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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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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皆愕然。
    第六 章有危有机
    东门大街是汉族商铺的集中地,全长若半里,始于城门,终于与夜窝子的分野。
    第一楼的原址靠近东门,只有数百步的距离,在以前风光的日子里,由于只她一座是两层架构,其他均为单层建筑,放大有鹤立鸡群的雄姿,且是全木构的建筑特色,令她成为东门大街有代表性的象征。
    屠奉三在十多名手下的簇拥里,昂然进入东城门,踏足边荒集。“连环斧”博惊雷和“恶狐”阴奇傍侍左右,心中也不由生出感触。
    这是他首次踏足边荒集,边荒最传奇的城集,他带来的将是新的秩序,而他今次是有备而来,没有人可以抗衡他,任何反对他的势力均会被彻底摧毁。最后活着的人将要接受新秩序,边荒集的玩意,须照他的方式来进行。
    东门大街便如传闻所说的兴旺得教人难以置信,像浴火后的凤凰,从火烧废墟里复活过来,延续淝水之战前的芒采。唯一的遗憾是见不到东门大街的地标“第一楼”。
    博惊雷赞叹道:“真的令人难以相信,尤其当过去十多日,每天在马背上看到的均为荒野废村、千里无炊的凄凉景况;你更不会相信在这大片荒土的核心处;竟有这么一个人间胜景。”
    另一边的阴奇笑道:“若不认识博老哥者,还以为边荒集又多了位爱风花雪月的高门名士。”
    屠奉三迎上一对正好奇地朝他打量的眼睛,双目精芒倏闪,立即吓得那路人移开目光,加快脚步走了。
    事实上,早在他们在东门现身之时,已惹得路人侧目,在边荒集,人人是老江湖,稍有点眼力者,均晓得他们非是一般人物。
    屠奉三目光转投大街前方,一队三十多辆的骤车队,正声势浩荡地在旁驰过,特长的货厢空空如也,不是刚卸下货物便应是赶往接货。
    阴奇凑近屠奉三道:“是汉帮的人,襟头均绣上汉帮的标志。”
    驾车过的汉帮帮徒,不少朝他们瞧来,显然也对他们的异乎寻常生出警惕之心,更古怪是屠奉三一行人中,后方的两个人托着一长丈许,高不过三尺以彩帛紧裹着的物体,益添他们的神秘感。
    屠奉三祗对骡车队视若无睹,微笑道:“第一楼开始重建哩!竟惹得这么多人来看热闹,教人意想不到。”
    博惊雷欣然道:“当我们坐在第一楼上层喝酒的时候,边荒集该已臣服在屠爷你脚底之下,完成南郡公统一天下的第一步。”
    在一堆堆的木材后,隐见八座营帐的顶部,充满野外的风情,与车水马龙的东门大街成强烈对比。
    阴奇道:“边荒集现时论实力,以汉帮称冠,我们就拿他们来开刀,令江海流的如意算盘再打不响。”
    屠奉三摇头道:“边荒集最有势力的绝非汉帮,而是看似如一盘散沙的夜窝族,足有三千人之众,是由沉迷于边荒集神话的疯子组成,由“边荒名士”卓狂生作精神领袖,我们不可小觑他的影响力,事实上,他方是边荒的土皇帝,在边荒集最自命不凡的人也不敢开罪他。”
    博惊雷和阴奇正左顾右盼林立两街的各式店铺,对每座建筑物的本身都非常注意,反而对铺内卖的是杂货还是布料漠不关心。
    阴奇道:“我们曾仔细调查过这个人,竟没法查到他来边荒集前的任何线索,此人肯定大不简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把整个边荒集改变过来。”
    屠奉三忽然停在一间规模气魄比附近店铺宏大的布行前,举头念出布行的名字,道:“兴泰隆布行!就挑这一间。”
    背负双手,迈开步伐,进入铺内,博惊雷和阴奇跟在其后,余下者留在门外,封锁铺门,只准人出,不许人入。
    一个中年人迎上来,见状皱眉道:“客官是否要买布?”
    屠奉三冷冷道:“是买铺而非买布,谁是这里的老板?”
    中年汉脸色微变,却丝毫不惧,先阻止铺内十多名伙计上来“增援”,昂然道:“本人任明帮,祝老大见到我都客气打招呼,快给我立即离开,多少钱也不卖。”
    阴奇移到设于入口旁的掌柜台处,从怀内掏出一袋东西,尽倾于台面,赫然是黄澄澄的金元宝。
    屠奉三没有动怒,从容自若道:“百两金锭如何?足够你花霍十年,何用辛辛苦苦在这里卖布?”
    任明帮目光落在堆得像座小金山、耀目生辉的金锭子上;坚决摇头道:“多少钱也不卖!”
    博惊雷取出另一袋金子,倾往小金山上,令小金山诱力倍增,气势剧增,狞笑道:“添一百两,再加上“屠奉三”三个字,任老板你多活十年,也肯定赚不到这么多金子和这样的荣幸。”
    任明帮瘦躯剧震,双目射出恐惧的神色,瞧往屠奉三,嘴唇抖颤,再说不出话来。
    屠奉三像作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转身吩咐门外的手下道:“成交,你们把牌匾拆下来,换上我们的,再准备开张典礼,第一炮最重要,不可以马虎了事。”
    祝老大气冲冲的走入汉帮总坛北院上宾馆的厅堂,江文清正和“铜人”直破天在吃早点,并在研究边荒集的形势。
    祝老大在两人对面坐下,一口气把情况说出来,苦笑道:“我不是不想忍一时之气,可是燕飞实在欺人太甚,若我屈服,我祝天云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江文清仍是男装打扮,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点头道:“祝叔叔处理得很好,没有当场与燕飞撕破面皮,让我们至少在正午前仍可动脑筋想办法。”
    直破天笑道:“到时让我先摸摸他底子,若他并不如想像般难吃得住,索性送他归西,一了百了。”
    江文清淡淡道:“干掉燕飞尚有刘裕,谢玄已对我们大江帮非常不满,在南方他是唯一不惧怕南郡公的人。若他封杀我们的生意,南郡公亦只能袖手旁观,爹绝不愿见到出现这般的情况。”
    祝老大叹道:“可是燕飞已把纳地租的事揽了上身,等若公然与我汉帮为敌,不杀他何以立威。”
    江文清风目生寒,摇头道:“祝叔叔这着棋不是不好,时间上却不适合,会给燕飞抓着来收买人心。”
    她虽说得颇为婉转,却是在责怪祝老大的不智,同时也把祝老大决意硬拚的唯一理由压下去。
    既然是错误,当然只该设法补救,而不是一错再错。
    祝老大脸露不悦神色,却没再说下去。
    江文清举盅浅呷一口茶,漫不经意的道:“听说郝长亨今早在燕飞营地露脸,祝叔叔没见着他吗?”
    祝老大为之愕然,想不到她消息灵通如斯,他亦非蓄意隐瞒,只是待商量妥如何应付燕飞,然后提出此事。
    祝老大点头道:“他是红子春带来的;对我还相当客气,表示只为做生意才到边荒集来。”
    直破天冷笑道:“相信他的人,从来不会有好收常郝长亨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最清楚。”
    祝老大不忿道:“我真的不明白,现时边荒集以我们实力最强,区区一个燕飞,任他三头六臂,只要我们尽倾全力,又有你们从旁协助,他岂能溜出我的五指关。虽说谢玄手握兵权,可是他与司马氏势如水火,岂能全无顾忌?若我们畏首畏尾,首先便要把边荒集得来不易的成果赔出去。”
    江文清微笑放下茶盅,道:“祝叔叔切勿动气,否则郝长亨会正中下怀。我们现在正因是树大招风,故成为众矢之的。郝长亨最擅长合纵连横的手段,祝叔叔有没有把握同时应付各帮会山头的明枪或暗箭呢?”
    祝老大微一错愕,露出深思的神色。
    直破天语重心长的道:“论智计武功,大小姐均令人没得话说,局内人有时反不及局外人看得清楚。今次我们来前,帮主曾有指示,一切须重新部署,否则我们将会成为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牺牲者。”
    江文清倏地起立,移到祝老大旁的椅子坐下,扯扯他衣袖柔声道:“祝叔叔啊!我们是从整个天下形势去考虑,现在大江帮和汉帮是荣辱与共,绝不会不为祝叔叔着想。祝叔叔可知有人以花妖的手法,奸杀羯帮老大的女儿吗?”
    祝老大被她像小女儿般痴缠软语,勾起对她儿时的回忆。心中怨气早不翼而飞,听到最后一句话,失声道:“甚么?”
    江文清道:“祝叔叔离去后,长哈力行便抵营地报上噩耗,此事发生于昨晚,当时他的女儿在船上过夜,同船的羯帮好手无一幸免。慕容战、红子春、费正昌、夏侯亭和呼雷方还因此留下在营帐与燕飞密议呢。”
    祝老大变色的脸容仍未回复过来,骇然道:“花妖竟然厉害至此?”
    江文清道:“若他不是如此厉害,也不能肆虐施暴多年,无人能制。”
    祝老大沉吟道:“会否是有人假借花妖的手法行事,事实上另有目的?”
    直破天叹道:“像花妖那种恐怖可怕的手段,不是人人学得来的。他比禽兽更要凶残,人性抿灭。我们刚才正在讨论此事,看来花妖确已潜入边荒集来。”
    祝老大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汉帮帮众大部份女眷均留在南方,但仍有女眷居于边荒集,特别是有职级的帮员,他本身便有两名妾侍在这里。
    此事既可以发生于武功高强的帮会龙头的女儿身上,正显示花妖不惧怕边荒集任何人,而边荒集每一位女性,均有可能成为他下一个目标。
    江文清分析道:“危险和机会随花妖的来临同时出现,我们须显出领袖帮会的风范,把失去的民心争取回来。”
    祝老大精神一振,对江文清生出佩服之心。
    江文清续道:“花妖已于一夜间成为边荒集的公敌,我们可抢在钟楼议会前重金悬赏,谁能揭破花妖的身分者,可得百两黄金,成功擒杀花妖者则得千金。同时公布永远撤消地租之事,以显示我们与集人同甘苦的意向。”
    祝老大点头道:“此法确是可行,外敌当前,我便暂时撇下与燕飞的纷争,别人只会说我祝天云懂得大体,而不会笑我怕了燕飞。”
    直破天待要说话,胡沛神色凝重的来到,报告道:“兴泰隆的任明帮求见帮主。”
    祝老大不耐烦的道:“告诉他我今天没有空。”
    汉帮的军师胡沛沉声道:“帮主怎都要拨空一见,他说铺子给屠奉三以二百两金子强买去了!”
    江文清、直破天和祝老大听得面面相觑,愕然以对。
    刘裕首先揭帐而出。比对起她以前华裳丽服,任青媞现在的荆钗裙布犹显得她清丽脱俗,横看竖看也不像心狠手辣的妖女。
    任青媞盈盈立于离客帐三丈许处,美丽的大眼睛深深地看着他,见他现身即毫不吝啬地奉上甜甜的笑容,还他娘的带点天真纯洁的味道,看得刘裕心头火发,旧恨新仇,同涌心头。
    四名北骑联的战士守在两旁,后方还有七、八名武士,人人如临大敌。
    人的名儿,树的影子。只是“逍遥帝后”四字已足教人提高警觉,步步惊心。
    刘裕直觉感到,任青媞在观察他有否被任遥的逍遥气所伤,仍后患未除,哈哈一笑,举步朝她走过去,喝道:“其他人退开!”
    众北骑联武士均为久经战阵之辈,见状哪还不知刘裕要出刀子,立即往四外散开。
    任青媞立即黛眉轻蹙,“呵哟”一声娇呼道:“刘爷想破坏边荒集的规矩吗?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嘛!”
    此时燕飞、慕容战、红子春等已紧随刘裕身后出帐,见到刘裕手按刀把,大步朝任青媞走过去,均感意外,想不到一向予人冷静机智的刘裕,忽然变得如此悍勇逼人。
    “锵”!
    厚背刀出鞘,随着刘裕加速的步伐,往任青媞划去。
    任青媞娇叱一声,一对翠袖扬上半空,化作万千袖影,旋身一匝,倏忽间已截着刘裕。
    劲气刀风呼啸而起,在眨几眼的高速下,任青媞以衣袖,连接刘裕快逾闪电的八刀,看得人人眼花缭乱,既惊叹刘裕狂猛的刀法,又懔惧任青媞的精微袖法。
    刘裕终于领教到“逍遥帝后”的真功夫,他纯凭手的感觉随意变化,着着强攻,但仍是招招给她封死,有如遇上铜墙铁壁,无隙可寻,更不能把她迫退半步。最可恨是她仍未亮出兵器,只从此点看,自己最少逊她半筹。
    不过,任青媞亦露出讶色,显然对刘裕刀法精进至此,大感意外。
    刘裕见好就收,他为人实际,不会白花气力,收刀疾退,回到燕飞身旁,长笑道:“任后不是要来告诉我们,任教主是决定要做缩头乌龟吧!”
    燕飞心中叫妙,他一眼便看穿刘裕攻不破妖女的袖阵,可是刘裕进退合宜,使人感到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只是因对方是代表任遥来说话,所以暂且放过她。
    任青媞露出没好气的神情,却又充满诱惑的味儿,目光落在燕飞旁的纪千千娇躯上。甜甜的笑道:“原来我的燕爷另结新欢;还是秦淮河的首席美女;难怪会指使刘爷来行凶灭口哩!”
    燕飞心中暗恨,妖女终是妖女,甫开口便是挑拨离间,既惹起别人对他的嫉忌,更说得自己和她似是有暧昧的关系,一石数鸟,用心不良。
    果然,慕容战等均现出不自然的神色,反是纪千千仍是笑吟吟地打量着任青媞,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刘裕发觉郝长亨仍留在帐内,心中有数,哑然笑道:“鬼魅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有话快说,我们没有时间听你的胡言乱语。”
    任青媞自他一眼,接着美目一扫,登时令初认识她者,生出魂销意软的迷人感觉。这才盯着燕飞道:“燕爷明鉴,敝教主因有急事赶返建康,昨夜来找你,又碰巧燕爷外出未返,只好把决战推迟一个月,到时再约期领教。人家要说的胡言就是这么多,燕爷请好好保重身体。再见哩!”
    说罢施施然的去了。
    第七 章坦诚合作
    燕飞钻入帐内,郝长亨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着燕飞在对面坐下,道:“她走啦?”
    燕飞生出完全捉摸不着此人的感觉,至少表面看来,他并不准备隐瞒与任青媞的关系,又或因晓得隐瞒不了。
    燕飞微笑道:“大家各忙各的,慕容当家等为花妖的事分头进行,务求尽快召开钟楼会议,千千小姐则与高彦等商量如何重金招聘壮丁,进行第一楼的重建大业,我进来却要看郝兄有甚么话说,或甚么都不说。”
    事实上他是给高彦硬迫进来的,若出帐后不能交待重托,定给高彦埋怨。
    郝长亨苦笑道:“燕兄的话颇有欺瞒从严,坦白从宽的味儿。我们两湖帮确与逍遥教有点关系,昨夜我曾与逍遥后首次接触,看看能否合作对付大江帮。据我所知,江海流的女儿江文清已秘密抵达边荒集;此女不但武功过人;且奸狡如狐,若欺她是女流之辈;肯定要吃大亏。”
    燕飞皱眉道:“你们两湖帮和逍遥教一南一北,风马牛不相及,怎会搭上关系?”
    郝长亨道:“穿针引线者是天师道的徐道覆,我们与天师道一向在生意上往来密切,桓玄代桓冲出掌荆州,令我们双方更感到形势的险恶,均同意必须在边荒集找到立足的据点,以打通南北的贸易,冲破大江帮对我们的封锁,否则将是死路一条。”
    燕飞淡淡道:“任遥和孙恩均是邪恶难测的人,郝兄竟想与他们合作,等若与虎谋皮。
    据我们听回来的消息,任遥更指使他的妖后来迷惑你,图谋借郝兄来控制两湖帮呢。”
    郝长亨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道:“任她貌美如花,可是心如蛇蝎的女人我郝长亨怎会看得上眼?妄图玩弄爱情手段有如玩火,很容易惹火烧身。燕兄请相信我,我对燕兄或刘兄均全无敌意,至于谣传我们和黄河帮结盟的事,更是荒天下之大谬,极有可能是由逍遥教或天师道某一方面散播开来,迫我们与他们站于同一阵线,而事实上,我们要对付的只是大江帮。”
    燕飞道:“即是说,贵帮有意取汉帮而代之,若循此形势发展,贵帮始终要和黄河帮合作,因为你们需要对方。”
    郝长亨叹道:“若我们垄断南方的货运,燕兄以为桓玄和谢玄肯坐视不理吗?我们绝不会如此愚蠢。所以只希望一切依边荒集的规矩办事,所以我们和燕兄的目标是一致的,一切依旧,在这里再不存在帮与帮、国与国的分界,大家互比做生意赚钱的本事。”
    燕飞点头道:“郝兄看得很透彻;请让我斗胆问一句话;贵帮最终的目标究竟是甚么呢?”
    郝长亨凝视他好半晌,沉声道:“如非我真的希望与燕兄衷诚合作,互相扶持,绝不会回答这么一个问题。聂天还并不是孙恩,孙恩的野心是没有止境的,因为他视天下人如奴如仆,而直至今天,确没有人能奈他何。而论武功,他稳坐南方的第一把交椅,于“外九品高手”榜上名列首位。”
    燕飞讶道:“为何郝兄忽然扯起孙恩来说。”
    郝长亨双目精芒闪闪,整个人立即变得悍猛强横起来,却平静地道:“因为他是最希望你成为边荒第一高手的人,那时他只要把你击败,一场仗便足可令他威名大振,省回他很多工夫。希望燕兄明白,我对你是很有用的,我晓得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燕飞愈来愈感到郝长亨是个非常特别的人,说话有强大的说服力,不论所说的如何荒谬,你也容容易易便相信了。耸肩道。“孙恩不是你的盟友吗?”
    郝长亨苦笑道:“因为我怀疑已被他出卖,且是泥足深陷。于踏入边荒集的一刻,我再没法转身掉头走,只能尽我之力在此挣扎求存,而此正是我帮的情况,竭力去呼吸可以令我们继续生存的空气。在如此情况下,我们怎可能有甚么终极的目标呢?”
    燕飞沉吟片刻,皱眉道:“郝兄的坦白,令我确信郝兄是有诚意的。可是边荒集放着这么多人,为何不另觅更佳的人选呢?刘裕与你肯定是敌非友。”
    郝长亨道:“我需要的是一个或可胜过孙恩的人,其他人怎管用?听到“孙恩”两个字,早吓得差点在裤档内撒尿。天下能与他对抗的人中,我最看好的是你燕飞。”
    燕飞哑然失笑道:“郝兄勿要把我赞坏;我们好像并未交过手;你怎晓得我比得上孙恩?”
    郝长亨道:“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在到边荒集前,长亨遇上一位红颜知己,她向我指出,燕兄或许是能超越孙恩的人。”
    燕飞立即想到是安玉晴,却不愿问个明白,有种不欲晓得事实的古怪心态,道:“有一件事我依然不解,贵帮为甚么忽然对边荒集生出兴趣?”
    郝长亨现出苦涩的表情,叹道:“我们对边荒集一向有兴趣,从边荒集,我们不单可以赚取经费,还可以得到我们需要的战马和武器。可是碍于形势,以前只能透过第三者去做,边荒集早成为我们生存的主要命脉。幸好有淝水之战,不但令北方从统一变成分裂,更打破南方的团结局面。”稍顿续道:“谢安离开京师,军政大权落人司马道子之手,与谢玄的北府兵、桓玄的荆州军分庭抗礼。孙恩更在海南蠢蠢欲动,这种混乱的形势,令我们生存的空间忽然扩大,只要我们能在这里立足,两湖帮将可以坚持下去,不让高门大族的苛政进人两湖半步。”
    燕飞发觉自己在开始相信他,点头道。“我曾亲睹妖后任青媞与卢循争夺两块宝玉,显然是敌非友。因何徐道覆反变成你们和任遥间穿针引线的人,任遥又可以给郝兄甚么好处呢?”郝长亨冷哼道:“孙恩和任遥的关系,是近期方建立起来的,而将此两方拉拢起来的,很大可能是黄河帮。当我忽然发觉成为谣言的受害者,更肯定孙恩和任遥还有个针对边荒集的大阴谋。我与逍遥教的人见面是为谈生意,多交一个朋友,将增添一分应付大江帮的本钱。”
    此时纪千千的娇声在外面道:“两位大爷还要谈多久呢?招聘的行动立即要开始哩!”
    燕飞应道:“你们去办事吧!我随后来!”
    纪千千答应一声,与庞义、刘裕等人兴高采烈的去了。
    燕飞目光回到郝长亨处,沉声道:“我们能够在那方面合作?只要大江帮和汉帮安份守己,我实无意与他们为敌。”
    郝长亨微笑道:“大江帮我还应付得来,不用燕兄为我操心。我希望与燕兄联手,是要应付桓玄和孙恩两个人,南方有甚么风吹草动,均瞒不过我们的耳目。亦只有这两个人,能令我生出戒惧。”
    燕飞叹道:“郝兄的提议,确令我心动。不过,若尽信郝兄的话,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郝长亨欣然道:“时间会证明一切,为我个人来说,真的希望能与燕兄交个朋友。顺带告诉燕兄一件事,桓玄已派出于“外九品高手”中名列第三的屠奉三到边荒集来,此人惯以恐怖和威吓的手段遂其目的,手底很硬,绝不容易应付。”
    燕飞一呆道:“屠奉三!”
    郝长亨待要说话,爆竹声从东大街处传来,听得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
    爆竹隆隆声中,屠奉三亲手扯下蒙着横匾的锦布,现出“刺客馆”三个金漆大宇,笔势苍劲有力,先不理其中的涵义,本身便像张牙舞爪的猛兽。
    两大串爆竹分垂入口左右,随着激烈的爆响、烟火飞屑直送上边荒集的上空,登时惹得远近集民争着来看热闹。人人瞧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东大街著名的大布行,为何忽然变成刺客馆。而刺客馆更是边荒集从未有过的行业,教人难以想像它可以提供甚么形式的服务,如何可以赚取荒人的钱。
    不过只要看看屠奉三、博惊雷、阴奇和三十多名武装大汉的体型外貌,便知开刺客馆者无一是善男信女,所以,看热闹的人虽挤得对街水泄不通,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更不要说干涉其开馆仪式。
    屠奉三傲立门外,抱拳施礼,笑道:“多谢各位乡亲父老到来观礼,本人荆州屠奉三,在此诚致谢忱!”
    “屠奉三”的大名甫出口,闹哄哄的大街倏地静下来,数百名围观者似是首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要知南方武林,有“九品高手”和“外九品高手”之分,而外九品比九品高手更受武人的尊敬,原因在外九品高手只论实力,不论门第出身。外九品高手的声誉是打回来的,在外九品的九大高手中,屠奉三排名第三,仅次于“天师”孙恩和两湖帮龙头老大聂天还之下,从而可知屠奉三在南方武林的地位。
    现在此赫赫有名的高手竟现身边荒集,还以闪电之势设馆放业,肯定会带来一番风雨,令已是多事的边荒集更添不明朗的变数。
    尤使人生惧者,是屠奉三一向奉行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铁腕手段。他的大名说出来可止小儿夜啼,如此这般的一个人,自然教人心生寒意。
    屠奉三此刻却出奇地客气有礼,欣然道:“今趟屠某不远千里到边荒集来,是要为大家提供刺客杀手的服务。倘若有人违反边荒集的道义和规矩,而阁下又付得起价钱,不理对方势力如何庞大,声名如何显赫,武功如何强横,我们收得你的钱,那个人三天内将难逃死劫,否则原银双倍奉还,且一切保密,绝不会留下手尾。”
    众人闻言齐声哗叫,议论纷纷。
    事实上,聘请杀手刺客对付仇家,在边荒集是无日无之的事。却从没有人敢公然以此为业。更遑论有人敢声称对付边荒集内的任何人。所以只要刺客馆没有倒闭,它的存在足使人人自危,不知会否成为刺客馆的暗杀目标。
    有好事者高叫道:“杀一个人要多少钱?”
    路过的马车骑士均放缓下来,看究竟发生何事?
    屠奉三好整以暇的道:“价钱面议!首先要交的是一两黄金的调查费,确证对方是有违江湖道义,方会与阁下商讨细节。”
    众人登时发出一阵嘘声,一两黄金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价钱。刺客馆征收的调查费,是未见官先打三百大板,立即令很多跃跃欲试者放弃光顾的念头。
    闻风而至者愈聚愈多,包括各帮派势力的探子,屠奉三在边荒集成立的刺客馆,已一炮而红,轰动全集。
    忽然有人嚷道:“若老子付了钱,你的馆子却给人连根挑了,老子岂非要白赔钱?”
    好事者纷纷附和,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屠奉三冷哼一声,立即震得人人耳鼓鸣叫,不由肃静下来。
    屠奉三晓得,此着已震慑众人,从容笑道:“买卖总有风险的,天下间岂有包保不赔钱的交易。我屠奉三拿命来赚你的钱,一买一卖,天公地道。”
    就于此时,一辆马车突然驶至,驾车的大汉故意把马鞭在头上舞得呼啸作响,打在马股上时却是轻轻一拂,与先前的力道毫不协调,明眼人只看他的手法,便知他不但故意引人注目,且是不凡高手。
    在屠奉三旁的博惊雷和阴奇目露凶光,两人是老江湖,晓得是找喳子的来了。
    围观者见马车没有帮会的标志,驾车者又是生面人,均大感刺激,又再起哄。
    边荒集这两天,确是好戏连场,昨天是边荒集第一名剑荣归边荒集,还带来秦淮河绝色纪千千,接着是公然挑战任遥,第一楼准备重建。现在则轮到名震南方,以狠辣著名的屠奉三,来开设刺客馆。
    照目前情况发展下去,谁都猜不到边荒集将来会变成何等模样。
    驾车大汉忽然勒马,马车倏然停在刺客馆的大门外。
    大汉一个侧翻,轻轻松松的落在马车旁,神态恭敬地拉开车门,大声道:“屠爷请下车,已到达边荒集的刺客馆哩!”
    屠奉三神色不变,观者却感愕然!怎么会又来一个姓屠的,竟会这么巧,隐隐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只是驾车大汉的身手,已足以令他在边荒集闯出名堂,而他只似是奴仆的身份,令人更对马车内的“屠爷”生出好奇心。
    在万众期待下,一个满脸虬髯的颀长汉子,施施然步下马车,身穿黑色宽袍,一对眼,长而精灵,与他的粗豪外表绝不相佩,腰挂长剑,神态悠闲,丝毫不因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有半点不安。
    “砰”!
    大汉为他关上车门。
    这位屠爷像看不到屠奉三等人般,更似不晓得四周人山人海,迳自负手来到刺客馆门前,在距屠奉三等丈许处仰望书上刺客馆三宇的金漆招牌,心满意足地叹道:“果然来对了地方,今趟有救哩!”
    声音虽沙哑低沉,却人人听得一字不漏。
    此语一出,登时惹起震街哄笑,大大冲淡剑拔弩张的气氛。
    被称为屠爷的左顾右盼,喝道:“本人屠奉二,谁是这甚么娘的刺客馆的老板?”
    哄笑再起,气氛立即炽热起来。最糊涂的人都知道是踢馆子的来了,奇怪的是,敢来捋虎须者不但非是边荒集的名人,且没有人见过或听闻过。
    屠奉三双目杀机大盛,神色仍然平静,淡淡道:“敝馆从来不和藏头露尾的人作交易。”
    屠奉二讶然向屠奉三瞧去,毫不客气地由头看到落脚,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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