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孤芳不自赏-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是,云常为什么一改只守不攻的国策,胆敢威胁以军力强盛闻名的东林?

  她回头看醉菊一眼,眉目间逸出柔和的笑容:“不要担心,不管时局怎样变化,有两点我敢绝对肯定。”

  醉菊听她柔声话语中带着强大的自信,不由追问:“哪两点。”

  “第一点,不论东林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强大,王爷都可以战胜。”

  这点醉菊当然同意,点头称是,又问:“那第二点呢?”

  “第二点吗?”娉婷眼波流转,透出隐约的自豪:“不论王爷身在何方,只要我有危难,他一定会及时回到我身边。”

  醉菊愕然。

  这位聪明难缠的姑娘对王爷一试再试,怎料到了此时,她会对王爷的情意如此充满信心?

  娉婷对醉菊的愕然表情不以为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慵懒地伸个懒腰:“有了这两点保证,其他的事情又何须我劳神?醉菊啊,你好好照顾我肚里的孩子吧,等王爷回来,我要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醉菊应了一声,出门去看正为娉婷熬制的草药。到了小院,正巧碰上送走楚北捷的漠然。

  漠然道:“王爷已经走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是白姑娘出了什么事吗?”表情有点紧张。

  醉菊摇头,认真思索半晌,露出少女独有的憧憬表情,幽幽叹道:“我现在才知道,女人可以找到命中的男人,是一件多么安心的事情。”

  连叹了好几声,又感伤又羡慕,扔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漠然,自去看草药了。



  楚北捷快马上路,隐居处附近,立即有两只矫捷的信鸽腾空而起,拍打着翅膀,急速飞离。

  这位威震四国的将军,即使归隐山林,旁人又怎么敢忽视他的存在。

  东林王宫中,威仪的东林王后缓缓步过长达百步的中庭,身后只有四名贴身侍女相陪。王后在一扇肃静的木门后停下脚步,挥退身后侍女,单独走了进去。

  “大王,”徐徐坐在东林王的床前,审视夫君的面容,东林王后关切地问:“吃了霍神医命人快马送来的药丸,大王的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东林王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握住王后的手腕:“让王后担心了。”目光移向空无一人的房门处,问:“王弟有消息吗?”

  “刚刚接到消息,镇北王已经出发,很快就会到达都城。”王后将呈报上来的消息俱实报告:“他并没有带任何手下,孤身上路,臣妾已经命丞相指示下去,要一路上的城镇官吏小心照应。”

  略顿了顿,垂下眼帘:“镇北王他……果然把白娉婷留在了那里。”

  “他是为了不让你我伤心,不愿让白娉婷出现在我们面前,才忍痛把自己的女人留下。”东林王猛咳两声,苍白的脸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润,目光一黯:“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王后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大王不要自责,为了国家,王族中人有什么不可以牺牲?”

  说是如此说,一向不露声色的端庄容颜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忧愁。

  东林和归乐、北漠两国大战,兵力已经有所损耗。楚北捷在都城兵变后归隐山林,更是给予东林这个原本强盛的国家一次巨大的打击。

  若不是楚北捷当机立断,放弃兵权完全归隐,东林不知会分裂到何种地步。不过纵然如此,东林军队的军心已经动摇。

  短短一年,四国势力此消彼长,隐隐露出锐意的,正是逐渐由新驸马爷何侠掌握军权的云常国。

  这次云常和北漠联军忽至,三十万敌军来势汹汹。东林这个向来到处称霸的国家竟手足无措,生了怯意。



  就在这个时候,何侠的亲笔密函却经由极秘密的管道,送到东林王后的手上。

  三十万大军压境,要的只不过一个女人。

  区区一个女人。

  区区一个:白娉婷。

  那个害死他们稚儿的女人,那个被楚北捷恨透了却也爱透了的女人,竟是东林此刻唯一的救星。

  怎不令人啼笑皆非?

  怎不令人难堪非常?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却绝没有让人置疑的地方,何侠的亲笔信上,盖着堂堂云常国的国玺,附有云常耀天公主的亲笔画押。

  东林王招来心腹重臣,在病榻前商讨。

  “镇北王不会同意交出白娉婷。”

  “王弟会为我们打胜这一战。”

  “大王,”老丞相楚在然匍匐跪下,直接而沉痛地进言:“以敌军的兵力,就算镇北王可以取得胜利,那也是一场血战,我东林兵士会死伤无数。”

  东林王环视这几个跟随身边多年的老臣子,不再作声。

  那么多的年轻的生命,他东林王族保护的臣民,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即使是楚北捷心爱的女人,也不值。

  楚北捷如果仍是东林的镇北王,他就应该知道,不值。

  “王后……”东林王在夜深人静时,将已经憔悴不少的妻子召入寝宫。

  久久注视着王后脸上尊贵而决然的表情,东林王轻声叹气:“寡人知道,王后在王弟的隐居别院附近,一直埋伏了人马,想报杀子之仇。”

  王后脸上毫无波动,坦白道:“不错。”

  “可王后,一直都没有给出动手的诏令。”

  王后自嘲地一笑,眼神幽暗:“那毕竟是镇北王最心爱的女人,臣妾如果真的下手,那大王和镇北王的兄弟之情,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他不但是大王的亲弟弟,还是守护东林的镇北王,我东林的一道无法攻陷的天堑。臣妾再无知,也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感受,而毁去国家的柱粱。”

  东林王与她结发夫妻多年,知她思及死去的两个儿子,心如刀割,将她软软的柔荑抓在掌中,紧紧握住:“王后的心,寡人知道。”

  楚北捷,他的王弟,东林最威猛的大将军,威震四国的镇北王,怎么可以原谅那个毒杀了东林年幼继承人的女人?

  王后别过头去,忍住眼中泪光,镇定地问:“何侠已经遵守诺言,在边境退兵三十里,等待消息。大王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东林王闭目长思,终于沉重的开口:“派出亲信,接应何侠的一队人马前往王弟的隐居别院,带走白娉婷。都城这边,不惜一切代价,要在白娉婷被接走之前,将王弟留在王宫里。”

  东林王的亲笔书信,就这样被送至正沉浸在白娉婷爱意中的楚北捷手上,就这样将无法忘记家国重任的楚北捷,诱离白娉婷的身边。

  楚北捷已经出发,披星戴月,挥鞭直赴都城。他不知道,他身下坐骑的每一步,都踏在王宫中这些知情者的心上,踏在他唯一的亲哥哥东林大王的心上。


  寝宫中,两下无人。

  王后看着东林王日渐消瘦的病容,终于问了几名心腹大臣在东林王面前都不敢稍提的一个问题。

  “当边境敌军退去,镇北王知道隐居别院中的白娉婷被何侠的人马掳走后,我们该如何向镇北王交代?”

  东林王脸色毫无血色,郁郁中,却仍有一份和楚北捷神似的刚强坚毅,带着王者才具有的笃定和骄傲答道:“不必解释。只要他还是寡人的亲弟弟,只要他还是东林的镇北王,只要他身上还有一丝东林王族的热血,就应该明白面对国家大义,该如何取舍。”

  王族,就是要有舍弃自身的精神,将国家和个人连成一脉。

  再心爱的女人,比不上东林一片贫瘠的土壤。就如东林王的丧子之痛,不能以失去东林的镇北王为代价发泄。

  楚北捷,他唯一的王弟,战场上永远代表着东林的镇北王,永远不该忘记这点。

  楚北捷心怀热血,日夜兼程,白娉婷悠闲自在,放歌别院。

  他们不知道,与世无争的生活,从来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拥有的。

  权势、战争、谋略、甚至亲情织就的天罗地网,已经布好。 
 

inshare 2005…12…12 14:37 
怎么没有了,,期待中,,,,,,, 
 

浮生 2005…12…12 16:32 
第四章………第3部结束

 第四章

  楚北捷在朦胧的晨曦中到达都城。

  远远看去,高耸的城墙威严雄伟,熟悉而陌生。楚北捷眯起眼睛,注视良久,才策马前行,在前来迎接的众人面前翻身下马。

  “王爷!”

  “王爷回来了!”

  “镇北王回来了!”

  迎接的不仅仅是都城的官员,还有夹道两旁的都城百姓。他们强大的保护者,一度远去的镇北王,回来了。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只有知道内情的三两位东林重臣,悄悄别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掩饰眸中泄漏的一丝不安。

  负责迎接的是东林最德高望重的老臣楚在然,他站在众官之首,向挺直着身躯,威仪不曾稍减的楚北捷庄重地行礼,直起老迈的腰身:“王爷,您总算回来了。”昏花老眸中有遮盖不住的欣喜激动。

  “老丞相。”楚北捷一手挽了这位为东林耗尽了一生心血,满头白发的老臣子,一手将浸满了汗水的缰绳仍给身后的侍从,双目炯然有神,边走边问:“情况如何?”

  “不好。”楚在然和楚北捷并肩走在通往王宫的大道中,接受两旁百姓欢呼鼓舞,压低的声音中带了点夕阳西下的老态:“大王病了。”

  “王兄?”楚北捷浑身一僵,脚步停了下来。片刻后,才举步继续前行,眉头紧紧锁起,沉声问:“怎会如此?”

  “自从王爷隐居之后,大王就病倒了。前胸痛楚难忍,夜夜无法入睡,大夫说这是心疾,只可以慢慢调养。最近暴雪连连,病情更加严重,已经缠绵病榻多日。”楚在然话中有浓浓的忧愁:“就算没有云常和北漠的联军压境,老臣也打算恳请大王将王爷召回来。”

  楚北捷一颗心渐渐下沉。

  与此同时,楚北捷离开隐居别院的消息,已经抵达北漠边境的老山。

  阳凤蓦然抬头,满脸震惊地看着则尹:“何侠领军压境,楚北徒竟然留下娉婷,独自赶往东林都城?”

  则尹一脸严肃,点头道:“是的。”

  “天啊!”阳凤惊呼一声,跌坐在红木方椅上,一手支撑着椅把,掩面道:“娉婷一定还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楚北捷,否则楚北捷不会为了避嫌,而不将娉婷带在身边。他一定以为何侠和娉婷还是主仆情深,根本不知道何侠对娉婷做了什么。”

  则尹见娇妻担忧,命人将满脸天真笑容,根本不知道大人正忧愁些什么的小儿子抱出房间,从背后抚上阳凤的肩膀,安慰道:“楚北捷是个真正的英雄,他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女人。”

  阳凤娇柔的小手反按在则尹的大掌上,愁绪郁结眸中:“我还深深记得娉婷临走前,向我谈论何侠的语气神态。我真不明白,北漠王怎么会那么糊涂,竟为了区区珍宝和何侠结成同盟,兵压东林,难道他不知道惹出楚北捷的下场吗?”她似乎想到什么,怔了一怔,抬头寻找则尹能使她安心的脸庞,问:“夫君为什么如此安静?夫君纵横沙场多年,是不是看出不妥的地方?”

  则尹心里正为此事着急,见阳凤担忧地盯着他,无法隐瞒,只好坦白地回答:“联军压境后,何侠立即下令后退三十里。依我看,他并不想和东林真正动武,只是想利用兵威,向东林强求某些东西。”

  阳凤晶莹乌眸一眨也不眨,等他继续。

  则尹长叹一声:“若楚北捷出山率军,以东林的兵力,足以和云常北漠盟军一拼。不过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双方死伤惨重。”

  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清楚。

  何侠向东林王室提出的要求,绝对是东林王室乐于接受的,否则血战在所难免。

  有什么东西,是对于东林王室而言毫不重要,却对何侠而言相当重要的呢?

  阳凤明白过来。

  凤眼骤然睁到最大,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阳凤紧紧拽住则尹腰间的衣带,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娉婷!”她急促而尖锐地低呼一声,看向则尹:“他要的是娉婷。”

  则尹低头怜惜地看着妻子苍白的脸,点了点头。

  “为什么?”阳凤咬牙:“他还害得娉婷不够吗?这个狠心的何侠。”愤怒在她胸膛里跳跃,使她霍然站起,面向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层峦叠幛。

  不能让娉婷再受到任何伤害。

  深深呼吸冬日的冷空气,平缓急剧起伏的胸膛,阳凤恢复冷静,眼中渐渐盈满坚决,背对着则尹,低声问:“夫君可以帮阳凤一个忙吗?”

  “你要再写一封信给娉婷?”

  “不。”阳凤缓缓转身,带着无比的韧性,看向面前她打算依靠终生的男人,一字一顿道:“我要夫君写一封亲笔信,给楚北捷本人。”

  楚北捷一步一步踏上王宫高高的阶梯。

  冬日难得的艳阳当头,他站在寂静的大王寝宫门前,却能从心底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哀伤沉痛。

  没有人来打搅他,宫女、侍从们都散去,连楚在然也退下,剩他一人,独自站在兄长的寝宫门外。

  他叱吒沙场,不可一世,现在,却不敢伸手推开门前的一扇木门。

  东林王的心疾缘于丧子之痛。

  爱着白娉婷,就等于负了他唯一的兄长。

  两边的较量早已展开,从王后安插在隐居别院附近的高手开始,两方隐隐对峙,只差没有真正动手。

  他背叛了他的兄长,他从小到大仰慕的对象,他曾经誓言效忠的王。

  脚步如有千斤重,他几乎抬不起来。

  没有等到他伸手去推,木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楚北捷猛地抬头,看见一张熟悉而消瘦不少的脸。

  “王嫂……”

  王后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审视楚北捷片刻,露出一个从心底感觉疲累的笑容,低声道:“镇北王回来了。”

  声音清淡无波,那曾经震动整座东林王庭的丧子的恸哭,那场骤起的闪烁着火光的兵变,彷佛已经在很遥远的从前。

  楚北捷百感交集,沉声道:“我回来了。”

  王后似乎略有点晕眩,止了止脚步,闭目,幽幽道:“大王一直在等你,进去吧。”深深看了楚北捷一眼,迳自离开。

  楚北捷的目光跟随她坚强的背影远去,直到王后转入墙后,才将视线投射到已经开了一半的木门上。

  深深呼吸一口长气,他伸出双手,推开了木门。

  跨入寝宫,恍似被无尽的黑暗包围了,病中的东林王眼睛畏光,大幅的垂帘从窗前直铺到地面,遮挡了所有光线。紧紧关上木门后,屋中的一切如同黑夜。

  唯一的光源,是一处正摇曳摆动的烛火。

  金壁辉煌的宫廷,竟有这般幽暗阴森的时候。

  楚北捷移动脚步,在涂满了金漆的大床前止步。

  “王兄,”他轻轻唤道:“我回来了。”

  “回来了?”东林王清瘦了,不过精神还好。定定看着他,彷佛要将弟弟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清楚,隔了很久,眸中有了几分兄长的欣喜,似乎总算确定自己的王弟已经回到身边,微微笑道:“寡人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他伸出王者有力的大手。

  两只抓惯了宝剑的大掌,血脉相连地紧紧握在一起。

  “王兄的病……”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眼睛畏光,胸口偶尔会疼。正在吃霍雨楠的药。”

  楚北捷感受到兄长掌中的力量与刚强,心里轻松不少,一撩下摆坐在东林王床边,温言安慰:“王兄宽心养病。边境宵小人数虽多,却比不上我东林精锐。等北捷率师凯旋之日,王兄的病早就好了,可以在城楼上眺望我东林的凯旋旗帜。”语气中充满了目空一切的豪迈。

  东林王眼里泛着柔和的光,看着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这位亲弟至情至性,生在王族,未必是一件好事。

  “敌军目前只是隐隐威胁边境,尚未交锋。局势未稳,我东林如果惊惶失措,立即出动镇北王,岂不惹人笑话?王弟先在王宫多持几天。”

  楚北捷对战局从不轻忽,容色一整:“王兄不要小看这次联军,何侠不是虚有其名之辈。依我看,还是请王兄立即给予军权,让我可以领兵直赴战场。”

  东林王知道楚北捷出入沙场,行动迅猛,反应奇快,最是心细如发,任何一丝破绽都能让他瞧出端倪。

  万一故意推搪,楚北捷定立起疑心。

  想起兄弟两人感情深厚,相互信任,现在却要用计诈他留下,东林王心里一阵苦涩,点头道:“王弟说得有理。”

  楚北捷对前线每位将军了若指掌,用军事拖延的话,立即就被他看出不妥。

  东林王边思索着边道:“兵符在临安将军手中,寡人已经遣人将他从前线急召回来,最晚后日晌午就会到达。待寡人授了你兵符,就立即为你送行,让你领兵出发。”

  楚北捷自从兵变之后,第一次与王兄谈及兵权,没想到王兄全无芥蒂,如此爽快,来时的种种忧心都不翼而飞,霍然站起,沉声保证:“王兄放心,无人可以侵犯我东林一寸土壤。”

  退出大王的寝宫,楚在然已经等候在外,脸上多了一点笑容:“老臣听见大王的笑声从寝宫传出。王爷回来,大王十分高兴呢。”边带路边解释:“王爷的镇北王府已经一年没有人打扫了,所以大王命人安排王爷住在宫内。这也是都城百姓盼望看见的,毕竟王爷已经隐居了一年,大家都希望看见和大王和睦的镇北王。”

  到了几乎位于王宫中央的昭庆宫,楚在然击掌唤人,十几名侍卫和宫女从宫中鱼贯而去,对楚北捷行礼。

  楚在然道:“这处宫殿是老臣特意命人收拾过的,宽敞舒适,旁边就是王爷往常最喜欢游玩的梅园。”

  楚北捷锐利目光从侍卫们身上一扫,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脸上不动声色,点头道:“知道了。”

  别了楚在然,跨步进入大门。

 

  东林王宫是楚北捷从小生长的地方,直到成年后被册封为镇北王,才另起镇北王府,搬到王宫之外。

  娇艳的宫女盈盈围绕,柔声道:“王爷一路辛苦了,让奴婢伺候王爷沐浴吧。”

  眼波似烟,笑靥如花,入不了楚北捷无动于衷的眼睛深处。

  “本王征战沙场,沐浴从不用人伺候。”楚北捷随手挥退。

  他虽是王爷,却不常养尊处优,十几岁就开始戎马生涯,毫不以为苦,天资聪颖加上性情坚毅,成为举世闻名的护国大将。

  连日来的风尘被洗涤干净,一身清爽,确实舒服多了。

  虽然劳累,楚北捷精力却仍旺盛,穿着宫中舒适轻便的长衣,站在楼上,看眼底那一片梅院。迎着风的身形挺拔修长,俊美轮廓棱角分明,几缕犹有湿气的黑发垂在额前,显出几分不为世俗羁绊的豪放不羁,让偷眼瞧他的年轻宫女们,个个心跳不已。

  梅花正盛开,和隐居别院中一样,空中逸着淡淡幽香。

  只是因为少了那在树下抚琴的纤细身影,这王宫就变得,远远比不上远山围绕中的隐居别院。

  此番回到东林王宫,每处亲切的景致都有一种难言的陌生。以往宫廷中的侍卫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一年隐居,居然再见不到一个旧人。王嫂态度冷淡,想起自己护着她的杀子仇人,这样已经算是最理想的境界。王兄有病在身,楚北捷不欲多去打搅,专心等待兵符。

  每日来去的都是那几名老臣子,年轻军将竟然一个也没有。楚北捷不经意地提起,楚在然老成持重地开口:“现在边境上有敌军窥视,大王有令,凡是年轻的将领除了已经派往前线的,一律在家随时待命。等王爷兵符一到,便可以召之即来。”

  东林惯例,大战在即,军事将领往往奉命在家,不得随便走动,以防征调时寻不到人。楚北捷寻不到一丝破绽,在昭庆宫中耐心等待,不知不觉中,越发想念隐居别院处的琴声歌声。

  那倚在榻上,青丝随意铺展枕上的娉婷,如印在脑海中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眼前浮现。

  “娉婷孤零零地过了自己的生辰,王爷生辰那日,我们可以在一起吗?”她脸颊微红,笑得温柔。

  “我会尽量。”

  楚北捷并没有对娉婷一口答应,却思念着那双透出欣喜无限的明亮眸子,暗中计算归期。

  不知为河,临安将军却误了归程,一路风尘仆仆,到达王宫时已经是第三天深夜。

  楚北捷早等得不耐烦,得了侍从们传来的消息,从床上一跃而起,双眼冒着精光,沉声道:“竟敢误了军中的归期,此将不可轻饶。”

  穿戴完毕,向大王寝宫急行。走到半路,走廊那头竟猛然钻出一人,跪在楚北捷脚下,轻声道:“王爷,丽妃娘娘有请。”

  楚北捷骤然停步,手按在剑上,低头审视这位年轻的宫女。月光下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眉目,只有粉嫩的颈项温驯地弯曲着。十五六的年纪,竟然在深夜宫禁中拦住镇北王的去路,胆子实在够大。

  “你怎么知道本王会经过此地?”楚北捷眸中闪着寒光。

  那宫女听他语气森冷,身躯微微颤抖,怯生生道:“自从王爷进宫,丽妃娘娘就派了奴婢几人轮流在此守候。这是昭庆宫通往大王寝宫的必经之处,只有今天王爷身边才没有旁人跟随,所以奴婢斗胆,拦住王爷去路。”

  “本王有军情要处理,没空理会什么丽妃娘娘。”楚北捷扔下一句话,抬腿就走。

  那宫女虽然年幼,却极忠心,猛然向前抱住楚北捷的双腿,压低声音急促地说:“王爷,这事比前线军情更重要,关系到东林王族的将来,求王爷见一见丽妃娘娘吧!”

  楚北捷识人无数,善辨是非,见她语气笃定,眸子敢不躲避自己的视线,不似在说假话,又联想起这两日在王宫内感受到的奇怪气氛,看了看大王寝宫墙外摇曳的火光,低声道:“带路。”

  宫女又惊又喜,愣了一会,才应道:“是。”站起来,领着楚北捷向走廊尽头走去。

  在夜色中曲曲折折走了一段,楚北捷知道已经到了东林王的后宫。他小时候常来玩耍,刚识人事之初,也曾和这里美艳的宫女有过纠缠,东林王对他信任有加,从不以为意,因此深夜中被引到这里,楚北捷一点也不介意,胆壮心定,跟着宫女从容迈步。

  宫女在一处崭新的宫殿前停步,楚北捷猜在里面的多数是王兄的妃子,可丽妃这个称号,却从来没有听过。

  宫女回头看了楚北捷一眼,领头进了殿内,轻轻唤道:“娘娘,王爷请来了。”

  殿内人似乎有着心事,深夜仍尚未入睡,立即应道:“快请进来。”声音软腻,说话中带着总算放下心来的舒缓,彷佛可以见到楚北捷,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一样。

  楚北捷戎马为乐,生性坦荡,大步走了进去,虎目警觉地环视殿中一周。

  殿内烧着炉火,烘得到处暖暖的,一名年轻的宫装丽人端坐在大殿中央,向他嫣然一笑:“丽妃见过镇北王。我身子不便,就不起来给镇北王行礼了,请镇北王恕罪。”一边说话,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温柔地搭在自己突出老大的小腹上。

  楚北捷终于明白,那宫女为什么敢说此事牵涉东林王族的将来了。

  他盘腿坐下,抿唇不语,双眸炯炯有神,打量这位丽妃娘娘半晌,才皱眉道:“本王时间不多,娘娘有话请讲。”

  “镇北王果然有大将风度,毫不拖泥带水。”丽妃眉目温柔,举手掠了掠自己耳侧的青丝,似乎想起自己为难的处境,轻轻蹙眉,缓缓将事情道来:“我在七个月前,被大王册封为丽妃,至于原因,我想镇北王已经猜到了。”她低下头,爱怜地瞅了瞅自己的小腹。

  “为大王生下子嗣,那是后宫每个女人最大的心愿。丽妃蒙上天宠幸,唯一想要的就是平安生下孩子,报答大王的恩宠。但深宫之中,丽妃孤身难以自保,自从得知镇北王会回来,丽妃就日夜盼望。王爷,你是东林的中流砥柱,望你可以为丽妃作主,保护我腹中的孩儿平安出生。”

  楚北捷露出一丝讶色:“难道东林王宫之中,竟有人敢加害怀孕的王妃?你既然害怕,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王兄?”

  “大王病得厉害,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大王了。”

  “是谁要害你?”

  丽妃垂眼不语。

  楚北捷醒悟过来:“是王后?”

  “哈哈哈……”见丽妃轻轻点头,楚北捷蓦然仰头大笑,盯着丽妃的双眼,冷冷道:“我王嫂是何等人物,深宫之中,她若不肯容你,你怎有命在这里安然无恙等着临盆?本王还有事,懒得追究你今日之过,就此告辞。丽妃娘娘日后如果再想随意派人拦截本王道路,最好三思。”扔下冷冽的警告,楚北捷长身而起,展现出强健完美的身躯。

  走到殿门处,背后的丽妃娘娘声音已经转为清冷:“因为白娉婷。”

  楚北捷骤然止步,回头,锐利的视线直逼丽妃。

  “你说什么?”

  “我有孕,王后本来比大王更欢喜,毕竟东林王族有后。王后连月来对我体贴有加,宛如亲生姐姐。但最近几天,王后却忽然对我态度完全转变,偶尔在宫中相遇,王后的眼中也充满了恨意。骤然间,我身边危机四伏。”丽妃幽幽叹道:“这一切,都因为白娉婷。”

  楚北捷走了回来,如同查看俘虏答话是否有假般,认真审视着她的表情,双眉锁起:“娉婷和这事有什么联系?”

  “不知何人向王后泄密,说出我曾和白娉婷相识的往事。”丽妃苦笑:“白娉婷毒杀了王后两位王子,令大王失去继承人,我怀着也许会成为东林王储的大王骨血,却和白娉婷有关系。若镇北王是王后,会联想到什么?”

  “你认识娉婷?”楚北捷眯起眼睛。

  丽妃无奈地叹一声,仰头毫不逃避地直视楚北捷,坦言道:“我是在镇北王与归乐定下五年不侵协定后,归乐大王何肃送给大王的美人。我从小在归乐王子府长大,怎么可能不认识鼎鼎大名的白娉婷?”

  楚北捷眸中射出犀利光芒,直逼丽妃眼底深处,脑中默默思索这其中曲折。

  如果王后真的认为丽妃与白娉婷有关系,那么她腹中的王兄骨肉,确实难以保住。

  “王爷,为了东林的血脉,只求王爷在我临盆前留在宫中,不让王后下手加害。我临盆在即,王爷连几天的时间也吝啬吗?”丽妃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