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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玄术: 墓闻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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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鲜血从周旺财的肚子里喷涌而出,周旺财望着陈重,眼里充满了疑惑和惊讶。陈重大叫一声,尖刀又向前递了几寸。周旺财猛地推开陈重,捂着肚子边叫边跑。我冲了上去,一刀刺在周旺财的背上,周旺财啊地扑倒在地上。我闭上眼睛,一连数刀乱刺,周旺财的身上被刺穿了十数个窟窿,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我的手上,脸上也沾满了血。

此时,周旺财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看见那目光,充满了野兽般的憎恨。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杨白老走过来,一脚踢开他满是鲜血的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根麻绳,在周旺财的脖子上死死缠了好几圈,一边缠着绳子一边说道,你不仁,我们不义,既然你的嘴巴那么爱说,我们就只有让你下去给阎王说了。杨白老手上加劲,周旺财眼睛突兀,脸色越来越白,他的喉头咕咕响,我隐约听见他在说,你们也会陪我下地狱的!

山风吹过树林,背上的汗水被风吹干。我和陈重,杨白老三人,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周旺财逐渐冰冷的尸体发楞。我举起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看了看,忽然觉得无比恶心,我使劲地用地上的泥沙搓着手,想把那殷红的血迹擦掉。

陈重站起来道,我们快把他给埋了吧,等会儿要是被人给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站起来,我们三人从草丛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锄头。杨白老说,把坑挖深一点,不然尸体很容易被野兽刨出来。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不断挥舞着锄头。直到半夜,我们总算是挖了个一人大小的坑,土坑大约有一人多深。趁着夜色,我们将周旺财的尸体丢进了坑里,然后将身上沾血的衣服都脱下来,扔进了坑里。等到把土坑完全填平,已是黎明时分了。

第9卷 多行不义(5)

我们三人疲惫地在土坑旁边坐了下来,一人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陈重突然问我,黑哥,你怕不怕?

我说,有一点。

杨白老道,这狗日的死相真恐怖,现在想想心里都还有些发咻。

晨曦渐渐从山岭里抬起头来,迷雾在树林间穿行。

陈重道,要是有人问起周旺财到哪里去了,我们怎么回答?

我说,就一口咬定不知道,谁能把我们怎样?他欠赌场那么多债,别人都会以为他跑路躲债去了。

杨白老道,黑哥说得有道理,不过这周旺财的尸体就在这山冈上,还是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陈重道,那我们就想个法子让人们不敢来这里。

杨白老道,有了,我们编个恐怖的故事,回到镇上后就四处传播,时间一长,保证人们分不清真假。

我和陈重急忙问杨白老道,那你要编个什么故事?

杨白老微微笑道,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故事就叫‘血尸传说’。”

我的心里蓦地一凛,原来这“血尸传说”竟是当年黑爷他们为了掩饰周旺财尸体所编造的故事,目的就是为了吓唬人们不敢轻易上西边那座山冈去,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以前说我要去西边山冈,爷爷就会责骂我。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们的谎言确实掩饰的很完美。

师父站起来道:“我早就觉得事有蹊跷,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曲折诡异的故事。对了,你看看笔记上有提到墓坑里的那具血尸是怎么回事吗?”

我点点头,“我找找看!”

“不用找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然后一个人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爷爷?!”我看着面色苍白的爷爷,手中的笔记本啪地掉到了地上。

爷爷走进来,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师父道:“你们不是想知道那墓坑里血尸的事情吗?那好,我讲给你们听吧!”

“爷爷,你……”

爷爷叹口气道:“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早就憋得我胸闷,今日我就不妨说出来,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得好过一点。”

师父淡淡道:“人呀,有时候不能走上邪路,一走上了邪路,想回头都难呀!”

爷爷点点头,“我知道师父不是坏人,所以我才愿将此事全盘相托。”

师父点点头,“但说无妨!”

我静静地在一旁坐了下来,不知为何,自从知道爷爷是杀人凶手之后,我忽然觉得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蔼了,看来人的面容和人的内心确实存在很大的差异。

第9卷 多行不义(6)

爷爷咳嗽两声,缓缓道:“我们埋了周旺财以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各自的家中。刚开始几天,那些赌场的人也来问过周旺财的下落,我们都说他可能是负债逃跑了。那些人没有办法,到后来也懒得来问了。我们四个本就是外来的,现在消失了一个人,谁也不会去注意,日子仿佛就这样平静下来。

但是,自从杀死周旺财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周旺财浑身浴血,在我面前爬呀爬,他的眼睛鼓得老大,他说,他要让我们去下面陪他。那段日子,我不敢睡觉,甚至连眼睛也不敢闭上,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趴在桌上打一会儿盹,但就是打盹那点工夫,我也感觉周旺财仿佛就在我的身旁,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拉扯我的衣角。

终于,我受不了了,我去找黑爷和杨白老,这些日子没见,他们两人都消瘦了不少,最可怕的是,他们说他们也有类似的梦境。我们三人想,也许我们真的是中邪了。那些天,我老是想起墓室里那个南蛮王妃的诅咒,这会不会就是诅咒的开始呢?

我们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但是那梦境却是怎么也不能从我们的脑海里抹去,反而越来越是清晰,到得后来,我们三人在大白天都能出现幻觉,我时常看见周旺财从我面前慢慢地爬过去,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那时候我想,也许我们是遭到报应了,我快要疯了。如果不是那个道士的出现,我想我和黑爷,杨白老,我们三人很可能早就承受不了这种折磨而疯掉。”

我心下叹息,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人只要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那种巨大的精神压力真的会活活把人给逼疯。

“道士?!”师父惊诧道:“你所说的那道士是不是穿着麻木白衣,头上绑一白条,看上去就像是奔丧的打扮?”

爷爷奇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道:“看来你们所遇到的道士果真是崂山派的人呀!”

爷爷道:“崂山派又是什么?”

师父道:“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且告诉我,碰见那道士之后,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9卷 多行不义(7)

昏黄的灯光静静地照着爷爷苍老的脸,只听他叹息一声道:“那天我们三人正聚在杨白老的家里喝酒,杨白老刚当上了镇长,十分高兴,我们正喝在兴头上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黑爷将门打了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麻衣素裹的道士,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帮哪家做法事走错门了,黑爷砰地就把门关上了。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这次是杨白老去开的门,门外仍旧站着那个道士,杨白老给了他一些钱,打发他快走。可是,敲门声仍然响起,第三次是我去开得门,门口还是站着那个道士,我正准备破口骂他,没想到他盯着我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们三人印堂发黑,只怕有凶兆!

我骂他你胡说八道个鸟呀!你才有凶兆呢!说着,砰地将门关上了。正准备转身,只听那道士在门外慢悠悠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时我就楞住了,心里像划过了一道闪电,这道士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真是高人?想到这里,我将门打了开,然后邀请那道士进屋来。”

师父道:“你现在还记得那道士的模样吗?”

爷爷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能说完全记得,因为当初他左半边脸是用纱巾遮掩住的,只露出了右半边脸。不过我记得他右半边脸很是光滑,就像是女人的肌肤一样。而且他说话得声音怪怪的,那声音飘渺无踪,就像是来自地狱!”

师父沉吟着点点头,道:“他的右眉梢下边是不是有颗朱红色的肉痣?”

爷爷猛地一拍脑袋道:“不错,是有一颗肉痣,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因为那颗痣太显现了,就像是一颗红豆,任谁都忍不住要多瞧上两眼。”

师父道:“果真是他!”

我听师父这话像是认识爷爷所说的那个道士,于是问师父道:“师父,莫非你认识那个道士?”

师父点点头道:“何止认识,我还和他交过手呢。”

我心中一凛,莫非师父的眼睛就是……

师父仿佛会读心术,竟然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不错,这人叫做清泉子我这双招子就是废在他的手上。他还有个师弟叫做清尘子,两人都是奸险之徒,不仅贪财好色,而且专爱修炼邪术,食人花墓里的养尸邪术应该就是他做得手脚!”

爷爷点点头道:“师父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当初我们三人听信了这什么清泉子的谗言,一人给了他一笔钱,要他为我们永远掩藏杀死周旺财这个秘密。于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黑夜里,清泉子带着我们三人将周旺富的尸体从土坑里挖了出来。”

第9卷 多行不义(8)

师父摇头道:“你们这样做会遭天谴的,杀人弃尸本就罪大恶极,现在竟然还要将其尸骸重新挖出,这必然会增大死者的怨念!”

爷爷面有惭色道:“当时我们哪里想得这般周全,我们只是一心想着,只要能把杀死周旺财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就行,所以那个清泉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当时最令我们害怕的一件事是,我们将周旺财发臭的尸体挖起来之后,竟然发现他的眼睛是大睁着的,可我们明明记得埋他尸体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紧闭的呀!”

师父道:“这就正应了一句话,死不瞑目!”

爷爷点点头,“也许吧!”

师父道:“那后来呢?”

爷爷的瞳孔里泛起一片恐惧神色,他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决心似地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把我们三人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心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我很想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爷爷一直恐惧到现在。

爷爷咕噜喝了一大口茶,接着说道:“那清泉子说他要做法,让我们回避。我们三人很好奇这道士做法是什么样子的,于是躲在阴暗的草丛里,悄悄观看。只见清泉子从怀里摸出几张黄符夹在手里,他闭上眼睛低低念了几句咒语,那几张黄符不知怎么就燃烧起来,像几团鬼火,忽明忽暗地飘浮在他的周围。当时我们见此情景,心头说不出来的欢喜,以为我们是真的遇上高人了。

只见那清泉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小葫芦,他左手托着葫芦,右手拔掉葫芦嘴,然后将葫芦倒转,一些粉末倾洒出来,落在周旺财的尸体上,溅起了一阵白烟。然后清泉子蹲了下来,从腰兜里摸出了一把小玉刀,那把小刀在黑暗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我和黑爷,杨白老都看得出神,连呼吸都静止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清尘子泉着小刀,轻轻地在周旺财的头上划了划,然后手腕反转,小玉刀画了个圈子,噗嗤一声扎进了周旺财的脑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胃液翻涌,心中直骂那清泉子怎地这般残忍。

师父道:“他是在扒周旺财的人皮吧?”

爷爷脸色惨白地点点头道:“不错!清泉子的刀法好生了得,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周旺财身上的人皮,如同脱衣服一样脱了下来,只剩下一具血淋淋地尸体,黄色的尸水渗了出来,无比恶心。我们三人忍不住弯腰狂吐,黑爷冲了出去,问清尘子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第9卷 多行不义(9)

清泉子说,你们不是编了个血尸传说的故事吗?我这是在帮你们圆故事呢!说着,指了指手里的那张人皮,问黑爷道,这衣服你要不要穿?

饶是胆大的黑爷此时也吓得跌坐在地上,连连摆手道,我不要!我不要!

清泉子摊开周旺财的人皮喃喃自语,这皮挺粗糙的,看来是卖不了好价钱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血淋淋的人皮折叠起来,放进了背上的布囊里。”

我“呀”地一声叫了出来,“那清泉子不会是要拿这张人皮去卖钱吧?”

师父道:“崂山一派行事疯狂,不可理喻,卖人皮算不上大惊小怪!”

爷爷接着道:“他将周旺财的人皮收拾好以后,就让我们跟着他走到了另一处地儿。”

师父道:“清尘子是不是发现了那朵奇大的食人花?”

爷爷抬起头道:“不错!他确实是发现了那朵食人花!我们当时很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会生长着一朵如此奇异的花朵。那花朵娇艳灿烂,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一只山耗子从旁边飞快跑过,只见那食人花蓦地一张,几根白色的茎条唰地弹射出来将那山耗子卷住,然后又缩回了花蕊里,整个动作快如闪电,看得我们瞠目结舌。

那清泉子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让这凶恶的食人花陷入了昏迷状态。然后他让我们在食人花周围挖了一坑,那食人花就陷入坑中去了。我们将早就准备好的棺材抬出来,放进食人花的花蕊里,清泉子带着周旺财没有人皮的残尸跳了下去,鼓掏了半天,然后爬起来,拍拍手说,一切都办好了!

不一会儿,那食人花苏醒过来,周围的花瓣开始向中间聚合,形成了一个花骨朵。清泉子让我们往那花骨朵上填土,填了半夜,总算是将那食人花和周旺财的尸体一同埋在了地下。

做完这些事情,天也差不多快要亮了。下山之后,我们按照约定,一人付给了清泉子一笔钱财,清泉子也仿佛蒸发一样,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奇怪的是,自从那天以后,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做过恶梦,周旺财这件事也渐渐忘却了。直到前些日子,发仔他们误闯进了食人花墓,我就知道,这件尘封的往事,终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

师父长叹一声站起身道:“这就叫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是有眼的,罪恶永远不能战胜正义。你们原以为万无一失的食人花墓,不想多年以后却被自己的子孙后代给发现了,这正是因果报应呀!”

第9卷 多行不义(10)

师父长叹一声站起身道:“这就叫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是有眼的,罪恶永远不能战胜正义。你们原以为万无一失的食人花墓,不想多年以后却被自己的子孙后代给发现了,这正是因果报应呀!”

爷爷道:“师父,我自知罪孽深重,请求你指点明路!”

师父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犯下的罪过就当自己去承当。”

爷爷站起来,点点头道:“师父,我明白了!”说着,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我看着爷爷的背影,苍凉落寞。

师父问我道:“发仔,你看看这笔记本上还写了些什么?”

我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蘸着碘酒抛洒了半天,道:“师父,真是奇怪了!这笔记本才写了不到一半,后面的都是空白,既然是这样,黑爷为什么要用这么厚的笔记本来记录往事呢?”

师父忽然叫道:“快!拿把刀子来!”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师父突然要刀子做什么,不过我还是从灶房里给他拿了一把刀子进来。师父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拿着笔记本。师父将笔记本反转过来,背面向上噗地一下,将刀子插进了笔记本中,然后他用刀子在笔记本上刻了一个长方形,师父的脸上渐渐露出莫名地笑意,他将手伸进那长方形中鼓掏半晌,然后大喜道:“果然在这里!”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失声惊呼:“《玄机》?!”

师父的手上拿着一本发黄的破书,书面暗淡无光,残旧不堪,但是这书的表面被黑爷装了一个书皮,我不明白这千古奇书为什么会被黑爷藏在这笔记本里,要不是师父心细,只怕谁也猜不到这看似普通的笔记本里竟然藏着天下第一风水奇书。

师父道:“发仔呀,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刚才说得话,我也想不到黑爷这笔记本里竟然会藏着《玄机》这本奇书,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宝书啊!”师父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用手慢慢地摩挲着,那空洞的眼眶里仿佛也流露出了喜悦的色彩。

半晌,师父道:“发仔,你把这书好生收藏起来,以后对你大有用处!”

我接过《玄机》道:“师父,这书对你有用,还是你收下吧!”

师父眉毛一扬,“为师都一大把年龄了,还要这书来做什么?《玄机》里有许多风水秘诀,以后对你闯荡江湖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听师父的话,赶紧收起来,没事的时候多学学,不懂的地方师父再教你!”

我点点头,将《玄机》贴身揣好,就像是揣着一件神圣的宝贝。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多年以后,这本奇书真的帮助我逢凶化吉,度过不少难关。我也依靠此书遍访名川大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9卷 多行不义(11)

外面已是深夜了,师父对我道:“发仔,跟师父出去做法吧!”

我点点头跟着师父走了出去,我很好奇师父会怎样做法,白天师父施展的“黄泉蝶”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不知道晚上他又会变出什么精彩的戏法。

其时夜黑如墨,乌云聚合,苍穹安静得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爸妈已经在院子中间放好了师父所需要的香线,红烛等东西,师父走过去,转身对我道:“发仔,退到后面去,待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我点点头,退到院子边上,静静地看着师父施展起法术来。

师父站在院子中间,右手从背后唰地变出一把桃木剑,那剑只有三寸长,浑身泛着暗红色的光芒。他从怀里摸出三张黄符,双手做了个法诀,然后手一扬,三张黄符变成三道精光,倏地从放在地上的三根红烛上飞了过去,嚓地一声,三根红烛全部燃烧起来。黑暗里,那三根红烛就像三只幽灵,随风轻轻摇曳着。

只见师父用手指夹起一撮香线,用嘴对那香线轻轻一吹,那些香线竟然全都燃烧起来,冒出缕缕轻烟。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感觉师父就跟变戏法的大师一样。

师父对我说道:‘发仔,你过来!”

我走到师父旁边,师父指着地上的糯米道:“你将这些糯米围着这个院子洒上一圈。”

我点点头,沿着院子一边走一边洒着糯米。等我洒好糯米,师父将一圈红线埋在那些糯米里,然后用红线在院子中央布了一个蛛丝般的网。

师父拿起桃木剑舞了几个剑招,嘴里喃喃念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然后那把桃木剑竟然旋转着悬浮在半空中。暗红色的剑芒就像伞盖一样倾泻下来,我被笼罩在这团红光里,感觉无比温暖。

做完这些,师父静静地在院子中间坐了下来。我问师父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师父说:“等!”

“那我们要等什么?”我问师父。

师父道:“怨灵!”

夜凉如水,黑黑的乌云遮蔽了苍穹,难道这世界上真有怨灵?

师父忽然叫道:“他来了!”

我立马紧张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鬼魂是长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是像传说中那样青面獠牙,浑身浴血呢?

师父说:“鬼魂怨灵都是没有实体的,一般人根本就看不见。”

我问师父,“那你为什么能够看见呢?”

师父说:“只有两种人能看见这些飘浮的魂灵,一种人是天生通灵的人,也就是我们常人所说的阴阳眼,第二种是开了天眼的人。”

我诧异道:“开天眼?师父,什么是开天眼?”

师父并没有回答我,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捏了个不知什么法诀,嘴里念念有词。

第9卷 多行不义(12)

忽然间,院子里阴风大作,一片飞沙走石,屋檐上的瓦片都被掀了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一切,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师父猛地一声大喝,只听砰然声响。洒落在院子周围的糯米全都飞了起来,糯米纷洒中,一道暗红色的红光蓦地一闪,那是埋藏在糯米里的红线。只见东南角上的那条红线忽然变得弯曲,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上面。

红线被触动了,院子中间的那张蜘蛛形状的丝网也跟着触动。黑暗里,红芒乍闪,那张蛛网呼地飞将出去,像是把什么东西给兜在了网里。

师父站起身来,面沉如水:“有德报德,有怨报怨。阴阳有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话声中,右手食指与中指紧紧并拢,一股无形旋风萦绕在师父的身旁。师父的长发飞扬起来,就像是流年的落光,只听他厉声喝道:“急急如律令!”

悬浮在半空中的桃木剑忽然滴溜溜一个转身,向着院子的东南角飞速射去。

砰!精光迸裂!红线寸寸断裂,桃木剑旋转着飞回师父的手中,我看见桃木剑的剑尖上竟然缓缓溢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师父从怀里摸出一叠黄符,随手往空中一抛。那些黄符在空中燃烧成一只只火焰蝴蝶,翩跹,直至坠落。

万籁俱寂,弥漫苍穹的乌云慢慢飘散开去,露出清冷的夜空。夜,已经很深了。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被老爸给吵醒了,老爸一脸焦急地问师父道:“师父,我爹他不见了!”

爷爷不见了?!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爷爷昨晚上不是还在家里吗?怎么早上起来就不见了?周旺财的事被我们发现了,莫非他……想到这里,我飞快地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跑到院子里。昨夜师父施展的法术让我称奇不已,我第一次有了想学习茅山法术的念头。

爷爷的卧室里空荡荡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一宿没睡。

师父安慰老爸道:“你别担心,光是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在家等等看吧!”

傍晚的时候,爷爷神色疲惫地回来了。老爸赶紧迎了上去,“爹,这一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爷爷径直走到师父面前道:“师父,今天我去城里的公安局自首了!”

爷爷去自首了?!我蓦地一惊,自首就能让良心得到安宁么?

师父哦了一声道:“那公安局的同志什么说?”

爷爷一脸无奈道:“他们把我当成神经病给轰了出来!”

第9卷 多行不义(13)

爷爷一脸无奈道:“他们把我当成神经病给轰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镇长杨白老来了,自从看了黑爷的笔记之后,我对这杨白老愈加反感,总觉得此人既胆小又奸诈,只可惜怎么没有被那花斑大蟒给吞进肚里。杨白老是来找爷爷的,我忽然发现杨白老脚上的那双皮鞋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昨天在我们后面偷偷摸进黑爷家中的那个人就是杨白老,只不过他去黑爷家做什么呢?看样子他昨天是去找东西,那他是想找什么东西呢?莫非他也是在找黑爷的这本笔记本?

杨白老在爷爷的卧房里,不知和爷爷叽哩呱啦地说些什么。两人越说越大声,到后来都有些激动,中间还伴随着茶碗落地的乒乓声,看样子两人是吵起来了。

我偷偷地跑到爷爷房间外的窗户下面蹲着,我想听一听他们两个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只听杨白老说道:“你知不知道黑爷有记笔录的习惯?”

爷爷冷冷地说:“不知道!”

杨白老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黑爷没事儿就将以前的事情写在一个笔记本上,那个本子上肯定也有记载我们当年做过的事情。现在黑爷死了,我们不能让那本笔记本落入别人的手中,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爷爷道:“杨白老呀杨白老,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变呢?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吃得好,睡得香吗?那些不可饶恕的罪孽会跟随我们一辈子的,醒醒吧!”

杨白老道:“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吃不好,我又为什么睡不香?现在我是一镇之长,我的好日子还没到头呢!”

爷爷冷哼道:“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我去市公安局自首了!”

“什么?!”杨白老惊叫失声,“你他妈的该不会是疯了吧?自首?掩藏了这么多年,你现在跑去自首?我C你大爷的陈重,你是存心想害死我不是?”

爷爷的情绪也颇为激动,“我可不想带着愧疚活下去,你没看见黑爷是怎么死的吗?你知不知道,是周旺财回来复仇啦!”

杨白老大声道:“呸!我不信!我不信!即使周旺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依然会杀死他!”

爷爷长叹一口气道:“杨白老,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呢?”

杨白老道:“你去公安局自首,那些警察怎么说?”

爷爷道:“怎么说?当然是成立专案组下来调查呗!”

爷爷这话把杨白老给唬住了,杨白老砰地踹开房门走了出去,“陈重!我不会放过你!”

爷爷缓缓走到房门边上,看着杨白老的背影喃喃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第9卷 多行不义(14)

杨白老死了,在从我家回去的第三天夜里。死因不详,据他老婆说,一觉醒来,就发现杨白老浑身冰冷,早已断气多时。鬼魂索命的传闻又在镇上风一般的蔓延开来,最近一段时间,只要到了晚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街上空无一人。其实如果真正有鬼的话,那些大门又怎能将鬼魂关在外面呢?该来的终究要来,该还的终究要还,这个世界本就是因果报应,轮回反复。

自从杨白老死了以后,爷爷变得郁郁寡欢,模样也一天比一天苍老。我经常看见他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空,楞着出神,然后,重重地叹一口气,默默地走回房间里,再也没有半点声响。老爸看着爷爷迅速消瘦的身子骨,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爷爷拒绝服食老爸带回来的中药,也拒绝服用老妈为他炖得参汤。不出半月,原本身子骨还算硬朗的爷爷,此刻却瘦得只有一层皮,他脸颊两边的颧骨高高地突起,眼眶深陷,看上去颇为吓人。

爷爷病了,不知是什么病,不吃也不喝,只是睁着眼睛发呆,有时候能呆上一整天,任谁叫他他都不答应。老爸请了镇上最大的大夫来给爷爷看病,结果那大夫被爷爷给轰了出来,最后大夫开给老爸的药方上写着:精神病!老年痴呆!

我知道爷爷为什么病了,只是他的病是没有解药的,因为他患的是心病。师父说爷爷是患上了深层次忧郁症,能不能好转关键得看他是否过不过得了自己的心结。

秋天渐渐来临了,枯黄的树叶一片一片纷扬着落下,宣示着生命的又一场轮回。秋天是离别的季节,天地间徘徊着萧瑟的气氛。

爷爷愈发不行了,他瘦得像根枯柴,仿佛在默默燃烧着最后的一点生命。师父说,爷爷熬不过这个秋天了。我忽然很伤感,我第一次目睹着至亲的人就要这样的离去,但我无能为力。

爷爷这些天老是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想,爷爷在临终之时,也许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爷爷拉着师父手问师父道:“你说我到了阴间会碰见周旺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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