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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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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雨田道:「我同意屠当家的见解,凭其优势兵力,边战边退,慕容垂确大有机会撤往
军都关,再凭关固守,大军改在太行山东面布阵,如此可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军粮的问题,
由于我们被阻截于军都关之西,他便可从容四出打猎,采摘野果、野菜,只要中山方面送来
粮食,他将可全面反攻,取得最后的胜利。」
  卓狂生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燕飞微笑道:「我们先派人到首尾两端探看,弄清楚整条峡道的情况,然后进入攻击的
位置,一切依原定计划进行,那时棂木阵该已弄妥,敌人的气力亦用得所余无几,我们则至
少有四、五个时辰好好休息,在有心算无心下,纵然对方人数在我们十倍之上,也挡不住我
们突如其来的猛攻。」
  向雨田欣然道:「就这么决定,现在我最想看到的,是慕容垂惊闻军都关被夺的反应和
表情。」
  敌舰从两旁鱼贯而去,驶往峥嵘洲下游,只在船首船尾各挂上一盏风灯,像飘荡江水上
的磷光鬼火,情景诡异阴森。
  大江一带被水雾笼罩,令人有点分不清楚是雨还是雾。峥嵘洲黑漆一片,埋伏东端的船
队与雾夜浑为一体。
  刘裕放下心头大石。如果敌舰遍挂灯火,肯定己方的船队会无所遁形,兼之敌舰为怕撞
上峥嵘洲,采取远离峥嵘洲的航道,使他们能避过敌人耳目。
  不到两刻钟,敌人先头部队的三十艘战船,离开峥嵘洲的水域范围。
  刘裕发出升帆的指令。灯号手立即传出讯息,灯光只向南北两方发放,不虞被正往下游
驶去敌舰上的敌人察觉。
  三十二艘战船上的战士全体动员,帆帐迅速升起。同时点燃挂在主桅的巨型绿色风灯,
以资识别敌我。
  此时敌人中队刚至,经峥嵘洲南北的水道,疾驶往下游去,片刻光景,已有近二十艘敌
舰驶经两旁。
  刘裕大喝道:「去!」
  鼓声立即轰天响起,号角长鸣。
  最先发动的是峥嵘洲上蓄势以待,由程苍古主持的伏兵,一时投石机、弩箭机齐奏催命
之音,巨石、火弩箭、火箭分从峥嵘洲南北两岸高地送出,交织出由一道道火痕组成的罗网,
往驶经的敌舰暴雨般罩去。
  埋伏在东端的北府兵舰队,从隐藏处蜂拥而出,战士射出的火箭,雨点似的投往被攻个
措手不及的敌人。
  「轰!」
  领头杀出的「奇兵号」,铁铸的船首拦腰撞上驶过的敌舰,硬生生撞得对方木屑溅飞,
船体破裂,往横移开,碰上另一艘不幸刚于此时驶至的己方战船,两艘船同时倾斜下沉。
  「奇兵号」的战士齐声欢叫。
  老手大喝连声,指挥手下,「奇兵号」借风力来个急转弯,逆流西上,一艘正着火焚烧、
迎头而来的敌舰避无可避,又被「奇兵号」拦腰撞个正着侧倾下沉。
  随行的六艘双头舰,如出柙的猛虎,凭其灵活的特性,从左右抢出,直攻敌舰。
  刘裕朝大江上游望去,已晓得胜券在握,入目皆是溃不成队的敌方船舰,或着火焚烧,
或缓缓下沉,至或互相碰撞,乱成一团。敌人的中队已溃不成军,再无反击之力。
  下游方向亦传来震江的喊杀声,显示何无忌和刘毅的两支船队,正向敌人发动无情的攻
势。
  视野可见的江面尽成火海,浓烟蔽天,情况惨烈至极点,而大战仍是方兴未艾,敌方的
主力部队收不住势子,随倾泻而来的水流进入峥嵘洲的水域,也进入了峥嵘洲陆岸战阵火箭
投石的射程内,纷被击中。
  刘裕再发命令,擂鼓声再起,战船上的战士齐声吶喊,三十二艘战船分作两路,从峥嵘
洲南北水道逆流顺风西上,对敌舰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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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第 十一 章 大局已定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 
第 十一 章 大局已定
  「小诗!到我身旁来。」
  容色苍白的小诗,来到纪千千右侧坐下。自天明后,她们被禁止离开营帐,外面的守卫
显著加强。风娘来看过她们两次,每次都是默然无语,神色凝重,愈发添加即将有大事发生,
那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纪千千倒没有甚么,小诗却抵受不住沉重的压力,怔仲不安。
  纪千千神色平静的柔声道:「我晓得诗诗心中非常害怕。虽然我们看不见,却听到外面
军马调动的声音,大战似将一触即发。但诗诗定要信任我,我和诗诗都会度过难关,今天将
是我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一切苦难会在今天结束。」
  小诗热泪泉涌,饮泣道:「可是……」
  纪千千道:「不要哭泣,在这个时刻,诗诗须坚强起来。今天绝不易过,你对我最好的
支持,就是勇敢的面对一切。」
  小诗强忍泪水,但仍忍不不抽噎:
  纪千千爱怜的搂苦她肩头,凑到她耳旁轻柔的道:「燕郎已想出拯救我们的完美计划,
情况在他的控制之下,慕容垂当然不会这 想,还以为自己稳立不败之地,町是战争从来是
你死我活的无情玩意,事实会令他大吃一惊。」
  小诗仰起泪眼,看着纪千千悲切的道:「小姐!如果你有机会逃走,千万不要像上回般
错过,不用再理我。」
  纪千千痛心的道:「傻瓜!小姐怎会舍你而去?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
  小诗颤声道:「小姐!」
  纪千千又凑到她耳旁轻轻道:「我曾告诉你的事是真的,主动权已落入燕郎手中,再不
由慕容垂有别的选择,待会拓跋珪会代燕郎向慕容垂提出单打独斗的挑战,赌注便是我们。
不论发生甚么事,你都要保持信心,纵然似在绝望的环境襄,也不要失去希望。」
  小诗道:「真的是燕公子告诉小姐的吗?」
  纪千千道:「到了这个时刻,我还会骗你吗?我们的荒人兄弟,已抵达日出原边缘林区
处,正等候适当的时机。另一支拓跋族的精锐部队,现朝日出原推进,于正午进入日出原。」
  小诗娇躯一颤,道:「真的吗?」
  纪千千没好气的道:「原来你这丫头到此刻仍是半信半疑。我不答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答案立即揭晓,我要你亲身目睹即将发生的事。」
  接着秀眸射出憧憬的神色,道:「生命不是挺奇妙的吗?人并不懂得珍惜其眼前所拥有
的东西,直至当他失去拥有的一切,方惊觉曾拥有过的是多么的珍贵。得而复失固令人难受,
但失而复得却令人格外惊喜,而最精彩处是你重新得到的再不是以前的东西,因你会以全新
的态度去珍惜和看待它,纵然是以前视之为乎常不过的事物,也有了崭新的意义。小姐在建
康时,总爱追求新鲜的事物,到今天才明白,问题并不在是否新鲜和刺激,而在乎个人的心
境。回到边荒集后,诗诗勿要忘记我这番话,要好好的珍惜周遭的一切,好好的掌握自己的
生命。」
  小诗想要说话,纪千千低声道:「风娘来了!」
  话犹未已,风娘揭帐而入,神情木然的道:「小姐请随我来,皇上要见小姐。」
  拓跋珪负手立在平顶丘东边缘处,俯瞰慕容垂的营地,目光落在燕兵南岸营地正中处的
一座高台。
  每逢在乎野立寨,须在周围设置望楼箭塔,以收凭高制下之效。但营寨的将帅,亦必须
能登高望远,俾可掌控全局,指挥作战。燕营高起三丈的高台,正是慕容垂的指挥台,有慕
容垂在其上坐阵,在其粮尽之前,任拓跋族和荒人如何狂攻猛打,肯定是损兵折将而回的结
果。
  拓跋珪摇头叹道:「慕容垂你真的可以那 狠心吗?」
  俏立在他右后侧的楚无暇问道:「族主何有此言?」
  拓跋珪若无其事的道:「你看不到堆积在营地南端的柴枝吗?如我估计无误,慕容垂会
在荒人到达后,把柴枝移往寨外,堆成小山,然后在柴堆中间竖起两枝木桩,把纪千千和小
诗缚于其上,再引火燃点,先烧外围的柴枝,那时荒人再没有其它选择,只好拚死去救火救
人,而慕容垂则全军出动,顺手夺粮。」
  楚无暇道:「可是到来的只是我们的战士呵!」
  拓跋珪哑然笑道:「这正是最精彩的地方,当慕容垂看到来的只是崔宏的人,方惊觉又
输一着,且是没法翻身的一着。」
  楚无暇由衷的道:「人说边荒集人材济济,奇人异士不计其数,我一直对此心存怀疑,
但到今天再不得不服气。」
  拓跋珪心忖奇人异士正是燕飞,若不是他拥有与纪千千互通心曲的能力,今仗肯定败得
一塌糊涂。
  楚无暇目光投往地平远处,位处太行山脉北端的军都关,道:「当荒人夺下军都关,族
主会怎么做呢?难道真的依荒人的计划,为夺得纪千千主婢,任得慕容垂离开吗?」
  拓跋珪微笑道:「我的目标是击败慕容垂,燕飞的目标是夺得美人归,乍看两个目标似
有矛盾,事实上却是二合而为一。当纪千千主婢安全回来的一刻,我已完成了对我兄弟燕飞
的承诺,那时将由我主事。明白吗?」
  楚无暇一双美眸明亮起来,点头道:「明白了!」
  整个营地沸腾起来,燕兵一组组有秩序的在调动,留在本营的亦忙着整理装备,训兵秣
马,充满大战即临的气象。
  纪千千在二十多个燕人高手押送下,随风娘朝高台的方向走去。沿途风娘一言不发,脸
无表情,令人难知她心中正转动着的念头,又或许只是一片空虚。自被慕容垂俘虏后,纪千
千首次生出自己是囚徒的强烈感受。她不理落在身上的目光,保持心境的澄明,默默跟在风
娘后方,也不去猜想慕容垂因何事召她往见。
  终于风娘停下来,原来已抵登上高的木梯,纪千千往上瞧去,见到围绕台顶四周的木
栏杆,却不见有人。
  风娘沉重的道:「皇上在台上,千千小姐请自行上去见他。」
  纪千千往风娘望去,风娘垂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纪千千暗叹一口气,走前两步,正要举步登阶,忽然心生惊兆,但已来不及应变,风娘
的十指像十支利箭般刺在她背上,剎那间击中她三十多个大**道。
  纪千千浑身麻痹,血气不畅,似是全身提不起任何劲力,往后便倒。风娘从后把她扶着,
凑到她耳旁凄然道:「小姐!对不起!我只是奉命而行,到这时刻我已没有别的选择,只好
听天由命。我这套手法只会禁制你的真气,令你没法提气运劲,其它一切如常,酸麻过后,
你会回复气力。禁制的功效只有六个时辰,禁制会随着你气脉的运转天然解除。唉!」
  纪千千方寸大乱,也不知该否恨风娘,果然酥麻的感觉转眼消失,她又凭自己的力量站
直娇躯。
  风娘退后一步,回复平静,冷冷道:「小姐!请登阶。」
  到这时候还有甚 好说的,纪千千往上望去,慕容垂正凭栏看下来,淡淡道:「千千!
上来吧!」
  纪千千心忖刚才风娘偷袭自己的情况,定是在慕容垂的监视下进行,难怪风娘说没有别
的选择。暗一口气,举步登上木阶,慕容垂往后退开。
  纪千千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暗想幸好这不是慕容垂的帅帐,而是光天化日下众目睽睽的
高台,否则后果不堪想象,她纵想自尽也有心无力。不过又想到慕容垂行事难测,他要干甚
么便做甚么,谁敢干涉他?幸好又想到风娘绝不会让他公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心裹稍有
着落。就是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恶劣心情下,纪千千登上高台。
  慕容垂正凭栏远眺日出原南面草野尽处的丘林。沉声道:「千千!请到我这边来。」
  纪千千轻举玉步,抵达他身后,叹道:「我们之间还有甚么话好说的呢?」
  慕容垂满怀感触的道:「我们怎会发展到这种田地?上天对我真不公平。」
  纪千千默然不语。
  慕容垂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厉若暴闪,灼灼的打量纪千千,道:「这是千千最后的一
个机会,只要你说一句话,血流成河的场面便不会出现,否则不但燕飞要死,你的荒人兄弟
亦没有一个能活着回边荒集去,一切已控制在我手上,没有人能改变这个情况。」
  纪千千冲口而出道:「情况真的控制在你手上吗?」
  慕容垂双目射出警觉的神色,倏地街前,探手抓着她双肩。
  纪千千抿嘴不语,心知他误会了,以为风娘阳奉阴违的没有制着她,故此她仍有自尽的
能力。
  慕容垂现出古怪的神色,显然察觉风娘的禁制仍是牢不可破的生效,接着双目炽热起来。
纪千千心叫糟糕,知他因接触自己致兽性发作,失去自制力,意欲侵犯她。
  纪千千终斗不过心中恐惧,挣扎道:「放开我!」
  慕容垂摇头叹道:「放开你!这算甚么话?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得不到,千千太不明
白我了。」
  就在此时,号角声起。
  慕容垂一震放手,转身望去。
  蹄声从草原南面传来,忽然间数以下计的骑士从林木间驰出,队形整齐,旗帜飘扬,燕
营内的战士人人举头望去。
  慕容垂像忘记了纪千千似的,瞪大双目,直抵栏缘处。
  纪千千松了一口气,差点想趁机溜下高台去,又舍不得居高临下目睹眼前动人心弦的情
景。
  太阳高悬中天。
  她心忖:燕郎没有骗我,拓跋族的五千精锐果如他所言般,于正午抵达日出原,攻击军
都关的时候亦到了。
  数千战上浪潮般涌来,直抵燕营南面五里许处,布成战阵,还不断叱喝呼叫,上气激昂
至极点。
  随后而来的是八组骡车,秩序井然地到达骑阵后方,然后一字排开。不论是纪千千还是
慕容垂一方的人,均晓得二百多辆骡车是特制的,随时可变身为有强大防御能力的骡车阵,
不怕冲击。
  慕容垂纵目四顾,忽然目光凝定往东面十多里处军都关的方向,脸现恐惧之色。
  纪千千心想你现在该知主动再非在你手上,也不由佩眼慕容垂脑筋的灵活,当发觉来者
没有荒人,立知不妙。
  营地惊呼四起。
  一团又一团的浓重黑烟,从军都关峡道处冒起来。
  慕容垂尚未有机会作出反应,蹄声骤响,无数的荒人战士,从贴近太行山的林区疾驰而
出,像冲破堤岸的河水般倾泻往日出原,沿太行山万马奔腾的往峡道的入口铺盖而去。
  营地的燕人除了目瞪口呆外,再没法作出任何阻止的行动。
  慕容垂不是没想过敌人封锁退路的可能性,他派出猛将精兵,据守军都关,又开阔峡道,
设置檑木阵,正是针对如眼前般的情况。只要一方面固守峡道,另一方面出兵夹击,肯定可
粉碎敌人的图谋。却从没有想过敌人拿捏的时机如此精确,乘军都关守军连续三天不停工作,
力尽筋疲的一刻,发动猛攻。
  大批的燕人被荒人突袭军都关的部队驱赶出来,当他们惊觉荒人正从左方漫野杀至,登
时失去斗志,亡命的往营地奔去。
  军都关已告失守。
  现时燕人唯一的退路,只剩下连接桑干河两岸的四道浮桥,先不说浮桥负荷力不足和难
抵从上游来的攻击等问题,纵能撤往对岸,要返中山,还要绕过太行山,在缺粮的情况下兼
要应付敌人的追击,后果不堪想象。
  慕容垂别头往纪千千瞧去,脸上再没有半点血色。
  风帆抵达江陵城的码头,入目的情景,令桓玄看得心惊胆颤,不明所以。
  江陵城门大开,城民扶老携幼的从城门逃出来,出城后四散落荒而逃,却不见任何守兵。
码头上一片混乱,舟船纷纷驶离,彷如末日来临。
  桓玄不待风帆靠岸,从船上跃起,落在码头上,向四周狼奔鼠窜的人大喝道:「发生了
甚么事?」
  一人迎了上来,后方还跟着十多个守军,道:「禀告皇上,千万勿要入城,城内乱民作
反,非常危险。」
  桓玄定神一看,才瞧清楚来人是心腹大将冯该,失声道:「桓伟到了哪里去?」
  冯该答道:「皇上船队于峥嵘洲被伏击的消息传回来后,桓伟大将军立即收拾细软财物,
离城去了,臣将曾劝他留下,他却说了一番难听的话,然后不顾而去。」
  桓玄整条脊骨寒森森的,体内再没有半丝暖意,更忘了痛桓伟,不能置信的道:「消
息怎会这么快传回来的?」
  冯该颓然道:「峥嵘洲烧船冒起的火光黑烟,数十里内清晰可见,往东去的渔舟货船纷
纷折返,消息已传遍整个荆州。」
  桓玄脸上血色褪尽,颤声道:「朕该怎么办?」
  冯该道:「现在江陵再不可持,皇上必须立即离开。」
  桓玄生出众叛亲离、山穷水尽的绝望感觉,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道:「到哪里去?」
  冯该仍保持冷静,道:「愈远愈好!如能逃往蜀境内的汉中,当可保安全。臣愿全力保
护圣驾。」
  汉中由桓玄堂兄弟桓希镇守,念在亲属之情,当肯收留桓玄。
  桓玄不由回头朝风帆瞧去,昨夜他见大势已去,立即知机跳上风帆,凭其轻快灵活,掉
头逃回来,幸保小命。回想起来,仍犹有余悸。
  冯该看穿他的心意,道:「皇上绝不能经大江入蜀,听说毛修之的船队正沿江东下,朝
江陵驶来,要走便须走陆路。」
  桓玄环目四顾,身边剩下不到二十人,自己则如丧家之犬,举目无助,当日威风八面的
进占建康,哪曾想过会有今天一日。
  桓玄惨然道:「我还有甚么路可走呢?就走陆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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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第 十二 章 决战之前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 
第 十二 章 决战之前
  日出原上,形势清楚分明。
  表面上,慕容垂夹河成阵,虽是三面受胁,仍是占有上风。可是荒人据军都关之险,进
可攻退可守;崔宏的部队,则有骡车阵作防御屏障,亦可稳守阵地。如两方相持下去,一俟
燕人粮尽,将是慕容垂末日的来临,现时慕容垂手上唯一可讨价还价的本钱,就是纪千千主
婢。
  震骇过后,慕容垂回复无敌主帅的气概,移到高台西栏处,遥望月丘。
  纪千千默默立在他后方,强压卜心中的兴奋和激动,不露于形色,以免触怒慕容垂。
  此时一队人马从月丘越壕而争,直抵燕营外二千多步的近处。
  慕容垂发出不得妄动的指令,紧盯着一马当先的拓跋珪。
  纪千千还是首次见到拓跋珪,心情古怪,一方面她晓得拓跋珪是可活埋数以万计生人,
而容色不变的狠心人,又知道他是燕飞最好的兄弟,她和小诗的命运正控制在他的手中。
  拓跋珪勒马停定,身后的百多个亲随连忙止步。
  慕容垂双目杀机大盛,冷哼一声。
  拓跋珪现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大喝道:「拓跋族之主拓跋珪,请燕主慕容垂对话。」
  慕容垂从容道:「两军相对,只有手底见个真章,还有甚么废话要说?」他没有提气扬
声,声音自然而然的广传开去,营内燕人无不听得清楚分明,齐声叱喝,以助其主的威势,
表示死战的决心。
  远在数里外的荒人和拓跋族战士虽听不到他们的对答,但却闻得燕人的喝叫,忙作反应,
一时吶喊之声此落彼起,震动草原。
  待喊叫声渐消,拓跋珪目光箭矢般射往高台上的慕容垂,冷然道:「我说的是否废话?
燕主听过后自然分明,敢问燕主仍有一听的兴趣吗?」
  慕容垂后侧的纪千千暗叫厉害,拓跋珪正针对慕容垂的话作出反击,欺的是慕容垂被逼
处下风,尽管心中千万个不情愿,也要听清楚拓跋珪要求对话的原因,看是否会有有利于他
的转机。
  果然慕容垂脸色微变,显是心中大怒,但仍不得不压下怒火,道:「我在听着!」
  拓跋珪肃容道:「我拓跋珪今回来此,是要为我的兄弟燕飞向燕主叫阵,双方单挑独斗
一场,如果燕主得胜,我拓跋珪立即送上粮车百辆,并立即撤返盛乐,在燕主有生之年:水
不踏入长城半步。我拓跋珪于此立誓,以拓跋族的荣誉作出承诺,没有一字是虚言。」
  他说的话传过来的一刻,燕营变得鸦雀无声,只有战马的嘶叫声,点缀沉重的静默。
  纪千千芳心遽颤,这才明白燕飞说过的,拓跋珪会开出慕容垂没法拒绝的条件,后果竟
是这般严重。
  慕容垂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沉声道:「败的是我又如何?」
  拓跋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登时化去了他予人狠辣无情的感觉,道:「燕主仍可得到
百辆粮车,但必须立即送还毫发无损的千千小姐和婢女小诗。燕主如肯接受我的建议,请为
此立誓,以保证履行承诺。」
  慕容垂回头瞥纪千千一眼,才再望往拓跋珪,道:「如何方算分出胜败?」
  纪千千心中忐忑狂跳。在整个日出原数以万计的人里,她是第一个晓得慕容垂心中决定
的人。从慕容垂看她的眼神,她掌握到他的心意,他明亮起来的眼睛,正显示出他心中因能
扭转败局而来的兴奋和必胜的信心。
  拓跋珪笑道:「高手对决,谁胜谁败,自是清楚分明,如果我的兄弟燕飞不幸落败的话,
我拓跋珪留下百辆粮车,收尸掉头便走,不会再有多半句说话。」
  慕容垂长笑道:「好!你的兄弟燕飞既要送死,我慕容垂怎会拒绝?并于此立誓,一切
如拓跋族主所言,如有违诺,教我慕容垂永远回不到中山。」
  拓跋珪欣然道:「好!好!请燕主派人到我营地来,商量大家可以接受的安排,希望决
战可在日落后立即进行,燕主可有异议?」
  慕容垂大喝道:「一切如你所言,日落后,我便与燕飞决战于日出原上,看是他的蝶恋
花厉害,还是我的北霸枪了得。」
  话声刚落,燕营已爆起震天喝采声,令人感受到燕人对慕容垂近乎盲目的信心。
  纪千千心中一阵激动,在敌人的营地里,只有她明白这场决战得来的不容易,同时亦患
得患失,心忖若燕飞有甚 不测,自己想自尽亦办不到。
  拓跋珪哈哈一笑,掉头返月丘去了。
  在西斜春阳的照射下,桓玄随着冯该,在三十多名亲兵护送下,沿着大江南岸慌不择路
的急奔,忽然冯该停了下来,桓玄来到他身后,滔滔江水横亘前方。
  桓玄讶道:「为甚么停下来?」
  冯该道:「皇上听不到追兵的马蹄声吗?」
  桓玄功众双耳,果然东面处隐隐传来蹄音,自己因心神不属,竟没有留意,骇然道:
「怎么办?」
  冯该冷静的道:「我们泅水到江中的枚回洲,休息半个时辰,待天色全黑,再泅往北岸,
如此必可避过追兵。」
  桓玄不悦道:「那为何早先我们不坐船渡江,节省时间?」
  冯该从容道:「皇上明察,我们首要之务,是要令敌人不知我们逃往哪里去,故必须采
取惑敌之计,方有机会潜赴汉中,如果人人看到我们在北岸登陆,便难收惑敌之效。」
  桓玄一想也有道理,同意道:「我们泅水过去。」
  领头投入河水里去。
  纪千千回到帐幕内,小诗不顾一切的投入她怀里,喜极而泣。
  纪千千拥抱着浑身抖颤彷如受惊小鸟的爱婢,怜惜的道:「没事了!没事了!」
  小诗只懂哭泣。
  纪千千此时与一般弱质纤纤的女子没有任何分别,辛苦的扶她坐下,道:「诗诗现在相
信了吗?」
  小诗抬起头来,泪眼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愧然点头。
  纪千千举起罗袖为她揩抹泪痕,微笑道:「诗诗该笑才对!今晚我们便可重获自由了。
让我们再次举行夜火会,由庞老板主持烤羊腿的庆祝仪式。还记得庞老板的烤羊腿吗?建康
高朋楼的烤羊腿也还不如呢?对吗?」
  小诗点头同意,又担心的道:「燕公子真的可以打赢慕容垂吗?」
  纪千千正为此忧心,只好安慰她,凑到她耳旁轻轻道:「让我告诉诗诗一些秘密,甚么
竺法庆、孙恩全是燕郎的手下败将,他们均是有资格与慕容垂一争长短的绝顶高手,还有甚
 好担心的?」
  小诗根本不晓得竺法庆是何方神圣,但孙恩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闻言稍觉安心,乎
静下去。想说话,忽又害羞的垂下头去。
  纪千千兰心蕙质,观其神知其意,欣然道:「诗诗是否想问,庞老板是不是来了呢?」
  小诗霞烧粉脸,不依道:「小姐!」
  纪千千微笑道:「来营救我的诗诗,怎可以缺了庞老板的一份儿?待会诗诗便可以见到
他。」
  接着又道:「顺便告诉诗诗,高公子因事留在两湖,故今次并没有随大队来。」
  小诗点头表示知道,却没有丝毫介怀的神色。
  倏地帐门揭开,风娘神色古怪的现身帐门处,举步而入,帐门在她后方垂落。
  纪千千心叫糟糕,自己因穴道受制,不能察觉她来到帐门外,凭风娘的灵耳,也不知她
听去她们多少对话。
  风娘来到两人前方,缓缓跪坐,难以置信的道:「小姐怎晓得边荒集的首席风媒到了两
湖去,今次没有来呢?」
  小诗吓得花容失色,望向纪千千。
  纪千千则强作镇定,若无其事的道:「我只是随口安慰诗诗,大娘不必认真。」
  连她自己也感到这个借口牵强,要安慰小诗,该说高彦来了才对。同时也晓得慕容垂对
荒人做足了搜集情报的工夫,故清楚高彦的行踪。
  风娘用神的看纪千千,满睑疑惑之色,道:「可是小姐说得一点也没错,高彦的确到了
两湖去。」
  纪千千知道自己愈要解释,欲盖弥彰下,愈会惹起风娘的疑心,只好苦笑道:「我还有
甚么话好说呢?」
  风娘审视纪千千好半晌后,叹道:「甚么都好!希望今次因小姐而来的危机,可以用和
平方法解决,只要大军能安全回到中山,其它的事我便不管了。唉!也不到老身去管。」
  纪千千低声问道:「大娘以为燕飞可以胜出吗?」
  风娘神色凝重起来,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们由上到下,都没有人认为皇上会输给燕
飞。最关键的原因,是皇上可杀死燕飞,但燕飞却绝不能杀皇上,小姐该明白当中微妙的情
况。」
  纪千千点头表示明白,道:「既然如此,为何大娘的语气,却似看好燕飞?」
  风娘苦笑道:「或许只是我的愿望,希望你们能重获自由。还有另一个原因,像拓跋珪
这种人,绝不会因兄弟之情而断送了民族的未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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