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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 徐公子胜治-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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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这抹光泽,阿蒙就知道此人早已病入膏肓,换成普通人恐怕很久之前就死了,他一直依靠神官们施展的各种祈福神术在维持。但神术的力量再神奇,也只是将一个人的身体机能调整到最佳状态,当这些机能本身就已衰竭的时候,再高明的祈福神术大师也是无能为力的。
汉莫拉比二世处于一种半沉睡半昏迷的状态,躺在那里半张着嘴喘着粗气,却仿佛挣扎着在期待什么。阿蒙走进来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浑浊的眼眸中竟有了强烈的欲望光泽,双肩和胳膊肘都动了动,似乎想从床上起来。
守护在病榻周围的神官们小声惊呼道:“陛下醒了”
阿蒙轻声说道:“国王陛下,你不必坐起来。”说着话一弹指,汉莫拉比二世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消失了,恢复了苍白中泛着死灰的颜色,但他的神智却完全清醒了,也能清楚的开口说话。
汉莫拉比二世躺在病床上用苍老的声音诚惶诚恐的说道:“神灵啊,请原谅我的失礼,病痛折磨着我,像毒蛇噬咬着我的身体,我已经感觉到那毒液蔓延到每一个角落,不能起身跪拜在您的脚前。感谢您亲自来到这里,我祈求您的赐福
万物枯荣交替,秋天落尽黄叶的树木在冬天仿佛已死去,然而等到大地回春之时,又能重新焕发它的生机。据说这是神灵唤醒万物的神力,神灵啊,请赐予我这种神力,我将永远是您的奴仆。”
阿蒙来之前猜的没错,汉莫拉比二世一开口就祈求神灵让他起死回生,重新恢复生命的活力。阿蒙走进来之后,除了国王之外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朝他跪下了,包括跟在后面的冯纽王子与王国首席大祭司。大祭司的神情本有些犹豫,但见冯纽王子也如此,也不得不跟随着下跪行礼。
阿蒙没说话,伸手一指病榻上的国王,一层淡淡的金辉笼罩着汉莫拉比二世的身体。这位国王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的血色,奇迹般的发现自己在瞬间恢复了活力,仿佛回到了这一生最年轻强壮的时光。他惊喜的心情难以形容,竟然一挺身从病床上跳了起来,跪倒在阿蒙的身前用激动发抖的声音呼喊道:“感谢您,无所不能的神灵您赐予了我新的生命”
屋子里的其他人看见这个情景,震撼之色难以形容。自古以来谁也没听说过神灵能让哪位帝王起死回生,但阿蒙神一招手,真真切切就把临终的汉莫拉比二世给救“活”了。尤其是冯纽王子的神色非常复杂,震撼中带着说不清是困惑还是遗憾的表情。
阿蒙却摇了摇头道:“树木枯荣交替,也有真正枯槁的一天。每个春天新发芽的叶片,也不是去年落地的那片叶子。人的生命终将结束,灵魂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新生,但那已经不是你,国王陛下我并非赐予了你新的生命,你此刻感觉充满力量,那是我的谢意,用我的神力在支撑着你。”
阿蒙并没有让汉莫拉比二世起死回生,他只是施展了一种神术“伊西丝之守护”。。在经历“命运的考问、末日的审判”时,那伊西丝神殿历代圣女所传承的众神之泪已经与阿蒙的身心奇异的炼化融合为一体,他虽然不会只有圣女才能施展的“伊西丝之祝福”,但是施展另一种神术“伊西丝之守护”时,比世上的任何神术师都要高明。
阿蒙以自己的神力在支撑汉莫拉比二世,让他重新恢复这一生中最年轻强壮时的活力,也激发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潜力,灵魂变得清醒与舒适无比。但是阿蒙不可能永远的站在这里将那属于自己的金光笼罩在汉莫拉比二世的身上,只要他一离开,这位国王就会再度倒下。
深深的失望之色在汉莫拉比二世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取而代之的是更强烈的期盼,他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说道:“神灵啊,您既然有如此神力,我是否可以请求您就如此守护我,让我继续充满青春的活力。”
阿蒙面无表情的反问道:“国王陛下,你向我请求赐福,并说愿望永远为我的奴仆。我赐福予你,让你临终前从病榻上起身,你却又向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永远将我的光辉披在你的身上,岂不是成了你永远的奴仆?就连大陆上的帝国都不能永远保持强盛,更何况一位帝王的生命?”
国王的要求过分了,神灵显然不高兴了。汉莫拉比二世低下头道:“神灵啊,请原谅我,我能否向您请求另一件事,在那死后的世界,灵魂是否能够永享安宁与幸福?”
阿蒙答道:“你莫不如直接说出你的愿望,想到另一个世界去做君王,但我想问你另一个问题,假如另一个世界的王国真的存在,你见到了你的祖父汉莫拉比一世,还有巴伦的历代君王,请问谁能享有那君主的荣耀,是你吗?所以你期望的世界它是不存在的。
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逝去的灵魂将被阿努纳启的冥府接引,让冥王听见你祷告与祈求的声音,在你这一世的灵魂印迹中汲取她想要的东西,而你将停留在瞬间的黑暗中仿佛是永恒。灵魂可能还会有新生,但那对你没有意义,只是你对它有意义而已,明白了吗?”
汉莫拉比二世没听明白,抬起头来问道:“新生?我想祈求的便是新生,请问新生的我会是什么人?”
阿蒙发出了无奈的叹息:“所谓新生,并不是你当秋天的落叶于尘土中腐朽,尘土又会变得肥沃去滋养树木在春天发出新芽,那是另一个生灵,你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你一定要问清楚那是什么人的话,神灵也没有办法决定。或许它只是这样的生灵,如果这只鸟儿曾是一位帝王,它对你有意义吗?”
阿蒙伸手一指宫门旁挂的鸟笼中的一只鹦鹉,意味深长的问面前的国王。国王看着那个鸟笼愣住了,嘴唇微微蠕动不知想说什么。
阿蒙转过身向宫门外走去,一边缓缓说道:“你拥有这个王国,可能是顺理成章,但却把它看作理所当然。可是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就应该永远享有这一切呢?去问世上的其他人吧,也许你也可以是他们,他们也可以是你。披着我赐予你的金光,渡过人生中最后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夜晚,这是我赐予你的礼物。”
说完这番话,阿蒙的身形在宫门前消失了,跪在那里的汉莫拉比二世仍然披着淡淡的金辉。……第二天早上,巴伦国王汉莫拉比二世驾崩,举国哀悼紧接着又是举国欢庆,哀悼国王的逝去,又欢庆新国王冯纽一世继位。
就在汉莫拉比二世驾崩的同一天,天枢大陆上还有另一位帝王陨落。亚述帝国的新陪都里斯城邦发出公告,无敌的亚述大帝辛纳赫在战斗中重创了阿蒙神,但被那位邪恶的神灵暗算不幸身受重伤,终于不治而去。
辛纳赫本可以继续活下去,也随时可以死,只看塞米尔什么时候决定停下守护他的祈福神术大阵,而这一天终于到来。
贤者国师浮士德大人,以帝国首席大祭司的身份当众宣读了辛纳赫的遗嘱,将帝位传给他一生中最钟爱的皇后、伴随他在战场上建立过无数功勋的塞米尔。至于昏迷不醒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辛纳赫,能否留下这样一份遗嘱,没人说的清楚,但浮士德大人的话就是大帝的谕示。
塞米尔真是他最钟爱的皇后吗?在不久之前,这位大帝还要迎娶另一位皇后小茜公主,就是在举行婚礼的仪式上遇刺的,此事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也可能辛纳赫是在临终之前萌生悔意,觉得塞米尔才是他真正值得托付大业的人,无论如何,塞米尔成了真正的女皇
其实这个遗嘱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这段时间塞米尔以皇后的身份摄政,已经掌控了前线的军事力量,同时得到了以浮士德为首的神官集团的支持。皇后成为女皇,国内并非没有反对的声音,贵族集团曾有另一个提议,支持塞米尔摄政,但是立辛纳赫年仅三岁的幼子为新的大帝,只是这个提议被辛纳赫的“遗嘱”否决了。
也有贵族势力趁机向塞米尔发难,既然无法否定辛纳赫的遗嘱,那么就拿辛纳赫遇刺这件事做文章,其中以从尼微城紧急赶到里斯城的帝国内政部长洛华德…曼田为代表。曼田家族是亚述帝国的世系大贵族,出身于这个家族的地方官吏与军中将领有不少,与朝中各种势力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洛华德也是这个家族中目前地位最高的帝国官员。
洛华徳的祖父曾经是亚述宰相,在他去世之后,另一位大贵族世家的代表人物阿尔法得到了辛纳赫的重用成为宰相,两大家族在争斗中阿尔法家族占了上风。而如今亚述帝国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各种明争暗斗也随之展开。
洛华徳并没有公开质疑塞米尔成为女皇的合法性,在塞米尔第一次召集陪都群臣举行的朝议上,洛华徳慷慨陈词,发表了一番演说:为了维护帝国的荣光,一定要为辛纳赫报仇可是凶手是阿蒙神啊,上哪儿找去?
采取的措施可以有两条,一是帝国大祭司浮士德代表帝国向恩里尔祷告,请求伟大的天神惩罚异域的邪神,另一条措施就是发动大军攻破撒冷城、摧毁阿蒙的神殿、占据那座城邦的土地、将那里的居民都变成帝国的奴隶。
率军攻占巴伦王国六座城邦、开辟新疆域的军团主要将领都在场,但他们都不想去揽这个差事。翻越艰险的亚述高原发动远征,本身就是吃力不讨好,行军中的非战斗损耗非常大。如今他们已经功成名就,拥有大量的财富、领地与奴隶,谁愿望去冒这个险、受这个罪?
恩里尔城与撒冷城之间的大战已经说明这场仗绝对不好打,巨人军团伤亡近半,除非将帝国另外的四支精锐军团再派过去一支,还要配备比平常情况下规模大好几倍的后勤队伍,否则难以取胜。如果一定要打的话,最好派别人去吧。
众将领心中都是这么想,但谁也不好说出来,洛华徳的话冠冕堂皇占了大义,表面上就连塞米尔也无法反驳。这是她掌权之后立即就碰到的第一个难题,如何面对这种诘问、怎样为辛纳赫大帝报仇?如果她不接受洛华徳的建议并采取足够有说服力的措施,恐怕威望会大受影响,说不定帝位也不稳固。
群臣各怀心思都看着宝座上的女皇,而塞米尔面沉似水却看不出有什么反应。等洛华徳把话说完了,诸位大人们不得不纷纷表示支持,唯恐显得自己对帝国不够忠心。塞米尔女皇点了点头说道:“洛华徳大人,我要感谢您为帝国所尽的心力,您应该受到嘉奖。”
塞米尔当场下令,赏赐给洛华徳一片新的领地和数百名奴隶,看上去好像是一种安抚或妥协。洛华徳谢赏之后又说道:“女皇陛下,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赏赐,而是在请求帝国不要忘记辛纳赫大帝的仇恨和我们所守护的荣耀,您打算如何摧毁阿蒙神殿?”
塞米尔不紧不慢的答道:“与巴伦王国的战争刚刚平息,所占领的大片疆域需要经营巩固,目前的四支军团无法抽调远征。但是洛华徳大人的提议也必须考虑,说到与撒冷城之间的战争,我比在座的诸位更了解,因为我与贤者国师大人都亲自上了战场。
当时那一战我们失利,而撒冷城也仅仅是惨胜而已,他们的损失比恩里尔城更为惨重。帝国最精锐的巨人军团已经派到都克平原,如果能够恢复鼎盛时期的战斗力,绝对能够攻占撒冷城甚至征服整个都克平原。另外四支军团攻打巴伦王国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我们最精锐的巨人军团为什么不能呢?
目前最重要的是两件事,信心与力量至于信心,我们都已经看见了,洛华徳大人对恩里尔城的胜利充满信心,那么剩下的就是力量了。从战略上来看,一是需要组织更充分的后勤支援,二是要组织兵源弥补巨人军团的损失。我任命帝国最忠心、最有才干的大臣洛华徳兼任恩里尔城的城主,负责为辛纳赫陛下报仇
洛华徳大人,我派帝国最强大的神术师浮士德随您一同前往恩里尔城,并赐予你充分的权力,组织后勤并在亚述帝国征集兵源扩充恩里尔城的力量。我的心情与您是一样的,甚至想象当初那样亲自上战场,但无奈要为整个帝国更多的事情操心,就将这件大事托付给您了”
女皇竟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派一名文官去恩里尔城主持军事群臣的反应不一,有人惊讶的合不拢嘴,有人则想笑又强自忍住了。洛华徳本人则愣在当场,他万没想到塞米尔会让自己出头而不是派谴帝国的另一支军团,想推辞却又没借口——就属他叫的最欢,不派他又派谁呢?
有见机快的大臣立刻高声赞颂女皇陛下的英明决定,并同时赞颂洛华徳的忠心与勇敢,紧接着大家都纷纷附和。洛华徳不去也得去了,他给自己修了那么高的台阶,现在上去下不来了。
补充巨人军团的兵源、组织后勤增援,需要从亚述本土抽调人力物力翻越高原,无论是谁去做这件事,必定会触犯一批人的利益。嘴皮子一动让别人去干当然轻松,但要亲自去落实的话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如果能在都克平原大获全胜获得足够的利益倒还好说,但如果失败或者勉强惨胜的话,绝对是得不偿失。
既然洛华徳拿这件事情发难,塞米尔很干脆的就把他本人派到前线去。他这么一位内政部文官,能指挥大军作战吗?其实在战场上真正掌控军队的还是巨人军团的军团长非利士,洛华徳真正能负责的将是最头痛的后勤与民生保障。至于军政大权他也掌控不了,因为塞米尔把浮士德也派去了。
在这个时候将帝国首席大祭司派到远方的前线也许不太合适,但浮士德本人却不好反对,因为在辛纳赫驾崩之前,就已经把他和皇后派到那里了,后来因为临时要主持册封新皇后的仪式才把浮士德暂时叫到里斯城邦。如今辛纳赫已死,塞米尔成为女皇,让他回去继续执行辛纳赫的命令也是顺理成章。
236、白天与黑夜
236、白天与黑夜
塞米尔又下了几道命令,她将带着辛纳赫的灵柩返回亚述王都尼微城,各军团调换防区重点保证新占领城邦的稳定,主要将领也跟随辛纳赫陛下的灵柩一起回尼微城。国葬之后,洛华徳与浮士德将赶赴恩里尔城。
随后塞米尔结束了继位之后的第一次朝议,退回皇宫后殿。洛华徳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宰相阿尔法走过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洛华徳大人,您是帝国的新希望啊,真是文武双全,举国上下都期待着您开创新的功业”
浮士德想求见塞米尔,可是宫中内侍告诉他,女皇陛下累了,而且因辛纳赫大帝之死很是哀伤,不想私下接见任何人。浮士德只得默默的离开了皇宫,他在里斯城的住所当然是恩里尔神殿中最豪华的居室,可这位大神术师却不愿意住在神殿里,甚至连经过大殿时都不由自主的施展收起气息的神术,刻意回避那神坛上的神像。
他在心中尽量安慰自己,女皇陛下派他去恩里尔城,就是为了让他避开神殿。在恩里尔城他尽可以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敢约束他,但是在都城中,身为帝国的首席大祭司、万民敬仰的贤者国师,他必须住在主神殿中,每日面对恩里尔神像主持各种仪式。
在他面对恩里尔神像时,心中自然有一种想回避的感觉,甚至封闭了自己的心灵,在祷告时哪怕神灵也听不见他真实的心声。
可是另一方面,塞米尔将他派往远隔亚述高原的远方,就是一种疏远,仿佛不想与他共处王都。虽然表面上女皇陛下对这位贤者国师大人足够的尊敬,在军国大事上也显示了完全信任,但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以前一样,两人的私人关系没有任何改变。
表面上是如此,可是浮士德清楚,塞米尔对他已经相当宽容甚至是刻意庇护了。因为辛纳赫遇刺,当时主持神术大阵的浮士德其实要负最主要的责任。
虽然包括当时在场的大神术师迭戈乔在内,所有人不仅没有指责浮士德使用气元素护铠术,而且对他暂时挽留了辛纳赫的生命充满了感激,也是浮士德向塞米尔求情,使在场所有的禁卫免遭处罚。但浮士德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并非一定要使用气元素护铠术才能挡住那一箭,当时更重要目的就是给吉尔伽美什创造刺杀的机会。
就算别人都不清楚内情,塞米尔女皇一定是知道的,却什么都没说,连提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有个别人曾质疑浮士德保护辛纳赫陛下不利,却遭到了女皇的训斥和惩处。
浮士德到现在也揣摩不出塞米尔对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态度,女皇陛下明知道他背叛了辛纳赫故意让刺客得手,掌握了这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却并没有惩罚他,仍然让他做高高在上的贤者国师,这是她对他的好。可塞米尔偏偏又把浮士德派到了恩里尔城,去面对一场注定要失败没有希望的战争,这是她对他的惩罚吗?
在跟随辛纳赫的灵柩返回亚述王都尼微城的路上,浮士德心中一直充满了矛盾纠结。其实塞米尔对侍他并没有比以前更冷淡,但也没有比以前更亲近。可是如今情况变了,浮士德的想法和感觉也随之变了,总觉得离心中的爱情更远了,而他做这一切是希望能更近的
浮士德感觉灵魂仿佛分裂成两个部分,自己在与自己对话。辛纳赫之死他确实要负主要责任,但是除掉这位残暴的大帝正是他的初衷,如今成功了,应该感到欣慰才对,为何心中那种不满足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呢?
亚述帝国巩固战果、收缩战线的国策是他亲手制定的,恩里尔城在计划中是要被放弃的,这也是浮士德本人提出的策略。他做出的决定,塞米尔也采纳了,那么派他本人去实施又有什么不对呢?
恩里尔城的失败,可能会影响到身在前线的贤者国师大人的荣誉与声望,而塞米尔适时的派了另一个替罪羊洛华德去顶这个未来的罪名,这种安排足以让浮士德感激。他既然按照心中的愿望帮助刺客刺杀了辛纳赫、扭转了亚述帝国的国策,还有什么不满呢?
可浮士德还是觉得痛苦,黑夜里,他独自默问自己:“浮士德啊浮士德,你什么都没失去,而且实现了自己的初衷,除掉了残暴的大帝扭转了一个帝国的命运,为何越来越失落呢?”
当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愿望实现了,那心中潜伏的欲望也开始蠢蠢萌动,以前明知不可能而不会去想的事情,就像无可救药的种子般纷纷萌芽。回到尼微城之后在辛纳赫大帝的国葬之前,住在帝国主神殿中的浮士德,每夜心中都在忍受着莫名的煎熬,仿佛灵魂中撒旦留下的烙印在灼烧他。
他在想塞米尔,但塞米尔的形像仿佛变得抽象而模糊,成了很多女人的影子,那含媚的笑与娇美的身体甚至还带着呻吟和喘息,使浮士德感到一阵阵战栗。另一方面,他越来越难以忍受神殿中恩里尔神像的存在,虽然他不在神像前,但也知道那目光注视着神殿中的一切。
塞米尔深居皇宫,除了例行的朝议,浮士德没有别的机会见她。这也正常,因为女皇陛下在为辛纳赫大帝守灵,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适合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这却让浮士德感到莫名的焦灼,终于有一天夜里,他像逃离一般悄悄离开了神殿,乔装打扮出现在尼微城中一家豪华的ji院里。
一位九级大神术师乔装出游,自然不会露出破绽,姑娘们并不清楚这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就是举国尊敬的贤者国师大人。浮士德有的是钱,出手大方的很,姑娘们都乐开了花,恨不得施展浑身解数伺候他飞上最欢快的云端。
五十多岁的九级大神术师浮士德,其实身体与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棒,那从未宣泄过的青春活力第一次如此畅快的爆发,他喝了不少酒,也经历了一生中前所未有的放纵。在天亮之前他醒来了,看着香阁中十位姑娘的艳色裸呈娇躯,在她们的大腿间、小腹上、乳沟里放下了亮闪闪的神石,然后悄然返回了神殿。
没有人发现贤者国师大人夜里做了什么,第二天上午有一场例行的献祭仪式,仍然由浮士德主持。这位帝国首席大祭司站在神坛旁吟唱着神圣的诗篇,可是根本心不在焉,他觉得自己很荒诞,昨夜那一切只是无聊的空虚。
可是到了夜幕再度降临的时候,他又堕落于这种空虚的纠缠中,灵魂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道:“浮士德,你这又是何苦呢?”于是他又悄然离开了神殿,去寻找他的夜生活。
尊敬的贤者国师大人虽然是亚述帝国无可争议的最有知识的人,但对逛ji院却没有多少经验,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约束。他总是去同一家ji院,那里很大很豪华,他出手总是很大方,姑娘当然很美很娇媚。
这样的客人是最受ji院欢迎的,但浮士德有一点做的很过分,也许他并不仗着自己有钱或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慷慨,只是放纵而已。这家ji院最美的姑娘几乎都陪过他,在举国为辛纳赫大帝哀悼的日子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激情的夜晚。
人们不清楚浮士德的身份,只知道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却在ji院中乱撒钱叫很多美丽的姑娘每天夜里来陪伴。后来浮士德并不再每天都轮流更换一批不同的姑娘,至少他看中了其中的一个,连续多少天,让她每夜都陪着自己。
因为这姑娘的眉目之间依稀有几分长的像塞米尔,却显得那么柔弱而娇嫩,总是怯生生的带着忧郁的神色,无论浮士德给多少钱,这姑娘也不能像其他姑娘那样发自内心的冲他娇笑。当他占有她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她内心中的战栗与抗拒,这更加激起浮士德的欲望,她就像需要他来滋润与呵护的花朵。
他在ji院中这么玩又没人清楚他的来历身份,迟早会惹是生非的。没过多久,浮士德果然惹事了,事情的起源就是这个姑娘。帝国中有一位年轻的将军以前也经常到这家ji院玩,前段时间跟随大军出征了,这段时间带着战场上收获的财富回到了王都,他也经常来找那个姑娘,结果连续好几天都听说那姑娘在陪一个小老头。
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将军,脾气都不会太好,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忍不住叫来ji院老板,要与那位客人商量,他愿意出一大笔赏钱,把那个姑娘叫来陪他。但是那个小老头根本连理会都没理会,一点都没给他这位杀敌无数的帝国功臣面子,于是他喝醉了酒冲进了浮士德所在的香阁。
虽然说一位武士面对一位神术师,突然的近身格斗才更有威胁,但那也要看什么样的武士面对什么样的神术师。浮士德当然没带法杖,酒也稍微喝多了一些,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一挥手,这位六级武士就撞破侧墙飞出去受伤了。
这下乱子可闹大了,有一批与这名将军交好的军团将士闻讯而来要找这个小老头算帐,但浮士德已不知去向。ji院老板也说不清那个既神秘又有钱的小老头是从哪里来的。结果一伙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功勋将士们拆了ji院的一座香阁,还砸坏了不少东西打伤了好几个人,就连王都的守备卫队都惊动了。
此事就发生在辛纳赫正式下葬于亚述历代帝王陵墓的两天前,宰相阿尔法大人深为震怒,下令严惩闹事者并追查此事。闹事的将士们都被收拾了一顿,可是上哪儿去找那个小老头呢?根据描述,那个小老头长的有点像贤者国师大人,但有人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赶紧抽自己嘴巴,连声解释并非有心冒犯。
说来也有趣,阿蒙当年也曾在梦飞思一家ji院闹事,并借题发挥闹的满城风雨。可是浮士德不一样,当他酒醒过来立刻就走了,不可能像阿蒙那样亮出自己的身份去大闹,他甚至不能让自己的名字泄露出去,否则的话将是帝国近期最大的丑闻之一。贤者国师的名誉与声望,也成了他的背负。
浮士德再也没有去过那家ji院,也再没有见过那个姑娘,因为三天后,他就与内政部长洛华德大人一起赶赴了恩里尔城。
到达恩里尔城之后,浮士德没有住进神殿中,而是住进塞米尔曾下榻的临时行宫。恩里尔城里没有ji院,而这位贤者国师大人也觉得前一段日子的所作所为是那么荒诞,仿佛那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他绝对不愿再提起。
然而每当夜晚来临时,他却觉得灵魂更加荒芜,多少年来一直习惯于祷告,如今却不知向谁祷告?不愿意去提的经历却又忍不住去想,当那个姑娘看见他挥手将闯进门的将军打出墙外时,露出的神色不是赞叹与崇拜,而是无法掩饰的惊恐,就连那柔软的身体都变得僵硬了。
他在镜中看见自己的样子,满脸皱纹其貌不扬,又想起那个冲进门的将军是那么的年轻而英武,也许姑娘们心中真正喜欢的是那样的男人吧?他莫名又开始了祷告,却不是呼唤神灵:“撒旦啊,是你说的,我的愿望是主宰,而你所指引的力量是它的仆从。请告诉我,塞米尔明知我的心意却远离我,是否因为我不够年轻英俊,那样的容貌才能够吸引一个女人吗?”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真的听见了撒旦的回应:“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你不能决定她是否会爱上你、是被什么所吸引。但这一切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你只能决定自己拥有怎样的魅力,也许你该向青春与爱之神祷告,但据我所知,一切还在于你自己。我指引你一种力量,它可以让你恢复年轻英俊的容颜,而并非是可以被看穿的信息幻术。”
这次是真正的阿蒙在说话,当浮士德回到恩里尔城的时候,阿蒙也回到了都克平原,他听见了浮士德向撒旦的祷告,并在灵魂中给予回应,同时也指引了浮士德本源的力量,并另外指点了一种特殊的变形神术。
这种变形神术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生命,也不能让浮士德成为另外一个人,但浮士德拥有足够强大的法力,可以在自己从头印证本源的力量时,显示出年轻英俊的样子。实际上这是一种神术辅助体术的修炼,能够重塑血脉,但前提条件是浮士德需要通过“身体的纯净”、“血脉的纯净”、“极限的突破”等考验。
……
阿蒙是在汉莫拉比二世驾崩两个月后离开巴伦城的,行踪非常隐秘,混在奈斯科特…李的商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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