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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易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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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随着顾行之来的,顾行之回府先去了一趟书房,他自个儿走着走着便到了这里。无意间又见到一丫鬟匆匆从园子里跑出来,华策偏生记性好,认出是顾欢喜的人,所以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怎么站在屋外。”一道沉声。

    华策回头,顾行之正身姿笔挺朝他走来,这一幕恍如当年初见。那时候,娘亲对他说,你父皇替你找了个伴读侍奉,听说颖悟非凡,比太子的老师不差半分呢。怀国立有规矩,皇嗣除嫡长子之外,其他皇子不得拜老师,只能有伴读侍奉,由皇帝亲选。

    这时候,皇子们的伴读侍奉就显得尤为重要,一个才智双全的侍读,不仅能奠定他将来是否有资格与太子一较高下,而且可以从中窥见皇帝对他的恩宠与期望。

    华策听了话心里隐隐期盼,一早就候在书房里等着,半刻钟之后,顾行之缓缓而来,他目视前方,神色自若,明明是与别人一样的直立行走,却教人过眼不忘。

    走至华策身旁,顾行之见他走神,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怎么站在屋外。”说完,他自得一派的跨过门槛。

    “大哥!”顾欢喜闻声抬头,见到自家大哥,笑的灿烂如星,视线延后,她皱起双眉,撑桌站起来,刹那间,脸色如花谢。

    这反应倒是深得他心!只见华策爽朗大笑起来,随在顾行之身后,正步走近,在糖色原木桌前止住。顿时他又玩心大起,学她双手撑桌,却因为手长桌矮,他须得倾身一点,这样一来,两人不由得直接脸对脸了。

    清醇嗓音,华策魅惑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戏谑,“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不知是否与在下在哪里见过?”

    顾欢喜白眼一翻,鼻尖轻轻飘出一个哼。她可没忘记几日前收到他的打油诗,诗中竟然明目张胆的讥笑她嘴角生疮,貌丑无盐,华策此人简直恶劣!

    又瞪了他一眼,顾欢喜跑到自家大哥旁边,见顾行之对她摇头,才瘪瘪嘴不甘愿的行了礼,“欢喜见过三皇子,三皇子请坐。”

    华策潇洒甩衣,颇为满意的坐下,面朝着她,右手随意搭在圆桌上,露出纤长十指,一下一下搁着,好像在等待什么。

    顾行之眼中深意,目光扫见她衣面上皱巴巴的一块,出声问道:“阿娇,怎么不换身干净的衣裳。”

    顾欢喜低头看一眼,这事儿要是搁在平日里,她定是满不在乎懒得解释的。只是毕竟华策在场,她不好让他觉着将军府没规没距,随即咂嘴道:“方才吃小粥的时候不小心洒的,吟香去拿新衣了。”

    话声刚落,门外就传来吟香一声迫不及待的公子!人未到声先到,顾欢喜赶紧朝她大哥勉强笑了笑,最近,吟香跟着她确实是放松了不少。

    吟香本是风风火火的跳进来,见到顾行之,瞬间就脚软了,待她好不容易稳了步子委身行礼,转眼又见到华策,这下吟香吓坏了,连忙跪了下来,“奴婢不知三皇子在此,冲撞了三皇子,还请三皇子责罚。”

    华策满不在意的抬抬手,吟香磕了个头,谢恩起身,捧着红色的劲装和霜色的衣袍朝顾欢喜走去。
第六十五章 :对大哥撒娇
    第六十五章:对大哥撒娇

    她接过,将霜色衣袍妥善放置在床边,拿了红色的劲装去隔壁厢房换。换好衣裳,她回来,恰好同府中的守卫一起进屋。

    “大公子,将军回来了。”守卫低头禀告。

    顾行之颔首,目光转而望向华策,眼中闪烁有词。顾欢喜全然当做不知,撇撇嘴坐到自家大哥对面,悠闲自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杯沾唇,她睨眼偷看身旁的人,见他右脚微张,又兀自多啄了一口。

    “大将军忠心耿耿,又为我怀国劳心劳力,恰好我今日于府中做客,理应与行之你前去问候一番。”华策低头疏了疏袖子,笑眯眯起身。

    三皇子居然唤他大哥行之!顾欢喜不由得抬头看他一眼。这人与人之间的叫法其实也颇有学问。譬如,男子之间,你若唤他公子,虽礼貌周到,却略显生疏;若是唤他为兄,则表明两人颇有交情;若是直呼其名,可见交情深厚。

    平常人交往是如此,皇族亦是,只是皇嗣特殊,除非是极为信赖之人,否则不轻易叫名。

    她虽不明朝中局势,却也偶尔听爹爹和哥哥们提过几次,大约是当今圣上龙体欠安,现下是太子监国,三皇子辅之。朝中已然两派分明,而顾家随的是华策这一派。

    顾欢喜甩甩脑袋,她一介女流操什么闲心!嫣然想起娘亲与她说过,男子的心很大,因为里面要装家国天下,而女子的心很小,为了只容下一个人。

    双颊悄悄爬上红晕,顾欢喜咬咬唇,见自家大哥和华策要走,也起了身,送他们至湘园口,心想,等人一走,她便去相国府见宁岫,还他衣裳!

    “阿娇,待会儿别要离府,我陪同三皇子去见爹,过些时候找你。”

    三人站在湘园口,顾行之侧身与她交代,盘算落了空,顾欢喜先是啊了一声,转而又哦,一张脸写满了失落。

    见自家小妹满目愁心,顾行之无奈的笑,“瞧你这阴郁的模样,跟着你三哥才多久,性子就野成这样了,竟在府中半日都呆不住?”

    顾欢喜急了,前些天,爹爹才委婉和她提过几次,大意是说及笄将至,无事就别要出府了。大概也是怕把她放野了,最后收不住性子。

    “大哥哪里的话!”她忙讨好,笑的明眸皓齿,末了,也不顾华策在场,随手就抓了顾行之的衣袖可怜巴巴道:“阿娇知道大哥最好最疼阿娇了,所以大哥定不会在爹爹面前说阿娇不是!对吗?”

    她扬着脸,水波盈盈的望向他,顾行之微怔,一来是因为她从未这般与他撒过娇,二来则是发现小妹的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已故的娘亲!

    心不由得柔软了起来。

    华策本是在一旁看戏,见到这般,忽然就走远了些,生怕别人的幸福的殃及他。

    “怕大哥告状今日就好生呆在府中!”顾行之抽走他的衣袖,语调颇扬。

    华策闻声望过来,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好像在确认方才的话的确出自他顾行之口中。不是他少见多怪,印象中,顾行之说话一向平调,偶有语调低沉,实属难见,更别说是微扬了。

    顾欢喜不觉有什么,笑呵呵应下,“是是是!我都听大哥的。”
第六十六章 :秋风将至
    第六十六章:秋风将至

    松松吁了一口气,顾行之和华策直走书房,她并没立即离开,而是低头看了会儿脚尖。敏锐的自觉告诉她,有什么不一样了。抬头望天,大雁往南飞,算算日子,秋风将至。

    秋风过了便是寒露,寒露一来,小雪还会远吗?

    无事消遣,她本想去梨园同轻言说说话,走到园口,见顾亦之在,心想,二哥平日里都在军营带兵,今日难得回来,还是让他同轻言多处处吧。于是,她又折了回来,吟香跟在身后像条小尾巴。

    大哥在谈正事,二哥在同轻言约会,三哥不知道去向,顾欢喜途经自家小花园,无聊至极竟然胡乱抓了一把乱草,走到圆叶奄奄的湖边,一点一点丢进去,乱草扔完,她拍拍手,觉着不够,又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好无趣啊~”仰天长啸。

    吟香居然没理她!顾欢喜回身瞪了她一眼,晃晃悠悠绕回到自个儿屋子,她坐下,在桌面趴了一会儿,忽然说,“吟香,备纸墨,我写会儿字。”

    小的时候,娘亲告诉她,写字最能平心静气。正好现下,她烦躁的很,心里像是有一股虚火,怎么都压不下,生生烧的她闷憋。铺了纸,蘸了墨,顾欢喜提笔就来,她的手法畅快淋漓,字里行间如行云流水,叫人目不暇接。

    这厢书房,顾承天一身棕丝甲胄,他边走进边将头上的铁盔摘下,侍奉在侧的管事接过,将它放在一旁杵立的原木杆上。

    有丫鬟递上白帕,顾承天拿起,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听见管事说,“将军,大公子和三皇子来了。”

    停顿一刻,他摆摆手让丫鬟们退下,沉声道:“什么时辰来的。”

    “回将军,快偶中的时候。”末了,又加了一句,“同大公子一起回的。”

    管事堪堪落声,两下敲笃,顾行之和华策便踏了进来。

    顾承天看管事一眼,管事明了,悉心关好窗门后,委身退下。

    “臣见过三皇子。”顾承天躬身。

    华策扶起他,“大将军不必多礼。”

    一番寒暄,面上都做足之后,顾行之走在前头,拉开印有策马奔腾图的屏风,低声道:“三皇子,里边说话。”

    顾承天走进,入了正题,“药方找人看过了?”

    顾行之回,“看过了,说确实是寻常的配药,也确实是调理劳疾的。”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也未必就药方的问题。”

    如今皇帝的身体是每况愈下。

    按理说当今皇上正值不惑,又自小习武,体质本应强硕才对,却在今年年初无端生了一场大病,太医院解释,皇上这是积劳成疾。可就算是积劳成疾,调养大半年,多少也该有起点色吧?事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难不成是御膳房的差错?”

    华策摇摇头,“应该不是。父皇养病的这些日子所食的一切药膳都是由兰妃负责的,宫里现下凡是给皇上的吃食,包括太医开的药都得一式两份,人先尝过,无碍,再给皇上送去。而且听说兰妃近来得了只猫,喜爱的紧,特得皇上恩准同桌吃饭,想来也是验食的。”

    顾行之听完,沉思片刻,却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兰妃。

    “兰妃深得圣上恩宠,进宫三年有余却无所出,三皇子觉得是为何?”
第六十七章 :无心出岫
    第六十七章:无心出岫

    白纸黑字,她越写越顺手,越写越快活,一张接一张,很快,案几上的纸厚了起来。不知写了多久,吟香出声打扰她,“公子,大公子来了。”

    顾欢喜嗯了一声,直到提完最后一个字才搁下笔,抬头,恰好看见顾行之走进。“大哥想必是有事和阿娇说吧。”她边说边走到桌前喝水,咕咚咕咚,立马两杯下肚。

    顾行之看了眼她床边的霜色衣袍,脸色有点沉。只见那衣袍素净文雅与其他衣裳并无多少偏差,只是领口处环环交错的绣纹尤显精致。

    “阿娇,你何时有这样一件霜色衣裳。”他问的随意。

    “什么霜色衣裳……”顾欢喜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目光辗转触及床边,这才想起霜色衣裳来。她向来不会说谎,一说谎手就会不自然的抓着衣角揉搓,正如现在,外衣边角已经被她搓皱了。

    幸好此时她的手藏在桌下!顾欢喜避开顾行之直直投来的视线,牵强的笑起来,“大哥怎么这么问,阿娇向来衣裳多,各色也都有,霜色这件平日里不怎么穿,昨儿个才拿出来晒太阳的。”

    见她没有说实话,顾行之心里多了两分思量,他也不拆穿,静静看她几眼,半响,转而问道:“阿娇,四个月之前,大哥问过你有无心仪之人,你回大哥,无。那么今日,大哥再问你一遍,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这分明该是问句,可听起来,对方似乎早已心中有数,顾欢喜忽然不敢答了。

    这边,吟香收拾着案几上的笔墨和纸张,安置好砚台和狼毫笔,她叠起一踏纸,问:“公子,这纸都留吗?”

    两双眼齐齐看去,见自家大哥脸色微变,她连忙道:“随意写的,留着做什么,都扔了吧。”话落,顾欢喜握紧手中的水杯,心虚的瞧了对面的人一眼。

    吟香啊了一声,心说,这字写的这么好,怎么要扔呢。翻开纸张一看,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吟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写的真好,又往后撩了几张,发现来回居然就这一句诗。

    初见相国府特有的环扣绣纹领,他以为是宁成新,然而,无心出岫,再明白不过如此了。只是顾行之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宁岫,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差不过是那个目不识丁的赵千盛。

    除了昨日的乞巧节,每次顾欢喜出府,他都派人在暗中保护。所以她和谁交好,顾行之以为,他应该是知道的,却怎么都料不到是宁岫。

    他是那种自小就心高的男子。三岁识千字,五岁能作诗,七八岁就已经能看多数人都难懂的晦涩书籍,厚积薄发,顾行之不显山不露水不靠家权富贵,亦自信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可偏偏出了一个宁岫,旁人说他过目不忘,天定明者,拿他与之相比较,竟是不若也。顾行之不是爱争胜负的人,只是觉得宁岫未免太过自负,竟敢自诩博古通今,所以他对他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反感。

    思虑良久,顾行之打算先礼后兵。

    “阿娇,你知道将军府和相国府一向不合。”
第六十八章 :言出难覆
    第六十八章:言出难覆

    她算是半个江湖儿女,又天性率真,加之遇事果决,所以当顾欢喜意识到自己少女情怀越发丰裕的时候,几乎认定她是有了心上人,而那个人毫无疑问是宁岫。

    心知她大哥已猜出是谁,顾欢喜索性也不瞒着,只见她盯了杯中的水良久,再抬眼,眼中更多了一份坚定。

    “大哥,阿娇不懂家国天下,不懂朝堂之争,阿娇只知道当初爹爹和哥哥因一句谶言将我流浪各方,为的难道不是替我找一个可托付之人避过情劫?如今阿娇心有所属,宁大哥他……他也对我有意。”

    “等一下。”顾行之强行打断她,眉间深深皱起,语气之间竟是不敢置信。

    “你是说,宁岫已经知道了你是女儿身……或许,甚至还知道你是将军府的四小姐?”

    顾欢喜咬唇,强装镇定的点点头。

    “简直胡闹!”顾行之一声呵斥站起身来,脸色晦暗不明。他一身长衣,双手交错于腰后,下巴紧绷如弓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势而危险的气息。

    她当下便吓蒙了,顾欢喜一直以为她大哥是冷静的,温和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这次居然生这样大的气,想必也是被她怒极了。

    “大哥……”

    “欢喜,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且不说你未出阁的女子房中出现男子的衣物这是何等的荒唐,现下宁岫已知道你女扮男装,他日庙堂之争,我们顾家与他宁家各持其主,万一宁岫一状告到皇上面前,这事可大可小,爹爹就算是心有难处也百口莫辩,你知道吗!”

    他从来都只叫她阿娇的,这次却是叫了欢喜。

    顾欢喜湿了眼眶,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委屈不已,却倔强的咬住下唇,不让眼泪轻易落下来。

    “我现下本就是男子,房中出现男子衣物又有何怪!再说宁大哥,宁大哥允诺过我不会说出我的身份他就定不会,我信他!”

    顾行之脸色铁青,险些甩袖而去,“宁大哥宁大哥,你唤他大哥,你置我这个亲大哥于何地?”

    他本想平心静气的与她说,却不知怎么越发焦躁起来,一言出口难以覆收。

    “阿娇,我告诉你,你信宁岫,我不信。”顾行之踱步走到门口,忽而顿住,沉声道:“从今日起,你就换回女装,好生呆在府中,不许再出门。”

    顾欢喜险些踉跄倒地,她追出去,冲着那抹挺拔的背影大喊:“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和爹爹说,爹爹定不会同你一样狠心关我!”

    狠心!顾行之脚步有片刻停顿,他双眼墨色如水闪过一丝苦意,冷冷出声:“你倒是和爹说说看,看爹忍不忍心关你。”

    再无其他话可说,出了湘园,顾行之一路往书房去,恰巧碰见吟香走来,他叫住她,“吟香。”

    吟香连忙停下,恭敬俯身,“大公子。”

    “吟香,即日起,乔之乔公子就不住在将军府了,若是有人问起,你该知道怎么答。现在,你负责服侍的是将军府四小姐,四小姐近日身子虽有好转,但不适合出府,你要好生看住,明白吗?”

    许是顾行之声音过于冷淡,听得吟香竟然瑟瑟发抖起来,待他声落,吟香忙回:“是,大公子,吟香知道了,定会看住小姐的。”
第六十九章 :知错就好
    第六十九章:知错就好

    翌日大早,吟香捧了件镶花软罗桃色烟裙踏进顾欢喜屋里,见自家主子未醒,她将刚送来的衣裳理好挂在衣架上,又见裙裾边白色的金银花绣的精巧漂亮,她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

    身后响起轻微的翻床声,吟香连忙收起手,上前去察看她家小姐是否醒了,人至床边,顾欢喜果然已经睁开了眼。

    见她双目无神的盯着帘帐的垂吊,吟香轻声道:“小姐,起来梳洗吧,大公子送来了好几件新做的罗裙呢,你看。”

    吟香说完侧开身,那件挂的整整齐齐的桃色罗裙就那样入了顾欢喜的眼。

    忽觉刺眼,她猛地坐起,翻被下床,走至罗裙前,没有半分犹豫,就那样痛快的一把扯下!只听见撕拉一声,衣裳顿时破成两半。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吟香来不及阻止,只能跪坐在地上拾起破碎不堪的锦丝衣布。

    顾欢喜心情本就极差,耳边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小姐,叫的她越发烦躁。

    “吟香,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要叫我公子!公子!我现在是乔之,不是什么将军府四小姐!不是!”

    无端满腔怒火,顾欢喜话出口方觉自己说重了,她本想弯身将吟香扶起,却不料此时,门被推进。

    “阿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声如沉海。

    顾承天黑着一张脸提跨迈进,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尚且穿着里衣的小女儿身上,眼尾敛起丝丝皱纹。

    “爹爹。”顾欢喜低声喊道。

    “吟香,再去给小姐拿一件衣裳来。”顾承天随口吩咐。待到吟香退下,他才看向自己的掌上明珠,语重心长。

    “阿娇,爹一直觉得你乖巧懂事,就算平日里有些小脾气也是女儿家使使性子罢了,无伤大雅,却不想你今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样叫爹怎么能不寒心?”

    顾承天看小女儿一眼,眼中慈意满满却也是悔恨连连,随即,他又叹息道:“看来这些年,确实是我这个做爹的太过骄纵于你,把你给惯坏了。”

    往日种种疼爱翻涌上心头,顾欢喜咬着唇瓣,蓄满水的眼眶悄无声息的流下泪来,沉默许久,她终于开口道:“爹爹,是阿娇错了。”

    纵然是有千言万语的解释,到了这会儿确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自小疼爱她的顾承天更重要。

    “知错就好,知错就好了。”

    顾承天心疼的为她捻去脸上的泪水,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细嫩的脸,顾欢喜忽然发现,原来她英勇无敌的爹爹已经双鬓白发眼尾深皱了,不想时光竟是过的如此之快,恍如昨日还在今朝。

    思及此,她哭的更是汹涌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是爹漂亮的小女儿了。”顾承天出声讨好,腻宠的揉着她的脑袋。

    顾欢喜嗯的一声破涕为笑,忽而又想到,也不知大哥和爹说过她和宁岫的事没有。一直待到声线平和,她才吸了吸鼻子开口糯糯道:“爹爹,阿娇被大哥关禁闭了。”

    大概是哭过的原因,顾欢喜的声音显得可怜又委屈,听得顾承天心下一紧,差些就忘了他今日特地过来是要给她下禁足令的。
第七十章 :不能周全
    第七十章:不能周全

    昨日听行之说起的时候,他便在私里预想过。宁家那个小子,他见过几次面,生的俊俏又三分爽朗,倒是不像他爹那般有城府,也不像他大哥心思深沉,无论是从面相还是性子上来说,都还算得体。

    虽顾宁两家在朝政上不相为谋,但好在宁成新既不是家中长子又还未涉入官场,若是两人当真互为钟情,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三皇子那边……

    皇家之人向来都生性多疑,皇上如此,皇子亦如此。顾承天眉心一皱,转念想起顾行之所说,三皇子其实也未必是真心看上他娇女,只是为了彻底拉拢顾家,结亲是最好的法子。

    顾欢喜回府的大半年来,他虽极力保全她独善其身不被卷入这场朝堂纷争,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叫华策意外知道了他的计划,若是华策向皇上请旨赐婚,那么之前他步步为营的算计,就算是白白付之东流了。

    况且,还有那不知真假的桃花劫。

    这样说起来,好像却是怎么都不能周全了。顾承天长叹一口气,别无他法,他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仍是言深意长:“如今皇上久病未愈,朝局动荡,正值多事之秋,阿娇,你虽为女子,却是我顾家的儿女,理应体谅爹的难处,不能因儿女私情全然不顾大局,你……能明白吗?”

    “就因为爹爹和宁相国政见不同吗?”她反问。

    顾欢喜从小到大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虽不说是温室里的花朵,却也着实是不曾为琐事烦恼过,加上她又自小远离高堂,身处江湖之中,耳濡目染尽是直来直往随心所欲的性子,所以当顾承天话中有话叫她切勿情深的时候,她便有些不懂了。

    “政见不同!又何止是政见不同那么简单!你爹与宁远山虽两派作风,却也不至于出手干涉你们小辈的事,不然你以为你三哥怎么还能在外边同宁婉悦纠缠不清!”顾承天不悦出声,说完,随即沉了脸色。

    原来她爹竟然都是知道的,顾欢喜不免惊讶。

    见她闷头未答,顾承天气归气,却还是继而解释道:“宁家那边且不管怎么说都还尚有缓和的余地,可现下是三皇子点名要你,这一旦扯上皇家利益,阿娇,爹纵然是再怎么铁血手腕,怕是也护不住你了。你懂吗?”

    她不明白,“可是爹爹,三皇子要的只是军权,您既然已经明面上拥护他了,他为何还要纠缠着,非要娶女儿呢?”

    这一点,顾承天也看不透,“许是三皇子觉着结亲更为拢靠些吧,越是亲信才越是宠信。”

    顾欢喜咬着下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对面露出愠色的人,“那……爹爹决定了吗?不顾往日对娘亲的承诺,把女儿嫁进皇宫里。”

    她的声音有些低,话出口却是平平淡淡,见自家爹爹许久未答,顾欢喜心中泛起丝丝凉意,索性也低下头来沉默着。

    顾承天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不过是与他结个亲而已。他向来雷霆作风,却不想在自家女儿面前失了果决,其实若不是心里疼顾欢喜疼的紧,他不必如此纠结。
第七十一章 :再出府一次
    第七十一章:再出府一次

    “儿女之情就暂且先搁一搁吧,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你来年及笄的事。这马上就要年末了,你这大半年也在怀城逍遥够了,从今日起,便换回女儿装,住到梨园去,好生在府中呆一阵子,适应适应女儿家的生活,不许再到外面抛头露面,知道了吗?”言语之间,颇为强硬。

    这明显是要她禁足的意思!顾欢喜瞪大双眼,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换回女儿装!她还未将衣裳换给宁岫,她还未和宁成新道别,她还未好好逛过这怀城……

    “爹爹这是要同大哥站在一处,禁闭阿娇?”

    话落,只见顾承天弓起眉头,牵连了额头的纹路皱在一起,整个面容显得越发不悦。

    他低喝出声,“何是禁闭!女儿家本就该呆在闺房中,而不是到处招摇过市,你及笄将至,提前适应女子的生活难道不该?”

    即是如此,他当初就该让她好好呆在府中过大小姐的生活,又何必送她四下游走?顾欢喜心中有苦,却明白此时理论不是明智之举,她索性也不辩解了,只是希望能争取一个出府的机会。

    “爹爹,女儿化名乔之,在怀城也有一时名动,旁人也都知道我是将军府的宾客,若是乔之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怕是会引人疑虑,不如您让女儿再出府一次,待我同江予安宁成新等人交代清楚缘由去向之后,便乖乖回到府中做回顾家小姐,爹爹,这样您以为如何?”

    原本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分析,落到顾承天的耳朵里只剩了三个字:宁成新。到底是女大不中留,见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顾承天也不愿在女儿面前留下过于严厉的印象,便没有拒绝她。

    “今日我便会吩咐下人把梨园的别院打理好,明日你就搬进去和轻言住。”他说完站起身来,面色沉沉踱步至门口,忽而停住。

    “顺便把你三哥一道叫回来。”

    得了许,顾欢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见此时吟香正好捧了新衣裳过来,她见到又赶紧推了吟香去拿男装,吟香啊了一声,想起今早上她发火的样子又悻悻的跑出去了。

    穿戴整齐,出了将军府,顾欢喜半点不耽搁直奔趣玩。她才进门,便抓了一个小厮,小厮回过身来见到她,倒是笑得无比灿烂,“乔公子许久没来了啊!”

    顾欢喜没心情和他寒暄,点点头便开门见山的问:“宁成新宁公子可在这里?”

    小厮摇摇头,“宁四公子今儿个还没来过呢。”

    “那顾三公子呢?再不济,你家主子在哪儿,你总知道吧?”

    说到江予安,那小厮无声笑了笑,附耳与她说,“我家少爷近来日日流连挽红阁,想必今日也……”

    未听他说完,顾欢喜就急急的往挽红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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