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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江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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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迅速退出高昌迷宫,来到一条小溪边安营扎寨。
“混蛋……”车尔库眼睛血红,隐有泪水,高昌迷宫并没有金银财宝,自己的两个爱徒也被高昌魔鬼夺去了生命,车尔库虽是哈萨克的勇士,但他总会害怕魔鬼?又如何替他们报仇?。
“我哈萨克族的十七个勇士就要来了?车尔库……”苏鲁克并不嘲笑车尔库的胆小,他也害怕魔鬼,众人都心照不宣,虽然害怕魔鬼,但总想探个究竟,谁也没提回到哈萨克。
“对,哈萨克族的十七个勇士来了,魔鬼只有一个,他,他始终……”苏普声音越来越小,他不相信魔鬼害怕人多。
阿曼神情恐慌,蜷缩在苏普的怀中道:“他怕光的,我们晚上燃起篝火……就不怕他了。”阿曼的话似乎一副镇定剂,车尔库也从失去爱徒的悲痛中清醒过来,开始捡起干木柴。
众人在阴暗的树林中等了三天,那位神秘的炼神境高手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们每晚都要燃烧起熊熊的烈火,害怕魔鬼来锁命,一天清晨,阳光光顾着这条小溪,反射出粼粼的水波,十七个哈萨克勇士来了,他们带着一头头顺服的野狼,穿着兽皮,戴着高高的毡帽。
在十七个勇士中,有两个大漠的女儿,她们有着丰腴的身子,饱满的臀部紧绷着印刻花纹的蟒蛇皮,带着狼牙做的项坠,背着铁木做的弓箭,持着钢铁铸成的弯刀。
她们兴高采烈的吆喝着,要抓住魔鬼,要把魔鬼放在炉子中烧成灰烬,混合着稀泥做成撒尿的罐子。
哈萨克勇士太阳一般的热情点燃车尔库复仇的心,他似乎看到自己手持弯刀,斩掉了魔鬼的头颅,十七个勇士用骆驼背来的八口大铁锅,垒起高高的炉灶,在阳光下煮着溪水,咕咕作响。
“我们是哈萨克的十七勇士,我们是狂沙和大漠的女儿,我们将听从真主的吩咐,将徘徊在高昌的亡灵妖魔捉住,投进滚烫的开水,炙热的火焰会将它烧为灰烬。”
领头的女勇士高举起手中的弯刀,高声喝道,阳光射在她银白的狼牙项坠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苏鲁克、车尔库对十七勇士都十分的尊重,他们是哈萨克(铁延部)大长老的护卫,是哈萨克族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代表着真主的旨意,审判着作恶多端的罪人。
夜幕慢慢降临,天黑得深沉,没有一颗星星,山林中飘来酒肉的香气,燃起一堆堆篝火,十七个勇士开始跳起荒诞离奇的舞蹈,他们高喝道:“真主的舞蹈将驱逐妖魔和黑暗,光明将永存人世。”
“桀桀……”
一阵冷风夹着雪花扑来,高昌魔鬼在黑暗的树林中穿梭、怪叫着,雪地上一个奇高无比,身着血斑白袍的高昌魔鬼在雪地上出现,他咧开大嘴桀桀笑起来。
“愚蠢的哈萨克人,真主的眼睛早被魔鬼琢瞎了,它庇佑不了你们这群愚蠢肮脏的哈萨克人,给我去死。”
魔鬼抬起空荡荡的袖子,随手一指,桀桀的怪叫声响起,他迅速飘走了。
一个壮实的哈萨克勇士死去,身体渐渐地冰冷下来,勇士们不再歌唱,他们露出惊恐的目光,乱作一团,车尔库、苏鲁克仔细检查死去勇士的冰冷身体,没有一点伤痕。
白衣、仙柠、沈漠三大高手都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们等待着那位炼神境高手先出手,他们比试着耐心,谁先熬不住,谁就将死……
第一百一十二章:恩怨
“魔鬼,一定是魔鬼。”哈萨克族的十六勇士又惊又恐地说着,胆怯地望着黑沉沉的山脉。
“真主将惩罚魔鬼,将光明带来人间,因为真主是万能的、圣洁的……”领头的勇士诚惶诚恐,东顾西盼地说着,害怕魔鬼来索取他的灵魂。
没有勇士再欢呼、舞蹈,他们神情错愕,不知所措,卷曲地睡在羊毛毯中,辗转反侧,坐卧不安。
李文秀想到华辉,娇躯颤抖,她害怕魔鬼就是她的师傅,白衣凝神静气,五轮劲感知着森林的情况,那炼神境高手隐藏得极深,他能够感到那股气很熟悉,他就是老者岐螯。
“秀儿。”
鬼魅的黑影朝李文秀掠来,一双温暖的手掌拍了拍秀儿,一个慈祥的老者出现在秀儿面前,是计老人。
“啊!计爷爷,你怎么来啦?”秀儿惊疑地问道,眼睛闪烁着光芒。
白衣笑道:“计爷爷恐怕是放不下秀儿姑娘,所以一路都跟着我们。”
秀儿怜惜地看着计老人道:“爷爷,你老啦!不再年轻,那么远的路,沙漠、戈壁滩,爷爷你受了很多的苦吧!”
计老人的神情很惊恐、害怕,他说道:“秀儿,受再多苦爷爷都不怕,我们回去,高昌迷宫有魔鬼,我们回去吧!”
“回哈萨克族吗?”
“我们回中原,那里有燕子、有柳树,我们离开回鹘,离开哈萨克草原。”
秀儿诧异看着计老人,她想起苏普来,心想我留在回鹘能做什么,还是回中原,回我的家乡。
太阳再次光顾小溪时,十六个哈萨克族的勇士已经开始拆解帐篷,他们驮着骆驼、桑儿斯,还有那不知名勇士的尸体返回哈萨克草原。
苏普气喘吁吁跑过来,他急冲冲找到收拾行李的众人道:“阿,阿曼,她不见啦!我找遍四周,都没有看到她。”
车尔库急得手足无措,他将牙齿咬得嘎嘣作响,愤怒地喝道:“该,该死,我要到高昌迷宫,阿曼肯定被魔鬼捉去了,我要去救她。←百度搜索→”
苏普拾起藤蔓间的弯刀,恶狠狠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苏普,你想死吗?魔,魔鬼会杀了你的。”苏鲁克眼睛瞪得像铜铃,喝道。
“没有阿曼,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就算死,我也要和阿曼死到一起。”
秀儿神情黯然,他知道华辉是要杀掉苏普的,他不忍心看着苏普死,遂说道:“苏普,我和你救出阿曼姑娘,那是人假扮的魔鬼,他不是魔鬼。”
白衣笑道:“秀儿姑娘说得对,我们瞧瞧去,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一行人浩浩荡荡,再次走进高昌迷宫,众人消失到高昌迷宫中,树林中窜出条人影,瓮声瓮气道:“华辉,华辉,当年你的断筋指、荡穴拳名声大噪,想不到你竟沦落成装神弄鬼的鼠辈。”
“我知道你躲在迷宫中,哈哈!你不是魔鬼,我们都知道的。”
苏鲁克、车尔库大声囔叫着壮胆,山洞回音嘈杂,似乎有许多人走进山洞中。
苏鲁克推开一间满是灰尘的石屋,里面黑呼呼的,苏普用烧起的火把晃了晃,一个被敷绑的娇美女子嘴中塞着布条,朝他呜呜地叫着,却是阿曼。
“阿曼。”
苏普慌忙帮阿曼解开绳索,取下塞嘴的布条,紧紧拥抱着阿曼。
“苏普,我就知道你不会害怕魔鬼,你会来救我的。”阿曼流着眼泪说道。
白衣问道:“阿曼姑娘,抓你的魔鬼呢?他在哪里?”
“啊!他不是魔鬼,他说他是哈萨克人,名字叫瓦尔拉齐,他还提起我的妈妈雅丽仙,他说妈妈雅丽仙本来是他的,但妈妈眼睛瞎了,嫁给阿爸,阿爸……那大混球。”
“原来是瓦尔拉齐,你妈妈虽然没爱过瓦尔拉齐,但你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鲁克嘲笑着,车尔库怒气冲冲,挥拳朝苏鲁克揍去,苏鲁克躲过车尔库的拳头,继续放肆地笑着。
“他说我妈妈欠他的,就要抓我还债,让我一辈子陪着他,我说我只爱苏普,他就哈哈大笑,说我喜欢的苏普是个孬种,他害怕魔鬼,不敢来迷宫救我。”
阿曼含情脉脉看着苏普道:“他错啦!苏普是不怕魔鬼的。”
秀儿心想苏普害怕魔鬼,他来救你是因为他爱你胜过害怕魔鬼。
“耶耶,既然你们敢来迷宫送死,那就都留在这儿吧!”黑暗中一道黑影朝阿曼打去。
苏鲁克眼尖手快,弯刀劈砍逼退黑影,黑影桀桀一笑,双指齐并,势如闪电直插苏鲁克的左臂。
“啊……”苏鲁克凄厉地惨叫一声,一只手臂瞬间被粉碎,身受重伤。
火光的照耀下,一个身穿白袍的魔鬼扔下双脚踏着的竹竿,将白袍掀起,嘿嘿低笑着,阴沉地盯着车尔库。
阿曼娇声喝道:“就是他掳走我的。”
“我说雪地上怎么只有两个细细的小洞,原来是瓦尔拉齐你用竹竿在装神弄鬼,用暗器在害人,瓦尔齐拉,当年的旧账我们今天就来算清。”
车尔库说完这番话,手中毫不含糊,弯刀一抖朝华辉砍去,华辉倏地跳开,单手一挑,拾起腰间缠绕的银色小锤,使一招星月争辉,左锤打向车尔库胸腹之交的商曲穴,右锤先纵后收,弯过来打他背心的灵台穴。
这一招星月争辉是荡穴锤中最具威力的一招,让人防不胜防,车尔库弯刀击偏银色左锤,来不及顾上右锤,右锤朝车尔库的背后灵台穴打去,眼见凶多吉少,苏普急忙前去相助。
“苏普,苏普。”
秀儿心惊肉跳,哪顾得及多想,一招叶底飞燕倾身上前,粉拳一晃,同样使一招星月争辉逼退华辉。
秀儿女扮男装,华辉疑惑这年轻男子为何会新月争辉,并没有出手反击,他极速的后退道:“你要帮这群该死的哈萨克人,好!很好!”
“瓦尔拉齐。”
车尔库猛地大喝一声,再次挥刀劈来,华辉眼睛冷光乍现,单手挥舞银色小锤送出,右手藏在背后。
车尔库挥舞弯刀呼呼作响,劈开银锤,袭近华辉,华辉冷笑声,一指疾出,车尔库倒飞出去,狂吐鲜血。
“荡穴锤、断筋指,是他,是他,是师傅。”
计老人浑身颤抖,恐惧地疾呼道,当他在茅屋中瞧过秀儿使的荡穴锤,他就知道华辉没死,他躲在大漠中,他很害怕、他知道华辉的手段,他准备逃回中原的,可终究放不下秀儿,才神差鬼使地跟了上来。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武功路数。”
华辉被计老人的话兀地一惊,心神失守,秀儿趁此机会,一招花开无声,双拳飘渺不定,无声无息,打向华辉的跳泉穴和曲泽穴,她以为师傅能够躲开,却被发狠的苏鲁克一刀劈来。
华辉躲过弯刀,被秀儿结实打中,噗地吐出口鲜血,一脚踢飞秀儿,计老人担心秀儿的安全,顾不得危险和惊恐,猛地掠起,使的正是叶底飞燕的身法和荡穴锤中的招式,计老人和华辉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两人招式一模一样,华辉使一招声东击西,计老人知道左首银锤乃为虚招,施展大擒拿手避过银锤抓向华辉的手臂,华辉右手中指,无名指凸出,指尖聚集十足真劲,砰地一指点出,正中计老人的胸膛。
计老人闷哼一声,竟然硬生生接住华辉的断筋指,施展大擒拿手长驱直进,扯掉华辉的衣衫、面具,华辉银锤一落,脚尖撩着银锤,双手一抓,撕掉计老人的人皮面具,脚尖一抛,再次撩起银锤来。
地宫中的火把发出橘红的微光,秀儿看着计老人那双熟悉的眼睛,竟然生在一张年轻陌生的俊俏脸上,这刹那间,她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一个垂暮之年的计老人变成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大汉,众人皆是愕然失神,计老人经脉寸断,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吐出数口污秽的血液,就快要死去了。
华辉阴森地笑道:“哈哈哈,马家骏,你隐藏得真够深的,可惜最终还是栽到为师的手中,这真是报应。”
“计……爷爷,师……傅”
秀儿摘掉毡帽,露出乌黑的头发,瞧向摘掉鬼面的华辉和摘掉人皮面具的马家骏,她思绪凌乱,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一时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计爷爷……他是计爷爷。”
沈漠瞧着那年轻的壮汉,感觉头晕目眩。
“哈哈。”
一道尖锐的笑声响起,一条人影倏地飞来,双掌齐出朝华辉拍去,三道睥睨的刀意瞬间掠出,朝那道人影劈出。
白衣施展北冥神功,高喝道:“岐螯前辈,何必躲躲藏藏的。”
“嘿嘿,臭崽子,你倒是很聪明,竟然猜到是老夫。”
沈漠的圆月弯刀、仙柠的香琇刀,白衣的妖刀都是世间最恐怖的刀,岐螯哪敢硬接三道恐怖的刀意,沈漠和仙柠都是半步炼神境的强者,纵然是炼神境强者都不能轻易拿下他们。
岐螯和他们的胜负怕是五五数。
华辉暗中运转内劲,右手收起大拇指,小拇指,三指竖起、真气聚集,藏身背后,这招叫“断筋裂骨”,是断筋指中最残忍一招,以燃烧自我精血为代价,能一招震碎敌方的筋脉和骨头,瞬间震死敌人。
“你不是一直想要气海功,世间只有我华辉知道那座佛像藏在哪里?你替我杀掉他们,我就将佛像交给你。”
岐螯凛笑道:“嘿嘿,好,好,你最终想通了,既然如此,我就替你杀掉他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因爱故生恨
漆黑的刀缓缓抽出,那股漆黑是圆月弯刀出世前在鲜红血池中浸泡成的,那漆黑是血液沉淀的暗红。
白衣能感觉到魔刀的恐怖,那是能给人带来不详和灾祸的刀,是带来绝望和死亡的刀,它拥有无穷的力量。
藏青色的刀光,弯弯的,仿佛一钩新月,忽然间变成一道飞虹,嗖地一声朝岐螯劈去,那种刀法绝非人间所有,那种刀法的变化和威力,绝非任何凡人能够想象到的。
魔刀能够给握住它的人一种无形影响,使你成为魔刀的奴隶,唯有大智大慧者或至情至性者除外,沈漠不仅是前者,更是后者。
“魔刀,那是魔刀!”岐螯惊恐地喝着,修炼出的修罗绝道真劲爆发,黑金色的真劲裹住他,他变成刀枪不入的修罗。
“啊!”
魔刀破灭岐螯修炼出的修罗金身,他的胸膛血肉模糊,被魔刀的刀光贯穿,岐螯凄厉哀嚎着,施展遁术逃离高昌迷宫。
“计爷爷……”
一道悲痛的呼喊声打破迷宫的寂静,沈漠的魔刀还鞘,他的眼睛含着泪水,看着秀儿和计爷爷。
“秀……秀儿,我不是你的计爷爷,我是马家骏,阿漠,你一定要找回阿漠,我对……对不起他。”
马家骏脸色晕红,却到回光返照的时候,他露出不可名状的表情,瞧着华辉道:“师傅,我马家骏对不起您,看到秀儿使荡穴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还活着。”
“二十年,我整整躲了您二十年,终于还是没能躲过,这都是天意,都是天意,你因徒儿遭受二十年的痛苦,徒儿今日将命赔给您。”
马家骏咳着鲜血,继续说道:“秀儿,爷爷将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你,让你看清楚爷爷和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罪该万死。”
十年前,回鹘国沙漠。
炽热的骄阳仿佛火烧,炙烤着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嘚嘚嘚……,远处奔来二匹壮实的马儿。
前面是匹褐马,驮着个箩筐,里面装着一岁大的男婴,马背上是个长身玉立,玉树临风的中年男子,他是哈萨克和汉人的儿子,名字叫华辉。
后面跟着一匹枣红马,乘着个十七八岁的方脸男子,方脸男子容貌清秀,来自江南水乡一带,他手指滑动,按了按腰间的水葫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师父,我们在沙漠上走了三天三夜,快到了吧?”
“绕过前面的一条大河,再走十里路就到了。”华辉望着茫茫沙漠回道。
“师,师父,你快看,那,那是什么。”江南男子忽惊慌失措地叫喊起来,他从未看到如此震撼的场景。
华辉单手挽住马缰,向后望去,大骇地喝道:“风,风沙来了,快,快跑。”
他单手往竹筐中一捞,将男婴用衣衫裹住,扬起马鞭‘啪’地抽在马臀上,褐马儿前蹄接着后蹄像一阵风,疾驰而去。
夕阳旁升起大片黄蒙蒙的雾云,黄云中紫光流烁,顷刻间遮住大半个天空,黄沙铺天盖地卷来,方脸男子觉得身子一沉,大片黄沙已迎头盖下。
华辉见此,惶恐地喝道:“家骏,家俊,快……”,他的话尚未说完,风沙迅速袭来,生生湮没了汉子的后半句话。
回鹘国的沙尘暴来得快,去得也快,浩瀚的沙海上一双粗壮手臂从沙丘下伸出,华辉拨开衣襟裹住的男婴,瞧他没事,才暗自松了口气,筋疲力尽爬了出来,‘呸’地吐出几口沙子。
华辉望着茫茫的大沙漠,声嘶力竭地喊道:“家骏,家骏……”。
风吹起黄沙,露出沙粒下压着的一角灰衣,华辉忙把婴儿敷在背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掘开沙土来。
马家骏的内功比不上华辉,被风沙掩盖,晕了过去,华辉扬起手掌啪地一声往他背上打来,又朝他胸前一拍,马家骏吐出几口黄沙来,缓了片刻他睁开眼睛,虚弱地喊了声‘师父’。
此时天色已晚,两人找到一匹走丢的枣红马,便在沙漠上升起一堆篝火来,他们在火堆旁坐下,马家骏从怀中掏出一瓶狼奶喂着一岁大的男婴。
“师父,您的这一身武功是小孩的爹爹教授,他人呢?怎么狠心把这小孩扔下,让您带到这沙漠来。”马家骏摸着小男孩的脸蛋,问道。
“他的父母都被朝廷的人杀了,哪还有家人,他爹托我把他带到个和平的地方,没人的地方就没有江湖,也只有沙漠了。”
“师父,您决定一辈子不告诉这小孩爹娘的仇?”马家骏问道。
“只要卷进江湖的恩恩怨怨中,谁又能真的幸福呢?等他长大了,我就告诉他,他的亲生父母染瘟疫死了。”华辉说到这儿,暗自叹息一口气,看着篝火不再言语。
天际泛出鱼肚白,篝火渐渐熄灭,晨曦沿着沙漠狂追着黑夜,将它赶走了。
“驾”
华辉一声大喝,两人同乘着一匹枣红马走得十余里路,茫茫沙漠中出现一条干涸的大河,河两边生着几颗胡杨树,华辉找到一口老井,将水葫芦灌满,两个人喝了个饱,又往前走了十余里,眼前出现一片广袤的绿洲来。
绿洲上遍地都是绵羊、马匹和骆驼,搭建着四五百座毡房,这些毡房构造简单,可拆可卸,上面覆盖着毛毯。
华辉望向草原,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心中冷笑道:“三年前,你们将我瓦尔拉齐逐出哈萨克族,永远都不许我回来,说我偷偷回来便要烧死我,现在我瓦耳拉齐回来了,要死的是你们。”
嘚嘚嘚,马蹄声响起,七八个壮实的哈萨克汉子吆喝着,骑着骏马从部落中奔了出来,华辉听见大喝声和野兽的呼啸声,忙和马家骏躲在远处的沙丘下。
“哗!”
一只雪白的豹子叼着只小羊羔,矫捷地从两人眼前的山丘下跑过,雪豹身后七八个魁梧汉子正追赶着。
为首两人,体格彪悍,健壮如牛,右边汉子长臂粗壮,手掌持一柄圆刀,左边汉子脸上有伤疤,腿部粗壮,背敷强弓,拿着一根套马杆。
华辉匍匐身子,咬牙切齿地盯着左边的汉子,心中念道:“这些哈萨克族人都该死,倘若不是他们,雅丽仙定会嫁给……”
“呸,雅丽仙也不是个好东西,她说她爱我,千方百计让我爱上她,可她为什么移情别恋爱上那个粗鲁的男人,她总说我像个女人,只因为他比我强壮,噢!放荡的贱人!”
直到七八个汉子消失,华辉豁地站起,冷笑道:“家骏,你看到领头的那个刀疤汉子没。”
马家骏点了点头。
“我华辉待你如何?”。
“师父对我有知遇,救命,授武三恩,好比家骏的亲生父母。”马家骏恭敬地回道。
“左边那个领头的刀疤大汉是你师父的仇人,是不是你马家骏的仇人。”华辉看着他,大声质问道。
马家骏见师父找到仇人,欣喜若狂,不假思索地说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师父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师父的仇人就是弟子的仇人,就是拼上性命,弟子也要杀了他。”
华辉哈哈大笑,连声道好,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马家骏,笑道:“今晚是哈萨克族一年一度的吾热孜节,每家每户都要聚在草原上喝一碗马奶酒,你趁天黑,在他们刁羊、赛马的时候,就把这包毒药投入盛着马奶酒的大桶中,让这群哈萨克人都见鬼去吧。”
马家骏听完华辉的话,背盗冷汗、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说道:“师,师父,您的仇人只有那刀疤大汉,这毒,这……”。
华辉忽面色铁青,暴喝道:“马家骏,你父母的血海深仇是谁替你报的。”
“是师父您,可……”
马家骏还欲挣扎,华辉目眦尽裂,冷喝道:“马家骏,你如果不去,你江南的仇人寻来,师父不仅不会保你,还要将你五花大绑交给他们,再把你在江南的妹妹卖到窑子里去。”
华辉见马家骏浑身颤抖,胆战心惊的样子,语气又柔软下来,劝慰道:“家骏,只要你替我办成此事,我把所有的武功都教给你,以后你就是一指镇江南,没有谁再敢欺负你,你可以取几个漂亮的老婆,置办好多的房产,你无须再飘泊江湖,也不必躲着仇人。”
“不,不,不要。”
马家骏神色苍白,惊恐地退后数步,华辉温和地笑起来,柔声说道:“家骏,只要你替师父报了仇,师父便把高昌迷宫的地图送给你。”
“你知道的,家骏,只要拥有高昌地图,整个高昌古国的金银财宝都是你的,到那时你可以成为一方诸侯,坐拥三宫六院,只要你一声令下,整个大地都会颤抖。”
华辉听到此话,双手颤抖,竟鬼使神差地接过毒药,华辉依旧笑的很温暖,像冬季的阳光,说道:“家骏,你放心,只要你投毒后,哈萨克人都会死去的,家骏你想想,用一时的狠心换来万世的财富,有何不可呢?”
“家骏,在这个江湖上,每个人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武林名宿的背后,都由无数尸骨堆积而成,他们用龌龊肮脏的手段,享有名利、美女、金钱。家骏,你不用愧疚,愧疚的人永远难成大事。”
马家骏想了很久,他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用一晚的噩梦换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是难得的机会,金钱,可以换到许多东西,美女,香车,权和名,而这才是成功的生活,而不是卑微的在江湖中活着。
夜幕悄悄地降临,藏青色的天空冒出一颗颗朦胧的星星,马家骏怀中揣着毒药,朝哈萨克草原走去,远远地马家骏听到了哈萨克大汉的吆喝声。
一阵急风掠来,却是白天的那只雪豹,此时的它伤痕累累、走投无路,双眸血红朝心神恍惚的马家骏扑去,锋锐爪子要刺穿马家骏的脑门,这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马家骏根本料想不到,也躲不开。
“咻!”
刀疤汉子手腕强弓,一只利箭射来,白豹矫捷地跃开,一双利爪再次朝马家骏掠去,马家骏趁此猛地拍掌而出,发掌较慢,掌劲不足,手臂依旧被雪豹划开了一道血口。
追赶白豹的圆刀大汉驰马奔来,一柄圆刀朝豹头劈去,白豹轻盈往右一跃,发力咬在马臀上,马吃痛得嘶鸣,后蹄蹬出,白豹已然跳走。
白豹刚落地,又灵活地跃起,圆刀大汉从马背上跳下,横劈圆刀,击退白豹,白豹坠地后再次躬身袭来。
圆刀大汉不躲不避,用圆刀上劈,逼退白豹双爪,直拳打出,打在白豹的心脏上,这一拳有百斤力气,直震的白豹往后滚了几个跟头,一命呜呼。
“苏鲁克,苏鲁克。”
哈萨克的汉子们见那白豹被打死,兴高采烈地欢呼起圆刀大汉的名字来,唯有射箭的刀疤汉子脸色铁青,不服地喝道:“苏鲁克,这次算你赢了,不过下次我卡尔库可不会手下留情。”
苏鲁克哈哈大笑道:“不用等到下次,待会吾热孜节的刁羊比赛,我正要看看你卡尔库的骑术。”那名叫卡尔库的刀疤大汉却不搭话,苏鲁克向马家骏随意说了几句,便邀他同往草原参加节日。
哈萨克人热情好客,待人真诚,他们替马家骏包扎伤口,拿出最好的羊肉和最好的马奶酒招呼他,马家骏此时心乱如麻,他思量着自己是否该恩将仇报,毒死这群哈萨克人,苏鲁克和他喝得几杯,忽有人喊道:“苏鲁克,苏鲁克,刁羊比赛开始了,你快去吧!”
草原上烤着羊肉,人们载歌载舞,围着篝火诉说着高昌国那古老的故事,笑声传遍了天际。
“我身为哈萨克部落的第一训马师,齐射精通,你输定了,苏鲁克。”
车尔库单手指着苏鲁克,豪迈地笑道,笑声好似这广袤沙漠上的篝火,点燃了漆黑的深夜。
草原上,一只两岁左右,割去头、蹄、扎紧食道的山羊,正被几个大汉搁在木架上。随哈萨克族长的一声低喝,数十匹好马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着,朝搁着山羊的木架冲去,为首的是车尔库,紧接着的是苏鲁克。
苏鲁克扯着马缰,缓缓向车尔库靠去,相距四五尺的距离,苏鲁克左手猛地抓向车尔库的衣襟,要把他甩下马去。
车尔库放开马缰,双腿夹着马背,身子后躺,躲过苏鲁克的攻击,又从马背上溜下,贴在马儿的肚子上。苏鲁克单手扣住马鞍,右腿撩下,双脚着地,与马齐奔,双脚朝车尔库踢去。
两人在马背上你争我夺,精彩纷呈,哈萨克的姑娘们敬佩万分,纷纷喝彩,她们的脸颊微红,时不时发出叮铃般的笑声。
这群荒漠绿洲孕育的女子,似雪水般干净,又似大漠般炙热,她们戴着好看的圆形花帽,插着雄鹰羽毛,在篝火的衬照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马家骏的心给淳朴的哈萨克族牧民彻底融化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师徒反目
沙漠如死人般沉寂,月光似刀剑般清冷。
马家骏坐在沙包上,掏出一个乌黑的瓷盒来,银子一般的月光泻下,瓷盒内盛着三根黑漆漆的毒针。
马家骏没有逃走,他虽然怕死,但不能逃?因为他在江南有个妹妹,华辉知道马家骏的一切,人有时候做错事,总是因为被逼上了绝路。
马家骏的武功是华辉亲手所教,马家骏觉得只有用毒,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三枚毒针被马家骏小心翼翼地藏在袖中,马家骏站起身露出凶狠的神色,深一脚、浅一脚迎着月光走去。
深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边是沙漠,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沙子和一间破败的土屋。很久以前,这儿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有过村庄、女人和牛羊,也有黄狗和骆驼,风沙带走了一切,包括生命。
“谁!是家骏吗?你回来了!他们都死了?哈哈,这群该死的哈萨克人。”华辉半躺在破屋中,看着丈许外的瘦长人影问道。
马家骏背对月光,使华辉看不清切。
“我……我……”马家骏咬着牙,身子不住地哆嗦。
“你?你这混蛋,你没杀死这群该死的哈萨克人,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华辉破口大骂,摇晃着身子,便要站起来。
“我,我,我杀光了他们,全死了,他的心脏挖出来了,还割,割了头颅。”马家骏摇着手里的布袋,声音哆嗦不止。
“你在怕!你怕什么?”华辉问道。
“死了,都死了,所有的哈萨克人都死了,整个草原上全都是尸体,我,我从未杀过这么多人,他们说高昌迷宫的魔鬼会带走我的灵魂,把我勾下阿鼻地狱,我好害怕,我的良心好难受。”
“哈哈!良心!和这群丧心病狂的哈萨克人讲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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