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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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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凤周先生慢条斯理地答道。
他的态度止住了我的脚步,“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些药方的?”凤周先生斜睨了我一眼,他的脸上有微妙的笑容。
“有时候,比如说现在,我会觉得外公活在我的脑子里。是他的药方,不是我的。”
“春香,你天赋异禀,青出于蓝。”凤周先生把酒壶举起来递给我,“喝一口吧,庆贺庆贺。”
我为难地看了一会儿酒壶,“壶口上面沾着您的口水呢。”
凤周先生放声大笑。
“既然如此,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在为香夫人调理身体的那段时间,我让园丁挖了野玫瑰的根,每天煮水让香夫人泡上一个时辰。经过这次事情,香夫人变得比以前更加年轻更加美丽,她的皮肤比我和小单还要娇嫩,身上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即使是女人,见到她也会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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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宫廷乐师(1)
宫廷乐师
南原府出现了一些陌生的脸孔是后来的事情,这些年轻人大多拥有与他们的年龄不太相称的严肃表情,佩剑的就更特殊些,看上去就像司宪府专门进行暗访的官差。第一批来到南原府的年轻人在城里转来转去,吊足了南原府人的胃口,最后,本地的好事之徒终于打听到这些年轻人是受了盘瑟俚艺人和异闻传记的蛊惑,专程来拜会香夫人的。
“啊呀,原来如此!”
南原府一颗颗好奇的心落了地,同时,大家意识到香夫人的传奇故事已经越走越远了,不止远到了他们的双脚没有走到的地方,还远到了他们的头脑没有想象到的地方。而这些新面孔的出现,无疑又给盘瑟俚艺人和赁册屋书生们的创作提供了新素材。所以大家都说,在南原府的空气中,只飘荡着两样东西:一是香夫人的名气,二是流花米酒的酒香。
宫廷乐师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回到南原府的。也正是他,创作了那首后来被盘瑟俚艺人及赁册屋书生大肆引用的时调。
梨花月白,银汉三更。一枝春心
惟有子规知情。
喂肥绿耳霜蹄,洗净溪边,飞身上马
砥砺龙泉雪锷,系紧腰间,一刃横插。
宫廷乐师是因为眼睛生了白翳才退休的。这个骄傲自大的艺人回到故乡以后,发现没有人在乎他曾经在王宫里司职多年的显赫经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香夫人的身上。
有一天,乐师在流花酒肆遇见一个少年,从装束上瞧,少年即使不是两班贵族家的子弟,也肯定是有钱人家出身。乐师的目光尽管有些昏花,也仍旧能从慑人的华彩剑光中,看出少年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宝剑。
“香夫人像个金夜壶,”乐师手捻胡须,对身旁的酒客感慨,“连这种毛儿都没长全的小家伙,都想对她脱裤子。”
当时是上午,酒肆开门不久,大多数酒客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少年一言不发,执剑向乐师刺过去时,几个人立刻扑了上去。
乐师听见声音回头,剑尖只差半尺就刺进他的胸膛里。
少年的眼珠黑漆漆的,纯净而冰冷。
酒客们大嚷大叫着,连推带搡地把少年拉开。
“你的舌头像花园里的杂草,早晚会被人割下来。”少年用剑指着乐师说,他从容不迫地把剑插回到剑鞘里,下楼走了。
乐师又气又怕,浑身哆嗦,连喝了三大碗流花米酒压惊。
“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来的?!”乐师把桌子拍得嘭嘭响。“谁告诉他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在王宫呆过二十年的乐师?!!”
那天下午乐师开了好几坛酒,自己喝,也请别的酒客们喝。第三坛酒拍开泥封后,乐师把酒肆挂在墙上做装饰物的一面小鼓拿了下来,像盘瑟俚艺人那样给酒客们说唱起了汉城府里艺伎们的故事,他把所有的女主人公统统称做“香夫人”,酒客们笑得前仰后合。
乐师的说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每天中午都要在流花酒肆来上一段儿。流花酒肆的门前人潮涌动,许多下田种地的男人会专程赶来听乐师说唱香夫人的故事,听完后再匆匆回到田里去干活儿。
一个月后的某天夜里,乐师失踪了。他的家人找了好几天,最后在山中发现了他。乐师被人绑在一棵树上,头顶上方,他的舌头皱皱巴巴地被一颗银钉钉在树身上,倘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人当成是一片枯树叶。
乐师追求了一辈子的体面,临终时却一丝不挂,他的全身上下被人涂满了蜂蜜,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黑压压的蚂蚁,仿佛穿着一件自己会动的衣裳。
乐师的家人把他放到了担架上面,他的舌头连同那枚银钉从树上拔下来后,放到了他的嘴边。乐师的家人在中午集市交易最热闹的时候,从谷场上穿行而过,抬担架的四个男人鼻孔中塞着棉花球,表情严肃地走着,跟在后面的几个女人把头埋进胸前,用手捏着鼻子哭,她们的哭声让人想起一块飘扬在空中的大布,被精细的高音撕扯成一丝一缕的。
谷场上的人们像涨潮的江水从道路的两边涌过来,跑得最快的那些人到了乐师的身边后返身想退回去,但后面涌过来的人群早已树成了人墙,挡住了他们的回头路。人越涌越多,站在前面的许多人忍受不住尸臭,跪在街头呕吐起来。
乐师的家人声势浩大地把乐师抬到南原府官府大堂的门口。四个男人轮番敲惊堂鼓,第一个敲鼓的人敲到第四回时,南原府使大人终于一脸疲惫地出现在大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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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宫廷乐师(2)
“在王宫里尽职尽责地做了二十年的乐师,竟然得了这样悲惨的下场,乌鸦会白头,老虎也会垂泪啊。”乐师的家人气愤难平,“大人,您一定要亲自过来看看,一个高贵的艺人被糟蹋成了什么模样!”
“活着的人虽然千姿百态,死去的人却都差不多少。”南原府使大人坐在上面皱起了眉头,用袖子挡住脸,命左右差人扇起扇子。
“味道真是够呛啊。”他感慨了一句。
“都是香夫人作的好事。”
“一个女流之辈,”南原府使大人沉吟了一下,“如何能作出这等事来?”
“既使不是她亲手行凶,也是她在背后主使他人做恶。”
“他人又是谁呢?可有证物?”
乐师的家人呆怔了片刻,说,“乐师在王宫司职二十年——”
“这个我知道,”南原府使大人一挥袖子,打断乐师家人的话头。
“我们只求大人惩办凶手以慰亡灵——”
“那是自然,”南原府使大人看了看站立在公堂左右的公差们,手撑着桌面站起了身子,“你们就辛苦辛苦吧。”
左右公差刚应了一声,乐师的家人高声叫了起来。
“凶手的身份不查自明,分明是香夫人报复杀人。”
“香夫人为何要报复杀人呢?”
“乐师曾经在流花酒肆中说唱过一些艺伎的故事,香夫人以为是在影射自己,故而报复杀人。”
“乐师在王宫司职多年,怎么会干出盘瑟俚艺人的勾当?”南原府使大人笑了,“他说唱的故事既然是艺伎,和香夫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倒听说有一个佩剑的少年在酒肆和乐师争执过,而且说了些和舌头有关的话吧?这个少年是香夫人的爱慕者,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了羞辱,只怕不会善罢干休吧?”
乐师的侄子霍然起身,冷笑着问,“大人如此袒护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只怕也有些不清白的原因吧?”
“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南原府使大人两眼紧盯着那个出口不逊的年轻人,两手从桌面上撤回,身子懒洋洋地向后一仰,坐回到椅子中去,“你倒说说看,我是如何不清白的?”
“叔父失踪后,我们日夜寻找,在他失踪的第二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香榭的马车到过大人官邸的偏门,那马车是花梨木打制的,那两匹马在黑夜里白的像光一样,有人从车厢里抬下去一个箱子后,马车就离开了。天亮前我从偏门经过,又看见香榭的马车停在那里,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出门后,被马车拉走了。”
“你从死去的乐师那里得了盘瑟俚真传了吗?”南原府使大人笑了,“故事编得有板有眼的。只可惜人命关天,不是你红口白牙一说了事的,我没兴致再听你的胡言乱语了,现在最大的疑犯是在酒肆中曾和乐师口角过的少年,先把他缉拿归案了再说。”
南原府使大人把话扔下,退堂走了。
公差们为了追捕、缉拿凶犯,包了流花酒肆临街最大的一张桌子,一天中倒有多半天泡在酒肆里。也不知是谁出银子,公差们每日好酒好菜,推杯换盏,过着比神仙还要快活的日子。至于那个祸从口出的少年,许多人在乐师葬身众蚁之口前都说见过他,但乐师死后,他的影踪也似乎随着空气蒸发了。
乐师家的人从官府里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把乐师抬到了香榭的门口。他们做了一个木架子,上面铺上藤条后,把乐师放了上去。十几个嘴尖舌利的妇人被雇佣了来,她们用棉花塞住了鼻孔后指着香榭叫骂。到了夜里,他们把乐师一个人扔在藤条上面,四散回家。
银吉带人在香榭大门口挖了一条宽沟,弄来很多石灰撒在沟底,又让人在石灰上面铺了一层木炭。木炭点着后,花房里的女人在木炭上不时地放上几捆干透了的香草。干燥浓郁的香气沿着看上去十分红艳的火线四处弥漫着,仿佛一大块倒挂着的纱布,飘摇在夜幕中。乐师身上的臭味儿透过这块纱布后,被掩盖得难以辩别。
“我喜欢这样的夜晚,”金洙拉着我坐在木廊台上,瞧着大人们拖着地上的阴影来来去去,快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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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宫廷乐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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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过节还热闹。”我也觉得很好玩。
小单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着,她不敢一个人呆在后院,但又不喜欢和我们呆在一起。
乐师散发出来的气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第三天的夜里,有人把尸体搬到了南原府官邸的门前。同时,一个和瘟疫有关的流言也行走在南原府的大街小巷。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南原府,死去的乐师和他活着的家人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人人避之惟恐不及。最后,他们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府的公差指使着几个穷酒鬼,抬着担架,把尸体扔进了深山。
几个月后,有人从山里回来,说是看见一幅被蚂蚁蛀空的人骨架。
“风一吹,骨头咣啷咣啷地响,就像乐师在说唱盘瑟俚似的。”
两年以后,当时的南原府使大人任职期满,调任回到汉城府,在司宪府充任一个闲职。在一次酒会上,男人们喝醉后说起风流事,话题扯到了香夫人身上。
香夫人的马车白日很少出门,但几乎每夜都迎来送往。
“真有那么多男人拜访吗?”有人质疑,“她的身体吃得消吗?”
大家放声笑起来。
“送进香榭的礼物,据说都是用马车拉的,排场惊人。”
“是这样吗?”有人问前任南原府使。
“我没有那样财力。”前任南原府使看了亲王一眼,“但倘若是亲王大人,那就不好说了。”
“用不着这么谦虚吧。”亲王笑着说,“你们哪一个地方官不是盆满钵满?相比之下,我们是店大屋空。”
有人提起宫廷乐师被杀一案。
“按乐师家人的说法,”亲王李素心问道,“那天晚上,香夫人真的到你的官邸去过吧?”
“是有人来,但不是香夫人,而是全州名伎金飘。”
“我知道金飘,”有人插话说,“据说她可以在盘子上面跳完一整支动动舞。”
“的确是一个轻盈的女子啊——”前任南原府使捻须微笑。
“香夫人用艺伎而不是自己的美色来贿赂你吗?”有人问。
“金飘只是来告诉我在流花酒肆里发生的事情,还有在乐师失踪的三天里,和香夫人在一起的人是谁。”
前任南原府使恭敬地对着亲王微笑。
亲王的脸像鼓面一样绷了起来。
“是谁呢?”有人兴致勃勃地问道。
“南原府的米酒把我的脑子弄坏了。”前任南原府使敲了敲头,“我的记性几年前就变得差劲儿了。”
“香夫人这种嫁祸于人的伎俩,你会相信吗?”亲王问道。
“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第二天早晨起来,金飘离去以后,我发现了抬她进府的箱子,”前任南原府使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意,“头一天晚上,金飘就是坐在这个箱子里,被人抬进我的内居室里来的。当时我感到很奇怪,就算金飘想掩人眼目的话,可以用斗篷什么的把脸遮挡一下嘛,何必如此费力地让人装进箱子里抬进来呢?”
“箱子里还有别的奥秘?”
“是箱子本身。”前任南原府使扫视了一遍听众们聚精会神的眼色,叹息着答道,“天亮后我发觉那口箱子是用纯金打制的。”
“这个女人——”亲王的表情呆了呆,莞尔一笑,“这个香夫人啊——”
“香夫人心机深藏,”前任南原府使感慨万千地说道,“她想要乐师的命,根本用不着采用那么笨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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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是真凶,”亲王笑了,“你们谁又有本事奈何了她?!”
“即使有亲王这样的权势,”前任南原府使说,“我们也舍不得下手啊,倘若没有这个女人,南原府就像没有颜色的布匹、没有放盐的菜肴、没有山水的荒地。香榭就像南原府的戏台,是香夫人让南原府鸟语花香,变成了神仙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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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我和金洙(1)
我和金洙
14岁那年,整整一个春天,我被自己身体内的变化困扰着。有一颗浆果日渐成熟,它散发出来的腥涩之气有时会把我从梦中唤醒,我和自己的身体因此变得生分了。
金洙在15岁时,个子已经长得和银吉一样高了。除了读书以外,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和茶艺有关的事情上。入冬以后,香夫人在没有客人造访的夜里,把金洙叫到房里,让他展示一下茶艺。只有第一次,金洙是在梦中被银吉叫醒的,从那天开始,金洙从来没在午夜以前睡过觉。
金洙为香夫人煮茶的时刻,我通常在睡觉。我的许多梦境都与鲜花有关。香夫人说这是我常年洗花浴造成的。季节好的时候,香榭被玫瑰花香笼罩得密密实实的,我们每个人的气息都沉浸其中。到了冬天,花木凋零,我们的身体就变成了香榭里的草木,各自拥有不同的味道。
“女人的美貌只能迷惑男人的眼睛,女人的气息却可以征服男人的心。”
相对于香夫人的理论,我更喜欢金洙的说法。他说有我在的地方,总像有鲜花在盛开。
我想起好几年前,金洙曾经对香夫人身上的气味儿很着迷,可如今他对我身上发生的微妙变化却闻所不闻。
每天早晨我们在餐室里相遇,倘若金洙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并且目光因此变得熠熠生辉的话;或者是他把饭碗当成茶碗,托在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碗沿,嘴角渗出微妙的笑意;再或者他整个人沉浸在他自己发出的某种甜蜜的气息中,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都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千山万水地传送了来,通过他的脸孔释放出来的话,那么我就知道,前一天夜里,金洙一定是到香夫人的房里去过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吃过早饭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被金洙找到。倘若他不对我诉说前一天夜里在香夫人房里发生过的事情,藏在他肚子里的话语就会和那些晾干的姜米片被扔进油锅里,忽啦一下爆炸成很大的姜米果子那样,那些话语憋得时间太长,爆炸起来会让他的肚子爆破。
金洙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诉说缺少新意,那些芝麻粒似的细节,他就像嚼肉干似的说得津津有味儿。有很多时候,我盯着他的嘴唇在心里默念着某个药方。直到他把想说的话从肚子里倒空为止。有一次他罗嗦够了,伸手在我的眼前摆了摆,让我看着他。
“春香,我现在是男人了。”
“就因为你给香夫人煮了茶吗?”
“我进了香夫人的房间,得到了她的款待,在南原府,谁都明白只有男人才能做到这些。”金洙的表情很严肃。
“好吧,金洙,”我一时想不出反驳他的话,“你是个男人了。”
如今,我的起居饮食都由小单来照料了。银吉说女大十八变,小单不光心灵手巧,相貌也越来越耐看了。
“昨天还是小苗苗呢,”吃饭时,银吉笑着感慨,“打个盹儿的功夫,他们三个就长成大人了。”
“春香小姐和小单现在出落成小美人儿了。”厨娘感慨。
小单用很优雅的姿态给我端来蔬菜汤。
“再过上几年,香榭不知会热闹成什么样儿呢。”另一个仆人说。“男人会把香榭的门槛踏破的。”
“香榭没有门槛,玫瑰上面倒有的是刺。”厨娘说。
“香夫人像我们这么大时是什么样儿?”小单问银吉。
“看春香不就知道了。”
小单瞟我一眼,移开眼光。她很用力地嚼着洗牙的打糕。每次吃完饭,或者吃了玉米糖,在漱过口后我们都要嚼加了粗盐末的打糕洗牙,小时候小单不愿意吃咸东西,挨了银吉不少的打。现在银吉懒得管她了,她倒好像喜欢上洗牙了。
一天下午我和金洙在书房里读书,我发现他目光发怔,透过打开的窗子望着花园里的小单。她的辫子挽在脑后,用一根竹筷别住,在花丛旁边用抹布把晾衣架子擦干净以后,弯腰从木盆里拎起一件件洗好的衣服往上面搭晾。她的动作看上去宛若风中柳条,身子挺直后,胸前出现了一弯动人的起伏。
傍晚时我在浴房里洗澡,小单提着一罐热水推门进来,她往我的浴桶里添水时,目光长久地落在我的胸前,脸上现出暧昧的笑容。
“我长了奇怪的东西吗?”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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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单吃吃地笑,不说话。
“把你的衣服脱了。”
小单呆住了,“您说什么?”
“把衣服脱下来。”
我撩起水朝她的身上泼了过去,小单尖叫了一声,低头打量自己被打湿的衣服。
“您怎么如此粗鲁——”小单嘟哝了一声。她抬起眼睛盯着我,目光慢慢地湿润起来。她慢吞吞地拉开衣带,脱掉小衫,然后把裙子的肩带从肩膀上拉下来垂到裙子上面,接着脱掉衬裙,最后,她解开了内衣的两条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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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我和金洙(2)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朵雪白的莲花花苞开放在小单的胸前,乳头宛若两滴粉红色的露珠。
小单的脸胀得红红的,但她挑起眉毛看着我的样子,好像刚才是她吩咐我脱下衣服。
我让小单穿好衣服出去了。
白天我们在书房里读书,两年前凤周先生就开始带着酒壶给我们上课了。他把酒壶放在书桌上,用两条手臂搂抱着,笑逐颜开,想起了哪段经典便大谈特谈一番。有时候他也不引用经典,随便拿来什么诗、时调之类的,随意评论。
有一天他居然提起了几年前宫廷乐师调侃香夫人的那首时调。
“虽说是粗俗了些,乍听起来是口语白话,细品起来却全无韵脚和平仄方面的错误。整首时调颜色以白绿为主,白是女人的肌肤,绿是男人的生机,形容得真是活灵活现啊。至于其中所蕴藏的张驰节奏,软硬凉热,更是呼之欲出,有说不出的生动。”凤周先生眯起眼睛,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其实作文如同茶酒,名士大家们写诗著述,读起来如同茶艺,沏一遍水品一层味,年轻时还觉得那些东西意味深远,活到我现在这个岁数,才明白受了愚弄,那些东西最是寡淡无聊;倒是市井花阁间流传的时调俚语,和酒经仿佛,初时觉得辣口,但时间越长,滋味越是饱满。”
凤周先生摇头摆脑地感慨了半天,在我和金洙的脸上来回打量,笑眯眯地说,“你们将来有了阅历,自然会明白这首时调的奥妙。”
“我和春香已经长大成人了,”金洙胀红了脸,“先生讲这些低俗的时调,分明是误人子弟!”
“帽子还不小呢,”凤周先生哼了一声,下巴搁在酒壶壶嘴上盯着金洙,“跟香夫人喝几次茶,谈几句诗词,你就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我是想成为堂堂男子汉啊。”金洙说,“我想考取功名,这有什么不对?”
“考取功名,当了官,然后风风光光地回香榭做男主人?”凤周先生笑微微地说,“你的野心比蚂蚁大不了多少。”
金洙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煞白。
“香榭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香夫人自己。”凤周先生说,“香夫人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你想跟她做朋友,或者成为她的情人,也必须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能做什么。”
“我没——”金洙蔫头耷脑地,嗫嚅着,“您不要信口雌黄。”
凤周先生的折扇用了太久了,有好几处破损,露出了扇骨,上面的白纸已经发黄。
“男人好色,并不是什么失礼丢人的事情。”他慢慢地摇着折扇,“男人能够全身心地爱上一个女人,是件风流事,更是件好事,正因为是好事,大家才热衷于拿风流事说长道短。”
一入夜,前院挂在木廊台屋檐下的一排白纸灯笼就点亮了,灯光把庭园照得水亮亮一片。天气变暖以后,庭园里摆着一个矮腿竹架,竹架上面铺着三铺花纹席,无论是有访客,还是香夫人独处,总是摆放着茶台,伽耶琴和一个三只腿的铜香炉。香炉里面点着驱蚊的桧木香片。
夏至那天,香榭来了一个气派不凡的客人。仆人们说他举止非常优雅,还说他为了安顿随从,把南原府最大的客栈整个包下来了。香夫人通过银吉传话过来,客人留在香榭期间,不许我们擅自活动。
“这是说给我听的。”银吉离开书房后,金洙思忖着跟我说。“香夫人怕客人见到我。”
我没说话。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小单胸前那两朵美丽的花朵。我们同样年纪,她已经风姿绰约了,我却还瘦得像一把琴。
“——或者,香夫人是不想让我见到她的客人?”金洙的眼睛像灯笼那样点亮了,“倘若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香夫人很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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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夫人对你的在意,就像她对我、对小单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金洙有些不高兴,“我是男人啊。”
“自从迷上香夫人,你变得一天比一天愚蠢了。”
“你说我愚蠢?”金洙像被人敲了一棒子,胀红了脸,“谁告诉你我迷上了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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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我和金洙(3)
“你去照照镜子,金洙,连镜子都会告诉你,你对香夫人鬼迷心窍了。”
“我没对她着迷。”金洙说,“是她喜欢喝我沏的茶,我只是担心她这几天喝不到可口的茶罢了。”
“没有客人时她才喝茶,有客人时她喝酒。我昨天刚刚给他们用蜂蜜和薄荷汁调好了几坛流花米酒。”
“茶和酒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金洙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是不能相提并论。”
金洙的眼圈儿红了,眼泪圆溜溜地从眼眶里滚出来。
“讨厌,你真让人讨厌。”他浑身颤抖,站起身走出书房。
过了一会儿我从书房里出来,站在木廊台上。不远处,凤周先生双手抱着酒壶坐着,他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香,离很远就能闻到。两年前他的头发就全白了,帽子也经常忘了戴,除了酒壶,他对什么都丢三拉四的。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院子里新搭起几个木架子,它们的形状如同一个人张开的手臂,上面搭着两匹刚浆好的细夏布。
凤周先生斜睨了我一眼,“你不去药房配药吗?”
“没有人生病,配药做什么?”
“金洙生病了啊,病得不轻呢。”凤周先生哧哧地笑了,有几星唾沫顺着他牙齿间的空隙飞了出去。
搭在架子上面的两匹细夏布波浪白展展的,犹如两个又长又大的袖子突兀地飘浮着,忽而把我很紧地搂进怀里,又突然地把我推到很遥远的地方。慢慢地,它们在一个我的眼睛所不能看见的地方合拢为一处,变短变细,把我的心缠绕成一个类似粽子的东西。
“我不会治相思病。”
“相思病不是药能治得了的,得用这个。”凤周先生举起酒壶,在我眼前晃了晃,摇头摆脑地吟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晚饭时我在餐室里没见到金洙,小单摔摔打打的,冷言冷语地说,“凤周先生不吃饭,春香小姐不吃饭,现在,金洙也不吃饭了,大家都预备着要做神仙了。”
我去花园里找金洙。他独自坐在槭树下面,把头夹在两条手臂之间,身子一耸一耸地。他的心泡在泪水里,变咸了,像那些千里迢迢赶来香榭,想见香夫人的少年一样,他们身上散发着忧伤的气息。
半夜里我带着酒壶到金洙的房里去。
金洙躺在塌上,白色的褥铺仿佛是一块雪地浮在青色的月光中,他听见拉门的声音立刻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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