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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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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稍有失手,我苍鹰岂不是要摔成肉泥?”忽然风声大作,呼吸困难,周遭景象飞速倒退,苍鹰掠过层云,飞向远处,苍鹰想要破口大骂,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片刻之后,他穿过云海,坠势缓和,双脚平稳落地,只见张君宝所在山峰高高在上,在百丈之外,再也瞧不见他的影子。此人随手一挥,便令自己御风而行,宛若驾云登仙,功力之深,武功之高,真与仙人一般。
他脑中蓦然生出一个念头,想道:“快了,快了,他终也逃不过山海门,他终也会入山海门中。”他死命摇头,将这念头驱散,恍惚片刻,见此山山势平缓,山道清晰,便快步朝山下走去。
下山之后,又走入一片丛林,但见这林间阳光明媚,溪水回流,满地落叶鲜花,清香扑鼻,空气冰冷清新,与那阴森恐怖的奴血山有天壤之别,林间多有鸟兽,苍鹰在沿途采了些菌菇,生火烧水,胡乱煮熟下肚,谁知这菌菇有毒,半个时辰之后,他只觉得腹中绞痛,哇哇惨叫,也不及运功疗毒,解开裤带,就地方便起来。
他一边忙活,一边黯然神伤,暗想:“三十老娘,倒绷婴儿。我苍鹰自负机智博学,从小到大这般寻幽探秘,翻山越岭,可谓如鱼得水,毫无不便之处。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在野外吃到过毒蘑菇,此番中招,若是被外人得知,只怕要笑歪了嘴巴。”
正在垂头丧气,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说话之声,他周遭青草高长,将他隐于其中,透过缝隙,只见一位俊俏少年被四个蒙古鞑子五花大绑,推在前面踉踉跄跄的走着,那少年大约十二岁年纪,与兰儿年龄相近,穿着整洁道袍,容貌俊美至极,竟是一位少年道士。
苍鹰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这少年女扮男装,易容而行,只怕便是为了避过路上凶险,但她容貌太美,与兰儿各有千秋,这般打扮,反而显眼,准是因此被鞑子盯上,落入他们手中。这些鞑子卑鄙下·流,竟连这等年幼的女孩儿也不放过,苍鹰怒火炽烈,恨不得当即出手,将这些鞑子碎尸万段。
但此刻他中了奇毒,自顾不暇,如何能救人?当此境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浑然忘物,气沉丹田,奇穴大开,遍地黄金,臭气熏天,更不能稍动,便是有人要砍他的脑袋,他也只能引颈就戮,闭目待死。若是贸然救人,一旦难忍腹中之物,失手事小,丢脸事大,一世英名,只怕就此毁于一旦。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只听那小道士说道:“诸位大爷,那宋朝逃兵就在前方,你们替我松绑吧,我一瘦弱少年,难道还能有什么花样?”
蒙古士兵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你这小兔子般的孩子,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带我们找到逃犯,咱们非但不会为难你,更是大大有赏。”
苍鹰听的发愣,登时又想:“这孩子容貌这般美,可惜却是个下作汉奸。她出卖同胞,罪该万死,可恨啊可恨,若是我苍鹰重获自由,定然将她小脸刺花,这等女子,容貌越美,祸害越大。”
蒙古士兵替小道士解开绳索,那少女来到三棵树木交会之处,朝四周望了望,朝一处一指,喜道:“就在那儿了,快看,别让他逃了!”
四人同时朝那边望去,只见那边烟雾弥漫,草木繁锦,仔细瞧了半天,哪儿有半点人影?四人知道上当,朝那少女瞧来,只见她正气喘吁吁的跑着,但她步履迟缓,行动不便,似乎患有重病。
一个蒙古士兵怒吼一声,两三步追上,正要伸手捉她,可脚下被一块石头一绊,朝前摔下,那少女抽出匕首,候在那人脑袋前方,那人正好撞上,利刃入脑,当场毙命。
另三人见同伴丧身,怒不可遏,两人分从左右,绕开大树,扑向少女,谁知其中一人奔得匆忙,而一根树枝藏在隐秘处,他一头撞上树枝,仰天摔落,脑后恰好有一块石头,刺入他的后脑勺,也是立即气绝。
此事突然,另一追兵尚来不及反应,等他绕过大树,却发现少女已不在眼前,他绕树转了一圈,双眼迷离,竟没瞧见地上同伴尸体,又是脚底拌蒜,踉跄几下,却未摔倒,但那少女蓦然出现在他身后,匕首刺破他的胸膛,也将他杀了。
苍鹰目睹全程,见这少女聪慧异常,又似乎精通八卦阵法,以她病怏怏的身手,居然在顷刻间连杀三位强壮士兵,算计之精之准,连苍鹰也自忖难以办到。
剩余一人见状大惊,以为这少女身有妖法,厉声惨叫,顾不得报复,一扭头,刹那间远远跑开。那少女哈哈大笑,声音欢畅,可身子摇晃几下,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见到蒙古人尸体面目狰狞,心中害怕,慌忙爬开几步,坐倒在一棵树旁,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通红,似乎命在旦夕。
苍鹰见情势危急,倒也临危不惧,捡起落叶,快手快脚收拾一番,用水袋洗净双手,运功驱逐毒素,折腾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有气无力的站起身,走到那少女身边。
那少女万料不到周围还藏着人,惊呼一声,惨叫道:“这位大爷!求你饶了小道姓名,小道精通法术,能变出金银聚宝盆,助你财源滚滚,家门兴旺。。。。”
苍鹰说道:“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想要蹲下,谁知毒性刚除,身子虚弱,一个踉跄,坐在了小道士面前。
少女恢复镇定,打量苍鹰,见他是色目人模样,面貌刚毅,面相不似坏人,放心下来,鼻子闻闻,惊呼道:“你。。。你吃了林中的麻菌菇?你刚刚腹泻过啦?哈哈,哈哈,这菌菇模样如此古怪,你居然能吃得下去?”
苍鹰面红耳赤,大声道:“姑娘何出此言?在下不知你在说什么?”
少女嘻嘻笑道:“你别抵赖啦,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小时候也曾吃过这菌菇的苦头,要不是我师父救我,我险些一命呜呼了呢。”
苍鹰放心下来,说道:“在下不慎中招,唉,真是越活越不像话了。此事暂且不提。。。。”
少女扑哧笑出声来,说道:“你果然吃了?还拉了肚子?哈哈哈,我刚刚与蒙古人厮杀的时候,你这笨蛋,一定躲在草丛里吓的屁滚尿流吧,哈哈哈哈!难怪我刚刚都不知道有你这等人物,果然是忍心静性,坐功。。。。精湛,哈哈,哈哈。”
苍鹰大怒欲狂,若非这少女病重年幼,早就与她拼命了。他攥紧拳头,伸出手指,恨恨说道:“我现下先不与你计较,看看你受了什么伤?”在她脉搏上轻轻一碰,那少女呜哇一声,又是一口鲜血,淋得苍鹰满脸都是。
少女歉然道:“抱歉,抱歉,这口脏血,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但贫道乃清白之身,这处子之血,淋之鸿运当头,阁下当心存感激,莫要记恨。”
苍鹰怒道:“你这小小丫头,哪来这么多脏话?”想运内力查探她经脉情形,谁知稍稍一探,登时吓出一声冷汗来。他颤声道:“你的经脉。。。怎地。。。。怎地这般脆弱?”
少女叹道:“唉,真是时运不济,世道大乱,贫道天生经脉脆弱易碎,因而不能用力,否则经脉折断,轻则浑身瘫痪,重则驾鹤西游,真是老天捉弄,唉。。。。”
苍鹰见这少女如此豁达,心中敬佩,又想:“老子这些天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碰上这等怪异体质,而且愈演愈烈,情形愈发严重。这少女先天体残,经脉纤弱成这幅模样,别说练武了,只怕活不过二十岁。但她的情形与兰儿截然不同,兰儿经脉如常,只不过真气耗竭,而这少女身体虚弱,稍有不当,便会死去。”
他见这少女可怜,心下怒火霎时烟消云散,柔声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听他相问,立时正色道:“贫道乃三尸山雪冰寒,不知这位。。。。咳咳。。。。英雄尊姓大名?”
苍鹰见她礼数周到,俨然名门正宗的气度,肃然起敬,说道:“在下苍鹰。。。。。”
雪冰寒一听,登时振奋起来,说道:“可是江湖人称九州苍鹰的苍少侠?我曾听人说起过阁下事迹,老虎山援送朝廷命官,于泰州与鞑子激战三天三夜,于西湖河畔放火烧鞑子战船,果然是侠义风范,铮铮好汉,雪冰寒今日有幸相见,真是不枉此生了,只是没料到阁下是一位色目人。”
苍鹰听她说起自己生平事迹,如数家珍一般,不禁惊讶万分,问道:“你。。。。你怎知道的?”
雪冰寒洋洋得意,说道:“贫道虽然武功不到家,但自诩于天下英雄之事无所不窥。与师父行于途中,但闻只言片语,不管真假,定然牢记在心,永世不忘。”
十六 命何存
苍鹰本担心雪冰寒害怕,谁知与她聊了一会儿,见她心情开朗豁达,谈笑如常,不由得对这少女异常敬重。他说道:“你别担心啦,我定要救你。”沉吟许久,知道她体内经脉进不得真气,否则撑破经脉,立时便有性命之忧,即便苍鹰内力再深厚十倍,也无法相救。
雪冰寒见苍鹰忧虑,柔声道:“苍鹰兄,生死有命,莫要为我劳神啦。我雪冰寒临死之前,能够救得一位南宋义士,也不枉了。”
苍鹰听她说的慷慨,心下感动,问道:“什么南宋义士?那些鞑子就是要捉那人吗?”
雪冰寒点头道:“我和师父本在山路便摆摊算命时,一位逃犯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向我们问路,那人神色匆忙,满脸血污,我师父见他可怜,便送他一套衣衫,又给了他一些银两。他感激我们,告诉我们真实姓名,原来他叫越渐离,乃是前朝一位大官,正要赶去会见一位重要人物,谁知在半路上被鞑子抓了。”
苍鹰大叫一声,问道:“越渐离越大人?他。。。。他。。。。”此人乃是南宋末一位兵部尚书,匆匆上任,不多时政权覆灭,他逃了出来,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皇室遗孤赵盛,让苍鹰与李麟洪护送他前往金帐汗国,这越渐离本也要赶去相见,谁知却与雪冰寒遇上了,想来是在半路中被鞑子逮住,这才耽搁了。
他想到此处,忙问:“那后来呢?”
雪冰寒呼出几口气,说道:“他走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些鞑子追了过来,将我和师父逮住,逼问越先生的下落,我见这些鞑子心狠手辣,想起这儿的山谷中地形险要,便打算将他们骗到这儿杀了。于是对他们说道:‘蒙古官爷,贫道见到一位模样狼狈的汉人过来问路,要去那边的秋巧林,贫道熟知那边地形,不如由贫道替诸位指路如何?’这些鞑子笨得很,被我三言两语骗住了,放了我师父,将我押到这儿,结果。。。嘿嘿。。。。全躺在地上啦。”
苍鹰听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却知道她体内经脉闭塞,气息不畅,身子能够动弹,已经颇令人惊诧了。这少女只怕时时得忍受极大痛苦,却能够巧施计谋,将这些鞑子杀死,她心中意志,真令人又惊又敬。
他说道:“雪姑娘,我也不来瞒你,你此刻状况,说是九死一生,也非言过其实,我要救你,需得透过你体内奇穴,将不同经脉处的穴位相连。”
雪冰寒奇道:“你是说要打通一条隐络?”
苍鹰大吃一惊,大声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隐络?”人体气息,若要在不同经脉之间流动,要么循规蹈矩的沿着经脉走入丹田,再由丹田前往另一条经脉,或者通过奇经八脉流动,虽然快捷,但却凶险,而雪冰寒经脉易断,不走经脉,那唯有走隐络了。
隐络乃不同经脉间存在的密道小径,隐而不显,绝难察觉,比奇经八脉更加难测,例如若要从手太阳经的天宗穴前往手少阴的青灵穴,觅得隐络,便可快速抵达。只不过这隐络纤细,气息流动不畅,搬运起来极不方便,因而便有武学宗师,创制易筋经之类的奇功,旨在挪动经脉,将隐络练成气脉,以求经脉四通八达。
雪冰寒苦笑道:“贫道久病成医,原也打算走隐络的法子,但内息太过微弱,犹如无源之水,如何成事?”
苍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小鬼头,说话这般老成,放心吧,你遇上我苍鹰,真是天大的好运气。”他伸手在雪冰寒百汇穴上轻触,先缓解她的痛楚,随后在她的天狼奇穴上注入内力,不走经脉,钻入隐络,抵达她的气海,随后又在其余五处穴道中运气,引导她微弱内力蜿蜒前行,令她能够行动如常。虽然道理看似简单,可若非他蛆蝇尸海剑感知如神,单是探寻隐络之法,便往往令无数内家高手束手无策。
如此忙碌了一个时辰,雪冰寒只觉神清气爽,体内剧痛缓解,她欢呼一声,跳了起来,蹦蹦跑跑,笑得合不拢嘴。她喜道:“我好啦!哈哈,我。。。。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了。”
苍鹰兀自不放心,说道:“雪姑娘,你刚刚有所起色,最好小心行动,莫要动作过大,否则隐络崩坏,真气四处乱窜,那可真回天乏术了。”
雪冰寒连连点头,笑了两声,突然间抽泣起来,泪如雨下,竟哭的撕心裂肺。苍鹰吓了一跳,忙问:“你哭什么?病情恶化了么?哪儿不舒服了?”
她想要向苍鹰下跪,苍鹰忙伸手扶住,雪冰寒哭道:“苍鹰大哥,我雪冰寒这番死里逃生,两世为人,这条命可全是苍鹰大哥所赐,我雪冰寒先前言语无礼,冒犯了大哥,还请大哥狠狠责罚。”
雪冰寒自懂事以来,一直被病魔纠缠,时时可能被阎王爷领走,虽然强颜欢笑,但心中怎能不怕?此时虽然身有隐患,但气力恢复,仿佛重获新生,大喜之下,情绪决堤,以往深藏心中的恐惧悲伤之情,再也抑制不住,一股脑的哭了出来,对苍鹰感激之情,难以用语言形容。
苍鹰见她哭的凄惨,自也激动莫名,颤声道:“可怜的孩子,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一直强自忍耐,你这等意志,普天之下,谁能比得上你?我苍鹰无能,只能稍尽绵薄之力,如何称得上有恩?又如何敢责罚于你?”言语发抖,一时竟也哽咽住了。
雪冰寒哭了许久,好容易平静下来,站起身说道:“苍鹰哥,你若有空,我领你去瞧瞧师父,他虽然不过是个二流的算命先生,但身边藏着美酒,他见到你,定要好好请你喝上一杯。”
苍鹰笑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背地里说自己师父?真是没规矩。”见她如此调皮,想起自己昔日与巍山的感情,两者依稀相似,不免又生出哀伤之情。
雪冰寒拉住他的手,说道:“苍鹰哥,别耽搁啦,你们俩喝酒,我也好混口酒喝。”说着吞咽口水,一脸馋样,苍鹰微微一笑,任由她领路。此时雪冰寒气力大增,虽然仍比同龄人虚弱,但已经行动如常,不觉疼痛,走得比原先快得多了。
两人走出树林,大约穿过三里路,忽然同时闻到一股浓烈酒香飘了过来。雪冰寒奇道:“师父的算命功夫今非昔比,竟能未卜先知,预先开酒迎客?”说着快步冲了过去。
苍鹰眉头一皱,登时察觉到那酒香之中,混有一股血腥气味儿,他急忙喊道:“冰寒,小心!”
雪冰寒瞪大眼睛,望着眼前景象,只见一瘦弱老者倒在血泊之中,肠子拖出身子,死得惨不忍睹,他身边书籍酒瓶摔了一地,酒与血混在一块儿,景象凄凉残忍。她大喊道:“师父,师父!”声音中已有了哭腔。
苍鹰一跃而起,将雪冰寒抱了起来,单刀出鞘,挡开数枚弓箭,将雪冰寒藏在身后,只见两旁山坡上站起十个蒙古士兵,朝苍鹰大声喝骂。
苍鹰对雪冰寒轻声道:“躲在这儿等我,莫要轻举妄动。”一边说话,一边又挥刀挡开箭矢,身形一晃,朝敌人冲去。
蒙古士兵连声呼啸,朝他围攻过来,远处有人发射弩箭,前方长斧长戟,横在面前,又有持短兵刃者从后绕来,苍鹰迎着那长戟士兵扑去,虚晃一招,在地上一个翻身,将那人斩杀,便在此时,弩弓射来,苍鹰笑道:“来得好!”单刀一侧,使出“海内云出”,将那弩箭方向偏转,从他身旁掠过,正中后方一位马上刀客。
那刀客惨叫一声,跌落马背,苍鹰一刻不停,朝马上跳去,余人瞧准他落点,等他脚尖落实,兵刃同时攻至。谁知苍鹰只是在马背上一借力,从空中翻身而过,顷刻间来到弓手面前,一刀了结。取过弩弓,射杀左首另一弓手。他剪除弓手,情势登时大为缓解。
余下蒙古人极为悍勇,朝他猛冲过来,但他们并未携带大盾铁网,短兵相接,如何是苍鹰的对手?苍鹰全力运剑,招式风火不绝,兵刃相撞,叮叮当当,响作一团,二十招之后,敌人不是断头断脖子,便是被刺穿胸口腹部,全数被苍鹰斩杀。
残阳之下,人影摇曳,鲜血如洪,深入草中,苍鹰整个人被鲜血染红,仿佛披上了一层血衣。他转过身,向雪冰寒那边望去,只见雪冰寒并不在原处。他心下大骇,喊道:“雪姑娘!你在哪儿?”一转眼,见到雪冰寒面露痛苦之色,斜身躺在地上,身边一具尸体,额头上有一柄匕首,想来是被雪冰寒用计杀死。
苍鹰心神不宁,连忙跑上前,见那死者容貌,正是先前林中逃脱之人。他又见雪冰寒唇边全是鲜血,心中惊惧,冷汗直流,只觉得手脚发软,急忙握住她的手,探她脉搏,发现他先前引导入她体内隐络的真气,此刻已涣散大乱,而雪冰寒体内经脉,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模样了。
刹那间,苍鹰只觉得心头苦涩,伤心欲绝,雪冰寒抬起头,朝他凄然而笑,说道:“苍鹰哥,我就是管不住,我要替师父报仇,嘿嘿,这下子,可真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啦。”
十七 谢池春·:醉梦方觉
苍鹰心中悲愤,只觉一股怒气在体内鼓荡,心神不定,理智摇摇欲坠,喃喃说道:“我好心救你,你却做出这等蠢事?你喜欢杀人,喜欢杀鞑子复仇?好,好,好!”
第三个好字刚一出口,他伸手在雪冰寒手心一点,她体内经脉早已尽毁,周身穴道闭塞,寻常内劲,万难抵达她体内,但苍鹰这一指宛若尖刀,硬生生击穿她的气脉,打穿一条通路,令她体内真气倾泻而出,雪冰寒登时昏了过去。
苍鹰面目剧变,双目变得如同玄秦一般冷漠,神情阴沉凶残,长发漫天飘舞,有如冥府游灵,他周身真气回旋,在雪冰寒身上拍了三下,护住她心脉、头脑与丹田,他功力何等浑厚,这三掌拍出,便是死人也能回魂片刻。随后他运起蛆蝇尸海剑心法,感应乾坤内的茫茫气海,查探十里之内的情形,转瞬间,他找到一处蒙古哨所,约有四十人聚集其内,离此恰好十里。
他一抬手掌,雪冰寒被无形掌力托起,随着苍鹰跃入空中,宛若流星般划破天际,朝那哨所赶去。
。。。。。。
雪冰寒肢体麻木,察觉不到冷暖,亦不知疼痛舒适,连头脑也似乎渐渐僵硬了,如此状况,与死人大同小异,她本已不抱指望,在世上了无牵挂,只想早日解脱,到阴间与师父团圆,在临死之际,她却想起苍鹰悲痛欲绝的神情,心中不忍,但已然追悔莫及。
恍惚之中,她心想:“我和苍鹰大哥萍水相逢,他为我如此费神,对我恩同再造,可我却如此鲁莽寻死,当真对不起他。若果真有来生,我定要好好报答他,我要挣许许多多的钱,让他不愁吃穿,不用在跑到树林子里找蘑菇吃,再如早晨那般上吐下泻。”这般想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喉咙间似被塞入了一颗珠子,牙齿不由自主的咀嚼起来。
她恢复知觉,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草席之上,头顶是虚无缥缈的黑夜,乌云遍天,群星无影,身旁燃着火把,火光摇曳,耳畔传来低泣之声,这情形凄凉可怖,令她心生不安,可她脑袋无法转动,不知身旁是谁。
只听一陌生声音说道:“你醒了。”
雪冰寒喜道:“我没死么?你是谁?是苍鹰大哥么?”
那人说道:“苍鹰让我救你,此刻你已安全,最多不过两日,我便能在你体内重铸脉络。”
雪冰寒吓了一跳,嚷道:“重铸脉络?你。。。。前辈你在说笑么?人体内经脉千千万万,数不胜数,将其重造?谈何容易,那是老天爷才能做的事。”
那人说道:“所以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体内经脉损毁不久,原貌犹存,若是手法恰当,药效应验,令你体内重现阳脉,乃是自然而然之事,你刚刚服下这本元血石,是否觉得好受了些?”
雪冰寒奇道:“本元血石?那是什么玩意儿?”蓦然间,只觉得体内犹如千万根尖针乱刺,痛的无以复加,她厉声惨呼,呼吸不畅,大声咳嗽,令疼感愈演愈烈,那人也不管她,只是任由她受苦。好在雪冰寒极为硬气,咬牙硬挺,总算熬过了剧痛。
她苦笑道:“前辈,我好的多啦,现在疼得都快成风湿老婆婆啦,比起先前僵死情形,已然脱胎换骨了。”
那人说道:“我已喂你服食了二十颗本元血石,你阳脉已成,覆盖体内阴脉,虽然依旧脆弱不稳,但真气运行,已无大碍了。嘿嘿嘿,小丫头,你可知这本元血石是什么东西?”
雪冰寒又好奇,又感激,问道:“贫道才疏学浅,正要请教前辈呢。”
那人凌空一挥手,雪冰寒被一股掌力托起,整个人竖了起来,登时看清了周围情形,直吓得心胆俱裂,忍不住又惨呼起来。
她身处一座营寨之中,四周由木桩围起,营寨大门紧闭,空地上绑着二十余人,有男有女,皆穿着蒙古军服,他们满脸惊恐,瑟瑟发抖,仿佛在看着食人妖魔一般,而除了这些人之外,尚有二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全数被剥得赤·条·条的,体型干枯,瘦的不成人形。这些尸体腹部皆裂开一个大洞,皮肤惨白,毫无血色。
雪冰寒颤声道:“前辈,这是。。。。这是哪儿?苍鹰大哥呢?”
那人说道:“苍鹰?这没用的混账,他已经走远了。此间之事,他这废物留着又有何用?”
雪冰寒看清那人面貌,只觉他长得凶神恶煞,复又冷酷无情,满是萧杀不祥之气,令人一望之下便想要逃走。
那人一抬手,一位女子飞了过来,那人手指连点,空中仿佛有隐形利刃,顷刻间将那女子衣衫粉碎,那女子被点中穴道,发不出声,但瞪大眼睛,眼泪直流,神情惶恐已极。
雪冰寒想要发问,但那人伸手按上那女子背脊,那女子呀地一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仿佛利刃般刺入耳中。只见那女子通体血红,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在流血,不久之后,她身子发烫,真气氤氲升腾,但皮肤上的血色却开始消失。再过了一会儿,她肌肉飞速收缩,腹部肿胀,哗啦一声,破开一道伤痕,一颗橙子大小的红色圆球飞了出来,落到那人手中。
那女子最后呼吸两口,皮肤苍白,就此死去。
雪冰寒牙齿格格作响,问道:“你。。。你杀了她,为何杀了她?这。。。。便是本元血石么?”
那人说道:“人体之中,分为血脉气脉,有时血气交融,聚成奇物,便是血石。血石之中,既存有真气,又被血液保护,甚是罕见,服食之后,可强健血脉,令气脉通畅。我以内力强·逼此人体内气血汇聚,在丹田处凝结,将人体的本元包裹在血石之中。形成这本元血石,乃是天下大补的灵丹。以你这等绝症,服食此药之后,虽不能找回阴脉,却造就了一条阳脉。”
普通血石乃人体内机缘巧合,日积月累形成之物,万中无一,更别提这稀世难逢的本元血石了。此人功力之强,当真震烁古今,穷天绝海,竟能在顷刻之间,压榨人体周身气血,转成这本元血石,若非如此,也无法在一天之内,治好雪冰寒身上的奇症。
雪冰寒尖叫道:“不要,我不吃,你不要再杀人啦。”
那人露出雪白牙齿,神情狰狞,却又满是笑意,说道:“杀人?我杀的是你的仇人,是害死你师父的蒙古鞑子。你拼得性命,也要找他们复仇,不是么?我现下就让你得偿所愿。用你这些仇人的血肉,令你重获新生,岂不妙哉?”
雪冰寒体内涌上热气,小嘴自行张开,那血块飞入嘴里,她心胆俱裂,心脏剧痛,胃中翻腾,只想呕吐,但那人动了动手指,一股柔和内力涌遍她全身,她登时浑身舒坦,心神也麻木起来。
那人说道:“阳脉铸成之后,与你原先的阴脉大不相同。你本为女子,但受阳脉支配,身体虽不至于有变化,可性子却会变得与男子相近,嘿嘿,不过你本就是豪爽之性,这阳脉与你可谓天造之和。”
雪冰寒深陷绝望,只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好,可她刚刚动了这念头,那人又道:“炼成阳脉,你便可以修习武学,以你的聪明才智,将来练成一身神功,也并非痴人说梦。别看你此刻假仁假义,要死要活,可今后你想起今日之事,定会感激涕零,暗生侥幸。不过我话说在前头,阳脉成形之后,你这辈子便无法生育,虽有所瑕疵,但也无法可想了。”
他笑了几声,见雪冰寒眼神凄凉,不禁露出狂喜之情,他又道:“你恨我么?哈哈,真是古怪至极。你看这些鞑子,杀人之时,多么凶残?多么威风?仿佛他们杀的不是人,是牛,是羊。可我并非鞑子,动手屠戮,又何尝比他们稍有慈悲?所以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若无能,便任由恶人横行无阻,坏事做绝。也唯有我这等武艺高强的大恶人,才能惩戒这些小恶人。此乃天地至理,自古以来,恒远不变。”
雪冰寒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喊道:“你错了!你错了!我不要像你这般!我不要这样活着!”她体内蓦然生出一股力气,娇小的身子用力扭动,啪嗒一声,从怀中落下一本小册子。
那人凌空一抓,小册子落到他的手上,他见这册子上似乎记载着一门武功心法,随手翻看几页,又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宛若乌鸦。他说道:“写这本册子的人真了不起,他知你病重难治,不破不立,唯有重塑阳脉,方能将你治愈,故而特意写了一门阳脉修行的内功法门给你,那人是谁?居然与我所见略同?”
雪冰寒目光迷茫,心如死灰,一言不发,想来并不愿作答。那人不以为意,说道:“这纵风控云的功夫,倒与那张君宝的手笔有些相似,难道当真如此巧合?无妨,这册子上所载功夫,与你相配,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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