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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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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电脑,迅速的用仪器连接到了芯片,锁定了管毅的位置。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一个充足的心理准备,我终于戴上了耳机,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原来严莉隐秘的将跟踪器安在了他的爱车上。
即便是我,也很难在管毅的车上动手脚,所以在那一瞬间,我心里清楚了,显然这个女人比起我来,与管毅相处的时候要多得多。
这让我心里顿时酸酸的难过,此时他正在做什么?正如严莉所说,他真的在和别的女人鬼混吗?
渐渐,我忽然察觉到不对劲,我猛地站了起来,扯断了耳机放在了抽屉里,然后冲到了窗户前。
果然,楼下灯火辉煌处,管毅的车正在缓缓驶来,我用力将落地窗帘扯了下来,遮住了整间浴室。
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了门,只见管毅倚在门口,一只胳膊撑在门框上,看起来像是喝了酒,紧接着,我也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这样的管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连想都不会去想的。以他绅士的风格,每次见面都是提前一天相约,从来都不会突然来到我的住处。这一幕让我顿时吓得不轻,“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从来不酗酒的吗?”
第八十二章 坦白另一个男人
他没有说话,微微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头有些痛。我趁机上下打量他的衣服,寻找着有没有其他女人留下的蛛丝马迹,我认真辨别空气中是否有陌生的香水味。
他摇摇晃晃走了进来,门徐徐关上。
我连忙扶住了他,“管毅……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啊,你还好吗?难受吗?”
可是很意外的,他顺势一把将我拉在了怀里,紧紧的拥抱住,一种深深依恋的感觉狠狠笼罩住了我们,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扑通扑通的,不敢再说话。
暧昧昏暗的灯下,在通往卧室的狭窄通道里,他的臂弯搂着我的腰,将我压在了墙壁上,那双温暖的手伸进了睡袍中,抚摸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紧张的全身绷得紧紧的,又不敢动,生怕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会发现窗帘遮挡着的狼藉的浴室。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和普通人一样结婚,会有一个妻子。”他的唇一点一点吻着我的脖颈,温柔的说,“若瑄,明天你就是我的小妻子了,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这一生我都会照顾你的。”
这一刻,我觉得他是真心的,可却又更加不懂他。
忽然全身感到一阵窒息,他的臂弯轻轻用力搂着我的腰,将我微微托起,不得不依附在他的身上,那力道虽温柔小心,却又不容反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温暖的唇覆上我的唇,他在我齿间撩拨,娴熟而游刃有余,典型坏男人的作风,故意燃起我的热情,却又不再进攻等待我主动回应。
我的手指划过他结实的后背,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的热吻,仿佛从那热情中能触摸到他躯壳下的那颗心,却又仿佛只是雾里看花。
他抱起了我,向卧室走去。宽松的睡袍缓缓滑下了肩膀,我被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床上,浓郁的黑发散落在了纯白的枕头上。
他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遥远神秘,带着星星般的清冷,我就像是飘摇在一片海洋之中,就这样迷茫而又柔弱的看着他。直到他性感的扯开衬衫领口,一颗颗解去衣扣,我终于鼓起勇气攥住了他的手说:“管毅,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他的手从我手心里摆脱,反握住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怎么了?”
“我……”我张了张嘴,犹豫了很久,内心百般挣扎还是决定要不隐瞒他,“我……我对不起你,我……”我停住了,实在说不下去了,我们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要怎么向他坦白我还经历过另一个男人。
“是在高速公路劫走你的那个人?”他是何等聪慧的人,有一双洞悉女人内心秘密的眼睛,我一下子被他看穿了心结,正要从头到尾的解释。
他紧接着问了一句,“你现在爱的是他?”
“不是!没有!那怎么可能!”我说,“你听我说……”
他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嘴唇,中断了我的话,我迷惑的看着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说。
我想象中的画面,他会狠狠扇我一巴掌,用很多愤怒的话来骂我,啊,不!那不是他的作风,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个优雅的绅士,他绝不会对一个女孩做出失礼的行为,那么他应该会冷冷一笑然后掉头走开,一定是这样的,我忍不住难过了起来,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再也不疼我了,我们的婚约是不是从此不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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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更新时间由早上八点提前为凌晨12点。也就是说午夜一过就更新。
好吧,女主要和邪恶的小管子滚床单了,不喜欢的自动屏蔽吧。。。
第八十五章 一塌糊涂的战场
管毅这个人心思阴沉而又生性多疑,凡事除非主动并且提前告诉他,还能获取他的既往不咎,否则以他堪比福尔摩斯的才华,肯定会查个清清楚楚,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了我有监视他的追踪器就彻底完了。
情急之中,我披上睡袍迅速地爬起来,身子往前一扑,或者简直可以用飞扑两个字形容,身子轻轻软软地勾搭住男人的腰身,然后牢牢抱住了他不放手。
他正背对着我刚刚转身,对这突如其来的飞扑显然感到很意外,整个人瞬间都僵住了。
大功告成,我正要编出一套谎话阻止他去浴室,不料他会错了我的意思,一手捉住我的脚,惊心动魄间,身子已经被他一把扯到了面前,强力抵在了衣柜上。
他啮咬着我的耳珠,柔软的唇一直吻过去,我暗暗叫苦,教官先生啊,你可真是服务业的标兵。此时的视野,将一塌胡涂的战场一览无遗,昨夜似乎在地毯上,在桌子上,在床上,都留下了各种凌乱不堪的痕迹。
这位郎君,把他追求完美的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秉承着服务到位的严谨态度,不放过一丁点的暗示。可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一而再再二三的暗示他,这一夜的疯狂全都是误会。只因他的行动力太强了,我根本来不及正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吃了回大亏,我觉得以后两人有必要对下暗号,以免我小命都折腾没了,他还在追求极致的完美。
眼看又要开始了这种悲催的循环,我有点恐慌地用力推他,“放开我!”挣脱不开,我狠狠朝他的腿上踢了一脚。
他眉心微皱,气息开始急速,轻轻松开了手,“原来你喜欢这样。”
我连忙趁机逃走,可是一秒钟不到,他就挡住了我的路,一步一步地,把我逼近至墙角。这边的路他用右手抵住了墙,那边的路他的长腿挡住了,显然是要强上的节奏。我哭笑不得,心里暗骂道,你才喜欢这样呢,老子的腰都要断了。
他把我凌空架在了墙上,我无处躲藏也动弹不得,像是一只柔弱的小动物,被猎手圈在了牢笼里。在剧烈的冲撞中,我无力的抓紧他的背,抬头却看见,镜子中一张泛着红晕的俏脸,眉眼微微上挑,闪着惊惑的光芒,一片似火迷离。那是我,却又不是我,像是另外一个人。又或者,镜子里的我,已经被一个妖媚贪婪的魂魄所依附。
我一时害怕,连忙一阵捶打他,可是越是拼命的挣扎,越给他带来更大的刺激,“放我下来!”我急中生智,“我腿抽筋了!”
他猛地住手,一切动作暂时停下来,“你是说真的?”
“一百个真的,一千个真的!你终于肯相信我的话了。”我的教官先生啊,能别这样敬业好吗,此时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大喊,“快!快放我下来。”
他观察着我的反应,“那么,你刚才是想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我是有事要讲。”我半挂在他的身上,伸长了手终于够到了一条大毛巾,连忙遮住了身体,“昨天我把房间里都布满了炸弹,准备销毁这栋房子,我想告诉你,其实浴室已经被炸毁了。”
这是静堂的规矩,杀手离开一个长期住处之后,就要炸毁自己曾经的家,因为那样的房子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哪怕一个小小的指纹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呢你没法在这里洗澡了……”我还没说完,已经被他腾空扔到了床上,紧接着,一件件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纷纷落在了我的身上。
“穿上衣服收拾行李现在就跟我走,这里以后都不会回来住了。我已经安排了李瑞来处理房子。”他披上睡袍,已经恢复了那种威严而又温和的口气,“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别磨蹭。”
什么温柔多情,他只要一穿上衣服就瞬间没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衣冠禽兽,连忙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像一个士兵一样打包好行李。
这时,门铃忽然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抬起了头,管毅随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审视我的反应。不是吧,谁会在凌晨六点钟这个时间点到我家来?
问题是,除了自己的正牌男友管毅,并没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
其实,我最害怕的,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靳绍会找到我在上海的家里来。
第八十六章 杀手的教堂婚礼
“别紧张,是来给我送衣服的。”管毅说,“同样的衣服,我从来不穿两天。”
我松了一口气,在某些方面他可谓是变态到了极致,还好他没有说同样的女人,他从来不用两次。
来送衣服的是李瑞,他还带了一些工具,在厨房里做了些手脚,这样房子爆炸的时候,会造成煤气泄漏而发生意外的假象。
出门时,我拿出一双精致的细高跟儿鞋,鞋面是金色的,窄窄的很秀气。站着试了一下,发现新鞋的鞋绊太紧很难勾上,所以我坐了下来,侧身歪头正准备穿上它。不料,管毅已经轻轻屈膝跪下,温柔体贴地为我穿上鞋子,那种感觉似兄似父似情人。
我低头凝视着他认真专注的表情,不知不觉额前的长发缓缓滑了下来,他系好了鞋绊抬起头来看我,我连忙装作在摆弄长发,一把撩起额前的长发,向一边看去。
他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我偷偷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一点微妙的感动。像他这样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再宠爱一个女人,也绝不会为了给她穿一双鞋子,跪在地上伺候。曾经我以为他眼神似海,却不为我而蓝。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在那片海洋中了。
&;amp;nbsp;黄浦区的沐恩堂里,我们举办了一场没有亲朋好友的婚礼,陆老伯不知所踪,这样的事,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心里准备的。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悄然无息地消失。没有人会记得我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因为杀手本来就是社会的隐形人,是站在边缘的孤狼。
如果有一天,我们接到了这样的任务,要杀掉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只能悄然无声的执行命令。因为你不杀,别人也会完成这个任务,连带上你的性命。
这就是我们默认的结局。
可是我和管毅选择了抗争这样的结局。
一纸婚书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多大用处,杀手为了执行任务都会具备多种身份,尤其是静堂这样严谨的组织,旗下的每个杀手至少有十几个毫无破绽的身份证、护照以及结婚证。
但是拿到那份属于我们两人的结婚证书的时候,还是有些憧憬和欣喜。
女人都是敏感的,浪漫的,对于婚礼,每个女孩总有不同的憧憬,但是唯一不变始终不变的是王子和教堂。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结婚那一天,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是每次在种种浪漫的幻想结束之后,我都明白,身为静堂的杀手,不可能会有一个热闹的婚礼的。
充满了浓郁哥特风格的教堂里,牧师的声音,在任何一个角落都听得真切。大钟楼的钟声,隐隐回荡着,我穿着唯美的钻石婚纱,独自缓缓走在鲜花之路上……
此时此刻,我应该挽着义父的胳膊走向幸福,可是在这重要的时刻,他却不在场。
牧师说这是我独自走的最后一段路了,走过去就是我生命里另一个重要的男人在迎接我,我们将成立自己的家庭。
第八十七章 总是破土重生的情人
在唱诗班的歌声中,我们在上帝面前,彼此的手相握,听着牧师说,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
在牧师的见证下,我们互说着誓言,“我——管毅(蓝若瑄)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嫁给你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我将努力去理解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我们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们的梦想,作为平等的忠实伴侣,度过今后的一生。”
从此谁都不会再被湿冷雨水所淋,因为我们将彼此成为遮蔽的保障。
管毅为我戴上了戒指,“谢谢你,在谎言与血腥中,坚定的爱着我。”
“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也为他戴上了戒指,一个女孩最傻最单纯的爱都给了他。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依然对他一往情深,没有人能动摇我与他共度一生的决心,即使他胸口的怀表里藏着另一个女孩的照片,即使他曾经在雨夜对我无情的开了一枪。而这一切的隐忍与坚持,终于等来了他愿意抛弃一切带我走。
管毅轻吻我的脸颊,“更谢谢你,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了我。”
二十二岁的女孩们,在这个花样年华刚刚走出校门,她们向往着外面世界的精彩。而我,只想在繁花刚刚盛开时,嫁给我心仪的黑天鹅王子,他兼具爸爸的成熟、兄长的呵护和朋友的活力,拥有了他,我的人生才完整。
在他的深情注视下,我低头羞涩的微笑,清风徐徐拂过,银烛台上渺小的火苗受惊般跳动,微弱的火光荡漾而过,一道尖锐的光芒反射在婚纱上的钻石上,灼痛了我的眼睛。
一晃神间,我仿佛看见手指上的戒指变成了妖娆的蛇戒,它盘旋在我白皙的手指上,骄傲的昂起头来,猛地缠上我,一瞬间将我拉回到了那个疯狂荒诞的雷雨夜。窗外的梅花树叶在暴雨中颤抖,忽明忽暗的闪电中,滑腻腻的蛇变成了迷情的靳绍,他狂乱忘我地亲吻着丢失的恋人,全无后顾之忧,什么也不想。
即使我总能成功将这个已经消失了的人彻底遗忘,可一旦有小小缝隙,他就会不受控制的在我脑海里破土重生,来势凶猛!
剧烈的头痛袭来,我闭上眼睛用手揉着太阳穴,希望可以减缓这痛楚。
直到管毅在我耳边说:“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上海了。”
我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身在何处,惊讶的说:“这么快?现在就走?”
“是的。”他低声说,“再晚就走不掉了,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李瑞的车就在门口等我们。”
我点点头,“我听你的。”&;amp;nbsp;这一身昂贵的钻石婚纱,想必没机会还给阿伦了。不过他也未必需要它,生活就是这样,穿上千万的婚纱,不代表就得到了千万的幸福。华丽的装饰往往都只是假象,个中感受,只有自己最清楚。
他拉着我的手走过洒满花瓣的甬道,走向教堂大门,我一手提着洁白的婚纱,一只手稳稳放在他的手心,幸福弥漫在我的唇角,未来的生活就像教堂门外的阳光一般美好。
穿过那巍峨的殿堂大门,前方不远处,李瑞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再见,这片土地。
我们手挽手向那辆车走去,李瑞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来接我们。
就在这时,轮胎狠狠擦过路面上的声音疾驰传来,紧接着从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辆鱼子酱颜色的车,狂响着迎面而来,卷起惨烈的劲风,如利刃一下划过二人的脸。
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那辆车调转方向,稳稳拦在了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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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
车窗缓缓摇下半扇,看到那坐在车里的人,我的微笑忽然僵住了,他是今天最应该参加这场婚礼的人,却又是我们此刻最不希望看到的人。
管毅把我拽在了身后,微笑着优雅的行礼,尊敬的喊了一声,“爸爸。”
坐在驾驶座的正是我的养父陆老伯,车的后座上依稀还有一个人,可是车窗只摇下来一半,看不清那人的轮廓。
师父说:“看来我来晚了,没赶得上婚礼。”
看来今天难免要有一番恶战了,师父是绝对不会允许我放弃杀手生涯,逃去一个荒芜的海岛。如果这事被静堂高层知晓的话,那我们就走不掉了。
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间向四周扫了一眼,整个沐恩堂的平面呈拉丁式十字形,罗马风格的大殿,哥特式的尖顶,结构精巧,塔楼顶部安装着五米高的霓虹灯十字架,而十字架的后面潜伏了一名狙击手,钟楼位置处两名,对面树后一名。
也就是狙击手们已经在四面八方各就各位了,这样居高临下的扫射,再大的本事也很难逃脱。我挣脱管毅的手,准备把婚纱下掩藏的袖珍手枪拿出来,先把高处的狙击手打下来。
不料,管毅重新握住了我的手,微微摇头,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可这样我们就走不掉了啊。
陆老伯是我的中间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我送到杀手的前十名排行榜中,原本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可自从我的意愿由成为狙击之神,变了嫁人退隐的那天起,我们各自的立场就发生了复杂的变化。
管毅依然是优雅的笑容:“若瑄,和爸爸说声再见吧,因为我们现在就要去度蜜月了。”
“再见,爸爸。”我紧紧拉着管毅的手,低头跟随他向前走去。虽然我这一生都属于静堂,可身份低微,对组织的架构一无所知。我只知道管毅不属于高层,他不涉及堂里的任何生意往来,也不管理杀手的编制。可他作为静堂的首席教官,是组织里的灵魂人物,陆老伯在静堂的地位是肯定远远在管毅之下。想必管毅根本没把陆老伯和这些杀手放在眼里。
果然,那些埋伏在钟楼里的狙击手没敢开枪。
直到我们已经打开了车门,即将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师父的声音,“若瑄,不如先见见你的母亲,再去度蜜月也不迟。”
那一句话令我的脚上生钉一般站住了,尽管管毅紧紧的攥住了我的手,可我还是挣脱了他的手,义无返顾地回转过身去。
师父站在车旁,他的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了。我看着他缓缓打开车门,一位女士从车里缓缓下来。
尽管穿着高跟鞋,可是她的个子显得还是不太高,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裙,那材质面料并不太好,款式也很老旧,却看起来很新。这应该是她最好的最舍不得穿的一件衣服了。
当她彻底从车里钻出来时,我一阵头晕,摇摇晃晃,险些站不住。因为那眉眼和我恶梦中看见的南若瑄太相似了!
一刹那,我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恍惚间,我以为恶梦中南若瑄真的来到了我的现实生活中,来找我索命了。
第八十九章 人质
可是第二秒钟,我就意识到她并不是南若瑄,仔细看来,整个五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脸型与唇形都截然不同。最主要的是年龄和身材也不对,南若瑄看起来还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未成年少女,个子高挑清秀。而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身材娇小,大概三十岁左右,更像是她的大姐姐一样。
师父说:“若瑄,你傻在哪干嘛?还不叫妈妈。”
“啊?”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虽然她的神态很成熟优雅,但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啊。对着一个姐姐一样的女人喊妈妈,这种感觉太怪异了。这和我想象中的慈母形象相差太大了。
她对着我温婉的微笑,就像是冰山刹那化成了温泉,母女之间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觉,是任何演技也演绎不出来的。
师父提醒我说:“若瑄,你不记得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
他有说过,我的亲生母亲在十六岁的时候未成年产女,所以将我抛弃远走他乡。那算起来,现在也确实只有三十多岁。
一个疯狂而又强烈的念头不停在我脑中叫嚣着,如果她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这张酷似南若瑄的脸该怎么解释?
我渐渐意识到两个可怕的事情。第一,靳绍说的是对的,我和南若瑄就是同一个人!
第二,我这张脸,正如那位化妆师所说,是一次整容手术的完美作品。
我陷入了一团迷雾中,找着各种理由来试图推翻,却越想越糊涂。
阳光下,我的眼前渐渐变得越来越黑暗,仿佛听到所有人都在呼唤着我的名字,“若瑄,若瑄,你怎么了。”
依稀看到管毅冲过来将我抱住,我只能听得到自己一声声沉重的喘息,脚下一软,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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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时,感到一阵口渴,揉了揉欲裂的头缓缓睁开眼,“我想喝水。”
而我刚刚相认的妈妈,正守在我的身边。听到我的呢喃,她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我愣愣的看着她那双颤巍巍的手,发现消瘦的她几乎拿不稳那小小的杯子,水花不断的溅了出来,我连忙伸手接住了杯子,“怎么会这样?”
她解释道:“年轻的时候,饮酒过度,导致酒精严重中毒,后来就一直这样了。”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在我身边坐下来。
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想必她这一生都是在吃苦中度过的,我抓住了她的手说:“没事,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不用了,陆老伯说我身体这样孱弱,留在你身边只会耽误你的工作,所以他安排我去美国疗养一段时间。”
我瞬间脸色变了,“什么时候?”
“明天就走。”她说,“你和新郎官不是要去度蜜月吗,好好玩,不用在意我。”
我回到上海这么久了,师父都杳无音讯,刚要和管毅远走高飞时。师父却把我的亲生母亲带来了,还只准我见这么一面。
师父的这种做法明显是要把我的亲人当成人质扣押起来,这同样应该也是静堂高层的指令,对付一个不听话总想退隐的杀手,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我感到一阵寒心,尽管我是陆老伯最疼爱的女儿,可静堂的主宰者却是他的主人,重新给了他地位和生命,他颤栗着敬之为神,不敢有半点违背。
第九十章 油尽灯枯的母亲
“妈妈,你知道我义父,也就是陆老伯,他是做什么的吗?”
她点点头,“这次重逢,他已经告诉我了。当年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咖啡店店主,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命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害苦了你的一生。你会怨恨我吗?都怪我没能力养活你。”
我沉默了,一个十六岁怀孕的未成年少女,当年她没有扼杀我的生命,而是选择了让我活下来,我有什么好责怪的,又有什么资格去怨?“其实我过得挺好的,至少不愁吃穿,不用辛苦度日,除了……”我微笑着说,“除了有些见不得光,可是那些中规中矩过日子的人,也未必就幸福啊。”
“早点休息吧。”她摸了摸我的头,“你也不要想多了,陆老伯把我送去美国疗养,其实是为了我好,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几乎丧命,后来一直都没有钱调理治疗,现在身体早就虚亏了……”
没等她说完,我立刻紧张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指放在脉搏上,作为杀手,简单的医术我还是懂的,这个脉相是油尽灯枯的征兆……弱的像八十岁的老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有经济能力吗,也没人照顾吗。我迟疑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那……我的爸爸……?”
“在你出生之前他就去世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有再问下去了,我想就算那个男人还活着,她也会说死掉了。生存不易,活下来更不易,如果她连学都没有继续上下去,又拖了一个虚亏的身体没法工作,孤身一人无所依靠,没沦为乞丐已是幸运了。
#
深夜时分。
我穿着睡袍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星光。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订婚的时候,管毅在郊区购置的一套四层别墅,当时买下来就是准备用来做婚房的。本来以为没有机会入住了,不料短短一天,一切计划都发生了极端的变化。
从今以后,我要努力成为一名顶级杀手,挣很多很多的钱,用那巨额的财富来和死神搏斗。
管毅从身后拥抱住我,亲吻我的脸颊,“怎么了?我的小妻子,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当杀手,那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认真的说,“十几岁去厂里打工,然后嫁给村里的二蛋子,越穷越要超生一堆娃,然后劳累一辈子在上海也买不了一间房子。”
“哈哈!”管毅忍不住笑了,“你想的可真多。”
他把我转过身来,挑起了我的下巴,“若瑄,就你这张勾人的小脸,也绝不会有男人允许你过那种日子的。就算你没有遇到我,也会有别的男人想要为你建造一个黄金牢笼,把你这只小狐狸关在家里好好宠着。”
“不要!”我别过头去,“我要自力更生,当一个强大的女王。”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光芒四射的形象,就像叶亚纶那样的女人,从不会为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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