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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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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所以我才不喜欢你啊骸君。恭弥比你坚强多了。明明脆弱得不得了却禁不起别人真相的家伙,最没出息了。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库洛姆也好你那些小弟也好,再算上你暗恋的那个泽田学弟,谁死掉你都会哭的。我知道我死的话恭弥还能背个牌位继续他的风纪事业,但骸君没坚强到可以一个人活下去。”
早苗一口气扯完这段话胸口又憋闷了,打个呵欠别过头去不再搭理那个少女心标题党。黑曜战时结下的梁子她到现在都没消气,不用精神攻击把六道骸KO一百遍给云雀报仇雪恨才有鬼。她没宽容到对揍断云雀三根肋骨的人尽释前嫌,尽管他有颗渴望光明的玻璃心,但这不能抵消他干过的混帐事儿。相处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骸知道自己惹人厌恨,口口声声说我就是个坏人还引以为荣。哪怕别人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拔毛下锅洗刷刷,他也照样能笑得荡漾无比。
但他受不了别人捅破他那层荡漾的皮。
早苗趴在枕头上默默地想,也许她可以把六道骸这个弱点戳给白兰,然后和她的好朋友花花一起手拉手KO了他……会不会太损了点儿?
不过云雀应该很赞成。
他对于六道骸得叫他姐夫这事表示十二万分的满意,占据了大家庭里的上位果然是好事,可以尽情欺压晚出生的。虽然云雀更喜欢享受揍断对方骨头的快感,但看着那个六道骸一脸憋屈心下也痛快得很。临走前云雀只交代了几件事,其一是让早苗和草壁保持联系,并中出了什么事要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他;其二是他修炼回来后打算过来吃晚饭了,一方面是他长大了懂得体谅早苗天天找他很辛苦,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骸够不着饭碗时的表情;其三么,让早苗全家给他往死里整六道骸,整不死等他回来揍,整死了算他的。
——早苗是个体贴男人崇尚三从四德的贤惠姑娘。
——所以她全部照做了。
背后黑人这一套,起先还是骸的专利,然而早苗学会以后立马转手教给了云雀。云雀何等聪明,他本来就是不良道上混的,不择手段起来不会比骸差到哪去,更别提早苗前几天还把白兰介绍给了他……
“哎呀算了骸君我去死了,哭不哭随你吧。我没力气和你扯了。”
早苗有气无力地拉过被子蒙住脑袋,闷声说。
骸支起身子坐在床沿上,很难得的没有笑,摆出了那副早苗只见过一次的文艺忧伤表情。
“……骸君这脸真好玩。我可以拍下来去向恭弥邀功了。”
“开口闭口都是云雀君,我搞不懂那种小鬼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了。”
“你吃醋啊?”
“kuhahaha谁和那种小鬼吃醋啊……不对是谁吃你的醋啊!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哦!”
“摆明了是开玩笑的吧,那么激动干嘛。好了我真的不和你说了,要死了。你等下让正彦给恭弥打个电话说我最近不能帮他盯着并中了,精力衰竭。”
“……我很好奇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别问了,我恨过山车。骸君你统治世界以后记得把所有游乐园里的过山车都取缔掉。”
“……”
“哦对了,顺便让正彦和恭弥多说一句,我很想他让他早点回来吧。晚安。”
骸略微怔了一下,然后恢复到平时有些讽刺的笑容。
“那么信任我可以吗?我也许会篡改成某些不大好听的话呢。……不过,算了。Buona notte; la mia ragazza piccola。”
早苗将被子稍稍拉下一点,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就算你用意大利语占我便宜我也听的懂啦。Buona no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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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云雀回到并盛,却并没有和骸一样天天跑来蹭饭。
……他直接把早苗绑了回去。
理由很简单,早苗身边潜伏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了,还是绑在身边比较安心。
就和他站在尸体上比较安心是同一原理。
这么一来需要早苗操心唠叨的话题又增加了,譬如要帮他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还得每天监督他洗完头发认真擦干,留一滴水都别想钻被窝里去。云雀嘴上忿忿地说烦死了烦死了,闹到最后还是乖乖照做。
在日常生活方面,谁也别想和早苗的威严作对,这是真理。
并盛中学,真的出了大事。
虽然早苗很想打听详细情况,但云雀对这些事儿压根不关心,迪诺给他的什么哈佛蛤蛎指环也是满屋子乱丢,最神奇的一次,早苗从墙头的野猫嘴里把那指环抢救了下来。
“恭弥你要多不用心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丢了也无所谓。”
云雀仰躺在榻榻米上翻着书,以无关紧要的口吻说着。
“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迪诺先生可是打电话给我了哦,让我死也要保住蛤蛎指环……话说蛤蛎指环到底是什么,迪诺先生家的传家宝?”
云雀翻过一页书,状似随意地应着。
“好像是那个草食动物家的。我没兴趣,你扔了好了。”
“扔你个头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扔学弟东西要天打雷劈的。”
“随便,让它劈我看看好了,我会咬杀它的。”
“……你能咬杀是最好啦!”
真要咬杀了雷电那得成什么了,改名叫雷切算了。
“你扔不扔,不扔我自己会扔的。”
“你何必呢,虽然这指环只有半个长得矬了一点,你也没必要拿去喂野猫野狗吧,爱心不是这么表达的。”
“我才没做那种事呢,只是那只猫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反正我也不需要……”
“……这性质差不多吧?!”
如此这般充斥着吐槽点的对话,从早到晚贯穿始终,逐渐成为了早苗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自己的学校么,云雀每天都会送她到黑曜,背后指指戳戳说“别看风间呆呆的勾引男人还真有一手BALABALA……”的人从来没少过,云雀听多了也学着当耳边风见怪不怪。早苗说得对,一个人不会因为别人骂你脑残就真的变成脑残,如果被骂一句脑残就气势汹汹地骂回去,那才叫脑残,纯的。
云雀当然不打算做早苗心目里的纯脑残。这个位置荡漾教教主六道骸已经坐得稳稳当当了,不需要再添他一个。
早苗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真可以直接领证嫁人了,一个好妻子该做的事儿她全都在做,连一个好妈妈该做的事儿她也一并做了。云雀是惯于早起的,她每天天还没大亮就得起身,屁颠屁颠跑去厨房热牛奶煎鸡蛋,到云雀起床那会儿刚好是温的,不烫不凉。看着锅里金灿灿的球状物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她觉着自己也像只在名叫云雀的平底锅里失去了形状的鸡蛋,凡事都顺着他的性子来,宠着他让着他也从没觉得有啥不对。因为那是云雀恭弥,她活了十八年头一回喜欢上的人,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还有可能喜欢上第二个人。
人一辈子的感情就那么点儿,用完了,就尽了。
在她心里,要说亲情友情那可是一片海阔天空,无论是现实里的弟弟妹妹树里真人六道骸,还是网络上的王子人妖花花solo姐,都是她不可能舍弃的人。之前她那么卖力地挤兑六道骸,其实她才是死了谁都会哭得昏天黑地。
但,提得到云雀恭弥这个层面的人,不会再有谁了。
在模模糊糊的爱情观方面,风间早苗的心不过针眼大。
说文艺点儿,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说俗气点儿,是她铁了心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她时常想着想着就自我解嘲地笑了出来,多冒傻气的想法,从一而终什么的,多少爱情婚姻心理学家都分析过不可能。那些了不起的大师说爱你一生一世啥的都是乙女梦,人类的天性就是花心,爱一次不如爱很多次,后宫这东西是生理需要。
早苗知道他们很科学很客观很真理,但每次在电视上看到这类人侃侃而谈婚外恋的合理性和一夫一妻制的违背人性,就会产生生理性厌恶,只想把遥控器扔上去吼一句去你的吧。
——姐姐我就是要违背人性了怎么着?我不会花也绝对不会让我男人出去花!!
搬到云雀家以后,云雀翻频道时好死不死又瞄到了这东西,早苗当场就抓起手中的笔记本朝屏幕上砸了过去,正好命中那个婚恋专家一副失恋样的大饼脸。
“……你干什么。”
云雀转过脸,摆着你有病啊的表情看向她。
“我听不得人家说那些话,来气。”
早苗忿忿地走到电视机前把笔记本捡起来扔回桌上,鼓起一张苦大仇深的包子脸。
“恭弥你该不会信奉这种理论吧?我虽然没理由反驳,但我可没法接受自己家的男人信仰婚外恋合理哦。你要是信的话就现在告诉我,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哼。”
云雀像无聊又像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不答腔,大概觉得讨论这种话题很掉价吧。
早苗心道这问题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便带着平和的笑容追问下去:“哎哎,你不说话我可要当你默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因为你想建后宫和你绝交的,只不过要花点功夫拯救你的世界观。”
“怎么可能,那种事。”
云雀不耐烦地合上眼睛,那副好气好笑的表情显然在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是么……你三观比我想象的还要正一点儿呢。”
“……别乱作想象!”
“什么啊,恭弥也会为这种事生气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别人质疑你人品呢。”
云雀抓起遥控器朝上抛去再接住,眼神不知游离到天花板的哪个角落,许久才冷冷挤出一句:
“你是‘别人’么?”
——本来,对于爱和爱人的概念,就什么都不懂。被脑补被误会成冷酷无情的人、残暴无道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那是别人。无聊的群聚在一起,只会在背后指指戳戳的、别人。
——你不能和他们一样。
——不允许你怀疑我。
妹妹比赛就声援吧
同居什么的都是浮云。
这个词好像经常用来形容一些这样那样的东西,反正就是或隐晦或公开地和某些不太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早苗对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在意过,和男孩子住一起又不是一两天,不要说正彦是她从换尿布一手拉扯大的,日辻真人那种小男生也没少在家里留宿过。也就是比女孩儿吵闹一点麻烦一点不听话一点,其他的真没什么。更何况云雀独处的时候安静得不像话,不像正彦小时候闹腾到人脑壳子疼。他家里房子也宽敞,客房和主卧可以隔上九转十八个弯,睡前想道声晚安都会迷路。
所以在父亲打电话来让她『自重』的时候,她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爸您如果只想说这个的话您可以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您和妈的事情。比起我,请您多关心一下小凪吧。她年纪还小,什么事都不会自己料理,我最近不在黑曜也放心不下她。并盛这两天出了点事,我陪恭弥这一遭,很快就会搬回去。”
父亲还在喋喋不休着我们是正派人,不能和那些迟早要混黑的不良搅在一起云云。
其实云雀这人很不错。
虽然从通常意义上来说,他是不太适合嫁的。但也没关系,她可以学着那些乙女游戏搞少年养成,反正云雀三观正底子好,尊老爱幼爱学校爱家乡,抢劫犯诱拐犯都抓过……他只是缺乏家庭观念满脑子浮云,在风间家血浓于水的和睦氛围里,这种性格多多少少能矫正点儿。
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抬起头朝前看总会往好的方向迈进。
只要心里怀揣着美好的预期,总有些不错的事儿发生的。
孩子们张狂地叫嚣着谁的青春不腐朽,其实十几岁的年纪真的不必那么荒凉。
那些黑暗的、沉重的故事,那些坏掉了的年轻的心事。
它们可以只存在于二次元里。
而现实依旧是缓慢流淌的深静河流。
“爸,您真别往那方面想。妈看多了爱情片还没啥,您警匪刑侦片看多了我就消受不起了。”
早苗叹着气费力的解释。
如果是中二时期的自己,此刻早已爆SEED把电话摔到墙上砸成渣了吧。
明知道和那个严肃刻板的男人谈“恭弥是不良但不是那种不良”,有极大的可能是收获甚微。
但是,总比被亲生父亲鄙视一辈子要好。
“别和我说有的没的,我又不是没长眼睛,在医院看得清清楚楚呢。早就告诉你不要和那种下等人来往……”
“爸!”
然后。
电话啪嚓一声断了。
黑头发的少年站在墙边,面无表情地扔下手中扯成两截的电话线。
“……恭弥,这是你家的电话吧。”
“别废话了。”他烦躁地斜睨了她一眼,折转身去,“反正也没什么人打。”
“……”
早苗张口结舌地看了他一会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再怎么糟糕那毕竟是自己亲爹,不可能像对付库洛姆她妈那样不管不顾地一巴掌抽上去……话说云雀已经抽过了吧。也难怪『正派人』风间先生不待见云雀,他那天可是被云雀一拐子吓得差点当场失禁。人要脸树要皮,他在公司里混得风生水起谁见了都点头哈腰的,哪受得了一个毛头小子这么嚣张。
不过,嚣张已经是云雀人格的一部分了。
他注定了这辈子就是个二子,烧成灰都会变成个二字。
这种沉重的话题再争论也没有结果,早苗耸了耸肩问起并盛中的事。
“呐,那个什么相扑大赛,结果怎么样啊。”
“……相扑?”
“不是吗?上次去并中的时候,一个和泽田同班的女孩子告诉我的,好像她哥哥也参加了。”
“……”
看着云雀僵硬的表情,早苗隐约意识到自己问了些不该问的,正想打个哈哈岔开话题,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起来。
“喂喂……啊,库洛姆。怎么了骸君又跑到梦里来骚扰你么——等一等我换个地方打给你,这儿有个人用好像要杀人的目光瞪着我。”
——尽管距离黑曜事件已过去几个月,云雀依然一听到骸的名字就会产生生理性排斥。尤其是被骸附身的小孩在他视线之内的时候,他的杀气和危险指数都凭空翻了好几个指数级,直接导致方圆十米内没人敢大声说话。
早苗以她一贯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迎着云雀足以把人切片刮丝的眼神跑了开去,迅速拨回给库洛姆。她刚才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不安,让人在意得很。
“喂喂,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个……早苗姐,今天晚上……可以来并盛中学……吗?”
“……你也去看相扑大赛?”
“……”
库洛姆在电话那头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用比蚊子哼哼更纤细的声音挤出了一句:
“其实……我要参赛。”
轰隆。
早苗一头撞在了云雀家气派的木质隔门上。
“早……早苗姐?……”
库洛姆·髑髅——或者说,风间凪这样的女孩子,表面像拆了包装纸的糖果一样甜美柔软,心底却藏着坚硬的针,倔起来也自有一份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刚强。她所作的决定,在某种意义上比云雀的独裁命令还难以扭转。
因此,早苗撞完门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镇定。她心知所谓相扑大赛有蹊跷,便先细细将并盛中学的『比赛』问了个究竟。根据库洛姆并不流畅的说明,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来抢泽田家的传家宝蛤蛎指环——其实早苗完全看不出来那玩意有多值钱,为什么人人都把它当命根子——为了决定指环的所属权,最近每天晚上并盛中学都会进行『比赛』。
当然了,比赛项目不是相扑。
按照库洛姆的说法,前几晚已经连续展开了四场比赛,目前泽田方的战况是二胜三败,压轴的泽田纲吉好像由于犯规不战而败了……也就是说,要取得胜利,之后的两场——今晚的库洛姆和明晚的云雀,都必须获胜才行。
早苗听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云雀对这件事没有提起只字片语,显然是打算瞒着她独自去解决了。如果不是库洛姆这通电话,她压根不知道这几日他们头顶都悬着一把明晃晃的铡刀,随时可能掉下来把她平静的生活劈成一滩污血。
“早苗姐……会来么?”
库洛姆以细弱的声音小心地询问着。
“嗯,我一定过去。虽然不知道要比什么,我会给你加油的。”
“唔……唔。谢谢。”
早苗又安抚鼓励了她几句,慢慢合上手机塞回衣袋,转过头面色严峻地望向身后缄口不语的云雀恭弥。
“——云雀君,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
当晚,并盛中学。
面对早苗的追问,云雀说完“和你没关系”之后便采取了无视无口无表情的三无政策。最终早苗放弃了撬开云雀的嘴,扔下他自个儿跑并中实地考察去了。
她站在今夜的比赛地点——体育馆外吹着凉风等了一会儿,远远地便看见三个身着黑曜制服的身影走了过来。
“晚上好……啊啦,阿犬你那个发型不错。”
之前早苗去黑曜乐园探望库洛姆的时候,也曾与骸的手下城岛犬和柿本千种有过接触。当时,他俩都以一种围观亚马孙母猩猩的眼神,从五米开外满脸扭曲地注视着她。
这也难怪,毕竟不久前早苗在他俩眼皮底下把六道骸从三楼摔了出去,摔完还笑眯眯地朝复仇者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工作了。那一刻,他俩或多或少都产生了“这个女人不是人”的念头。
当他们发现这女人是“另一个骸大人”的姐姐的时候,看起来都想拿块板砖把自己砸昏过去。
而当早苗发现犬强行给库洛姆剪了和骸一样的凤梨头时,当场就抄起——不,不是板砖,她只是抄起剪刀把犬的一头乱发剪成了板寸。
……
此时少年茂盛的头发已渐渐恢复了乱蓬蓬的模样,只是像没平整过的草坪一样参差不齐,显得格外滑稽。早苗轻飘飘的口吻瞬间戳中了他的痛处,他像炸了毛的猎犬一样跳着脚朝她咆哮起来。
“烦、烦死了啦!!还不是你这个丑八怪干的好事!你给我听好了,要不是骸先生不让我动你,我早就撕开你的喉……”
“犬。”
一旁的千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制止了他。
“骸大人要生气了。”
就好象“云雀恭弥”这个名字对正彦有绝对的威慑力一般,六道骸也是犬和千种一心追随的神明。他那一句“不要碰她”在犬心中的地位,也许可以抵上十吨优质凤梨。(……)
果然,在听到“骸大人”的瞬间,犬张牙舞爪的动作就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双手插回裤袋里用力甩过了头。
“切……不和你这种丑八怪计较了。我和阿柿先进去跟彭格列打个照面,你等下带库洛姆进来就是了。”
仿佛要给自己壮声势一般,他又恶狠狠地朝畏缩的库洛姆瞪了一眼。
“听好了,你要是敢输掉给骸大人抹黑的话,我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唔、唔……”
库洛姆战战兢兢地应着,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三叉戟,似乎要从给予她这武器的人那里汲取力量一样。
早苗注意到她闪烁不定的眼神,跨前一步拦在她和犬中间,平静地注视着眼前充满攻击性的少年。
“阿犬你也听好了,我不管什么输赢什么六道骸的面子,但只要你敢把库洛姆弄出一滴眼泪,我就让你在二十岁之前秃顶,而且再也长不出头发来——我正好知道这种饮食配方。对你下毒实在太方便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轰隆隆。
犬一头撞到了体育馆的坚实大门上。
千种冷淡地把软绵绵滑到地上的犬拖起来,架着他的胳膊向早苗点了点头:“多谢手下留情。”
“她、她哪里手下留情了啊阿柿?!这个可怕的女人!!”
“如果她没留情,就会直接动手下毒的。”
千种扫了一脸凛然的早苗一眼,淡淡地补充道。
“为了弟妹她什么都做得出来——骸大人是这么说的。”
“……”
“啊啊,骸君这点认识还算准确。”
早苗没所谓地笑了一下,伸手揽过库洛姆瘦弱的肩膀,使劲拍了几拍。
“Rifornimento di carburante,La mia sorella più giovane。”
——『加油,我的妹妹。』
“嗯……嗯!”
库洛姆仰起脸迎上早苗温暖的眼神,握住三叉戟坚定地点了点头。
早苗保持着那副温和的笑容,轻轻摸了摸库洛姆柔软的凤梨头,不动声色地接着说下去。
“嘛嘛,其实你输掉也不要紧啦。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是最好,但如果对方做过火的话,我就把他脑袋拽下来,当锅子煮凤梨饭给你吃。”
声援无用就天诛吧
“——我的名字是库洛姆·髑髅。”
面对陌生的并中学生们,认真地说出这句话的库洛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为坚韧和强大。
不得不承认,这份勇气是六道骸带给她的最好礼物。他以他空前绝后的荡漾情怀铸就了库洛姆的自信心,当然这份信心是建立在她对骸的教主式崇拜上的。
早苗站在潇洒地报出名号的少女身后,一边带着赞许的微笑看着她,一边伸手接过她甩下的皮衣。
对,她就是为了接皮衣而存在的……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泽田纲吉一行人——那个兔子样的男生看起来没多大变化,顶多是从小白兔进化成了安哥拉长毛兔,他盯着库洛姆醒目的凤梨头一时语塞。倒是之前被早苗用提包抽过的狱寺隼人率先跳了出来,激动地指着库洛姆喊道:
“请不要被她蒙骗了,十代目!这个女人是骸!请看她那武器,还有那个用眼罩遮住的右眼……”
“……不,一般来说应该先吐槽那个凤梨头吧。”
早苗抬起手扶住了额头,郁结地插话道。
狱寺仿佛刚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有点惊愕地叫了出来:
“你、你是云雀那家伙的……”
“我说我是恭弥他哦卡桑你信不……好了不扯了,这孩子是我妹妹,她的右眼在车祸中受了伤才戴着眼罩,别随便脑补她。”
“可、可是那个武器……?!”
“怎么,鱼叉被六道骸注册了还是怎么的?你拿张写着六道骸三个字的专利证明给我看看啊。”
“早苗姐,这不是鱼叉……”
虽然库洛姆低声吐槽了,但狱寺也被早苗噎得半天没缓过气来,一时再找不出什么理由把库洛姆拒之门外。
而泽田纲吉似乎也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制止了气势汹汹的狱寺:
“等一下……狱寺君。我觉得……这孩子不是骸。”
“欸、欸欸?!既然十代目这么说的话……”
早苗看着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的狱寺,忍不住暗自感慨了一下偶像的力量。正当她准备转身给库洛姆打气时,库洛姆忽然快步向呆呆站在面前的纲吉走了过去。
“你在为我说话啊。谢谢你,BOSS。”
然后——在所有人茫然的目光中,她踮起脚轻轻吻了吻泽田纲吉的面颊。
“……?!!!”
嗯,效果真的很不错。
早苗如此叹息着,低头望向满地乱滚的脱眶眼球。
……等会儿这些人的下巴都需要复位吧。
“啊啊真是的,早就叫你不要有样学样的,日本中学生很保守的不像意大利那么开放……”
库洛姆有些不好意思地飞红了脸,“那个,我只是想学着打招呼……”
“下次学握手吧,这里是日本。”
在她们淡然而充满日常气息的对话中,彭格列的少年们满地摸索着自己的眼球和下巴。
其间夹杂着狱寺惊慌的叫喊——“混蛋你离十代目远点!十代目你没事吧!!你的脸好红需不需要冰袋冷敷?!!”
……
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之后,所谓的『比赛』或者说战斗终于正式拉开序幕。
直到此时,早苗才在对手阵营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贝尔?”
戴着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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