱闯,这两月来醉心练习暗器功夫,更没心思寻幽探奇,此时心有淡淡悲伤,忽觉这栋小楼静寂神秘,升起了猎奇的冲动。

  他走近书案旁,只见上面依旧摊满了用防腐药水处理过的图稿,仔细一看,皆是制作各种暗器机关的图解说明,再看那巨大的书架上面,罗列着各式图书,有的还是积满了尘灰的古竹简,内容更是医卜星相、天文地理无所不包,不过瞧来尽都上了年陈,甚至有些字见也未曾见过,心里暗奇:“这小楼原来的主人看来极为博学,留下这许多的书籍和手稿。后来怎会湮没在此?”他瞧这一阵,已发觉被唐妙婉作防腐处理的均是与暗器制作有关的图稿,其余类别的书籍胡乱堆放在书架上。

  他被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决意一探究竟,回头瞧着挂在墙上的那副男子画像,情知这定是一个线索,当下走近细看,见那画轴一尘不染,奇道:“妙婉难道只对图画有兴趣,因此才专挑图谱整理打扫,就连这幅男子画像也是如此?”再看那画中男子的神情,见他剑眉轻皱,一双朗目含情脉脉望着前方,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对站在画前的人诉说一般。

  唐承欢被画中男子“瞧”得心中一突,暗道:“这画可太传神了!”目光下移,见右下角题有字词:“良时不再至,离别在须臾。屏营衢路侧,执手野踟蹰。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踰。风波一失所,各在天一隅。长当从此别,且复立斯须。欲因晨风发,送子以贱躯。”情知这是西汉时同为沦落异邦的李陵赠别即将回归汉土的苏武而作的别诗,诗下未见作画之人印鉴落款,但凭题写这首诗,可以想象作画题诗之人对画中男子的无比思念。那字迹娟秀而不失刚劲,应是女子手笔,心道:“作画这女子与画中男子多半是夫妻,男子不知为何出了远门,女子便画了这幅男子的画像以托思念之情。”

  再看画中男子腰间的佩剑,与挂在画旁的长剑一模一样,顿觉古意森森,寻思:“这画看起来该有个一两百年了吧,那这宝剑也可称得上古剑了!”他上前将那宝剑取了下来,只见鞘已裂口,满是灰尘,手腕运力一拔,只听“当”的一声轻响,余音不绝中一道寒光激射而出,惊得他手臂一长,已将宝剑整个拔了出来。

  那剑身泛出幽暗冷光,没有丝毫锈蚀破损,他虽不懂相剑之术,却也知道这必是一把不寻常的宝剑。当下信手用了一招“*剑法”中的“天女散花”,抖出几朵剑花,那剑上寒意随招递出,仿佛能够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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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楼夜话(五)

  他大喜过望,心想:“我若有了这宝剑,剑法的威力一定大为增强。怎的想个法子,让妙婉把这把宝剑给我?”这栋小楼原先的主人早已不知何时驾鹤西去了,眼下唐妙婉住在这里,他便自然而然将她视为了这里的主人。

  他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宝剑,这才还鞘挂回墙上,又去翻阅被唐妙婉处理完毕整理好的暗器图稿,只见内容大多属于制作“神器打”的用具构图,寻思:“妙婉向来对‘神器打’存有轻视之心,她整理这些图稿做什么?”用心往下翻阅,见那些机关器具的构思极为巧妙,看来威力也大,想象若手中持有这样的暗器,管他对方有多么高强的武功,也绝难躲避得开。他自小便接触暗器之道,领悟力又佳,越仔细察看,越觉这些暗器的构造巧夺天工,一旦制作出来,对手哪有丝毫逃避余地?心中恍悟:“难怪妙婉说唐门中人近年来纷纷弃武不习,只学用毒和暗器。毒且不说,就凭这些暗器,不比练上十年、二十年的武功强么?”

  他一旦有了这个念头,登时抑制不住功利之心,暗道:“我若能带上几件这样厉害的暗器,就不怕那些地痞少年了,也就……也就能去救铃儿了?”一时心潮澎湃,极力设想如何才能搞到几件这样的暗器。

  他神游天外,竟不知唐妙婉何时来到身后,被她猛在肩上一拍,吓了一跳,连忙将图稿放归原处。唐妙婉见他眼有异光,冷冷问道:“你怎么了?”

  唐承欢不敢告诉她自己的心思,但刚才冒出的能尽快去搭救彤铃儿的念头太过强烈,心念一时收不回来,只得以进为退,反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唐妙婉美目眨动,扫过他的双手,说道:“我见你没上来,就下来看看。”

  唐承欢见她装作无意查看自己的手,心下不由得失笑,暗道:“她在瞧我手上有没有血迹么?她竟猜疑我真会挖了唐福的眼睛?嘿嘿!”登时心情一放,暗想何不趁机打听打听这些暗器图稿的来历,问道:“这些图稿都是你整理的么?”

  唐妙婉点点头,说道:“你觉得这些暗器很是厉害,是吗?”

  唐承欢道:“看起来似乎厉害,不过图上画的,也没见过真家伙,哪知是不是真的厉害?”

  唐妙婉拉了他手,道:“隔壁全是真家伙,跟我来看。”拉着他走向“相思箭”那间房。

  唐承欢才平复下来的心潮再次起伏,强抑内心兴奋,随她来到门口,见那残旧的门扇上留有一个清晰的小手掌印,正是他上次乱闯时留在上面的,如今两个月过去,掌印依然未消,足见这间房从无人进出。

  唐妙婉推开房门,扑面而来一股晦霉气息,此时天色还亮,屋子里乱七八糟堆放的东西一目了然,尽是一些制作机关巧器的物件,只是年代久远,残旧不堪。唐承欢心下狂喜,走进去环目四顾,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难道这是老天暗中助我去救铃儿?”

  唐妙婉等他四下里翻动看了个够,才冷冷说道:“你不用翻了,这里的东西全都是制作暗器时废掉的物件,没一个能够拼装使用。当初堆放在这里,不过是供设计器具之人研究之用罢了。”

  唐承欢满腔的欢欣犹如被她猛浇了一盆凉水,再看那些物件,莫说当初已是废品,即便是好的,经过不知多少年月的存放,早已锈蚀不堪,无法使用了。他惊觉自己今日几度把持不住心神,连忙清了清脑子,问道:“当初那得制作多少的暗器,才会有这里这么多的废弃物件呀?”

  唐妙婉对他招手道:“你来。”带他又回到“从此别”那间房,拿出一本残旧的小册子,逐一读给他听:“花雨疾风,配牛毛细针六十四枚,铜钉两百枚,费时两年,耗金十三斤,得成品三件;雪映一枝梅,配刀钱二百六十枚,费时两年,耗金二十一斤,得成品两件;从此别,配纯金小箭三套,每套六十四枝,费时四年,耗金三十七斤,得成品两件。嘿嘿,隔壁那间房里堆放的物件,均是打造这三样暗器用具废弃下的。”

  唐承欢大吃一惊,道:“就只这三样暗器?”心想这三样器具竟须耗费如此长久的时间和大量的金钱,而且成功制作出来的均不过两三件而已,不由得希望大消,暗想就算唐门还保存着这三样暗器,只怕也都象宝物一样派人严密守护着了,自己定是取不到的。但他心里还有疑惑,又加上一句道:“那些图稿那么多,怎会只做了这三样暗器?”

  唐妙婉翻到最后一页,继续读道:“余念制作绝世暗器耗费过甚,巧匠难求,遂令族人不可再行仿造。然吾夫君早逝,闲多寂寞,构画暗器草图以自娱。匆匆二十载过,思夫情犹在,颜色却已衰,身将不久于人世矣!吾之后人若主‘相思小楼’,可择善观之,切不可疲唐家举族之力妄图制作此册之物,谨记,谨记。”

  唐承欢听得皱眉,暗道:“原来除了前面那三样,其余这些构思精妙的暗器都没真正制作出来过呀!”已知刚才冒出的尽快去搭救彤铃儿的念头太过草率。当下问道:“这是小楼原先的主人所留么?”

  唐妙婉道:“是啊,她是唐门的祖奶奶,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若没有她,也就没有后来的唐门和情剑门了。”

  唐承欢正是喜听故事的年纪,央求道:“你给我说说这故事吧!”

  唐妙婉显然对这位唐门的祖奶奶甚为敬服,此时难得有机会谈论,当即招呼他一同靠墙坐在地上,开始讲道:“祖奶奶是唐玄宗开元年间的人,算来离如今已有两百多年了,那时候唐门还只是青城县内的一家普通大户,后来因协助操办蜀中两样贡品有功,得到皇帝厚赐,家业因此大发。嘿嘿,说到这两样贡品,可就看出祖奶奶的聪明了,你可知是这两样贡品是什么?”

  唐承欢听惯了说书先生卖关子,情知说故事的人都有这个习惯,应声道:“不知,你给说说。”

  唐妙婉道:“这两样贡品,一是离青城三百多里外的绵州‘剑南烧春’贡酒,一是离青城五百多里的戎州青荔枝。照理说隔得这般远的东西,跟青城唐家有多大关系?可就在祖奶奶才七岁时,玄宗皇帝下旨,要天下好酒齐聚长安,评选皇室贡酒。”

  “当时祖奶奶的爹是靠经营茶叶起家,根本未生过争取贡酒的念头,只是有日闲说被祖奶奶听见了,她便对她爹说道:‘皇帝既然能要全天下的酒都聚集京师,想来极是富有。爹爹你若能找一种酒卖给皇帝,岂不比你辛苦转运茶叶好得多么?’”

  “当时祖奶奶年幼,自然不懂皇帝的权势,只道皇帝是顶有钱的人家。不过她这一语却点醒了她爹,几经波折,将绵州有名的酿酒作坊全都买了下来,酿造出了‘剑南烧春’,后来果然被选为三种贡酒之一,此后皇帝轮流换,另两样酒因天下战乱逐渐失传,惟有蜀中平静,‘剑南烧春’直到唐末时天下再次大战乱,才丧失了贡酒的资格,但唐门却因经营这一百多年的贡酒特权获取了极大的财富。之后的前蜀和你爹的后蜀王朝,都得到过唐门的大量资助,嘿嘿,祖奶奶幼时的一个念头,却给唐门带来了两百多年的荣华富贵,你说神奇不?”

  唐承欢点头道:“你以后别再夸我聪明了,倘若将我置于这祖奶奶当时的地位,我绝想不到要把东西卖给皇帝的主意。”

  唐妙婉笑道:“你和祖奶奶的聪明不一样,不过,她应该是天人一般的人物,凡人怎能比得了?闲话少说,再讲另一样贡品吧。说到这第二样贡品,也与这酒有些关联。蜀中名酒甚多,当初祖奶奶的爹到各处名酒产地查考了一番,其中就有‘春酒’的产地戎州。这地方还有一样东西最为出名,便是青荔枝,当时祖奶奶的爹只有她一个女儿,甚是疼爱,回家时给她带了一捧新鲜荔枝。祖奶奶并不喜欢吃这果子,但这件事却给唐门取得操办第二样贡品的特权埋下了伏笔……”她甚少与人一次说上这许多话,思维微觉混乱,停下来稍稍整理整理心思。

  唐承欢眼珠一转,已猜到是怎么回事,笑道:“这我猜到啦!皇帝的贵妃喜欢吃青荔枝,因此祖奶奶出了主意,又把戎州的青荔枝卖到皇室去啦。”

  唐妙婉白他一眼,道:“话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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