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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方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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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可饮服。 独孤氏一向对将要发生的祸事有着一种超常的预感—— 尽管查出了两个内奸,独孤氏仍旧还是不大放心。她专门派人寻到僧垣,从他那里求来了一瓶解毒的灵药交给女儿,再三再四地交待:一旦发现她自己或是太子有什么异常时,立即用黄酒灌服救急,先保住性命再做计较。 饶是每日提心吊胆的小心防范,太子还是出了大事! 这天傍晚,太子刚喝了两口医治多梦虚汗的汤药,因汤有些烫,一时搁下,想等凉些再喝,这时便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放下药碗接着就想呕吐,一时又吐不出来,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满腹灼热地大喘起来。 丽华觉得情形异常,猛然记起母亲的话来,赶忙从身上掏出解毒的药,当即取黄酒灌到了太子嘴里。 太子服了解毒药后,不一会儿便拚命地呕吐起来,把灌下去的几口药倒也呕得差不多了。 所幸太子原本服下的不多,加之解毒药的作用,到底保全了一条性命。 然而,自遇毒之后,太子一天天地竟开始常常犯起痴迷眩晕之症来,偶尔还会伴有满腹如灼如烫的痛症发作。 太子的身子原就虚弱,如此一来竟是越发的不支了。 武帝闻讯匆匆赶到东宫看望时,见太子脸色青白、目光迷离的样子,真是又心痛又心灰! 他却不大相信宫中有人敢对太子下毒!他即刻叫来几名御医,御医们分别把了脉,有说是气血皆虚,肝阴不足而致的五内紊乱有;有说像是惊悸之症,说太子身子原本虚弱,虚者,便易为外邪所侵,而盗汗恶梦、腹疼惊悸之症,皆与虚弱有关。都说中毒的症侯倒不大明显。 虽说众御医都承认是遇毒之症,然武帝闻听太子发病乃是因惊悸所致时,竟比闻听太子中毒更觉惊骇。遂联想到,太子之症莫非真的是因为自己对他当众责打所致?于是思量,太子原也是出于兄妹亲情才去山寺看望一番的,送些必需的粮米衣物也确是人之常情。自己为了堵住众人之口,也会他的不知藏行之故下手时也确实过重了些,事后又没有顾得上安抚他一番,不觉有些隐隐的悔痛泛上心头。心想太子若有个好歹,其他诸子尚小,自己一旦不测,两代诸王十数人对大位俱存野心,将来一旦出现争重之变,大周江山岂不毁于一旦!    
少林方丈(第二十九章)(5)
悔痛之余,又有些灰心和悲怆:太子若仅仅因为自己教导严厉之故便一病至此,这个太子也实在太不禁风雨了。自己对他教导再怎么严厉,毕竟还是他父亲啊。遥想奸相擅权的十几年里,自己哪一天、哪一夜,哪时哪刻不是在凶险四伏的刀丛陷阱里绕过来的?若自己也似太子这般意志脆弱,不堪重荷,恐怕就算没有被人害死,也早被吓呆了,哪里还有今天? 做为一国储君,一身所系的是万钧之重的江山社稷和兆民万机,他的心智和承受力果然这么脆弱,如此不堪一击的话,将来又如何能堪当大任? 看来,王轨等人断言他不堪大任,想要自己改立储君,也并非全是出于私心和对杨坚一党的排斥敌对之故。或许正如王轨所说,这个嗣子着实太弱了些?如今若连自家父亲的一顿责打就能致他魂飞魄散,将来又如何能担当得起江山朝廷的风云动荡?如何担当得起皇权万机的险厉诡谲? 武帝一面忧心忡忡地忧虑自责,一面催促御医尽快医治太子。同时又派了两个自己的心腹侍卫和宫人过东宫这边来,负责早晚宿卫和照管太子的起居饮食。 武帝原已策定的平定逃遁营州一带的北齐皇族残余范阳王等人的打算,因后宫公主、李妃和太子的接连出事,急痛交加的武帝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支,便诏令暂停兵事,待家事平安之后再做打算。 太子遇毒一事,究竟是后宫郑妃为了嫡嗣之争下的毒手呢,还是有人企图以害死太子而击败杨坚一党?抑或是陛下的家国仇人混入东宫、借害死太子打击武帝,试图以此引发大周的夺嗣之乱,进而达到动摇大周国基呢? 独孤氏和太子妃母女二人在后宫盘算来去,始终无法断定究竟是谁对太子下的毒手。 独孤氏不明白:此番太子明明是遇毒之症,为何几位御医竟然都避口不谈,反而都说太子之病更多是因惊悸所致? 独孤氏找到神医僧垣询问究竟。僧垣道:“夫人,御医的结果其实也不能算是误诊。太子所中之毒非一般之毒。这是一种罕有的奇毒,虽不一定能致人送命,却让人活得生不如死。因为它可以让人神智混乱,从此陷入惊悸恐怖之中,最终致人变呆变傻,成为活死人。所幸太子当时服下的药不多,加之又及时灌下了解药。但是,很可能有一些余毒已经顺肠胃浸入了太子的五脏经络。这样一来,太子每次发作的症状,因和惊悸之症极似,比如发病时惊恐抽搐,发作之后人显得痴呆虚弱和胃沉心痛、大汗淋淋等,这些都和惊悸之症极像。” 独孤氏闻言心惊肉跳!她泪流满面地求僧垣一定要设法保住太子。 僧垣道:“夫人放心,我自然要尽力救治太子的。夫人也不必过于伤心,太子眼下一时倒也没有性命之虞,而且据太子服下的药量和呕出的东西,即令体内尚有余毒,只要调理得当,也可以很快恢复的。不过,若论起清尽五内余毒之上,我不如一个人。” 独孤氏急忙问:“谁?” 僧垣道:“当年少林寺有一位独臂的方丈大禅师,他能以少林秘传的洗髓经和易筋经两样气功,配合一种叫做九死轮回救生丹的药丸,可以清尽五腑内脏残余的毒液。唉,只可惜大禅师前年就圆寂了。” 独孤氏望着在病痛中翻腾呻吟的太子,焦虑心痛得头都涨大了,却是一筹莫展。 出此变故,独孤氏更不敢掉以轻心了。她一面交待太子妃从今往后更要小心防范,一面写信告知夫君杨坚,请他速回京城。 杨坚闻知京中太子遇毒,一时也心急如火。急忙交待左右代为署理军中事务,带了几个侍卫匆匆直奔京城。待回到隋府,问明了太子病情,知道一时尚无性命之碍,又听说武帝每天早晚都抽空到东宫探望一番,不时催促御医们禀报诊治情形后,方才略略放了心。 杨坚在府中歇息一天,第二天上午便奏请觐见陛下。 内史官传令,早朝后令杨坚在大德殿陛下的小御书房等候召见。 杨坚按朝臣大礼叩拜之后,武帝一边道了辛苦,一边赐杨坚坐。杨坚一面禀报了边关防守事宜,一面暗暗打量了一下陛下:陛下比往年更显憔悴了。神色也显得有些疲倦。 自一举灭齐、统一北方后,眼下的大周已是中夏第一大国,国力财力也远比当年强盛了许多,可是身为大周皇帝的武帝仍旧还像当年一样,接见近臣时,仍是一身棉布的常服。眼前这处只有在接待亲腹近臣时才使用的小书房内,铺设也很简洁:陛下所坐的龙椅还是多年前太祖用过一把旧椅,龙椅上没有任何雕刻镶嵌和珠宝锦垫之流的配饰。书案上的砚台镇尺等一应文房四宝统和往日一样简朴无华。靠北墙并排摆着一溜书柜,一张古朴的大书案。另有一张睡榻,睡榻上铺着半旧的民间常见的布被布褥。 杨坚不禁暗暗感叹:陛下真乃一介克己励精、雄图大略的旷世明君。位极天下至尊,却如此节俭进取的一代帝王,天下如何不克?四海如何不定? 君臣之礼见后,武帝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公卿,太子之事你自然也知道了。今日你我君臣,可不必拘礼,国事家务,尽可随意而论。” 武帝令宫监上了茶,杨坚谢了恩,武帝道:“公卿,朕近日颇觉身心不支,实在多因太子而起。朕记得当初朝中曾有人竭力反对立他为储,如今看来,太子不独体质虚弱,心志也确有些不胜重荷啊。”     。 想看书来
少林方丈(第二十九章)(6)
杨坚忙道:“陛下盼望太子早禀圣质,苦心可鉴。然而太子毕竟不似陛下少年之时,陛下天纵英明,古人今人又有几人堪比?加之陛下自小又跟随太祖南征北战,刀丛剑林,早早历练出治国平天下的文经武纬啊。” 武帝道:“唉!可太子也确有失浮躁和轻率之处啊!” 杨坚说:“这正是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啊。臣知陛下是望子成龙心切之故。可喜可贺的是,有陛下这么多年的圣训亲教,太子的文韬武略和才智学问皆大有进益,朝中文武也是有目共睹的啊。” 武帝闻听微微颔首,沉默良久,又有些戚然地说:“朕并非有嫌弃太子之心,朕实是担心他的心志和身骨,将来的一旦担当日揽万机的泰山之重,只怕反会给他自己和江山社稷招来倾覆大祸。” 杨坚不觉心下一惊,忙道:“臣以为眼下总以先治病抚慰为上上策。陛下若以身体羸弱而改立储君,反令太子更生恐惧和自卑。只恐对他的康愈有害无益。” 武帝沉思一番,觉得普六茹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决定暂时不考虑改立之事。每日早晚无论朝政如何繁忙,总要抽空过东宫来抚慰询问一番,只盼着太子能及早恢复,方才心安。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少林方丈(第三十章)(1)
公主采来大束的野玫瑰、野牡丹、山梨花、野槐花或是杜鹃花什么的;悄悄攀到山上,躲在翰成修行之处的山岩之上,待翰成开始练功时,便将手中的花瓣儿扯下;花瓣顺风纷纷飘下,雪片一般飘了满天,落了翰成一身。 翰成甚是觉得罕奇:那上面原是一大块石岩,哪里来得这么多飘落的花瓣儿? 杨坚回府的日子,夫妻两人皆为后宫的凶险而忧心忡忡起来。 眼下,两人最感忧虑的一样事就是,女儿杨丽华与太子大婚之前,太子与东宫一位下等侍女便已生有长子。太子妃入宫后,别的两位姬妾夫人都相继生下儿子,偏偏太子妃丽华两次喜结龙珠,却是一对女胎! 太子的身子骨如此,太子妃至今又未有亲生嫡子,既使将来太子能荣登大宝,丽华因无自己的嫡嗣,仍是吉凶难料。 丽华生性娴淡泊不知虑事,他们却不能不替女儿操心牵挂。两人合计了一番,终于得出一计:太子的长子宇文衍是服侍太子更衣的侍女朱满月所生。朱满月出身罪俘之后,同陛下的爱妃李娥姿一样;都是当年被掠为大周奴隶的南朝人。独孤氏盘算,丽华如今仍无子嗣,不如把朱满月的儿子收为太子妃的嗣子,养在身边亲自教导。这样,一来原就是太子的长子,二来经丽华过嗣并亲教,母强子贵,将来毕竟也算有些指望了。 独孤氏替丽华筹算好此事,太子妃把这个主意与太子商议后,太子倒也高兴,立即上疏奏禀父皇。 武帝见太子妃如此通达,心下自然高兴。鲜卑入主中原后,曾有过“子贵母死”的祖制,目的就是为了断绝后宫和外戚干预朝政的可能。直到北魏末年才废除了这一祖制。太子妃丽华眼下尚在青春年少,迟早也会有自己的子嗣的,如今竟肯主动提出立太子的长子、朱满月的儿子为嗣,证明她无争嫡之心,也由此可见她的父亲杨坚并不像别人猜疑的那样有什么野心。如此,倒也是朝廷之福。 于是,武帝亲自为皇长孙宇文衍改名为宇文阐,即刻令人拟诏:即日起,皇长子宇文阐由嗣母太子妃亲自哺育并教导敦促文武功课的修习上进。 后宫郑妃闻听陛下在宫中大摆过嗣喜宴,得知原是太子妃把太子与侍女朱满月所生的儿子收为嫡嗣时,一眼便识透:此事恐怕是孤独氏一手操纵策画而成的。 郑妃没料到,刚刚去了一个天敌李娥姿,又来了一个更不好对付的独孤氏!暗自思度,觉得这个太子妃的母亲独孤氏,其实远比李妃更难对付!因为李妃统不过一个人,而独孤氏的夫家和娘家两门在朝中为官的父兄数十人,加上他们的众多亲友属僚,恐怕将来都会成为太子的坚盾和靠山。 郑妃记起当年李妃诞小公主时遭遇难产,太子妃的母亲独孤氏竟能料事如神,事先就派人去嵩山寻长生草,在生死关头救下了李妃母女。又连想起这次太子遇毒,还是这个独孤氏,幸亏事先就已备下了还魂解毒散,从阎王手里抢回了太子的一条性命! 想到此,郑妃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惊:莫非,那个独孤氏竟通晓预测之术? 此时方才悟出:自己平素竟然忽略了这个更强大的对手!而且自从这次太子遇毒之后,她才真正看出来,其实在陛下的诸子当中,陛下最钟爱的儿子,恰恰正是他天天苛责、处处训斥的皇长子宇文赟! 这几天,郑妃还发觉:陛下在太子遇毒之事上,虽说神情言语上并未露出什么疑惑,私下却并未放过此事。听说竟亲派了两个他自己的心腹侍卫值守在太子东宫,每日照管守护太子,听说正在秘密盘查东宫所有下人,并察验东宫的旮旮旯旯。 郑妃忽觉身上有些不寒而栗…… 自太子遇毒之后,独孤氏和太子妃在太子的起居饮食上比往日更加处处小心了。每餐饭菜、每杯茶药都要看着宫人亲自试过后,甚至还要自己亲自再试了,然后眼看着太子食用才能放心。 杨坚在京中停留十数日,回任前仍旧还是放心不下。他隐隐预感到自己离京之后,太子那里恐怕还会生出什么事来。可是,因自己驻守之处乃兵家要地,故而也不敢在京中久耽,便令独孤氏打点行装,准备动身。 当初,太子定储之后,杨坚在朝中的身份顿然显赫。树大招风,杨坚便已感到自己还是暂时离开京城外戍,要比待在朝廷更稳藏一些。故而,自女儿大婚后,杨坚便反复上表,言说,青州系伪齐旧日要地,接南朝而临东海、拦契丹以阻高丽,乃东西南北各地水陆必经之道,而朝廷对臣一门三世皇恩浩荡,无以相报,故而主动请求将所有家小眷属羁留京城,愿携子侄等离京戍守。 杨坚自幼跟随父亲杨忠身临前阵,颇是历练了一套领兵打仗的经验,这些年一直戍守在外,凡是他所戍守的防地,极少有告急京城、求援增兵的事发生。朝廷很快便诏准奏请。 这样,虽说常年累月妻儿离别,毕竟避免了朝中党争带来的诸多麻烦。这几年,耳边果然骤然清静了。只没料到,即令如此,有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太子。 此番太子遇毒,因一时无法查出凶手,杨坚独孤氏夫妻二人无论人前人后,也统是按宫中御医所诊断,避口不谈遇毒,只言说太子此番是患了惊悸之症。 眼下,他们不想打草惊蛇,不想敌手因此更加疯狂,使朝中两党也更加箭拔驽张,那样,会更致太子于险境。    
少林方丈(第三十章)(2)
既然太子一时无碍,杨坚夫妇便不想因小失大,更不想落个两败俱伤的境地。 他们多年来的藏韬晦略和苦心经营,决不想收获那样一个结局。 李妃娘娘在山寺获知太子宫中遇毒的消息后,直惊得如雷轰顶! 她再没料到,自己出宫不久便出现了这等大祸!每日里焦虑烦愁、寝食难安。既痛心自己不能两全,又懊悔顾了女儿却丢下儿子,致儿子在宫中处于孤立无援之境,差点被人害死! 李妃因焦虑担心太子眼下的情形,想派人进宫去探看,却又不知派哪个回去更让人放心。末了,倒是奶娘秀月提出让自己儿子回宫探看的主意。 李妃心下一喜:奶娘的儿子武功高强,除了太子东宫的少数自己人,外人识得他的也不多。派他回去,可是再稳妥再放心不过的了,于是急忙令人上山去寻。 当慧忍匆匆来到寺里,闻听太子在宫中遇毒的实情后不觉大惊!接娘娘懿旨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即刻纵马进京探看。 进了城时,天色尚未黯尽。慧忍虽持有娘娘交给他的一副可以随时出入各道宫门的铜牌,仍旧担心白天走动宫掖会引人注意。因而,便在宫外的家中一直等到天色昏朦、掖宫将要关门之前,才着了宫中侍卫的公衣,携了铜牌悄悄潜到东宫。 慧忍曾在太子的东宫值宿数月,对宫中大小路径依旧记得清楚。恰好这天傍晚又起了些黄风,除了缩头缩脑的几个宫门兵吏之外,一路冷冷清清地倒也很少遇见多余的人。 来到了东宫,慧忍趁门前守卫转脸的功夫,运起轻功,狸猫儿一般一跃,便跳过了门槛、径直来到了太子的寝殿。 透过帘帷,就着摇曳的烛光,慧忍见一身朱红常服的太子脸色果然比过去更见憔悴瘦削了。此时,他正和一位年长的宫监在灯下下棋。旁边一位青衣宫女正在剪着烛灰,另一位宫女立在两人后面,服侍倒茶添水。 慧忍跃入门槛来到两人身边时,正专心对弈的太子头也没有抬头,只管望着棋盘说:“药煎好了?先放桌上吧!我这会儿嘴苦的很,不想喝。太子妃怎么没一齐过来?” 慧忍合十道:“贫僧释慧忍遵李娘娘懿旨,特进宫参见太子殿下。” “嗯?”太子闻声急忙抬头来看,只见一身宿卫打扮的周将军,不知何时已闯进殿堂,站在了自己面前。 陪太子对弈的宫监大惊,迅速拔出短剑挡在太子前面,厉声喝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太子寝殿?” 太子挥手笑道:“张宫监不必惊慌!这位是我妹妹的奶哥哥,也是我的旧日属下宣威将军周翰成。” 张宫监是李娘娘身边的心腹,娘娘出宫时放心不下太子东宫的下人,才特意把他派到太子身边,并准其剑履上殿侍候的。太子遇毒后,他又遵陛下之命,和陛下派来的两名侍卫轮流值守在太子东宫。因与公主的奶娘多年同为李妃的左右心腹,往日护奶娘出宫,也曾见过少年时的翰成,此时早已认了出来,赶忙收剑道:“不知是周将军,多有得罪。” 慧忍巡视一下左右,低声说:“娘娘命贫僧进宫来探看太子殿下,因怕引起他人注意,属下只好悄悄进殿,不意惊了太子。” 张宫监为人极是警觉,闻说是娘娘派来的,说了声“殿下和将军只管说话,奴才到外面守着门”,便悄悄退出殿堂、亲自到外面守门去了。 太子惊喜地问道:“层层宿卫,你是如何闯进来的?” “回禀殿下,娘娘得知殿下遇毒,令贫僧火速进宫来探看实情,下山时交给我了一副出入宫掖的腰牌和公服。” 太子急切地询问:“我这些天不能出门,和山上也断了消息。母亲、公主和奶娘她们可还好?” “殿下不必挂牵,寺里现有七八位宫人卫士日夜值守。虽不如宫中锦衣玉食,却也比宫中清静一些。倒是娘娘和公主,闻知太子遇险后,牵挂殿下甚紧,来,我先看看你的脉象如何。” 慧忍一面说着,一面便握起了太子的手腕把起脉来。 就在慧忍开始为太子把脉的当儿,眼见太子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接着就见他脸色也开始骤然青白,另一只手紧捂住胸口,冷汗即刻便渗了一脸。 慧忍一面诊脉,一面叫了声:“殿下……” 太子喘着气、抖着声说:“自遇毒之后,虽有太子妃母女事先备下的还魂解毒散当即灌下,捡了条命,可是腹内疼痛每天还会发作两三次。这腹内……此时,如同被人灌了热铅……” 翰成请太子伸出舌头看了看,又翻了一下太子的眼睑:“血肉和经络中还有少许余毒残存,所幸入腹的量少,又有隋公夫人求来的解毒药及时解救,否则,殿下的情形只怕难说了……”一面说着话,一面早已从衣袋里取出一只两寸长的小葫芦来,从里面倒出一粒朱红色的小药丸,“殿下!快把这粒轮回救生子服下,然后再请殿下忍耐片刻,我为殿下排毒……” 慧忍一边将药丸放入太子口中,一边开始阖目运气发功,为太子排毒解痛。 太子咽下药丸,闭目入定,接受慧忍所发的功力。不久便觉得腹内仿如溪水喧腾一般上下涌动,后来突觉一阵翻肠搅胃地剧痛后,“哇”地一声便吐出了两大口褐紫的污秽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少林方丈(第三十章)(3)
因翰成气功的强力推助,身子原本孱弱太子有些不堪承受,早已气喘吁吁,通身大汗淋淋地了。 慧忍一边拿来杯盏让太子漱了漱口,又拿绢子亲自替太子擦了汗和嘴角:“殿下眼下的身子太弱,我也不敢太过用气。等殿下静养几天后,我再进宫来为殿下继续排毒。否则,哪怕只有少量毒液积存在体内,也有可能致殿下留下神智狂躁之症。” 太子闻言惊骇不已:“周将军!这个掖宫太可怕了。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你立马把我带走吧。” “殿下!殿下肩负江山社稷承前启后之天大重任,岂能是说走就走得脱的?再说,娘娘和公主相继离宫,对陛下的伤痛已经够深重的了,你若再突然出走,岂不令陛下愈发绝望心痛?陛下一旦有什么好歹,殿下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千古罪人了么?”翰成急忙拦阻。 太子听翰成这般顾念父皇,心下更是感慨不已——他原是被父皇一道圣旨断了前程的人,如今竟一点也没有记恨,反倒比自己还知顾念父皇的身心和江山社稷。如他这般品行胸襟,实在天生一介忠良!可惜,他的忠诚竟不能为一向有识才爱才之称的父皇和朝廷所知所用! 太子思量了一番,虽也不忍丢下父皇离宫遁去,却也实实在在厌倦了这种被人监视、为人加害,处处小心、时时忧惧的日子。“周将军,这种小心忧虑的日子实在让人心神难宁。如果我能出宫暂时躲一阵子,心神便可以乘此得以松缓,岂不更有益于疗养和恢复?再说,凭我眼下这副情形,不仅不能为父皇分担国事家事,实则反倒成了他老人家的累赘和牵挂。如能出宫一段日子,父皇果有改嗣之心的话,其实,彼此便都有了可进可退的理由了啊。”太子忧戚地说。 慧忍见太子说的有理,思忖如果情形真是这样,太子出宫退隐一段时日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而眼下情景,若把太子一人留在宫中,娘娘和公主母女恐怕会天天担心忧虑,自己为太子理气疗毒也不大方便。 见慧忍仍旧还有些犹豫,太子便叫过张宫监来与他相商。张宫监起初也不大同意太子出宫去,但思来想去,若从太子的恢复和长久之计着想,出宫清静一段日子其实对太子的身子恢复倒也是件好事。于是,三人遂商定:只待明天黎明宫门一开,两人扮做出宫买菜的宫监潜出宫去,暂避一时。 计策议定,头天夜里张宫监便送来了两套出宫采买菜蔬的宫人的公服。第二天天还未亮,宫门侧门一开,张宫监、太子和翰成便乘天尚昏暗,彼此相遇眉眼还看不大清,而宫人们又各自忙着洒扫洗涮,还顾不上细查进出人等面目的时分,匆匆混出了掖宫。 出了宫门,三人先来到慧忍京城的家中,此时周家的家人早已套好了一辆带篷的马车,众人扶太子上了车,慧忍和张宫监骑马卫护在左右。此时,出城和入城赶集的人流已经稠密了,三人乘机混出城门后,一路径奔嵩山而去。 太子失踪之事,一时令武帝如同晴天一个霹雳砸下! 伪齐已灭,诸乱亦平,眼见大周国势强盛,接着,扫平南陈、荡涤西北,一统天下的雄图王业也正在加紧酝酿之中,这个时候,身为大周储君的太子却继公主和李妃先后离开宫掖之后,紧接着也突然背离了自己! 做为一国之主,他能触变不惊、临危不乱。可是做为一位肉身凡心的父亲和丈夫,武帝发觉自己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怆凉、哀痛和失落一齐袭上心间时的虚弱。 正烦怒焦灼之际,闻报太子东宫宫伊求见,报说从小宫人手中接到一封太子托他呈送武帝的一封书信。 武帝脸色苍白、双手发抖地打开信急急地浏览了一番。末了,见太子在信上说到“此番出宫是因为身子太虚,心神过于抑郁,出宫一段日子只不过是散散心、养养病。而且身边又有武艺高强的张宫监陪着,故而请父皇不要担心、也不要声张,等过些日子身体能康复一些,自然会赶回宫来继续奉孝父皇”等话时,武帝的烦怒焦灼虽说了舒缓了一些,但仍旧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伤难以释怀。而太子在书信中流露出的厌世情绪和卸重之心,更令武帝感到心酸和失望,“儿臣无论意志抑或身心皆不争气,不是一个能让父皇宽慰的儿子,更不是一个称职的储君,恳求父皇念在儿臣身体虚弱难当江山社稷之重任,思忖改立其它兄弟或叔父诸王为嗣……” 武帝清知,太子此番大病未愈便潜出宫去,并留下这封书信,信中请求另立他的兄弟或是叔父诸王,看来太子的话并非只是谦让之词,也并非想借此要挟自己这个父皇的。知子莫如父,太子生性温软,可能确实有了卸重的意思。他这样一来,以为自己这个做父皇的果有改嗣之心,正好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个台阶。 太子此举,可能和此番遇毒事故有关。这次事故,确实令他惧怕了。故而才有意这避祸趋静、逃离红尘之行。 然而,此番太子遇险,向以内敛稳健、洞察是非著称的武帝,却无法料定到底是何方仇人所为?除了朋党之争外,他也怀疑到当年诛杀宇文护和胞弟卫王时,受这两个人连带之罪所牵涉的诸多人众,还有闵帝之子纪厉王谋反牵涉以的诸多人众,这是私仇;而北齐、北魏、南陈和前朝梁国诸多王公将相的妻妾儿女等亲友后人,眼下也有很多尚在宫中服役的……    
少林方丈(第三十章)(4)
为了不致打草惊蛇,这些日子以来,武帝虽未大张旗鼓地追查凶手,却也专门派在东宫两名亲腹侍卫,表面以守护太子为名,其实私下也在缉察凶手。一国之君的他,岂容任何他人竟敢对自己的储君皇太子下此毒手? 武帝最担心和惶恐不安的却是,以太子眼下虚弱的病体,身边只有张宫监一个年纪偏大的侍卫,私自出宫的消息一旦被奸人获知,什么样的大祸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啊! 武帝突然发觉,此时此刻,自己竟是如此挂念这个一向懦弱不争的皇儿来!也突然从未有过的思念起一向娴淑温顺、知冷知热的李妃来。 遥想当年,正是她们母子与自己一起日日夜夜地患难与莫共、生死相依,陪伴自己度过了那危难险恶的整整十三年啊! 武帝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怅然和心痛,他一面交待严密封闭太子离开东宫的真相,一面命几位亲信火速出宫,悄悄寻找太子的下落并悄悄保护太子。 太子来到山上后,骤然感到了一种平生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他一下子便迷上了这奇幽绝秀的林木山壑了,突然之中竟也萌生出了强烈的修隐之心。再也不想回到那凶险四伏、冰冷无情的皇宫、不想再做什么至尊至贵的太子储君,什么皇帝国君了。这几天来,他天天都恳求拜慧忍为师,求慧忍为他正式剃度,一心一意地要皈依三宝。 慧忍细心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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