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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军阀-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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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军车上的那个年轻的将军,注定将会成为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

“亲爱的丁,事实证明,您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说过,这里肯定会有石油的,我相信他,我们大家一直都相信他。”丁文江轻声答道。

“他是谁?”

听到了丁文江的话,弗兰克不由得一愣。

“没什么。”丁文江看到跳下装甲汽车俯身捧起一掬石油仔细观看的杨朔铭,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北京,杨府,后花园。

清晨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之色,此时花园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呼吸起来感到分外的舒爽畅快,坐靠在园子里的黄韵芝尽管面带微笑,但此时的她,并不象表面上那样的高兴。

就在刚才,她收到了杨朔铭从遥远的西伯利亚给她发来的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

“亲爱的,我们找到油田了,可以等着数钱了。”

她当然明白,丈夫得到的是怎样的巨额财富。

但现在,她想要的,却不是财富。

虽然说,没有人会嫌钱多咬手,但她自从成为了他的妻子之后,对财富的感觉,已经麻木了。

哪怕是没有这些石油,仅她所控制的医药工业系统生产青霉素和磺胺等药物所带来的收入,就已经足够他们夫妻用到下辈子了。

当然,如果不是这些钱有很多被他“挪用”给了军队和政府的话。

第295章 我只在乎你

自从嫁给了杨朔铭,她的人生轨迹,便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现在的黄韵芝,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依旧亭亭玉立,秀雅温婉,容颜不减当年,可能是因为丈夫的关系使她的眼界变得空前开阔,交往也更多,她变得更加喜欢新鲜的事物,她对人豪迈大方,也非常健谈。而她的一些见解,经常被人称作“奇思妙想”,她的朋友和客人,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多。

在她生活的这个时代,因为他的关系,她已经对爱情有了真正的认识,对婚姻生活,也有自己的见解和追求。

她的婚姻生活,一直是甜甜蜜蜜的。在嫁给他之后,她就把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丈夫身上,白天她料理家务,晚上和他恩恩爱爱,小两口的感情如同蜜里调油,偶尔分开一会儿,双方都会迫不及待地互相找寻。从那时起,只要和丈夫一起过日子,她的感觉,就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是,欢乐的日子总是显得那么的短暂。

如今的他,随着权位的不断上升,所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如今丈夫开创的事业,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并且延伸到了海外。现在,连本来不算擅长经理商务的她,都被他培养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现在的她,有时回想起那一天,她在他熟睡的时候,偷偷在“赣西镇守使”的委任状上填上他的名字的那一刻。

如今,她终于尝到了“悔叫夫婿觅封侯”的滋味是什么了。

每一次,他回来都要和她激情缠绵许久,但过不多久,他便很快就要和她分开了,因为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这对于黄韵芝来说,不啻于很大的打击。每一次分开之前的那一夜,她总是和他温存缠绵,依依不舍。在他睡着后,她常常深情地望着丈夫,不知道这一别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回来。

虽然每一次,丈夫都下了保证,一旦事情办完了,就马上回家。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要求随他一起走,但他却顾虑她所掌握的事业。他希望她在家,主持打理好她的事业,毕竟在他的商业帝国中,她的事业和娘家黄家的产业也需要照料。

每一次她在送走了丈夫之后,几天下来,就会瘦了很多。而每一次想到丈夫要去的地方,路途遥远,不知安不安全,多久才能回来,她就越发不舍。而独守空房,长夜漫漫日子,那种身心的双重寂寞可想而知。

白天的日子也就罢了,晚上,工作了一天的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每当她躺在床上,回想起丈夫临走时的温存,她就越发的难以入眠。

寂寞的日子,是如此的漫长,她无数次地念着温庭筠的词《更漏子》:“玉炉香,红烛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她觉得,自己的日子,就在这“一叶叶,一声声”的漫长等待里,一天天的过去了。

好在他虽然经常不在她身边,但她还有他们俩的孩子成为她的慰藉。

而他留给她的,也不只是孩子。

受他的影响,黄韵芝也学会了骑马,这让她感到找到了另一种生活的快乐,那种在骑马上驱策奔驰的心态,是她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愉悦,她就这样喜欢上了这项体育运动。

尽管现下风气开放,但女子骑马外出还是很新鲜的事,尤其是黄韵芝身着军装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仍然很容易引起了人们的围观,甚至于成了报纸上的新闻,有的小报对此描写得很是暧昧,容易引起众多“才子”的香艳联想,对此她只是置之一笑,并不理会。

黄韵芝除了喜欢骑马是受杨朔铭的影响,另外一件他对她影响很大的习惯,就是裸睡。每晚睡觉,他都要光着身子,并且也要她跟着学样,她一开始并不习惯,受传统教育很深的觉得光着身子睡眠很难为情,但他却告诉他,裸睡能够更容易让自己放松下来,解除一天的疲劳,她试着做了,果然如他所言,以后便养成了习惯。

这些年他带给她的改变,实在是太多了。

他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写日记,记录下许多重要的事。受他的影响,她也开始写日记,写情书,她把她和他的事情都记在日记里,把两人的情书也附在上面,她给自己的日记取名叫《浪漫回忆》,里面记叙了他每一次带给自己的快乐感受,和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的感情,以及生活的点点滴滴。

她有时觉得,想找一个真正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其实比登天都难,但她却幸运的找到了。

虽然有时相隔很远,天各一方,但他和她,却并没有中断联系。

因为丈夫行踪不定,有时候是北方,有时候是南方,有时候甚至是美国和南洋,根本无法写信,但现代科技却帮助她解决了相思之苦。她和他之间,虽然不能写信,但却有无线电报(偶尔也通过有线电报通信)可以用来联络。

虽然他和她之间的电报联系很多都是业务上的往来,而且往往只有寥寥数语,但两人在谈正事的同时,往往会在字里行间,用几个字向对方表达深深的爱意。

每一次的电报中,“亲爱的”三个字,都是必不可少的。

黄韵芝自己在家的时候,也并没有闲着,为了他和她的事业,她也经常的外出会客,由于她年轻漂亮,加上她的身份和地位,无论走到哪儿都吃得开。他带给她的自信,使她拥有了同时代和她一样的女性所不具有的魅力,因此有不少的男人为她的魅力倾倒,但她却毫不动心。

她知道,她所拥有的,即是真爱。

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在最近的五年时间里,世界范围内的经济有着惊人的发展。杨朔铭和黄韵芝夫妇一手创立的“人和公司”也发展成了“人和集团”,它本是在矿业、医药和武器制造的基础上缔造起来的。但如今它的产品已经多样化,并且扩展到了整个中国。它的业务中心已不再是江西了,而是转移到了北京。而就在不久前,“人和集团”又购买了一家银行、一家保险公司和一座金矿。

记得初来北京的时候,对于以前从未来过北京的黄韵芝来说,北京是个令人激动的全新的世界。而现在,在杨朔铭的努力下,她时刻都能感觉到了这个古老美丽的城市迅速跳动的脉搏。住在这个地方,就好象掉在一个蓬勃发展的中心一样,中国的发展速度似乎变得越来越快了,一切都以令人吃惊的气势在发展着。

这一次杨朔铭在离京之前,已经在长安街为“人和集团”的新总部选中了一个地方。建筑师们也开始着手做准备工作。杨朔铭挑选了一名从法国毕业的中国建筑师在那里设计一座带有16世纪法国文艺复兴式样和中国传统园林的大型建筑。

“这个城市会变得越来越繁华的。”杨朔铭说道,“我要让它成为一座现代的花园。”

确实如此。如今的北京,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着面貌,一座座西洋式的大楼拔地而起。现在的北京,不仅是中国的政治中心,也成了全中国的商贸重地,交通运输的中心。这是一个具有独特活力的城市。住惯了南方的黄韵芝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了这里,只有杨朔铭总时不时的不在她身边,让她感到不大开心。

“亲爱的,这里就是我们的未来,这个城市在发展,整个中国也将随之发达兴旺。”他不止一次的对她说道。

“这样的发展势头,会一直持续下去吗?”她问他,“会持续多久?”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要多久有多久。”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回答她。

对她来说,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可能是父亲血统里的遗传,加上丈夫的刻意培养,让她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女富商,但她和他相比,还是缺少点什么,她缺少他的那种欲望,那种去征服,去做最大、最好的激情。她的父亲有这种精神,她可能也有这种精神。但她不是很清楚,从何时起,她会真正有那种精神。她不止一次的感到,在她生命的某个时刻,丈夫便成了她的主人,她成了他的奴隶,与其说是她拥有他,倒不如说是他拥有了她。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他听时,他总是笑着说:“你工作太辛苦了,应该多注意休息。”她感到他有时很象她的父亲,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隐隐约约的感到,他也在发生着不一样的变化。

可她怎么能休息呢?

对他来说,他从来没有认为他自己的工作太辛苦。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儿纳闷。

对她来说,生活中没有两个人在一起更大的快乐了。但她却看到,他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刻就是工作。他的每一天似乎都会有新问题,而每一个问题又似乎都是一种挑战,一个要解决的难题,一场要打赢的竞赛。而他表现得对此十分精通。她被他身上的那种无法想象的东西迷住了。那既不是金钱,也不是成就,而是一种无形的权力。

这种巨大的权力,支配着他建立的帝国的各个角落成千上万个人的命运。正如他自己的命运曾一度受到摆布一样。只要他大权在握,他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而这种看不见的权力,是他手中掌握的拥有难以置信威力的武器。

那些军阀、政客以及富高巨贾总是竞相宴请他们夫妇。这些人想巴结他们,得到他们的眷顾。一家新开的“人和集团”下属的工厂可以使一个地区由穷变富。这就是权力。他和她的公司一个个生气勃勃,变成了日益成熟强大的商业巨人。他和她需要不断地给它们提供食物。有时甚至不得不做出某些利益上的牺牲,因为这些巨人的发展不能受到限制。如今黄韵芝已经深深的体会到,它们都有自己和他的脉搏,节奏。

就象他和她的孩子。

她现在还记得,那一年的3月份,她感到身体很不舒服,他劝她去看看医生。

“让柳姑娘给你看看吧,她要是有事不在,去找文大夫也行,别看他也很年轻,但已经很有名气了。”

黄韵芝勉强同意了。她去了医院,但那天柳香芸刚好不在,由文鑫大夫接待的她,这是个瘦削、严肃,个子不高的北方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

“我想告诉你,”看到他表情严肃,她不知怎么竟然和他开了一句玩笑,“我是没有时间生病的。”

“我会记住这一点的。杨夫人。现在让我来检查一下吧。”文鑫难得的笑了笑,说道。

文大夫对她进行了检查,做了一些测试,然后点了点头:“我得告诉你个好消息,夫人。”他微笑着说道,“您有喜了。”

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朔铭。

他显得很兴奋,他那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把她了抱起来,他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肚子,说道:“应该是个女孩儿,太好了。”

“是个男孩”她不知怎么,有些气急的争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她一时无语。

她不想告诉他,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象自己这样的好运气,碰到了他,一旦所托非人,如果相貌再差一些的话,将来的她,不知要多么痛苦。

“我们的孩子,不会难看的,她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杨朔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我保证,她将来所生长的时代,会是一个自由美好的世界。”

她那时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努力的工作。

他曾经和她说过,有孩子的人,一般都会想着使自己生活的世界变得更美好。

在她临产的日子接近的时候,他缩短了工作时间,也减少了外出活动,尽量的陪在她的身边。

“你这一阵子别管公司里的事情了,好好休息吧。”他劝她道。

“对我来说,工作也是休息。”她笑着答道。

“不行,这一块儿,你别学我。”他大笑起来。

预产期在1要在25号那天生,”她想起了那个著名的西方节日,笑着对他说道,“这是我们的节日礼物。”

受中国“多子多福”传统观念的影响,她一直认为,既然嫁给了她所爱的男人,就要给他生好多孩子。然而她没意识到,以后,他的孩子会越来越多。

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臃肿,失去了往日诱人的美丽,而且行动不便。他总是安慰她,他陪着她的时候,有时还会和以前一样,吻她,抚摸她,但动作异常轻柔。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变了,而且也不能满足他,但他还是那样的对她着迷。她好笑之余,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而他的回答是:“我喜欢你现在珠圆玉润的样子。”

“女人这时候都这样啊。”她笑道。

她知道,他是真心的爱她。

孩子出生了,果然,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是个粉白可爱的女婴。他给她起了名字,叫杨兆华。

“你将来会是一个迷死人的小妖精。”他抱着女儿的时候,这样说道。

在孩子出生后不久,他便又出发了。

这一次,是为了石油。

“我们不是刚刚购买了一家墨西哥的石油公司吗?”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它不在中国的国土上。”杨朔铭回答道,“一旦战争爆发,它很可能就是别人的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提到石油的时候,他总是会说出“战争”的字眼。

而一想到他曾经和战争离得那样近,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回顾着他为中国所做的一切,好象全都和战争有关。

他似乎总是在为下一场战争做着准备。

“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必须要抓紧。”

他总是和她这样说。

还有他们身边的人。

“夫人,将军的电报。”一位侍女的声音打断了黄韵芝的思绪。

黄韵芝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从侍女手中平静地取过了电报,看了起来。

和上一封电报差不多,这封电报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亲爱的,我要去哈萨克一趟,给你弄几匹汗血宝马回来。”

“去哈萨克?怎么跑得那么远啊?”黄韵芝看了电报,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去那里干什么?”

哈耶克语录1、摧毁个人自由的政府正在摧毁个人的奋斗;2、控制全部经济的当局是相当强大的垄断者;3、没有竞争机制就没有财产保护,没有财产保护也就没有公正;4、道德强制的社会是灾难性的社会;5、规则对所有人平等比规则本身的内容重要;6、对自由的限制使人厌倦,人们期盼过自由的生活。

第296章 美丽草原,也是我们的家

在辽阔的哈萨克大草原,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婚礼。

由于刚刚下过雨,无垠的天空如同一块刚刚染过的蓝布,透明得耀眼,显得格外的深邃、开阔和辽远。朵朵白云和乳白色的薄雾,夹带着一缕缕氤氲的水气,以它迷人的魔力,在秀美的山川峰峦周围四处飘散着,给天地间增添了无限的柔媚。尽管有的山洼里还带有残雪,但纤细的姨草和鲜艳的花朵,鲜绿的树叶,却散发出迷人的娇艳秀美之意。

而就在蓝天和白云之间,几艘巨大的飞艇的身影分外的醒目。

在碧玉般的泉水旁,支起了一座巨大的崭新而华美的毡房。

现在是接近傍晚时分,整个草原沉浸在柔美温馨的气氛当中,如同平静的湖泊笼罩在一层透明的纱曼之中。清爽的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香味,一群群长辫甩动、彩衣飘飘的哈萨克少女,怀着从异族的压迫中被解放出来的发自内心的欢悦,含着甜美的笑容来到毡房前的草坪前,如同一丛丛鲜花,簇拥在这处“新房”的周围。而年轻的小伙子们则穿着这几年不常穿的滚着金边的民族服装,带着一股草原特有的粗犷和豪迈,满怀豪兴和激情,相互搂着肩膀,结伴高歌而至。此时盛装的新郎早已迎候在了门口,将客人从左边让进毡房,并把糖果奶酪等甜食慷慨地分散给客人和亲友。按照哈萨克民族的习俗,毡房的右边是贮藏食物、做饭和拴幼畜的地方,忌讳进入,右上方是长辈的床位,左下房才是晚辈的住处。

“快乐的新郎,看你那额头的闪光,能娶上这样美丽的姑娘,真是好运气啊”有人在说着祝福的话。

“这是因为新娘的歌声,招来了吉祥的云彩,这是凭着天神的眷顾,才有了大家今天的欢聚一堂。”新郎开心地回答道。

此时八翼大毡房里挤得满满堂堂,在无比热闹的气氛中,处处是欢乐的骚动。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小伙子们狂放的戏谑,老人严谨温和的谈吐,男孩子们放肆的嬉闹,形成了阵阵喜悦的波浪,和奶茶的飘香,铁签烤肉的熏烟,肉锅里蒸腾而出的热气,混杂在了一起。

八翼大毡房在柔和的夕阳中闪着枣红色的光亮,杨朔铭站在毡房里,打量着这间充满着民族风情的新房,仿佛置身梦中。

对于杨朔铭来说,他是有生以来——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第一次踏上哈萨克草原,接触到这里热情好客友爱善良的人们。

华丽的毡房里,正中的壁毡衬围着一条花毡,两侧还衬着用红线绳编连起来的芨芨草帘,几棵被压抑的嫩黄色的小草,从地毯两端的连接处顽强地钻出来。花团锦簇的缎被,鸭绒绣花枕头和艳丽的花毡闪着夺目的光辉,层层叠叠的放在床上。镶有贝壳花纹的桦木箱上,放着闪亮的台钟,支架上挂着乌黑锃亮的双筒猎枪,刻有精致花纹的短刀,缠着红亮铜丝的马鞭,镶银的辔头,柔软的狐皮,白绒绒的羔皮,发亮的熊皮。灶堂边的草地上,铺着粗糙的灰毡和磨得发亮的狼皮,这是平时烧奶茶盘坐的地方。圆形天窗的盖毡半拉半遮,缕缕青烟在阳光下袅袅飘升,让新房充满了温馨和谐的气氛。

门口传来了一阵暄闹声,杨朔铭循声望去,只见新郎抓住了一只肥大的白羊,拖进了毡房,恭敬地送到了毛拉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去,请求洗礼和祝祷。身穿无领对襟外衣白髯垂胸的毛拉,捋着灰白的长须,眼含安祥的微笑,抚拍着肥羊的脊背。在杨朔铭看来,他那一本正经的庄严里,又带有几分装腔作势,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地咕哝着。经过一番吉祥的祝祷,表示肥羊已经按照伊斯兰教习俗洗礼,然后白羊便被拖出去宰杀。

而在正式的婚礼举行之前,一群群剽悍勇健的骑手,已经开始了酒后的狂欢。他们挥舞着套在手腕上的皮鞭,晃动着肩膀,歪闪着身躯,互相磕碰,围着毡房旋转,放声地高唱着古老的歌曲。他们的歌声粗犷豪放,重浊之中带有一丝暗哑,有些含混不清,而且没有明显的节奏。歌声此起彼伏,如同一群奔出山林的猛虎在呼啸,又好象一阵骤起的狂风在怒吼,那种激越奔放的感情仿佛要撕裂心胸奔腾而出。在混杂的歌声中,骑手们歪三倒四,你挤他拥,带着醺然若醉的狂奋,旋风般围着毡房旋转几圈之后,便把新郎夹在其中,如同一股激流将他卷到草原的深处。

一轮明月渐渐的从树梢上升起,撇下一层淡淡的清辉,高远的天空,如同恬静的大海,没有涌动的云影,习习的和风透着凉意,宁静的夜晚,即温雅柔媚,安谧详和,又那样深幽莫测地裹在一行行白杨树的阴影里,如同梦境般的朦胧和迷离。

杨朔铭以前从未想过,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人们也可以生活得如此美好。

“欢迎尊贵的远方客人,天上的雄鹰,从遥远的祖国内地来到这里,和我们大家在一起,庆贺这个美好的日子。”当地哈萨克族首领艾利克的声音将杨朔铭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原来还以为,您是要在城里为您的儿子举行婚礼呢。”杨朔铭注视着充满喜悦之情的新郎,笑着说道。

“新娘是草原上的百灵鸟,而百灵鸟是不能离开草原的。我要求他的婚礼在草原上举行,而不是到城市里去,这不仅仅是一种古老的风俗,也包含着大家的友爱和祝福,所以,我不能违背牧民们的愿望,我希望他们俩能明白,要永远和大家在一起,就象您,天上的雄鹰不能离开苍空一样。”艾利克指了指天空,笑着说道。

杨朔铭知道自己乘座飞艇上的飞机从天而降给了这位部落首领以太大的刺激,不由得笑了起来。

夜幕很快降临,在草地的四周,铺起了一条条连接起来的羊毛毡,中间燃起了三堆熊熊的篝火。男人们一律双手抚膝,盘腿端座,女人们则是长跪而座,而且膝盖完全趋向一致,不能够任意晃动,因此显得十分拘谨。德高望重的老人们,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于正中,使婚礼的气氛显得格外庄重。此时洁白的餐布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有肥美的羊肉,烟熏的马腿,黄澄澄的酥油,酥软的热馕,脆香的油炸果,油腻的奶糖,和酸甜的奶疙瘩。一位中年妇女曲跪在吊着铜壶的篝火旁的狼皮上,忙碌而又从容地递着一碗碗热腾腾的奶茶。人们象品酒一样缓慢地喝着香喷喷的奶茶,额上沁出了油汗。

新娘终于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她打扮得十分俏丽。她高挑的个头,身段轻盈而又不失丰满,她的背后拖着两条金色的长辫。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暗红色的小巧精致的马靴。她的腿上套着透明的肉色的长统袜(这是来自于杨朔铭带来的礼物)薄薄的粉红色的裙衫,象云一样轻柔地缠绕着她的娇躯。缀满亮晶晶的珍珠的黑天鹅绒坎肩,紧紧裹着她微微隆起的胸脯,每一次摇动,都会闪烁着一片银亮的光辉。她的头上顶着一块齐胸的漂亮头巾,倒在毛拉的怀里。在毛拉轻轻的搂抱和一群**的陪伴下,脚步蹒跚地走出了毡房。

新娘羞怯无限地来到了草坪,挨着新郎盘膝而坐。她低垂着秀美的头颅,显得温柔而顺从。新郎望着风姿迷人的新娘,眉宇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气,眼中闪烁着幸福的神采,脸上凝结着梦幻般的微笑。

仪式开始了,青年人把一捧捧糖果向新郎撒去,把一把把花瓣撒到新娘的头上。这时长着一簇山羊绒眉毛、神态端庄的毛拉,带着惯有的虔诚神情,将一个酥油馕掰成两半,在奶茶里沾了一沾,把一半递给了新娘,温和地问道:“呵呵,帕丽妲,你爱你的未婚夫吗?”

“我爱他。”新娘有些羞窘地发出了坚定而甜蜜的回答。她努力的想要保持平静和自持,但却难以掩饰接受新婚的欢乐,她抑制着自己心里翻腾的感情,微微抖动着纤长的手指,接过毛拉手中的半块馕,慢慢地放到了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

毛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转过身,脸上仍然是那副庄重的表情,把半块馕往奶茶里沾了一沾,程式不变地对着新郎说道:“呵呵,勇敢的骑手,英俊的新郎,你爱你的未婚妻吗?”

“我爱她”

新郎虽然是机械地按照宗教的仪式回答,但声音却异常的响亮,隐含着一种抑制不住的欢快,就象煮沸的年奶快要溢出来似的。他连忙把半块馕接到手里,急切地塞到了嘴里,贪婪地咀嚼起来,似乎是生怕有人伸出手来把它给抢走。接着,毛拉双目微合,神态安然地捋着长须,轻轻地抚摸着新郎和新娘的头顶,慈爱地微笑着,含糊不清地喃喃说着什么,虔诚而满意地完成了他的祝福。似乎他的祝祷具有神明的威力,能够降妖伏魔,使这对青年人永远趁心如意,安康幸福。总之,这一切似乎都带着一种古老的庄严和蒙着一层神圣的宗教色彩。

杨朔铭看着毛拉煞有介事的动作,不信教的他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微笑。

随即,一个俊俏的少女走过来,笑融融地揭开了新娘的“盖头”,直到这时,人们才看清新娘的面容,竟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当杨朔铭看到她的面孔的时候,已经对美女有极强免疫力的他,仍然被新娘的美丽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那是一张秀美而丰润的脸,浸透着紫红色的光泽,黑漆漆的细长的眉梢,一直弯到鬓角,耳轮上坠着两个绿宝石耳环,同胸脯上的灿烂珠光交相辉映。在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的那双幽蓝清澈的明眸,怯怯地闪动着,流露出羞涩和喜悦的表情。

在东不拉的伴奏下,人们开始了婚礼上的对唱。这种对唱是由男女各二人组成的,一位是主角,一位是配角。

“草原上的花儿啊,有千万朵,唯独玫瑰花儿最芬芳,草原上的姑娘啊,有千万个,唯独只有你啊,最可爱。”

一个小伙子一曲唱毕,一位姑娘接着唱了起来:

“草原上的骏马啊,有千万匹,唯独那千里驹快如闪电,草原上的小伙子啊,有千万个,唯独只有你啊,最让人想念。”

“天上的星星啊,有千万颗,唯独有北斗星最闪亮,草原上姑娘的眼睛啊,有千万只,唯独只有你的眼睛啊,最美丽。”

“天上的云彩啊,有千万朵,只有那五彩云霞最灿烂,草原上小伙子的心啊,有千万颗,唯独只有你的心啊,最坦荡。”

清亮优美的歌声深深的触动了杨朔铭的心弦,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身影。

不知不觉的,又有一个倩影浮现在了眼前,让他的心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苦笑。

歌声如同瀑布一般的流泻着,把一条带着音乐的云彩掷向了遥远的天际,使这个迷蒙安祥的夜晚,充满了难言的欢乐。姑娘们唱得心甜,小伙子们唱得心醉,一种飘然欲仙的意境,使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陶醉在幸福的晕眩和狂欢的痴迷当中。

在对唱结束后,青年们开始翩翩起舞,他们的舞蹈豪放而袅娜,粗犷而细腻,刚劲而轻柔,让杨朔铭深深的感觉到这个古老民族所独有的魅力。

哈萨克族人民公元前就活跃于中国西北部的阿尔泰山、天山及伊犁河谷、伊赛克湖一带,是“丝绸之路”古老的开发者和经营者之一。与中国古代曾经统治过今伊犁河谷及伊塞克湖四周地带的古代民族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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