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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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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了!回万德城之后和兄弟们说一声,给我掘地三尺也要逮到那个小兔崽子!不然我水如烟就去出、家、当、尼、姑!”那自称水如烟的女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妖艳的脸扭曲起来。
三儿犹豫着:“六娘,你不是说那男人是块铁板吗?那我们……”
“我说说气话不行吗?!我去当尼姑,你们一群人干啥去?!喝西北风啊?!再说了,我水如烟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怎么可以和那些死秃驴一样!你这小鬼头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开窍?”水如烟一点三儿的脑门,白了他一眼。“告诉兄弟们,去查查那男人的底,能阴他就阴他一回,不能就拉倒。下次谁见到他都给我皮绷紧点,绕着走!”
“是是是。”
“走吧。”
头一甩,主仆二人朝万德城的方向走去。
………【八章 蠢丫头】………
话说另一边,翦恒寻找平生未果,是翻遍了周围所有的小镇都不见平生的踪影。毒仙此时也是一筹莫展。
“那丫头不会掉下断崖了吧?”脑中灵光一闪,翦恒震了一下,身体犹如一阵风,轻盈地直吹向北山。
按理说,这断崖不过百来米,和真正的万仞深渊相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崖壁上覆盖着绿色的藤蔓,破开石壁伸出的树枝正好适合攀爬。
若是任爸爸见了,定是要拍手叫好。这地方正适合来一场失足落崖、深山奇遇的戏码。
可翦恒早就探过这断崖,其中并无奇异之处,连草药都没见过一根。
轻车熟路地攀着石缝枝蔓,翦恒在断崖壁上穿梭,仍是白衣翩翩的谪仙模样,只是额上微微薄汗、神情紧张。
真要是失足落崖,怕是早已回天乏术了!
当翦恒终于到了崖底,却是满眼的绿意,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血迹、没有人迹,崖底就好像世外桃源,没有被污染过。
事实证明,平生没有那个运气来个崖底奇遇。
翦恒身心疲惫,直接躺在了地上。断崖将蓝天切成一条线,万里无云。
“馥槿,这是不是你的意思?你想让我继续呆在山谷里?”
翦恒叹了口气。当初的约定再次浮现在脑海。
那个温婉的女子满身是血的冰冷尸体倒在谷口,从此,再没有人对他露出那样温暖的微笑。而她手边染血的帕子上,只有一行字:“收徒之后方可离山。”
天意,天意吧。
天煞孤星就是天煞孤星,一辈子注定孤身一人,不得善终。
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有歌唱,我的心思你不要猜。
总之,女人这种生物是很令人费解的。哪怕是平生这样不像女人的女人。
当翦恒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毒仙谷内的小屋时,整个人就傻住了。
那个自己找了整整三天的臭丫头不好好地坐在屋里吗?
平生见翦恒回来,眉一皱,嘴一瘪,哭丧着脸嘟囔道:“师父,我快饿死了……”
翦恒深呼吸几次,冷下脸问道:“你跑哪去了?”
“一直在屋里啊……”平生委屈。平时吃稀饭就罢了,现在居然连稀饭都没得吃!没天理啊,惨无人道啊!
“我没看见你。”翦恒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和愤怒,耐着性子继续盘问。
平生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笑:“我在小黑屋。”见翦恒一脸不解的样子,她继续说道:“那个……师父不是嫌我怕蛇吗?我想再试试……”
“结果?”
“晕了。”平生低下头。
翦恒一副了然的样子。
平生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看翦恒的脸,讨好地献媚:“师父,我有进步欸!以前一进去就晕,现在可以撑一会儿了!”
仍不见翦恒有反应。
“呃,还可以摸一下蛇。”
翦恒还是面无表情。
平生冷汗滴下,突然看见翦恒抬手向自己伸来,当下心就凉了。自己那么努力,结果翦恒没表扬就算了,还准备动手!
三天前没逃跑,不代表平生没有反抗的勇气。好歹她是任爸爸十几年唠叨长大,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念经没少听过。
生与死的抉择前,平生的小宇宙爆发了!更重要的是,翦恒这回动作太慢了!
平生心里响起义勇军进行曲那一声压抑的咆哮“起来!”,倏地就站起身,五指成爪,一下子扣住翦恒伸过来的手腕,一记过肩摔就使了出来!
翦恒略显纤细的身体就这么到了半空中,俊脸上满是诧异。
平生还等着那一声落地的巨响,顺便思考待会儿该立马跑路好呢,还是嚣张地大笑三声再补上一脚好,可半天没等到翦恒的背部亲吻上大地。
平生只觉得手上一空,白衣掠过眼角,翦恒已稳稳当当地站在眼前,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平生的心脏突突直跳。妈呀!这男人太恐怖了!刚才的勇气瞬间就像扎了个洞的气球,“倏”地飞了。干笑几声,平生不自然地往后挪着步子。
“刚才那招叫什么?”
“过……肩摔。”
“嗯,对付普通人还不错,不过碰上有点底子的人恐怕不行。”边说着,翦恒边向平生走来。
平生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差变身刺猬了。
“走吧。”翦恒靠近平生,大手一伸,摸了摸平生的脑袋。
“走……去哪儿?”平生愣住,头顶手掌的温度偏低,带着丝凉意,让她的大脑短路了。
翦恒眉眼一弯,“你不是想出谷吗?两只脚好好的,谷口也找到了,我迟早关不住你……”那还不如自己带她出去,至少有自己看着,不会出事。也算对她这么努力的表扬吧。
“谷口?我没找到啊……”
翦恒脚步一顿,看着平生一脸茫然的样子,不像作假。
“你没找到?”
“是啊,我整个山谷都跑遍了都没找到。上次还把衣服给勾破了,皮都蹭掉一块。”说着,平生抖抖衣服下摆,赫然是个显眼的补丁。
翦恒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好好!是他翦恒吃饱了撑着,居然担心这丫头跑出山谷会有危险!不对,是居然会以为这蠢丫头能跑出山谷!还在外面找了三天三夜!
其实翦恒把责任推卸到平生头上是十分不妥的。老天爷让她是路痴,她有什么办法?
少根筋的平生,没注意到气压变化。她仰起脸,亮晶晶的眼神好像狗见了骨头,猫闻到腥味。
“师父,你要带我出谷?”声音都扬起了。
翦恒勾起嘴角,笑得异常灿烂,“我有说过吗?”
“嗳?”
“既然徒弟如此用心,想要克服自己怕蛇的毛病,那为师也不能没有表示啊。”
笑靥如花,翦恒拖着又哭又闹的平生进了小黑屋,门一关,只听里面哭天喊地地哀求:“师父,我还饿着呢!”
不一会儿,“咚”的一声,里面没了动静。
翦恒此时心情舒畅,站在屋外的青草地上,对着明媚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馥槿,这丫头果然和你很像。再多等一会儿,多等一会儿就好了……”
………【九章 转行了】………
当年刘禅有诸葛孔明扶持,还不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而平生现在有毒仙亲自教导,也同样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地狱式的训练后,平生仍然无法坦然面对那一条条冷血动物。虽然现在情况好了很多,可要真正的制毒,平生差得远了。
“唉,我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徒弟……看来翦氏一脉后继无人了。”翦恒摇着那把招摇的扇子,叹息。
平生苦下脸来。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草药学的只是掌握得十成十,但偏偏翦恒擅长用蛇毒,平生其他的再好,也不过是翦恒的两成功力,制出的毒药更是拍马也比不上翦恒的。
“我果然不适合这么阴险的东西——应该学剑术嘛,这才是王道!”平生心里腹诽,可嘴上不敢有半点不满。
幸好翦恒的暗器功夫和轻功也不赖,平生又有底子,这下保命不成问题了。只要不遇上高手,这山中无老虎,就是她猴子称霸王!呸呸呸!什么猴子!是女侠!
还好翦恒虽然失望,可也没有为难平生。除了每天喝稀饭让平生不快外,生活还是很舒服的。
某日午后,平生躺在暖暖的阳光下打瞌睡。身旁的青草随风摇曳,拂过她的身体,苏苏痒痒的,平生睡意更浓。
忽然有人踹了踹自己。平生半眯缝着眼睛,抬手遮住阳光,从指缝里看去,只能瞧见一个黑影。这无人的山谷,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
“起来,跟我走。”
嘟囔了几句,平生认命地爬起身,小跑着追在翦恒后面。傻子都能感觉到翦恒现在的心情极其不好,平生自然不敢触霉头。
走了很久,平生看见了自己最初误入的那片竹林。
竹林还是那个竹林,竹叶厮磨发出“沙沙”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静。太阳还在头顶,可平生感到了一丝凉意。
翦恒一直往前走着,也不管过快的脚步让平生有些吃力。
又走了很久,穿出了竹林,越走越发荒凉。
平生打了个寒颤。已经听不到竹叶的声音了,满眼的死寂。这是片不毛之地,寸草不生,连土地都是令人胆寒的暗绿色。
这是毒。
平生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过来的,却辨识不出这是什么毒。让这么大片土地都染了毒,变成死地,可以想象这毒之烈、之多。
历史上的布匿战争,罗马也不过在迦太基的领地上撒盐,让那里成了不能农耕的盐碱地罢了。可没有这么狠地洒满毒药。
平生瞄了一眼翦恒。莫非是她这个脾气不好的师父得罪了什么人?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了,一切都很合理嘛。但在毒仙的眼皮子底下用毒,难度不是一点点。莫非是她这古怪师父自己下的毒?平生颤抖了一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脑外。
再走几步,隐隐看到了埋在土下的尸骨。小动物的尸骸露出几根暗色的骨头,怕是误入其中的小兽惨死在剧毒下。
平生一阵反胃,好不容易强压下来,一头撞在了翦恒的后背上。
她揉揉脑袋,探出头一看,翦恒面前是个坟包,前头一块碑,上头用凌厉的字刻着“翦门柳氏之墓”。
平生抬了抬眼皮,偷看了一眼翦恒。这漂亮的男人不像从前那般似笑非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块墓碑前。
“师父……”平生开口,“这是你娘的墓?”
打死她都不信,这么年轻的男人已经成家了,还是个鳏夫。不过,古代人不是很早都结婚了嘛……
“是你师母的。”翦恒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墓碑,好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平生吓了一跳。真是,想什么是什么。“那,师父……您今年贵庚啊?”问完平生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翦恒表面上没正经,教平生的手段也极尽“残忍”,看起来捉摸不透,其实摸清楚之后很好相处。不触犯他的底线,一切都好商量。至于底线……长居上位的人,多半都是都这么好面子吧。这是他的尊严。平生这么一问,没大没小的,摆明着是在挑战他的尊严。
正在平生等着惩罚的时候,只听翦恒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不记得了。该有……四五十了吧……呵呵,她死了也快二十年了。”
不甚唏嘘。当然,平生是唏嘘翦恒这么好的皮囊,居然已经是半百了。至于那个师母,平生见都没见过,想唏嘘也很难酝酿出感情。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这是任爸爸死时平生最常听到的话。
“死了那么久了,早就不哀了。”翦恒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则是让人心痛的哀伤。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冰冷的墓碑,翦恒说:“她是名门正派,是观音下凡、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既然学不了毒术,就随她学医吧。”
呃?随她学医?跟一个死人学医??
翦恒伸手扒开墓碑下的泥土,露出个铁皮盒子,里面躺着本小册子,上书“药经”二字,娟秀的小楷,很好看的字。平生估摸着这书应该是她那个师母的手抄本。
翦恒好像回忆起什么,看着那本小册子出了神。平生也不敢打扰,静静站在一边。
半晌,翦恒回过神来,站起身,把书递给平生。
从翦恒那儿接过《药经》,平生翻看了两页,旁边有不少注解在。
“跪下。”翦恒站在墓碑旁,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当初拜师翦恒,平生都没行什么拜师礼,完全一个便宜师父。如今见翦恒难得的认真,平生也收起了心思,乖乖跪在那个她素未谋面的师母坟前。
磕了三个头,算是正式拜师。
翦恒又带着她原路返回。一路沉默无语。
平生心里沉甸甸的。手上的那本《药经》好似千斤重。看着前头翦恒的背影,平生明白,这种悠闲的学习生活快要结束了。
那一片荒芜之地,那个躺在土下的女人,那个隐居深山的毒仙……一切都好像是什么千年谜案,而自己被牵扯到其中。
平生默默叹气。她只想当个女侠,和这劳什子的“上一辈人”的纠葛可没关系。现在好了,毒术没学成,转行当大夫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手持青锋宝剑,过过女侠的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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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 侠女梦】………
不是平生没心没肺,而是家教如此。任爸爸一个大男人,写的书又不是琼瑶阿姨的爱情悲剧。任爸爸的书可是完完全全的武侠小说,刀光剑影、快意江湖,什么情情爱爱的,影子都没,正因此怎么也红不起来。
平生被这么一个爸爸带大,童年时就是个假小子,跟小男生一起玩打仗游戏。长大以后表面上再文静,骨子里还是个假小子。遇上些小偷小摸的人,马上跳出来主持正义。
女孩子这样有些另类,和男生只能当兄弟,谈恋爱有些困难。几个女朋友都担心她的人生大事,她倒好,像她的名字一般,任平生、任平生,“一蓑烟雨任平生”,洒脱淡定的很。
儿女情长对平生来说,就和任爸爸的武侠小说一样,一丁点儿都没。
平生摸着那本《药经》,幽幽地叹气。
古人写信时,常有一句“见字如面”,看着这娟秀的字,想象师母是个怎样的美人,与她那个俊美的师父如何相遇,如何相知,又如何一同坠入爱河,最后阴阳相隔。多凄美的爱情故事啊!正派与邪教不被世俗接纳的爱情啊!啊!
以上是一般女孩的所思所想。平生满脑子转悠的只有她什么时候能仗剑行天下。
无论医术还是毒术,都不太可能实现这个梦想。总不能叫她腰上挂一把剑,见了老弱病残孕就上去给人把脉吧?
“学得如何了?”翦恒突然冒出,随口一句话让平生惊出一身汗来。
努力用功的时候别人看不见,稍一偷懒,铁定被抓到。
平生这样的经历太多了,马上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翻了一页《药经》,冷静地回答:“在看如何治疗风寒。”
翦恒若有所思地盯着平生,直让平生心里发虚。幸好,过了片刻翦恒就离开了。
平生放松下来,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精神上的煎熬是很恐怖的,更何况有那些惩罚加码。翦恒在平生眼里就是个随时想抓自己小辫子的恶魔。
“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把这本书背下来。”
“哈?”正当平生自以为逃过一劫,身后传来翦恒不咸不淡的吩咐,或者说命令。
老天,一个月?!平生从椅子上弹起,“师父,再多给几天吧!”
“你想不想学剑术?”
平生脱口而出:“想!”
“一个月背下来。”
“好!”
正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虽然平生的喜事和这人生四喜没什么关系,可她现在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别说背出来了,让她默出来都行。剑术、剑术、剑术!白衣女侠啊!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暂且不说平生是如何依靠强大的背功和奖励的诱惑使自己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目标,也不说翦恒告诉她可以出谷时,她有多么的喜滋滋。单说这出谷吧。
毒仙谷就一个口——一条狭长的通道掩盖在茂密的植物下。这一路不长,只是对平生来说,脚下磕磕绊绊的植物的根茎、藤蔓、小石头有些麻烦。一路坎坷,翦恒却仿佛如履平地,完全不受影响。
这让平生很吃味。同样是轻功,自己和翦恒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但她马上就不在意了。
恬着脸,平生谄媚地扯扯翦恒的衣袖,问道:“师父,你说的剑术呢?”
“什么剑术?”翦恒斜眼看着平生。
“就是你说的,我一个月背出《药经》,就教我剑术啊!”平生急了,没大没小地拉着翦恒的袖子不放。
翦恒也不生气,慢悠悠地问道:“我当时怎么说的?”
“你问我想不想学剑术。”平生认真地回答,用纯洁正义的目光注视着翦恒,然后被无视。
“那我有说教你剑术吗?”
“嘎?”平生傻眼。
翦恒拂开平生的手,继续前进。
现实的残酷教会平生姜还是老的辣,同时也给平生的心理留下了极大的创伤。
接下来的一路,平生都不再说话,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为自己的女侠梦默哀着。
翦恒乐得清静。本计算着到山下得要黄昏,但到大同镇时里太阳落山还有好一段时间。
大同镇还是那个大同镇,百姓和盗贼安居乐业,相处融洽。
翦恒带着平生找了间客栈住下。客栈的掌柜殷勤地推荐着那间一年都没人住的天字一号房,可平生郁郁寡欢,没了心情,翦恒又是个老江湖,对这些不是很讲究。两人在掌柜失望的眼神中只要了两间普通的客房。
这普通客房当然不能和天字一号房相比。十几间房排在一起,连接着店堂和后门,紧挨着厨房和客栈小二们的住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堂里的客人点了什么菜,鼻子嗅嗅都能知道;喝醉酒的大汉吵吵嚷嚷;还有客栈对面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的笑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先在这里住一宿,明早再赶路。”翦恒交代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从不能学剑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平生迟钝地在房门口站了会儿。
大堂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扶着个大块头,走得有些吃力。那个大块头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嘟嘟囔囔的。
大块头走在平生这一边,挡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视线。平生又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嘭”的一声,被大块头撞倒在地上。
平生屁股接触了地面,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这一瘦一壮两个男人。
瘦男人看了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平生利索地站起身,拍拍衣服。
那个大块头眯着眼,满嘴的酒气,冲瘦男人咧开嘴,嚷道:“喂,不如把这女人也抓回去,正好和昨天抓来的女人凑一对,嘿嘿,大哥肯定开心。”
平生闻言眼一抬,盯着二人。
“胡说八道些什么!喝多了吧你!”瘦男人见平生起了疑心,当即喝道,拖着那个大块头赶紧往后门走。
平生不是天才,却也不是笨蛋。从这大块头的话中不难听出些端倪。平生眼珠子一转,兴奋地跟了上去。
侠女该做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即使手无寸铁,平生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她身上没有刀,可是有翦恒给的毒药!
………【十一章 贼窝】………
大块头和瘦男人都不是大同镇人。
大块头叫王虎,是北方来的土匪,奸淫掳掠的事情没少做,被官府通缉,端了贼窝,逃难来到此地;瘦男人李顺则是南方人,家里一亩三分地,供他考了个秀才,几年前旱灾,又碰上闹瘟疫,成了难民,便一路辗转到了大同镇,顺应当地风气,干起了不法勾当。
大同镇最有特色的地方是百姓和盗匪大同。这些盗匪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生意”。王虎和李顺属于“强盗”这一派,拦路抢劫,偶尔也捉几个女人回去。
早上他们的头子赵铁衣派他们把货卖了。二人卖了东西,就顺手扣下一两银子,到这客栈来喝酒。见时辰不早,李顺才拖着那喝得神志不清的王虎离开。
其实李顺心里对王虎很是不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除了打劫时拉出来摆摆样子,吓唬一下人,也没多大用处。哪像他,是个智囊。这怎么打劫、打劫谁、逃跑路线等等都计划得天衣无缝。不然他们这伙人恐怕像另一群没脑子的蠢货一样,打劫官粮,丢了脑袋。
对此,李顺得意洋洋,赵铁衣对他也很看重。
李顺盘算着再做个五六年,赚的钱也够买间房,买块地,娶个老跑,生个娃了。到时候就找个机会跑路,太太平平地找个小村庄过日子。这种生意到底不是长久的事,早些脱离也好。
“喂,长竹竿,你说这回咱们能分到多少钱?”王虎打了个酒嗝,推推李顺的肩膀。
李顺皱了皱眉头,说:“还不是照老样子分。”
“那是多少?”
“没脑子。”李顺低骂一句。他居然要和一只算数都不会的猪走在一起!不过这话可不能说,王虎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了。“大概有四两银子吧。”
“娘哎,可以去找小翠了!”王虎笑得傻呼呼的,又打了个酒嗝,“你这小子又准备藏起来?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
每次分钱,这群“打手”就去花街买乐子,李顺则存自己的小金库,被一群大老爷们的笑话。他早已习惯,也不搭理王虎。
其实每次他分到的钱都比王虎他们要多,这群傻子还为那几个小钱乐得屁颠屁颠的,着实让李顺一阵反感。
再忍几年,再忍几年就不用看到这群人渣了!李顺心里暗想。
“不过小翠可比不上昨天抓到的那姑娘。嘶,那小妞可真水灵。”王虎咽着唾沫说道。
昨天他们打劫了一队商人,看起来应该是什么大户。赵铁衣本来怕这队人有后台,迟迟不敢动手。
还是李顺眼尖,拈着商队马车里漏下来的盐末,说:“大哥,这应该是私盐。”
赵铁衣眼睛一亮。黑吃黑啊!这私盐可值不少钱!
大同镇也有做这块买卖的,出手不成问题。更何况这商队是外来人,对他们动手也无妨。
赵铁衣一咬牙,下令打劫。最后损失了几个人,但收获颇丰,还抓到个随行的丫鬟。
这小丫鬟可是姿色不错,小蛮腰直把这群大汉看得眼冒绿光。当然,他们也只能看看,这样的女人是留给赵铁衣的。
李顺叹了一口气。他倒不是觊觎女人,而是觉得她可怜。
那队商人和护卫可全被杀了,幸免于难的丫鬟之后的下场也可以想象。他终归是善良的农民出身,又读了几年书,迫于生计才做起了这勾当。哪怕干了两三年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再不忍也得做。
走着走着,李顺看到了他们的贼窝,硬起了心肠。懦弱的人只会被赵铁衣处理掉,而他还不想死。
把王虎扶进屋,又向赵铁衣交了卖私盐得到的钱,李顺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屋里也就一张床,一把椅子,但比那群打手们的屋子好多了,至少不用三五个人挤在一起。
李顺从床底下摸出个木盒,里面装满了碎银子。这是他存下来的老婆本,每天都要点一遍,才能安心睡下。
“有人闯进来了!”
“抄家伙!”
“娘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坏规矩!”
一阵闹哄哄的叫骂声响起,李顺一惊,关上木盒,把它塞进床底,手忙脚乱地从屋里跑出来。
大同镇虽然混乱,可各个组织都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大同镇的,就禁止黑吃黑,外人随你怎么折腾,可自己人不能动。否则,会受到所有人的围攻。这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今天怎么被人闯了老窝了?
李顺个子高,但比起那些壮汉来还是差一些。他踮起脚也看不见那群打手围着的人,只听一群男人淫笑着,嘴里不干不净的,还伴随着女人的喝斥声。
李顺大感好奇。这闯入者竟然是个女人!
“怎么回事?”赵铁衣粗狂的声音响起,一群打手才安静下来,让出条道。
李顺绕到了赵铁衣那边,这才看见了那姑娘的样子。
她穿着蓝碎花的布衣,像个普通人家的闺女,可一脸英气逼人,正义凛然,又好像是在江湖上闯荡的人。
李顺心想,大概是什么小门派刚出师的女弟子吧,做女侠梦做疯了,跑贼窝逞英雄。这年头,这类人可不少。他们打劫时偶尔见到,赵铁衣特恨这类人,所以他们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李顺同情地看着那姑娘,突然觉得眼熟,一拍额头!这不是客栈里见到的那个姑娘吗?李顺吓出一身冷汗来,赶紧四处张望,见王虎不在才放下心来。
这姑娘多半是尾随着他俩找上门来的,被赵铁衣知道,少不得一顿打。既然王虎那个没脑子的不在,自己不说也就没人知道了。而这姑娘怕是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李顺摇摇头,转身准备回屋。
这热闹他不看,有别人看。见赵铁衣戏谑地看着那姑娘,几个胆大的打手已经靠了上去,想借机戏弄戏弄她,顺便吃点豆腐。
其中一人的手刚伸出去,就看那姑娘身子一侧一矮,一个扫堂腿,壮汉就倒在了地上,那姑娘站直了身子,就是一脚踩在人命根上!
“啊!”惨叫声震耳欲聋。
李顺回头就只见那姑娘已经撂倒了三人!
………【十二章 坎坷女侠路】………
平生心中大喜。刚被人发现时,她还心惊胆颤的。
江湖、江湖,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街边一个要饭的都是丐帮八袋长老。谁知道这土匪窝里会不会冒出个什么超级高手来?那她岂不是死翘翘了?
其实平生这想法纯粹是小说看多了。任爸爸的武侠小说里那是高手如苍蝇,江湖就是垃圾场,随便一巴掌拍下去都能打死好几十只。大同镇不是恶人谷,盗匪虽多,可和江湖、武林没多大关系。一群小喽啰只是先天条件好、光会蛮力的武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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