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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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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书秀说道:“安曼,你的父亲,名叫周行天,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侠,他为国为民,牺牲性命,你应当为他骄傲。”



  苍鹰摇了摇头,说道:“未必,未必。”李书秀瞪了他一眼,苍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闭上了嘴。



  安曼小声重复道:“周行天,周行天。”她不停念着这个名字,来到火堆一丈之外,手臂伸直,纤指滑动,双腿柔软摇摆,开始了曼妙而又忧伤的舞蹈。



  苍鹰凝视着她的动作,在火光映衬之下,她化作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光中挪动,灵巧柔美,神圣庄重,宛若火中的精灵,又宛若复仇的女神。



  他抽出长剑,手臂不动,运内力令剑尖轻颤,顷刻间,一曲婉转的乐曲,随着安曼的舞姿,从剑尖发出,回荡在舞者、火堆、夜空之上。
四 漫雨倾城
  翌日下午,天上下起了一场大雨。当真是倾盆而落,遮天蔽日,天地间好似竖起一块雨幕,满眼望去,皆是灰蒙蒙的一片。众人晨间便离开阿里布村落,行至半途,被大雨浇得直不起腰来,好在安曼对此间地形熟记于心,指引众人淌水赶了段路,来到一处山洞中。



  安置好马匹行李,九婴望了望天,苦笑道:“这草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我可是领教了。”



  安曼说道:“九婴哥,就算你武功再高,遇上草原上的大雨毒雾,也是一筹莫展的。所以说,咱们牧民虽然功夫比不上你,但说起在草原上生活骑行的本事,倒是远胜于你。”



  九婴尚未答话,苍鹰笑道:“你本事倒是不小,可怎么没看出老天要下雨呢?”



  安曼望着苍鹰,微笑道:“我要是有那样的本领,那可真成神仙啦。可苍鹰你呢?你连鬼魂都能呼唤出来,却不能预知这大雨要落下吗?”



  苍鹰搔了搔头,居然脸现怏怏之色,老毛病发作,吹牛道:“我早就看出来啦,但我许久没洗澡,正好借着老天爷的雨露洗个痛快。”



  李书秀说道:“大哥,那就是你不对了,你自个儿要洗澡,可我们却也遭了秧。你图自己爽快,可把大伙儿也坑进去啦。”



  九婴肃然道:“三妹说得有理,大哥隐瞒军情,致使咱们遭此大难,该罚,该罚,我看就罚他。。。。”



  苍鹰听到要挨罚,知道吹牛吹过了头,登时跳了起来,说道:“这山洞之内倒也干净,我进去找找,看看里面有什么野味可猎。”不等众人接口,迈开大步,两三步跑入洞中,正是使得金蝉脱壳的妙计。



  洞穴极深极广,其中别有洞天,走了许久,苍鹰见到洞中居然长着高大树木。他大喜过望,从树上砍下树枝,虽然有些阴湿,但想来可以燃烧。他捧了满怀木头,正想朝外走,却见到安曼走了进来。



  安曼拍着额头,叫道:“天哪,这是聚魂树的树枝,对咱们哈萨克人来说无比神圣,你怎么把上面的木头砍下来啦?”她聪明伶俐,与众汉人相处久了,汉语已经说得有模有样。



  苍鹰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暗想:“糟了,闯祸了!”但兀自嘴硬,皱眉道:“你们哈萨克人也太麻烦了吧,若是这树重要,为什么不在树上写些字样?”



  安曼道:“谁能想到你一上来拿刀砍树呀?不行,你得把这些树枝埋在树下,不然我定然饶不了你。”



  苍鹰亏心,咬牙叹气,将树枝放下,用长剑在地上挖了起来。本来这长剑阔身窄口,绝难以之挖坑,但苍鹰手法灵巧莫测,过了一小会儿,居然已经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坑。



  他擦了擦汗,叹道:“这总行了吧,你们哈萨克人,真是多事。”说着又要去搬木头。



  安曼嘻嘻笑道:“还不行,你衣服太脏,非得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搬动树枝,填入洞中,才能见效。”



  苍鹰知道上当,怒道:“好你个臭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狡猾?平白无故来消遣你军爷么?”



  安曼笑得乐不可支,说道:“你害得我背井离乡,又对我这么不客气,我不捉弄捉弄你,心里就不舒坦。”



  苍鹰朝她瞪了一眼,心想:“这丫头先用匕首划破我手臂,现下又瞧我不顺眼,我且不跟她一般见识,看她还有什么花样。”抱着木头,朝洞外走去,走过安曼身边,忽然她凑过身来,拿起胸口的挂坠,说道:“苍鹰哥,你说这挂坠好看么?”



  苍鹰鼻中闻到一股清香,心下大急,大吼一声,陡然腾空而起,身形飘逸沉稳,兼而有之,瞬间退后一丈,谨慎的瞪着安曼。



  安曼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苍鹰道:“你这挂坠之中可是迷药么?”



  安曼笑出声来,摇了摇脑袋,将挂坠解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露出怡然表情,幽幽说道:“这是荼蘼山花研磨成的香精,是我爹爹十几年前从奴血山取回来送给我娘的,可。。。。他与族里的人厮杀,将这些花落在地上。贾尼贝叔叔让人将这些花制成香料,涂在这挂坠上,至今还有香气呢。我临行之前,贾尼贝叔叔将这坠子交给我。”她说起伤心往事,神色黯淡下来,眼帘垂下,楚楚可怜。



  苍鹰走上前,又闻了闻挂坠,但觉这香气从鼻中渗入,沿着经脉涌动,竟有引导真气的功效,这十几年前的吊坠尚有这等奇效,若是找到荼蘼山花,说不定能平白增长十年功力。



  他叹道:“你爹爹真是位奇人,居然能找到这等神妙的奇花,安曼,只要你戴着这吊坠,体内真气便真的能稍稍缓和下来。等二弟传你他得意的内功心法,激发你的潜力,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哈萨克族中古往今来的第一高手。”



  安曼嗯了一声,说道:“成为第一高手,那又怎样?”



  苍鹰见她反应平淡,急切说道:“成为第一高手,在江湖之上,便受人敬服崇拜,又或是人人畏惧。遇上不服你的,三招两式,将那人打服,遇上讨你欢心的,就随手指点一二,让那人受益终身。到那时候,真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鬼哭狼嚎,落花流水。。。。”



  安曼又笑道:“慢点,慢点,你说起话来可真吓人。我一女孩儿,为什么要人人怕我?难道我遇上大祸,苍鹰哥哥你不会来救我么?”



  苍鹰面露不屑之色,说道:“没出息,还没遇上挫折,便想着要我相救,你倒说说,你屡次让我吃苦头,我苍鹰为何来救你?”



  安曼微微低头,红着脸说道:“因为。。。。我本与你素不相识,可你听到拉姆利用我时,你由衷的为我抱不平,一门心思想要帮助我,救护我。你为我揭露了我妈妈死去的真相,让恶人得到惩罚,让我得到自由。我觉得,无论今后我遇上什么事,你总会毫无怨言的再度帮我,我说的对吗?苍鹰哥?”



  苍鹰嚷道:“慢来!我苍鹰生性好斗,锄强扶弱,打抱不平,乃是我苍鹰天性所致,并非出于什么侠义心肠。更何况惹是生非,与人争斗,又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之所以帮你,便是因为此事甚是有趣罢了。”



  安曼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见苍鹰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竟丝毫不为自己所动,心中失望,恨恨道:“大笨蛋!”一转身,气冲冲的走出洞去。苍鹰见无缘无故挨骂,心下郁闷,也嚷道:“怪丫头!”跟她一前一后,离开了洞穴。



  苍鹰将木柴放在九婴面前,笑道:“二弟,显显你的炎火凝冰功吧。”



  九婴微微一笑,说道:“你居然知道这功夫?是不是练过什么包打听的神功?”手掌压在木柴上,运起真气,瞬时点燃了树枝。众人一见,顿时欢呼鼓掌,纷纷喊道:“教主,好俊的功夫!”



  安曼皱眉望着苍鹰,咬了咬嘴唇,忽然走到九婴面前,跪在地上,拉住九婴的胳膊,说道:“九婴哥哥,你说过要教我功夫的,我拜你为师,你传我这门内力吧。”



  九婴连忙将她扶起,笑道:“我从没懂事时就开始练这门功夫,足足练了十年,才算略有小成,你先莫要心急,我家传的入门心法过于艰深,你全无根基,习练起来风险太大。而我三妹的功夫不在我之下。。。。”



  安曼摇头道:“她的师父是王辉,功夫再好,我也不学。”说完此话,她又对着李书秀说道:“阿秀妹妹,并不是我不喜欢你,但你师父险些害了我,所以。。。。。”



  李书秀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怎么会怪你?我也恨我师父为恶不浅呢。”



  九婴笑道:“冯大哥武功高明至极,昔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若是认真与我对敌,我只怕还赢不了他。我看就让冯大哥。。。。”



  安曼见冯叶华负手在旁,神色冷淡,眉宇间隐含愁思,又摇头道:“这位冯大哥看上去好凶,我不要他教,我就要你传我功夫。”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七敦说道:“冯先生,这姑娘说你凶巴巴的,你倒是露个笑脸给她瞧瞧吧。”



  冯叶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神情忧郁,反而更增颓靡之情。



  安曼又连连摇头,满眼憧憬的望着九婴。



  九婴叹了口气,朝苍鹰望了一眼,苦笑一声,又叹了口气。



  苍鹰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二弟,你看着我哀声叹气做什么?你觉得我苍鹰教不好这丫头?”



  九婴心下好笑,暗想:“请将不如激将,嘿嘿,大哥虽然精明,但被人一激,立即就坐不住了。”其实他心知肚明,知道苍鹰所学驳杂,内功简明扼要,极为实用,用来教安曼扎稳根基,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说道:“大哥,你剑法虽然高明,但所修习的并非上乘内力,让你来教安曼妹子,只怕暴殄天物,糟·蹋了她这百年难得的异才。”



  苍鹰涨红了脸,蹿到安曼身前,说道:“安曼,你问问阿秀,我这师父称不称职?我传她的剑法武功,是不是应验如神?”



  李书秀猜到九婴心思,见苍鹰着急,也存心寻他开心,叹道:“大哥,不是你教的好,是妹妹我天赋高,学得快,举一反三,一点就透呢。你说话的时候太急啦,常常口齿不清,结结巴巴,我听起来十分苦恼呢。”



  安曼闻言,冷笑一声,说道:“那就免啦,我还是找别人。。。。”



  苍鹰大急,握住安曼的手,说道:“安曼,就算我求你如何?你拜我为师,在一年之内,你保管能将二弟打得屁滚尿流,我若做不到,便脱光衣服,在树下挖一年的坑!随后把自己当树枝埋了。”



  安曼闻言大乐,笑得前俯后仰,旁人不知情由,听得摸不着头脑。安曼笑了半天,说道:“好吧,苍鹰师父,我安曼就把自个儿交到你手上啦。”
五 青丘觅狐灵
  洞外烟雨蒙蒙,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众人被困在洞中,左右无事,苍鹰便向安曼传授他的内功心法。他曾经引导安曼体内真气,将其化为五彩剑芒,对其中情形熟门熟路,传了几句口诀,解释道:“若要练气,先得弄明白这人体之内的经络穴道,你此刻体内真气聚于足三阴经之中,充塞气海,时而到处乱窜,引发心魔,损伤脉络,故而有性命之忧。”



  安曼满脸困惑,问道:“苍鹰哥,你慢点说,我汉语说的不好,你们汉人学问又大,你得一句句向我解释清楚呢。”



  苍鹰急的几欲吐血,但朝身旁一瞧,见到李书秀与九婴满脸笑意,正幸灾乐祸呢,他咬咬牙,也不避嫌,伸手点中她的气海穴,说道:“这叫气海,乃是丹田诸穴之一,我现下引着你体内真气从气海出去,转出足厥阴经、足少阴、足太阴,游历足少阳、足阳明、足太阳三经,随后传你阴阳调和之法。”



  随后讲述内力运行缓急、转折、脉络之道,他知道安曼汉语不佳,所以说的极慢,生怕她听不明白,往往一句话重复多遍,以自己的真气引导她内力运行,当真是穷心竭力,毫不藏私。



  九婴内功何其深湛,初始抱着瞧热闹的心思在一旁听着,谁知越听越是惊奇,心想:“大哥对经脉之法,实有过人见解,家父传我内功之时,也不曾讲得这般精辟,听他讲这些基础道理,倒也令我有茅塞顿开之悟。而他所传的内功心法似乎是一门道家正宗的武学。”



  安曼顺着苍鹰的真气,搬运体内庞大内力,只觉体内暖洋洋的,通体舒畅,心神不定,笑嘻嘻的说道:“苍鹰哥,你这功夫。。。。弄得我浑身痒痒的呢。”



  苍鹰道:“我的纯阳内劲,乃是天底下至阳功夫,越练到高深境界,受到心魔诱·惑也越大,所以修习者需得心无旁骛,杜绝脑中男女之情,眼下助你修习,我也有入魔之危,当真是凶险万分。”



  九婴哈哈笑道:“大哥,你真是爱调笑,当心三妹信以为真,伤心欲绝呢。”



  李书秀羞红了脸,说道:“我怎么会伤心?”



  九婴说道:“大哥练这功夫,偏偏得变得比和尚还要木讷,唉,练到最深处,见到女子,只怕要躲得远远的。”



  李书秀忍不住驳道:“你以为他这功夫要练一辈子么?等他找到更好的内功,这纯阳功夫,不练也罢。”



  九婴恍然大悟,说道:“还是三妹想得周到,你放心,二哥我定然帮你找到一门绝世内功,逼大哥苦练,让三妹一遂心愿。”



  李书秀闻言大羞,说道:“二哥怎么也和大哥一般油嘴滑舌?要是大哥这么对我说话,我早就揍他了。”



  九婴登时醒悟,肃然道:“三妹说的是,对不住,对不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大哥待得日子久了,不知不觉,便被他污染成这般嘴脸。”



  李书秀笑道:“别说是你啦,我最近也越来越喜欢揍人,这也是被大哥害的。”



  苍鹰体会安曼的真气,只觉其中阴气森然,委实难以驾驭,即便自己传她消除幻象,防止走火之法,但依旧极容易出乱子。将来还得设法将这真气归化为一,融入正宗内功之中,这其中的凶险,当真难以估量。他苦苦思索半天,不得其解,叹了口气,露出颓丧之色。



  安曼见他如此,忙问:“苍鹰哥,是我太笨了吗?”



  苍鹰骂道:“笨丫头!你能问出这等问题,当真笨的可以。”



  安曼吐吐舌头,笑道:“师父生气啦,可是要惩戒徒儿?师父可别怜惜我,若要打骂,需得毫不留情,让我牢牢记得教训才行。”



  苍鹰想起自己昔日受巍山教导之时,虽然巍山待他极好,但也时有体罚责备之时,哪怕他并未犯错,也难逃一番怒斥。这便是自古相传的,所谓严师出高徒的授业之道,若是师父对徒弟和颜悦色,那徒儿将来小则一事无成,大则走上邪路,便如昔日的铜马五将一般。



  他长考之后,神情一板,正想摆出师父威风,狠抽安曼手心,但朝安曼望了一眼,见她跪在一旁,伸出手掌,神情惊慌,一时不禁莞尔,笑骂道:“你这么大人了,又不是没脑子的幼童,怎么还要师父打骂?这法子对你这小狐狸不管用啦,起来吧,师父我另外想想办法。”



  安曼松了口气,缩回手,说道:“师父,那我到一旁去练我的功夫去啦。”



  苍鹰道:“先不忙练功,你体内真气太邪太杂,饱含怨气、怒火、悲伤、困顿之情,若非有人护着,万万不可强行腾挪,知道么?”



  安曼急道:“那我岂不是永远练不成功夫了?”



  苍鹰道:“我传你一套《裂序静心之法》,这心法旨在收摄心神,返本归元,便是经脉颠倒,也能保你一时不死。若是你体内真气闹得太凶,便用这心法让真气平静下来。但这心法虽有神效,却是作茧自缚的套路,不是长久之计。我怎生想个法子,令你练功之时,可以勇猛精进,不顾其余呢?”



  他耳畔传来一阵呢喃,那人说道:“传她蛆蝇尸海剑呀?她少时丧母,经历凄惨,正是修习神功的好材料。哈哈哈,只不知她会不会练得心神沦丧,成为奇异怪物。”



  苍鹰暗暗怒道:“乌鸦,别来扰我,我以后永远都不要见到你啦!”



  乌鸦惨叫一声,觉得苍鹰意志坚定,难以抵挡,霎时遁入黑暗之中,偃旗息鼓,没了声音。



  苍鹰深深吸了口气,将《裂序静心法》口述给安曼,这心法口诀不长,但字字珠玑,深奥繁复,安曼仓促间如何领会得了?苍鹰又将真气灌入她体内,手把手试演一番,安曼这才若有所悟。



  李书秀与九婴在一旁听了,同时肃然起敬,李书秀悟性极高,只听了两遍,就将口诀牢牢记住,依法而行,但觉心中一片澄澈,杂念全无,但经脉中空荡荡的,仿佛气劲在顷刻间不见踪影,可见这心法虽有神效,但却令人一时功力全失,乃是一门无为而治的功夫。



  九婴比李书秀领悟更快,顷刻间便瞧出这门心法的妙用所在,暗赞道:“有这心法护体,练功时便少了许多顾及,哪怕遇上再大的心魔,至多不过重来一次,这真是无上妙法,大哥又是从何处学来这古怪的法门?”他暗暗碰了碰怀中的那本从苍鹰那儿取来的书籍,心神不定,满腹狐疑。



  众人在洞穴口烤了一整天的火,第二天早晨,天空放晴,草原经过一番大雨洗刷,干净清新,宛若画境。众人牵马出来,重新上路,苍鹰却忽然说道:“二弟,咱们要去哪儿?路线如何?”



  九婴道:“我们得先去嘉什,再去住阿图什,随后取道帕米尔商路,前往昆仑山的万丈黑峰。”



  苍鹰道:“此去路途遥远,你在沿途可又接应之地?”



  九婴想了想,叹道:“大哥,你又要跑去哪儿?不与我们一道走么?”



  苍鹰说道:“你只管告诉我去哪儿找你吧,保证最多耽搁你十天时间,光明顶又跑不掉,你也不差这区区片刻。”



  九婴笑道:“那么在西昆仑山一边,雪山脚下,有一处叫做卡拉什的大镇,我们就在那儿歇着等你,若是你不来,我们就算耗死在那儿,也坚决不挪地方。”



  李书秀急忙道:“苍鹰哥哥,你要去哪儿?我与你同去。”



  安曼也慌了神,说道:“师父,你就这样扔下我不管了么?你不是说要在一年之内让我练成神功么?”



  苍鹰笑道:“我要去奴血山,找找荼蘼山花,依我所见,周行天之所以甘冒大险,不顾妻女,也要去找那朵花,此花定然对症,说不定便能令安曼驾驭体内真气。”他记得这花香气浓郁,只要在一里之内,他定然能闻得到。



  安曼抿住嘴唇,眼中泪水涌动,说道:“苍鹰哥,你待我真好,可我求你别去,那奴血山是整个草原最危险的地方,哪怕哈萨克族中最英勇的战士,一旦进入山中,从此就别想回来。你的真情我心领了,可苍鹰哥,我真的。。。。”



  苍鹰见她哭哭啼啼,只觉大难临头,寒毛直竖,嚷道:“不行!我非去不可,你既然拜我为师,你的性命,便是我苍鹰的性命,你若是学不好功夫,我苍鹰脸上无光,一辈子见不得人。”



  李书秀道:“大哥,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一步也不离开我,你忘了么?无论如何,我要与你同去,咱们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安曼心中大震,朝李书秀望去,心想:“苍鹰对她这么说过?她们两人。。。。是恋人么?”



  苍鹰求饶道:“李姑奶奶,李大小姐,我就是怕那儿危险,这才不带着你去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违背誓言,可不得拿刀抹脖子吗?况且我苍鹰在沙漠中也活得下来,在千军万马中也闯荡过几次,区区一座小山头,又能拿我怎么样?你跟着二弟,平平稳稳的去卡拉什住个几天,乖乖的别惹出乱子,知道么?”



  李书秀策马上前,拉住苍鹰的胳膊,柔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带着我,但苍鹰哥哥,你可知道?我若是与你分开,心里每天要为你担惊受怕,那还不如与你待在一块儿,也好少受点儿罪。”



  苍鹰望着李书秀,心中一动,想起当年扬州城外那个坚强而柔弱的女童,忽然涌出一股柔情,觉得她不单单是自己恩人之女,还是自己的姐妹,女儿,至亲之人。他摸了摸李书秀的脸,说道:“我独自去,有你想着我,我绝不负你,阿秀,相信我。”



  李书秀凝视着苍鹰,许久之后,她松开了手,毅然转身,离开苍鹰身边。



  苍鹰见状,深怕她生气,心中惴惴不安,正惊疑间,只听李书秀遥遥喊道:“大哥,一路保重,快去快回,我在卡拉什等你。”



  苍鹰长啸一声,当做应答,大声呼喝,策马远行而去。
六 破月浑云追不止
  苍鹰曾向贾尼贝打听过这奴血山所在之地,离此处往西约三十里,便能找到这座山。这些哈萨克汉子虽然鲁莽勇猛,但一听这山的名头,立时变了脸色,谈论时言语胆怯,仿佛谈起凶狼的兔子。



  贾尼贝当时说道:“当年蒙古人远征之时,曾有奴隶造反,被蒙古人统统杀了,埋在奴血山之中。那座山,阴森漆黑,周遭鬼树连绵,地上冒着血光,林间鬼影重重,幽声不断。那林间的阴风,吹到人身上,那人立时神志不清,在林中迷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苍鹰奇道:“你怎地知道的这般清楚?”



  贾尼贝嘿嘿笑道:“我自然是听人说的。”



  苍鹰在军营之中耳濡目染,知道这胡侃乱聊之人,谈起捕风捉影之事,往往一句“我听谁谁谁说起”,由此可知,此事乃子虚乌有,毫无依据之谈,当下对贾尼贝的话半点不信。



  骑行了一会儿,突然生出个心眼,心想:“我汉人模样,若是在路上碰到鞑子,只怕他们啰嗦盘问,我看那些色目鬼倒大摇大摆,无人过问,不如想法易容而行。”



  他心思一动,当即着手施为,他运起内力,梳理头发,将其卷曲起来,又扯下一把辫子当做胡须,挤眉弄眼一番,令双目凭空瞪大,在睫毛上拉拽片刻,令其将断未断,长了半截。



  折腾了大约半个时辰,找一处湖水一瞧,活脱脱一副西域奸商的模样,虽不至于面目全非,但若非亲近之人,只怕辨认不出。他心下得意,想到:“这等易容本事,只怕那猴子也挑不出毛病。”



  转念一想,脑中茫然,自问:“猴子是谁?我怎么会突然想到猴子?”隐隐不安,立即收摄心神,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路上果然碰上不少蒙古哨塔,彼时色目人乃是良民,与汉人南人待遇天差地远,那些鞑子见他外貌,也懒得搭理,一路畅通无阻。



  这般疾行了半天,只见路上青草渐渐变得枯黄,天色也慢慢昏暗下来,一大片辽阔树海出现在前方半里之遥,那树冠呈玄色状,灰暗畸形,树皮卷曲,乍看之下,仿佛一张张鬼脸。耳畔隐隐传来鬼哭狼嚎之声,好似在办着一场丧事。



  苍鹰暗想:“这贾尼贝说的倒不错,但恐怕他也是蒙的。”也不知这树林入口何处,抬头一望,见到一座又黑又高的大山被树海簇拥,大约有百丈之高,山势起伏折远,在暮光之下,山头似有血色。



  他喜道:“这便是奴血山了么?”



  正欲催马入林,忽然听身后传来马蹄响声,只见一辆马车朝这边飞速驰来,车外有三位武人骑行相护,那三人皆神情悍勇,一位老者脸上皮肤黑黑白白,以往定然遭受过火灾,另两人一人持鬼头连环刀,一人持红缨双钩,身高体壮,气势不凡。



  来者跑的惶急,身后定有人追赶,那老者见到苍鹰,眉头一皱,喊道:“让开了!”若在平时,苍鹰听到这话,正是求之不得,非要搦战打架不可,但此刻不敢耽搁,于是往旁骑开半步,让他们通过。



  马车与三位护卫来到森林前头,车夫犹豫问道:“吴老,这森林危机四伏,如同迷宫一般,咱们就这般闯进去么?”



  苍鹰听那车夫谈吐有礼,不禁朝他脸上打量,只见他大约三十五岁年纪,一张国字脸,容貌清朗,留着短须,头戴书生巾,双目有神,但此刻却有些忧虑。



  那吴老便是遭受过火烧之厄的老头,他恨恨说道:“可恶的鞑子,杀了咱们的向导,这下咱们可成了无头苍蝇啦。”



  车夫朝身后车厢望了一眼,眉宇间忧愁更盛,说道:“可事情万分紧急,咱们可。。。。可耽搁不起。”他朝苍鹰这边望来,见苍鹰瞪眼瞧着他们,似乎也想闯入这森林,于是拱手问道:“这位小兄弟,可听得懂汉语么?”



  苍鹰模仿西域人的怪腔怪调,说道:“兄弟,我听得懂,你也想进这林子么?”



  车夫心生希望,道:“鄙人姓李,名叫李听雨,小兄弟,你若识得这入林的道路,能否引着我们走一程?若是如此,我定然重谢于你。”



  苍鹰笑道:“我叫老鹰,老鹰·伊查柯,你叫我老鹰就行啦。我虽然不认得路,但天生有寻路的能耐,只要我进入林子,我倒不会迷路。”



  吴老一听,连连摇头,说道:“这色目人不牢靠,只怕贪财的很。我看,反正鞑子也没追来,不如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人家,能找到认路的人。”



  车夫一时迟疑,突然间,一旁传来急切的马蹄声,苍鹰朝那边山路望去,见到大约十五骑蒙古士兵手持兵刃,呼喊着朝这边冲来。李听雨惊呼道:“我还以为甩开了他们。”



  吴老怒道:“鞑子狡猾,走了小路!”此时要逃跑,已然不及,他一咬牙,喊道:“谢章,护着李先生逃走,老顾,咱们两人拦住鞑子。”



  那些鞑子喊道:“他们车里有财宝,莫让他们逃了!”



  苍鹰心中火起,戴上头盔,吼道:“贪得无厌的鞑子鼠辈,敢和我老鹰打一架吗?”抽出长剑,策马冲出,反而袭向那些鞑子强盗。



  吴老一见苍鹰迎战,急忙与那双钩汉子一同赶上,苍鹰朝蒙古人当头一剑,那士兵想要还击,但万没料到苍鹰只是虚招,长剑陡然偏转,刺中身旁想要夹攻的敌人,那人痛叫一声,落在地上。而苍鹰料理敌人,也不恋战,一抖缰绳,又往敌军后方冲去。



  鞑子阵势有些紊乱,前方的人想要回头追赶苍鹰,吴老甩出两枚袖箭,命中两人的后脑勺,霎时了账。老顾也追上敌人,双钩挥舞,将蒙古士兵扯下马来,搅动几下,敌人当即开肠破肚。



  苍鹰辨别蒙古士兵身份,找到他们其中的十夫长,转身直取此人,但那人身旁的士兵也围了上来,搭起弩弓,朝苍鹰连射,苍鹰长啸,剑尖左右一颤,将箭矢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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