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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宫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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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着大姑娘小媳妇要进城或是出城的,他们也免不了揩油几分,无论进出都得花上好一会功夫。如此一来,等着进城或是出城的人怨声载道不说,更有人迸出了一些难听话。
“成天这么折腾,迟早把江山给折腾没了!”
“就是,不把心思放在那些人身上,盘查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用!听说那位楚王殿下可是已经在北疆收拢了军马,不日就要打回京城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守门的军士无一不是耳朵最尖的,当下便有人回身喝道:“是谁胡说八道,出来!”
一声吆喝之后,候着进门的百姓自然是鸦雀无声,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承认。可是,遇到这样的大事,谁敢不尽心竭力,当下为首的军士大手一招,便有几十个佩刀卫士呼啦啦冲了上来,把那群百姓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声嚷嚷无疑犹如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水,一时间,整个人群都炸开了锅。不明就里地人纷纷朝四下冲去,挑担子的人舍下了担子。拿包袱的人丢下了包袱,一时间,竟是人人都只顾着逃命,浑然忘了其他。虽说军士们用刀背拼命驱赶着人群,无奈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们又不敢真正开了杀戒,因此等到最后弹压了事变之后,早就有一小半人不知去了哪里。
遇上这种景况,军士们自然是只能自认倒霉,一面把这群暴乱地百姓驱赶到一处,一面让人飞报侍卫亲军司,结果自然是让刘成大为震怒。
然而,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旁人的震怒自然是无法影响那些浑水摸鱼溜进城地人。这其中。一个身穿蓝袍的中年人最是优哉游哉,别人恨不得多生一条腿跑得快些,他却自顾自地慢悠悠走路。到了最后。就连巡行卫士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径直四下里寻找那些逃窜进城的人。
终于。他在一家客栈地门口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上头的四个字。便弹了弹衣角走了进去。此时,立刻便有店小二迎了上来,但一看他浑身上下流露出的穷酸气,登时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客官可是要投宿?”
蓝袍中年人微微颔首,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这才潇洒地耸了耸肩:“一间上房,一桌八珍席,外加什锦果盘一个,再来一桶热水洗浴,顺便去成衣铺买一套衣服,叫一个人给我刮脸。明儿一早,再给我雇上一顶轿子,就这样。”
一席话说得那店小二目瞪口呆,愣了好一阵子,他方才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客人。除了一件外袍之外别无象样的配饰,而就算那身衣服,也显然是浆洗过多次,那蓝色已经透出白底。可是,仅仅是此人刚刚要的一桌八珍席,就算是最低档的,也至少要数钱银子,会不会是个吃白食的?
店小二自忖阅人无数,此时立刻谨慎了起来:“客官,小店乃是小本生意,上房倒是还有几间,但是这八珍席分山八珍、草八珍、禽八珍、水八珍,请问客官要的是哪一种?”
他本以为那中年人会犹豫一下,谁知对方竟然满脸笑容地答道:“勉强就来一个禽八珍吧!”
禽八珍……居然还勉强!店小二几乎当场翻白眼,勉强按捺住心头怒火,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这禽八珍备办不易,客官能否先预付定金?否则若是小店办好了您却不要,岂不是暴殄天物?”
“咦,你倒是知道暴殄天物!”蓝袍中年人定睛看了店小二半晌,忽然大笑了起来,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丢了过去,这才径直往里头走,“这应该不止定金,连带房钱和其他都有了。我赶了一天路,且去好好睡一觉,等热水烧好了让人通知我!”
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看着蓝袍中年人熟门熟路地进了天字第一号房间,这才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旋即低头往手中一看,可不是一大块银饼?他轻轻掂了掂份量,一秤之后更是发起了呆…………约摸一算,包括八珍席和房钱外加雇轿子地钱,正好落下一钱给他打赏!
“这位主儿究竟是什么人?”
胡雍可不管别人在暗地里编排他什么,他这一路赶来确实是累了,因此一到房间中便倒头就睡,直到送水来的伙计把他叫醒。脱下那身风尘仆仆的外套,洗浴之后再换上新衣刮了脸,他整个人看上去竟是焕然一新,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打量着铜镜中地那个人,他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回到京城了,要是刚刚那幅样子出去见人,非得被人当成骗子赶出来不可。只不过,二十年没出来了,别人可还会认得他?早知道这样,当初小丫头下山的时候,他就该早些下来看看地,也不用等到如今这种风声鹤唳地时候进城。
对了,今天早先进城的那会,那个暗地里嚷嚷挑唆百姓闹事地家伙,倒是挺有能耐的,居然会用腹语……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可是在那家伙的身上下了千里香,到时候只要他出马,可不是手到擒来?咳,不成不成,他当初就下过决心,不问政治只研医道,怎么这会子又岔过去了!
若若,阿莹,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徒弟,我可不想你们被那个地方吃得渣也不剩!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二十八章 难测之人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二十八章 难测之人 得知崔夙正在鲁王府查案子,萧馥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对于鲁王这个人,她当初应邀前往奏乐的时候见过一次,后来鲁王拿着那桃花图上门的时候又见过一次,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不过,这位就算真的不成器,毕竟也是堂堂的朝廷亲王,太皇太后的亲生儿子。这忽然一死,实在是蹊跷里头透着古怪。好好的让他死了做什么?”
左思右想依旧毫无章法,萧馥自然更是紧锁眉头,少不得把家里人都打发出去探听消息。这宫里头如今固然是太皇太后当家,但外城却是刘成做主,因此她并不怕遇着什么疑难。然而,这边厢人刚刚撒出去,门上忽然来报,说是有个人上门,指名要见梁若,还说是梁若的师傅。
萧馥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她自然听说梁若如今正在鲁王府帮忙,也曾经听梁若提过,她还有一个师傅一个师姐。问题是,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冒出了一个自称她师傅的人,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这各路神仙纷纷登场,简直唯恐事情不够多似的!
“萧姑娘,若是觉着那人是来讹诈骗钱的,干脆我给他些银子打发了他算了!”吴万才看萧馥满脸犹豫,想了想便建议道,“没来由让一个不明底细的人进来,就说是梁姑娘已经走了不就成了?”
“不,我还是见见他!”
即使他不是梁若的师傅,必也不是普通人。若是简简单单放过了,只怕将来会有祸患。
“这位先生!”她笑着走上前去,很是客气地裣衽一礼:“听说您是梁姑娘的师傅?不巧得很。梁姑娘正巧出去了。若是她知道您来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胡庸闻声便转过了身子,目光在萧馥身上打了个转,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地欣赏,待听得最后一句话却苦笑了起来:“若若倘使知道我来了,只怕第一件事就是躲得没影。小丫头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可是给我折腾得很惨。不说这些了,鄙人胡庸,不知姑娘是……”
听胡庸言谈幽默风趣。萧馥心中不禁一奇,见他自报家门,她便笑吟吟地道:“妾身萧馥。得长公主之命,忝掌长公主府内外事。”
“咦?”胡庸这下子终于诧异了。竟是忘记了男女之别。上上下下打量了萧馥半晌,许久才哑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长公主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这习性自然也应当学了太皇太后。用萧姑娘这样地妙人当总管,高,果然是高!”
这话一出,萧馥倒还笑吟吟的,旁边地吴万才却不乐意了。虽说当初交卸这总管之职时颇有些不情愿,但看着萧馥雷厉风行手段高明,他早就渐渐心服。此时觉着面前这中年人颇有些轻浮,他顿时气恼地冷笑了一声:“萧总管的治事手腕在京城也是有名的,还容不得阁下质疑!”
“我这可是真心话!”胡庸眉头一扬,竟是眨了眨眼睛,“巾帼不让须眉,我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都是女流,哪会看不起萧姑娘?咳,嗦了这么久,差点忘了正事。”
他郑而重之地整了整衣冠,忽然长身一揖道:“若若的事情暂时不提,既然萧姑娘乃是长公主府地总管,可否代为通告长公主一声,请她代转太皇太后,就说昔日那个归山的懒散医人,如今回来了。倘若不弃,愿意为她再把一次脉。”
如果说刚刚萧馥和吴万才还觉得这个人奇怪,那么此时就真的是惊呆了。虽然姿态看似恭谨,但那种随随便便的语气却仿佛是让一个很熟悉的人转告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似的。那可是让当朝长公主带话给太皇太后,居然在他看来就那么容易?
挥手止住了想要开口呵斥的吴万才,萧馥忽然微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便请胡先生在长公主府暂时住几天。长公主这些天日理万机,只怕不会回来,不过,我会让人尽快去送信地。虽说太皇太后已经病愈,但有胡先生这样的杏林国手,长公主一定会很高兴的。”
亲自将胡庸送进了客房,萧馥立刻找来了两个稳妥地护卫,命他们去鲁王府报信。直到人走了,她方才对旁边满脸不解的吴万才吩咐道:“老吴,命人好生伺候那位胡先生,他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不简单?可是我总觉得那似乎是一个骗子!”
“他是梁姑娘地师傅,这一点绝对错不了,若他不是,这个谎言很快就会戳穿,一定是骗几个钱就溜了,不会撒这样地弥天大谎,更不会让长公主带话给太皇太后。”
萧馥如是解释,心中却有一个疙瘩…………她始终觉得,太皇太后这一次忽然病愈很有蹊跷,既然病好了,为何没有真正视朝,而是自慈寿宫发号施令?她甚至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那就是外头流传地很多说法很有可能是真的。
倘若太皇太后真的死了,而崔夙明知却没有点穿,那么……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立刻硬生生地把这个念头按了下去。她并不是那种在乎大逆不道或否的人,只是,有些事情却是她不可能不考虑的。若是那个胡庸医术真的在梁若之上,那么,是否需要干脆将其除去,以避免可能存在的后患?毕竟,他似乎是太皇太后认识的旧人,倘若放任会有不可预料的麻烦。
她向来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既然想通了,当即便连忙回房预备。然而一入房间,她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更看到了对方的一身狼狈。“素缳,你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二十九章 调虎离山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二十九章 调虎离山 “宫里出事了!”
听到素缳这简简单单五个字时,萧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便慌忙拉住了她的袖子,厉声问道:“你且说清楚些,什么叫宫里出事了!”
素缳的衣衫已经有些破裂,鬓发散乱更是不提,就连耳环也少了一只,脸上除了惊魂未定之外还掺杂着深深的恐惧。虽说萧馥连连追问,但她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一会儿,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刚刚的经过。
“我今天照旧去慈寿宫,但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更是看到了两个陌生男人,全都不是太监。我质问之后,他们不由分说就对我动手,全都是相当的高手。我原以为必定会惊动别人,谁知打了老半天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一时情急之下就拼着受了一掌冲进了暖阁查看,谁知竟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和徐尚宫对峙。后来,我仗着熟悉地利逃出了慈寿宫,又利用铁卫的掩护悄悄出了宫,临走时吩咐所有人暂时潜伏不许轻举妄动。”
虽说这一席话简简单单,却流露出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萧馥不觉听得心也揪了起来。见素缳忽然掩口连连咳嗽,手心里一片殷红,她更是心中一紧。
“你的伤要紧么?”
“不碍事!”素缳若无其事地一笑,旋即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最后才站起身来,“要说长公主府的守备力量还是不够,我这么翻墙进来竟是无一人察觉,倘若有人想进来为非作歹,萧姐姐你岂不是坐以待毙?不说这些了。如今要紧的事情是赶紧前去通报长公主,不管怎么样,宫中绝对是出了问题!”
“咦。这不是萧总管么?”由于鲁王府现如今已经聚集着整个京城最最重要的人物,因此鲁王府总管李贵竟是亲自到了门上把关。他曾经见过萧馥一回,此时此刻,见这位赫赫有名的女总管满头大汗神情紧张,不由得心中一突…………自打鲁王李隆昌死后,他们这些王府婢仆早就心凉了,只因为崔夙登门,方才存着万分之一地侥幸。此时见萧馥这副样子,他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的预感。
“长公主呢?”
“府上报信的那人才刚走。长公主在后头……”
话没说完,萧馥便急匆匆地揪住了他一只袖子,厉声喝道:“我有急事。赶紧带我进去!”
若是换成平日,李贵必定会耻笑萧馥如此不冷静地举动。但此时此刻他哪里顾得上这么多。慌忙嘱咐了其他门子一声,这就带着萧馥急匆匆地往内而去。斜眼瞥见萧馥青中带白的脸色。他愈发心中惴惴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萧总管,究竟什么事?”
萧馥哪里有功夫为他解说,冷冷瞟过去一眼便淡淡地道:“李总管,不该你知道地事情就不要多问,只要带我去见长公主就成了!”
横什么横,万一你的靠山倒了,看你找谁去吆五喝六!李贵恨恨地在心里喝骂了一句,嘴上却唯唯诺诺地应了。直到过了中庭绕到了后院,左右忽然出来几个军士拦了,得知是萧馥,方才有人进去通报,而李贵则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不消多时,就有人出来宣萧馥进去。带路的军士把萧馥带到一座小楼前,这才低声提醒道:“萧姑娘,长公主如今情绪不好,你若是有什么坏消息,能拖的就暂时拖一下。”
拖……若是能拖的事情,她还会亲自来么?
萧馥露出了一丝苦笑,却只得点了点头。进了小楼之后,她便看到周围全都是一个个钉子似地护卫,一看就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旋即,她便看到刘宇轩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萧姑娘,什么事这么紧急?”
萧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素缳说的话如实转告了一遍。见刘宇轩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她沉吟片刻便解释道:“刘大人,宫中禁卫应该都是轮班的,慈寿宫即使有变,但只要巡行到位,应该不至于出大问题,如今素缳负伤脱出,这事情无疑就蹊跷了。”
这何止是蹊跷而已!
刘宇轩掌管禁卫多日,对于其中关节的了解自然远胜于萧馥这样一个外人,此时此刻,他心中着实惊怒交加。为了防止一人独大,他不在的时候,宫中禁卫并非由一个人全盘掌握,而是分由他的四个部属分头掌管,而这四人中,两个是他的父执辈,也就是刘成共事多年地同僚,另两个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忠诚方面尽可保证无虞。然而,就是这样天衣无缝的设计,居然会出现漏洞!
当然,也有可能是素缳本身有问题……但是,即使很不情愿,可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恰恰是最低地。能够让太皇太后看重,作为田菁的弟子,掌管铁卫地人,这忠心自然是第一需要考虑地问题。再者,无论是先头的宫变还是其他事情,素缳所表现出来地精明干练绝对是毫无疑问的。
虽然很不想让身心俱疲的崔夙知道这样一个坏消息,但是他却没有别的选择,旋即带着萧馥上了楼梯,进了第一个房间。里头已经有了好些人正在忙碌,几个赫然是太医打扮,至于另一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则是梁若。至于崔夙则是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一群正在忙活的人。
“长公主!”
不待刘宇轩发话,萧馥便立刻疾步上去,见崔夙投过了目光,她便顺势在其身侧站定,俯下身子低声禀告道:“宫中出事了!”
对于崔夙而言,这短短五个字仿佛是一把重锤,敲得她整个人都木了。一瞬间,仿佛有一根线把那些无法串联起来的问题全都串了起来。为什么鲁王李隆昌会死,为什么会牵连到这个朱姬,为什么那个丫鬟会忽然露出形迹后奔逃,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可能。
调虎离山之计!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三十章 假传圣旨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三十章 假传圣旨 宫中其他地方因为主子的迁出而显得寂寥冷清,而玉宸宫明明住着一位贵仪,却依旧显不出什么生气来。虽说这里曾经是昔日崔夙住过的地方,但几个得宠的渐渐调走,剩下的都不过是些普通的,因此愈发显出了一种冷落的气息。再加上豫如几日也难得走出来散散心,因此宫人太监的叹气自然愈发多了。
这一日,豫如难得心情好,披了一件外套便来到莲花池边,看着满池寥落的残荷发呆。这水依旧如当日那般清澈,中间的金鱼也在那里惬意地游动,颇有几分灵动的气息。没来由地,她便想到了李清照的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这眼眶顿时有些湿了。遥想当年和沉香一起在崔夙身边服侍,虽不能说怎样得宠,但毕竟不似如今这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任贵仪。”
听到身后那声小心翼翼的叫唤,豫如便转过了身子,见自己的贴身侍女水墨满脸局促地站在那里,便淡淡地问道:“怎么,难道是有人来找我?”
虽说是这么问,但她自己心里也不信还能有人来看她。昔日先帝那些嫔妃都早就搬到寿康宫那些地方去了,至于其他人则都是善观风色的主,她虽说是皇帝的生母,但并不受太皇太后待见,除了少数几个想为将来留着地步的,谁会没事情跑到这里来巴结?
“是……是慈寿宫的一位公公。”
慈寿宫!这三个字让豫如没来由心中一惊,旋即站起身来斥道:“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慈寿宫来人也敢这么怠慢?不论是太皇太后有旨意还是其他,至少先把人请进来再说,难道你连宫规都忘了?”
豫如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心中登时惊疑不定。慈寿宫那种地方可谓是上上下下泼水难进,自己一向又没有人情用到那里。怎么可能有什么人来帮自己带话?猛然间,她想到了那天在荷花池边和那个人的对话,一下子觉得后背发凉,就连脚底都似乎发麻了。
难道,那人真的能够帮自己达成心愿,脱离这种暗无天日谨小慎微的生活?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才挪动开了步子。到了前面正殿,她便看到一个矮个太监站在那里,却不像寻常太监那样低眉顺眼。一双黑亮地眼睛毫无顾忌地往四处看,不一会儿,那目光便和她打了个来回。其中的冷冽之意竟是让她打了个哆嗦。
“奴才叩见任贵仪!”
那矮个太监疾步上来行礼,起身之后便陪笑道:“奴才奉命带来一句话。慈寿宫一切稳便。万事大吉。倘若任贵仪现在决定了,那就可以去延福殿看皇上。不知任贵仪可想好了?”
果然是他!
豫如心中狂跳,背心先是发凉,随即又是发热,待到最后,只觉得发根都是热的。她原本并不相信那个人,但是,自从借助那个人地力量逃过了陈淑妃的暗算,之后每一步更是和他说地没有半点不同,她渐渐地就信了。最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没有别人可信!
以前她是贪图皇妃的虚荣,但是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她不想当皇太后,不想母仪天下,不想一呼百诺,但是,她想要自己的孩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用尽千辛万苦好容易才生下来地,怎么能够轻易交给别人?
思忖良久,她终于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延福殿么?”
矮个太监答应得异常爽快:“只要贵仪答应了,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水墨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打哑谜,心中异常迷惑,但有一点她却是听懂了。那就是这个来自慈寿宫的太监表示,她的主子可以去看孩子!虽说这对于平常人家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问题,但放在皇宫里,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好事。
“水墨!”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慌忙上去福身道:“贵仪有何吩咐?”
“去叫两个人,顺便把我的那件藕黄色披风取来!”
见水墨欢天喜地地去了,豫如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想到了自己当日还是宫女的时候,也正是这个样子。此时此刻,她浑然没有注意到那矮个太监正在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她,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殿外一个拿着笤帚扫地地佝偻身影。
“咯吱,咯吱咯吱。”
两个年轻宫女看见床上那个到处乱爬的婴儿,全都露出了笑容,只是碍于旁边的两个中年宫女,不敢上去用手逗弄,但眨眨眼睛却还是能够做到地。好容易等到乳母来喂奶,两尊门神出去的瞬间,她们立刻团团围了上去,笑嘻嘻地在那粉嫩地脸颊上好一阵抚弄。
“真是可爱地孩子!”
“你作死,这可是皇上!”
“咳,就算是皇上,眼下也还小着呢,等他长大了,哪里还会容得我们这样,自然得趁早!”
看着两个还带着些孩子气的宫女,乳母顿时哭笑不得,却也不忍心呵斥。想到崔夙好几日没来,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正想发话地时候,她忽然瞧见帘子被人挑了起来,而紧接着进来的人让她大吃一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任贵仪昨天刚刚来过,论理再来要等到两天后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自打太后下令之后,这位任贵仪从来没有逾雷池半步!
“任贵仪……”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豫如便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把李祯抱了过去。孩子以往从来没有被她抱过,此时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不由得哇哇大哭了起来。豫如却依旧不肯放手,笨拙地在那柔软的背上轻轻拍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
此时,那矮个太监方才嘶哑着嗓子叫道:“太皇太后口谕,即日起,任贵仪就住在这延福殿了!”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三十一章 潜踪匿迹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三十一章 潜踪匿迹 白马驿离京城百余里地,处南北要冲,但凡从北地回京的人,都必走这一条要道。原本这里附近都是一片荒野,自从百多年前修建了白马驿之后,这里附近便渐渐有了村落,久而久之,村落变成了小镇,附近也繁华了起来。毕竟,那些入京的官员往往都是随从众多,区区一个驿站并不足以提供所有。
这一日,驿丞指挥着几个驿卒照例洒扫屋舍,以防有达官贵人这个时候上京。待到安排了一切工作之后,他便拖出一把藤椅,坐在门口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虽说防备是防备着,但现如今这种多事的当口,谁会吃饱了撑着上京城来?
“看那厢黑洞洞……呸,除非真的不要命了,否则趟这浑水,啧啧……”
嘴里嘀咕了几句,他便拿着蒲扇盖在脸上,很快沉沉睡去。正迷迷糊糊做着好梦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声嚷嚷,紧接着,他便被人使劲推搡醒了。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见是一个年轻驿卒,他张口便喝骂道:“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没看我在睡觉么?”
“大人,您看!”
虽说驿丞不过是个八品官,但论起辨人的功夫,却点都不逊色于跑堂的店小二或是城门的军汉。一阵急促的蹄声之后,他便看到一群骑手飞一般地朝这边而来,看那训练有素的架势,他便断定那是一群军中出身的人,心中顿时暗自叫苦。
此时此刻。见烟尘散去,十几骑人赫然是军人打扮,驿丞心中哀叹了一声,但辨人清了来人装束之后,登时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朝旁边地驿卒使了个眼色。
“各位军爷,若是要投宿,前头镇上就有客栈,我们的驿站住满了!”
“哄谁呢。敢情我们这一路上没住过驿站不成?趁早收拾了房间给爷们睡觉,否则误了大事,你们谁都吃罪不起!”
一骑人当先驰出。绕着那个驿卒转了一圈,旋即又冷笑道:“别以为我们品级不够。我家大帅是进京述职的。大队人马还在后头。若非如此,也不用住你这么个小驿站!”
闻听一个帅字。那驿卒便不敢多言,而驿丞亦慌忙上前问安,但一看到居中那个一脸文气的年轻男子,却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是什么大帅。话虽如此,他还是赶紧吩咐一应驿卒进去收拾,直到人下了马,他方才上去笑着拉着一个军士问道:“敢问这是哪一位大帅?”
那军士斜眼看了驿丞半晌,忽然嘿嘿冷笑了一声:“我家大帅的名讳是你问地?”他说着便炫耀似的拿出腰牌晃了一下,见那驿丞被明晃晃的颜色震得一阵发呆,便趾高气扬地进了驿站,把那驿丞撂在了原地。“银牌……他娘的,居然连一个护卫也有银牌!”
驿丞呆了半晌,终于重重跺了一脚,脸上却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要知道,朝廷官员固然是以佩鱼论品级,这军中也同样是以腰牌定阶级。一般而言,只有都指挥使以上的军官方可佩戴金腰牌,指挥使以上则是佩银牌,寻常都头之类则是铜牌。例外不是没有,比如,一些被外人称作大帅的节度使,这亲兵齐齐佩银牌也是有的。
“莫非这是哪位节帅?”
带着满肚子嘀咕,驿丞方才想起朝廷官员入住驿站的规矩,慌忙找去要通关文书,这一看之下,他顿时吓了老大一跳…………原来,那文书上赫然是陇右节度使地大印。
这个节骨眼上,这位陇右节帅怎么忽然想起回京城了!
对于整个驿站上下的慌乱,这些入住的军士却恍然不以为意,忙碌着将大帅安顿好了方才各自按照部署守卫。至于那年纪轻轻却被人称作大帅地男子径直带着两个随从回房,坐下之后方才笑道:“想不到这个陇右节帅的名头如此好用。”
“王爷你还说,若是让朝廷知道,这可是不得了地大事!”方叔,谁会想到我这个时候忽然回京了?”
这个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喝茶地年轻人,竟然是眼下应当在北疆劳军的李明泽!
他轻轻呷了一口盖碗中地茶,见另一边的那人面沉如水,便微微笑道:“田尚宫,北边的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完了,我们故布迷阵,让人摸不着头脑而遁回京城,这不是你出的主意么?现如今谣言满天飞舞,若是不用陇右节度的名义,只怕我们也不可能住进这白马驿。”
田菁却压根没有去听李明泽的解释,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完完全全是一团乱。原本以为北疆的局势不可收拾,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谁知李明泽一到那里就像是奇#書*網收集整理变了个人似的,先是在宣旨之后拉拢了前任都统万居飞之子万复,然后又摆宴宴请所有军官,完完全全一个闲散王爷的模样,暗地里却接见了好几拨中下级军官。
而等到所谓的劳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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