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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野仙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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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狂风呼啸,雪粒弥天漫地,满眼皆白,更叫人看不透这大气豪放的千里冰原。风雪渐渐消停,整个天地都清冷寂寞下来,一眼望去,没有丝毫的阻障,好似一幅洁白的帛卷,就等着神来之笔在其上作画。
在这万里无垠的冰原极北之处,兀地屏障般的万仞冰山平地拨起,东来西往,把这个原本一马平川的冰原生生切断,叫人对冰山的另一边充满好奇神思。
从高空往这屏障般的冰山鸟瞰而去,万里之内,雪山冰川连绵起伏不断,竟是好像没有尽头。就在这万千神女般的雪峰之间,有一座高出其他足有千丈,直入云霄,云烟缭绕处,不见其首。此峰更像是诸峰之王,气势之足,威严之盛,无出其右者。
看到此情此景,那名刚从风雪交加中历尽辛逃出的黄冠老道心中一动,念咒停歇风翔术,降到附近一座冰山之上,开始四下里走动,仔细眺望此山的周围形势,及其自身的山势走向。愈看愈是心惊,愈看两眼愈是发出惊羡向往的光彩。
渐渐地他一动不动,只见冰天地雪之中,一身褴褛的麻衫掩盖不住他瘦削的身形,脚上一双破烂的草屩几近赤足,斜搭在臂弯的拂尘也成了冰块,怀疑他被冰雪冻僵了。
这一夜,子初将近子正,正是万籁俱寂,天地万物由今时走向明日的起承转换时分。那王者之峰刹那间彩色异芒大放,竟把整个黑夜照的形同白昼。攸地峰顶上空色渍大变,潋出通透的血光,旋涡起处,血云密布,无数黏稠不堪的血色云块从四面八方以雷霆万钧之势汇聚而来,气势雄盛,辐盖千里方圆。云块中火花流窜,雷电交织。仿佛下一颗就会有亿万道雷电怒射而下,把下方千里之内的诸般雪山冰川轰为齑粉。
雷光还没有降下,云势的威压之下,下方已然天摇地动,飓风呼啸,万峰颤苏,山崩雪蹋,整个世界就似要在倾刻间毁于一旦。
山呼海啸声中,无数巨大的冰山雪块开始由高空坠落,冰雪激扬。凌厉的寒风瞬息扑面而致,黄冠老道身形一抖,看到上空中的风云加激,天地变色,脸色大变,惊骇的浑身哆嗦,再不敢停留,一捏咒语,就要御风遁去。
一块山般大小阴影瞬间笼罩住黄冠老道,狂风凌冽,仿佛无形中有一只天锁,锁住老道不能动弹半分,老道歇力才抬头仰望去,不及惨叫,一座冰山已从天而降,轰然之中冰山碎裂,把微小如蚁蛭的老道活活地掩埋。
老道昏迷的当初,并没有想过自己还能醒来。他只当这样的天地之威,自己早已经落的神销体灭了。
“你醒了?”一个极为柔和,清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道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衣着近似道家的人坐在一张石桌前,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写着什么。老道知是此人救了自己,想挣扎着下石床答礼,却苦于四肢酥软无力,只好在石床上勉力询道:“可是恩人救了我?”
那人很随意地一笑,那笑声竟似从遥远的鸿蒙泰初飘来,蕴含了诸般天机,叫老道阵阵神往。“我哪里是你的什么恩人?算起来,你这一场劫难还是因我而起呢!”
老道打量那人的背影,以自己近百年的修为竟然看不出他深浅高低,只觉的他优雅飘逸,无处不蕴天机,显的高深莫测。他疑惑道:“此话怎讲?”
那人笑道:“去年仲春,我随便炼了一炉丹药,遭到天妒,引发血煞天劫。这才叫方圆千里之内地陷川裂,山蹋雪崩。可不是因着我,才把你埋到天机峰下的吗?”
老道听到此语,两眼瞪的如铜铃,嘴巴张的再不合拢,只觉的呼吸急促,四肢百骸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随便地炼一炉丹药就能引发天劫之中威力最大的血煞天劫,那该有多么精深的修为呀?恐怕已臻地仙一流。不知何故,老道顿时浑身充满了力气,蹬就跳下了石床,跪到那人身后,以万分可怜的语气,哀求了起来:“恳请上仙收我徒,我左慈甘愿做牛做马,侍奉上仙左右,供为驱策。”说罢,把胡须眉毛连成一张,皱巴巴的老脸深深地埋到地上,再不起来。
“你先起来吧!起来说话。”那人语气和蔼平静,并没有因为左慈突如其来的举动起一丝波澜。
左慈抬起头,望着那个刹那间可比天地的背影,纵然是忍着心中无比的狂喜,依旧还是激动万分地用颤抖的声音道:“这么说,上仙愿收我为徒了?”
“先起来吧!我不是挟技自珍的人,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做到。起来说话。”
百年来,自傲聪明过人的左慈还是第一次和人对话感到懵懵懂懂,模棱两可。“是。”左慈答了一句,恭敬地站了起来,垂首聆听。
“你可知这是哪里?”愈听愈感觉这声音有如梵天纶音,奥妙无比。
“这……”左慈颜色颇有些踌蹰。
“呵呵。心里想的什么,就说什么。在我面前,不用拘束。”那人转身过来,玉脸如盘,清眉连鬃,双目泊然,超凡出尘,叫人一眼望去不能自已。左慈只觉眼前一亮,发自肺腑地感概:天哪!这才是真正的神仙呀!左慈又瞥了一眼,只觉的自己亵渎了神仙,强烈的膜拜感瞬即从心底浮起,两膝曲折就要下跪。一股柔和的气劲飘来托着左慈,叫他两腿不能弯曲。左慈心中一凛,但已不敢再抬头望那人了。
那人又用柔和的声音笑道:“我还是扭回头和你说话吧!我原本猜想以你的修为和心境,是受不了我此时此刻的形容的。我随便惯了,忍不住要回过头来和你说话,你果然受不了。”
左慈听到心中的神仙为自己的着想,心中顿时充满感激,垂首观足泣声道:“上仙体恤下情,小的感激不尽。”
“我说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泥于这些虚礼,尽量随便些。要知天道自然,愈是随心所欲,无滞无碍,你离天道便欲近。”
这一句话说来平常,“天道自然”四字左慈原本也知之甚详,可是从上仙嘴里说出,左慈顿时有醍醐灌顶之感,瞬间对天道又加深了一层理解,而来自那上仙的压力感也减轻了一些。世间有一字之师,左慈知这些道理对这位上仙来说,不足挂齿,对自己来说可就价值千亿金,当下恭恭敬敬地叩拜,作了师礼。这次那股柔和气息没有阻拦。
那人见左慈此情此状心下甚慰,又觉十分的可惜,又问道:“刚才我问你,现在你可以说了。”
左慈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左慈原本猜想这里乃是天机峰,方才听上仙言,心下方始确定。”没有上仙的首肯,左慈心中虽然万般冲动,但也不敢把“师尊”两字喊出口。
“不错。这里正是天机峰天录洞。你生平结了不少善缘,修了不少功绩,念在你求道心诚,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此言入耳,左慈只觉的脑子里嗡一声炸开了,幸福的就如四肢百骸充满了蜜浆,连忙跪下,抑着胸口排山倒海的激动,恭声道:“愿闻上仙赐教。”
“一便是,你可以留在此洞自行修炼,日后的成就如何,就看你自己了。”那人语声一顿,好像在观察左慈的反应。
左慈听到此言,果然心下疑惑。此洞乃是上仙的洞府,上仙同意我留在此洞天福地,便是同意收我为徒了。可为什么又让我自行修炼,还说以后的成就如何,就看我自己了?难道,难道上仙不愿收我为徒?只是让我在这里做个仙童?
正暗自思忖着,又听那人接着道:“再就是,我送你到方寸山菩提祖师座下——”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菩提祖师四字如睛空惊雷,左慈惊喜若狂,脱口打断那人的话道:“左慈愿意。”语出,才察觉到自己无礼,刚要致歉,却听那人和善地笑道:“好。那我便封了此洞,送你到西牛贺洲方寸山菩提祖师座下作一名记名弟子。但愿你能一心修炼,早得天道。”
左慈心想这人说送就能把自己送给菩提祖师作一名记名弟子,想来他辈份只高不低。再想到他随便炼一炉丹药就能引发自己见都没有见过的血煞天劫,他的修为恐怕还在地仙之上。刹那间他明白了刚才那句话的含义,这神仙是要把他的洞府送给自己。世间哪里有把这等第一流洞天福地拱手送人,送的还这等轻松的?如果刚才自己答应了,就等于得到了一座世间第一流的洞天福地。两相比较,一个可以指点自己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仙师和一个可供自己永远修炼的洞天福地,还是后者更甚一畴。左慈开始为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左慈只得听任这位上仙安排。
那人仿佛看穿了左慈心意似的,笑道:“我知你心中后悔。我也不打算瞒你,实对你讲了吧!这天录洞乃是我磐橐宫下支的一个藏书阁,藏了各种仙录经典著作七十一萬四仟八百六十三卷。这些仙录经典虽然不归你所有,但如果你有缘的话,却能随便阅读,其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左慈顿时知道,自己聪明一世,刚才一念之差,却是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糊涂。这都怪不得别人,说到底还是自己爱贪便宜的私心在作祟。
“我磐橐宫乃是四洲五海离玲珑天界最近的洞天福地,仙气蕴澜,天机玄奥,宫中一切冥冥早有天数。你留不下来,我早就推算到了。只是忍不住多嘴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毕竟你还是没到选到。不过你既然来了,我自然会给你一些好处的。你可以在天录洞中四下里转转,看你能得到些什么。三天之后,我就带你去方寸山。去吧!”
听到此话左慈心中的失落稍解,顿时对自己又充满了希望,谁知道自己在这天录洞中又会碰到什么天意呢?躬身做礼,起身忍不住再瞟一眼时竟发现上仙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
转瞬之间,三日即过,左慈不甘心地在一间间空荡荡石室逛来逛去,终于还是一无所获,神情落寞地又回到了那人救自己的石室。
那人已候在原来的座位,好似从来都没有动弹过一样。左慈连忙提起一点儿精神。只见那人缓缓地扭身过来,终于左慈又看到了他毕生都难忘的那张脸。
像是知道了左慈的遭遇,那人心中不忍,点拨道:“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我的压迫感又消减了几分吗?”左慈心头一震,是咧是咧,现在自己都能正视上仙,而不敢到亵渎和紧张了。就在这一时刻,左慈感觉到即温且凉流水一般的无形物,不停地从自己全身每一个毛孔溢入,就像春雨灌溉干涸的稻田一样,滋润着自己的全身心。自己身体之内,混元力充盈,身轻体健,就像年轻了一百岁也似。左慈望着上仙颇含深意的眼神,顿时对天道又多了一层理解,当下深深一拜。
那人见左慈不再下跪,只是朝自己躬身礼拜,欣慰地点了点头,道:“我们这就去吧!天录洞马上就要被封闭。”
左慈只觉的眼前白光一闪,十分的刺眼,下意识地紧闭双眼,紧接着就两耳听到忽忽的风声,身体被包裹在一个极柔软,极暖和的所在。
“可以睁开眼了。”
左慈睁开眼,只见碧蓝的天空没有尽头,旁边云清雾淡,流云掠岚。天地好像瞬间变大了数百万倍,那种空旷,寥廓非亲身体验不能感觉。胸腔莫名地开阔,好想放声呼喊。原来左慈此刻正在万里高空之上,那上仙就坐在自己旁边,自己的头才到他膝盖处,好像自己全身被深埋似的。
低头,左慈看到自己正被四片巨大的褚色翎羽即柔和,却又十分牢固地夹住,左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呵呵。”那人听到左慈诵背《逍遥游》,下意识地笑了,道:“这庄周虽然没有见过什么鲲鹏,写的到还差不多。”那人拍拍这鹏鸟宽广平坦的脊背,“听见没,有人夸奖你呢。”
这时,从前首传来一声裂天劈云的隼唳,唳声神气自得,整个天空都随之一振,变的清爽起来。
望着这传说中才有的鲲鹏,左慈吞了口惊讶的唾沫,对这上仙的身份更是好奇,扭头道:“不敢请教上仙的尊姓大名?”
那人撇了一眼左慈的表情,好像他正等着自己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名号呢。不由心下好笑道:“我并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头,和你一样,都是向往天道的幸运儿。”
这一句话俨然把左慈引为同列,左慈不禁有些飘飘然。那人见状好笑,又道:“我叫龙暕睛,乃是磐橐宫的第五代宫主。”
左慈一怔,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名,什么磐橐宫更是闻所未闻,果然不像菩提祖师这样的上古仙人,早已是如雷贯耳。换作别人,就算没有听说过,在这种情形之下,也肯定是崇拜夹杂着肉麻的话铺天盖地阿谀奉承出来。左慈不善伪言,更不会献媚,正不知如何接口时,转念一想:这世上有来头的人物多了去,自己不知道,并不代表人家就不存在;就算自己知道哪些个大人物,人家也并不是为了让自己知道才存在的。当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龙暕睛见状赞赏地点头道:“天道就在人心,当你能真真正正地自省内心之后,就触摸到一些天道了。”
这句话和刚才自己心里所想有什么关联?左慈有些不懂,但知机会难得,当下极力思索,以求从这句话里得到些裨益。
“这些你只先记下,日后你自然就懂了。”
“是。”
两翼舒展近百米的鲲鹏,在万里高空之中飞掠,何止风速,饶是这样,也飞了两天两夜,破晓时分,才看到了蒸腾的生气。
何谓生气?生气就是生灵所发出的氤氲之气。没有生灵的地方,是断然没有生气的。只要有生灵存在,就会有生气。生灵愈密集,生气也会愈浓密。但凡有一定修为的修真者和妖魔鬼怪都可以看出来,或者察觉的到。
这两天两夜,左慈不眠不休,不断地向龙暕睛请益,着实学了不少东西,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和龙暕睛待的时间愈长,对他的高山景行愈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常言道:大音希声,大道无形。难道说的就是龙暕睛这样的上仙吗?好几次左慈都不想再去找什么菩提祖师,忍不住开口求龙暕睛收他为徒,可是又被龙暕睛的庄严宝相所慑,没有说出来。
左慈问起自己日后还能否和龙暕睛再见时,龙暕睛笑道:“缘分这东西最是玄妙。我这一次送你到方寸山,自己也就不回磐橐宫了。找到磐橐宫第六代宫主,我也就要渡劫飞升了。你我如果能相见,那就应该是在玲珑天界了。”
左慈心头一震,虽然和龙暕睛相处才不到三天的时间,但左慈唯实已把龙暕睛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如果自己不是遇上他,自己不死在雪崩之下,也一定和天道擦肩而过,只等一天天老死,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可是转世投胎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一世这么好的机缘,能修炼到“天灵开光”这个程度呢。现在龙暕睛不仅救了自己,还把自己送往菩提祖师座下,有望得窥天道,这等恩情非言语能够表达。
龙暕睛看到左慈神情激动,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嘴唇颤抖,似要吐露一番感激之情,微微叹息,摇头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不是别的哪一个人不远万里,远涉重洋来到北俱芦洲,经风沐雪,在天机峰下逗留?为什么偏偏是你?虽然冥冥中自有天数,我对你或略有助力,但一饮一啄,说到底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左慈本才智过人,只因遇到了龙暕睛,高山景行之下才一时间失去了往日的睿智,此时经龙暕睛指点,顿时清醒。是哩是哩!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求道,上下求索,哪里会知道传说中的天机峰所在?如果不是自己苦心修练,终于到了“天灵开光”后期,可以安然无恙地远涉重洋来到北俱芦洲,换成别的任何一个寻常凡人早就被冻成僵尸了。再如果不是自己素来广结善缘救危扶厄,换成别的哪一个罪孽深重之人,恐怕龙暕睛就算知道他被冰山活埋,也懒的理会他去,只当是除魔卫道……
一切的一切,自己最终能被龙暕睛送往菩提祖师处修练,说到底,正是自己近百年苦心孤诣,不断求索的结果呀!试问世上哪里有不劳而获的果实?
想通了这层道理,刹那间,左慈换了一个人也似,顿时只觉的心清气朗,再不觉的眼前的龙暕睛有如何的崇高,自己有如何的卑微,龙暕睛到好似自己多年的挚友,两人许久未见,今日喜得重逢也似。
龙暕睛见状,冲着他嘉奖似地点了点头。左慈望着龙暕睛颇含深意的眼神,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就在刚才那刹那间金丹孕结,身子周围祥云缭绕,突破了“天灵开光”上升到了“祥云升腾”期,从此踏上了修真正道。
有多少能人杰士,一心求道,苦心孤诣,终其一身徘徊在“天灵开光”这一坎上,踯蹰不前,以至于寿限到来,郁郁而终。自己就正是鉴于苦修多年,没有什么进展,这才孤注一掷,不畏艰险,远涉重洋,从南瞻部洲来到北俱芦洲,决心碰碰运气,谁想自己就真的碰上了。现在想来,世上原本没有什么运气,“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这八个字说的真好,原来老祖宗,早已经把这个道理告诉了自己,自己却视而不见,终于越行越远,幸喜,自己又回来了。
“我已经知会菩提祖师了,你自己去吧!”龙暕睛说罢,左慈只觉的眼前白光一闪,已然站到一座山门之前。
那山门通体是不知名的白玉,庄严肃穆,宏伟壮丽。门正中三个斗金大字在流岚飞云之间若隐若现。透过白雾左慈仔细辩认,可不正是“方寸山”三字?
浑身如流过一阵激电,再也忍不住满怀的感激和激动,左慈回头转身仰望苍天,苍天碧蓝如洗,白云悠悠,雄鹰盘旋。左慈往边上一撩下裳前摆,郑重地跪下,心中想着龙暕睛的形相,毕恭毕敬地作了一个叩礼。
奇怪的是,心目中龙暕睛那个形像,竟然朝着自己颇含嘉许地笑了。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确知故事方伊始 哪料小子包祸心(前传一 天涯望月)
东汉末年,灵帝在位,昔时文景之治远去,汉武之风不见,国势大颓,诸候割据,战乱四起,如悬崖峭壁之上摇摇欲坠的巨石,终于走向了不可挽救的覆灭。
战乱饥荒之年,民心思变。其时太平道在民间秘密流传,不几年,已有教徒数十万众,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太平道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号召,于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发动起义。刹时间,天地遍黄,各地战势如火如荼。
且不说张角自领“天公将军”,黄巾起义,也不说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演绎了一场古今未有的英雄谋略传奇,只说西北部的雍州,地广人稀,民风强悍,并没有被卷入黄巾之乱。
这雍州并非全都是荒芜之地,洪连山方圆百里,就素有塞外江南之称。尤其是洪连山东部的碧霞峰更是翠绿盎然,满眼皆春。
碧霞峰下,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两岸夹柳,蜿蜒曲折,环绕了一个人烟颇鼎盛的小镇。
小镇东侧路口有一棵近千年的老槐树,干粗虬骨,枝叶葳蕤,鸟巢繁茂。庞大的树盖下立了一座斑驳古旧的石碑。碑体上阴刻古隶“小石镇”,落款为战国秦时。这隶书萌牙于战国,足见此镇年代之久远。
此时正春夏交接之际,残阳西斜。小石镇外,绿柳傍河,群鸭戏水,妇女儿童,洗衣的洗衣,耍水的耍水,好一副美丽的黄昏写意水墨。
镇口的老槐树上挂了十来个用布片对成的书包。东风吹过,书包犹如一个个彩色的小秋千,在枝桠间晃晃荡荡,为青翠的老槐树凭添三分彩色。下半晌,镇里痒序学堂的学童们已经放学了。
老槐树北边约七八丈处就是石河。映着斜阳晚霞,河面上如万千金鳞跃波翻滚,美丽恬人。
石河心处*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围成一个圈,河水没到他们腰处,一个个叉腰挺肚小恶霸模样,齐齐瞪着包围当中那个男孩。中间那男孩儿矮了其他孩童许多,身形瘦弱,显的脑袋颇大,好像一根可怜的棒棒糖。这男孩长相老实,带了三分清秀,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怯意,竟似被这群小恶霸们欺压惯了。
当中有一个高出其他人半头的孩童,小小年纪竟已是满脸的戾气,得意洋洋地乜斜着当中那男孩,却冲着旁边的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孩儿笑道:“嘿嘿!茉莉。你不是说天涯望月跟一位神仙道长学了神仙术吗?怎么我看不出来呀?”
被喊作茉莉的女孩长相极为清秀,水灵灵的样子,皮肤薄嫩鲜亮,吹弹可破,竟是一个美人胚子。被喊作茉莉的女孩蒜鼻微皱,作沉思状,立时便想到了原因,巧笑如厣道:“想那神仙术岂是咱们这些凡人(“凡人”两字加重音)随便能见的了的?咱们让他吃点儿泥巴,不信他还不施展出来。你说呢?小猴子?”
被喊作小猴子的长相果然精瘦无比,浑身的黑皮紧绷绷地裹着他纤瘦的骨架,尖嘴猴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闪一闪,真是像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这小猴子立时咧嘴谄笑道:“没错。”
满脸戾气的孩童显然是众孩童的头头,听到此言,冲着当中被喊作天涯望月的孩童冷笑一声,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大壮,二耙子你们两个喂他吃泥巴,我们留心他作法。”
大壮和二耙子是这一伙儿孩童里最粗壮的两个,跟小牛犊似的。他们两个见过镇里请的道人作法,都要有桃木剑,朱砂,黄纸,供上酒斋才能做法,眼里天涯望月两手空空,是以他们两个并不觉的神仙术有什么可怕。听到头头发话,一齐弯腰钻进水里捞一捧淤泥到手,从水里竖起身,两人抹了一把淌着河水的脸,笑容可掬地走向当中的天涯望月。
天涯望月听到此言,满脸惊骇再没有掩饰,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已快奔流出来,一边后退,两手摇晃,嘴里嚅呢道:“我真的不会什么神仙法术。我真的不会什么神仙法术。”话没说完,后边有人推住天涯望月,大壮,二耙子已走到跟前,满手的淤泥往天涯望月头上,脸上,胸口上抹了起来。
大壮和二耙子他们这一伙儿是脱了外套的,止留短裤。天涯望月却还穿的整齐,衣裳皱巴巴地粘到身上,显然是被他们几个强行拉到河里的。淤泥这么一抹,衣裳就更显的肮脏了。
天涯望月猛烈地挣扎着,但他瘦弱的身体显然没有力气和众人相比。大壮和二耙子抹完淤泥,就一边一个按住天涯望月,把他头浸到河里吃浑浊不堪的河水。每按天涯望月一下,天涯望月猛灌几口水。
那被喊作茉莉的女孩看到黄汤子从天涯望月脸上淌下,他脸色已变的极为通红,想到他自小身体孱弱多病,怕这样折腾他出什么岔子,连忙喊道:“好了好了。看他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神仙法术。今天就算了,明天再审问他吧!”
她这么一说,旁边小猴子哧笑了。满脸戾气的那孩童狠狠地剜了小猴子一眼。小猴子连忙噤声,心里边却依旧暗笑着:“到底茉莉是天涯未过门儿的小婆娘,嘴上恨的天涯咬牙切齿,心里却忍不住疼着自己未来的男人。”
满脸戾气的孩童这才制止道:“好了。今天就算了。别又把他折腾出病来,那明天咱们可就没有什么乐子耍啦。”这孩童冷冷地瞥了一眼茉莉,转身分着河水走开了。
“看我做什么?”茉莉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跟了上去。其他孩童见状都散开往河岸走去。
“呃。”二壮和二耙子听到这话,意余未尽地又按着天涯望月吃了些水之后,才把天涯望月放开,冲着他们的背影招手大喊:“等等我们。”使劲儿用腆着小肚皮顶着河水,朝他们淌去。
天涯望月从水里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每一次快要窒息时,他都会发现空气是这么的亲切!
第二天,天涯望月果然还是病了,没有上学。教书的邹先生让学童们放学后,到天涯望月家看一看他怎么回事儿。天涯望月平常学习最努力,最得邹先生喜欢。
天涯望月家的大门拖着声儿“吱——扭”,小心地探进来半个精灵古怪的小脑袋瓜子,一双大眼滴溜溜地朝院门里扫了一下。寻常的农家小院儿,没有人影儿,只有三只草鸡跑来跑去地在刨土里的虫子吃。
一个妇女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谁呀?”正是天涯望月的母亲天涯吴氏。
听到有人说话,那个精灵古怪的小脑瓜儿被惊着也似“嗖”缩了回去。接着听到门外一群小孩子的声音,叽叽喳喳,小声地争吵着谁先进门的问题。天涯吴氏走到屋门口,朝院门儿望去,刚好看到小猴子正探出半个头,然后小猴子猛一个趔趄冲出来。小猴子脸顿时变的通红,气急败坏地跳过身子,面朝院门外,挥着小拳头龇牙咧嘴,小声地喝道:“谁推的我?谁推的我?有胆给我站出来。”
“小猴儿?”
“婶子。”小猴子像被捉了脏的小偷似的,有点儿怕,有点儿尴尬,搔着后脑勺儿道:“呃,我,我们来看望月的。”
瞧着小猴子这调皮搞笑的古怪模样,天涯吴氏笑了,“都进来呀!”
“哗”冲进来一大帮孩子,你挤我我挤你,都朝天涯吴氏呵呵笑着,朝气蓬勃的样子。有昨天欺负天涯望月的,还有天涯望月其他的同窗。
“望月今天病了,下不了床,你们去看一看吧。”天涯吴氏为这帮小家伙儿让开屋门儿。
“邹先生就是因为望月今天没有上课,才让我们代表他来看一看的。”说话的正是茉莉。
茉莉的父亲苏木是镇上的大夫,方圆百里的名医,思想比较开放,和教书的邹先生又是忘年莫逆,所以就让身为女儿家的茉莉也一起读书识字了。
天涯吴氏看到茉莉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一双笑眼迷成了月芽儿,拉起茉莉的小嫩手,走向了厨房,“来。给你找点儿好东西吃。”
茉莉嘻嘻一笑,偷偷瞥了一眼同窗们没有注意自己,就跟着去了。
简陋干净的厨棚里,天涯吴氏为茉莉拿出一块香酥的油饼。茉莉顿时流了满嘴口水。这种江南小吃,只能在天涯望月家吃到。天涯望月已逝去的父亲天涯修虽然是个西北汉子,但他母亲天涯吴氏却是正宗的江南人,早年逃荒来的。人美心更美,在镇上妇女里边,最是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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