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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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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让福乐在一边帮忙抓着钓竿,心想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这样钓鱼的。
“换水果来。”
杜云和一声吩咐,锦衣只得又取出各色水果,供他挑选。等到用过水果润过喉,杜云和又开始喊着拿糕点来。锦衣又不得不选了一味糕点端过去。杜云和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就放回去喊换一碟,然后是锦衣递上一碟,杜云和就喊换一碟,再递上一碟,又喊换一种,接连换了六碟,杜云和还喊:“再换。”
锦衣回道:“没有了,就带了这几色糕点。”
“是啊,我要你换其它的吗?要你换最先那一碟。”杜云和狡辩道。
锦衣一愕,想到他的用心,又觉得事事小心也是徒然,遂将最先的一碟递给他道:“少爷,钓鱼不是得静心吗?你这样怎能钓到鱼。”
“谁说我今天一定要钓到鱼回去的?”杜云和道,“我就不能来郊游,顺便钓着玩玩吗?”
锦衣嘀咕道:“我看您像野餐。”
杜云和瞪了她一眼道:“我钓鱼郊游兼野餐怎么了?你有意见?我还没叫福乐打几只活物来烹炙野味呢!”
立在一边的福乐赶紧赔着笑接口道:“少爷是想吃野味吗?小的这就去给您捉去?”
正值此时,鱼竿忽地一沉,杜云和脸色一喜道:“哈,上钩了!”
福乐忙惊喜地凑过来,只见杜云和猛地往上一提,却提了个空,被鱼给脱跑掉了,他顿足道:“哎呀,真是的,怎么给跑了?”
杜云和不去理会福乐,怒目一瞪,责备锦衣道:“要不是你在这里喋喋不休,吓到了鱼,它会跑掉吗?”
锦衣含糊着喃喃自语道:“开头可是少爷……喋喋不休的。”
“你在那里嘀咕些什么?”杜云和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心里是不是在咒我?”
“奴婢不敢。”锦衣垂首道。
“哼,谁知道你敢不敢?”杜云和看了一眼空空的鱼钩道,“这下可好!鱼饵被鱼吃了,鱼也被你吓跑了,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怎么办?”他看着垂首不语的锦衣,手一指道,“既然鱼是被你吓跑的,你还不下水给我去捉回来!”
锦衣脸色一变,支吾道:“少爷,这……虽说现在天气不冷,可是这样下水也不行啊,况且这水……这么深,深不可测,奴婢实在害怕。”
“是啊,少爷。”福乐也在一边帮腔道,“您要捉鱼,小的会水,不如让小的给您下水捉去?”
“多事!”杜云和呵斥了一声,转头盯着锦衣道,“本少爷要你捉个鱼这么丁点儿的事情,你就拿这么多的话来搪塞,可见你对主子不忠,福乐,咱们走!要是看见她跟来,就打断她的腿!”
这不是要遗弃自己的意思吗?要是不回杜府,自己何去何从?锦衣心里一虚,看着杜云和让福乐收拾了东西要走,只得极不情愿地道:“我,奴婢下去……就是了。”
第五十二章 心急也用不着这么乱摸吧
杜云和站住脚,得意地诡笑着转过身来,见锦衣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踯躅不前,不悦道:“那你还不下去?磨蹭什么?”他看着锦衣壮了壮胆,提一口气,就要下水,忙喝止道,“怎么连鞋也不脱,打湿了我杜府的鞋子你也赔得起吗?”
锦衣心想自己的纤纤玉足岂能让男人轻易窥见,遂只是充耳不闻,沿着河岸蹚进了水里。一阵凉意从脚底传来,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小心地用脚在水底探着,一步步走了开去,听得杜云和还在岸上不断地叫喊着“再下去点,再往前点”之类的话,她直走得没了膝盖,然后双手伸到水里去摸。周遭的水早已被她搅浑,哪里来的鱼,她也知道杜云和只不过是为了拿自己取乐而已,只能陪着他装模作样地在水里瞎摸。
看着面带笑容的杜云和坐在杌子上,好整以暇地边嘴里不停边看着自己,锦衣实在是憋闷得紧,转过身不去看他那副惫懒的模样,眼不见为净。谁知脚下一滑,一跤往水里跌去,脚下一漾,整个人跟着荡了开去,她吓得魂飞魄散,想要站住脚稳住身子,只是哪里还来得及,口鼻头发尽皆淹到了水里,一阵窒息感传遍了全身,她往上一挣,终于浮上水面,刚喊得一声“救命”,还没完整呼吸一口,身子又快速沉了下去。
岸上的杜云和一见之下,不由大吃一惊,赶着向福乐道:“快!快下去救人!快!”
福乐赶紧脱了衣裤鞋子扑下水去,索性还未到深水区,他游到还在拼命挣扎的锦衣身后,抓住了她颈后的衣领把人给拖了上来。
杜云和焦急地在岸边看着福乐把锦衣给捞上岸来,把人给放倒在了平地上,他蹲下身去,见锦衣双目紧闭,心下一骇,拍着她的面颊喊道:“喂,你怎么样?醒醒,快醒醒,你要死了谁陪我玩呐……”
一旁的福乐看了看锦衣,笑道:“少爷,她死了,我陪你玩呗。”
“去你娘的!”杜云和猛打了一记在福乐的头上,“都这时候你还说笑……”
话还没完,就见锦衣呼噜一声,口中喷出水来,然后是紧着咳嗽出声。福乐笑道:“少爷,看把你急的,在水里泡这么一会儿死不了。况且小的施救得当,顶多多喝了几口水罢了。”
杜云和见锦衣清醒过来,送了一口气,听着福乐不疾不徐的话,又伸手往他头上敲了一脑瓜子:“你再多嘴多舌,看我怎么治你!”杜云和此时也没了闲情逸致,吩咐福乐将锦衣抱上了车。车夫看见三个里头两个都成了落汤鸡,赶紧打马原路而返。
看着浑身湿透,一脸灰败,萎靡不振地靠在车厢里的锦衣,杜云和心里掠过一丝歉疚,是不是做得过头了?他心里一个念头转过,赶紧又安慰自己,又没死人,干吗像做错了事情似的。
却听得坐在车厢外的福乐正和车夫说话,只听他自夸道:“其实在水里救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今天要是换做旁人,估计这丫头也没命了。”
车夫道:“少爷身边的福寿不是也会水吗?你怎么说得只会你一个人会救人似的。”
福乐叹了口气道:“水性再好又有什么用。我小的时候就是贪玩,那时候还不是很会水,一次在水里出了事,眼看着就要没命,幸好我三哥赶到,跳进水里救我。我三哥当时是我们村子里水性最好的了,可是最后却淹死了。”
车夫将信将疑道:“既然你说你哥水性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淹死?”
福乐道:“在水里挣扎的人看见有人去救他,他自然会死命地抓住了救他的人不放,我那时候就是抱住了我三哥不松手,结果我哥脱不了身,后来村子里的人赶来,才救下了我,可惜我哥却死了。”
车夫叹了一声,也为之惋惜,转念又问道:“那怎么救人才能把人救上来,自己又不会遭殃呢?”
“所以说不能从正面救,”福乐道,“要从他后面抓住他的衣领也好头发也好,或者卡住他的脖颈也好,然后再侧身游上岸。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车夫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原来如此,看来水里救人还真得有讲究。”
杜云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今天还好是带了福乐出来,要不然可真是不堪设想。他看了楚楚可怜的锦衣一眼,责怪道:“谁让你这么不小心,我只是要你去捉鱼,又没要你的小命。”
锦衣斜眼瞅了他一眼,心里毕竟有气,她也不看杜云和,只偏着头说道:“少爷何必向奴婢解释,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就算少爷真有心要奴婢的性命,奴婢又哪敢有半句的怨言。”
杜云和只不过有心跟她道个歉,谁知她语出带怨,当下又生了怒气:“你这是什么话?是在说本少爷草菅人命吗?”
“奴婢不敢。”锦衣赶紧缓解释,这主子可不是个好惹的,还是不要跟他多话的好,能避则避才是上策。
“什么不敢?我看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杜云和气道。
锦衣不想再和他夹缠,说道:“奴婢确是不曾这么想来,少爷不要以莫须有之心来猜度奴婢的心思。”
杜云和本来还怒气冲冲,这会儿却不怒反笑了:“还以为你蠢笨,没想到这么牙尖嘴利,看来倒是我低估了你。好!既然你有心跟我作对,我就跟你耗上了!看是你狠,还是本少爷狠!”
话说到这份上,锦衣也不想卖他面子了,干脆闭了眼睛养神。杜云和见她竟敢不搭理自己,心里更是受到了打击,龇牙咧嘴了一番,暗道非给她点教训不可。
这天晚上,杜云和打发了锦涵,斜眼睨了一眼锦衣道:“既然你这么伶牙俐齿,想必手脚也伶俐得很。从今天起,我就擢升你做我的贴身丫头,以后,你就得随时跟在我身边服侍我,听我的吩咐。记住了没?”他见锦衣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站起身来走进内室道:“还不过来给我宽衣?”
锦衣一愣,想着居然要为一个少年主子宽衣解带,不由面色一红,直羞到了耳根处,低了头不去看杜云和。
“你倒是快点呐,还傻愣着做什么?”杜云和十分不满意她的不配合。
锦衣被他催得心里惴惴,双手不安地交握住了,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杜云和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得意地道:“你不是挺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的吗?这会儿怎么了?赶紧过来!”
在少主子的催促下,锦衣只能硬着头皮移步过去,蹭到了离他两步之远的地方站定。
“离那么远怎么为我宽衣?近些。”杜云和命令道。
锦衣无法,只能挪动了一小步。
“你的步子通常这么小吗?”杜云和道,“再近一步。”
锦衣心想再走一步两个人都要贴上了,只能再意思意思,挪近了一丁点距离。
此时两个人已近在咫尺,杜云和鼻中的气息冲到锦衣的脸上,她赶紧退开了半步,犹豫着伸手过去,眼睛一闭,摸上了杜云和的衣襟,杜云和见状暗笑,咳了一声道:“心急也用不着这么乱摸吧?”
第五十三章 锦衣!还不给我起来!
锦衣一听,手一瑟缩,赶紧睁眼把手收了回来,面色大窘。
“赶紧啊,扭扭捏捏做什么?”杜云和道,“真是不痛快!”
锦衣舒了口气,暗自为自己鼓劲儿,不就是宽个衣嘛,我既然身为婢仆,这种事情自然是免不了的,遂伸手给他去解衣带,只见杜云和嘴巴一努道:“放那里。”
锦衣过去将衣带搭在了黄花梨衣架子上,回头又为他解开了衣襟,除去了外面的衣袍放好后,退守到了一边。
杜云和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坐上床躺着去了,然后一挥手道:“看你今天落水的份上,爷今天大发善心,你去那边躺着去吧。”
“谢少爷。”锦衣屈了一膝,退到了屏风后面锦涵值夜的榻上躺了下来。白天又是落水又是惊吓的,锦衣一躺下来,就觉得浑身疲惫,很快就睡了过去。
杜云和一觉睡到天光微白,忽然想到晚上睡死了,没折腾锦衣,于是叫道:“锦衣,锦衣!还不快过来!”
可等了一会儿却全无回应,杜云和暗骂了句:“怎么睡得比猪还死。”然后又叫,“锦衣!听到了没?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还不给我起来!”屏风后面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杜云和一怒之下,下床趿了鞋子就跑到屏风后,却见锦衣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大胆的丫头!装睡是吧?我叫你装睡!”他扯着被子一掀道:“别以为能骗得了我!”
锦衣脑袋微微地动了一下,低低地哼了一声,又没动静了。
感觉锦衣的声音有异,杜云和伸手摇了一下她的身子道:“喂,你没事吧?”发觉触手处有些热,顺手在她额头上一探,登时吓了一跳,只觉得好似触到了火球,联想到定时昨天落水受凉所致,赶紧喊将起来:“来人!快来人呐……”
锦涵就住在隔间,此时她已经起来,听得杜云和喊叫,急急跑了进来问道:“少爷,怎么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快去请大夫来!”杜云和一脸焦急,对锦涵吩咐道。
锦涵一听请大夫,立时过来扶住了杜云和上下打量,一边赶着问道:“少爷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不舒服了?”
杜云和甩开她的手道:“不是我,是锦衣!她浑身发热,好像烧得很厉害!”
锦涵一愣,过去探了一手道:“少爷别急,现在还早,大夫还没开诊呢。等天放亮些奴婢就让人去请。”
杜云和看看天色,也是,这么早人家还没开门呢。遂道:“那你赶紧叫几个人过来给她先用湿巾子敷着,免得烧坏了她的脑袋,变成了傻子可不好玩了。”
锦涵应声出门,叫了两个小丫头端来水盆,然后喊了锦青和锦浣进来。在杜云和的催促下,锦青和锦浣轮流地给锦衣冷敷额头。
锦衣昏昏沉沉着,一会儿发热,一会儿骤冷,好似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时看见爹娘和哥哥,一时又看见瑛兰坐在榻前用湿巾子为自己敷着额头。
杜云和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口里叫着爹娘,最后又叫了一声瑛兰后,沉寂了下去,急道:“真是,还说起胡话来了。”看看天色差不多,说道,“锦青,你快叫福乐请大夫来!”
锦青见少爷着急的模样,赶紧领了吩咐出去。
大夫过来看了一下,把完脉说受了风寒,然后驾轻就熟地开了药方拿了诊金就回去了。
锦衣被移到了和锦浣等人的住处,由锦浣顺便照顾着。服了药后总算是慢慢退了热,神志清醒了。
“我怎么躺在这里?”锦衣想起应该躺在杜云和屋里的屏风后面才是。
“你浑身发热,都在这里躺了快两天了。”锦浣心里却仍在想着少爷一见锦衣生病急着给请大夫的事情,都暗赞了不知多少遍少爷的高风亮节了,爱慕之心更是犹如潮水般倾泻,回答完锦衣的一句问话后,又神游开了。
“锦浣,”锦衣虚弱地道,“我口渴得很……”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门被推开的声音,锦浣的目光转到门口道:“呀,是锦兰呐,你怎么过来了?”
锦兰道:“我得了姨娘的吩咐过来,听说锦衣病了,过来看看。”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锦衣的榻前,她坐到榻沿上道,“听说你受了风寒还发热了,好些了没?”
锦衣几不可见地点点头道:“好些了,锦兰,谢谢你来看我。”
锦兰笑道:“都是好姐妹,谢什么?”她见锦衣口唇干裂,忙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道,“渴了吧?喝口水吧。”
锦衣感激地朝她点了一下头,由她扶起了身子喝光了杯里的水,然后又由锦兰轻轻地放倒在了榻上。
“你们聊着,我出去了。”锦浣见有人来接替自己照顾锦衣,乐得轻松自在。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病得这么重?”锦兰问道,“该不会是二少爷……”话说到这,她立马又缩了回去。
锦衣只是弱声道:“只是打小身子骨差了点,没事的,过两天就会好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锦兰轻轻拍了拍锦衣的手背道:“我走了,你好好养着,赶紧好起来,我还盼着你来我们沁芳园陪我说话呢。”锦衣微微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她出了门。
两天后,锦衣来到杜云和的屋里听差。身子差不多好了,只是面色还是苍白了些。
杜云和正赏玩着一副字画,然后命两个丫头给挂在了书房壁上。看着古人的字画,他忽然也有了创作的冲动。提起笔来,却看着自己的这几方砚台很是不顺眼,叹息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然后向锦衣道,“看你现在身子还弱,我就大发善心,也不支使你其它的事了。大少爷屋里有几方上好的砚台,你替我去凝辉院向他借方砚台来用用。”
锦衣听说要自己去大少爷屋里,噌地一下就红了脸。杜云和见她原本苍白的脸居然说红就红,打量着她道:“脸怎么这么红?该不是又发热了?”
锦衣尴尬地道:“不是,不是发热。”
杜云和偏着头看着她道:“那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没见我几天,又害羞起来了?”
锦衣偷着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抿了抿嘴。
杜云和哈哈一笑道:“还不快去?”
“是。”锦衣转身而出,心里却矛盾得很,不知道大少爷现在在不在府里,内心深处一心向往着能看到他,可是又实在心里忐忑,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失态,怕被他瞧着自己的时候既欣喜却又浑身不自在。一路放慢了脚步走去,脑子里既兴奋又紧张。
终于来到了凝辉院,向小丫头问询。经指点来到了正屋口,看见锦绣从一间屋里跨出门来,锦衣向她微微一笑道:“我是二少爷屋里的,二少爷让我来大少爷这儿借方砚台使使,姐姐可否行个方便?”
锦绣刚端了茶盏出来,听说后道:“那你等着,我去向我们少爷通报一声。”
锦衣听说大少爷就在书房,看着锦绣进去,心里又扑通扑通打起鼓来。只见她很快就出来道:“我现在手头忙,少爷让你自己进去取就是了。”然后说明了书房所在。
锦衣点头应了,看着锦绣走开,想着马上就要面对那个谪仙般的俊雅人物,心里又大大紧张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跨进了屋,来到书房门口,可到了这当口,偏是踌躇着就是跨不进这道门槛,立在门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低着头闭着眼睛给自己打气,谁知一睁开眼来,竟看见杜云柯已经走到门口,两人同时一怔。
“是你?”杜云柯面色一喜道。
第五十四章 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
锦衣整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福了福身子:“大少爷。”
杜云柯笑看着她道:“锦绣说云和屋里的人过来借砚台,我看迟迟没进来,就出来看看。你在二少爷屋里了?”
“是。”锦衣垂首回道。
杜云柯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些天了。”锦衣道。
“喔,进来吧。”杜云柯边走边问道,“二少爷没为难你吧?”
“没有,多谢大少爷关心。”锦衣口中答着,心里却在思量他说的这句话究竟是出于关心自己还是随口一问,想起锦玉锦兰她们曾说过大少爷一般都很体恤下人的话语,不由暗怪自己胡思乱想。
跟着杜云柯转过屏风,进到里间,只见眼前满架的书册,一副字画正铺开在书案上面,一旁几案上的花瓶中插着一簇新鲜的菊花,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一室的暗香隐隐袭来。
杜云柯拿出一个匣子交给锦衣道:“你跟二少爷说拿去用好了,兄弟间说什么借不借的。”
“是。”想着这么快就要离开,锦衣不由心头一阵失落。心里虽这么想,举动丝毫未敢滞缓,接过了砚台匣子,见杜云柯在书案前坐了下来,她福了一礼后,就要告退出来。
“等一下。”锦衣才转身,就听得杜云柯道,不由心里一跳,已经褪了红晕的脸上又是一热,回转身看见杜云柯已站立起来,问道:“大少爷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杜云柯顿了一会儿,说道:“你的脸色……看着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锦衣一愣,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关心一个下人而已,她情不自禁抬眼看向杜云柯,见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与他目光一撞,一阵恍然失神,急忙垂下眼来,感觉脸上又一阵发烫,赶紧收摄了心神,低头道:“前两天受了点风寒,已经好了。多谢大少爷关心。”
杜云柯听她一口一个“谢大少爷关心”,说道:“以后跟我说话不用这么拘礼。”
“是,大少爷。”锦衣嘴里答应,却依旧不敢当真懈怠了。
杜云柯重新在书桌前坐下了道:“看你能书识字,应该是出身好人家吧?”
锦衣想起家人,心里掠过一丝伤感,赶紧掩饰住了道:“家父颇通书画,奴婢小时候跟着认了几个字。”
“少爷。”锦绣的声音响起在门口,只见她端了茶盘进来,看着锦衣笑道,“原来你还在啊。”她走到书案边,把茶盅放在了桌上道,“少爷可找到砚台了?”
杜云柯道:“已经给了。”
“奴婢这就告退。”锦衣说着告退出来。
出了凝辉院一路缓步走着,原来得见伊人一面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情,可以让自己现在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喜悦和欢欣。看着捧在手里的砚台匣子,这是他用过的砚台,是经他的手拿过的,对于自己而言,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只是马上就要上交给二少爷了,想到这,锦衣心里一阵浓浓的缺失。
回到织锦苑,锦衣把匣子交给杜云和道:“大少爷说让二少爷用着好了。”
杜云和也没空理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拿出了砚台,欢喜地道:“有了称心的砚台,才是锦上添花。快,给我研墨!”
“少爷,我来!”伺候在一旁的锦浣赶紧抢着道。
锦衣站立一旁,看着锦浣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由暗笑,可是联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和她一样。想到这里,又开始心猿意马,为何每每脑海中出现他的模样和身影,他的一言一行,还有那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好似如饮蜜浆,甘冽无限。
“锦衣,锦衣!”
沉浸在无限遐想中的锦衣被杜云和的叫声惊醒,急忙问道:“少,少爷,有什么吩咐?”
“是不是捡到宝贝了?”杜云和见她伺候自己不上心,气道,“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
“啊?”待得锦衣脑筋转过弯来,只听杜云和又道:“啊什么啊?还不过来看看本少爷的妙手丹青?”
锦衣依言走到书案旁,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一幅山水画,顺口道:“少爷的画自然是好的。”
“少爷,你让锦衣看有什么用?她又不懂。”锦浣在一边道。
杜云和斜了一眼锦浣道:“她说我画得好,你就说她不懂,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她说的不对,我画的不好才对啊?”
“少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锦浣一听自己说错话,赶紧辩解,皱着眉头苦着脸道,“能够看见少爷的画已经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了,又怎么会说少爷的画不好。”
杜云和嘿嘿一笑道:“谅你也不敢。”
锦浣偷偷一笑,见杜云和又把目光转向锦衣道:“看都没仔细看,就说我的画好,我看你那神情可不是由衷的,倒像是敷衍我的样子。”
“奴婢哪里敢。”锦衣垂首辩解道。
“哼,我看你就敢。”杜云和把笔往锦衣面前一送道,“你瞧不上我的画,你来画几笔我瞧瞧。”
“奴婢不敢!”锦衣赶紧退开两步道,“奴婢哪敢在少爷面前班门弄斧。”
杜云和嘴巴里嗤了一声,目光落到画上道:“诶,还没题跋呢。”径自坐回去书写起题跋来。
晚上回到住处,锦衣觉得颇为疲倦,捶了捶腿道:“好酸。”
锦浣正准备解衣上榻,瞅了一眼锦衣,漫不经心地道:“你刚刚病好,自然容易累,不过今晚你不用当值吗?”
“二少爷说我身体刚复原,让锦涵伺候了。”锦衣边说打水过来。
“我就说嘛,二少爷是很体恤下人的,以前锦玉还跟我为这个争,没见识的丫头!”说完,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随身带着的那方帕子,侧过了身偷偷地又看又笑。
锦衣洗完熄灯躺了下来。听见锦浣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大少爷。在桂树下为自己发髻上拿下落叶的他,被二少爷推倒后扶起自己的他,在太太屋里碰面时的他,和在书房交给自己砚台的他。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像是铭刻进了脑子里。明明很累了,却只能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不成眠。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让自己这样地念念难忘?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杜云柯何尝不是牵念着锦衣的宛转身影,那花树独立,轻吟浅诵的她,那随同姨娘在太太屋里被自己巧遇的她,那倒下时候磕破额角柔弱无力,被自己搀扶起来的她,那接过砚台拘谨不露一丝懈怠的她。她那道隐隐含情的目光是她强掩心神的写照,透过她的眼睛自己似乎看到了她的内心,尽管他一直谨小慎微。展开画卷,看着画中的伊人独立,他不由痴了。
第五十五章 少罗嗦!还不快去?
当次日的一抹鱼肚白升起的时候,各院中又有了生机,下人们都已早早起来。等到杜云和起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伺候过他洗漱完,锦衣和锦浣两人出来,又取过了从厨房领取来的早饭,铺上了桌面。杜云和草草地吃了几口,就说要去给母亲请安,由锦涵陪着出了院落。
收拾过屋子,锦衣和锦浣两人又去摘了些新鲜花枝拿来插瓶,然后闲立在树下看着丫头仆妇们扫着一地的落叶。
“真是猜不透,二少爷为什么要让你做他屋里的大丫头,怎么不提拔我呢?”锦浣想到这一层,总是难免有些不平,窃窃自语道,“我对二少爷这么忠心!”
锦衣听着她发牢骚,不由暗笑她痴,在地上捡了一片树叶拿在手里把玩。
“锦衣,”锦浣见锦衣不吱声,忍不住问道,“你说二少爷该不会是讨厌我吧?”
锦衣听她问话,漫不经心地道:“二少爷真有那么好吗?值得你那样。”她是真心还没发现二少爷哪里有值得特别称道的地方,和有让姑娘家迷恋的地方。
锦浣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树梢上,脸上洋溢开一抹甜笑:“二少爷**倜傥,玉树临风,在我心里,二少爷是世上最完美的男子了!”
“我看不尽然。”锦衣摆弄着手里的树叶,不以为然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锦浣疑惑地看向锦衣。
锦衣想到杜云和连日来对自己的“恶行”,想想也有些气,又见锦浣居然愣是对这么一个**少爷动情,又替她惋惜,忍不住道:“在你心里或许是完美的,至于在别人心里嘛……可就不尽然了。依我所见,二少爷长得倒是挺倜傥**的,只不过,哎……”话说至此,她连连摇头,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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