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乱舞:冷宫惑君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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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不要婆婆妈妈的，再一朵我就好了！”我根本不理会他。

　　　　“你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来赏菊吗？如果惊动了那个人，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命令你马上离开这后花园――”那小厮急着瞪大了眼睛。

　　　　“什么人？难不成是皇帝吗？就算是皇帝又能怎样？他又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第三只眼睛，这花园里的菊数不胜数，草木不下数十种，我摘下这几朵花，根本不会影响到什么，更不会有人注意得到……”我随口与那小厮狡辩。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随口说出来的话竟然真的给说中了。

　　　　我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感到一阵强大的力量慢慢向我袭来，时节虽已是深秋，却还不至于冷到这种地步，猛然一个激灵，我慌张地回过身去，见到两个男人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一个人身着鹅黄色的长袍，离我稍近一些，身材看起来颐长壮硕。

　　　　另一人则是一身白衣，他站在那个人的身边，稍显单薄。

　　　　身着白衣的男子我自然认得，正是这将军府的主人石川。

　　　　而他身边那个男子却眼生的很，我来到府里这些日子从未见到过，难道这个人便是今晚的贵客吗？我抬头瞟了他一眼，便立刻将目光移开，那个人的眼神很凌厉，凌厉的让我有些不敢去对视。

　　　　石川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了，只是气质稍显薄弱一些，少了几分北国男人天生的粗犷和威武。可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却是眉目俊挺，眸光冰澈，身姿挺拔的几乎淹没了一旁的石川，这个男人，绝对能够在千万人之中一眼便被看到。



………【026　狭路相逢】………

　　　　我有些诧异，这个长相如此俊逸的男人，浑身怎么会散着一股无法掩盖的威仪呢，令人忍不住退让三分。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可是他身上的阵阵威严和寒气，迫得我感到莫名地惊颤，这还是头一次，我被一个男人的气场给震慑的心惊肉跳。

　　　　“云倌，皇帝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说的没错，皇帝又没有三头六臂，这满园的鲜花，又岂非差了那几枝不可？你可不要仗势欺人呢，别忘了这里可是人家石将军的地盘……”

　　　　他倏然开口。

　　　　刹那间，我的心跳猛然加快，他的脸我虽然认不出来，可是他的声音我记得。

　　　　“奴……奴才没有……”

　　　　那小厮哆嗦起来，居然是个太监，怪不得声音那么奇怪。

　　　　我实在很不走运，竟与这暴君狭路相逢。

　　　　龙行天――你这个与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晾鹰台里的字字句句犹在我的耳畔。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样一个血腥残暴的男人，竟然生了一张如此俊朗不凡的面貌，与他的内在着实是很不相称。

　　　　不过想不到这么快我居然就能与他面对面而视，如果我现在手里有一把利刃，我真想一剑刺破他的胸膛，为惨死的师傅，为香消玉殒的华贵人，也为那些死去的南国将士报仇血恨，可是这种时刻，纵然我心中有恨，也不是可以宣泄的时候，不是，现在不是！

　　　　于是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奴婢罪该万死，只因小姐知道皇上喜爱菊~花，才特命奴婢前来摘下花瓣为皇上准备糕点之用，小姐说，鲜花虽美，却总是要凋落的，皇上不可能常常到府里来赏花，只有做些菊~花糕给皇上带回宫去慢慢品尝，小姐千叮万嘱，奴婢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没想到扰了皇上的雅兴，请皇上责罚！”

　　　　既然如此，我只好把石雨搬了出来，我相信他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责怪大将军的亲妹妹，而我这样做又恰巧让他加深了对石雨的好感。

　　　　“你起来吧，朕与石将军向来情同手足，朕每次来将军府都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在这里朕也只是个凡夫俗子而不是什么皇帝，不会介意这些小节的……不过石川，小雨那个丫头还真是长大了，想的如此周到……”龙行天只冲我摆了摆手，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皇上就别夸她了，她是太单纯，皇上在宫里什么美味品尝不到，岂用得着她做的糕点……”

　　　　石川忙在一旁说道，他跟在龙行天的身后，两个人从我身边飘然走过。

　　　　见他们走了，我忙起身，拿起装花瓣的罐子，飞也似地逃离了这后花园，我真有些后怕，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今日之事真惹恼了龙行天，我恐怕小命不保。



………【027　皇帝哥哥】………

　　　　依我之见，龙行天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十五岁登基便能独掌大权，继而平息朝中内乱，随后只用短短五年时间又接连平息北国的大小战事，将邻近小国一网打尽，这样野心勃勃的皇帝自然不是个简单之辈，他的心思定缜密到别人无法企及。

　　　　今日的事，我之所以侥幸逃了过去，我想他只不过是卖石川一个面子而已，并非像他说的那样不计较小节。

　　　　龙行天十五岁登基，稳握皇权十二载，如今不过二十七岁就已经坐稳江山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样的魄力，所以这个人，该有多么可怕？

　　　　我不敢去想象，纵观整个金陵，又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呢？

　　　　如果皇兄能够将心思用在朝政之上，如果他也能懂得知人善用，如果他能拥有龙行天身上哪怕一分的魄力，恐怕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一切都太晚了，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只不过是金陵城里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现在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紧的，想到此，我便捧着一罐子的花瓣跑去膳房替石雨做糕点。

　　　　糕点做好后，我拿去给石雨，石雨闻了闻味道，拿起一块尝了下点头道：“味道还真不错，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你以后不要留在膳房了，那里又脏又累，不如跟在我身边和双喜一起服侍我吧，等到我想要吃什么的时候你就可以做给我了。”

　　　　“木棉很想跟着小姐，只是木棉进府时是石将军吩咐去膳房的，木棉自己不敢做主。”

　　　　“那有什么关系，我去跟哥哥说就是了，等一下我就要去为那个重要的客人奉上那道菜，到时候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免得我出什么差错……”石雨对我交待道。

　　　　让我跟在她身边，那岂不是又要面对那个暴君了？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头应允了，我现在只是个丫头，半点不由人，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宴设在前厅，厅外有数名侍卫把守，里面偌大的餐桌上摆放着数十道美味菜肴，却只有龙行天与石川二人正在斟饮，龙行天的随行小太监云倌站在身旁侍候着。

　　　　“石雨见过皇帝哥哥。”

　　　　我与双喜手里捧着几个汤罐，跟在石雨身后走了进去，跪下请安。

　　　　“小雨不必拘礼，在这将军府，朕只是你哥哥的好朋友，大家随意，不过朕好久没见你，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得漂亮了……”

　　　　“皇帝哥哥不要开小雨的玩笑了。”石雨低着头，一张小脸羞得绯红。

　　　　“坐过来，与我们一块用膳吧。”龙行天朝她招手说道，石雨站起身从我手上拿过一个汤罐，对龙行天说：“小雨不饿，小雨今天特别准备了一道特色菜肴，想请皇帝哥哥品尝……”

　　　　“哦？好啊，那朕一定要仔细品尝了！”

　　　　龙行天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灿烂，一副痛快爽直的模样，与在晾鹰台里那时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因为我记得他的声音，真的很难把这个异常俊美的男人和那个暴君相提并论。

　　　　“这道菜其实很简单，人人都做得来，只是稍微有一些残忍罢了，不过能让皇帝哥哥吃上这样的美味，一切都不算什么……”石雨头头是道地说着。

　　　　“你这丫头，长这么大连膳房都没进过，能做出什么美味来，你就不要在皇上面前胡闹了，快回你的房间刺绣去吧，你答应送给袁夫人的绣品可快要到日子了……”石川在一旁打断她的话，对于石雨这么突然地在皇上面前卖弄，他的脸上有些惊诧。

　　　　“石将军你就依着她吧，小雨也是一番心意，我们做哥哥的，岂能驳了妹妹的好心？”龙行天倒是很想看看她能弄出什么东西来。



………【028　如履薄冰】………

　　　　得到了龙行天的肯定，石雨似乎对于自己这道菜肴更加充满信心了。

　　　　石雨将准备好的宽口青瓷碗放在桌上，我立即将手里的闷罐递上去，里面装的是冰块，石雨接下后将细碎的冰块倒入青瓷碗中，龙行天和石川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放好冰块后，我拿过双喜手里的一个密闭盒子交给石雨，只要她按照我递给她的顺序来做是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那里面装着活蹦乱跳的大个头河虾，石雨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虾子倒进了冰碗，有一只河虾从碗里蹦了出来，石雨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生怕它们会不小心咬到她的手，见她有些胆怯迟迟不敢再伸出手去，我急忙提醒她：“小姐，冰虾的时间已经到了，可以放材料了。”

　　　　“呃……是……是这样的，河虾多冰一会儿呢，味道会更好的，冰过的虾肉就像刚刚打捞出来的一样鲜嫩，不会有半点土腥味……”石雨有点心虚，借故解释道，虽然有点害怕，可她还是硬着头皮把姜片这些配料放了进去，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一道程序了。

　　　　“这道菜的名字叫做醉虾，其实就是用调过汁的黄酒把这些河虾淹一下，黄酒入味时，河虾已醉得半死，醉过的虾肉极其鲜美并且还带着黄酒的浓浓醇香，入口绵柔，味道凡，不仅如此，这道菜还是极佳的养生补品呢……”石雨照我先前教她的那些话，抬头对龙行天和石川解释道。

　　　　倒入黄酒后，碗里的河虾蹦的更加厉害了，石雨忙拿碗盖盖住了碗口，只听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过须臾的功夫，青瓷碗里就没了半点声音，再次打开盖子时，那些河虾已经全部醉死了。将虾捞出后，整齐摆盘，石雨仔细小心地剥好一只虾子的壳，蘸点事先调好的卤汁，递到龙行天的面前。

　　　　龙行天倒也表现豪爽，丝毫没有怀疑这道怪异菜色的美味，便接住直接送到了嘴里，仔细品尝起来。

　　　　果然，龙行天的脸色不觉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奇。

　　　　龙行天点头说道：“这味道果然有些与众不同，朕还从未吃过这样的菜色，鲜而不生，很鲜嫩，尤其是这黄酒的浓香，已经融入到这虾肉里面，实是美哉，小雨，你今日真是让朕大饱了一次口福……石将军，你也试试看……”

　　　　龙行天认可了这道菜，我便小小地舒了口气，至少我帮到了石雨，看来是我太多心了，还以为这北国皇帝有多难侍候，这道醉虾曾经是南国皇宫的食谱里非常受欢迎的一道菜色，皇兄更是日日都要吃上几只醉虾才肯安寝，可见这虾的独特美味，非一般人是很难享用到的。

　　　　“小雨只是现学现卖罢了，皇帝哥哥能够喜欢，小雨真是万分高兴。”

　　　　“这道菜，应该不是我们北方的菜食吧？是哪个大师傅教给你的，倒也让朕见识一下……”龙行天享用了美味之后，却追问起了根源。

　　　　石雨做这道菜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她根本不晓得这是南方的菜色，一时间竟然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龙行天的问题。

　　　　见石雨愣在那里，我急忙跪倒在地上，对龙行天说：“回皇上，是奴婢教小姐做的。”

　　　　“你懂南方的菜色？”

　　　　“奴婢喜欢专研厨技，不止是南方的菜色，各个地方的菜色奴婢都会研究一些的，为了给皇上做这道菜，小姐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其实小姐很不忍心醉死那些河虾的，小姐能够把这道菜完完整整做给皇上，很不容易……”

　　　　我跪地解释道，并且很自然地把石雨捧了出来，龙行天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龙行天这个人表面上不显山露水，但绝对会防着任何一个人的，包括他信任的人。

　　　　他就是一头豹子，一头随时都会嗜血成狂的豹子，就连石川这样忠心不二的臣子，伴在这样危险的人物身边，也总是要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029　自作聪明】………

　　　　晚上龙行天离开将军府以后，石雨便兴奋地拉住石川的手，欢心地说道：“哥，你看见没有，皇帝哥哥今天一直都在冲我笑，我的表现怎么样……”

　　　　“小雨，你以为皇上冲你笑，是好事吗？”

　　　　石川的反应与石雨截然不同，他板着一张脸，显得很不高兴。

　　　　“哥你怎么了？我讨好皇帝哥哥有什么错了？皇上高兴了，对你不是也有好处吗？你现在是他身边的大红人，让他对你的印象更好，怎么了嘛？”石雨噘着小嘴很是不服气。

　　　　“自作聪明！”石川气道。“就算你今天端上来这盘菜难已下咽，皇上也会顺着你的，你不与我商量便擅自主张，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哥，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果皇上宣你入宫，你觉得是好事吗？”石川反问她。

　　　　“入宫？入宫做什么？我以前也常常进宫找夕水玩的……”石雨不明所以。

　　　　“如果是皇上有意封你为妃呢？傻丫头，自古后宫跟朝堂便有着脱不开的裙带关系，皇上一直对我尤为信任，只是我不愿过多介入朝庭党争之中，朝中其它党羽都有着坚实的后宫基础，皇上有心平衡朝堂，但我不想你进宫，小雨你明白吗？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后宫并不适合你，哥哥只希望你能平凡地过一生，不想你卷入皇氏的争权夺位当中……”

　　　　“可是哥哥，我真的爱上皇帝哥哥了，我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他一个男子，我想进宫，我想成为他的女人……”

　　　　“住嘴，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你太单纯了，你以为后宫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能在后宫立足的吗？你给我记住，皇上不是你这种小女子能够爱得起的！”石川竟然残忍地打破了妹妹的梦想。

　　　　“我不，我就要皇帝哥哥……”

　　　　“不许再说了，皇上虽然有意让你入宫，可是我还没有点头，既然皇上给了我这个选择的权利，小雨你给我听好了，我是绝不允许你进宫的！”

　　　　“哥――”

　　　　任由她哭了起来，石川也不理会，转身朝大厅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看见我和双喜站在那里，他便停住了步子，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生气地怒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如果你不想再被送回到以前那个地方，以后就离小姐远一点！”

　　　　“哥你干什么，她又没有做错？是我要她帮我的，我还要把她留在我身边呢，你不许我进宫，难道我留下一个丫头你也要管吗？”石雨一边哭着，一边走上前挡在了我面前。

　　　　“哼！”

　　　　石川冷哼一声，被任性的妹妹气得不行，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走了出去。

　　　　“谢谢小姐！”我忙说。

　　　　“你不用谢我，你很聪明，今天的事我还要感谢你了，我才不会听哥哥的话，我要进宫和我爱的男人在一起！”石雨任性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虽然这件事让石川对我大为不满，不过我还是顺利地搬进了前院，成为石雨的婢女，和双喜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又是一连多日都不见石川的身影，石雨的心情也相当低落，他们兄妹之间的隔阂无形之中又加深了许多。



………【030　意外消息】………

　　　　石雨倚在窗前整整一天，茶饭无思，我将桌上的饭菜又热了一遍重新端回来，她却仍然没有半点要动筷子的意思，任凭我和双喜如何劝她，她就是充耳不闻；从身后看她的脊背真的很瘦弱，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她的固执却远远出了大家的预料。

　　　　“咳、咳……”她的小小背影不时地颤动着，咳的很难受。

　　　　双喜见劝说无效，便转身把我拉出了房间，对我说道：“小姐的身子本来就弱，现在又不肯吃东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可怎么办呀？不如这样吧，木棉你去找少爷过来，让少爷劝劝小姐。”

　　　　“你为什么不去？”我反问她。

　　　　“我……我比你早服侍小姐的，谁让你来的晚，你就要听我的！”双喜噘着嘴，冲我号施令，因为我得到了石雨的袒护，她对我很不满意。

　　　　我说不清楚，这或许就是天生的奴才命吧，我根本无心与她争夺石雨这份宠，她却偏要纠结于此，明明知道现在这兄妹两人正在闹矛盾，却把这份苦差事丢给了我，不就是去把石川找来吗，去就去，石川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我没有在前院找到石川，便来到他后园的书房，当我走近书房时却意外听到了皇兄的消息，只听里面的石川正在和一个人说话：“可有上官月翎的消息？”

　　　　他的手下回禀道：“将军，上官月翎携他的宠妃云飘飘已经在大内统领颜昭的护卫下顺利抵达西平，虽然这一路上我们追杀不断，无奈颜昭武功高强，还有他暗地里训练的一批武士一直在保护他们，我们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让他们侥幸逃脱，据说西平府的府尹是南国先皇的旧部，知道上官月翎落难后，便立即增兵缓助，至于他们现在的虚实如何，属下还需要近一步打探，不知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一个小小的西平还不至于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目前上官月翎也只是找到一个栖身之地，苟延残喘罢了，现在不需要对西平采取任何措施，上官月翎的皇后和儿子还在我们手里，他只有这一独子，我相信上官月翎早晚会沉不住气，我们只需静观其便……”

　　　　石川说什么――

　　　　难道皇嫂和麟儿也已经落到他们手里，和我一样成了阶下之囚吗？

　　　　我的心有些慌乱，听石川这个口气，皇嫂和麟儿一定会成为他们威胁皇兄的把柄，既然他们能有利用价值，我想至少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他们会在哪里呢？

　　　　终究是一代帝王的皇后和儿子，北国皇帝没有把他们送进晾鹰台自生自灭，自然是要保全他们的安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应该是被软禁起来了，像这样身份特殊的囚徒，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很可能被软禁在皇宫里面。

　　　　我正要收回伸出去敲门的手，刚一转身，突听书房里传出一道怒斥：“谁在外面？”

　　　　书房的门被猛然推开，我已经来不及闪躲，便站稳脚跟，佯装镇定：“石将军，小姐整整一天不肯吃喝，现在又咳的很厉害，奴婢不知如何才好，只有过来告诉将军，希望将军可以去劝一劝小姐……”

　　　　“你先退下吧！”

　　　　石川盯着我，冷冷地说了一句，书房的门被“哐”地一声关上了。

　　　　晚饭时候，石川终于过来了，他劝说了石雨几句后，石雨总算肯吃点东西了，不过石川前脚刚走，石雨就把碗筷扔在了桌上，依然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小姐，你还是要把饭吃了的，不然少爷怪罪下来，小的可没办法交待……”双喜生怕石川会怪罪她办事不利。



………【031　邪恶念头】………

　　　　双喜不厌其烦地劝说着，可是石雨根本听不进去。

　　　　“小姐你不知道，这可是城里最好的燕窝了，你就再少吃一点吧？其实少爷很关心小姐的，还有小姐你也不要总是和少爷作对了，少爷那个人有时候是对小姐严厉了些，那是因为老爷夫人走的早，他关心你嘛……”双喜端着碗，想要喂给她吃。

　　　　“哥哥整天只知道习武弄剑，他几乎大半时间都在军营里，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意，说什么关心我，他就是想把我当成笼子里的小鸟，我干什么他都不许！”

　　　　“小姐，你别这么说，其实少爷他……”

　　　　“双喜，你能不能别在我耳边罗里？嗦了，你给我出去！”石雨气冲冲地着脾气，双喜不敢再吭声，放下碗筷，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见双喜出去了，我便拿起她刚刚放下的饭碗递给石雨，轻声说：“小姐，吃了吧。”

　　　　“我的话你们都听不懂吗？我说了我不想吃，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也给我出去！”石雨气得胸口起伏着，大声叫道。

　　　　“小姐能不能听奴婢说完一句话再赶奴婢出去，石将军不是说了吗，是皇上有心想让小姐进宫的，就算石将军再怎么横加阻拦，只要皇上肯坚持，小姐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的！”

　　　　我很清楚石雨心里在想什么，我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石雨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嚷道：“你说我哥哥会答应吗？”

　　　　我把饭碗端到她面前，说：“只要小姐把饭吃了，奴婢就告诉你。”

　　　　“那好，我吃！”

　　　　石雨接过碗，拼命把里面的饭菜送进嘴里，一眨眼的功夫，一碗饭便已见了底。

　　　　我的嘴角轻轻上扬……

　　　　她还真是个单纯的有点可爱的姑娘，她居然把石将军对她的约束当成是一种囚困，她以为迈进那个深宫的大门便是一种解脱吗？殊不知那个重重深宫才是真正的牢笼！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突然变得这样邪恶，我想让她进宫，我想让她迈进那个真正的牢笼，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帮她，因为我要进宫，我也要进宫，我要去打探皇嫂和麟儿的下落，我要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安好。

　　　　“其实小姐想进宫很容易，只要小姐有机会再见到皇上，一定要当面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因为皇上和小姐是同样的心情，皇上没有直接下达命令，只是碍于石将军的面子，毕竟石将军是他的心腹之人，皇上也要顾全大局，他自然是有他的考虑。”我把这些告诉石雨，然而石雨根本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是说，皇帝哥哥也和我一样，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对吗？”她一脸的天真。

　　　　“皇上的心岂能轻易揣测，不过皇上想要册封小姐为妃却是真心实意的……”我只能这样说，我不想残忍地告诉她，龙行天这么做其实只是想要平衡党争，同时也把石川推到一个皇亲国戚位置上。

　　　　“木棉你最聪明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她抓着我，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哀求起来，这个单纯的女孩，已经对龙行天迷恋成痴，我只不过几句话，她便对我深信不疑了。

　　　　“小姐放心，木棉一定会尽力而为，不过小姐要谨记，这段时间切不可再与石将军怄气，也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及进宫一事，尽量让石将军相信小姐已经断了进宫的念头，必要的时候木棉会提醒小姐的……”

　　　　“行，我答应你！”石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032　千钧一发】………

　　　　我不知道我这样怂恿石雨进宫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我承认自己有心利用于她，可是就算没有我，她不是也一样不会放弃进宫的念头吗？我只不过是帮了她一把，也顺便帮自己一把而已。

　　　　我的心很乱，我心里背负的包袱也很重很重，无论对与错，话已经说了，就收不回来了！

　　　　“本来人家一个人住的好好的，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挤死了！”

　　　　我刚推开房间的门，便听到双喜不住地抱怨着，东西被她扔的满地都是，先前双喜一个人住时只有一张木床，我搬过来以后管家又给我添了一张，但房间不算小，根本不像双喜说的那像拥挤，她只是看我不顺眼罢了。

　　　　石雨可以任性，没想到她的丫鬟也这般任性，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早晚要吃大亏的。

　　　　双喜的心情本就不爽，见我回来火气就更加大了，她跳下木床不等我进屋便一口吹灭了桌上的烛灯，阴声怪气地嚷道：“我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有光了，尤其是跟钟无艳同一间房，长成那样，也不怕深更半夜吓死人！”

　　　　我没理她，反正我也不困，便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今晚的月色极佳，我正好有空闲，取了一盏油灯和平日积攒的一罐花露后来到火房，将花露煮沸，沏了一壶花露茶，正想找个地方独自品茗时，突听一阵剑气之声，我望过去，那个方向好像是石川的住处。

　　　　怎么会有剑声？

　　　　我无法节制自己的好奇心，放慢了脚步，静静朝那边走去，当我走得越来越近时，那剑气之声也越大了起来，渐渐靠近，我清楚地看到一身白衣飘舞在月光之下，还以为生什么事了，原来是石川在舞剑。

　　　　“唰――”地一声。

　　　　我眼见石川的剑锋一抖，长长的利刃直直朝我刺来，我根本来不及思忖如何躲避，慌乱之中手上的油灯和茶壶霹雳乓啷摔在了地上……

　　　　我定定地站在那里，千钧一之际，冰凉的剑尖抵住了我的脖颈。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他直视我的眼，冷言斥问道。

　　　　“奴……奴婢只是去火房里煮些茶水，路过这里听到剑声，才好奇走过来一探究竟的……”我照实回答。

　　　　“是吗？最好不要和我玩花样，如果我用剑指着府里任何一个下人，恐怕没有一个不会被吓得浑身哆嗦，为何你能如此冷静？”他的口气带着一丝不解和怀疑。

　　　　“奴婢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有什么可害怕的……”

　　　　“今天，你在书房门外偷听？”他的语气是平静的，可我的心却猛然加，我不知道掩藏在他那张平静面孔之下的心，究竟在想什么，他是怀疑我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信过我？

　　　　“我没有！”

　　　　我立即大声否认，若想保全自己，这件事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再者确实是我无意中听到的。

　　　　“就算没有也不必如此叫嚣，如果我真要追究便不会等到现在了……”

　　　　石川死死盯住我，冰凉的利剑从我光洁的脖颈一路滑向胸口，停在那里，突然他的剑轻轻一挑，我不觉浑身一颤，胸前的衣襟被他一剑剥开。



………【033　念念不忘】………

　　　　“石将军，你干什么？”

　　　　我惊叫一声，立即捂住自己的胸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怎么也没想到，石川竟然会这样对待于我。

　　　　“别动！”他说。

　　　　他的剑尖朝我胸前轻轻一顶，我便真切地感受到那利刃的锋芒和冰冷，我知道他只要稍稍一用力，我的胸口便会被戳得血流如柱，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轻轻拿开了自己的手……

　　　　石川的剑抵在我胸前，他只一挥手，被他挑开的衣衫就悄然飘落在地了，我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

　　　　白色的亵衣暴露在月光之下，被映照的更加洁白通亮，我很想给自己一点勇气，可我就像风中的残叶一样，什么也无法主宰。

　　　　饱满的胸脯因为紧张不住地起伏着，我没办法让自己平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