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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易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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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下里,他问过轻言很多次,她都没能开口坦诚那件事。

    顾欢喜摇摇头,拍拍衣裳站起来,认真说道:“没有,是我今天看见吟香身上的绣纹同轻言手绢的绣法一样,再加上这些日子你们的反常,从而推断出来的。”

    “这整件事,吟香还不知道,其实二哥,吟香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而且吟香她……大约也是喜欢二哥你的。”

    她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那日顾亦之归来,吟香的激动,那日她说轻言是她二嫂,吟香的反常,现在想想,原是如此。

    顾亦之阖眼,头疼的揉了揉眉间,他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迟迟下不了决心。如何安置轻言,如何对吟香开口,他一概不知。

    顾欢喜老成的拍拍他肩膀,以表同情。一边是待她情同姐妹的轻言,一边是悉心伺候她的吟香,两人于她来说都是同等重要,所以这个时候她给不了半点建议,决定必须由她二哥自己来做。

    晃着出了逸园,她心下一松,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回到自个儿屋子里,吟香正在屋内生炭火,见到她回来,笑眯眯叫了声小姐。顾欢喜点点头,坐在炭火盆前烘烤,她白皙细致的手微微张着,同吟香拿着铁锹翻煤炭的手形成强烈对比,兀得有点心疼。

    “吟香,你坐下来一块儿烤烤手吧。鳏”

    吟香嗯了一声,也没客气,倒是在她对面坐下了。可她心里还是发虚,这件事她没有同吟香讲,终归对吟香是不公平的。而她没有和她说是因为想给自家二哥多一点时间考虑,可这样无形之中,她就站在了轻言这一边。

    “吟香,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去做几件冬衣和披风吧。”

    她话一落,吟香连忙推迟,“小姐你做新衣裳就好了,吟香就不做了,往年的还能穿呢!”

    顾欢喜收回手拍了拍脸,心里琢磨着,也是,吟香的主仆观念那么重,怎么肯与她一起做衣裳。

    “那我那些旧衣你便都拿去穿吧,反正我也要做新衣裳了。”她边起身边说,一路走进内房坐在床畔上。

    吟香啊了一声跟进来,“可是小姐,你并没有旧衣呀,你的冬衣和披风都是今年刚做的!”

    顾欢喜解释的有些烦了,欲哭无泪倒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拿被子捂住脸闷闷的说:“吟香,你别问了,我给你穿,你穿着便是!”

    吟香见她声音透着丝丝不耐烦,不敢再问,哦了一声退出去。出了门,她心里开心的想,今年有了小姐的冬衣,那她就不怕冷了。

    又是过了几日,怀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这场雪纷纷扬扬,从昨日傍晚一直下到今日早晨,顾欢喜醒来的时候,它恰好停住。

    穿着带棉的里衣,她赤脚跑到窗口,一打开窗,窗沿上便落下少许雪沫。又放眼望去,入目皆是银装素裹,雪白一片。黑瓦白墙上是厚厚的雪堆,园子里的墙角也是厚厚的雪堆,她微微笑起来,最喜欢的便是这下雪天了。

    “吟香——”

    听到自家小姐喊她,吟香赶紧跑了进来,进屋之前她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怕雪水沾湿她衣衫,给暖和的屋子带进凉气。

    “小姐,你叫我!”

    吟香急急忙忙跑进来,她今日穿了她的冬衣,虽然尽是挑的素色,却也显得格外清丽。顾欢喜满意的点点头,张开手臂让她穿衣裳。

    穿好衣裳又是一番折腾,等两人外出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正午了。顾欢喜连忙穿了鞋到外边跑两圈,踩在雪地上松软的感觉让她格外舒坦。

    “小姐,你还吃早膳吗?”吟香跟在后面追着问。

    她笑着在雪地里转了两个圈,抽空回她,“现下不吃了,待会儿我同午膳一块儿吃个饱!”

    吟香含笑诶了一声,转身遇见顾亦之,她连忙收了表情,轻声问候了句二公子便匆忙跑开了。

    顾亦之瞧着她的背影微微发愣,待到那抹清丽的身影拐进厨房,他才收回目光,轻叹一声朝自家小妹走过去。

    “二哥!你瞧这雪,怎么就如此白净呢!”见他过来,顾欢喜如是说道。她说着说着便蹲下身,掬了一手的雪白。

    顾亦之看一眼,没有多大兴趣,只见他眉眼皆是落寞的神色,盯着梨园的方向看了许久,才说,“阿娇,等你及笄,我便向皇上请旨,镇守岭南。”

    话落,她手中的雪球啪的一声落地,摔得乱七八糟,顾欢喜皱眉,拍拍手,转身对上顾亦之的眼睛,说道:“二哥,用逃避解决问题是下下策。”

    顾亦之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下下策,可他就是理不清这些繁杂的思绪,错乱的感情,倒不如先让双方都静一静,待他想清楚了便会回来。

    见他心意已决,顾欢喜也不再多劝,只是问道:“那这件事要告诉吟香吗?”

    顾亦之摇摇头,“先瞒着她吧。”

    还瞒着!这下,她确实是不高兴了,扭头深深看了自家二哥一眼,她甩手而去,以示自己分外不满。尽管她不赞同顾亦之的作法,可她心里知道,她还是会帮他瞒着吟香,这一点毋庸置疑,大概便是来自血缘的自私吧。

    负气穿过长廊,朱红色的圆柱和黑瓦白墙在视线中节节倒退,顾欢喜鼓着腮帮子,又是急急走了两步,正巧遇到归来的自家大哥和爹爹。

    只见顾承天一身暗青色玄甲立在府门口,肩上披着的是纯黑色的貂皮大衣,威武霸气。边上的顾行之则是偏爱素色的衣裳,一身月牙色戎装衬得他越发清冽疏离,叫人靠近几分都觉得冷。

    “大哥,爹爹。”她叫喊起来。

    女儿家清脆的声音穿过走道,直直传进两人的耳朵里,顾承天和顾行之纷纷抬起头来,见到她,均是一笑。

    “阿娇,这几日可有好好呆着府中?”顾承天中气甚足,看着跑过来的小女儿,慈爱说道。

    顾欢喜努了努嘴巴,钻进他厚实的披风里,大声说道:“我自然听爹爹话乖乖呆在府中。”

    顾承天满意的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恰逢顾亦之也走了出来,他便问起旁边的管事,“唤之在府中吗?”

    那管事回:“三少爷不在。”

    顾承天面不改色,对顾唤之这种长期不着家的行为习以为常,他拍拍顾欢喜的肩膀,道:“阿娇,去叫上轻言,到内堂用午膳。”

    顾欢喜点点头,看了自家二哥一眼便去了。

    厨房的李婶儿烧菜很有一手,速度快不说,味道也极佳。这不,她去叫轻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桌上已经摆了两道菜,顿时整个内堂香气四溢,叫人无端生出口水来。

    顾承天进屋将披风一脱,落坐在中间的大位上,旁边两侧分别是顾行之和顾亦之,顾行之边上空出一个位子是给未归的顾唤之留的,这是规矩,然后才是她和轻言。

    顾欢喜钻进位子里,李婶又端上来一道菜,恰好就放在她面前,香气扑鼻,她又没吃早膳,咽了咽口水,确实是饿了。

    然而她爹是个武人,对规矩极为重视,就像这吃饭也有吃饭的规矩,高堂之人不吭声,她小辈是不能提前动筷子的,所以她尽管是再怎么饿也只能多闻几口香过过瘾。

    顾承天见此爽朗笑两声,随即大手一挥,开明道:“就阿娇你馋嘴!饿了就吃吧,都是自家人吃饭,也不必那么拘礼。”

    顾欢喜笑眯眯喊了句谢谢爹便立马提筷子夹了块鱼肉,鱼肉入口丝滑,滋味不失鲜美,她吃的正高兴不小心吧咂了两句嘴,却被不苟言笑的大哥抓住了,说什么女儿家吃食怎么还能出声,顿时,她便鼓起了腮帮子,逗的一家人哈哈大笑。

    席间,顾亦之说起过完年就请旨去岭南的事,在座除了顾欢喜均是一愣,顾承天似是抬头看了轻言一眼,却也没有再说其他,只是发出沉声的一个嗯,至此,内堂再无人说话。

    顾行之脸色一冷,望向唯一不讶异的人,顾欢喜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故意对自家大哥投来的疑惑目光不管不顾,旁边的轻言放下筷子,却是再也没有提起过,她双手藏于桌下,指甲陷进手掌里,脸色却是一点都不变,许久,只听见轻言说了句吃饱了便回房去了。

    这下,就连她也吃的索然无味了。

    饭后,顾承天将三人带进书房,又问起朝中琐事,顾欢喜在一旁听着觉的无聊便玩起了手指,直到听见自家大哥说起兰妃。

    ………题外话………12点还有一发。
第八十二章 :相像如孪生
    大意是,皇帝久病已入膏肓,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而这治了一年没有半点起效的原因,大概就是兰妃做的手脚。

    顾亦之有一阵子没在朝中,记得他走时,皇帝身子骨还很硬朗,回来时却已经大不如前,他也不是没有疑问,只听说是生了一场大病,这宫中人人都在查缘由,却不见结果,不想居然是因为兰妃,可他还是难以置信。

    “兰妃自入宫以来便深得圣心,宠冠后宫,她怎么可能会谋害皇上?砦”

    顾行之嘴角牵出一抹深意,他起初也是不信的。江怀柔出身商贾大家,为人又贤淑大方,与皇帝看起来也是伉俪情深,两人怎么都不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可她进宫近四年,在恩宠备至之下却一无所出,这一点蹊跷,不得不让人细查。

    “不知道爹可否见过皇上的结发夫妻许氏?”

    许氏逝世的早,他们这一辈没有见过实属正常。但顾承天三朝元老,尽管当时许氏还是王妃,想必他也是见过几次面,只是时光已老,这个许氏到底长的如何他已经记得不清晰,脑子里却总是想起兰妃的样子。

    “兰妃似乎和许皇后颇为相像。”他皱眉说道。

    顾行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慢条斯理道:“不是颇为相像,而是几乎一模一样。”

    这也是他偶然间发现的。上次去华策宫中,天气温暖,贴身服侍的公公见阳光充足,便将主子收藏许久的画卷拿出来晒晒太阳,以免潮湿。而他刚巧就看见了那一幅画,姐妹相依,其中一个是前皇后成氏,另一个他误以为是江怀柔,可细想江怀柔入宫立即便得了皇帝的恩宠,成氏与她水火不容,两人怎么可能同入一画?于是他去内命司走了一趟,果不其然,那人不是江怀柔而是当今皇上的结发夫妻许氏鳏。

    画像递到顾承天面前,他眯眼一看随即就想起来了,是,这确实是许皇后。而如今的兰妃和这位早早逝世的许皇后几乎如同孪生,也怪不得皇帝会对她如此恩宠了,原来是像极了旧人。

    画像辗转到顾亦之手里,他看了两眼只觉得这若真是许皇后,兰妃和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旁边的顾欢喜按耐不住好奇,也偷偷瞥了两眼,心里嘀咕着,兰妃看起来不像心肠歹毒的人啊。

    “相像又如何证明皇上的病情是兰妃所为?”

    顾亦之抚了抚袖子,娓娓道来,“不知爹可否记得,兰妃当年不是选秀进宫,而是圣上下旨亲召,初初便是为嫔妃。巨贾江家,纳她一个妃子,明为收拢实则是皇上思念许皇后思念的紧,所以才找了模样相似的兰妃来解苦。可碍于兰妃身家远离朝堂又资产庞大,我们皇上怎么可能敢让她怀有龙胎,这便是兰妃为何入宫近四年,却迟迟没有子嗣的原因。”

    顾欢喜愕然,“大哥的意思是说,皇上是故意不想让兰妃有身孕?”

    同为女子,她当知道若是在有生之年没能和心爱的男子育有一男半女,那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况且,兰妃看似恩宠无限,可却是替着别人的皮囊,半夜躺在身侧的人,手里抱着是她,心里想着却是别人,这样的真相只怕更让她心寒。

    “这件事兰妃怕是也才知道不久。”顾承天沉默许久,断然出声。

    皇帝的病情在兰妃生辰左右有过好转,却在之后不久,急剧下降。可见那时候才是兰妃真正插手。

    “是,早前皇上确实只是积劳成疾,久久不愈是因为他也想偷偷懒,顺便试一试太子的能力,而后来,却是真的无心再起了。至于皇上至今都没有怀疑过兰妃,大概是以为兰妃淑德兼备不会谋害他吧。”

    顾行之话毕,依旧面色淡然,他捏了捏衣袖,望向高堂之上的人。

    只见顾承天面容疲惫,食指揉了揉脑袋,大概是觉着自己真的老了,圣心如此难猜,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亦之,你当以为如何?”

    顾亦之显然还没从这桩宫廷秘事中缓过神来,突然被点名,他也是不知如何才好。顾家扶持的是三皇子华策,可按照自家大哥所说,皇上和许皇后如此相爱,怕是这皇位最后还是要给太子华雍的。

    “不如,先听听大哥怎么说?”

    毫无疑问,顾行之在这一家子当中心思最为缜密。

    “耗着。”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不痛不痒的字。继而又分析道:“皇上偏爱太子我们已经失了先机,但好在还有一个兰妃,她必定站在我们这一边。况且皇上如今还是十分信任她,有了兰妃的帮助,这结局,仍未可知。”

    顾欢喜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朝中形势瞬息万变,可这一切说在自家大哥的嘴里,好似不过一句话,他笃定又自信,虽说叫人安心不少,可她仍旧不明白一个点。

    “大哥,你为何如此执着扶持三皇子?”

    顾行之脸色微变,他目光如水望过来,明明温润,却叫人不敢再多话。

    “自古贤臣,当辅佐明君。”他目视前方,如是说道。

    太子华雍虽然长华策几岁

    ,但为人却没有华策沉稳老练。他性情急躁,好面子,对治国之道虽颇有见解但多为空话,实施起来均是难题,而华策在这个方面就显得实在很多,他虽寡言生冷,但心里却明白,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要想国泰民安,必先富足百姓。

    顾欢喜耸耸肩不再问话,虽然她不知道顾行之哪里看出华策有明君的样子,但她相信自家大哥的眼光,他说好便是好。

    于是这件事就在顾承天的默认中过了去,而后三人又谈论起她及笄的安排,大到那天的礼仪规模,小到那天的行程路段,事无巨细,顾承天一一落实过后,终于拍案定下。

    三人正要走出书房,顾亦之想起自己要去岭南,问了自家大哥一句:“大哥,我请命去岭南,对三皇子可会有影响?”

    说没有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毕竟兵权握在手中才是稳妥。可他方才已经有了盘算,立贤不立长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扶持华策上位,他们走的是明君正道,不用兵权也无妨。

    “无碍,你只管去。”他面上淡淡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光景,纵然再心有成竹,可也难保万无一失。顾亦之请命镇守岭南也好,远离朝堂,若是日后出了事,他也好脱身。

    思及此,顾行之脚下一顿,又回过身来朝顾承天说道:“爹,孩儿也到了适婚的年岁,您也该操心操心了,若是有一天圣上赐婚,您可别急着推辞。”

    顾承天脸色一喜,没想到这最着急的居然是平日里最不近女色的大儿子!他笑呵呵应下,并没有注意到圣上赐婚这几个字。可顾欢喜确实机敏的注意到了,一双灵动的眼睛望向自家大哥,她有种直觉,大哥心中已有人选,而这个人选怕是非同一般。

    月末,宫里不用上早朝,一家人都呆在府中显得其乐融融。这几天又是夜里连绵大雪,到了早上便停,下人们清早便在院子里扫雪,耳边尽是唰唰唰的铲雪声,倒是也颇为好听。

    顾唤之回来的时候,进府见到全家满员,他甚是心虚的笑了一下,华光流彩。

    顾欢喜一看她这个美人三哥就莫名的高兴,只见她从顾承天身后跳出来,哼哼两声道:“三哥!你也晓得今晚小年回府啦。”

    顾唤之扯扯嘴角,赶紧将手里顺道拿回来的烟火爆竹塞给她,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他现下是当真得罪不起。

    顾欢喜笑眯眯接过,一看是热闹的玩意儿便很欢喜,扑上去,“三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顾承天见他们兄妹感情如此好,倒是心里有些不爽快了,坐在椅子上轻咳了两声,眼尖的看见那烟花上写着大大的南字,他沉声道:“江老爷子回来了?”

    江老爷子自然是江予安的爹,江家大部分的产业都在江南地区,他也多在那边操劳,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怀。

    顾唤之点点头,随身坐在一旁,顾承天又是问了他几句话,一一答好。没过一会儿,李婶说可以吃年夜饭了,一堆人进了内堂,等到热乎乎的饺子上桌,众人开始夹筷子。

    几杯酒水下肚,旁边的管事说了几句吉祥话,领了赏钱出去了,然后便是丫鬟和家丁们的拜年,顾承天心情好,均是发了厚厚的红袋子。

    一家齐聚,欢声笑语,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怎么今年又吃到彩头了。”顾唤之吊儿郎当从嘴里吐出一枚铜钱。

    记得去年的彩头也是他吃了,可今年并没有发生什么好事,所以他对这个福气已经无感。然而旁边的顾欢喜看了却很是眼红,生猛的吃了一个又一个,愣是把自己撑得要死。

    散席之后,李婶告诉她,今年就放了一个彩头,她当真是欲哭无泪。
第八十三章 :如你所想
    若说小年夜是热闹,那么大年夜便是温馨了。

    除夕这天,下了整个白昼的鹅毛大雪,到了夜里也不见停。怀人有守岁的习俗,守岁过后,长辈会给小辈守岁礼,以示奖励和疼爱。这夜,管事在屋内设了一个火盆,顾家六口围在边上一边烤火一边说谈,均是打算彻夜不眠,等待来年的第一缕熹光。

    屋内烛火摇曳,烛心吧嗒吧嗒的燃烧着,火盆里的炭块温着橘红色的光微微发亮,顾承天侧耳倾听儿子们稀疏的交谈,目光落在有些困意的小女儿脸上,他无声笑起,眼尾的笑纹如沟壑,在明灭恍惚的微光下深邃隽永。

    顾欢喜在翌日醒来的时候懊恼了许久,她挺过了子时,却在后半夜睡着了。不过某人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在吟香拿了浅红色的新衣给她穿上后她又一下子满血复活了。

    大年初一头一天,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找自家爹爹和哥哥们要守岁礼。虽然她昨夜并没有坚守到日升,但总归是挨过了子时,哥哥们若是拿这个当借口就未免显得太过小气了。

    先是去了大哥的雅园,顾行之揉了揉她细碎的发梢,许了她一幅出自大家的字画,顾欢喜反应平平,想着她大哥也送不出什么有趣的东西,便抱着字画直奔了逸园,顾亦之见她推门进来,赏了她一块暗红色雕着梅花的檀木,木质温润晕着香气,她嗅了两下想起宁岫身上淡淡的松香,笑眯眯收进怀里鳏。

    晚去一步湘园,等她蹦跳到顾唤之房里的时候,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人去楼空了,顾欢喜望着空落落的屋子吹鼓了脸,只好找自家爹爹讨去了。

    小女儿一早便来讨礼物,顾承天笑弯了腰,只见他小心翼翼从枕头下取出一块环形玉佩,玉佩呈棕黄色,上面镌刻着弯弯绕绕的字形,她看不懂,只听见自家爹爹说:“这块玉佩是你娘一直随身的,也是她留给你唯一的遗物了,爹本想等你及笄那日一并给你,现在想来也不差这几天,今日就先予你了。”

    顾欢喜将它接过捧在手心,温热了几许才放进怀中,她隔着厚重的衣物感受那份来自天上娘亲的爱意,忽而想起,“爹爹,这是娘的礼物,你的呢!”

    顾承天自然不敢告诉她,他忘了备礼,只能板着脸训斥道:“你娘的便是你爹的,爹娘还要分的这么清?”

    顾欢喜哼哼两声,一脸我都看穿你的表情。她起身到外屋穿鞋,抱着礼物回自个儿的园子细数去了。待到下午,吟香跑来告诉她,她三哥回来了,顾欢喜一激动,没听到下半句便跑了出去。

    “三哥三哥,美人三哥?”

    她猫着腰,在顾唤之的园子口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只见入目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这道身影的主人背手而立,着一身初桃色的棉绒褂装,褂装衣角没过他的踝部,露出半许轻靴,衬得人气质绝然。

    顾欢喜一怔,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正要躲,那人却已经闻声直直转过头来了。

    江予安见到来人,脸部几乎是片刻僵硬。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灼灼,眼底的水波几乎要泛滥成灾。快步走近几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个女子!

    “乔之?”

    他艰难出声,难以置信的拉高面前女子的手腕,让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呈现在他面前。女子常常梳的垂鬓髻,眉若柳叶,眼如灵鹿,一身浅红外衣上白皙分明的脖颈,眼中的她深深皱了眉头,唇瓣一张一合,说着:“江予安,你放开我!”

    当这又恼又怒的声音和脑中忆过千千万万次的人合为一体,江予安一下就松了手,顿时心中雷鼓大作,是她!乔之!

    顾欢喜咬唇揉着手腕,时不时抬头望一眼那人的表情,只见他已经从惊愕中缓和过来,一脸深沉的看着她,仿佛这样盯着她看就能看出什么一样。

    “你……到底是谁?”她叫顾唤之三哥,又能随意出现在将军府,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答案,江予安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想再确定一遍。

    “如你所想。”顾欢喜垂下衣袖,对上他黑如深塘的眼睛,心中五味陈杂,反正躲是躲不过了,只愿江予安能看在她三哥的面子上替她瞒过这几日。

    如你所想!她倒是说的轻巧大气。江予安无言笑出声,只觉着自己居然如此愚蠢,与她相处也有几日,竟分辨不出男女,她甚至还曾倒在他的怀中,怪不得那番柔软无骨,现在想来,倒是处处蹊跷,最重要的是他还险些以为自己……

    “叫你带的东西带了没,我那个小妹虽然长得丑,眼光可是挑剔的很,寻常东西她不要的。”

    顾唤之的声音从屋子里头传出来,只见他一边低头理着衣裳一边说笑,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江予安的东西大抵都差不到哪里去,对付一个守岁礼应该是绰绰有余。

    脚刚刚迈出房门,还没落地他就愣在了原处。

    顾欢喜面无表情扭过头看她三哥,抽了抽嘴角,她三哥刚刚说了她什么?

    江予安也是偏过脸,心气不顺,若不是他今日恰好撞见,

    他这个好弟兄恐怕还要瞒着他,亏他还和宁成新白白找了子虚乌有的乔之整整两月有余,那些因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日子,他现在想想更是闷憋的很。

    顾唤之见两人撞上面,心下顿时慌乱如马蹄,连忙跑出来,瞪了自家小妹一眼,又心虚的看向江予安,他踌躇许久,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一声长叹,正了色。

    “这件事……说来话长。”

    顾欢喜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不想这天突然又下起了雪,雪絮纷纷扬扬落下来,恰有一点掉进她脖间,顿时化作雪水,冰凉刺骨,她打了个寒颤,弓起身子,倒吸一口气。

    江予安眼尖触及心下跟着一紧,右脚立即偏移开一步几乎就要出手,见她片刻松了脸色又悄然收回,只见他桃花眼一睁一闭敛去情绪,边走边说道:“降雪了,借你屋里避避。”

    顾唤之见他说话尚且松软好似也没生多大的气,便放宽了心,同自家小妹交换了神色后,他跟着进了屋子,顾欢喜虽然面上淡定自若,可心里说一点不着急那也是假,提了提裙裾,她也往里边走。

    雪天屋子里本该晦暗,但因为顾府上下都给窗花糊上了一层宣纸,雪光透进来,显得内里十分亮堂,却也将三人的脸色照得清晰。

    江予安惯性淡漠,喜怒不色的看着面前眼色交加却迟迟不开口的两人。从方才到现在,他不是没有揣测过原因,外传顾家四小姐体弱多病貌若无盐,可他看乔之身姿姣好面容清秀没有半点符合传言之说。可这些流言在怀城持续了将近十年,空分来风,只怕是顾家故意牵的线,他只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要扮作乔之,或者说是扮作男子。”

    他说完看了顾欢喜一眼,眼中平静如水,心下却是另一番光景。他欢喜心中念念不忘的人是名女子,他并不好男风,却又苦恼于她是威名赫赫顾家的女儿,他老头子一定不喜欢。

    “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顾唤之没打算再瞒着,他信得过江予安,况且江家向来不涉朝堂纷争,他们无利可图。于是他将自家小妹桃花劫的谶言和往后错综杂乱的关系通通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了。”说完,他摊摊手。

    江予安一边听进,一边眯起好看的桃花眼,只见他偏着头,视线定格在旁边顾欢喜的侧颜上,微微发怔,有瞬间的失神。

    许久,他才回神说道:“金戈铁马的顾大将军什么时候也信谶言了?”

    顾欢喜看他一眼,面上露出些许不悦,旁边的顾唤之嗔声说道:“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小妹,爹娘自小就疼的紧,心慌则乱,就连我不苟言笑的大哥和二哥也都偏爱她三分。”

    话落,江予安嘴边弯起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他不是多事的人,心中尽管有气未消,却也不再多问,突然想起他今日来的目的,伸手进袖子,摸见两道串着铜钱的同心结,他思忖一番,拿出其中一个。

    “你的守岁礼。”

    顾欢喜拿起一看,只见这是一个十分简洁的同心结,上面红绳编着心形,下面串了两枚铜钱象征着同心同意,精巧意长,她弯了弯眉眼,却是对顾唤之说的。

    “三哥,这样的同心结只怕都是成对的吧。”

    顾唤之挑了挑眉,看向江予安。

    江予安淡淡解释:“是,还有一个我来得急,落在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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