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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情炽之天裂 续传1-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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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雷,你下去吧!」炽翼闭上了眼睛,用手撑住额头:「我有点累了……」
「大人。」化雷在退下前轻声地说:「情字伤神,不若淡忘。」
不若淡忘……
炽翼放下了手,盯著那盆雪白兰花。
是哪里好呢?说不出来……只是这几百年以来,有个名字从不曾忘记,偶尔念及,总要会心一笑。
该忘记的……就像化雷说的那样,火族的赤皇和水族的皇子,除了仇视,不需要有其他的情感。
自己喜欢太渊,愿意为救他付出万年的修行。但是就算这样,自己也不能为他赌上整个火族的未来。
哪怕摒除了赤皇的身分,自己的身体里始终还是流淌著火族的血脉。何况危险的红莲之火,本就被情绪支配,过多的情感无异於自寻死路。所以说,恋恋不舍一点益处也没有。
所以……该结束了!
他走到窗边看了许久,然後用手指碰了碰那翠绿的叶面,轻抚过那雪白的花朵。
他浅浅地一笑,低声地说:「再见,太渊!」
「来人啊!」炽翼推开了大门。
「大人。」并未走远的化雷连忙折返回来。
「去,帮我把那盆花搬出去扔掉。」炽翼挑起眉毛:「越远越好。」
「大人。」化雷见他说完之後就潇洒离去的样子,有些怔住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晴空万里,自然要去狩猎了。」炽翼一扬衣袖:「你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快些办完事来栖凤台找我,我可没空等你。」
「是!」化雷欣然领命。
一时的迷茫过後,炽翼依旧是世间最璀璨夺目的赤皇,没有什麽能够改变……但是,真的什麽都没有改变吗?
这个问题,只怕连炽翼自己也答不出来。
原本就是这样,永是难以两全。只希望那份沉沉压在心口的遗憾,会由时光慢慢侵蚀。到了那个时候,也许能够一如之前坦然地面对……
十年後,南天,栖梧城
「你输了。」他懒洋洋地拈起一枚黑子放下,堵死了白子最後一线生机。
「大人高明。」坐在对面的人望著他:「我输了。」
他倚在暗红的软榻边,一手抚过鬓边那缕豔红发丝,半敞的衣领里面,鲜红的印记缠绕在雪白颈项上,狭长的眼睛里带著一丝慵懒的水光。
纵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但对面那人还是看得痴了。这样的华美之姿,也只有这个人才配拥有。
赤皇……
「凌霄,今天怎麽傻愣愣的?」炽翼勾起嘴角:「输太多次,在生闷气吗?」
「怎麽会呢!」凌霄温和一笑:「只是炽翼大人风姿卓然,总是让我神不守舍。」
「喔?你这是在找输棋的理由,或者……」炽翼伸手勾过他的下巴,饶有兴味地靠近他清秀温文的脸庞:「在勾引我吗?」
炽翼身上带著一股有如火焰的香气,随著距离的拉近,炙热的感觉让凌霄一时有著窒息的错觉。
「怎麽每次明明是你先引诱我,可到後来都变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炽翼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笑容里多了几分暧昧:「你北貊族里的男子,都是这麽容易脸红的吗?」
「炽翼大人……」凌霄往後仰靠在椅背上,不知所措地说著:「凌霄不过是一介罪臣,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
「有什麽罪啊!是你父亲反出火族,和你又没有什麽关系。」炽翼笑著:「凌霄,你父亲总是为我火族所杀,现在你又服侍在我身边,心里对我可有怨恨?」
「父亲他……不过是权势熏心,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与人无忧。」凌霄无意识地握住炽翼放在他脸畔的手掌:「若非大人赦免了我的死罪,我怎麽还能活在世上?」
炽翼慵懒地嗯了一声。
凌霄察觉到自己和炽翼靠得太近,刚想拉开些距离,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退。
「凌霄……」
「炽……炽翼大人……」凌霄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了。
「你怕什麽?我又不会吃了你的。」炽翼低声地笑著:「你这麽费心地勾引我,若我毫无反应,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我不是……」凌霄的脸色霎时之间由红变白。
「启禀赤皇!」门外突然传来了通报声:「化雷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炽翼头也不回地应道。
「炽翼大人,我……」凌霄挣扎著要从椅子里站起来,却被炽翼牢牢地扣住。
「大人,出了……」化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却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大人只穿了一件里衣,披散著头发,还赤著双脚。他几乎是趴在桌子上,一条腿屈跪在桌上,一手撑著身子,整个人越过桌面,另一只手放在对面那人的肩头,两张脸近得就要贴到一起去了。
而对面那个满脸窘迫的清秀男子,正是最近和大人闹得尘嚣直上的北貊少主……
「说啊!」炽翼的手指撩拨著凌霄黑色的头发,心不在焉地说。
「大人,微臣有要事禀奏……」化雷看了看凌霄,并没有接著说下去。
「又是要事。」炽翼叹了口气,终於放开了被他困在椅子里的凌霄:「凌霄,你去吧!」
凌霄顶著大红脸,匆匆告退後就一路小跑了出去。等到凌霄出去以後,炽翼才慢吞吞地坐回了软榻上。
「大人,北貊少主他……」虽然他一直坚信大人和北貊少主关系暧昧一说纯属无稽,但亲眼看到那样的场面,连他也不禁动摇了起来。难道说,大人真的对那个北貊少主……
「难得蚩尤善解人意,专程把人送来栖梧给我,我又何必太过矫情了。」炽翼把长发拨到耳後,露出了颊边火红的凤羽。
「不过……」化雷有些犹豫地说:「外间四处流传著大人和北貊少主的谣言,依微臣之见,不如让北貊少主暂且远离栖梧,以平息流言。」
「我知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凌霄以色侍我。」炽翼边说边笑:「我父皇为了这件事情更是颜面全失,对我深恶痛绝。」
「大人!」化雷一听这话,满脸灰暗:「大人地位尊贵,这北貊少主不过是一介罪臣……」
「化雷,这麽多年了,你怎麽连词都不改?」炽翼哼了一声:「接下去你是不是要说,凌霄什麽也配不上我,何况他是男性之类的话了?」
「不,微臣知道大人对於北貊少主并非有情。」化雷顿了一顿,然後说道:「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大人继续对那人念念不忘,如此折磨自己了。」
「化雷,你说什麽呢!」炽翼的笑容停在嘴角,双眉一扬。
「大人明知这北貊少主来意不善,却还是把他留在身边,不过是因为他眉目之间有几分似七……」化雷话音未落,整个人往後倒飞了出去,撞到了身後的墙上。
「化雷。」炽翼收回了手掌,斜靠在软榻上,面无表情地说:「以後不许再说这些会让我不高兴的话。」
「微臣知罪。」化雷跪在地上,不敢擦去唇角的血渍。
「你急匆匆地过来,到底有什麽事?」炽翼悠閒的表情已不复在,脸上写满了愠怒:「如果只是过来惹我生气,那你可以走了。」
「不是!」化雷这才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我是想来禀告大人,后陵之外的护阵,前些时候不知被什麽人破坏了,且有外人闯入的迹象。」
「什麽?」炽翼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大约十天前护陵的守卫换班,那时护阵还是好好的。」
化雷也显得十分疑惑:「昨日清晨,去换班的守卫把此事上报给我,我当时正在左近,闻讯立刻赶往不周山,发现事实确实如此,非但护阵被破,连看护的守卫都全部被杀了。后陵我不敢擅入,只能让人在外守著,就赶回来向大人禀告了。」
「这怎麽可能?」炽翼连鞋也顾不上穿就站到了地上:「护阵是我亲自布下的,守卫更是我族中好手,怎麽可能无声无息地发生这麽大的事情?」
「这……微臣也是百思不解。」化雷有些犹豫地说:「除非……除非是……」
「不可能是父皇,父皇对我再不满,也不可能拿我母后的陵墓出气。」炽翼看穿了他的想法,摇头否决,突然间却猛地一震,想到了什麽:「难道说……」
「大人!」化雷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急匆匆地往外走去:「您可是要去后陵查看?」
「化雷,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至於已经知道的,你给我小心看著他们。要是走漏了一丝风声,我唯你是问!」
炽翼站在门边,脸色极为难看:「我母后陵寝被扰,这事有关我族颜面,一定要严守秘密。就连我父皇那里,也要好生瞒著。」
「是,微臣知道了。」
「还有……」炽翼想了一想:「若是我迟迟不归,就说我去了千水看望红绡公主。」
化雷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炽翼一挥衣袖,飞往高耸入云的栖凤台去了。
第五章
东海,千水之城
「赤皇大人?」听到禀告还不怎麽相信的奇练,看到走进来的那人,立刻傻了眼:「你怎麽会……」
「我有事问你。」炽翼言简意赅地说。
奇练看他面色凝重,也不多问,嘱咐心腹在外守著,自己带他上了楼。
「这十日之内,你父皇离开过千水吗?」炽翼劈头就问。
「父皇?没有啊!」奇练摇头:「这我可以保证,我每日都会按时问候。」
「那有什麽人离开过吗?比如孤虹或者寒华?」炽翼又问。
「寒华叔父已经有些时候没来过千水,按他的性格,轻易不会离开幻境。」奇练回答道:「前阵子那些西面华胥洲的神族,为了昆仑山上的女娲擅用神力,在地上依照神族外形制造凡物之事闹得极为严重,说这样做是嘲讽了世间神族。父皇派孤虹去调停此事,到今日还没有回来。」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炽翼长长地吁了口气:「至少……」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赤皇大人你怎麽这个样子就跑来了千水?」奇练疑惑地打量著他,目光最後落到了他赤著的脚上:「如果你不嫌弃,我为你找一套新衣过来,让你稍作整理可好?」
炽翼看了看自己,也意识到这个样子有点失礼,於是朝奇练点了点头。片刻过後,他已经换上了奇练送来的衣物,坐到了椅子上。
「听说最近这几年,你父皇心情似乎一直不是很好。」他端过奇练递上的茶,像是不怎麽在意地问:「到底是为了什麽事情呢?」
「难得赤皇大人也会关心我水族的家事。」奇练笑了一笑:「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
「我问你,你答就是,若是不愿回答,那也就罢了。」炽翼也笑著:「再怎麽说,红绡既然嫁入了这里,要是她惹怒了帝君,对我们火族来说绝非幸事。」
「这……这件事,我也不怎麽清楚。」奇练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虽是长子,这城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我心里有数,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我也无权过问的。」
「这麽说来……真的和红绡有关了?」炽翼垂下眼睫。
「既然说开了,赤皇大人你也正巧来了千水,有件事我倒是想求赤皇大人帮忙。」奇练似乎是有些犹豫。
「什麽事?」
「大人可知道,我父皇近期……找了不少的……」奇练皱著眉,有点说不出口。
「女人是吧!」炽翼冷冷一笑:「娶红绡的时候,帝君海誓山盟,娶到了手之後,却如此冷落她,若我是红绡,也不服气啊!」
「唉——」奇练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对父皇的做法并不赞同,但是我身为人子,也不好多说什麽。」
「你是要我安慰安慰红绡,让她安分一些,不要惹得帝君不快吗?」炽翼抿嘴一笑:「你觉得我说了有用?」
「这个……你总是她的兄长,她对你总要……」
「水族的帝后,我可没有本事管教。」炽翼的笑容,看了让奇练觉得刺眼:「我当年送嫁的时候不是私下和帝君说过,要是她有一天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和我火族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论你们怎麽处置她,我火族也没有任何异议。」
他这番话说得冷漠决绝,奇练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怎麽?难道你觉得我当初是在开玩笑?」炽翼笑了出来:「奇练,看在我们相识多年,还算关系融洽,我现在奉劝你一句,你别去招惹她,火族的女子可不是真的会任人欺凌,你可要谨言慎行啊!」
奇练知道炽翼这些话别有用意,不由得愣住了,脸上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炽翼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等一下!」奇练也跟著走出了书房。
炽翼在楼梯边停了下来。
「刚才忘了告诉你。」奇练脸上已经恢复了柔和的笑容:「他回来了,你可要见他一面?」
炽翼先是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怔住了。
「你是说……」
「太渊回来了!」
太渊回来了!太渊……炽翼低下了头,看著脚下白玉制成的楼梯。
「碧漪帝后身体不适,他是回来看望他母后的,不会停留很久。」奇练兀自说著:「你和他也有不少时间没有见过了吧!他可是变了不少……」
「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炽翼打断了他,抬起的脸上带著一丝淡然的笑容。
「这样啊!」奇练做出相送的手势:「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请!」
炽翼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下了楼梯。奇练看著他傲然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踏出奇练的居处,炽翼跟著引路的侍官朝城外走去。
「大皇兄!」经过通往外城的回廊之时,身後传来温醇柔和的喊声。
不用回头,炽翼就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大皇兄,我正准备去找您……」太渊走近了那个一身白衣的挺拔背影。
「不是。」声音有些低沉,却带著太渊所熟悉的一种张扬和狂傲。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那个人已经回过了头。
白色的衣服穿在共工身上是尊贵,穿在寒华身上是冷漠,穿在孤虹身上是高傲,穿在奇练身上是文雅,但是穿在炽翼的身上却……还是狂傲!
头发随意地拢在一侧,脸畔是如翅的火红凤羽,总是带著氤氲水气的黑眸,那是记忆中从未改变的华美风姿。连那件白色绣著龙纹的外衣,因为穿在他的身上,而多增了几分豔丽。还有……那一丝火焰的香……
「炽翼……」这样的见面,实在是太过突然,他毫无准备。
太渊变了许多……奇练在说的时候,炽翼并没有太过注意。但是看到了眼前的太渊,炽翼才明白奇练这句话其实说得不对。太渊何止是改变了许多,他完全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太渊,应是沉静内敛的,应是温柔含蓄的。自己只要一眼,就能明白他在想些什麽的太渊,现在……看不透了……看不透那隐藏在笑容後的忧欢,看不透那双温和目光里蕴含的喜怒。
虽然一身青衣,虽然容貌如昔,但是这个手里拿著玉骨摺扇,笑容越发温和的儒雅青年,却让他的心中一阵发闷。
「七皇子,别来无恙啊!」炽翼扬眉一笑,带著肆意的狷狂。
七皇子……他叫自己做……七皇子……
「别来无恙,赤皇大人。」太渊双目低垂,拱手行礼。
「我听奇练说了,你是回来看望碧漪帝后的,怎麽样,她还好吗?」炽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奇练……他身上的衣服……是奇练的……
为什麽他会穿著奇练的衣服?为什麽……
「多谢赤皇大人关心,母后已经好了许多。」太渊不动声色地回答。
「那好,你就代我向她问候一声。」炽翼冷淡地说:「我还有事,恐怕是不能久留了。」
「赤皇大人走好,太渊不送了。」
炽翼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回头望上一眼。太渊看著,甩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边脸,垂低了目光。
这白色的衣服,看著还真是刺眼!
「你来晚了,炽翼刚刚从我这里离开。」
「我在路上还遇到赤皇大人了。」太渊一笑:「我还把他误认为是大皇兄你,冒冒失失喊错了人。」
「是吗?」奇练拿起茶喝了一口。
「没想到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大皇兄和赤皇大人……竟然已经如此亲密了……」
「噗——」奇练嘴里的茶一滴不剩地喷了出来。
「大皇兄,你这是怎麽了?」太渊大吃一惊,慌忙找了手巾递给他。
「太渊,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奇练瞪著他:「不过是他没穿外衣就跑了过来,我看他衣衫不整,为了避免他人误会,才借件外衣给他。」
「误会?」太渊不解地问:「为什麽赤皇会没穿外衣?又为什麽会有误会?」
「这几年你地处边野,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奇练擦乾净身上的水渍,带著一种奇怪的笑容说:「这几年赤皇和凌霄的事情,早在栖梧和千水,甚至是东天那里都传得绘声绘色了。」
「什麽人?」太渊笑容不变,微眯起了眼睛:「什麽事情呢?」
「情人吧!」奇练把这当作趣闻来告诉离家已久的弟弟:「这个凌霄本是北方十九族中北貊族的少主,後来不是有叛乱?他也受到了牵连入罪,本是要死的。可是听说炽翼对他一见倾心,不顾他人的反对留在了身边。」
「嗯?」太渊眉毛一动:「居然会有这麽奇怪的事情?」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吗?但炽翼为了他和祝融几番反目,气得祝融差点废了他的赤皇之位。若不是真动了情,炽翼又怎麽会这麽做呢?」奇练饶有趣味地说:「倒是没有想过,炽翼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男子动情。」
「那人……是男的?」太渊愣住了。
「是啊!据说北貊一族的男子个个美丽非常,那凌霄定然是美得无法形容。否则炽翼怎麽会对他如此宠爱,把他深藏宫中,不许别人见他一面呢?」奇练讲得兴致勃勃,一转眼却发现太渊有些呆滞地站在那里:「太渊!太渊!你怎麽了?」
「啊!」太渊回过了神,露出了笑容:「这件事太令我吃惊了,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吓一跳?」奇练觉得这个词语用在这里有些不当:「我倒是没有吓到,炽翼这人本就随心所欲,想干什麽就干什麽,不过是宠爱男子而已,不算什麽太过稀奇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对那凌霄宠得有点过度了,才会觉得奇怪而已。」
「真的吗?倒真是没有想到。」
「听说几乎有求必应,而且在人前也不避讳。」奇练摇头笑道:「其实我很想问问炽翼,他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准备娶个男妃了。」
「这怎麽可能……」
「对炽翼来说,只在於他做不做,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事情?」奇练看了他一眼:「你和他认识这麽久了,怎麽他的脾气都不了解?」
不了解?怎麽会不了解?只是……只是……
「大皇兄。」太渊突然冒出了一句:「您做错了。」
「说什麽呢?」
「若是怕被别人误会,大皇兄你又为什麽要把自己的衣服借给赤皇呢?」
趁著奇练自责不已,敲著脑袋骂自己少根筋的时候,太渊告退了出来。
太渊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一路上,遇到的人纷纷向他行礼问好,他一一回礼寒暄。踏进了自己的屋里,他反手关上了房门。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忽然之间变得淡了。他走进了里间,手一扬,烧去了一道符纸。
青烟嫋嫋,聚而不散,须臾形成了一个虚幻的身影。
「北镇师大人。」太渊对著那个影子说道:「打扰了。」
「什麽事?」传来的,赫然就是北镇师青鳞的声音。
「你我既然有了共识,就不该隐瞒彼此。」太渊嘴角弯起,笑意却丝毫没有达到眼里:「我还记得大人曾经说过,这些年来水火两族的状况,你都已经仔细告知。可是有些事,我怎麽毫不知情?」
「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青鳞似乎怔了一怔:「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事情?」
「例如炽翼。」太渊坐在椅中,手里把玩著扇坠:「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北镇师大人你对赤皇恨之入骨,对他自然额外留意,为什麽只说无甚大事就带过了?」
「炽翼?」青鳞想了一想:「这些年他似乎深居栖梧,没有什麽特别需要留意的事啊?」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一个罪臣,和祝融闹得不可开交?」
「喔!你是说那件事啊!」青鳞语气之中满是不以为然:「哪有不可开交之说?
「你也知道,祝融对炽翼向来忌惮颇深,大发雷霆也就是表面文章。何况炽翼又不是要娶那个凌霄,祝融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这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大事,我不知道你会这麽在意,所以一时也就忘了。」
「你觉得,这没什麽?」太渊低著头。
「这有什麽?要用常理猜测炽翼的想法,最後只会被他牵著鼻子走。」
青鳞笑著说:「那家伙不过是天生反骨,喜欢标新立异。别人妻妾成群以示风流,他偏偏就对一个男子痴心一片。他连自己的亲妹都杀了,又有什麽做不出来的?等再过些时候,指不定他就把那凌霄杀了。这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何必要去理会?」
太渊似乎在想些什麽,没有顾上答话。
「太渊。」青鳞突然语气一转:「你倒是格外留心炽翼,是有什麽特别的原因吗?」
「我只是有些忧虑。」太渊抬起眼睛,目光中带著犀利:「赤皇现在对於我们来说,半是障碍半是助力。但到最後,他绝对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可怕强敌。」
「是这个原因吗?」青鳞的声音里带著兴味:「若是这样,难怪你如此紧张。否则的话,看你刚才的样子,我都要误会你对赤皇别有用心了。」
「大人真是爱说笑。」太渊却半点没有说笑的意思。
「我自然是在说笑,我和他仇深如海,怎麽可能轻易放过了他?」青鳞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现在使出什麽手段拉拢或者利用他,到最後,我都要亲手挖出他的双眼,斩下他的头颅,回报这毁目灭族之恨。」
太渊眉角一动,立刻习惯性地扬起嘴角,温文一笑。
「我们彼此深知底细,所以也不必玩什麽迂回曲折的斗智把戏了。你有这样的精神,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开始的好。」青鳞回以冷笑:「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要是误了大事,就什麽都是一场空了。」
「太渊明白。」太渊低眉顺目地应了,张开摺扇一扇,青烟片刻就已散去。
太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感觉著千水之城独有的漫天水雾。
「毁目灭族就能说仇深如海?」他轻声地自言自语,回答著刚才青鳞说过的话:「不过要是换了我,就不会报复得这麽难看。至少留条活路给他,让他有机会後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才好。」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双潋滟深邃的眼睛……
「挖了……多可惜?我还想让他看著……」那个美丽耀眼的强者,我想让他用他的眼睛看著,看著我一步一步拥有一切。
炽翼,你总以为我懦弱无用,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也可以站於云端,和你比肩而立……
第六章
南天,栖梧城
「大人!大人!」凌霄喊了半晌不见回话,大著胆子轻轻推了推炽翼的肩膀。
炽翼抬起了头,目光迷蒙,连看著他时总是挂在嘴边的笑容也消失无踪。此刻沉沉郁郁的赤皇,和凌霄记忆里任何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特别是那种本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炽翼身上的落寞轻愁,让凌霄的心怦然一动。
「您这是怎麽了?」凌霄用他自己都会觉得吃惊的轻柔语调问著:「从千水之城回来以後就闷闷不乐的,凌霄可能为您分忧?」
「凌霄……」炽翼喃喃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侧过头,轻声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虽然知道炽翼看似狂放,情感却极为内敛。但有时连凌霄自己也觉得怀疑,赤皇望著他时,神情里时常流露出的眷恋,究竟是不是真的?
赤皇虽然多年来对他宠爱呵护之极,但事实上,除了有时从言语动作上逗弄一下以外,从来没有认真地表示过爱慕之情,更别说有什麽真正亲腻的举动了。
「大人。」凌霄第一次违逆了他的意思,没有依言退下:「有些事,凌霄心中一直想不明白,还望大人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你想问什麽?」炽翼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您明明对我并无情意,又为什麽愿意为我这样的罪臣,和祝融圣君反目呢?」
「凌霄,你想得太多了。」炽翼没有想到他会这麽问,回过头来看著他,目光里闪过诧异:「我对你不好吗?」
「不,您对我实在是很好,有时候我都觉得,您对我的纵容,简直……就和您一贯的性格背道而驰。」
凌霄笑了一笑:「请容许我猜上一猜,在大人的心里,应该有一个人。凌霄或许就幸运在,和大人心中真正爱慕著的那人,长得极为相像,所以才有幸得到大人的垂青。」
「是这样吗?我本以为你看不出来,因为连我自己几乎都信了。」炽翼看了他一会,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你和他长得也不是很像,只是乍一看,神态气质倒有八、九分相似。」
「那人……不在了吗?」凌霄说出了自己猜测的答案。
「为什麽这麽猜?」
「因为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来,还有什麽能够阻止您。」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些,但是听到炽翼亲口承认,凌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就算他再怎麽告诫自己,但是这些年来时时刻刻面对著耀目如斯的炽翼,这世间又能有几个人能毫不动摇?
「凌霄,在其他人眼里,也许没有什麽事情是我不敢做的。但事实上,就算是他也爱恋著我,我们之间也存有太多无法逾越的障碍。」炽翼苦涩一笑:「其实我是在害怕……我怕若是情不自禁,一切会无法挽回。」
凌霄震惊地望著炽翼,一时之间忘了怎麽回答,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试问又有谁会相信,居然能从火族赤皇的嘴里,听到「害怕」这个词?
「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我已经陷得这麽深了。」炽翼闭上了眼睛,又一次长长地叹气:「这是在罚我,罚我一直以来任意妄为,毫不在意他人的情感。」
「那人……莫不是水族中的……」
「凌霄!」炽翼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揣测之词,目光霎时凌厉:「你太放肆了!」
自从相识以来,凌霄第一次被炽翼如此呵斥,不由得吓了一跳,僵在了当场。
「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至於一些你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炽翼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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