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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第三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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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虽然听令不动,却已自动的围成了一个圈,将蓝佳城和邢荣围在了圈中,人人剑指蓝佳城,以防他的逼近和猝发。
蓝佳城住步,剑尖仍不离邢荣的喉咙。
没人知道蓝佳城下一步会做什么。
瞬息,空气中充满了萧杀之意。
盈儿扑身林大人怀中,似是不敢再多瞧一眼此刻的场景。
无人出声,所有人俱无动作。
——静,
——安静。
是杀戮前的宁静?
还是,打算放下屠刀前的沉寂?
二十名士兵握剑的手,更紧。
蓝佳城持剑的手,愈稳。
邢荣亦不再出声,只因他清楚自己不论说什么都起不到任何作用。虽然他心里疑惑,阿飞若要杀官府内任何人,无论这里的戒备有多么的森严,阿飞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因为这里没有谁能够拦得住他,他更不需要拿自己来做人质闯入厅内。
邢荣没有再往下想,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何况有很多事情本不是他所能够想象到的!
林大人此刻正关切的拥住盈儿,似乎也从蓝佳城和邢荣的对话中看出了某些端倪,于是叹息一声说道:“你走吧,我不会追究这件事!”
意外的一句话。
令所有人都意外,甚至于蓝佳城而言都有些意想不到,况且这句话足已粉碎此时凝固的紧张气氛。蓝佳城握剑的手不禁微微颤了一下,他感觉得到这把剑很沉、很重……
不是剑本身沉重,而是心。
当他从下定决心要来的时候,就已经提着一颗异常沉重的心。或许他也不想这么做,但却又不得不这么做。何况,他已经来了,没有理由回头,也无法回头。即然已经开始,就必然要坚持到结束。
怎样才算结束?
落下帷幕之时,终是结局。
蓝佳城缓缓抬头,深黑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幽蓝,凌厉的杀意由眼中骤然射出。
虽然他握剑的手不像往日那般镇定,却一样能够杀人。
剑,无声,向一寸之遥的咽喉刺过去
邢荣惊恐的表情他已不必再去瞧。
他谁也不必去看。
在邢荣倒下去的那一霎那,他的剑已扫向冲涌而上的士兵。
一瞬间……
生与死的距离,往往只是在一瞬间
士兵犹如落叶般纷纷躺下。
………【第四章】………
士兵犹如落叶般纷纷躺下。
或许有惨叫声,或许有厅外的人发出的呼救声。但无论有没有,他都没有听见,因为此刻的他什么也听不到。因为也是在这一刹那,他感到手上的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缓,他不是一个杀手,却又必须装成一种杀手杀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快意。这种假装的确令他很痛苦,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的耳边仿佛是一个无声无息的世界,他的身心甚至于他的灵魂都处于一种虚空的状态。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或是错,他当然也不会去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或许在他现在的世界里,本没有对和错!
……
血,迷蔓了蓝佳城的双眼,蓝色衣衫上因有几处沾上鲜红而染变成了紫色。
——淌着血滴的剑尖指向了林大人父女。
林大人搂着盈儿被逼到了墙角,盈儿因过度惊惶,一直未敢抬头瞧上一眼,只一味躲在林大人的怀里不断抽泣。
林大人退无可退,但仍不断轻轻拍向女儿柔弱的肩,祥和的宽慰道:“盈儿,别害怕,有爹在,不会有事的。”世上的父母无非都如此,在绝望前的最后一秒,都只会告诉自己的孩子不用怕,因为有他在。
目睹正厅内所有士兵在顷刻间全部倒下,林大人居然也没有求饶,他不是不怕,只因此时有个更需要他保护的人在怀间,所以他不能怕。至少不能先怕。
林大人面向蓝佳城凄然问道:“我们林家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
谁都能感觉到蓝佳城握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但也能够瞧见,剑刃上仍然流淌着未干的血。
蓝佳不知如何回答林大人这句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正如七年前他离开秋若怜时那么的坚决,那么的没有理由,同样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他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是为何。所以,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明白他必须得这么做,才有可能离他的愿望越来越接近。虽然他很痛苦,这样做的确令他够痛苦。但他能找出无数个理由让他这么做,却无法找出一个不让他这么做的理由。当然,也找不出一个做了后可以不令他这么痛苦的理由。
“她是无辜的。”见蓝佳城没有开口,林大人哀伤的望着怀里的女儿,悲痛的说道。
林大人或许做梦都无法料到高官在位的他也会有今日吧。
蓝佳城似乎也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蓝佳城在来之前也曾回想过和邢荣在酒楼碰面的细节,他知道林大人并非清吏,但也绝非祸害百姓之官。他和邢荣都罪不至死。他甚至想,林大人若真是一贪赃枉法之徒,自己也就不必如此拖沓。
然而,蓝佳城内心清明,这也不过是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因为他很清楚,哪怕这位林大人是全城最廉正的清官,他今天也会来。在他看来,永远不会有第二种方法能让他达成自己的愿望。就算有,也未必会比这种方法奏效。
……
剑,向前,抵在林大人的胸口,蓝佳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道:“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无辜的,只有有罪的人,没有无辜的人。”
当剑至自身,触及体肤,林大人才不由身颤:“我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只只求你放过我们。”在生命将逝的最后一刻,每个人都会倾其所有来保住自己唯一的命。
蓝佳城道:“钱虽然可以买到很多东西,甚至于人的生命。但有一种钱,却买不回你的命。”
林大人脸色苍白,涔涔冷汗从额上渗出:“哪一种钱?”
蓝佳城道:“我不需要的钱。”
这时,从惶然中回过神来的盈儿不知从哪儿突生出一股勇气,猛然向前,伸过双手一把握住蓝佳城的剑刃,泣声哀道:“求求你,放过我爹吧,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因过于激动和用力,她娇嫩玉手已被剑锋割破。血,从十指间溢出。
林大人心疼一唤:“盈儿”
蓝佳城握剑柄的手不由自主的松了松,却依做坚决的说道:“我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理由不达到目的。”
盈儿似感觉不到双手的疼痛,泪如雨下,凄容满面:“你不必赶尽杀绝吧,你对林家就算有深仇大恨,也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就放我们父女一条生路吧。”
林大人惨然接道:“少侠饶了我们父女吧,林某人若有何得罪之处,在下向你跪歉,只求你不记以往之过,饶过我们一命。无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说罢,双膝一弯,面朝蓝佳城跪了下去。
盈儿身子微动,想要去扶林大人一把,却又不敢松开抓剑的手。生怕自己手一松,剑便会伸向前来夺走他们父女二人性命。她那让人怜悯而又倔强的眼光哀怜地望向蓝佳城。
蓝佳城双目直视林大人,仍无表情,亦没有开口。少顷,又转目盈儿,瞧向她那双紧握剑刃的手:血,不均匀地爬满了她的纤纤十指,留下一道道残美的血痕。
……
不可思议的,蓝佳城缓缓松开了握持剑柄的手。
剑没有掉落,因为剑身仍被盈儿双手所抓。
父女二人均随蓝佳城松开的手而意外,几乎不约而同道出:“你”
盈儿用不可置信的语调颤问道:“你你不杀我们了吗?”
“是。”蓝佳城似乎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就这一个字,一个‘是’字,已让林大人和盈儿喜极而泣。短短一瞬间的巨大转变,令他们二人犹如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体验了一番生死轮回。
‘铛!’的一声,盈儿这才松开了双手。
剑,坠地。
“爹”盈儿一声泣唤,伸出带血的双手搀扶起林大人。父女俩紧紧相拥,宛若生离死别后的重逢。
短暂的互慰过后,林大人的神色却闪过一缕不定,转向蓝佳城道:“你,真的放过我们?”
盈儿仍有余悸,突闻此言,脸上也窜入一丝不安。
蓝佳城的眼里有了一层似有似无的倦色:“是。”
林大人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谢谢少侠不杀之恩。”人,果真奇怪得很,明明是来杀他的人,却偏偏还要谢恩。
蓝佳城俯身拾起短剑,回鞘,放入怀中。道:“记住!我叫——阿——飞。”
……
还是那间酒馆,仍是那个酒座。
然而今日喝酒,蓝佳城却并非在等人。
同样的一壶酒,喝法竟和几日前截然不同。
蓝佳城一手握起满杯醇酒,一仰头,酒似箭般射入喉咙,一股火热般的暖流往身体各处窜去。面容却如千古磐石不见丝毫波动。
脑中不断浮现出发生在林府的一幕幕,他天生不是个刽子手,哪怕外表再冷酷、再绝决、再漠然,也自知无法对最后的两人狠下心来。
这是他第一次选择官府重地,矛盾、痛苦之情在接连的这几天犹如蛆虫般在啃噬着他的心。
半月前,他在回城的途中,就借阿飞之名独入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千龙寨,一剑刺穿寨主黄霸天;接着途经岭南山连挑岭南七义,只用两剑即令对方五死二伤;最后只身明闯江南苏家,三招杀死苏家二当家----苏世名。所杀之人虽非侠义人士,却也非大奸大恶之徒。他清楚,若所杀之人全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匪,恐怕永远也不会令阿飞和李寻欢现身。
直到两日前他升级了他的计划----血洗林府。却又不忍赶尽杀绝。
蓝佳城的面容呈痛楚之色。斟满酒,又尽两杯。
为了要实现靠打败他们而成名的愿望和理想,这一生,难道真要做个恶人么?
……
“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很苦,是么?”
一个声音自他身侧轻轻传来。
蓝佳城转首,绝少笑过的他,忽然淡淡一笑,朝着身侧对他发话的人道:“莫非你也愁?”
身后这人年约不过二十五六模样,一身白衣,玉面朱唇,亦是一表人才,他微微一笑,洒脱道:“我不愁,只是见朋友一人独饮,便忍不住前来扰兴。”
蓝佳城淡淡的笑落到最后,才化成了一抹孤傲的笑意,道:“我一向喜欢一人饮杯,一人独坐。”
“那么,我和你一样。”白衣男子不待蓝佳城招呼,即在对座落坐,显得随意的同时亦含有一派和气。
蓝佳城星眸射向白衣男子,似是在凝视一轮皎好的明月,又似目色空空,什么也没有容在眼里,淡淡道:“我不喜欢与人同座,即便是不讨厌的人。”
白衣男子置若罔闻,拿过桌上的酒壶和杯子,斟满了一杯,轻呷了一口,舔了舔唇角,似是意犹未尽,一仰脖子,一杯酒已然一滴未剩。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蓝佳城道。
“朋友,你太冷,酒能暖心。”白衣男子又斟满一杯,微微笑着递向蓝佳城。
“我只会给自己倒酒。”蓝佳城眼眸掠过一丝寒意,道:“也不习惯别人给我倒酒。”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要去习惯的。”白衣男子仍然保持着刚才递酒的姿势,手持酒杯停在半空,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添温暖,似是一定要等蓝佳城接过这杯酒。
………【第五章】………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要去习惯的。”白衣男子仍然保持着刚才递酒的姿势,手持酒杯停在半空,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添温暖,似是一定要等蓝佳城接过这杯酒。
“我不习惯有朋友。”蓝佳城道。
“你能说出‘朋友’二字,已证明你想当我是朋友,但你仅是不习惯而已,对么?”
“不对!我没有朋友,也不想拥有。”
“我明白!”白衣男子不愠不火、不疾不徐道:“很多时候,你不当对方是朋友的人,其实对方已然将你划入朋友之列。当然,也有可能相反。但是,朋友的意义,又岂止在字面上,不论是否为初识偶遇、一面之缘、匆匆过客,还是相知以久,至于是不是朋友,承不承认是朋友,毫无意义,自己内心明朗即可。”
蓝佳城注视着仍然停留在酒桌上空的酒杯,眉宇间终于舒展开一道淡淡的柔和,道:“你倒的酒,你喝。我自己再倒一杯,与你同饮。”
白衣男子的唇际勾起一道释然的笑,道:“又何必介意酒由谁斟,惟有斟酒的手不同,然酒的味道终究是不会改变的,对么?”
“没错。”
“你若想醉,不管是由哪双手斟上的酒,一样能醉人,你若醉不倒,哪怕是当今武林盟主秦武略亲手给你倒酒,你也不会醉。”
“秦武略?武林盟主?”
白衣男子笑意不减,不答反问:“那么,这杯酒,你会喝下去么?”
“好!”
“好……”
蓝佳城接过酒杯,
仰脖,一饮而尽!
白衣男子眼眸中笑意更浓,开口道:“我姓楚,名挽歌。”
“我没有问你姓和名。”
“可是我说了。”
“那是你的事,但你不需问我。”
“我没有问,也并不打算问。”
蓝佳城深邃的眼里闪着深不可测的光芒,道:“你刚才提到了秦武略这个名字,有意还是无意?”
“看似无意却似有意;若道有意却也无意,你又何必在意。”楚挽歌温尔一笑,接道:“你若想知道些什么,我知无不言,你若不想知道,又何必问?”
蓝佳城嘴角泛过一抹久违的微笑,道:“你说,我听。”
楚挽歌轻笑微扬:“何不先共尽一杯酒再说?”
“好!”
蓝、楚二人各自满酒,顷杯同饮。
“朋友似乎还不太了解秦武略这个人?”楚挽歌轻轻放下酒杯,动作轻柔如一介女子,笑问道。
“不是不太了解,是一无所知。”
“你是初入江湖?还是才由关外来至中原?”
“不过,我不需要了解他,也不想了解,我只要知道他是好、或是坏。”蓝佳城补充道:“还有他目前所在何处,其他的你不用告诉我。”
“好、坏?”
“是。”
“你是指哪点?”
“人!”蓝佳城斩钉截铁的说道。
“恕在下愚钝,仍未明白所言何意。”
蓝佳城的眼眸隐隐透着一种复杂的郁色,缓缓道:“如果他是个好人、是位英雄、是名大侠,我杀他。如果他坏透绝顶、道貌岸然、沽名钓誉,我便不会去打扰他。”
楚挽歌微怔,随即一笑,道:“看来,你的确没有听过‘文韬武略,北守文韬,南镇武略’这句话,不然你也不会轻出此言了。”
“哦?”
楚挽歌一笑,娓娓而道:“自金钱帮覆灭,李探花归隐后,为防止类似金钱帮之类的帮派再度出现,于是天下武林归总设盟,效仿百年前一个武林,一位总盟主的传统江湖制度。然而,次年关外异帮新崛,大有昔日金钱帮之势,于是总盟划分两盟,一南一北,武林北盟主----李文韬,南盟主便是秦武略,二人合称文韬武略,齐统天下武林,均系江湖数十年来难得的人中之龙。”
蓝佳似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又像是听得漫不经心。
楚挽歌微微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武林中所有名门正派俱以南北二盟马首是瞻,其次才是少林、武当、华山各派。其中尤以南盟主秦武略的名望最大,江南所有名门正派及大小帮会都可归其调配。所以,‘文韬’、‘武略’四字已是现今江湖的顶梁支柱。”
蓝佳城保持着缄默,独自尽酒一杯。
楚挽歌笑问:“你好像不太感兴趣?”
“我说过,你只需告诉我两点——第一,好、或坏,第二,秦武略在哪,其他的你无须相告。”
“你要去?”
“是!”
“你若非去不可,我可带领,为你引见,我跟秦盟主也算有过两面之缘。”
“不必!”
“不必?”
“我若去,就是去杀人,与你何干?如果我不去,又何必让你引领?”
“所以,你必须得先知道答案?好、坏的答案?”
“是!”
——楚挽歌沉思,凝视着蓝佳城,好像在看着个怪人,仿佛想把他看穿、望透、瞧够。
蓝佳城的双目直射,迎上楚挽歌的目光,对视道:“自然,好人与坏人的结论一向难以界定,因为好人也难免不会去做件坏事,坏人也未必一件好事也没有做过。所以,你只要告诉我,秦武略在百姓眼里、于江湖人心中,是好还是坏,就够了!
楚挽歌避开蓝佳城的目光,垂头,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重重吐出一个字:“好!”
“他好,还是你好?”
“他好!”随即补充上一句:“杭州——南方武林总盟。”
“谢谢!”蓝佳城起身——移步——回首——离去——
一切俱进行得那么干脆、那么利落、那么潇洒如风……
……
古桥边,柳树下。
——红衣女子。
——红衣似霞,长发如墨,疑似刚从天上跳下来的仙子。
她在笑,笑无声。
——白衣男子。
——白衣如玉,玉树临风,宛如光华耀世的翩翩公子。
他亦笑,笑无息。
“你说了?”秋若怜笑问。
“我说了!”楚挽歌笑答。
“他会做?”
“他会做!”
“你确定?”
“我确定!”
秋若怜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叹息如落叶一样飘忽:“我也是没得选择……”
楚挽歌走近一步,道:“秦夫人,其实……”
秋若怜打断他的话,略带幽怨的说道:“在外面,你大可不必叫我秦夫人,我实在是不习惯这个称呼,你叫我秋姑娘即可。”
“这……”楚挽歌的面色显得有点犹豫。
“我说过多次了,在人前你叫我秦夫人,无人时你便叫我秋姑娘。”
“属下不敢!”楚挽歌开口的同时,立刻将头埋低了些,神态恭敬至极。
秋若怜抬眼望柳,柳丝飞絮,美眸中点点星光泫然若下,柔声叹道:“现下,人人称我为秦夫人,多少年了,我没再听到有人叫过我秋姑娘”
“我能理解,秦秋姑娘此时的心情。”
“楚总管,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么?。”
“秋姑娘是指蓝公子么?”
“嗯。”
楚挽歌此刻眉宇间微显忧色,道:“也只能这么做了,还望蓝公子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才好。上次在醉翁酒楼,秦盟主派出大总管和二总管以及十八人杰全部暗随你至酒楼门外,几乎在每一处方位都有他们的紧密盯视,幸亏你做得没有一丝差错,只可惜你连眼神和表情都不能透露一丁点给蓝公子,着实难为你了。”
秋若怜轻柔一笑,道:“其实这一切都得感谢你,当时多亏了你的点醒,若非如此,恐怕……后果难以预料。”
楚挽歌眉头微皱,道:“但是,以蓝公子的武艺,应该不难发现酒楼里潜伏了这么多的高手呀?”
秋若怜幽幽说道:“酒楼内人流纷杂,纵有一流高手的酒客驻足其间也属正常。再说,当时他心念及我,定是旁若无人。”
“秋姑娘分析得有理。”
秋若怜忽然话锋一转,急道:“现时,大总管何不来在哪?”
“应该在总盟,今日北盟的‘冰雪连天’将抵至,似有要事与秦盟主商议。”
秋若怜方似舒了口气,淡淡道:“是为了三分天下堂的事么?”
“应是此事。”
楚挽歌沉默片刻,又开口道:“秋姑娘,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关外的三分天下堂眼下嚣张横行,对关内武林蠢蠢欲侵,大有赶超往昔金钱帮的趋势,眼下李盟主和秦盟主正处于联合抗敌的关健时刻,理应让蓝公子缓上一缓……”说到最后这句话时,楚挽歌的音量压得极其轻微。
秋若怜冷冷一笑,道:“我等了七年,就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么?”
楚挽歌微微垂首,面显忧色道:“属下跟随秋姑娘多年,自然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
“属下只是在想,蓝公子的武功固然超凡绝俗。可秦盟主的武学修为更是登峰造极,身旁又有何大总管、龙二总管,再加上南盟的‘风雨同路’枫呤风和北雨,何况此次还有从北盟南下的‘冰雪连天’二人,还没算上南盟十八人杰……”
秋若怜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道:“你不是说你全调查清楚了么?他仅用三招即打败了江南苏州苏家的二当家----苏世名。”她眉头微蹙,接道:“依你看,秦武略打败苏世名,要用多少招?”
“我不知道。”
“谁知道?”
“没人知道。没有人见过秦盟主出手,秦盟主最近的一次出手远在三年前,当年他一人独斗三分天下堂的副堂主----远思涯,同时还有他们的天、地二位分堂主。这三人无一不是当世一流高手,远思涯尤以‘磅礴十一剑’闻名天下,据说他十七岁那年仅以‘磅礴十一剑’中的前九剑击败武当派剑道掌门谷云遥。虽然如此,但三年前的那一战,远思涯以及他的两位分堂主还是全都命丧于秦盟主的掌下。”
秋若怜缓移玉步,美眸微抬,似在观柳沉思……
………【第六章】………
秋若怜缓移玉步,美眸微抬,似在观柳沉思……
楚挽歌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一个人,他绝对清楚秦盟主的武功。”
秋若怜即刻转首,道:“谁?”
“李文韬----‘文韬武略’之一的李文韬。”
秋若怜无奈一笑,道:“你不说,我亦自知。李文韬能够与秦武略一南一北划江而治、分庭抗礼,自然都有其过人之处,彼此自然也熟知对方的一切。若不然,秦、李二人又岂能平起平坐、相互倚重、联成一线。”秋若怜明眸流转,缓缓接道:“只是,李文韬是什么人,谈何容易……”
楚挽歌略加沉吟,语气竟变得沉重起来,道:“只是,最可怕的恐怕并非秦、李二位盟主。反倒是秦盟主座下的‘风雨同路’枫呤风和北雨,以及李盟主麾下的‘冰雪连天’----曲冰莹和卓雪君。”
秋若怜赞同道:“没错,秦武略曾向我提起过,说若是‘风雨同路’枫呤风和北雨二人联手,恐怕连他自己也抵档不住。”
“何况,‘冰雪连天’也未必在‘风雨同路’之下?”
“的确如此!”
“据说,‘冰雪’与‘风雨’四人皆为‘文韬武略’二人倾尽自己毕生所学培养而成。是用来对抗三分天下堂最强的力量。”
“不是据说,是事实。”
……
事实。
事实上,蓝佳城对自己的武功拥有绝对的自信。
——是阿飞的剑快?
——还是自己的剑快?
他不知道。
但此刻,他却想知道另一件事,
——是武林南盟盟主的掌厉?
——还是他的剑利?
也没人知道。
所以,他想要去知道。
和秋若怜无关。
与他自己有关。
——杭州郊外。
日薄崦嵫,半朵夕阳偎依山傍,
宛如一个娇羞的情人半掩的玉容,染得天边一片绯红。
小道上,
零零落落的走着归宿的人群:挑担的商农、背剑的武人、持刀的汉子,弱冠的书生……一边缓慢的走着,一面欣赏着夜幕降临前的艳绝却略显哀戚的黄昏。
蓝佳城的步子迈得不疾不缓,
他目视前方,一双星眸清如水,黑亮的瞳孔中闪烁着绝决、坚毅……
然,透过瞳眸,却似映出一片茫然的冷雾,
似梦,
一个在追求抑或在舍弃的梦。
那么的迷浓、那么的深邃……
——昏幕下。
凉风如丝,
丝丝冷凛。
蓝衫飘袂,
更衬他孤寂而修长的身影,
宛若隐然于天地间,
又似超然于天地外。
一个既不属于天,也不归于地的落寞少年。
——西郊客栈。
灯火稀零,
蓝佳城折步入内,店中空荡无人,便独占一席而坐。
他用半两银子要了一杯清水,
两碗面,
三个馒头,
四张饼。
他必须要保持着充沛的体力,以及最佳的精神状态。
所以,他现在不喝酒。
一滴也没有沾。
因为他此刻不是在等人,
而是别人在等他。
这个‘别人’,自然就是武林南盟盟主——秦武略。
至于秦武略是不是真的在等他,他不管,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他决定要去找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唯有——等!
——等——死!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不管对方是武林盟主还是一介普通武夫。
偌大江湖,也唯有他一人才能够拥有如此强烈的自信。
一往无前、坚不可摧的信心!!
……
“你就是那个自称阿飞的人?”一句冷蔑的声音从客栈外传至。
一行六人由外而进:为首一男子一身灰色长袍,腰悬一柄长剑,身材高大,微留短须,双目炯炯有神。男子左侧的青衣少年看上去神采飞扬,剑系腰间,约二十有几,与蓝佳城年纪相仿。其余四人均着暗色劲装,背负短刀,颇显威风抖擞。
“对。”蓝佳城淡然答道,眼角余光微睨,已知所来何人。
西郊客栈位处荒郊小道,客流向来稀落,掌柜忽见数人入店,乐得屁颠屁颠小跑相迎:“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
语住,掌柜眼前的视线被突然出现的三片金叶挡住。
灰袍男子将三片金叶放入掌柜的手心,冷冷道:“这些金叶子,足够支付你店内的家什和将来客栈的修补经费了,你且退去,无论看见什么和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
六人齐步移至蓝佳城的桌座。“我二弟——苏世名,是你杀的?”灰袍男子面色晦暗,沉声道。
“是。”蓝佳城自顾低头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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