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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田园本秀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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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傻了的小强子则跪在爹爹脚旁,无助的祈求着爹爹快些醒来。

只听有人高呼:“快让开,大夫来啦!”

围着的人顿时让开一条路,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场面异常混乱,把小强子的人挤到了一边,刘氏上前抱住香林说着安慰的话,而宝春则钻到了小强子身边,第一次主动拉起他的手道:“别怕,会没事的。”

小强子眼里散开的光逐渐凝聚,在看到宝春的瞬间,突然之前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宝春无措的看看那些被小强子哭声吸引来的目光,不禁小声道:“喂,人家以为我掐了你呢,你克制点情绪啊。”

越说小强子越哭的起劲儿,眼泪鼻涕蹭了宝春一肩膀。

将近快到中午,人群才慢慢散去,而最终的结果是:强子爹从屋顶坠落的时候是头着地,虽然保住了命,却也成了废人。

所谓的废人大概就是植物人的意思吧,宝春虽然不懂医,但是看强子爹的模样,也猜到了几分。

再看香林婶子,听到了这个噩耗后,几度昏死过去,而一贯喜欢笑的小强子,也再没展开过笑颜。

宝春似乎明白这种情感,一家之主的失去,在这个以男为尊的时代实在是件痛苦的事,作为寡妇既不能随便嫁人,以后连出门都会成为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而对于小强子来说,爹爹的死去,预示着他要尽快的长大,要像个男人一样生活。

夜色如醉,撒在这个平静祥和的小山村里,分外的柔美。

然而,却有那么一家人的灯火,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那么凄凉。

刘氏决定留下来陪陪香林,可怜的强子娘,自从昏倒后便一直高烧不退。

晚上回来的刘木匠听到消息也跟着过来了,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平静的强子爹,他也只是重重的叹气。

【文】随即将准备好的钱悄悄的放在了桌子上,并和妻子眼神交汇的点了点头。

【人】小强子静静的坐在院落中,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目光呆滞。

【书】宝春陪着他一起,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一双手紧紧握着小强子冰凉的手掌。

【屋】半响,小强子开始呓语起来,他嘴角划过的笑,像是对过往的无限怀念。

“爹爹说,我和娘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想爱护的人,他说会永远保护我们。”

“爹爹努力的干活,他说只要勤奋踏实,日子会越过越好。”

“爹爹说等我到了十五岁,便为我寻一个和娘一样好看的女子。”

“爹还说,为了那一天,他要更努力的赚钱,房子也要早早的修缮好,他说我们家的小强子长的很快。”

“爹说这个生辰之日会给我一个惊喜。”

“爹说今年的收成一定坏不了,到了秋天,我们一家人就去田里一起收麦子。”

“宝春妹妹,你说为什么大人总喜欢说些无法实现的话……。”

强子说到此处突然哽咽住,似笑非笑的脸上流下难过的泪水。

宝春看的一阵心酸,曾经,她也如此一般,对着圆月说着伤感的话,她渴望一个家,却在日日夜夜里无数遍的失望,虽然事业有成,却也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类人,冷血,世故,甚至为了拿到一个项目不择手段。

然而这一刻,她是多么羡慕小强子,虽然父亲昏迷不醒,却依然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不像她,记忆苍白,有的只是孤儿院里冷清的墙壁,清幽的那一抹月光。

“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宝春看着小强子,悠悠的说着。

小强子闪着泪水的眼眸看过来,似乎为身边还有一个人而庆幸。

宝春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如这些年她一直淡淡的心性,温暖的,坚强的,不愿服输的。

小强子看着宝春的脸,听着她从前从不会对自己说的话,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又近了一点,至于那是什么他还不知道。他始终记得自己从小的承诺,说过会保护她,所以他意外的救过她,她是那样聪明,聪明到让自己胆怯,以至于后来,他不知道是他在保护她,还是她在保护他。

在最需要关怀的时候,还有除了爹娘以外最熟悉的人陪着自己,仿佛自己那颗突然坠落的心也不再孤单了,这感觉真好。小强子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宝春,他的泪光模糊了双眼,耳边却依旧是宝春鼓励的话语,仿佛听着她的话,自己也似乎不那么害怕了。

“小强子,你爹还在,只是睡着了,你有勇气等到他醒来吗?也许这个过程很漫长,但是不是没希望。”

“小强子,也许从今天开始,你便需要像个大人那般思考和做事了,因为你有一个最重要的女人需要保护,那个女人便是你娘。”

“小强子,人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遇到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的,觉得天昏地暗了?你是男人,你不是一个哭哭闹闹的小媳妇。”

“这个生日,我会陪着你一起,你说好吗?”

“相信我。”

四目相对,是属于孩子之间的约定,却让小强子的心为之一暖。

刘木匠也和妻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女儿已经让小强子破涕为笑,夫妻二人不禁相拥在一起。

也许任何时候,都没有一家人都好好的要快乐,所以,彼此珍惜吧。

小强子扭头,眼里充满了坚定,他似乎在告诉自己,他需要长大,需要撑起这个家。

只见他迈着坚定的步子来到刘家夫妇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夫妻二人先是一惊,随即道:“小强子,你这是做什么?”

小强子却不顾二人诧异的眼神,忙向刘木匠磕了个重重的头,他抬起的眼神里是不曾有过的成熟与笃定,只见他的唇齿微微张开,坚定的看着刘木匠的眼睛道:“请,收我为徒。”

第十九章 鼓励

不出宝春所料,刘木匠拿去的设计图的确被问到诸多细节,刘木匠也承认了那并非自己所画,而结果未知,彭家少爷却对这个新奇的玩意儿起了兴趣,非要见一见宝春。

小强子正式成为了刘木匠的徒弟,除了基本的帮忙,便是跟在刘木匠身边,细细学习,刘木匠索性将小强子和宝春一同带去。

彭家是镇里的大户,早年便经了商,家业丰厚,但是彭家的老祖宗大抵是不喜欢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喜经商却又没有做的太大,得到些小成就后,便购置了产业,在落燕镇定了下来,这些年虽然家业扩张不算大,却也在镇里小有名气,算得上大户人家。

彭宅在闹市的北边,一出门再出一条街便是闹市,在闹市中,彭宅可谓是青砖琉璃瓦,怎么看怎么觉得富丽堂皇,一入彭宅门,便是曲折游廊,石子漫成的甬路,佳木茏葱,奇花熌灼,随处可见的精致亭台楼阁。

小强子看的傻眼了,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更是第一次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原来是活在云端。

宝春倒是习以为常了,自己本是设计出身,对这种古代的建筑风格也看过不少,穿越前都是以一个旅游者的身份看这些房子,如今身临其境的确有几分不一样。

宝春扯扯小强子的袖子道:“喂,快跟上,一会把你丢了我和爹可不来找你。”

小强子回了回神,挤眉弄眼的道:“怪不得大家都想变成有钱人,果然是不一般啊。”

“有钱又如何?很多事比钱重要的多。”宝春没好气的瞪了眼小强子。

“哦?”小强子挠着头,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能有什么事比钱还重要吗?没钱就没法生活了,我娘老这么说。”

宝春轻轻的叹口气,她明白很多事是和小强子解释不清楚的,随即再次拉了拉他道:“快走啦。”

华管家在前面带着路,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不觉得把目光看向宝春,别看小强子比宝春年长了几岁,可是却不如这个丫头更稳重,话里话外这丫头都显得分外成熟老道。而这个五岁孩子的眼里,也着实太过狡黠了点,若说那图出自她的手笔着实不信,但是听着孩子说话做事都相当有分寸,也便信了。

华管家边走边小声和刘木匠说道:“你真是好福气,生得如此聪慧的闺女,若是个男娃日后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华管家的声音虽小,却全数落到了宝春耳朵里,她没好气的看了看华管家,为何所有的男人都瞧不起女人,女的就不可以是人才了吗?

刘木匠淡淡一笑道:“小女让华管家见笑了。”

华管家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似是打着什么主意,随即再次小声道:“不瞒你说,我家中育有一子,虽不算人上人,却也老实和顺,不如……”华管家话说一半,转头再次看看身后的宝春,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

刘木匠自然听懂了华管家话里的意思,赶紧抬手谢过,道:“承蒙管家抬爱,只是孩子还小,而且定娃娃亲的事还得问过我家内人才好。”

“也罢,那这事咱们就先放一放,来日方长嘛。”华管家摸摸胡子,笑的意味深长。

小强子竖着耳朵,也听的一知半解,再看华管家时不时看着宝春的样子,心里疑惑却也不好问,只得小声在宝春耳边嘀咕道:“这管家的眼神好怪。”

“我看你才怪。”宝春斜着眼看着小强子,随即把他的头往外推了推:“别离我这么近。”

小强子撇撇嘴,没好气的头转向一边,唇边幻化开一句:“不识好人心。”说的极轻,并没让宝春听见。

左拐右拐,在小强子和宝春的不断冷战下,四个人来到了一处园内。

园子极风雅,随处可见的竹林,风过,飘出淡淡的竹香,长长的汉白玉回廊直穿在水中央,与湖中心的亭台相连,荷花满满散落在湖中,翠碧翠碧的荷叶与之交相辉映,仿若世外桃源。

那亭台之中的少年,白衣在身,如水一般的光泽,仿若万千荷花中最亮眼的那一株白莲,君子之姿,莲花之容,只是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淡泊。

华管家随手一请,道:“这边来。”

彭家唯一的独苗彭于谦,父母早亡,和爷爷一起长大,五岁便打了一手好算盘,如今十三岁,已经能熟练的打理着彭家老祖宗留下的基业,算是少年老成。

彭于谦身后的两个粉衣丫头,目不斜视的扇着扇子,动作舒缓轻柔,生怕扇子的风声太大,打搅了少爷闭目养神。

而彭于谦斜倚在软椅之上,一手支头,双眸长睫微微颤动,案几之上的茶已经凉了。

华管家微微一欠身,小声道:“少爷,人到了。”

半响,彭于谦才缓缓睁开了眼,宝春这才发现此人的双瞳竟然是褐色的,着实好看,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就是女子也要羡煞几分。

彭于谦眼神异常犀利,直扫三人,最后落到了宝春身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中的光却微微而动,仿若起了涟漪的湖水。

“你便是那个画图的孩子?”彭于谦的声音冷而淡。

切,不就比自己大几岁而已嘛,居然叫自己孩子,真可笑,宝春心里暗想,脸上却还是带着笑,道:“正是。”

“我很喜欢,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彭于谦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

“这也没什么,从小看爹爹做各种东西便跟着胡思乱想,拙作而已。”宝春回答的干脆,不时的斜眼看看阿爹刘木匠。

“我的心思想必你阿爹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本来我有心选好了节目再来和刘木匠商量剩下的事,没想到你爹那日便揭下了榜子,还说你可以给老太爷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寿之礼,我本是不信的,但是你阿爹拿出这个图,我便信了。”

“少爷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协助爹爹,争取让大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大寿。”宝春微笑着,眼里却满是笃定。

“不是争取,是一定,我彭家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彭于谦微微抬眸,目光锐利的看着宝春。

宝春穿越前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什么人没见过,但这个少年那总是带着窥探的眼眸却让她微微一怔,他明明是相信她的,却仍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定是个喜欢别人臣服于他的性子。

“好,就一定。”宝春笑的灿烂,眼里的光照进每个人的心里,让在场的人忘记了她只有五岁的年纪。

第二十章 碰撞

宝春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一处院落内,和彭家的下人们居住在同一处,位置却比较偏,到了晚上的时候总有种静的渗人的感觉。

彭家对于下人的要求很高,入夜后便不得乱走动,除了些许个伺候的人,大部分下人都窝在自己的住处,各自说着悄悄话。

白日里见过了彭少爷,宝春便和小强子还有爹去看了大寿的场地。

那是彭家西南方向的一处大别院,院落靠近碧落湖,便依湖而建,最初这里是一处看戏的地方,后来渐渐修缮,重装,竟变成了一处特别的后花园。

要说大寿在这地方办那的确是占据了优势,且不说这里风景宜人,如今正值夏季之初,天气闷热不说,到时候人来人往的宾客也会因为拥挤而觉得烦躁,而这个地方,恰恰引入了碧落湖的湖水,湖水清澈见底,在别院中印得满园的碧绿,着实让人清凉不少。

又可以看好看的节目,又可以欣赏旖旎湖色,岂不是快哉,而且大寿的宴会定在晚上,更增加了几分朦胧美,对于宝春自己所想的节目,也可以说增色不少。

宝春看到这个地方,当即拍板就是这了。

吃过了晚饭,宝春却怎么也睡不着,听着父亲轻浅的呼声,她偏偏头,看向了窗外的月色,月光斜斜的射进来,洒了满屋子的银光,她翻个身,眼神里突然有些惆怅。

穿越到这里已经五年了,回去的希望渺茫,有时候她还真想在那个世界的朋友,也总在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子。

成功的事业,人前的风光,都无法将她回归家的情感覆灭,找了那么多年,好容易盼来了相见,却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分别。

也许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也许是月色大好,宝春悄悄起了身,准备出去透透气。

明亮的月光让整个彭府沉静在幽然岁月中,仿佛镀上了一层记忆的薄雾。

曾经,当知道又要被送人的时候,也恨过为什么生活再一次给了自己不公平。

然而这五年的平静与淡泊,仿佛更能深刻的明白所谓的爱,所谓的家。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但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种相守,一家人的团圆。

也许,有一天,她还会回到那个记忆中的二十一世纪,可是谁又知道,回去后的她就不会记得这里的一切了呢?

疼爱她的刘氏,为了这个家拼命赚钱的刘木匠,还有总是缠着她,喜欢哭鼻子的小强子,这些都是她潜移默化中再也无法抛弃的记忆。

微笑,也许所谓的不公,恰恰是最公平的回报。

想到这里,宝春淡淡的笑了,转身,刚要回房,突然远远的天际飘来低沉的箫声,那箫声轻柔,夹杂着淡淡的思念之情,和她此时的心境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仿佛有种魔力,牵动着宝春的脚步,走出了住的院门。

箫声凄迷,在汉白玉铺成的回廊之上隐隐传来,湖中心的亭子里,轻纱帷幔,微风习习,那白衣少年朦胧的身影在其间好不真实。

他本是大好年华,本应该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快乐和真实,然而他却是那般的沉静,沉静的有些深沉,有些压抑。

他就那样孤身站着,陪伴他的是满园的迤逦之色,和这寂寞的箫声。

孤单影只,分外让人心疼。

少年老成,未必是好事。

宝春微微有些动容,听爹爹说起过彭家的事,彭老爷子继承父业,虽未将彭家发扬光大,却也稳固了基业,然而偏偏儿子不愿意分担,并且迷恋上了风尘女子,为了那个风尘女子竟然抛弃了彭家的荣华富贵,和那女子私奔而去,留下怀了身孕的彭家夫人。

要说这彭家夫人也是个刚烈性子,生下彭于谦后,便扔下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跳了湖,她是不顾一切的去了,却让彭于谦过早的经历了世事。

作为彭家的孙子,彭于谦最早接触的除了算盘便是账簿,还有七七八八彭家的产业,彭老太爷可以说倾尽心力,试图要将在儿子那里失去的,统统转嫁在这个孙子身上,好在,彭于谦是争气的。

只是,世人所看到的成功就一定是成功吗?

也许别人觉得他拥有了一切,甚至是个经商的小天才,待老太爷百年归老,他便是唯一的继承人,带领着彭家上上下下,走向更辉煌的明天。

别人看着他吃香的喝辣的,穿上好的锦缎有无数的下人伺候,出门有华丽的马车,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可是却很少有人了解这个孩子内心真正想要什么。

也许老太爷是真的特别爱他,可是这种爱又是缺失的,只有父母才可以代替的,谁又知道这个少年平静的面容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曾几何时,对着这皎洁的月,偌大的宅院,他会不会也埋怨过老天的不公,给了他一个无情的父亲,痴傻的母亲。

少年的箫声停的轻而浅,正如他此刻不易察觉的叹息,他连最真实的情感都不敢正视,他害怕别人看到他的软弱,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深夜独自承受。

少年眼里的泪灼伤了宝春,或许只是感同身受,虽然身在不知名的朝代,却能看到同一轮明月。

“男儿有泪不轻弹。”宝春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和善。

彭于谦眼里的柔光突然散去,随之而来的是锐利和淡漠,他斜眼看着宝春递过来的粗布帕子,冷哼一声,随手便打落了。

宝春似乎料到了彭于谦的反应,也不生气,从地上捡起帕子,揣进了怀里。

稚气的脸上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嘴角弯弯,像是对生活的无限期待和坚持。

彭于谦眉头微蹙,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宝春走,也许只因为她还是个孩子,也许他并不会觉得这样一个孩子能理解他,看穿他。

宝春仰头微微而笑,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薄薄的暗影,她的声音轻而柔,如这个夜晚绵绵的风。

“一个人若是憋的太久,也许连自己都会疯吧。”

“曾经,我也渴望一个真正的家,回家的时候能看到和蔼的母亲,慈祥的父亲,能听到他们为了琐事而争吵,为了我而啰嗦。”

“很多个日日夜夜,我都告诉自己,我要保护我的家,保护爱我的人,虽然有很多事我还做不到。”

“爱有很多方式,但只要,我们爱过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也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

短短的四句话,仿佛扎进了彭于谦的心,这个小小的身影,比他想象里还要高大。

“你什么都不懂!”彭于谦冷着眼,一把将手里的玉箫扔到了地上,只听啪一声,那玉箫断成了两半。

不待宝春再说什么,彭于谦已经踏着流星的步子离去了,那背影的白光在月色下更见分明,却又在转瞬间消失在暗夜中,同样的落寞。

算了,有些事还是需要慢慢消化的,宝春想。

捡起地上的玉箫,将断裂的地方放在一起,刚刚好可以重合,只是再吹曲恐怕难了。

宝春摇摇头,将玉箫收好,照着来时的路离去了。

第二十一章 同行

第二日一早,刘木匠便开始做活了。

宝春和刘木匠就图中几个细节的地方研究了下,最终确认后,宝春才放心的将画的新图交到刘木匠手里。

刘木匠看着图上的东西很是困惑,道:“女儿这个鞋子很奇怪呢,为何还有轮子。”

宝春眉目中透着狡黠,指头放在唇边小声道:“爹爹小声些,这是我的压轴好戏,您只管做便是。”

小强子看着二人神秘的样子,再探头看看那图,虽然没见过那是什么,但是孩子心性的他对新奇玩意儿自是喜欢,而且在小强子心里,宝春的确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心思。

小强子随即凑着脸上前道:“叔,咱们赶紧做吧。”

看着爹爹和小强子还有其他下人开始忙碌起来了,宝春出了场地去找华管家。

此时,华管家正在忙着给新来的下人训话,眼看着大寿之期将至,用人的地方多,所以不得不招些新鲜面孔来帮忙,以防到时人手不够。

远远地,宝春便听到了华管家提着嗓子在念彭家下人应该遵守的家规。

“第一,不得交头接耳,做事不喜毛手毛脚,不得背后议论主子,不得乱嚼舌根子,严重的扣半个月工钱。”

“第二,东西要轻拿轻放,要熟悉主子的爱好,不得损坏府里任何东西,花花草草也不行。”

“第三,入夜之后除了留守的下人,其余下人都要乖乖待在自己的住处不得乱跑,更不能私相授受,若发现不检点的,罚……”

华管家正说的兴头上,只听不远处一声扑哧的笑声,正要发怒,却看到站在花圃旁边的宝春,阳光照在她红扑扑的脸上,明媚又灿烂。

华管家本就对宝春印象极好,眼下见她模样端正,笑容可掬,对这个日后的“准儿媳”更是喜欢的不得了,随即露出了笑脸,冲宝春招招手道:“丫头,过来。”

宝春迈着轻快的步子靠近,眨巴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低着头挨训的下人,然后冲华管家竖起了大拇指。

华管家得意的很,摸着宝春的头道:“鬼灵精。”

华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不跟你爹忙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宝春笑笑,道:“华管家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少爷说叫你带着我去各大歌舞坊啊。”

华管家这才想起来,一拍脑袋,随即对站在一侧的碧衣姑娘道:“春梅,你替我给这些新来的下人们分工吧,我要出去办点事。”

碧衣姑娘立马点头,满脸的严肃,道:“是。”

华管家也算彭家的老人了,从彭于谦的爹还在的时候便在府里,也是打小跟着彭于谦的爹一起长大的,之前本只是一名随从伴读罢了,却不想老太爷看中他小小年纪办事稳妥又颇有情义,便也试着培养他掌管府里大小事。

彭的历代管家基本都是跟着彭家的继承人长大的,算起来也算是半个亲密伙伴,赶上老管家不小心折了腿,彭老太爷给了笔丰厚的赡养费,也便交出了权力,而华凡也在这个时候轻易的接管了府里的琐事,不仅如此,华凡也是看着彭于谦长大的,除了老太爷,恐怕华凡便是彭于谦最亲近的人。

这些年,华凡随着年龄逐渐成熟,办事愈发得力,彭于谦索性放了更多的事给华凡去管理,不仅如此,彭于谦困惑的时候也常常得到华凡的开解,所以华凡的地位在彭府也算是举足轻重。

才到门口,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到宝春和华管家的身影,站在门口的小厮冲幕帘后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幕帘轻挑,露出少年清冷的眉眼,阳光倾斜着撒了一车的金色,那阳光下的少年,让宝春看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温暖。

“少爷?”华管家看到彭于谦的时候有些吃惊,赶忙和宝春一同赶上前。

宝春也懂得规矩,却没有华管家那般生分,她歪着脑袋,羊角辫微微动了动,冲车上的少年露出一张无害的笑脸,道:“少爷,早啊。”

彭于谦眼眸微动,却不露声色,只是轻轻点点头。

华管家试探性的问道:“少爷这是要去铺子里吗?”

“我已经让福子去了。”彭于谦答道。

华管家自知不该多问了,随即笑道:“小的正准备和这丫头去各大歌舞坊……”

“上来吧。”还未说完,彭于谦就打断了华管家的话。

华管家怔了怔,看向一旁的宝春,他目光闪烁,似有困惑。

宝春不明华管家眼里的意思,只得傻傻的笑着。

“怎么?”见二人没有动静,彭于谦锁紧了眉头。

“少爷的意思是和我们一起去?”华管家犹豫了半响,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不安。

“难道不可以吗?”彭于谦语气冷冷。

“只是少爷……老太爷吩咐过……”华管家说出自己的为难。

“老太爷是老太爷,我是我,难不成你怕我学我爹?”彭于谦眉目一挑。

华管家随即低了头,忙声道:“不是不是,小的意思说,那些脂粉地方,恐污了少爷的眼。”

“就一起去吧。”宝春突然开口道。

华管家随即冲宝春挤挤眼,心想这丫头胆子倒大,竟敢插话。

“去散散心也好啊,而且若是我挑的少爷不喜欢也不好,少爷去就是监督我们,也是为老太爷出力嘛,老太爷知道不会生气的。”

宝春的话让彭于谦颇为受用,无奈华管家始终看不出他的心思。

还未等华管家说话,宝春已经朝马车奔去,无奈身子太小,爬了几下都上不去,她撅着小嘴生起了闷气。

彭于谦看在眼里,想笑又使劲憋着。

眼前白影一闪,宝春只觉得面前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这手光滑柔软,竟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

宝春微微抬头,撞上彭于谦的双眸,他面色清冷,眼里却渗着暖意。

这个少年或许只是将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了心里,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冷。

伸出手,宝春身子一使劲便上了马车,华管家无奈的摇摇头只得也跟着上了车。

第二十二章 静月居

华管家挨着少爷坐,对面是宝春,马车在小厮的一声鞭响后缓缓而行。

马车一动,彭于谦便闭了眼,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去了,华管家和宝春只得大眼瞪小眼,不敢多言,气氛有些奇怪。

行了一阵子,宝春觉得无聊,便挑起了车帘看外边,此时马车正行在闹市的路上,来往的生意人已经早早的出来了,吆喝声不绝于耳,宝春只觉得比二十一世纪的大商场还要热闹,而且更有情趣。

“有什么好看的。”只听车内传来一声冰冷的责怪。

宝春定睛一看,彭于谦突然睁开眼没好气的看着她,她自知自己失礼,于是赶紧将车帘放下。

华管家在一旁打着圆场道:“少爷不喜热闹,不喜吵的,不要把帘子打开便是了。”

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宝春吐吐舌头,随即点点头。

见彭于谦睁眼了,华管家随即问道:“少爷,不知我们先去哪家坊子呢?”

“宝月楼。”彭于谦和宝春同时出声。

彭于谦知道宝月楼倒不奇怪,毕竟镇里的大户都曾邀请过宝月楼的班子,而且宝月楼的歌姬各具特色,在镇里小有名气,但是宝春第一次来镇里,竟然也知道宝月楼的名气。

“你也知道宝月楼?”华管家看看宝春道。

“是啊,昨日已经打听过镇里几大家独具特色的歌舞坊,这宝月楼在歌艺方面的特色倒是我们需要的,只是不知能否弹出我需要的曲子。”宝春笑道。

“你懂这些?”彭于谦不禁对宝春又多了几分不可思议,单看那图已经觉得不像她这般年纪可以画出的东西,但是转念一想许是从小跟着刘木匠耳濡目染也是有的,可是却没想到一个农村小丫头竟然懂的远远不止那些。

“也不算懂,只是有些特别的曲调罢了。”宝春笑笑,总不能说这特别曲调是流行音乐吧。

彭于谦在宝春的眼里看到了胸有成竹,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相信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真的能让老太爷过一个不一样的大寿,但是他就是信了,信的那么莫名其妙,比如现在,虽然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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