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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宫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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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身世之谜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三十一章 身世之谜 亥时三刻,太后一行人方才在禁军和侍卫护送下回到宫中。崔夙伴着太后到了慈寿宫,见一群宫女围上来替太后卸妆并更衣,便准备悄悄退出去。谁料才走到门边,耳畔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夙儿,你今晚便在这里陪哀家吧,我们祖孙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崔夙愕然回头,见太后已经在宫女的帮助下脱下了冠冕和外袍,背影看上去无比萧索。一时间,她又想到了刚刚入宫之后的情景,心中那根弦立刻被触动了。

当下她便转身点头笑道:“太后既然有命,夙儿自然乐意!”

太后疲惫地一笑,挥手斥退了几个宫女,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倦容:“哀家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叫一声外婆了!”

一听外婆两个字,自然勾起了崔夙的众多回忆。只是,如今的她已经找不回当初那种温情的感觉了,却还是顺着太后的意思轻轻叫了一声外婆,然后上去替太后解开了发带。看着那青丝中的斑斑白发,看着那不再光泽十足的颜色,她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岁月不饶人,即使是那么强势的太后,终究还是老了!

“夙儿,你知道哀家的名字么?”

崔夙突然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了,太后姓陈,这一点天下皆知。但是,少有人知道如今门庭赫赫的魏国公陈家,当年却不过只有食邑三百户的开国县男,位不过从五品上。可如果提到太后的闺名,却是几乎无人知晓,她一个晚辈自然更不知道。

“女子出嫁之后,便只剩下了一个娘家的姓氏,我刚刚进宫的时候,人家叫我陈才人,后来则是陈美人,陈婕妤,陈昭容。等到最后由贵妃晋封皇后的时候,人人都只知道我是陈皇后。如今贵为太后,似乎连姓氏都不再重要了。”

崔夙还是第一次从太后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权握天下的太后,人前从来都是气度万千,仿佛除了国家大事什么都不在意。而现在,她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到那层表象下面掩盖的无尽情绪。太后刚刚的话语中,连从不离口的哀家两个字也不见了。

“夙儿,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崔夙又是一惊,由于身世如谜,一直以来,别说名字的由来,就连父亲是谁,她也仅仅只是从养父母那里听到一个大概。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伪装了,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满脸激动地问道:“外婆,我这名字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我起的!”太后望着崔夙亮闪闪的眸子,想起了当日那个襁褓中的孩子,眼中流露出了无限温情,“我最喜欢看旭日东升,所以,想着破晓时的曙光,便给你起了这个名字。你娘那时候虽然身体虚弱,却很喜欢这个名字,就连先帝也很疼你这个外孙女,想不到,他们临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再见你一面。”

对于这些头一次听到的密辛,崔夙着实感到心中狂跳。即便渴望获知更多的详情,但是她更明白,与其穷追不舍,还不如等太后自己说明。眼下的太后和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国母大不相同,她应该有机会得偿夙愿。

“我当年的闺名是云慕,打从我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之后,就一直不喜欢,希望父亲为我改名,但小孩子的赌气怎么做的准,所以我始终没有达成愿望。可笑的是,在家里我既便不喜欢这个名字,却常常被人唤起,可到了宫中,却再也没有人叫过我云慕。”

太后突然怅怅地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不喜欢云慕两个字,原因只有一个。既然已经生在尘埃人世,又何必羡慕青云?”

陈云慕……

崔夙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却觉得这两个字男子气息极重,忍不住便问道:“外婆,难道我那太公把您当作男孩子教养的?”

“嗯。”太后轻轻抚摸了一下崔夙的头,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我年轻的时候,你曾外祖父是军中的军官,长年在外,我便和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玩在一起,既能上树也能下河,就和你当年一个样。那时,我又怎会想到,今生今世居然会轮到我这个野丫头进宫?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否则,也许我会嫁给一个小军官,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崔夙此时方才隐约觉察到,太后当年之所以会这样宠着自己,多半就是由于自己少时太像她的缘故。在宫中八年,她如今早已不像当年那般飞扬洒脱了,那么,换作是在深宫之中呆了几十年的太后,又哪里能够找得到当年的影子?

正当她沉浸在那些往事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自嘲:“罢了,哀家居然对你说这些,真是好没来由!”

“外婆!”

崔夙惊疑不定地望向太后,见刚刚目光迷离的太后又恢复了那种锐利通透的眼神,不由暗自心惊。要经历多少世事沧桑,方才会变得像这样敏锐警惕?

“夙儿,还记得哀家昔日对你说的那句话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也不是水做的骨肉!人生浮沉当由自主,即便是女人,也不能任凭他人左右命运!”

言语间,太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崔夙的眼睛,嘴角那丝笑意也渐渐收敛了起来:“哀家一直很欣赏你的性子,因为你实在很像哀家。当年虽然也疼爱你母亲,但是,你母亲太过柔顺,凡事只知道逆来顺受,便是出嫁之后不遂心意,也不曾对哀家和先帝抱怨过半个字,可这又是何苦?她是堂堂公主,是天之骄女,岂能容凡俗之人任意践踏?”

对于自己的母亲晋国长公主,崔夙以往听到的都不过是只言片语,从来难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形。但眼下太后的这番话无疑给了她一个重要的暗示——原来,母亲当日竟曾经嫁过人!正当她期待太后说出自己父亲的情况时,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哀家知道你一直希望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哀家可以告诉你,知道此事的人差不多已经都死了。而那些活着的人为了保命,也绝对不会将事情说出去。至于崔家那些人,你也不用奢望他们敢说出事情的真相。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烛光渐渐暗去,眼见旁边的太后睡得渐渐安稳,崔夙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太后无情地掀开了她的身世之谜,却偏偏留下了更多的疑惑,这使得她更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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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碧星海兰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三十二章 碧星海兰 由于太后出行遇刺,负责出行护卫的刘成自然免不了受责。次日的朝堂上,他以疏于职守的罪名被罚俸一年,免去侍卫亲军统领之职,依旧留任御前侍卫总管。与后一个职司相比,前一个职司原本就是虚的,大内禁军原本就由太后的心腹内侍范志明管理,所以,失去这个官职对于刘成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有心人不禁暗自感慨刘成的宠信之深,换作旁人出了这样的纰漏,轻则丢官去职,重则没了性命,哪里有这样轻易度过的道理?

至于最倒霉的则是京兆尹了,皇帝限期一个月查出事情主使,而太后不知怎的也未曾提出异议。于是乎,京兆尹只能诚惶诚恐地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连想要甩给别人都做不到。再联想到太后上一次过问雪灾时的雷霆大怒,谁都知道,这位京兆尹的位子算是坐不长了。

几个救驾有功的侍卫则一一受到了恩赏,其中有八人赏黄金百两,六人叙迁一等,其中尤以凌铁方为最。以护驾功第一为名,进一等侍卫,为慈寿宫侍卫领班。而这样一道旨意,无疑给不少人带来了无边无际的疑惑。除了寥寥数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凌铁方的身世来由。

因为这一道调令,崔夙的玉宸宫自然就少了一个人。她原本就对此无可无不可,心中自是无所谓,然后,太后的下一道旨意让她又惊又喜。

调刘宇轩入玉宸宫,为玉宸宫侍卫长!

尽管不知道太后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是,这对她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且不说刘宇轩足可信任,就是有刘宇轩统管这五个侍卫,她就不用再操心了。而自从豫如被封为宝林之后,沉香彻底认清了事实,便在暗地里对她表了忠心,这也意味着她身边再也没有了钉子。

既然李明泽已经安全出宫,皇帝那里又有沈贵的哥哥时时刻刻传递消息,崔夙的日子便过得很逍遥,至少,这段时间完全没有人来烦她。有了徐婕妤的教训,再加上如今她差不多能够管到整个后宫,所有的嫔妃看到她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就连往日嚣张跋扈的陈淑妃也收敛了不少。

三月早春的天气,御花园内已经有不少花星星点点地开了,虽然算不得姹紫嫣红,但万绿丛中点缀着无数颜色,着实也是一番胜景。只是昨夜刚刚刮过一场大风,地上四处是枯枝败叶,因此此处的首领太监从杂役司调来了一群小太监,一大早便在那里清扫。

和扫雪一样,清扫御花园同样是个力气活,不仅要保持青石板上的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硌脚的石头树枝,而且还要注意不能碰到任何名贵花卉。为了那些动辄价值千金万金的娇贵花朵,首领太监是不会在意人命的,毕竟一旦出了岔子,连他们自己都要吃挂落。

只带着田菁和沉香两人,崔夙穿了一袭普通宫装,闲庭信步地进了御花园。她从来不喜欢这些娇生惯养的奇花异草,虽然盛开的时候姹紫嫣红,但只要轻轻磕碰,不是死了便是伤了。相反,山中石头缝中开的那些无名野花更对她的脾胃。只是最近生日在即,刘宇轩还未办好交接手续,她又不能随便出宫,只能闲极无聊到这里散散心。

几个小太监见远远走来三个女子,情知是宫妃一类,纷纷往四下里避开行礼。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避闪不及,竟一脚踩在了地上的一个花盆上,激起了一阵不小的声响。

崔夙闻声一惊,待到低头往下看时,只见那个雪白的花盆被踩得粉碎,而那个小太监脚底下,赫然是一棵看上去就弱不禁风的植物。

“啊……”

一声拖长了声音的大呼小叫一瞬间传入了崔夙的耳朵,就在她深深皱眉的时候,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太监不知从哪里蹦跶了出来,一看这边的惨状便再次惊呼了一声。

“你这个该死的,这是淑妃娘娘寄养在这里的碧星海兰,你居然踩坏了!天哪,要是淑妃娘娘怪罪下来,我怎么吃罪得起?”那中年太监厉声斥骂着,脸上的神情愈发狰狞,“来人,把这个不长眼睛的奴才绑了,送往丽景宫发落!”

难得游园却碰到这样大煞风景的一幕,崔夙自然是心头恼火,正想和田菁沉香转身离开,她突然瞥见了那个面白如纸的小太监的脸,顿时愣在了当场,恰恰想到了数日前的一面之缘。尘封多年的记忆仿佛潮水般的涌入脑海,即使知道这肯定只是长得相像,但是,心中的那根弦毕竟已经触动,她一时竟难以撒手离去。

“住手!”

那中年太监正在气急败坏的火头上,刚刚根本没认出崔夙,只以为是哪家宫妃。此时闻声一转头,他立刻收敛了怒色,屁颠屁颠地一溜小跑过来:“今儿个郡主怎么有空来御花园逛了?”

打了个照面,崔夙方才发现这个中年太监是见过的,似乎曾经在延福殿当过差,只是不知道名字。她也懒得多问,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便淡淡地道:“不过是一盆花罢了,砸了就砸了,弄得鬼哭狼嚎像什么样子。本来好好的园子,被你这样一搅和,谁还有心思逛?”

见崔夙发怒,那中年太监顿时有些着慌:“郡主恕罪,那是淑妃娘娘的心头爱物……”

尽管讨厌陈淑妃,但是,崔夙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去和那位太后的侄女起正面冲突。在她站在那里沉吟不语的时候,旁边的田菁却在打量着地上那一蹋糊涂的花,忽然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拈起一些泥土以及一些细碎的渣子,细细察看了一阵后,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菁姨!”崔夙知道田菁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脸色登时一变,“这花有什么问题吗?”

田菁没有正面回答,还是起身盯着那中年太监问道:“这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一向由谁照应?”

那中年太监起初不知道田菁是何许人,但是,听到崔夙这声菁姨,旋即醒悟到这就是那位深得太后宠信的慈寿宫女官,连忙毕恭毕敬地回道:“淑妃娘娘前日刚刚把花送过来,说是枯枝败叶的不好看,暂且搁在御花园摆一摆,让奴才让最好的园丁好好侍弄。说是这碧星海棠习性怪得很,除了浇水之外,最好用大补之物的药渣子放在里头当肥料,所以每日都有丽景宫的人负责送药渣子过来。”

崔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奇花,好奇之外便那眼睛斜睨田菁。而田菁随手用一块绢帕擦去了手上的泥土,点头吩咐道:“你派人将这些碎片用油布收拾好送去丽景宫,把这里的事情交待一下就成了。顺便告诉陈淑妃一声,宫里的药渣向来有定例,别随便往花里头搁!”

这似轻似重的话让那中年太监更是没了分寸,只是,面前两人显然比陈淑妃更难惹,愣了一会神之后,他慌忙命那些小太监上前收拾,末了便讨好似的问道:“郡主,那他如何处置?”

崔夙淡淡扫了地上那个人一眼,见其愣愣地跪在那里没有半句话,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玉宸宫那里还缺个洒扫的杂役,把人送到我那里去吧!”

目送崔夙一行人离去,那中年太监不由低头看着地上那个犯错的小太监,心底犯了迷糊。这可是犯了事的人,按照规矩至少该送去打板子,然后发落到苦役司的。这郡主轻飘飘一句话,转眼说赦就赦了,陈淑妃那里他该如何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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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故作姿态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三十三章 故作姿态 御花园的事情很快沸沸扬扬传开了,就当所有人都等着陈淑妃大闹玉宸宫时,陈淑妃非但没有吵闹,反而命宫女送去了两匹皇帝刚刚赏赐的上好锦缎,这一息事宁人的举动自然让所有有心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来送礼物的是崔夙上次见过的那个宫女,和陈淑妃一样的瓜子脸,眉眼间有五分相似,只是因为身份不同,头上没有什么珠玉,只是脚上的绣花鞋很别致。

“这几日娘娘身子不爽快,不能亲自登门致谢,这两匹锦缎都是魏国公府上刚刚送来的,虽不是什么好料子,但给郡主身边的几位姐姐裁衣服穿想必正好。前几日的事情不过是琐事,但若不是郡主提醒,只怕是容易铸成大错,所以娘娘一定会记住郡主的情。”

这一席话无疑是极其妥贴的,只不过,深悉陈淑妃性情的崔夙压根不相信她会说出这些话,不免多看了眼前这个宫女几眼。见其双手捧上那两匹锦缎,她便点头令旁边的沉香收了,这才似笑非笑地问道:“倘若我没有猜错,如今丽景宫上下大概在审案子吧?”

那宫女闻言丝毫不动声色,只是低头答道:“郡主的意思,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崔夙无所谓地放过了这个话题,饶有兴致地又在她脸上扫了扫,“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应该是魏国公刚刚送进宫的?叫什么名字?”

“是。”那宫女终于脸色微变,但仍是毕恭毕敬地答道,“奴婢素缳,自奴婢的外祖父开始,便是魏国公家中的世仆。”

听到素缳提到外祖父而不是祖父,崔夙脑际灵光一闪,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中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同一个父亲生出来的女儿,一个呼奴使婢贵为淑妃,另一个却连一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荒谬无常。只是素缳既然没有直接点穿,她也不好说破,又客套了几句才让人回去。

等到人走了,她方才对旁边的田菁问道:“菁姨,你看这次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丽景宫乃是陈淑妃的地盘,几乎用的都是魏国公府上的人。能在这种药渣里头动手脚的,大约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田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只怕是真的查出下药的人,陈淑妃也没胆量去寻衅的。”

崔夙闻言一愣,但旋即恍然大悟。这深宫之中,陈淑妃真正不敢惹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而比起前者来,后者陈淑妃兴许还能有点法子,但只要在太后面前,陈淑妃便是有万般手段也使用不出来。

“菁姨,你的意思是……”

“那是徐莹配的药。”田菁见崔夙眼神一变,当下微微叹了一口气,“此事应该是她自作主张,太后兴许是知道却不作声,却被我无意间搅和了。郡主,你且想想,先头临江王和江东王的子嗣里头,可有哪一个是出自陈家的?甚至那两位当初的后宫里头,也只有两位陈家远支出身的妃嫔。太后打心眼里,就不希望让陈姓的女子再成为中宫,偏偏魏国公鬼迷心窍!”

这一番解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崔夙却听得心头剧震。本朝以往不是没有出现过太后把持朝堂的事,只不过,那几位太后全都选择了一条娘家女子立为皇后这样一条路,结果那几位皇后无不接连被废,没有一人有好下场。如今太后反其道而行之,若不是有自己的用心,便是不希望全然靠外戚掌权。

想到这里,她又多了几分不解:“那菁姨你昨日那么做,岂不是让太后的苦心白费?”

“太后当初还未母仪天下的时候,虽然用过不少阴谋,但如今地位不同,自然不屑于用这样的诡魅小道。”田菁晒然一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少不得又解释了一番,“要是太后真的恼了我,昨儿个事情就传开了,我哪里有这么逍遥?宫中向来都有规矩,诸妃用药均需由宣德殿皇后过目,如今皇后无权,太后懒得管这些事,便是徐莹一手经管,动一点手脚自然简单。如今太后出行遇刺,免不了会有疑忌之心,如此一来,皇上无嗣便是一件大事,而陈淑妃再怎么不济事,魏国公再怎么不中用,太后都不得不考虑皇上的子嗣。”

言下之意很清楚,在综合了这许多事情之后,田菁不得不怀疑到皇帝便是此次刺杀案的幕后主使。若非是因为还有怀疑尚未证实,只怕她便会直接去太后那里禀明。

崔夙自然明白田菁的弦外之音,但是,亲身经历了整个过程,她却与田菁的看法大相径庭,尽管拿不出半点证据。沉默良久,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迸出一句话说:“不是皇上!”

田菁喝茶的动作立刻被打断了,脸上满是疑惑:“郡主,你说什么?”

“我说此事与皇上无关。”

正当田菁想问一个明白,外头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沉香三两步冲了进来,急急忙忙地行礼道:“郡主,田尚宫,刘大人来了!”

看两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她又紧赶着补充了一句:“是奉了太后旨意前来玉宸宫护卫的刘宇轩刘大人!”

崔夙原以为是刘成,此时听说是刘宇轩,登时心中一喜,连忙起身往门外走。待到前殿,她便看见一个挺拔的人影如同利剑一般伫立在那里,脚下步子立刻慢了下来。

“郡主!”

“免礼!”周围尚有外人在场,崔夙自然不能完全露出心中情绪,语气便有些淡淡的,“刘大人是太后最爱重的年轻才俊,如今却来到我这个偏僻地方,着实屈才了。听说太后已经下令刘统领整肃宫禁,可有此事?”

还不满十九岁的刘宇轩比同龄人高一个头,由于自幼习武的关系,他的手臂比寻常人更长一些,常年握剑握刀的右手更是层层老茧。比起那些世家纨绔,他身上英武气息浓重,人也不像寻常侍卫那样卑躬屈膝。

此时,他的眼中尽是面前那个鲜活亮丽的倩影,闻言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方才回过了神,朗声答道:“太后出行遇刺,天下百姓无不骇然。且刺客源出宫闱之内,家父难辞其咎不说,更是责无旁贷,所以惟有整肃宫禁戴罪立功。卑职既然奉了太后旨意护卫玉宸宫,便有职责将这里造成铁桶,只怕是在不少事情上都要有所得罪,还请郡主到时莫要怪罪。”

这样的表情,加上与之绝对不匹配的生硬语气,倒是噎得崔夙为之一愣。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她便笑着答道:“你职责所在,我自然不会干涉。”

等到刘宇轩告退而出,周围亦没有旁人,田菁便悄悄走到崔夙身后,低声道:“郡主,他这是……”

崔夙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刘成奉命整肃宫禁,他这个当儿子的又进了玉宸宫,倘若行事太过热络,一定会引发无穷无尽的议论,所以秉公行事便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挑些小错处罢了,我这里筛过好几次,要是真的有可疑人反倒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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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因言获罪

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三十四章 因言获罪 临江王遇刺轻伤,王妃及两位侧妃重伤,永乐郡主丧命于刺客刀下!

江东王遇刺重伤,王妃吴氏拼死护持,不幸惨死,其余侧妃郡主亦各有伤情!

当荆州和泸州知州两份十万火急的奏折送到太后案头的时候,整个慈寿宫顿时充斥着太后那愤怒的咆哮声。疾风骤雨中,一个个太监宫女全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就连太后身旁的张年亦是使劲缩了缩脑袋。

“太后,奴婢以为,当务之急是命荆州和泸州知州护送两位王爷及其家眷入京。”

一个石破天惊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寂静,而这句话的意思更是让周围的太监宫女不寒而栗。张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不合时宜的提议,情不自禁地转头望去,见是面无表情的徐莹,他不由得呆了一呆。

“你说什么?”太后转头望着徐莹,一双眸子中寒光乍现,“当初将他们编管泸州和荆州的时候,天下皆知,你这个时候让哀家召他们回来,是何居心?”

站在太后身侧的崔夙神态复杂地扫了徐莹一眼,心中暗自一凛。只是,此时此刻不容她多做考虑,几乎就在太后厉声质问徐莹的同时,她亦上前一步,沉声道:“太后,将两位王爷编管一方,确实是您下的旨意,但是,如今出现了这样的惊天大案,倘若朝廷还不能有所措置,只怕天下会谣言四起。昔日两位王爷位在至尊的时候,确实失道不假,但如今天下有主,却不宜让人诽谤太后苛待骨肉。若是下一道恩旨予以宽宥,上可让两位王爷感恩,中可警告朝堂并地方官员,下可让天下百姓归心,恳请太后三思!”

“这样的朝堂大事,怎有你说话的余地!”

陷入暴怒中的太后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此时,她冷笑一声,继而厉声斥道:“哀家若是出尔反尔,置朝堂政令于何地?他们不过是遇到了些许险情,也许是地方官员夸大,也许是区区山贼之流作祟,令人加强护卫也就罢了!你不知轻重妄自进言,回去好好反省,闭门思过十日,这些天都不用来请安了!”

这是崔夙早已料到的事,因此,她虽然脸色苍白,却没有辩驳一句,默默行了礼之后便退出了慈寿宫。她不是不知道进言要选取更好的时机,但是,她更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说出这些话,太后即便再怒,也不会给与多重的处罚。即便是罚了,太后一旦醒悟过来,恩赏只会更重,对于自己并无不利。

只是,禁闭十天……太后大约忘了,还有五日便是她的十五岁生辰,亦是她的及笄之日。

相比江东王和临江王遇刺,反而是崔夙被太后关了禁闭这件事在宫中轰动更大。自古以来,公主在成婚之后另行开府居住,所生子女少有抚养于宫廷的。纵有一两个因为父母去世早而在宫里长大,也没有任何一个像崔夙这样得宠。须知如今不单单是太后,就连皇帝亦是另眼看待,否则,这署理后宫的大权,又怎会落到崔夙手中?

然而,在纷纷走动的嫔妃中间,少了往日在宫中最是张扬的陈淑妃,这不禁让不少人大为奇怪。联想到上一次陈淑妃命人到玉宸宫送东西,种种猜测纷纷而起,更有甚者猜测陈淑妃想要借助巴结崔夙而问鼎后位,如此一来,嘲笑之声自然少不了。

在这些人当中,除了陈淑妃,还缺少了豫如的身影。她那一日色诱皇帝的故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宫闱,最后虽然获封宝林,到底还是成为了笑柄,而不少几个月难蒙一次宠幸的嫔妃更是咬牙切齿。在满宫的名门淑媛中间,一个奴婢出身的宝林分外显眼,若不是皇帝将其安排在玉宸宫后的那个偏殿,只怕是她早就被唾沫淹死了。

因此,在崔夙闭门思过时,豫如几乎度日如年,唯恐有哪些位分尊贵的嫔妃上门生事。好在头两天根本无人想到她,因此并未有什么大风波,然而第三日,终于有人大摇大摆地找上了门。

来者是弘秀宫夏昭仪,除了皇后和陈淑妃之外,如今的后宫便要属夏昭仪位分最高,因此,在她的大批太监宫女面前,豫如行过礼后便脸色煞白,更不敢正视夏昭仪的眼睛。

“果然是妖娆多姿,怪不得任宝林当日能够让皇上如此迷醉!”

夏昭仪喧宾夺主地在主位坐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豫如,突然轻笑了一声:“我听说最近这些天来,皇上似乎都没有到这里来过,任宝林可是有些寂寞?”

纵使是傻瓜也能听出这其中浓浓的讥诮,尽管很想反击回去,但是忖度自己和对方天差地别的身份,豫如终究还是再三忍住了,只是站在那里垂头不语。

“怎么,任宝林莫非是看不起本宫么?还是说就连答一句话也不愿意?”夏昭仪脸色一沉,冷笑连连道,“任宝林莫非还要本宫教导你一下宫中的规矩?”

“昭仪娘娘,我家主子刚刚受封,尚不懂得这些礼仪规矩,还请昭仪娘娘恕罪!”见豫如迟迟不语,旁边的一个宫女便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后抢先答道,“昭仪娘娘若是想问什么,奴婢可以代答!”

“哟,想不到任宝林刚刚当了主子,便提携了一个如此聪明伶俐的丫头!”夏昭仪猛地一拍扶手,人也随之站了起来,“本宫是问你家主子的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多舌?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拉下去,掌嘴二十!”

话音刚落,旁边便闪出两个太监,如狼似虎地就准备上前拿人。

此时,豫如哪里还不明白夏昭仪准备杀鸡儆猴,顿时沉不住气了,一个闪身拦在了自己的宫女身前,不卑不亢地顶道:“昭仪娘娘,若这里是弘秀宫,她自然是听凭娘娘处置。不过这里是玉宸宫,娘娘并非此地的主位,即便我的人犯了规矩,也自有郡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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