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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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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偏帮着他瞒着二婶。” 

  这些日子,在曹面前,兆佳氏对此事都闭口不谈。现下见他主动提起,兆佳氏嘎巴嘎巴嘴,想要说什么,又止住了,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他是打我肚子里出来的,打小都是个管天不管地地性子,又能怨得了谁?往后他就要出去当差,我就是像个老母鸡似的,张开翅膀儿,也护不住他了。你打小就疼他,往后还要你这做哥哥的多费心 

  曹颂耷拉个脑袋,站在曹身后,听到兆佳氏说这些,甚是羞愧,下巴顶到前襟上,不吱声。 

  曹见兆佳氏收敛了往日的锋芒,平添了几许老态,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劝慰道:“经过这一遭,想来小二也能懂事不少,往后会好生孝顺二婶的。” 

  兆佳氏抬头看了曹颂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不指望他如何孝顺、如何有出息,只要他能早日懂事成人,我便别无他求了。” 

  说话间,紫兰送来兆佳氏的药。 

  曹颂伸手接了,走到炕边,弯下腰,双手捧到兆佳氏跟前,小声道:“母亲,药好了!” 

  兆佳氏盯着曹颂半晌,眼光最后落到他的左手断指处,眼圈不禁又红了。她侧过头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随后才接了药碗,送到嘴边,仰头喝了…… 

  初瑜慢慢地摇着摇车,口里轻轻地哼着: 

  悠悠喳,巴卜喳, 

  小格格睡觉悠悠喳。 

  小格格睡,盖花被。 

  狗不叫,风不吹, 

  小格格啊静静睡…… 

  待到天慧睡得熟了,初瑜才收了声,示意同喜彩两个将摇车送到东屋暖阁。她自己个儿,拿起炕上针线簸箩里的活计,坐在炕桌前地灯下,做起来。 

  喜云见了,忙上前去挑了灯花,道:“晚上怪伤眼睛的,格格明儿再做吧。” 

  初瑜手中地是个虎头小荷包,用的是平针绣,丝线里掺了银线,已经绣了大半。这个东西,是小孩子挂在身上装吃食的。 

  初瑜没有放下,而后抬起手来,在鬓角抿了抿针,说道:“白天也不得空,趁着额驸还没回来,刚好缝上几针。虽说之前,也使人往江宁送过,这次却感觉不一样。” 

  说到最后,初瑜神情越发温柔,摸着荷包下已经系好的小穗子,眼中多了几分想念同欢喜……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三章 教养 

  十月初六,宜:作灶、开光、嫁娶、开市、入宅;忌:订盟、、冠笄、拆卸、修造、动土、安床。 

  今天二房要迁居东府,曹到衙门打了个转儿,便提前先回来。一些大家具已经提前搬过去了,现下只是人口迁过去。 

  忙活了大半天,到下午时分,才算收拾得妥当些。 

  兆佳氏已经大好了,只是不怎么爱说话,反而没了往日爽利。她一锅接一锅的抽烟,屋子里都是云烟雾缭的,看得人心里闷闷的。 

  内务府那边,新的江宁织造已经指派下来,这样看来,曹寅夫妇最快年前就能进京。 

  接下来,就是曹颂同曹硕两个的婚事。 

  要是想在年前迎娶的话,现在就已经该要新年衣服的尺寸单子同“小日子”了。兆佳氏却是不动如山,初瑜看在眼中,心里有些担心。 

  别的还好说,静惠的亲事要是再次生出风波,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名声就更是要不得了,无异于雪上加霜。 

  只是这些日子,谁也不好提这个头儿,只好就这么等着。 

  二房最得用的管家,一个叫于安,一个叫熊仁,都是曹荃早年得用的人,还算是干练。将前后人口也弄得妥妥帖帖,对于这边府里的老管家曹忠也算是恭敬。原在一个府住着时,还觉得人口多,这二房单独搬到东院,就显得人口有些不足。粗使丫头、浆洗妇人、前院跟爷们出去的长随,都应添加些。 

  待管家报到兆佳氏这边,兆佳氏思量了一会儿,道:“别添了,这媳妇眼看进门了,总不会一个人过来。等陪嫁人口到了,补上各处的差事就是。” 

  管家应了一声,又请示了两句别的,出去了。接着,又有几个管事婆子同媳妇子来回话。 

  初瑜坐在里间炕边,看着四姐儿同五儿两个翻绳“解股”。听到兆佳氏这话之意。曹颂亲事想来是没有变动了,她也算是有些放心。 

  虽说曹颂这些日子,在兆佳氏眼跟前捧药问疾的,但是兆佳氏这边却是冷淡。不打不骂,可是那种不搭理人的劲儿,也委实让人难受。 

  四姐儿同五儿翻了一会儿,将晓得的花样都翻了。便失了兴致。四姐儿低下头,从荷包里拿出几块“嘎拉哈”来。 

  这是旗人小姑娘常玩儿的东西,是动物地小腿关节上的骨头。寻常的是猪、羊身上的,精致一些的就是獐子合鹿身上的。其中,獐子身上地最小。 

  四姐儿拿出的就是獐子身上的腿骨,晶莹如玉,扬起头道:“嫂子。掷嘎拉哈玩儿呀?初瑜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四妹妹同妹妹玩儿,嫂子帮你找口袋。” 

  五儿已经从炕梢拿了口袋过来,送到四姐儿手中。小姊妹两个坐在炕上。掷了起来。 

  初瑜坐在四姐儿身后,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珍儿”、“背儿”、“刻儿”、“驴儿”地笑闹着。姐妹两个一边玩儿,一边央求着初瑜跟着玩儿。 

  看着她们天真浪漫,初瑜也不由地生出几分童心来。 

  小时候,她也带着妹妹们也玩儿过这个,只是王府那边的都是内务府那边制的玉的,真正骨头地反而少。 

  她从五儿手中接过口袋。先将嘎拉哈掷落。却是有两个“背”,抓了起来再掷。得了个全四色。 

  四姐儿同五儿见了,都拍手叫好。 

  初瑜想要再抓,见兆佳氏从外堂进来,便放下手中的口袋。 

  四姐儿同五儿两个都收声,从炕边下来。下来前,四姐儿顺手将散落的嘎拉哈抓起,放回荷包里。 

  小姊妹两个有模有样地矮了矮身子,道:“母亲。” 

  兆佳氏在外屋听了半天回事儿,有些乏,对四姐儿摆摆手,道:“带你妹妹外头玩儿去!” 

  小姐俩手拉手去了,兆佳氏拄着额头,对初瑜道:“有件事儿,早想同侄儿媳妇说的,这几日忙忙活活的,都忘到脑后,这才想起来。” 

  初瑜见她脸上露着疲色,道:“二婶忙了大半天了,别坐着了,歪着说话吧,身子还能舒坦些。” 

  兆佳氏听了,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歪歪,侄儿媳妇别挑理!” 

  绿菊捧了方枕过来,搁在兆佳氏腋下。 

  就听兆佳氏道:“这转年儿,四姐儿就六岁了,五儿也不过比她小几个月。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儿教养可是个关键,要不然往后有什么教导不到的地方,岂不是让人笑话?老一辈姊妹少,大姑奶奶在家时,我没赶上,但是听府里地老人讲,教养都是顶好地。少一辈里,几位出了门子的姑娘昔日都是老太君亲自调教的,不是咱们夸自己家地姑娘好,那是大家眼见的。如今剩下这两个小的,也不能这么放羊似的。要是侄儿媳妇不为难,能不能将王府送来的供奉匀一个到这边府里当差,左右孙女儿还小,现下使不上。” 

  不知是否在儿子身上失望了,说起女儿来,兆佳氏神情中带出几分期盼来。 

  四姐儿还好,两相相处得少些;五儿这边,初瑜前几年曾带过,当半个闺女疼的。况且兆佳氏说得也是正理,她自然没有什么不肯的。两位姑姑因年岁大了,都断了婚嫁的念头,往后要在这边养老地,做四姐儿、五儿地教养嬷嬷也正合适。 

  这边也是四进的院子,进向同曹府地差不多,纵向窄了些,不过也足够住。 

  前院收拾妥当,曹打发曹硕和曹项兄弟先去各自院子收拾了,厅上只他同曹颂两个人。 

  不过十来天功夫,曹颂瘦得有些骇然,眼睛深深地洼进去。脸色也黯淡得不行。 

  曹心里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曹颂听了,很是恭顺地坐了。 

  “这是没吃、还是没睡?如今这亲事你也捉来了,你还闹腾什么?”曹初还带着几分关切。话说出口,却是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曹颂闻言,仰起头来,神色却不是往日那般浑浑噩噩,带着几分清明,道:“哥,侍卫让老三补吧。我去考武举。” 

  曹这两天才走了门路,将曹颂从内班转到外班来。虽说这从御前往外转好转,但是其中也搭了不少人情,送出去的礼物也值千八百两银子。 

  侍卫处当差,虽说只是六品蓝翎,品级不高,但毕竟是天子近臣。只要不出差错。熬上几年。升个五品侍卫,或者放个外任,升个两三级没问题。 

  镇守各地的八旗都统、副都统中。就有不少是在御前当差过的侍卫出身。 

  这般地大好前程,又是自己欠了人情、托了关系补来的,曹颂却是这般反复随意,曹不禁皱眉,道:“这话怎么说?” 

  曹颂抬起头,道:“哥,这些日子,弟弟想了许多。虽说这一年年的日子好熬。但是我不能总在哥哥羽翼下混吃混喝。虽说我心眼不如弟弟们活络。但是胜在大了,有一把子力气。我想学永庆大哥那样。不靠家里,靠自己的本事赚功名,谋个封妻荫子。” 

  这说因怕静惠不放心觉罗氏,不参加武举,想要在京城谋差事的是他;这如今不想要靠家里,想要自己赚功名的也是他。 

  曹看着他,问道:“这是想要出京了?那静惠怎么办?” 

  曹颂摇摇头,道:“不离京,有了功名往八旗护军营或者先锋营吃差饭去!侍卫地缺……劳烦哥哥补给老三吧。因老三亲事的缘故,母亲同舅母呛呛了好几回。要是老三有了这个缺,娶亲也体面。说来,他都是受了我的牵连。都是我窝囊废,不敢对母亲早点禀明原由,使得如慧表妹受到非议,要不然也不用老三背这门亲事。”说到最后,他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懊恼,显出痛苦之色。 

  这是想要自己显本事,还是想要补偿弟弟? 

  曹听他说得前后不搭界,道:“你怎么老是想一出是一出?这又是打哪儿想起的?” 

  曹颂低下头,道:“哥,都是我不好,这也想着靠哥哥,那也想着靠哥哥,却忘了自己个儿也是当兄长的。我不想同父亲似的,一辈子依附大伯过活。不管能混成什么模样,弟弟往后也想给哥哥搭把手,想能在弟弟们面前挺直腰板说话。” 

  虽说考个武进士,补个前锋校、护军校、骁骑校、委署步军校什么的也是正六品,但是毕竟同侍卫处地差事没法比。 

  曹道:“二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将好差事让给弟弟,自己去博功名,往后要是你那边不如愿又如何?是不是还要改了主意,想要换回来?还有静惠,往后就是你的媳妇。你想要成龙也好,成虫也罢,别忘了还有个媳妇需要你养活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对曹颂道:“这个侍卫缺儿,这几天需要往侍卫处就送了六千两银子,还不算十六阿哥面前拉下的人情。就算你想心疼弟弟,想要谦让,这皇家的差事儿,也不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自己个儿做主的。你要真想争气,就好好干差事,熬出个一等侍卫来,出去就是副都统、副将、总督,那不是比什么都体面。” 

  曹颂听了,不觉有些茫然。 

  曹心中憋闷,懒得再看他,摇了摇头出去。 

  刚出了门口,就听曹颂道:“哥,我晓得了,这回儿指定不会让哥哥再失望!” 

  曹止住脚步,没有回头,摆了摆手,道:“话别说太满,遇事别再这般毛躁,先思量三分再寻思该做什么、该当说什么。”说完,便大步出去了。 

  实在是有些厌了,整日里操心这些,曹在心里盘算时日。要是没有什么意外耽搁,冬月底、腊月初,父母就能到京中了。 

  左成同左住两兄弟已经满地跑了,天佑比他们兄弟两个大两个月,想来也是差不多。 

  想到儿子,曹心中的郁闷之气散些。 

  曹颂马上就要娶媳妇,没两年也是当爹地人,难道自己还能为他操心一辈子不成? 

  好也罢,赖也罢,自己能帮地都帮了,剩下地还得他自己个儿想明白…… 

  伊都立之母赫舍里氏手里拿着串佛珠,坐在炕上,半阖着眼,也不言声。兆佳氏侍立在一旁,将手中的帕子攥得紧紧的,手指甲都掐进肉里。 

  半晌,赫舍里氏才睁开眼睛,瞥了眼媳妇,开口问道:“怎么,我接了那孩子过来,你心里不舒坦?” 

  兆佳氏听了,不敢应声,眼圈已经是红了。 

  赫舍里氏见媳妇如此,不禁皱眉,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瞧着那孩子伶俐,她娘怀着身子又顾不得她,才接到身边来教养,越不过亲孙子去。” 

  “额娘,媳妇不敢心生怨言,只是觉得委屈。媳妇给爷生了三个孩儿,头一次怀孕时也遭了大罪,却不见爷晓得心疼。如今,这外头来地,反倒金贵得不行,起居都是爷亲自过问,倒显得媳妇是多余的一般。”说到最后,眼泪已经收不住,兆佳氏忙掏了帕子擦拭。 

  赫舍里说道了两句,有些不耐烦这些琐事,摆了摆手,道:“家和万事兴,我使人将她接过来,是让你们消停过日子,不是让你们再闹腾的。你平素也不是爱吃醋的,家里的这几个也都容下了,还差她这一个?你是大妇,她是偏房,你同她计较什么,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四章 如意(上) 

  江宁,清凉寺,方丈室。 

  方寸之间,黑白纵横,已经收到终局。慧空大笑一声,将手中的白子放下:“曹施主今日势如破竹、锐不可挡,老衲认输了。” 

  盘腿坐在棋局另一侧的,正是穿着青布夹衣的曹寅。他也“哈哈”两声,道:“老和尚倒是乖巧,往后想要再赢你一局,却是难事了!” 

  慧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曹施主行程已定?” 

  曹寅一边收拢棋子,一边含笑应道:“继任那位大人原在江南,这次却不用久候。今日,曹某就是来同大和尚辞行。已经定了十月十八北上,怕是那之前不得空儿来寻大和尚下棋了。” 

  慧空扫了一眼,棋盘上剩下的半局棋,道:“曹施主如今胸有成竹,神明清爽。此去山高水长,惟愿佛祖保佑曹施主逍遥自在、不失本心。”说到最后,神情郑重许多,露出几分森严佛像来。 

  曹寅亦收敛了笑意,伸腿下地,双手合十道:“谢过大和尚吉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两人虽说一个是方外,一个是方内,这些年下来,也算是半个至交。 

  饶是平素最通透的慧空,今日也不禁有些着相,将曹寅亲自送出山门。曹寅已经是将甲子的人,两人这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期。走到山门,曹寅转过身来,望了望远处的香烟了了,冲慧空摆了摆手。 

  慧空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目送曹寅远去。 

  曹寅打清凉寺出来,回到织造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没有直接回内院。而是到了东路的花院子。 

  虽说已经是入冬,但是江宁的气温仍很暖和,织造府花园里的树上还尽是绿意。 

  曹寅伫足树下,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树干,想着在这里生活二十余年期间的点点滴滴,心中也带着几分感触。 

  原本真以为要在这边终老。能这般抽身,也算是得了善终。为子孙积福,就是他如今心里最大的念想。 

  真是不服老不行,昔日地豪情壮志已消磨殆尽。就是“忠君爱国”四字,想起来也不如过去那般沉重。 

  终于要回京了。 

  这边府里的私产,早已收拾妥当,现下就等着启程。要是路上天气好。不耽搁,到十一月中下旬就能到京。 

  曹寅已经写信给儿子了,如今总算是要团圆。 

  因花园太大,曹寅走了一会儿,便有些乏了。看着天色擦黑,他便没有多留,使劲地伸伸胳膊。从园子里溜达出来。 

  园子门口。已经有人肃手等着,正是柳衡见曹寅出来,他上前一步。俯首道:“老爷!” 

  “齐观,你这是专程等老夫?”曹寅问道。 

  “是,老爷,小人听大管事说老爷太太已定下北上之期……”说到这里,他却是带了几分犹豫,道:“小人是飘零之人,得大爷庇护,得老爷收留。心中感恩戴德。情愿孝犬马之力。只是小人从京中逃亡出来,要是再随老爷太太进京。说不得要给老爷同大爷惹祸。要是老爷抬举小人,小人宁愿往丰润,做一守墓之仆。” 

  柳衡同简亲王府的恩怨,并没有瞒曹寅,曹寅也是晓得的。如何安置柳衡,他也思虑再三。 

  他并不是只看出身的迂腐之人,对于戏子也不会心存鄙薄之意。两人相处两年,整理了不少曲子,算是半个忘年之交。 

  听柳衡这般说,曹寅摸了摸胡子,沉吟道:“你老实本分,不愿惹是非是好事,只是以你之才,怎好为下仆?老夫有一舅兄在苏州,他也是个爱好丝竹之人,老夫想要荐你去他府上当差,你可情愿?” 

  柳衡自请守墓,实也是无奈下策。 

  他自幼只会弹唱,不通生计,要是离开宅门,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只是感念曹家大恩,不愿自己给曹家带来麻烦祸患,所以才想着做一守墓人。 

  既是曹寅惦记,已经给他寻了去处,那他只有感激地,躬身谢过曹寅。 

  不过,想到自己名义上的妻室许氏,柳衡又道:“老爷,许氏不过是担个虚名儿,如今既在这边侍候少爷,便别让她随小的漂泊了。小的情愿奉上休书,往后在太太身边当差也好,由太太做主聘嫁也罢,全是老爷太太的恩典。” 

  曹寅道:“虚名儿也是名,这个是你们两口子自己的干系,你问过许氏那边。她年纪尚轻,想要再走一步也不算什么。她要是真有这个意思,你便求太太那边做主好了。” 

  “是,小的记下了!”柳衡恭声应了。 

  天色已晚,曹寅同他说了两句,便回开阳院去了。 

  屋子里已经掌灯,李氏不见丈夫回来,正想要使人去前边探问。见曹寅进来,李氏同天佑两个都迎上去。 

  “老爷才打山上下来?妾身原还担心关城门呢!”李氏笑着问道。 

  曹寅已经弯下腰,将天佑抱在怀里,一边捏了捏他地小脸儿,一边回道:“回来一会儿了,在园子里溜达溜达。住了二十多年了,这想着要搬家,心里也有些不对味儿。” 

  李氏吩咐丫鬟端来热水,亲自投了毛巾,侍候曹寅净面。 

  听到曹寅话中的不舍之意,李氏也道:“是啊,这两天妾身也是各个院子的转悠。住了半辈子,原还不觉得什么,这将要走了,倒是有几分舍不得。幸好京里有儿子媳妇他们,一半的牵挂,不舍之心也淡了几分。要不然的话,还不知该多难受。” 

  曹寅把天佑放下,接过毛巾,擦了脸,道:“树挪死,人挪活。早些年儿便劝了我多遭,起先还没放在心上。如今不舍归不舍,心里却是松快多了。往后啊,到了京城,我带你出去转转。你自幼在南边,每次进京也是匆匆忙忙。说句实在话。除了冬天天气冷些,春天风大些,北边的日子过起来,也有几分意思。什么庙会、香会,都是江宁没有的。到时让媳妇陪着你,去凑凑热闹。” 

  李氏听了曹寅这话,脸上添了几分笑模样。道:“瞧老爷说地,谁家老婆婆整日带着媳妇溜达地?只要能守着儿子媳妇,能看着孙子孙女,妾身便别无他求了!” 

  曹寅放下毛巾,点了点头,道:“两个大侄子眼看就要成家,等到什么时候。两个小的也娶亲生子。二弟那边我也算是能交代了。往后啊,什么也不图,就图儿孙平安……”房。 

  明儿十四,就是往富察家下定地日子,所以晚饭后曹同初瑜都到这边来。曹颂、曹硕、曹项他们兄弟也在座。 

  “鹅笼”、“酒海”、“鱼池”什么地都已经预备好,只有如意匣这块儿,兆佳氏还没有拿定主意。 

  往富察家的下定日子是明日,往侍郎府下定的日子是本月二十四。各色聘礼,都是一式双份。倒是也省心。 

  除了“鹅笼”、“酒海”这些需要现预备的不算。其他的如“绸缎尺头”、“金银首饰”,还有合欢被、褥地里、面以及里面装的棉花。都是兆佳氏多年前就预备齐的。 

  早在曹颂十来岁时,她跟曹荃两个便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娶媳妇。等到家里有什么好地绸缎料子,都特意留着,寻思给儿子下聘用。 

  这十来年过去了,终于熬到儿子娶媳妇地时候。兆佳氏的心里,也是酸甜苦辣,什么滋味儿都全了。 

  如意匣,是聘礼中地重要物什。 

  除了《通书龙凤贴》同《过礼大贴》这两样,第一抬聘礼上放得就是如意匣。 

  旗人下大定,最重视地就是这“如意匣”了。如意象征着吉祥如意,所以是聘礼上必不可缺的。 

  根据家境不同,用的如意也不同。就算是寻常百姓之家,也要用岫岩石、锦川石的如意,以全礼数。 

  权贵之家,多用全玉的如意;次等的,用三镶点翠或玛瑙、珊瑚镶嵌的如意。 

  如今,兆佳氏眼前,就摆放着两柄如意。虽说都是全玉地,但是一个是汉白玉如意,一个却是和田青玉如意。 

  一个名贵,一个通透,看着都不错,但是身价却相差了数倍。 

  曹颂是嫡长子,按理来说,自是可着这一房媳妇捡好地来。只是静惠是那个身世,次子这边聘的又是自己的亲侄女,兆佳氏心中委实有些犹豫。 

  两个如意匣摆在一边,兆佳氏摸了摸这边地如意,又看看那边的,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曹项已经入学,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曹硕这边,曹也寻了人在八旗学堂那边说了,明年正月便能入学。 

  兄弟几个,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男人家粗心,就是曹自己个儿,见兆佳氏坐在炕上挑如意,也没多想。因为那两柄如意表面上看着,都是精致的物件,瞧不出太大区别来。 

  初瑜坐在炕桌另一边,却是能瞧出不同来。那柄汉白玉如意的尾部,有内务府的标识,这是御赐之物。用这个做聘礼,不仅名贵,还体面。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给长媳,自是无话说。 

  毕竟对于一个过日子人家来说,长媳就是未来的女主人,自然聘礼要从重。 

  要是兆佳氏将其中的汉白玉如意给了侍郎府下聘,心中的偏颇之意则一览无余。那样地话,静惠进门后地日子怕是不好过。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曹颂同曹硕兄弟两个都是兆佳氏嫡出,但是两个媳妇,一个是她自己挑的,一个是被蒙骗着定下地,心中有所偏颇也不奇怪。 

  兆佳氏的选择却让初瑜有些意外,她仔细地摸索了那两柄如意,将其中汉白玉如意装了如意匣,另外一柄用绒布包好,放回原来的匣子里,喊了绿菊捧下去。 

  看来,就算是心中不喜,也晓得给长媳留些脸面。 

  初瑜心里不禁暗叹,曹颂这场折腾也不晓得是好是歹。 

  现下看来,兆佳氏的性子倒是柔和多了,这样下去,往后婆媳相处也能安生些。 

  座钟响起,已经是戌正(晚上八点)时分。 

  曹同初瑜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同兆佳氏别过,回府去了。曹颂他们三个见母亲打了哈欠,也都随着兄嫂出来,回各自院子安置不提。 

  忙了一天,兆佳氏也有些乏了,想要早点歇着。她伸出手去,摸了摸炕头,却是有些发烫,便对紫兰和绿菊道:“被窝铺炕梢,前面烙得慌。” 

  两人应了,绿菊服侍兆佳氏放下头发,去了镯子、素簪等首饰;紫兰跪在炕上,展铺盖。 

  兆佳氏却是烟瘾犯了,从炕桌上摸了烟锅在手上。 

  绿菊将首饰往梳妆盒里放好,见兆佳氏拿烟锅,忙从一边取了烟口袋,装好了烟丝,又取了火镰子点上。 

  兆佳氏吃了一口烟,脸上却有些阴郁,嘀咕道:“好好地一柄白玉如意,怎么就磕了?啧啧,多好的东西,真是可惜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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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4 08:35 只看该作者 
210 # 。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五章 如意(下) 

  下大定时,通常都是由大媒同至亲一同往女家,曹颂与静惠的亲事,请的大媒是伊都立夫妇。 

  幸好他是定了十六启程往口外去,也能赶上曹家往富察家下定。 

  按照时下规矩,过礼下定仪式都在上午举行,这就是俗话说的“早礼晚嫁妆”。 

  除了“鹅笼”、“酒海”这些古礼外,剩下的就是下定的什盒。什盒都是双数,寻常人家二抬、四抬,富贵之家八抬、十六抬、二十四抬、三十六抬等。 

  每抬什盒都是四层,每层放两样里聘礼。 

  当年觉罗家用的是十六抬聘礼,已经是极体面。曹家往淳郡王府用的是三十二抬,曹是长房长子,曹家未来的家长,几个弟弟自然不能比肩。 

  往富察家同侍郎府预备的聘礼,都是二十四抬。 

  抬盒都是红漆描寂金边的,抬夫也是专门穿了红光金喜字绿袍,头上带着大绒秋帽,看着极是喜庆。 

  伊都立同曹两个,昨天就在衙门那边打好招呼,今天要晚些过去。他们两个骑马,伊都立之妻和初瑜俩儿乘轿子,一行人往富察家去。 

  队伍前面,是专门雇佣的鼓乐吹奏,沿途极是热闹。 

  伊都立骑在马上,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下聘队伍,对曹道:“真没想到静惠这丫头还有这般体面,这还多借孚若同郡主之力。堂姐地下有知,心中也当宽慰。”说到最后,带着几分唏嘘。 

  一家人过日子。这不过是才开始罢了。 

  想着兆佳氏的脾气,曹实是乐观不起来。不过,静惠是个性子柔顺的,婆媳间就算有摩擦,总不至于闹得鸡飞狗跳。 

  以柔克刚,静惠说起来。也是贤淑贞静都占了。相处时日长了,兆佳氏若是能心结化去,就会看到这个儿媳妇的好了。 

  富察府这边,傅鼐同其长子昌龄在府里。除了富察本家族人外,伊尔根觉罗氏地娘家同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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