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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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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刻的林青寒，手无寸铁！
老者的眼球甚至因为极度的兴奋，充血通红。
就算你领悟出剑意又如何！
就算你是半步胎变又如何！
手中无剑，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眨眼刹那，白熔剑已不足他身前一尺。
“噗噗噗噗…”
连绵不绝的细小声音从半空中的老者身上传来。
林青寒腰上发力侧过身子，两脚仍旧分毫未动，似是扎根在泥土当中；间不容发地避开了擦面而过的一剑一人。
“轰！”
老者摔出去数十米之远，浑身上下无数细小洞口不停地往外冒出股股血流，前后通透；心脏处的血洞更是密密麻麻，血流如注。
“为…为什么……”
干瘪的嘴唇吃力地蠕动几下，灰暗的眼睛望着缓缓走来的林青寒。
望着他一身灰袍因为布满血迹而染成黑色，林青寒微微叹息。
这可是……真气境的高手啊。
自己又能在何时跨入胎变，做那遨游天际的自由飞鸟？
望着老者兀自不肯闭眼的神情，他还是开了口：
“剑意，岂是未曾领悟到的人所能揣测的。”
闻言，老者终于支撑不住，眼中神采渐渐消失，黯淡下去。了无生机的眼中最终倒映出的，是密密麻麻的细小碎片。
凭空悬浮，不带丝毫真气的碎片。
感受到渐渐冰冷下去的老者，林青寒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始至终，自己就没打算用那柄石剑对敌。领悟的剑意再强，自身真气再浓郁；也不是能轻易解决持着白熔剑的老者的。
毕竟，不管自己领悟了多少东西，仍旧是真气境……
“林叔，这个老头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绑架灵珠？”
杨凡三人走下山坡，开口问道。
林青寒却不管他，眸中散发着某种难明的意蕴，直直盯着玉灵珠的双眼，声音突然间威严无比：“灵珠姑娘，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一定要将你带走不可？”
杨凡一惊，知道这是林叔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用的手段。纵使他对她再有好感，也知道随随便便救下来的人，的确应该弄明白身份才方便行事。
玉灵珠被他这么一眼望来，果然为气势所迫，下意识地回答到：“我叫玉灵珠，是玉长天之女……”
林青寒气机一乱。
玉灵珠登时便反应过来，本就站在二人身后的她又往杨凡背后藏了藏，闪闪躲躲地目光让人分外怜爱。
“怎么…怎么这人也对我用这种术……难道他们也是来绑架我的？呜…父亲，我回家之后一定跟您修道！”
想到这里，她不禁悄悄退了半步。
若不是玉灵珠深知炼体士与普通人的体力差距，或许会尝试悄悄逃跑也说不定。
杨凡与李少白马上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林叔？”
杨凡试探着叫道。
“你是……玉长天的亲生女儿？”
林青寒此时的脑海中只有“玉长天之女”五个字。
玉长天！
洵州海楼门门主，第一仙人！
容不得他不动容。
而旁边两人就不懂了。莫名其妙的便看见林青寒忽然停下了对玉灵珠的质问，只以为有什么变故。
躲在杨凡身后的少女轻轻地点点头。
林青寒长叹一声：“咱们边走边说。你们二人，怎么遇见玉姑娘的？”
……
一行四人终于走到村中。
李少白三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哥俩是为了那两个月的与世隔绝与家中牵挂；玉灵珠是为了终于又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只是三人看不到的是，走在最前面的林青寒的脸上，已经阴沉的就差滴出水来。
“两名锻骨境，还有他……这不是那户人家里的么？”
林青寒心中一团乱麻，面上却冷静的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很清楚，身为青龙村的总队长，谁都可以乱，唯独他不能乱。
“要不…去找他商量商量？”
第四十章 进城
“你们先回家换身衣服，破破烂烂成何体统！”林青寒当下有了决断，“玉姑娘，还劳烦你与我一起去见见村长，将今日里这前因后果大体讲一下。”
落霞城中最好的位置上，占据着一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深宅大院。
院中山水奇石错落有致，屋宅勾角相连富丽堂皇；带着丝丝湿意的风水格局在这干燥的北方却未曾有丝毫异样，反而有一股阴阳交融，水火相济的大势。
一个个岗哨十步一人贴墙站好，一队队卫兵游走于园中各处，看似杂乱无章的路线却重重叠叠，将整座大院牢牢地穿插进去。
便在这严密防守的屋院当中，西北角的一间柴房当中，本应在房中劈柴的下人此刻全部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透过窗纸的阻碍，夕阳的光辉照在屋中分外昏暗。
然而在这黯淡的光影里，一个面色威严，身形高大的男人就这么闭目站在屋子居中地方。
他身上穿的是天蚕丝所制的长袍，脚上蹬的是乌黑修长的官靴。腰间一条玉带，是真真正正的羊脂白玉打造；手上一枚戒指，是高纯度秘银镶嵌着空间青玉的“须弥戒指”。
其实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八不到，肩膀甚至不是特别宽厚，然而站在那里，便让人情不自禁地以为他是天底下最高大雄伟的男人。
他的睫毛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眼。骤然间，屋子里似有闪电微现即逝。
“吱——”
随后响起的轻微声音，伴着西北角的窗户外倏地闪进一道黑影。
“王北阳呢？”
刚刚落地的黑影不知是没站稳还是怎么，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颤。
“死了。只寻到了他的尸首。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青龙村的林青寒出手。”
“哼，这废物。马上派人进去，查探他是否受伤。还有，注意玉灵珠是否在青龙村。”
“是！”
待其抬起头露出样貌，却是早些时候跟在王先生身边的其中一名中年人。
看着屋中只余了地上的下人呻吟着即将醒转过来，他也不敢多留，顺着来路窜了出去。
……
转眼已是过了立春，送走了灶王爷。
——这从前朝便已经存在的节气计时法经久不衰，便是如今大玄帝国的星相司，专门推演农务播种收获的星时员，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昨夜里落下来的雪花还没有丝毫的溶化迹象，从城里来的小贩就已经踏着积雪“吱嘎吱嘎”地吆喝起来。
“上等的甘蔗糖嘞！”
“正宗的官盐哟！”
青龙村的村民在们街上停步驻足，浏览着小贩们身前的平板车上的物品，来来往往；熟人之间相互打着招呼，说说笑笑。
这一场大雪，足以保证他们在新的一年里衣食无忧。村里的护卫所人数又有所增加，让他们可以安心生活。自从经历过那场兽潮之后，剩下的人们似乎更懂得满足。
与此同时，青龙村的地下密室当中，两男一女正相坐而谈。
当中一人面色淡然，一柄深蓝长剑搁在手边；一人盘膝坐在床上，白白净净略有几分发福；最后一名少女，则是只有十四五岁，相貌静美，肤若凝脂。
“玉姑娘，既然令尊放心让你独自出来游历，想必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只是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令尊怎地还不派人来接你回宗？”
坐在床上的白净胖子不疾不徐地道。
能坐在林青寒上首的，自然只有当今的青龙村村长，刘鑫钊了。
“林队长前不久派去联系海楼门的人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既然贵村的祭祀仪式别具一格，小女子自然是想留下来开开眼界了。”
玉灵珠眼睑微垂，声音清脆悦耳。
刘鑫钊肥厚的嘴唇无奈地动了动，看着正襟危坐直直盯着地板某一处的林青寒，终究还是说不出送客的话语。
按之前玉灵珠的说法，她在落霞城中闲逛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晕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在那青龙山的山洞中。
后来被李少白二人救下，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还有一名真气境的大师下了手马后炮。
若那灰袍老头，真是林青寒所说的那个人……
刘鑫钊心底长长叹息一声。
罢了，该来的躲不掉，不来的求也没用。
“既然如此，青寒，这几天你就负责玉姑娘的安全事宜，可莫要让玉门主以为我等与那人同流合污！”
说道后来，刘鑫钊的语气已经有些严厉。
“是，村长。”
林青寒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认真。
一头是海楼门，坐拥一城的王者门派；一头是落霞城中的巨无霸，拥有与海楼门相匹敌的实力；无论是哪一头，都不是他们青龙村能够忤逆的。
“大哥！”
覆着一层厚厚积雪的梅花林当中，忽地传来一声叫嚷。
“大哥！一会儿刘叔他们要一齐进城置办年货了，你去不去？”
一个身高一米七有余的少年，穿着漆黑的无袖短袍，戴着乌黑的熊皮帽子，手中泛着金属光泽的剑鞘却没有给人一丝寒意；反而是从树上震落下来的细小雪粒，一沾到上面，便化成水珠滚落到地上。
正是来到玄天大陆第一年的杨凡。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修炼了天元诀之后，杨凡就以自己所能察觉到的速度迅速地窜着个子；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原来的一米六长到了一米七三左右。
或许是因为身体吸收了天地元气，对于潜能有所激发的缘故吧！杨凡暗暗想到。
若是损耗掉寿命只是为了让人辛辛苦苦的强化血肉加速变强，那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元气对于细胞深处的潜能挖掘，同时也体现在对人体的生长上。
身高会逐渐生长到最适合施展战技的高度，面貌会变得更贴合自己的内心。
但是如今的杨凡，还并不知道元气对于炼体士的这么多高深道理。他只知道，若是不及早踏入炼气境，达到凝元炼真，化虚为实的境界；天地元气就会一直压榨人体的潜能，吸取人体的寿命，从而使被血肉汲取融合的元气尽早回归自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自然规则，从来最是无情，却最是公平。
要想获得比常人更为强大的力量，要想超脱众生天地，就先迈过这第一关去吧！
若是修不到炼气阶位，无法凝元炼真，浑身元气不停地压榨身体潜能，不出五十岁便会要了身家性命去。即便是不再修炼，任凭体内元气散尽，也不过是缓上几年罢了。
只要身体经过元气强化的，除非是能够化虚为实转变元气本质，否则身上便一直沾染着元气的“味道”，这天地总会将其与普通人区别开来。
若是成为化虚为实的炼气大师，立刻便能转换浑身元气，汲取真气强化自身；将压榨身体的元气精炼为温养身体的真气，比普通人多活上二三十年不说，同时开辟体内经脉，伤人于百米之外，种种神通远非炼体阶的普通炼体士所能想象。
这也是炼气阶位的炼体士为何会被尊称为大师。炼体炼气，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走！”
一道声音响亮地自不远处的院子响起，干脆利索。
随即一个与杨凡差不多高的年轻人倏地窜出大门，朝此处飞奔而来；身后雪地上的脚印似是灵敏的猫轻巧地落于其上，浅浅一层。
来到进处，李少白哈哈一笑，呼出大口白气：“我还以为你忘记此事了呢！这几天一直推演修炼，早便烦了！走，别让刘虎队长他们等急了！”
李少白说罢，瞬间就朝前窜去。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村口，隔着老远便看见大街一旁已经聚齐的十几个人。算上自己的话，正好有十五人。
刘虎如今身为护卫队的大队长，三名炼气阶大师之一，虽说方正的脸上生着零星几根胡茬，却不添丝毫的邋遢形象，反而自有一股稳如泰山的气势。
受那次兽潮影响，刘虎生怕再有人倒在自己身旁，每次修炼起来自有一股狠劲，进山历练也专挑危险的地方走。
正如这天地间的规则一般，他对自己事事严格要求，置之死地而后生；结果却大难不死，终于在兽潮过后的第七个年头上突破到煅骨境，又用十年突破了炼气阶位的屏障，这才挑起青龙村的大梁。
杨凡默默地回想着关于刘虎的历程，一行二十人赶着两辆运货用的马车，在身后亲友们的叮咛嘱咐声中踏上了前往落霞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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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数虽然有些少，但小舟却自认为恰到好处，再添些字来瞎凑也没什么意思。诸位以为如何？（再推荐一本朋友的书，作者安东野，《凉城客栈》，讲述了一个……嗯，文艺范儿的离奇武侠故事。内容不紧张，诸位读者可做放松，空暇里读一读，以作消遣~~~咳，顺便新的一月，祝大家健健康康，梦想成真！｛悄悄告诉你，小舟主要是为了求收藏，求打赏，各种求！｝）
第四十一章 打抱不平
一起进城置办年货的，除了刘虎带领的护卫队员们，还有五人是专门负责洽谈生意的普通商人。
毕竟懂的经商还选择成为炼体士的人是少数，起码青龙村里并没有这等有经商头脑的炼体士。
待一行人远远看见那雄伟的城墙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
昏黄的阳光洒在接到天边的皑皑白雪上，镀上一层金黄色泽，细小的雪粒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虽说远远地便看到了视野尽头的城墙，可等众人走到近前的时候，天色已然昏暗下来。
“喂！那边的，赶紧进城！再不过来我关门了！”对面的城门底下，一个身穿皮铠，腰挂铁剑的守卫士兵一声大喝。
众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卫兵们的态度，急忙拍了几下马匹，加快速度走进城门。
当先一人客气地拱手道：“谢谢这位兄弟了，不然将我等关在门外，这一夜可就不好过了。临近年关，这点小钱当是请兄弟们喝酒了。”
嘴上说道着，右手顺势往腰间一抹，多出两块碎银，悄悄塞到中年卫士不经意放在身前的手中。
大玄帝国的碎银，全部都是一两沉重的分量。许久以前，有人刻意刮些银粉下来，使原本足两的碎银轻那么丝毫，达到造假的目的；不过如此一来，银块上的刮痕无法掩饰，极易被人发现，再后来，也就没人用这一招了。
再说这随手便掏出二两白银的，是负责采购物品的五人之一，名叫张继泉，平日里便是在外跑生意的小贩，趁着过年的当儿回村看望家人。前些日子听闻不日就要进城采购年货，当即便答应下随同进城的事宜，负责与商家谈妥生意，争取以最公道的价格买够货物。
卫兵略一捏合，露出一丝喜色，边往怀中塞去，边大声吆喝着：
“升桥，关门！”
城垛上的士兵听到声音，四人合拧着拉拽着吊桥的绳索，升起吊桥。高才顺伙同另外一个门卫将厚重的城门缓缓闭上，巨大的门闩横亘到门后。
随即两人笑逐颜开地走到众人身前，拱了拱手，道：“兄弟们是进城来置办年货的吧？不知道诸位是从青龙村来，还是从火云村来？”
“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伙儿们就约好了，一起进城来买些必需品。区区一个青龙村，倒是有许多先辈们传下来的仪式，还需要我等继承的。”张继泉谦虚一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二人上道，不然碰上那种死守规矩，一点面子不给的士兵就头疼了。别看只是两个普通的城门守卫，他们在城门口一站一整天，凡是从这里来往过的人，全部都要经过城门守卫兵的面前。
有时候他们这种做生意的，最怕军中的兵痞找茬。每天站在城门处的守卫，便是他们进城的第一道关卡；有检查货物以及暂时扣押的权利。而若是想打听消息，他们这些天天守在城门口的守卫，却也是最灵通的情报人员。
别看一行人中有引气境的刘虎，还有十四个炼体士同行，真要是跟两个普通守卫杠上了，那就变成是跟整支城卫军过不去了。两个门卫是普通人不假，可真要从军中找出几个高手来，那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
在这站了一天的高才顺才不会跟眼前这群人过不去。别说是这为首的人递来足有他一个月的工资，单单看他们队伍中十几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炼体境波动，就已经让他讳莫如深。
即便自己身后是整个军部，可为自己报仇是一回事，自己能从眼下占些便宜又是一回事。当下伙同自己同伴，笑眯眯地跟众人打过招呼，承诺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自然会帮助青龙村的众人；双方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不久之后，高才顺假意看了看天色，终止了这个话题：“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我们哥俩就不打扰诸位投宿了。”
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些什么，又回身道：“哦对了，进城之后，沿着城墙一直往南走，九条街之外有一家万霞客栈，倒是极为实惠。告辞了！”
……
待众人来到万霞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漆黑。
“诸位客官是要住店？双人间十个铜板一晚，上房三十个铜板一晚。要订多少间房？”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整个天元大陆的货币，均是一百个铜板兑一两白银，一百两白银兑一两黄金，一百两黄金兑一块元晶。
元晶，唯有天地元气极为凝聚的宝地方才会诞生出来，或是裸露在地表，或是深埋于泥土，也算作是矿脉的一种。每当发现元晶矿脉的时候，便会由附近城池暂时保护，同时通知大玄钱庄，等待其派人前来开采；同时帝国律令，严禁非大玄钱庄之外的组织或个人开采元晶矿脉，一经发现，诛灭九族！
至于帝国钱庄的主人，乃是能与星相司司首，军部、吏部、礼部等各部部长平起平坐的庙堂重臣！
元晶开采出来之后，专业人员会将大小不一的元晶切割成一立方厘米大小，好作交易所用。同时，它的价值体现，就是辅助修士修炼。
每一块元晶当中，都蕴含着极其精纯的天地元气，仅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就足以让一名炼体士修炼十天之用；其中一天，顶得上不使用元晶修炼三天。
也就是说，普通的炼体士若是使用元晶修炼，小小一块便抵得上二十天的时光。
在吸取元气，还无法化虚为实的时候，最久也不过能活五十岁的炼体士，能够每月省下二十天的时间，绝对是一个可观的数字……不，这已经不能用可观来形容，用“可怕”来说，也绝不为过。
因为，这是续命的东西！能够将生命延长三倍的东西！
只是一百两黄金的高价，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的。就拿适才的城门守卫来说，一个月的军饷不过才二两银子；要想攒够一百两黄金，不吃不喝也要四十五年的时间。
却说此刻，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站在柜台后面，脸上的皱纹如沟如壑，脊梁微微驮着；只是往门口众人处扫了一眼，浑浊的眼中便冒出一丝光彩。
刘虎眼睛微微一眯，仔细感应了一番四周元气，竟不能从身前的老者身上感受到一丝元气波动。张继泉也在门口绑好了马，走进客栈环视一圈，往柜台方向走去。
“果然是公道价。如此，就劳烦掌柜的拿十个房牌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又摸出一块碎银，继续道：
“再给兄弟们一人一个菜肴，一壶小酒，送到咱们房里去。多谢了。”
随后众人鱼贯上楼，各自相商，两两走进房中。
房间仅有十平米左右，除去两张床，一张长桌，便也没有什么其他物件了。如果去掉桌上的一支白蜡不算的话。
“这房间……还真是小。”
杨凡嘴角一咧，坐上床去。
“被褥还算干净，小些也没什么。”
李少白也将玄铁剑放到桌上，与杨凡相对而坐。
“也是。不知道咱们明天跟着谁去买东西？不知道村里的祭祀仪式是怎么样，听说气势十足啊！”
“这是你在村子里的第一年，经历过一次就知道了……”
看着李少白神秘莫测的模样，杨凡撇了撇嘴，上了床冥想起心诀。
……
翌日，众人分作五组相继散开，分头前往城中各处，购买所负责的物品。
杨凡与李少白两人，就在刘虎的陪同下，跟随负责采购“火鲸油”等其他物品的张继泉往西行去。
火鲸是深海当中一种通体泛红的鲸鱼，成年火鲸便能够力敌胎变阶位的存在而不落下风。而火鲸油，则是从火鲸身上提取熬制出的油脂。火鲸常年生活在大海极深的地方，因为体型巨大，能够待在水中的时间更久，便是浮上海面换气的时候也不多。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种水中生物却是偏向于火属性，提取出的油脂非但更耐久用，燃烧起来更是带着一种淡淡香味。虽说香气比不上龙延香，可用来照明，却已经是最好的材料。
火鲸油的市场价，便在那一百两黄金一斤左右。普通些的店铺，根本便存不起此等货物，唯有那顶尖的商铺，才可能有这种最顶级的照明油脂。
既然要去最顶尖的商铺，那自然是去城中位置最好的地方了。
三条街之外一个不起眼的破草棚当中，一个蓬头垢面，身着破烂的十一二岁男孩，带领着四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站在一个同样穿着，却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身前。
“喂，别藏了！赶紧把昨天钱拿出来！”
小男孩看着他凶恶的目光，不禁将藏在身后的手又往后缩了缩，畏缩道：“这是……这是我和妹妹今天的饭钱，你们……你们能不能……”
“吓！还敢藏！”
大孩子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一脚将面前那缺了一脚的黑陶碗踢飞，狠声道：
“给我打！”
站在他身后的四个大孩子狞笑着从左右围过去，挥动着瘦弱的拳头打在当中那小男孩的脊梁上、头上。
这种情况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所以他很自然地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只是纵使如此，那紧握着的手，依然不曾松开。
刚刚走进来的一个小女孩看见这一幕，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流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将手中的半块馒头用力朝那四个人掷去。
“哎哟！哪个……”
正在围着小男孩殴打的四个人突然有人痛叫一声，转头看见这个小女孩，狠戾之色挂在脸上，大步朝她走过来。
小男孩感觉到动静，勉强张开眼睛，透过胳膊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一脸愤怒的小女孩。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朝身前滚去，撞倒挡在前面的一双腿上，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朝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大孩子死命踢去。
“不准欺负我妹妹！”
为首的大孩子猝不及防被他一下撞倒，心中怒气更盛，飞奔过来朝那小男孩背上就是一脚。
小男孩毫无意外的被踢飞出去，“通”的一声倒在小女孩身前。
“哥哥！”
看着他嘴角流出的一缕鲜血，小女孩眼中泪光盈盈，蹲下来抱他入怀。
对面五个大孩子重又聚到一起，朝兄妹二人大步走来。
“我看谁敢过来！”
便在此时，平地上猛然一声炸雷。
第四十二章 侍从
杨凡持剑而立，挡在两人身前，神色冷峻；赤龙剑上火光缭绕，如天龙生怒，焚灭世间。
草棚里面的五个大孩子感受到来自这人的威压，虽然因为草棚中光线太暗看不清他那帽子压的有些低的脸色，但仍然感觉到那隐藏在帽子绒毛底下的眼睛，正散发着愤怒的火光。
畏惧地看了眼他手中燃着火光的长剑，靠后些的四人下意识地便将为首的大孩子顶在前面。
跪坐在门口处的小女孩只感觉忽地一阵冷风吹来，随即眼前一花，这个带着温度的人如同一尊神灵，高大的身影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里。
“谢…谢谢你。”
看着对面因为这个人再不敢过来的五个大孩子，她搂了搂怀中的哥哥，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小声地从嘴里吐出来。
杨凡听见身后仍显稚嫩的声音，心中一软，随后怒火更盛。
连这么小的女孩儿都欺负，这群混蛋乞丐，活该当乞丐！
这么想着，不自觉的浑身元气澎湃起来，更多的涌向手臂，灌输进赤龙剑当中。
“小凡，不要这么急躁。”
便在此时，草棚之外传来声响，随即又是一道人影弯腰跨进门口。
“整座落霞城中有数不尽的乞丐，这样的事情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你何必要赶过来管这种事情？”
刘虎虽然这么问着，可面上并无丝毫异色，静静看着杨凡的背影。
“我知道。”
杨凡坚定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我知道这城中几十万户人家，每天都会有许多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也知道这天下每天都有人会欺凌弱小。”
“我管不了那么多，却可以只管我身边的事情。”
“其他的我没有遇到，也就罢了；既然让我看到了，那就一定要管的！”
杨凡说完，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拔地而起，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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