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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 西风紧-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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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回头对薛崇训说道:“你慢慢享用,我去屋里喝茶,这是露天的赶紧脱了下去泡着。”
薛崇训抱拳道:“儿臣多谢大人厚爱。”
太平公主离开星辰汤池边来到一旁的屋子旁边坐了下来,宫女忙端来一杯热茶。她从窗户的夹缝里看出去正好能看到温泉中的情形,“我就在这里等他。”
这时温泉旁边只剩下四五个宫女,她们侍候着薛崇训宽衣,又拿来毛巾干净的亵衣等物,还有一壶茶。薛崇训被她们脱了个精光,不过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当贵族久了被奴婢丫鬟们侍候惯了还是挺放得开的,裸|露在丫头们面前毫无压力,反倒是那几个宫女因为几乎没有侍候过男人,大伙的脸上都爬上了飞霞。
薛崇训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便跳了进去,在幕天席地中忽然浑身一暖说不出的舒服,他都轻松地呻|吟了一声。靠在岸边把头仰起来,却未见到星辰,因为天儿不晴朗还下着小雪,但是可以看见天幕。
这种享受确实很爽,关键是那种景色和气氛,敞开的空间让人心胸打开,和在室内蒸桑拿不可同日而语完全是两码事。就算是在科技社会相对落后的唐代也可以有如此舒服的生活,作为统治者真是好啊。这时薛崇训才发现这池温暖的壁造型是南峭北柔,好像是模拟自然山川河流的造型修建的,在这里泡温泉还能心怀江山天下……薛崇训一想,最初是唐太宗修建的,倒是符合那种人的胸怀。
就在这时,听得后面一个声音轻轻唤道:“薛郎。”
薛崇训回头一看只见是高太后,他微微有些吃惊,但一想到方才母亲说的事儿,太平公主都同意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犯不着吃惊了。
高氏一身青色打底的礼服正装,端庄得显得有些老气古板,但薛崇训知道剥|开那层衣服里面的身段是很娇|嫩的。她的额头圆润饱满,脸上涂着浓浓的精致的胭脂水粉,神色显得有些局促,双手握在腹前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薛崇训。四目相对的一会儿薛崇训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起上回强迫了她,甚至还记得她那油光水滑的蜷|曲芳草和白|生生的皮肤。
宫女们上前来说道:“奴婢们为娘娘宽衣。”
高氏生硬地说道:“不必了,你们出去吧。”
“是。”几个宫女忙退出了围在温泉汤周围的屏风。
薛崇训道:“既然来了,就别在岸上站着,你瞧天上还下着雪,虽然池边稍微暖和一点呆久也冻。”
高氏道:“你转过去,我一会就下来。”
薛崇训:“……”不过他也不和高氏争辩,便依言转过身去仰在那里等着。他正好看见屋顶上的积雪,便伸手指了指说道:“你瞧上头还堆着雪,天上也有雪花飘下来,让人觉着很冷才对,可身上却暖和着,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薛郎难道没洗过温泉,这有什么好神奇的?”高氏的口气同样生硬。
薛崇训也不计较,一脸闲适放松的表情笑了笑。
过得一会就听到泉水中的响声,还有水面的波浪荡漾,薛崇训知道高氏已经下水了,便问道:“我可以转头过来了?”
“嗯。”高氏应了一声。
薛崇训遂转身过来,只见高氏全身都泡在了水里,水面直到她的脖子,夜色也降临了只靠周围挂着的灯笼光线,她身体的春|光自然是看不太清楚。薛崇训低声笑道:“上次我喝高了,不过你的反抗也是假装的吧?那叫什么来着,欲拒还迎……”
“你可以这样,但是我能么?”高氏忽然冷冷地说道,“要不是太平公主把你当心肝宝贝似的宠爱,连你喜欢的东西也不愿意碰生怕你不高兴,发生那样的事我早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打住打住,你太紧张了。”薛崇训摇头晃脑地好似开玩笑一样地说道,“母亲虽然给了我很多,身体发肤是最起码的,但是我并不是她的宠物,她也需要我,你要先明白这件事,否则多伤我的自尊……”他此时确实很放松,于是说起话来就没有什么客套了,很随意。
他一面说一面从水里往前走,高氏忙低喝道:“别过来!就在那里,你又想做什么?”
薛崇训哪里管她拒绝,一面继续移动一面淫|笑道:“咱们赤|身露|体泡在一块儿,你说我想干什么?不是废话么!”
高氏正色低声说道:“别看这里好像没人,没看见旁边还有那么些楼阁房子么,里面会一个人都没有?说不定你|娘也在里头某个地方,咱们幕天席地当众那样,就没羞|耻之心么?”
薛崇训道:“我要找个男人搞|那事才担心别人知道,找你正大光明人之常情,怕什么?”
“不要!”高氏急道,又好言道,“一会你就寝了我悄悄过去陪你,现在能别那样么?”
正文 第十章 家国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3…21 1:16:30 本章字数:3507
高氏的言行举止在平时是很从容淡定合乎礼仪的,但此时她已经愤怒了,情绪激动地指着薛崇训道:“你给我站在那里,别过来!”
薛崇训见她不像是半推半就,确实在认真地制止,他心下有些难以理解,纳闷道:“那你过来做什么,都脱|光了和我在一个池子里还弄得如此麻烦?”
“我不是你们的玩物!”高氏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温水弄花了,成了一张大花脸,更显得她的神色不善,“你们母|子二人都疯了!胁迫我过来做这种事,还是伦|常礼仪允许的事吗?!我是先帝的正宫,名正言顺的太后,就算先帝仙去了,名分在此岂能让你们随意侮|辱驱使!”
这时薛崇训怔住了,他百般不解地回忆着和高氏以前的交往,记得她听政的时候还耍耍小脾气撒|娇似的让自己进宫,还隐晦地说每天都想着自己……这么想起来,她至少在当时是春|心萌动的。
那时候她照样是太后身份,当时的礼仪廉耻又到哪里去了?现在居然反过来义正辞严地指责自己?薛崇训心下有些恼羞成怒,不理解高氏为何态度转变,也不想理解,心里冒出来一丝火气。
他冷冷地逼近:“既然如此,你就是宁折不弯有骨气的人,那为何要受迫于我|母亲招之即来?”
高氏的眼睛里闪出了泪花,眼睁睁地看着薛崇训步步逼近,哽咽道:“让太平公主将我赐|死吧!”
“你如果无法忍受耻辱,可以自行了断,母亲大人没有必要杀一个毫无威胁的人……”薛崇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阵纠结甚至有些后悔,那种残忍与暴|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产生一种自我否定的心态。为什么会脱口说出这种冷冰冰的话?
这时他便停止了前进,低头沉吟了片刻。他觉得高氏的作为很矛盾,这也是他一时不能看穿她的想法的原因。或许这个女人的“无耻”还没达到薛崇训和太平公主的地步,她可以偷偷摸摸地违背一些道德礼仪规则,但正大光明地干有些事就压力很大。
薛崇训想到这里便继续向前走,高氏转身欲走,她没穿衣服只能在池子里逃。薛崇训便奋力追赶过去,两人的追逐就像是在吸水一般,搅得水中波光粼粼水花四溅。
高氏的体力和灵活完全不如薛崇训,很快就被追上。薛崇训一把抓住她的白的干净的胳膊,向怀里一带,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转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薛崇训的怀里。薛崇训感到了一对柔软的姣|好的椒|乳贴到了自己的皮肤上,眼前云鬓乌黑和洁白的脖颈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十分美好。
薛崇训搂住她的后腰,细|滑的皮肤加上泉水的润|滑简直滑不留手,只有用力才能把住,也不知道抓疼她了没有。
“既然你来了,也明白一个道理,顺从我们会活得好一些,你不是不愿意去道观陪着孤灯古像孤苦到老么?”薛崇训沉声道。
高氏愤怒道:“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薛崇训镇定地说道:“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他一面说一面去亲吻她发际的耳朵,手上摸到了她的臀|部。但她还在挣扎,薛崇训便软硬皆施,一面紧紧抱住她一面在她的耳边说道:“别怕,我会善待你的,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
高氏的声音也没那么生硬了,带着哀求的口气道:“至少不要在这里!周围肯定有其他人看见,幕天席地这样很好么?”
薛崇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等不得了,再说上次在大明宫醉酒了也不是当众?”
“你们的所作所为真是让常人无法接受……”高氏仍然抗拒着。
这时薛崇训的手指摸到了那油光水滑的毛|茸茸的地方所在,一处竖形的柔|唇一般的所在感觉很柔软,高氏的身体也变得柔软起来……她的手本来使劲抓着薛崇训那只乱摸的手,很用力地往上拉阻止他,但这时一触及了她的要害之处,她手上的力就一下子消失了九分。
一瞬间薛崇训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了,马上就能欢快地享乐。为了和高氏搞|那事还费力的,从这点上薛崇训也认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母亲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的威慑力是很强大的,只叫了个宦官去带话高氏就乖乖来了不敢有任何反抗,而自己却软硬皆施费了很多事才达到目的……或许这也能看出对待女人方面薛崇训还不算残忍,所以她们不怕,而太平公主的心狠手辣不是说着玩的。
薛崇训用食指和拇指寻到了那颗隐藏在芳草里面的小小的纽扣一|捻,高氏就无法再坚持了,她甚至扭动着腰迎了上来。
他又在高氏的耳边轻轻说了一些好听的话,渐渐地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什么礼仪廉耻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薛崇训托起她的臀|部抱起她放到岸边的大理石上,水面和石头岸边几乎持平,边上的大理石因为温泉浸泡着是暖的并不冰人。高氏的腿也泡在泉水里,只是上半身出了水面有些寒冷,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便主动搂住薛崇训取暖。这时薛崇训分开她的双腿,站在她的面前靠近过去,当他的东西触及到她时,她的动作几乎不经过头脑忍不住挺起了腰……
……
院子里很安静,于是高氏那长短的呻|吟虽然不太大声,却让整个院子里都听得见,本来他们就在外头没有任何隔音之物。
从太平公主所在的窗后看出去,能看见两个光鳅鳅的身体在温泉岸边扭|动,特别是高氏的身体很白最是清楚,整个白生生的轮廓如何蠕|动都一清二楚。
在红彤彤的灯笼灯光下,这么一副场景还配着听得让人揪|心的呻|吟|叫|床声,实在有些荒诞,仿佛是回到上古礼仪不健全的时候。
太平公主旁边的宫女还有道士玉清都涨|红了脸,垂头一言不发。两个宦官也躬身侍立一旁,既不敢说话也不敢张望,但是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就没办法了。
只有太平公主一个人神情自若,她拿起茶杯捧在手里暖着手,淡淡地说道:“崇训就该这样无所顾忌地做任何事,世间万姓应该遵守的规矩对他就没有约束,他应该俯视众生为所欲为,古代的始皇帝为了修这地方的阿房宫敢驱使全天下的人,便是如此。”
鱼立本小心地说道:“晋王很关心民生的。”
太平公主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秦朝传不过二世可不能怪在阿房宫身上,始皇帝在时为什么没人敢造反?”
鱼立本忙道:“殿下英明,洞晓世间万物。”
“河陇大捷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件事……”太平公主沉吟道。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只有当红的宦官鱼立本很受宠信才能接太平公主的话,应了一声:“是。”
太平公主道:“当初我和李三郎争的时候,这天下只有崇训才有胆略率二百骑进宫,也只有他才可能以劣势一举击败东宫六率稳住禁军……”她仰头从窗户夹缝里看出去观察了一番黑漆漆的天幕,“我突然悟到天意,我其实不应该活到现在的,后面的日子都是虚幻的。一旦脱离了这个轮回,我什么也不是。”
鱼立本急忙说道:“殿下万寿无疆,至少长命百岁才是天意。”
她轻轻摇摇头,转头大咧咧地问玉清:“那晚让你侍寝,你觉得崇训的功夫还好么?”
玉清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太平公主,因为有其他人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便沉默不言。这里也只有玉清才敢如此“失礼”,胆敢无视太平公主的问话,位高权重者总会有几个宠爱纵容的人,并不是对谁都恐|吓威慑。
太平公主站了起来:“我也去泡泡温泉汤,玉清和我一起,鱼立本你们几个不用跟来了,办你们自己的事。”
“是。”
让玉清陪着泡温泉,她们会干什么荒淫的事,常呆在太平公主身边的人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只是不敢从口中表现出来而已。
她们带着几个宫女走后,鱼立本和另一个宦官张肖便恭送到门口,并不随从而去。待人都走了,张肖才小声说道:“鱼公公,杂家怎么觉得刚才殿下那番话颇有深意啊……现在长安可都在关心着晋王的事,他手下那帮武将幕僚还对朝廷不满,他们主公建立奇功却未得到相应的待遇……”
鱼立本冷笑道:“薛郎已经是亲王,立了奇功朝里能怎么办?已经没法封赏了!”
张肖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非常安静,但他还是把嘴凑到鱼立本耳边才小声说:“您觉得殿下准备怎么办?现在这情形无非两种办法:削弱晋王的势力,维护李家的地位;或者顺势……毕竟晋王是殿下的亲生儿子。我内里认为吧后者可能更大,刚才殿下那口话不就说明了问题么?”
鱼立本谨慎地冷颜道:“上头的事少嚼舌头根子!”
张肖道:“虽说咱们权微位低,可这上面的大事也关系咱们这一大帮人的前程运途啊,怎么能不关心呢?当然以咱们来说,自然希望殿下和晋王长久掌权,否则新主人上来,有咱们这帮子人什么事儿……心里也担心,毕竟殿下是高宗亲女,李家的人呢……”
鱼立本忍不住小声道:“你不能这么想,现在李家那些皇子皇孙和殿下的关系多远!殿下要是把天下传给他们,能不能信他们给善终都说不定,后世撰的史书会怎么写殿下?这不是明摆着么。相比之下薛郎是她的亲生儿子,连自家人都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何况薛家的正妻也是李家的人这不还怀上了……家国天下,你得多琢磨琢磨。”
“鱼公公高明,您的见识叫杂家等莫能望其项背啊……”
正文 第十一章 喷嚏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3…21 1:16:30 本章字数:3213
长安城笼罩在茫茫的白雪和寒气中,今日宣政殿小朝,在京的一定品级的官员都陆续赶去参加,大伙一大早见完了皇帝才打算回到各自的衙门办公。现在太平公主和薛崇训都在华清宫,但理政中心并不在宣政殿,而是在外头的政事堂,以张说为核心一帮朝臣手里。故而见皇帝也就是个礼仪问题。
中书令张说和户部尚书同平章事刘安在朱雀大街就碰到一起了,这会进了大明宫也一块儿向宣政殿走。旁边偶尔有官吏路过都拱手向他们恭敬地行礼,但他们也不必对谁都礼数周全,对于那些不怎么熟悉的人点点头就可以了。
积雪中的宏伟宫室依旧挺拔,厚重的轮廓和大气的气势给人永远不会衰落的错觉;而其间的人就如蝼蚁一般渺小,衬托了皇权的牢不可动和世人的低微。但这仅仅是一种错觉,维护此间的力量依旧是人。
这时只见政事堂那边有个官吏向大道上急匆匆地奔走了过来,走到张说和刘安身边时,一面抖着身上的雪一面说道:“我在政事堂门口等二位已经很久了,一早就听到风声,今上正在准备联名书……”
“什么书?”张说见他一身是雪,估计已经不顾寒冷在外面站了很久了,衣服上的雪抖掉了不少,连胡须上都有雪花。
“禅位!”那官员瞪大了眼睛说出两个字,脸色纸白。
张说听罢怔了怔,和刘安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张说愣道:“薛郎不是还在华清宫?之前也没得到殿下的暗示呀。”
刘安道:“我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种事……”张说皱眉略一思索,便当机立断道,“暂时不去宣政殿,咱们先到政事堂等一会,你马上去查五日之内长安和华清宫之间联络细则,不得错过一项!要快!”
“是,卑职马上去办。”
二人走进政事堂坐了一会,但见其他几个宰相都不在这里,也不知还没进宫还是已经去宣政殿,张说冷笑了一下也不说话。刘安倒是提醒道:“要不要先通知其他相公?”
“他们在各衙门消息灵通着,用得着咱们多此一举么?”张说道。
等了许久,便有下属官吏查明了文档卷宗报到政事堂来了,张说急忙翻看起来,刘安也凑了过来。张说浏览了一遍喃喃道:“华清宫倒是派过几拨人来,但从名单上看这些人不可能负责如此大事。”
和张说比起来比较儒雅的刘安也顾不得稳重的风度了,急不可耐地说道:“这么看来,今上干的事并没有得到殿下的授意?”
“这不明摆着么?”张说撸|了一把马脸上的大胡子道,“他也太急了……”
刘安露出一丝嘲意,“前阵子薛郎大破吐蕃五十万,回朝之后在含元殿面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未跪,今上毫无办法,又听说神策军上下对朝廷的封赏不满,何况那八千精锐还驻扎在长安……今上是吓的。”
“啊……切!”张说突然打了个喷嚏。刘安听罢愕然看着他:“张相公可得注意身子,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张说忙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你说得对,天儿一冷容易风寒,大家都得将息着点。”说罢又“啊……切”地打了个喷嚏,而且突然还咳上了。
“我这副模样面圣恐怕要被御史弹劾,来人,笔墨侍候,我写个条呈上去,得回家找郎中抓副药吃吃才行,唉,年纪大了骨头毕竟不如年轻人。”
刘安呆鸡似的坐了一会,突然也“咳咳”地咳嗽起来,还站了起来在痰盂里吐了口口水,“我也感觉不太利索……”
张说一本正经看了一眼他,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不过也太巧了,我这真是染了风寒想偷偷懒,刘相公羡慕就不能想想其他事儿么?”
刘安汗颜地抱拳拱了拱手,也不好说什么。
俩人弄明白了事情就开溜,但也有很多大臣反应迟钝的,硬着头皮去了宣政殿,然后李承宁拿出那联名书让大伙签字画押……这事儿就难办了,禅位的人姓薛,这么大的事谁都会惶恐不安,签名也不是不签也不是。
也有正直的官员当场就大骂:“陛下如此作为,百年基业毁在亲手,以后还有脸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李承宁穿着金黄的龙袍在上面坐立不安,无言以对。
又有人粗着脖子说道:“陛下不仅自坏基业,还要陷太平公主殿下和晋王于不义!”
李承宁叹了一口气道:“诸位不解朕的苦衷,当初朕就不想登位,就是大家非得让朕坐这个位置,现在是如坐针毡……如果你们觉得禅位不成,那朕退位好了。”
就连一向正直敢言的宰相李守一都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道:“陛下究竟想怎样?臣就不明白,此时谁说过陛下有什么过错?凡事讲个名正言顺,如果有人明目张胆地逼迫陛下,臣等第一个站出来据理力争,可没有人这么做,陛下究竟为什么要召集臣等为此荒谬之事!”
被一帮子人这么一劝,本来决定干的李承宁又动摇了,他左顾右盼惶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良久之后才说:“容朕三思,明日再朝。”
大伙已经顾不得面子和礼仪了,很多人当场就摇头叹息。
散伙之后,李承宁乘驾回到蓬莱殿,他的母后赵氏忙上来问事情怎么样,李承宁脸色苍白道:“朝臣们都反对,说我那样做就是大唐的罪人,我一时害怕就改口说退位,想着吧我撂挑子不干了换一个人,别人爱咋咋地……”
赵氏见他的肩膀都在抖,顿时怜惜地拂其背好言道:“宁儿别急,翰林院有两位学识谋略都很好的先生今日正好来了蓬莱殿,你让他们给你出出主意。”
这时就见两个儒士走了过来跪倒在前见礼呼万寿无疆,李承宁将他们扶了起来问策。翰林院的官……虽然才学没得挑,但有些人尚未有机会到要害衙门历练,缺乏经验,光是纸上谈兵。不过赵氏母|子现在也找不到别人,那些掌权的大臣哪个愿意实心过来帮他们出主意的?
一个儒士问道:“陛下在宣政殿是怎么做的,宣布退……那事了?”
李承宁道:“朕只说要三思,明日再朝商议。”
那人松了一口气道:“陛下现在不能丢下了,您要是这么消极退位,人家很容易就能重新扶植一个李唐的后人上去,然后该咋办还咋办……可这样大功就不是陛下的了,往后的处境……”
另一个人反对道:“你怎么能这般劝陛下?!大唐李姓正朔,岂能说改就改的?难道是太平公主那家子派人来逼迫陛下?”
李承宁道:“那倒没有,可事儿不是明摆着么?神策军就在长安他们一直说咱们李家亏待了薛崇训,虎视眈眈的;而禁军又不听咱们的。那日在含元殿你们没瞧见,薛崇训连跪礼都省了完全目中无人身边一帮从战场上回来的悍将,身上还有股子血腥味儿。我现在晚上觉都睡不着,做梦也梦见乱兵杀进宫里来了……”
赵氏听着十分揪心,她哭道:“这李唐的社稷也不能全落到咱们家可怜的宁儿身上啊,现在朝廷这么副景象更不能怪咱们,宁儿刚被人推上皇位的时候,就已经那样子了,咱们说了也不算根本没人听,这能怪咱们吗?那些大臣动不动就拿祖宗基业压宁儿,好像是他弄成这样的一般,他们就是想见着我的儿子被人逼|死才高兴!长安的那些武将口无忌讳见人就说皇帝应该给他们家薛崇训的功劳封赏,这是什么意思?都封成亲王了,再封不就是想要李家的江山么?刀都在别人手里,别人想要宁儿有什么办法?你们给评评理。”
第一个儒士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得主动立功,毕竟薛氏与李家也是姻亲,他的母亲也是李唐公主,既然陛下不能扭转乾坤不如与之相好,皆大欢喜。”
俩谋士也说不到一块儿,另一个立刻就摇头晃脑道:“这事没那么简单,您也说了,太平公主不也姓李?咱们李唐也不是没人,太平公主的实力可不比薛氏小,她干嘛要背叛李家祖宗?”
“您真是只读圣贤书不想世间事,就说武周那会儿,女皇改朝换姓,太平公主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可是在周朝过得顺风顺水,这朝里怎么捣腾,都是他们一家在那里弄,换什么名号有何关系?太平公主是愿意顾个李唐名分把大权交给远亲,还是给自家儿子?”
那儒士听罢愕然道:“您的胆子可太大了,这么说太平公主殿下,就不怕隔墙有耳把你抓去砍头了!”
这时李承宁都皱眉了,气道:“你们要吵回翰林院去吵!请回罢!”
二人忙住了嘴,忙怏怏告退。
李承宁待他们走后抱怨道:“母后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俩人是怎么混进翰林院的?”
赵氏道:“我觉得他们有个人说得挺有道理,武周当位时,也没见太平公主怎么样……”
正文 第十二章 野心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3…21 1:16:31 本章字数:3170
长安搞出那么大的事,就不是留守的中书令张说可以“权衡利弊妥善处理”的了。宣政殿的小朝刚刚结束不到半个时辰,政事堂派出的信使便快马加鞭直奔华清宫,不到半天工夫就到了。
奏书很快到了内给事鱼立本手里,因为他是常常侍奉在太平公主身边的人,东西给他可以最快地到达太平公主的手上。
鱼立本先去禀报太平公主,这时她正在长春殿里泡温泉。芙蓉湖岸的大殿常常用来欢宴,后面的这座长春殿才是太平公主在华清宫起居的地方,内设温泉汤池仿佛四季如春,故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鱼立本到了地方,得知太平公主正在沐浴,就不便进去,虽然他是宦官不算男人,不过宫里就近侍候贵妇们起居沐浴更衣的人还是以宫女为主。他便把信交给了一个相熟的宫女那进去。
传递了这边的消息,鱼立本心里一琢磨,又赶着去星辰汤那边去了,薛崇训住在那里。问明白了所在,鱼立本便上了温泉一旁的阁楼上,只见薛崇训正坐在栏杆旁和人下棋。有一个当官的老头坐在对面,另外还有一个中年人坐在中间捻|着下巴的胡须饶有兴致地观看。
“鱼公公请坐,我这正落了下风呢。”薛崇训头也不抬地说。
鱼立本提着拂尘疾步上前,红色的长袍被踢得上下翻飞,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长安有事儿,打搅了几位。”
那官员一瞧鱼立本的表情,便知趣地不约而同站起来抱拳道:“老夫先行告辞,改日再来与王爷对弈。”
薛崇训回了礼,然后问鱼立本:“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在长安闹了一出,召集大臣要联名请薛郎登极,他要禅让帝位!”鱼立本道。
薛崇训愕然道:“怎么突然闹这事儿?咱们又没逼他……母亲大人可对今上有什么举动?”
鱼立本道:“杂家成日都呆在殿下身边,根本就没准备,定是蓬莱殿今上母子自个弄的。”
薛崇训寻思虽说李唐越来越势微,可也是百年基业的王朝,真想走改朝换代那一步需要诸多准备,哪能这么唐突的?母亲也不可能这么轻举妄动,再说太平公主真的毫无压力要把王朝改姓?连薛崇训自己都拿不准判断,他想起那次在晋王府亲王国内的相见,太平公主透露那种意思,不过事关重大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干系,何况当时太平公主的情绪也有些失控。
他想罢便说道:“我可从来有这种想法,陛下真是多心了!他这是要陷薛某于不义呀!”说罢还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鱼立本很耐心地等着薛崇训表演完了,才说道:“陛下确实是太轻率也太急了,要不薛郎上份奏呈说一下,免得天下人误会了薛郎。”
薛崇训道:“得先和母亲大人商议一下。”说罢便要往外走。
鱼立本道:“殿下正在长春殿温泉汤内,不过杂家已经把消息报进去了,这会儿该起来看长安急报了罢。”
薛崇训点点头:“那成,我去长春殿找母亲商议。”他便出了门向西走,径直来到长春殿。
到得太平公主的寝宫外,薛崇训也不便直接闯,就叫一个宫女进去通报。等宫女出来说殿下让他进去见面,薛崇训这才往里走。昨天他才来华清宫,太平公主的寝宫还是第一次来,一进殿门,只见里面雾气腾腾犹如仙境一般,在朦胧的白汽冲宽大的绫罗幔帷若隐若现。
这时听得一个宫女道:“要不要将王爷请到阁楼上等候殿下?”另一个宫女道:“殿下刚才叫王爷直接进去。”
她们在那里说话,由于雾气太大薛崇训连脸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声音。薛崇训听到这里心下竟然有些期待,不过转念一想太平公主要说正事肯定已经穿戴整齐了,也没什么,虽然地方不便待客不过薛崇训也不是外人。
“王爷请随奴婢来。”一个宫女怯生生地说了一声,然后小心地迈着细碎的步子,大约她穿那裙子太窄也走不了大步,薛崇训只得慢慢地跟在她的后面。走了一小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宽大的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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