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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雍和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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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封。以后到了四爷府里,便是嫡福晋见了您也得请安磕头哩”。
文若听了这话,抬了抬下巴,盯着诗儿道:“这丫头今儿疯魔了呢!你倒是想得远。”拿了个垫子靠着腰,歪在塌上,瞅着诗儿,半晌,道:“你既跟着我,以后便也是四爷的人了。你放心”,诗儿一听这话,唬的脸一下白了,扑地跪倒,磕头道:“格格,奴婢没那个意思。奴婢决无半分非份之想!”,见文若并不说话,那眼圈儿终于红了,扑簌簌掉下泪来。文若这才起身,亲手扶起她来,柔声道:“我不过说说罢了,哪里就怪你呢?况且,这原也是份内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诗儿抽抽噎噎地道:“诗儿自小服侍格格,心里眼里就只有格格一个。格格叫我生,叫我死,诗儿都无半分怨言。别人不管他是谁,就算天王老子,也不在诗儿眼里!”文若听了这话,心里暗赞:好丫头!脸上却不露出来,只柔声劝道:“罢了!是我今儿话说的重了,你难道还怪我么?”诗儿拭了拭泪,道:“诗儿怎会怪格格。”
忽佟妃跟前的太监前来传话:“主子请格格过去说话。佟福晋在主子那候着呢。”文若应了声“这就过去。”忙忙地收拾了过佟妃处来。这个佟妃是原来佟贵妃(即孝懿仁皇后)的亲妹子,佟贵妃薨后,康熙便纳了小佟佳氏,然而恩宠却不比当日贵妃了。且说文若到了佟妃处,丫头打起帘子,一眼便看见佟福晋坐在塌上跟佟妃闲话着呢,打心里高兴起来,忙赶进去给佟妃请了安,就滚倒在她母亲怀里。福晋道:“都快出门子了,还这么副长不大的样子!看娘娘笑话!”佟妃道:“自己额娘,哪里会不亲呢?便是以后出了门,那也还是自家女儿。”这里便命太监宫女们传膳,说娘家难得来人,且趁着文若尚未出门子,好好乐乐。席间,福晋又诸多叮嘱,“虽说圣上恩宠,赐了你和硕格格封号。可这过了府,毕竟是人家的人了。可不许任性胡来。更要尊敬那拉氏,千万别自恃身份,目中无人。那样只会给自己招祸”等等。文若都一一答应着。
眨眼四个月过去,秋风簌簌,叶子开始落了。因是定了婚,必然要避嫌的。几个月来便都未再见过四阿哥。有时候远远的遇上了,也是低了头绕过。其他各位阿哥更是远而避之。十月将近,佟家禀明皇上,便将文若接了回家去,预备婚事。
“明天……”文若倚在窗前,喃喃地道。是啊,明儿她就正式出嫁了。不知道怎么,近日来,时时的梦见陈土,梦见他满身是血的样子。越是婚期临近,越是忐忑不安。彷佛离四贝勒府每近一步,便是离陈土更近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文若的思绪飘回21世纪那所大学,“若儿,我爱的是你。你是最明白我的人。可是,你我都是普通人家出身,要进入政局,谈何容易……”,她闭上眼睛,那天晚上,当她和陈土一起跌落,她分明地听到“文若!你好狠!”,还有那个女子的尖叫。凌厉的闪电“唰”地撕裂天空,如同那声尖叫撕裂了她掩藏多日的伤口。
“格格!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诗儿听到响动,起身来看。“我……没事,去歇着吧。”扶了诗儿的手回床上躺下,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朦胧间,看见陈土微笑着向她走来,走到面前,突然全身都沾满血,那血却彷佛不是他自己的。他看着文若,恨恨地道:“文若,你好狠!你好狠!”一忽儿又大笑起来,文若只觉得毛骨悚然,忽然,他冰冷的手指掐住了文若的脖子,狰狞地道:“就算你逃到清朝,也休想跑掉!既然我陈土在现代实现不了我的梦想,今时今日我也必要实现。哈哈——谁说历史不能改变?谁说历史不能改变?哈哈——”“放开我!放开我——”文若惊叫道。“格格!快醒来!快醒醒啊格格——”文若睁开眼,浑身是汗,“谁说历史不能够改变”梦中陈土的话犹在耳,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转头看底下丫头已站了一地。诗儿、抱琴都紧张地瞧着自己。这才安下心来,道:“没事,一个梦罢了。都歇着去吧。”底下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文若却是再不能睡着,眼看着东方发白了,府里的人开始忙起来。便唤抱琴进来伺候梳洗。
香汤沐浴,更衣,梳头,盘髻……文若一声不发,任由她们弄着,心里暗叹古人结个婚可真是麻烦。最后,各式各样的翡翠、珍珠插了满头。重的要死人。红色的喜帕往头上一盖,拜别阿玛、额娘,手捧苹果,扶着喜娘的手缓缓行去。抱琴、诗儿跟随左右。
喜轿到了四贝勒府门口停下,忽然轿门伸进一只脚来。文若冷不防,唬了一跳,忽然想起古人有踢轿门的习俗。捉狭心起,对准那只伸进来的脚就是一下踢过去。文若本是练过跆拳道的,脚下劲儿也不小。隔着轿帘看不见那人表情,却隐隐感觉两道利剑穿了进来。文若越想越好笑,堂堂阿哥踢轿门却给新娘子踹了,传出去不知道怎样呢。这里却听外面喜相唱道:“请新娘子下轿——”,于是扶了喜娘手,下得轿来。不知道谁在她手里塞了一条红绸,她握在手里,暗想:那头牵着的便是被我踢的四爷了。想想他平日的冷淡,再想想不知道此时怎样的窝火,再忍不住,躲在喜帕下笑的肩头直颤。却听旁边人道:“新娘子紧张着呢,看,都发抖了……”。
进了内堂,宾相唱礼,拜了天地。喜娘扶了文若,上首坐了,那拉氏带着府内众人行参见和硕格格国礼,只听得一个雍容庄重的声音道:“给和硕格格请安,格格吉祥”,文若听这声音,暗道:“那拉氏果然配得上这雍亲王府”,出声道:“起来吧”。喜娘再扶文若起身,方才行拜见嫡福晋及各房福晋家礼。礼毕,送入洞房。
文若坐在撒花帐子的新床上,低着头,看着形形色色的鞋子在眼前过来过去。头沉得要死,脖子彷佛要断了。旁边的喜相还在长篇大论的唱着什么,不过是喜庆吉祥的话儿。文若也无心去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彷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忽听得帘子一响,满屋子的人齐刷刷地道:“给四爷请安”,“免了”。文若知胤稹进来了,心提到嗓子眼。忽然眼前一亮,喜帕被挑开了。对上眼的,正是四阿哥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想必是喝了不少,脸红红的,眼里彷佛含着笑。“若儿?”文若低低应了声:“四爷”。胤稹便在她旁边坐下来,喜娘上来给两人衣角打上结,对饮一杯交杯酒。再解开衣结,丫头们扶了文若,卸去满头的装饰,除去外衣,换上轻纱儿的睡袍。冰凉的半透明的睡袍摇曳委地,如水秀发直垂至腰,映在红烛灯光下,真是说不尽的婉转妩媚。
底下人退去了,屋子里顿时静悄悄。文若心里七上八下,低着头坐在床沿。头皮发麻,这具身体可只有十三岁啊!文若真觉得自己有谋害幼女的嫌疑。眼见得胤稹一步步走了过来,心里更是狂挑不已。她以为她早已说服自己,可是现在才发现她真做不到!她无法容忍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碰及她身子的分毫!
四爷冰冷的手指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不能逃离他那彷佛洞穿一切的目光:“胆子不小哇,进门就敢踢我?”文若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咚咚地跳着,灵光一现,忽地站起身来,跪下道:“若儿年纪小,一时好玩,做错了事,四爷……”“年纪小?”四爷颇似玩味地道,“起来吧,今儿洞房花烛夜,可不想委屈了你。”说毕伸手扶她起来。轻纱的睡袍如此之薄,她分明感觉到了那双大手温暖的热度。脸上一红,刚站起身来,却是身子一晃,被他拉入了怀中。文若心狂跳起来,无意识地猛力推去,挣脱了他怀抱。“嗯?”文若看着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忙低头,轻声的道:“四爷,若儿……若儿,还小呢……”四爷往床上坐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小?——那你说怎样呢?”文若如释重负,道:“四爷今儿累了,不如躺躺,若儿给您揉揉可好?”四爷不置可否,却道:“过来。”。
文若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却深黑的一片,找不到答案。只得挪过去,远远地挨着坐了。四爷低低地笑了声:“就那么怕我?过来”文若硬着头皮又挪过去了点,四爷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道:“今儿确是累了,替我好好捶捶吧。”文若如释重负,忙扶了他躺下,替他按摩起来。半晌,只听得四爷的呼吸渐渐沉稳,眼皮沉沉的拉下。文若试探地唤了唤:“四爷——”却不见反应。当下长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完了。”“什么完了?”四爷却忽然睁开了眼,伸手往文若腰里一揽,文若一个惊呼,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儿已是倒在了四爷身上。睡袍的一边滑开了,露出凝脂般光滑的半个肩头,胸前一抹红色若隐若现。文若又羞又急,挣扎着便要起来。却听得四爷道:“不准动。再乱动,刚才说过的便不算数了。”文若当下呆住,再不敢乱动。却见四爷彷佛满意似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文若半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
第三章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格子洒在房里,点点斑斑的,空气里浮着温暖的香味。床上的妙人儿却仍在酣睡。诗儿卷了帘子进来,见文若还睡得香香。暗笑了笑,虽说爷早上走的时候吩咐了不要打扰文福晋睡觉,可这太晚了吧,还要去给嫡福晋请安,太晚了可是不好。只得上前轻轻摇着文若的手臂,唤道:“格格,格格”。文若朦胧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是阳光普照,一下就蹦起来了:“什么时辰了?怎么早不叫我?”诗儿委屈道:“爷不让吵了你睡觉呢。”文若一愣,是了,昨晚……想起来不由红了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抬头看诗儿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啐道:“还不快给我梳洗!愣着想什么呢?”诗儿答应着,外面帘子一掀,抱琴进来回道:“格格,德妃娘娘打发了人来取帕子呢。”文若一愣,“帕子?什么帕子?”抱琴红了脸,回不出来话,诗儿却笑着朝文若背后努了努嘴。文若回身一看,一条洁白的帕子搁在床中间,上面点点红色的斑点分外醒目。当下也就明白了,脸也红了,道:“抱琴来收拾了打发她去吧,别忘了赏钱。”心里却在纳闷:“这可从何而来。昨晚并没有……啊?”一面下床,看时间也不早了,忙忙地梳妆了便向那拉氏住的地方去。
还未进门远远地便看见花花绿绿的女人已经站了满屋子。心里暗悔怎么就睡到这时候了。整了整衣襟,迈进门去。那拉氏及众女人看见她进来,忙起了身行礼,文若抢先一步扶起了那拉氏,口里说道:“快都免了。如今既来了这府,便跟大家是一样的。福晋这样,可叫文若怎么敢当呢?”一面把那拉氏按在了椅子里,众人仍是行礼毕复坐下。文若又端了端衣衫,恭恭正正的弯下身去,道:“文若给福晋请安——”还没说完,那拉氏也拉了文若的手,道:“罢了!以后万不可如此。你我以后便以姐妹相称吧。妹妹快坐下。”那拉氏既如此说,文若正好顺水推舟,道:“那多谢姐姐了!可这礼是不能废的。”仍是福了福,方才坐了。
这才打量屋里众人,却听那拉氏指着坐她对面的女子道:“这位是前两年进门的年福晋,现住东厢,离你那也近,日间无事,不妨多走走。”文若躬了躬身,道:“年福晋好。”一面打量那女子,腮凝新荔,肤若鹅脂,两弯新月眉,一双含情目,端的是个绝色美人。她见文若向她行礼,忙站起来,满脸都是笑意,道:“文福晋多礼了,以后福晋若是有空,倒是多到我那园里走走。”那拉氏与文若既以姐妹相称,她便不唤妹妹了。那拉氏又一一的为文若引见了耿氏,李氏并其它几位份较低的妾。
文若一边与她们寒暄,一边暗自度量。见耿氏脸上只是淡淡的,罕言寡语,行动处处依礼,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心里暗暗点头:是个厉害主儿。观那李氏,也是个美人坯子,尤其生来一股较弱之态,教人怜惜。不过她脸上一直带着一股愤愤之色,虽是极力掩饰,仍可观之眉目。文若便不把她放在心上。一面又留神年氏与那拉氏。年氏虽是姿色出众,却甚谦恭,对那拉氏更是尊敬言于脸上。只是偶尔不经意的会在眼里泛起炯炯神采,稍现即逝。文若心里一惊,暗道:“此人其志不小!以后倒是要多留意。”又知胤稹原本就极宠爱她,更是留上了心。惟独那拉氏,一向端正平和。话少,但每次说话总能不偏不倚,且中要害。语气里,更是淡淡的,这点,倒是与四爷颇为相似。“果然是夫妻。”文若心里想着。
寒暄了一阵,便听那拉氏道:“妹妹昨儿辛苦了,我也不多留你了,回去多歇着吧。晚上便不用过来了。你那里我吩咐了派些人过去,回去正好打点打点。”文若忙答应了起身告辞,众人也都起身告辞。
方回至院里,已见密密麻麻站了一茬人。抱琴上来回道:“福晋派人送了四个嬷嬷,四个大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并太监来,让格格看看,要是不满意只管说。”文若听了,便挨个儿看了看,道:“先留下吧。去个人回福晋,就说多谢费心了。”早有人答应着去了。文若看这人数,俱是按那拉氏一般规格的,心知自己地位非同一般。唤了抱琴,诗儿过来。按名册叫了他们一个个上来问话。
嬷嬷并粗使丫头也便罢了,丫头们是要留房里使的,不得不小心。便命她们一同进来,四个丫头进的门来,齐齐在门口跪下:“给佟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文若却只当没听见样,仍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半晌,方道:“都起来吧。”丫头们都站起来,文若又问道:“你们原先都在哪里当差的?”其中一个大点的回道:“奴婢们都是刚从苏州过来的,并未曾分房。”文若“恩”一声,看那丫头也甚是白净,眼神里透着精灵。
文若顺手便拿了块玉在手里把玩着,一不留神,玉佩“当”的一声,掉了地上,摔成几块,文若故作惊讶,叫道:“哎!可惜了的。这可是块好玉呢。便是整个北京城里,也找不出几块来!”一面便留神着各人反应。见那刚回话的丫头只是淡淡看了看,仍低着头。她旁边一个娇小的丫头身子略颤了颤。靠门边儿的一个伏得极低,但文若仍能看到她拿眼瞟着那碎玉。最后一个高挑的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一直保持很好的姿势未曾动上一动。
文若便朝那高挑的道:“抬起头来,我瞧瞧”一面又问:“叫什么名字?原是哪里人?”那丫头回道:“奴婢扬州人,小名叫宛儿。”文若笑道:“扬州果是个好地方。养的人都这么水葱儿似的。以后你便跟着诗儿留这房里守夜吧。改个名儿就叫入月”宛儿磕头道:“入月谢福晋。”又问那个大点的丫头;也是扬州人,遂赐了名芷兰,命她跟抱琴同在外间。剩下两个丫头便都派了针线上面。
末了叫了那太监进来,问了问姓邓,名顺。原府里人都叫他小顺子。文若本在喝茶,听的他说姓邓,登时想起还珠格格里“小凳子、小桌子”来,一口茶险些没呛出来。笑着指着小顺子,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小顺子忙上来替她抚着背,一脸讨着好儿笑道:“奴才这脸今儿福气,一见就让福晋开心了。福晋可当心着身子,别笑岔了。”文若好容易止住笑,听他这样说,便道:“你这嘴倒是乖觉。”小顺子道:“咱们做奴才的,不就这张嘴么?”文若道:“既如此,你便跟了我吧。”小顺子忙跪下磕头谢恩。文若又道:“既跟了我,少不得改个名儿。”小顺子道:“福晋赐名,是奴才的福气。”文若忍着笑瞅着他,道:“那从此后便叫小凳子吧。”又含笑看着他,小顺子忙着谢恩,抱琴、诗儿也抿着嘴笑着。这里文若又命抱琴诗儿把丫头们都领去教导不提。
一时分派完毕,文若也觉得倦了,便叫小凳子跟着,说要去园里走走,透透气。两人便出院门往花园行去。过了一段游廊,见角上开着一小门,便问小凳子,小凳子道:“那边便是爷的书房。这道门开着是为爷进出方便。不然,三更半夜的还要绕个圈才能进来呢。”“怎么爷经常看书到很晚么?”小凳子答道:“有时候整晚整晚都不出来呢。”文若心道:“历史上最勤劳的帝王,果名不虚传。”正欲转身,门前一道身影晃过,文若如遭雷击,那身影在她心里划出长长一道口子:“陈土!怎么会?怎么会?”一时顾不得,便冲出门去。小凳子跟在后面,急的直喊:“福晋!福晋,没爷的意思,可不许出园子啊!”
文若早冲到外面去了,小凳子只得跟上。文若站在门外,恍惚见到一个背影从角门出去,却没看的真切,只喃喃地道:“是他么?是他么?”一瞬间心神俱失,忽地头上一个炸雷:“谁许你到这里来的?”文若一惊,四爷暴怒的脸映在眼里,眼神锋利的像是要把她心穿个窟窿。吓的呆了,反不知道说什么。一旁小凳子早伏在地上乱颤。四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小凳子,厉声道:“福晋刚进门,不知道规矩,难道你也不知道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小凳子唬的脸都白了,直磕头道:“爷饶命啊!”文若这才醒过来,忙跪下道:“四爷,不关他的事,是我一意出来。”却听四爷道:“你也有份!看你初进府份上,禁足三日,不许出院子!”说完抬脚便走了,看也没再看文若一眼。文若登时呆住,两个家丁上来拖了小凳子下去,小凳子杀猪般的叫声撞在文若的耳膜里,只撞的她冷汗淋漓。从她穿越时至今日,方才领教到了,什么叫做“万恶的旧社会。”更让她看清了自己是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里,虽然今日如此荣华,也只要一句话,一个小错,便万劫不复,更有可能赔上的是佟家满门。凉意,从膝盖直传至心底,半晌,文若才扶着墙站了起来,行回自己院子去。
晚间,小凳子满身是血地被抬回西院,登时吓坏了一屋子的人。文若吩咐了请大夫前来诊治,亲至床塌,看着小凳子的惨状,叹了口气,道:“倒是我连累了你。可还挨的住?”小凳子伏在床上磕了磕头,道:“主子这是什么话?是奴才不好,没提醒你,累了你。”一时大夫来了,问了伤势,又吩咐人替他上药。小凳子越发感激涕零。文若见他伤虽重,毕竟无性命之忧,这才放心出来。屋里众人均知福晋冲撞了四爷,心里正恼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整个院子里更是静得怕人。文若呆呆地坐在窗前,翻来覆去只是想着白天所见的那道背影。“难道是错觉么?”过去种种,又如电影般放了出来……“去年元夜时,花市如灯昼”心被扯的一阵阵发紧,头好痛,文若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彷佛可以听见心里掉泪的声音。一贯的坚强,让她在最脆弱的时候,也没有眼泪。她便这样如木雕般地坐着。诗儿抱琴以为她是为四爷的责罚而伤心,也不敢劝,只看的暗暗担心。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文若这样伏着,彷佛死过去了一般。忽然感觉有人抚上了自己肩头,跟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怎么了?还在为白间的事伤心?别哭坏了身子。”说着用力掰起她的头来,脸上却无泪。文若看着他,不知道怎么,鼻子突然酸了起来,所有的顾忌统统都不要管了,她只要痛快哭一场。文若扑进四爷怀里,多年的泪水,一骨脑儿倾泻而出……
四爷抚着她头发,一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也不是真的要责罚你,只是这府里,不能少了规矩。”文若却只是哭,四爷托起她的脸,笑着道:“哭成个花猫了!看来不愧是佟家独生的女儿,如此娇惯,这点儿委屈也受不得么?”文若听他提到阿玛,不便再哭下去,渐渐的收了泪。四爷便道:“瞧你也没吃饭吧。不如这会摆了来一起吃。”文若点点头,便叫传饭,诗儿上来替文若洗了脸,补上妆。瞧四爷坐在旁边淡淡笑着瞧着她。文若瞧着他,道:“怎么四爷又过来了?”“我不许你出院子,便只好自己过来,不如此怎么能见着你呢?”文若脸一红,道:“四爷老是取笑若儿。”
说话间,菜已摆好。两人同至外间坐定,文若早知胤稹是爱素的,诗儿更是伶俐,因此菜色都是拔尖儿的斋菜。文若一见,面带笑意的扫了抱琴一眼,含着嘉许。抱琴性格内向,不若诗儿口齿伶俐。但是心思细密,且做得一手好菜。如今必是她的杰作了。果然四爷一看这些菜,都尝了尝,便道:“竟比我自己想出来的还合我意。”文若笑着道:“能合了四爷的意,是她们的福气呢。”四爷又问,是谁做的。文若便叫抱琴上来回话。四爷见了,笑着道:“好丫头!不枉你主子疼你。”抱琴红了脸不说话,文若便道:“好便好,是个剧嘴的葫芦呢。”四爷道:“不说话的不好么?要都像你这样伶牙俐齿的,还不翻了天去。”说的满屋子人都笑了。抱琴自退去。
一时饭毕,自有人来收拾下去。四爷在房里踱着步,在书架前停了下来。忽地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道:“今儿还有些事。因不放心你,过来看了看,如今也好过去了。”说着便往门外走,文若赶着叫人送四爷,眼瞅着他人行的远了,方回屋里来。一宿无话。接连两日,四爷也未再过来,听闻是在年氏那安歇了。文若也只作未闻,整日便在房里看看书,练练字。每逢写字时,必将屋内众人赶出,写完的字一律撕掉,不让一人得见。这些日子来,文若一直练着佟佳原来的柳体字,如今已有小成了。
第三日,文若刚梳洗完毕,正要往那拉氏那去请安,四爷跟前的秦顺儿一路小跑着过来,道:“四爷刚下朝回来,惦记着前次那绿梗米熬的荷叶粥,和那豆腐皮儿的荠菜包子,说让福晋给送过去呢。”文若听了,笑着对抱琴道:“瞧,就一顿饭把爷的心可栓住了呢。这还巴巴儿的来要。”众人都笑起来,抱琴便不好意思,忙忙的赶去厨房做了。
装了食盒,诗儿捧了,便随文若往外书房来。一面又打发人去那拉氏那里告罪说四爷那有事,不来请安了。主仆两个行至书房外,听得里面似有外人声音。文若敲了敲门,听得四爷的声音:“谁?”“是我。”“哦。进来吧。”文若便从诗儿手里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屋里还立着另外一个男人,背对自己,正跟四爷低低地商量什么。文若不料有陌生男子,退无处退,藏无处藏。正在尴尬时,却听四爷道:“亮工不是外人,不必避嫌。”那男子听说,也转了头来,文若看见他的脸,霎时间空气凝固了,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那张脸,是陈土!文若身子一晃,差点跌倒,“福晋当心!”却是那男子拉了她一把。那声音、动作是如此自然。文若不得不怀疑这果是陈土么?心里正乱成一片,却听四爷道:“发什么呆?”文若略微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把食盒放在桌上,一样一样取了出来。听着四爷对那男子道:“亮工可曾用过早膳?一起吃吧。”“亮工?那便是年羹尧了?”文若在心里思量着,一面不时拿眼睛去瞟,一个不察,竟然和那人目光对上,文若惊奇地发现那人眼光里同样闪过一丝慌乱。
饭毕,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却是十三,只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在四爷耳边说了什么。四爷便道:“亮工,咱们一起看看去。”说着便往外走。屋子里登时就剩下了文若一个人。文若一面心里想着,一面打量起这间书房。看见案上摆着四爷尚未写完的半篇文字。那字体圆润遒劲,文若这些日子本在练字,一看这字忍不住便提笔临起来。忽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年羹尧。文若呆住,写字的手停在空中。年羹尧道:“四爷忘了件东西,我回来拿。”说着便往文若这边走来。看她正在写字,笑着说:“福晋在写些什么呢?”文若看着他,看不穿他眼里到底是什么表情,心里暗想:真是回来拿东西么?一面笑着道:“以前去庙里上香时,不知道哪里听来一首词儿,倒是极好。”一面铺了张纸,提笔写道: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正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昔日正是陈土最喜爱的诗词。一面写,一面看他表情。上厥写完时,年羹尧忽地夺了文若的笔,提笔在下续道: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文若惊讶地看着,一时间两人俱已明了,心里五味杂陈。两人定定看着,彼此谁也说不出话来。半晌,年羹尧开口道:“这里……我不能久呆了,你也……”,抬了抬头,盯着文若的眼睛,道:“保重!”说完推了门出去。文若呆在那里,看着纸上的字迹,渐渐模糊……
第四章
文若自那日在书房见了年羹尧,心里反而平静下来,细细思量,自己原本对害他坠楼心存愧疚,虽说他薄情,但罪不及此,更何况在现代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什么感情是干净的呢?便是如今这妻妾成群的王府里,又何尝有真的爱情存在了?如今虽然他也穿越来此,总比死了好。原本纠葛在心里的爱与恨,彷佛一瞬间离了几个世纪那么远——是的,那原本就是几个世纪后的爱恋。文若抿了口茶,心里少有的恬淡舒适,去了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心境确实好了许多。连见着李氏、耿氏等,也是打心眼里笑出来。
铺开了纸,正准备练字。这些日子来,她的字已经与原来的佟佳相差无几了,因此也不再避人。抱琴进来回道:“老爷打发了宋嬷嬷来瞧格格呢。”文若听说,心里一暖,丢了笔就往外间来,嬷嬷一见文若,忙上来见了礼,眯着眼睛瞧着文若道:“格格如今越发出息了,比得上仙女儿了。”文若看见是宋嬷嬷,这嬷嬷是文若小时候的奶娘,在府里也从不拿她当奴才看的,便携了她手道:“不论打发谁来就好了,怎么劳了您来呢?快来屋里坐着。”一面又吩咐丫头们给宋妈妈上茶。
宋嬷嬷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走的动,心里掂着您呢,这不就自己来了。”两人又说笑了几句,问了府上各人安好,却见宋嬷嬷拿眼溜着屋里人,心里一动,暗想:巴巴的打发了宋妈妈来,原不是说几话儿这样简单。便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丫头们都答应着退出去了。宋妈妈才道:“老爷有几句话叫格格知道。”文若心里跳了两下,只盯着嬷嬷。宋妈妈便压低了声音道:“二门上的来福儿是咱家的人,格格有什么话可托他带出来,有什么需要府里帮忙的也只管说。”文若应了声,暗想:佟家果然不是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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