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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地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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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商家相互对视一眼,立刻争先恐后的在赖瑾面前表面效忠起来。

这个说只要能让他们布行嫁入市舶司的买卖当中,今后一定唯赖瑾马首是瞻,那一个说只要他们家的瓷器能远销藩国,定然会好好报答赖瑾……

赖瑾听的耳朵都烦腻了,众人还没表白完。赖瑾轻笑一声,双手浮空向下压了压,众人立刻住嘴不语。

赖瑾开口笑道:“因着要重新组建市舶司,所以不可避免的也要在海关这一处重新制定一些规矩条款。为了方便管理,市舶司决定在全国成立商业联盟,而想要通过市舶司进行海外贸易的商家,必须要经过市舶司的严格审核和评判……”

赖瑾缓缓将这一年来整理出来的关于后世海关的记忆一一说给众人听。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不少他自己的算盘规矩。

众人耐着性子听赖瑾慢慢说完,只觉得这一举措固然是给了众位商人一个机会,却也借此将天下商家牢牢掌控在手中。今后但凡想要通过市舶司与藩外诸国贸易的商家,恐怕都要仰仗着市舶司也就是赖瑾的鼻息过活了。

赖瑾将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说完,便老老实实地握着酒杯再不说话。众位商家细细沉默思讨了半日功夫,有些当场就应下了,也有一部分人考虑再三,最终只说事关重大,须得回去细细商讨。

赖瑾知道这些人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光,但是这种事情都是做不得主的。恐怕还得回去同自家主子商量。也不以为意,遂点头笑道:“既如此,今天就先这么着。二月初的时候我会登舟前往西海沿子,在此之前,希望各位掌柜们尽快给赖某一个答复。”

一时间众人纷纷感谢赖瑾的宽厚之举,赖瑾微微一笑,起身离席。

由始至终,沈轩都没有说一句话。在场大部分人都不太明白这位传言高深莫测的少年将军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出了太白楼之后,薛蟠开口说道:“我在西海沿子那边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还有这半年来喝沈轩、冯大哥他们一起收集的关于南安郡王一脉的资料,这会子也都全部整理出来了。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叫老苍头的儿子将资料全部交给你。开春儿以后我就得回京城帮我弟弟妹妹操办婚事了。”

赖瑾颔首谢道:“多谢薛大哥哥帮忙,辛苦薛大哥哥了。”

薛蟠随意摆摆手,开口说道:“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吩咐下去了自有他们去操办,倒是没我什么事儿了。”

赖瑾微微一笑,不再多话,只是心里领了这番情意。

众人准备直接回家,结果却迎面碰上冯紫英、卫若兰以及柳湘莲等人。赖瑾等人不觉一愣,开口问道:“你们这齐刷刷的准备往哪儿去?”

冯紫英开口笑道:“向来听闻秦淮河上好风光。哥儿几个这辈子还没享受过,因此趁这机会往秦淮河上走一走。”

大抵古往今来的男人对于胭脂水粉歌舞声声的秦淮河都有一种莫名的仰慕和期望。就像当年赖瑾和沈轩第一次来扬州,也不能免俗的往那花船上呆了一回。只是当日是烟花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人也发了春情。如今却是天寒地冻的圆月里。赖瑾哑然失笑,摇头说道:“这会子冰天雪地的,秦淮河上恐怕也没有风景。”

卫若兰摇头笑道:“哥儿几个都打听好了,虽然秦淮河上的大部分花船都不开工。但是也有出来的了。哥儿几个就去碰碰运气,兴许还能碰上个杜十娘呢!”

薛蟠直愣愣的说道:“杜十娘是谁?”

柳湘莲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不学无术的蠢材。”

薛蟠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回,越发茫然的抓了抓脑袋。当下打马走到柳湘莲身边,撞着柳湘莲的肩膀沉声问道:“杜十娘是谁,你喜欢她?”

柳湘莲越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嘲讽似的说道:“你当年不是跟我说你最爱看风月戏文的吗,如今怎么连鼎鼎大名的杜十娘都不知道?”

薛蟠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这杜十娘大抵不是个活人。当下乐呵呵的笑道:“这不是时间太长没听戏,都忘得差不多了。”

顿了顿,又腆着颜面说道:“况且自从有了小柳儿,我再也不听旁人唱的风月戏文了。”

柳湘莲似笑非笑的瞥了薛蟠一眼,没有说话。

这厢冯少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轩,开口邀请道:“轩儿也没去过秦淮河吧,不如这番同哥儿几个一同过去,长长见识?”

沈轩甚是平淡的看了冯少楠一眼,木木的说道:“我去过了。”

冯紫英、冯少楠、卫若兰、陈也俊、柳湘莲等:“( ⊙ o ⊙)啊?”

沈轩依旧很淡定的补充道:“好几年前我就去过了。而且还是和瑾儿一同去的。”

赖瑾:“……”

自以为大家都很纯良的薛蟠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幽幽怨怨的说道:“这么讲来,小生倒是最纯洁清白的人了。”

一句话立刻招来所有人的鄙视。柳湘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道:“是哦,好纯洁。不知道当年为了一个好颜色的丫头打死人的霸王是谁?”

薛蟠立刻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我离京的时候就告诉我娘尽快给香菱找个好人家嫁了。所以她现在和我没什么关系。”

柳湘莲看也不看薛蟠一眼,仰头闭目:“哼!”

众人见情况不妙,立刻插言说道:“瑾儿瑾儿和阿轩都去过秦淮河,那自然是熟客。还不快快呆了我们过去。”

赖瑾两人无奈,只得打马走在前头引着众人去秦淮河看花船。

这会子刚是下午,且又是元月里头,秦淮河上冷冷清清的丝毫不见胭脂气息。众纨绔子弟们在河边儿溜溜达达了片刻,就觉得不耐烦了。于是纵马到扬州城外跑了一圈儿,直到金乌西陲的功夫,方才慢悠悠的返回城中。秦淮河畔,果然有十来艘花船或横或竖停在岸边或者湖中央。丝丝笙竹袅袅传来,衬着水声分外宜人。薛蟠摇头晃脑的感叹道:“大正月里就出来卖笑,果然秦淮河上的女儿要比其他青楼楚馆的粉头儿们更敬业啊!”

众人纷纷鄙视的看了薛蟠一眼。柳湘莲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打了薛蟠一个爆栗,低声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薛蟠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看了柳湘莲一眼,闹不明白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

只是这会子可没人注意他的情绪。几个牲口眼尖的看到花船的身影,立刻打马过来,神情激动的指着那花船说道:“来船了来船了,咱们快些上去。”

“如今也见识见识鼎鼎大名的扬州瘦马是什么模样!”

赖瑾和沈轩落在后面,看着冯紫英等人急吼吼的往河边行去,不由得摇了摇头。又看着身旁无动于衷的柳湘莲和薛蟠,不免开口问道:“柳二哥和薛大哥哥好像不太在意似的?”

薛蟠冲着柳湘莲谄媚一笑,开口说道:“我如今只要小柳儿一个,旁的什么花儿草儿马儿牛儿我都不要了。”

柳湘莲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微笑,淡然说道:“当年云游四海,游学天下,何处风光不曾见的。自然这鼎鼎大名的扬州瘦马也在柳某的阅历之中。”

赖瑾陡然想起柳湘莲当年喜好串戏流连声色的传闻,想来也是有五六分真实的。

薛蟠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神情讪然的耷拉着脑袋。就仿佛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类。柳湘莲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正所谓阅尽千般皆不是,自该珍惜眼前人。”

薛蟠没太听明白前头那一句是什么,不过“自该珍惜眼前人”还是听明白了。当即笑的见牙不见眼,立刻打马凑到柳湘莲身边乐颠颠的说道:“那是那是,还是眼前人好啊。眼前人最好了。”

柳湘莲听着薛蟠竭力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明白的话,却并不妨碍柳湘莲感受那话中真切的欣喜和开怀,不知怎么,心下也觉得高兴起来。

只是他这人生性傲娇,那么心理高兴面子上也是冷冰冰的,又借故说了薛蟠几句,方才夹了夹马腹悠然前行。

于是原地只剩下赖瑾和沈轩两个。沈轩趁人不注意立刻握住赖瑾握着马缰的手,低声说道:“我也珍惜眼前人。”

赖瑾微微一笑,冲着沈轩说道:“我也是。”

言毕,两人相视一笑,也都打马前行。

只是到了码头之后,却见急匆匆进了一艘花船的冯紫英等人面色诡异的窜了出来。不仅如此,还拦着薛蟠和柳湘莲不让过去。冯紫英几个支支吾吾的还不说明白原因,薛蟠因刚刚得了柳湘莲的是好,不免越发恣意的调笑道:“瞧你们几个这胆子,不过是一船训练好的扬州瘦马罢了。有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还拦着我们不让过去了。”

柳湘莲见不得薛蟠那轻狂的模样,当即皱眉说道:“冯大哥如此举动,自然是有他的深意。你少说两句也就是了。”

一句话未尽,陡然听到船内飘出一句如怨如诉的声音——

“外头可是柳家二郎吗?”

冯紫英、卫若兰等人的脸面霎时间白了。

赖瑾心下一沉,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只见花船之中走出来两位绝色女子,一位穿着大红色衣裳,风流俏丽,体态风骚,眉宇间隐隐含着两分泼辣风尘。另一个则穿着淡紫色白狐狸风毛绣着合欢花样的褂子,底下穿着月白色棉裙。容色精致,温柔可亲。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总是湿漉漉的看着人,那股子温柔灵巧的模样,是个男人看的心都酥了。

可是赖瑾看着这两人只觉得越发头疼,当即咬牙切齿的说道:“尤二姐,尤三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因当日在宁国府贾敬的灵堂上见过一面,所以这会子尤二姐和尤三姐也认出了赖瑾。尤二姐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和羞愧,尤三姐的脸上却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故意挺着饱满的酥胸笑道:“原来是小赖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你我机遇之深,竟然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城也能见面。”

赖瑾并没有理会尤三姐语气中的森森恨意,只是皱眉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到了秦淮河上?你们可都是良家妇女,难不成自甘堕落当了扬州瘦马?”

尤三姐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开口说道:“我们两姐妹如今之境遇,都拜宁荣二府所赐。小赖大人既然和荣宁二府相交莫逆,如今看着我们姐妹两个沦落至此,恐怕心里很是痛快吧?”

赖瑾厌烦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和冯紫英等人道:“既然这处花船不方便,我们暂且换个别的就是。”

冯紫英几个立刻尴尬的点了点头。

尤三姐向着柳湘莲说道:“柳家二郎,你还认得我吗?”

如今的柳湘莲并没有经历过原著中贾琏骗婚之举,且当年他到处客串风月戏文,自然也记不清主家都有谁。于是坦坦荡荡的说道:“恕在下眼拙,并没有认出姑娘。”

言毕,刻意转过脸去同薛蟠说话。就是不想搭理尤三姐的意思。

尤三姐却置若罔闻,依旧用一种缠绵热烈的语气同柳湘莲道:“自从六年前在我老娘家中见了柳公子串的小生,妾身就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没想到时过境迁,公子竟不认得我了。”

薛蟠立刻回头盯着柳湘莲。柳湘莲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说道:“当年我放浪形骸,做了许多荒谬的事情。不过时过境迁,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

尤三姐继续说道:“当日我还求荣国府的琏二爷替我说媒想嫁给公子为妻。只是琏二爷说我蒲柳之姿,配不上公子。也是我心高气傲,以我这残花败柳之资,自然不配嫁给公子为妻为妾。可倘或公子愿意,如今我却想着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哪怕是为奴为俾叠被铺床也是好的。”

这回没当柳湘莲说话,薛蟠立刻接口说道:“不必。我们家不缺丫头,何况若论起叠被铺床,洗衣做饭,你这千娇百媚的瘦马还不如一个经过辛苦的老妇人。所以尤三姑娘的美意,请恕我们消受不起。”

尤三姐一脸诧异的看了薛蟠一眼,皱眉说道:“公子慎言。我是同柳公子说话,并不需要这位公子的意见。”

一旁尤二姐也怯怯的插话道:“当年我们被好些世家妇人从京城撵了出来,身上的盘缠和细软都被人抢走了,连我们也……”

尤二姐说到这里,有些羞于启齿的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奔波辛苦,老娘得了痨病。我们姐妹两个为了给老娘治病,借了好些银子。哪知道那群人并不是好人,见我们无力偿还,竟然将我们卖到这里。几位公子大人都与我们家有旧,不看僧面看佛面,请救救我们吧。”

76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启程前往西海沿子

众位世家公子豪门牲口看着软语哀求的尤二姐和理直气壮的尤三姐,一时间面面相觑,觉得分外头疼。

赖瑾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唱作俱佳的两个美人儿,心里也觉得分外膈应。至于薛蟠则是异常不满的瞪了尤氏两姊妹一眼,然后略带担忧的凝望着柳湘莲。于是大家把目光都放在了柳湘莲的身上。

感觉到众人目光灼灼的视线,柳湘莲一时间倒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冷面冷心惯了的,当年在风月场中呆久了,自然也就见识过好些风尘女子的做派。比尤二姐和尤三姐更会唱更会做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种逢场作戏的东西,他向来不以为然罢了。

尤三姐看着柳湘莲沉默不语的模样,误以为他心中也是惦记自己的。不免窃喜一番;开口说道:“我知道柳公子品行高洁;我这样的人你恐怕未必看在眼里。这是念在我默默喜欢公子六年的情分上——”

柳湘莲皱着眉头,强忍着内心的恶心问道:“你就是一边默默的喜欢着我;一边又与其他的男人鬼混?”

说的尤三姐一时哑口无言。

薛蟠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看着就叫人牙痒痒。只是柳湘莲却想到这位纨绔霸王自从说了喜欢自己之后,就自动自觉的再也没寻过旁的戏子粉头儿之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肯为你守身如玉就已经代表了大部分东西。因此柳湘莲虽然不满于薛蟠的各种动作,但只冲着他心性为人这一点,就比旁些个好了太多。

尤二姐看着柳湘莲只一句话就说的尤三姐黯然神伤,再也不复那光彩照人的美艳模样。不觉有些心疼。当即开口解释道:“当年的事情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其实世道艰难,宁国府又是那样跋扈嚣张的做派,我们姊妹不过是柔弱女子之流,又怎么干反抗呢?”

她这番自怨自艾的话说的连冯紫英几个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卫若兰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据我所知,那宁国府的珍大爷虽然性子跋扈,贪花恋色,可是却从来没有过强人之举。当日所有因由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纵使是贾珍先用荣华富贵引诱了你们,也是你们自己肯了才行。何况贾珍虽然贪恋你们的美色,可未必想与儿子兄弟共用一个女人。当日的那点子破事儿,我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也偶有听闻。两位姑娘当日既然敢放言说自己嫖了男人,现下又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吧?”

陈也俊也颔首附和道:“就是,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天生的水性杨花。这么说来,这秦淮河上迎来送往的活计倒也合适。为何非得要眼巴巴的挣脱出来?毕竟老话说得好,做熟不做生嘛。”

旁边韩琦摇头晃脑的分析道:“这个陈兄就不明白了。当日尤家这两位姑娘虽然行为放纵,但却是良籍,如今被拐到了秦淮河上迎来送往,自然也是入了贱籍的。这贱籍怎么有良籍好,自然是巴巴儿的求着我们帮忙熟人了。”

陈也俊“恍然大悟”的接口道:“然后再自己弄条画舫在这秦淮河上办营生?”

众人一时忍俊不禁,纷纷点头笑道:“然也然也。”

这话说的就有些刻薄了。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个被讽刺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旁边薛蟠又是解气又是不安的握住柳湘莲垂在身侧的手臂,感受到自家呆子的不安心,柳湘莲颇为不满的抿了抿嘴,径自说道:“天色不早了,诸位兄弟若是爱玩儿的话咱们就尽早换一艘花船。倘或觉得无趣,这会子也该回去了。”

经过尤二姐和尤三姐这么一闹,众人对于秦淮河上的扬州瘦马也没了感觉。于是就闹闹吵吵的说要家去。这厢尤三姐有些急躁的上前两步,拽住柳湘莲的衣袖说道:“柳家二郎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倘或不嫌弃的话,留下来让妾身为您唱一支曲子也是好的。”

柳湘莲猛地一甩臂将尤三姐甩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掉到秦淮河里去。幸好站在旁边看戏的卫若兰下意识拉了她一把。站在后头惊魂未定的尤二姐立刻走上前来扶住妹妹的肩膀,哀怨的向柳湘莲道:“柳公子瞧不上我们姐妹两个也是有的。只是您若不喜欢,径自说出口也就是了,难不成我们姊妹还会不要脸的缠着你。又何必做出这等冷心绝情的举动来。”

柳湘莲回头看了薛蟠一眼,冷冷说道:“我就是怕她听不懂,所以做出明白的举动来,好叫你们直接知道。”

尤三姐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她有些疯狂的推开尤二姐,走到柳湘莲面前哭诉道:“不论如何,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我肯为你改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

柳湘莲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沉声反问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改过与否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不过是不想做这个剩王八罢了,难不成这也负了你?”

一句话说的清晰明白。□裸的质问和鄙夷听在尤三姐的耳中,不由得面色大变。她神情悲愤的看了柳湘莲一眼,再也没说一句话。转身跳进冰凉的河水里头。

尤二姐猛地扑到船舷上,伸手往下够,口内喊道:“妹妹。妹妹。”

此时站在船上岸上看热闹的人都大叫起来,喊着快些救人。冯紫英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立刻吩咐身旁小厮脱下外衣跳进冰冷的水里,四处搜救起来。

卫若兰、陈也俊几个想了一想,也都让身边的长随脱衣服跳下去救人了。

赖瑾心中明白,这会子要是不能把人救上来,恐怕明日见诸多世家子逼死秦淮河上卖唱女的流言就要在扬州城内传开。心中愤愤不平,却也只好找来其余花船上的人商量他们不要胡言乱语。

其余看戏的人中也有认出赖瑾和诸位少年将军的身份的。碍于赖尚荣在扬州城内刽子手一般的赫赫威名。众人自然不会为了两个秦淮河上卖唱的瘦马得罪了赖尚荣以及那么多世家显贵。

于是当冯紫英的侍从拽着湿漉漉沉甸甸的尤三姐上船的时候,其余围观的人全部默契的上前夸赞冯紫英等人的仁者之心。反倒夸的冯紫英莫名其妙。

大正月里天寒地冻,几位长随侍从因下了水,身上都湿了。赖瑾无法,只得让众人进了花船略作洗漱换了衣裳。这厢尤二姐搂着瑟瑟发抖的尤三姐默默垂泪。赖瑾看了一会子,开口问道:“你们这艘花船的老板在哪儿?”

尤二姐猝不及防,被问得一愣。

赖瑾好性子的又重复一遍。

尤二姐惴惴的说道:“在岸上的醉胭脂里头。”

这么冷的天儿,老鸨也不爱在船上吹冷风。不过是找了三五个粗壮的船夫和伙夫盯着花船罢了。料想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个弱女子,也跑不了。

沈轩开口说道:“你想为她们赎身?”

赖瑾颔首应道:“好歹也是宁国府珍大嫂子的亲戚,不给她们赎身,难道留着她们在这里丢人?”

毕竟赖家和贾家那样的关系,之前不知道也还罢了。倘或明明知道宁国府夫人的娘家人在秦淮河上卖唱也不帮忙赎身,于赖尚荣的官声也是有碍的。

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个听着赖瑾的话不觉眼前一亮。赖瑾立刻说道:“只是帮你们赎了身以后,我会直接派人将你们送回家乡去。今后别往扬州地界儿上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尤氏两姐妹眼眸一暗。尤三姐忍不住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们娘儿三个无依无靠的,你把我们送回去了,我们怎么活?”

赖瑾讥讽的一笑,开口说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帮你一把不过是碍于面子罢了。难不成我还真要为你负责一辈子,你以为你配吗?”

尤三姐脸面一红,还要开口说什么。尤二姐悄悄拽了拽尤三姐的衣袖,尤三姐方才愤愤的住口不言。

赖瑾叹息一声,开口说道:“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在扬州一带,你们的名声都败了。这辈子想要改好也是不可能的。不过等你们回了家乡却又有不同,毕竟在家乡你们还有祖宅,还有田产。且那小地方消息闭塞,乡里乡亲又都是平头百姓,对世家圈子里的事儿不怎么清楚。你们回了家去,兴许还能过上正常日子也未可知。”

尤二姐默默的低着头,神情若有所思。

赖瑾继续说道:“按照时下庄稼人的活法,一年也只需要二十两银子的使费。我会叫人赠你们五百两的盘缠,你们要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这些钱再加上你们当初攒下来的梯己,也够你们衣食无忧的了。大家不过是点头之交,我能做到此处已经是问心无愧。倘或你们再想得寸进尺,就休怪我手段狠辣。”

一席话又是安抚又是威胁,让尤三姐原本还想着胡搅蛮缠的心思也淡了几分。

形势比人强,如今他们姊妹两个不过是秦淮河上的两名瘦马,连良籍都不是。可赖瑾却是高高在上的朝廷五品官员,深受天子恩宠,自然说一句话都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尤氏两个面色骤变,想了半日。尤二姐点头说道:“既如此,有劳小赖大人费心了。”

赖瑾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长随赖源去醉胭脂给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人赎身。又问道:“你们两个要不要也跟着回去收拾收拾细软?”

尤二姐和尤三姐当日被诸多世家命妇狼狈的赶出京都城,此后一路南下所有的梯己也都花费差不多了。可是最近一段时日在秦淮河上卖唱,也攒了些许银钱。虽然不多,也够一二百两。这会子人穷志短,自然也舍不得将这银子留给醉胭脂的老鸨。

赖瑾见状,遂让赖源带着两人前去醉胭脂熟人。花船上的船夫生怕尤氏两个借此机会跑了,也少不得跟在众人后头看着。赖瑾回头向众人笑道:“折腾了这么一会子,恐怕大家也没了玩闹的心思,不若回家去罢。”

众人纷纷点头,也觉得有些扫兴。

至晚间掌灯十分,赖大媳妇和赖升媳妇刚刚在厨房张罗了今晚的菜色出来。走到正房赖嬷嬷屋里的时候,瞧见赖嬷嬷正歪在上首笑眯眯的看着孙氏几个孙辈媳妇在那里摸牌。瞧见赖大媳妇的身影,赖嬷嬷开口笑道:“这几个小子白日就出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今儿在不在家里吃饭。”

赖大媳妇开口笑道:“我和赖升家的亲手包的饺子,他们要是回来就给他们直接煮了。要是不回来,不过是放在外头白冻一宿罢了。左右明儿早上也能吃的。”

赖嬷嬷闻言,忍不住开口笑道:“我也不过是白说一句想吃白菜猪馅儿的饺子罢了。谁知道你们还当真了。竟然亲自动手包了,这大正月里头的,也不嫌麻烦。”

赖升媳妇笑眯眯说道:“婆婆说的又是哪里的话。你难得想吃点子东西,我和大嫂若不能孝敬,还算什么做媳妇的。”

赖嬷嬷摇头说道:“我只是怕你们受累。年纪一大把了,也该坐在炕上享享清福。又什么要紧不要紧的活儿,让下人去做就是了。”

“下人包的和自己亲手包的饺子怎么能一样。饶是他们做的比我们手艺好,那也不是一个味道。”赖大媳妇说着,向赖尚荣媳妇孙氏道:“前儿我听你叨咕说嘴里没味道,先吃青菜。特特将瑾儿玻璃温房里头种的黄瓜摘了几根下来,给你包了些黄瓜鸡子馅儿的,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孙氏闻言,一脸的惊喜,立刻起身说道:“有劳婆婆了。”

“不值当什么。”赖大媳妇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看着孙氏已经很显的肚子说道:“已经生了瑾儿和瑜儿两个男娃,这次要是个女娃,那就真是子女双全了。”

孙氏微微一笑,知道赖大媳妇是在宽慰自己,不觉感激的勾了勾嘴角。

旁边赖尚宁的媳妇和赖从容的媳妇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

赖升媳妇立刻说道:“前几年生活所迫,也不是你们乐意的。今后有时间陪着尚宁和从容回西海沿子那边,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孙氏闻言,忙展颜笑道:“是啊。我当年也是嫁给夫君第二年才怀上的瑾儿。那时候我和夫君还是朝夕相处呢。所以你们也不必太急了。”

赖大媳妇颔首附和道:“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生孩子这回事儿,你越是觉得有压力越不容易怀上。你要是不在意,兴许马上就有了。”

张氏和陈氏立刻奉为圭臬的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外头通传说赖瑾几人回府了。赖嬷嬷开口笑道:“既是这么着,今儿晚上他们可有口福了。”

赖瑾众人回府之后,先到正房醒过了赖嬷嬷和各位女性长辈。然后又到外间书房拜见赖尚荣和几位男性长辈。彼时大家一股墩儿的坐在书房里,手捧茶盏看着赖尚荣考校赖瑜的学问。

赖瑜小包子一面对着赖尚荣侃侃而谈,一面用幽怨的小眼神瞥着赖瑾等人。只觉得这几位牲口背着他出去玩乐,却独留他一个在大正月里还要进学读书。人生残酷至此,何以为欢?

这会子赖尚荣却已经知道了众人在秦淮河上发生的事情。不觉沉声说道:“那尤氏两姊妹的消息我已经听说了。不是个省心的主儿。这次你们竟然已经出手相帮也就罢了。只是以后再也不要和他们牵扯了。”

赖瑾众人乖乖的点了点头。

赖瑜小包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勾了勾嘴角。

赖尚荣又问赖瑾道:“你今儿与扬州城内诸位商家见面,结果怎么样?”

说到正事上,赖瑾不觉肃容以待。开口说道:“大部分人对于市舶司的观感还是很好的。也有一部分人持观望态度,兴许还有抵触的。不过利益所限,与我们为敌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赖尚荣沉声说道:“事关朝政,还是严谨一些的好。”

赖瑾点了点头。因有旁人在场,赖尚荣也不便多说。回头给赖瑜布置了课业之后,便挥挥手让众人散了。

一时间外头丫鬟来通报说晚膳齐了,请众人移驾正房吃饭。赖大等人早知道今儿吃的是饺子,不免开口笑道:“你祖母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很长时间没吃过了,一时倒有些想念。”

冯紫英几个也很高兴。因为按照他们的规矩,也只有很亲近的或是自家的人上门做客主人家才会做饺子。赖家长辈如此说,则说明赖家人已经将他们当成了自家人。这对于同为一个利益联盟的众人来说,是件很值得开心的喜事。

欣然饭毕。前往醉胭脂赎人的赖源也回来了,正在书房给赖瑾报备事宜。

“卖身契已经帮两位姑娘赎出来了,车脚行的马车也都顾好了,因今儿天色已晚,小的在扬州城内寻了个中等的客栈让两位姑娘暂且住下,只等明儿一早就送人出城……也都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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