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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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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的目光投往出现前方的帅府,又向在街道两旁向他欢呼喝采的民众挥手致意,道:「一切都不同了,你再不用担心司马氏,他们风光的日子,已随桓玄入主一去不返。有很多事都非一蹴可就的,必须循序渐进,静候时机的成熟。桓玄可以称王称帝,我却绝不可如此,皆因出身有异。眼前的头等大事是对付桓玄,凡有利此事的我们绝不错过,但有害的一件也嫌多。明白吗?」
    何无忌释然道:「完全明白。我的想法太简单了,只会坏事,幸好有大人提点。」
    刘裕心中暗叹一口气。
    经过反复的思量,他终于为自己作出清晰的定位。其间他尝遍内心斗争之苦,一切都是为了要杀死桓玄,但同时自己也踏上一条没有回头路走的漫漫长路去。
    在返回广陵前,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是一场接一场的战争,足使他无暇他想。但抵达广陵后,他却必须针对眼前的局势作出最明智的决定。一个错误可带来不堪想象的可怕后果,且是没法纠正的。例如不是当统领而是称王称帝。
    他深切体会到现今自身所处的位置,和因那位置而来的一切感受。
    但有一件事他是肯定的,就是他每进逼一步,桓玄便愈接近败亡的绝地。再没有人能改变眼前形势的发展。
    建康。黄昏时分。
    王弘应暗记之召,到城南一间酒馆见屠奉三,久候多时的屠奉三向他召手示意,王弘才勉强把他认出来,坐下后赞叹道:「为屠兄易容改装的肯定是高手,连我都没法认出是屠兄。」
    屠奉三没作解释,问道:「建康现今情况如何呢?」
    王弘苦涩的道:「形势颇为不炒,现在建康流行一种说法,就是刘裕之所以有今天的威势,全赖荒人在背后鼎力支持,而荒人之所以肯撑刘裕的腰,是要把荒人那套搬到建康来,如此将会彻底改变南方的现状。」
    屠奉三道:「你相信吗?」
    王弘道:「我当然不相信,可是刘兄得荒人支持,却为不争之实,别有用心者遂可绘影绘声,愈说愈真。」
    屠奉三心忖任青媞认为必须除去李淑庄,确实是独具慧眼,这条只须出口不用出手的毒计,是不易化解的,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办法来。
    要攻陷建康,必须从内部动尧分化建康高门和桓玄的关系,如建康高门全体力撑桓玄,刘裕必败无疑。
    屠奉三没有向王弘透露内心的烦恼,冷哼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桓玄方面又如何呢?」
    王弘道:「桓玄正密锣紧鼓,为要登上帝位作准备。据我听回来的确切消息,桓玄将会先封楚王,加授九锡,然后制造出最有利的形势,才接受禅让,登上帝座。」
    屠奉三不解道:「为何要封王呢?是否多此一举?」
    王弘道:「封王的好处,是可以名正言顺设置丞相以下的文武百官,接着由王变帝便成,只差一步。」
    屠奉三明白过来,但又生出另一个疑问,道:「现在桓玄想当皇帝或太监,只要一句话便成,因何还要制造适当的形势?」
    王弘道:「这关乎到所谓『天命』的问题。司马氏向为大晋正统,被认为是天命所授,要改朝换代,必须有天意配合,方可为人接受。所以桓玄必须设法炮制出种种详瑞预兆,便可在详臣力劝下,借惮让之名,篡登帝位。」
    屠奉三深切地体会到,建康的政治,确是高门大族的政治。对这方面他便自问一窍不通,但王弘却像在说着家常闲话般流畅。道:「这些消息,该属机密,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弘苦笑道:「我的堂兄王谧成了桓玄的头号心腹重臣,为他卖命,筹谋献计,我便是从他处听来的。」
    又道:「为了造势,桓玄是不择手段的。其中最荒谬的,是桓玄认为每当改朝换代时,都有隐士出世,于是令我堂兄王谧四出寻访隐士。唉!既然是隐士,一时到哪里去寻呢?幸好给我想出个办法。」
    屠奉三愕然道:「你竟为桓玄出主意?」
    王弘露出得意的笑容,压低声音道:「我是不安好心的,着我堂兄去找个人冒充隐士,到山中隐居,再由白痴皇帝下召,征召他入宫作著作郎,却要那冒牌货坚拒就职,贯彻隐士淡泊名利的高尚情操,如此便可应了隐士的征兆。只要我们在适当时候揭穿此事,便可重重打击桓玄了。」
    屠奉三哑然笑道:「真有你的!」
    王弘兴奋起来,道:「桓玄此子确不是材料,为了显示与安公有别,不住有新的主张,今早便在朝会时提出废除钱币,改用谷米和绸缎布匹作交易,更打算恢复肉刑,弄得议论纷纭,莫衷一是。这些没长脑袋的所谓新政,根本是行不通的,亏他想得出来。」
    屠奉三道:「你所提供的消息,全都非常有用,令我们对桓玄的情况了如指掌。你也不宜出来太久,稍后我再联络你。」
    王弘得屠奉三赞赏,非常高兴,欣然离开。
    第十 章秦淮魔踪
    燕飞从河水里冒出头来,遥观谢家临秦淮这边码头屋舍的情况。
    河水冰寒彻骨,换过是屠奉三和宋悲风那种高手,长时间浸泡在冷水里也要吃不消,可是燕飞在水中近半个时辰,感觉仍和初下水时没有多大分别。
    以燕飞之能,从陆上潜往谢家去亦遇上了一定的困难,但从秦淮河偷进谢家,却是容易多了。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桓玄竟恰于此时到访谢家,只有望之兴叹的份儿。
    谢家灯火通明,码头处人影憧憧,还有七、八艘快艇在谢家所在的河段往来巡弋。燕飞虽见不到桓玄,但看到此等威势,也猜到是桓玄来了。
    燕飞不由想起屠奉三口中描述的桓玄,自小便贪婪卑劣,想得到某东西,绝不会罢休。当他看中别人的珍品,不论是字画珍玩,至乎庄园别墅,他会跟对方赌博,好据为已有。对物如是,对人也如是。他忽然夜访谢家,醉翁之意当然不在酒,而在谢钟秀。
    想到这里,以燕飞的修养,也兴起不顾一切,硬闯入府,斩桓玄于剑下的街动。当然这个念头只能在脑袋里白想,因为他虽炼成至阴至阳合璧的元神,但仍只是血肉凡躯,并非金钢不坏之体,他的真气仍会因剧战而损耗,这样徒逞匹夫之勇,与送死实在没有分别。小不忍则乱大谋,燕飞只好忍下这口恶气,静候桓玄的离去。
    为了刘裕,为了安公和谢玄,更为了谢道韫,他会竭尽全力保护谢钟秀,只要弄清楚这美女的真正心意,便一切好办。他有信心不论桓玄如何目中无人,也不敢向谢钟秀施以强逼的手段,只会软硬兼施,以遂他对谢钟秀的野心。
    燕飞的目光投往秦淮楼和淮月楼的一方,视野内十多艘灯饰灿烂辉煌的花船画舫或泊岸旁,或缓航河面,映照得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令他记起当年在谢安的安排下,乘他的座驾舟与刘裕、高彦往赴纪千千雨枰台之会的动人情景,事前他哪想得到,雨枰台的约会竟改变了他的人生。
    此时一艘画舫正从上游驶至,燕飞不知如何忽发奇想,想到魔门那个被称为圣君的神秘人物,如果要在建康找寻最佳的藏身之所,或许该是秦淮河其中一艘画肪之内。如此不单可借水道之便,进可攻,退可遁,只要跳进河水里,任敌人如何人多势众,也可以借水开溜。
    这个想法愈想便愈觉真实,因为凭李淑庄的关系,李淑庄可以把那圣君安顿在任何一艘画舫上,至乎是李淑庄旗下的画舫。
    换过是别人,纵然有此想法,但对着秦淮河数以百计的画舫,也有无从人手之感,但燕飞并非常人,他拥有超凡的灵觉。忽然燕飞心中一动,往下游潜泳过去。
    魔门对桓玄一意要得到谢钟秀一事,是持甚么态度呢?几可肯定是绝不同意。因为王淡真之死,桓玄的好色早惹起建康高门的反感,特别是仰慕王淡真的年轻子弟。但因当时桓玄所为是得到王恭同意,别人难以说话。不过谢钟秀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如果桓玄硬以权势去凌逼谢家,会动摇整个建康高门对桓玄的看法和支持。从这个角度去看,魔门肯定反对桓玄这种不顾大局的自私行为。
    那圣君得悉此事后,可以有甚么办法阻止桓玄犯此错误呢?燕飞设身处地去以魔门的角度着想,也大感无计可施,正如屠奉三所说的,没有人能阻止桓玄。
    在这样的情况下,魔门唯一的方法,就是由谢钟秀处人手,例如令她忽然「病殁」,便解决了所有问题。
    此时他潜泳至河湾处,从水中冒出,将秦淮楼和淮月楼隔河对峙的美景尽收眼底,河上画舫如鲫,要从其中之一寻到不知其形相的魔门圣君,彷如大海捞针。
    不过燕飞却有他的办法,他先运气下坠尺许,然后两手推出,一股劲气斜斜冲出,直抵离他两丈许处的河面,登时浪花激溅,似有巨鱼迅速在近水面处滑冲而过。
    他试探的目标是可遥观谢家情况的十多艘画舫,掌握的是对方微妙的心理。
    假设圣君确寄身画舫之上,而他确又对谢钟秀不怀好意、有所图谋,会使画肪停泊于一个可观测谢家的有利位置。如果燕飞的设想成立,那圣君极有可能此时正在画肪上监视谢家的动静。
    燕飞正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他再下沉三尺,灵觉提升至颠的状态,耐心静候。
    劲气在水面破开一道长达两丈的水痕浪花,然后水面回复浪波荡漾的原貌,便像甚都没有发生过。
    燕飞生出微仅可察的感应,似乎的确有人把注意力投往水面异样处,但他却没法把握来源,更弄不清楚其位置。
    燕飞没有失望,反大感满意。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又或一般高手,肯定瞒不过他的灵应。但只有像圣君那级数的高手,方可无时无刻地把精气神敛藏,不使外泄,便像鬼影般,令人没法察觉。
    这已足够了,既然圣君确实在其中一艘画舫上,那他的推断便很有道理,说不定待桓玄离开谢家后,此君会立即从水路潜进谢家,加害谢钟秀。
    燕飞暗抹一把冷汗,想想也觉得险至极点,如果不是他忽然想起这方面的问题,今晚谢钟秀将难逃毒手。
    如此重大的事,那圣君必亲自出手,以保万无一失。
    就在此时,一艘小艇从淮月楼驶出,朝燕飞的方向滑去。
    魏泳之进入帅府主堂,刘裕正和何无忌在说话。
    刘裕见魏泳之满脸兴奋之色,微笑道:「是不是有好消息?」
    魏泳之欣然道:「我肯定不善于隐藏心事,大人一眼便看穿。确是好消息,且是天大的好消息。」
    何无忌笑道:「坐下来再说,肯定是孔老大方面传来喜信。」
    魏泳之在刘裕左边地席坐下,肃容道:「孔老大传话来,确如统领所料般,建康有大批粮资运至,分别储存到城内八个粮仓去,还有弓矢兵器,只是弩箭机便达六十台。」
    何无忌大喜道:「孔老大毕竟是孔老大,竟神通广大至连有多少台弩箭机也弄得一清二楚。」
    魏泳之叹道:「全赖桓弘不明情况,竟征召城民作力夫,孔老大遂安插帮中兄弟为桓弘作民工。」
    刘裕道:「桓弘实力如何…」
    魏泳之对答如流的道:「敌人总兵力在五千人间,战船约三十艘。其中三千人分驻在城外的两个军营。不过这只是现时的情况,敌方兵员、战船陆续有来,广陵的兵力正在不住增强中,看来不但要封锁京口,还可随时向我们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刘裕沉着的道:「照孔老大估计,这批粮资有多少呢?」
    魏泳之道:「孔老大说这批粮货,足可供我们三个月以上的需求。」
    刘裕拍腿大笑道:「事过半矣!」
    魏泳之欣然道:「孔老大也有四字真言,就是『事不宜迟』。」
    接着俯前正容道:「孔老大说全城民众的心都是向着统领大人,如果统领大人大举前攻,他至少可以发动三千人举义,来个里应外合。最好是乘夜色进攻,更容易制造混乱的情况,令桓弘糊里胡涂的输掉这场仗。」
    刘裕沉吟不语。
    何无忌道:「我军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从水陆两路夹击广陵,届时只要孔老大能控制其中一道城门,让我们长驱直进,敌人必败无疑。」
    魏泳之也催促道:「此仗确是宜早不宜迟,若敌人完成调军,大幅增强城防,我们纵能收复广陵,也必伤亡惨重,大不利日后攻打建康。」
    刘裕好整以暇的道:「这场仗,我们是不是可以赢得再漂亮一点呢?」
    魏泳之和何无忌愕然相看,均感刘裕智深如海,难以测度。因为在他们心中,刚才提出的办法,已是最好的了。
    刘裕微笑道:「不论我们如何攻其不备,又或有孔老大作内应,可轻易攻入城内,但要取得广陵的控制权,定必须经一番血战,方能达到目的。现在敌人阵脚未稳,兵力不足,大部分守军均驻在城外,如果我们能采取擒贼先擒王之策,一举命中敌人要害,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控制全城,不但可保着所有粮仓,还可使城外敌人不战而溃,至乎可强夺敌人战船,这样的战果不是更理想吗?」
    魏泳之脸露难色,道:「当然最理想,但我却怕孔老大和他的兄弟难当此重任。」
    何无忌也道:「更怕是尚未动手,便走漏了风声,那时孔老大和他的兄弟都要遭殃。」
    刘裕从容道:「由我到广陵亲自主持又如何呢?」
    魏泳之和何无忌听得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裕微笑道:「我们从北府兵众兄弟中,挑选出二百精锐,只要能让我们混进城内去,便有能力攻入太守府,于桓弘猝不及防下干掉他,接着全城起义,把敌人逐出城外。此时我方战船队直逼广陵,我敢肯定敌方驻扎城外的军队立即四散奔逃,如此我们便可在极少的伤亡情况下,重夺广陵的控制权。」
    魏泳之头痛的道:「如何让二百名兄弟混进城内去呢?」
    刘裕道:「我们当然无法可想,但孔老大是地头虫,必然有他的办法。
    立即通知孔老大,我们就以三天的时间,化整为零的逐一混进城内去。敌方守城者初来乍到,怎能于短时间内弄清楚广陵的情况呢?我这个办法肯定行得通的。」
    魏泳之精神大振道:「对!敌人可不像我们,对于来往行人是否广陵城民,能一眼便看穿,只要采一个换一个的办法,肯定可以成功。」
    何无忌现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刘裕讶道:「无忌是否有话想说呢?」
    何无忌略一迟疑后,问道:「统领当日舍广陵而取京口,是否早预见今日的情况?」
    不待刘裕答话,魏泳之跳将起来叹道:「到此刻我方明白,为何大人到京口后,第一件事就是着我去找孔老大,泳之服哩!」
    说罢欣然去了。
    从淮月楼码头驶来的小艇,和其它数以百计正往来陆岸与画舫间的小艇,乍看没有任何分别,由一个船夫在船尾摇橹,客人便坐在艇子的中间。
    每当入黑之后,于秦淮河来说,这个情景是最平常不过的。但令燕飞生出警觉的是艇子上的风流客,他披苦厚厚的长斗篷,把头脸完全掩盖,像怕被人窥破他的庐山真貌。
    而那人亦不闲着,不住扫视远近河面的情况,当他往燕飞的方向瞧去时,尽管燕飞沉进河水去,仍似感到对方凌厉的眼神。
    另一个惹燕飞注意的地方,是操舟者并非一般船夫,颇有举重若轻、轻松自若的姿态,可知乃此道高手,这样的人,所载送的人当然大不简单。
    燕飞直觉感到艇上的客人该是李淑庄,此行是去见那个圣君,而事情多少和桓玄往访谢家有关,否则哪会这么巧呢?
    燕飞暗呼幸运,从水内直追快艇而去。
    小艇在画舫间左穿右插,如果有人从后驾艇跟踪,不是被撇下便是被发现踪影,更坚定燕飞的信心。
    当小艇从两艘或可称之为浮动的青楼画舫间驶出来,只剩下船夫一个人,径自掉头返淮月楼去。
    这种江湖障眼法简单却有效,可令人不知那人到了哪艘船去了,但怎瞒得过燕飞?正如他所料的,那人登上的是在一边可遥望乌衣巷谢家的画舫,。令燕飞大感欣悦。
    另一个头痛的问题来了。
    这艘画舫长达十五丈,宽三丈,楼高三层,每层约有七、八个厢房,此时全船爆满,灯火灿烂,丝竹管弦之音和客人猜拳敬酒的喧闹声,响澈全船,即使以燕飞的灵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偷听其中两人的对话,也是没有可能的事。何况对方必会以内功束敛声音,一般高手就算在近处用心聆听,也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内容。
    燕飞在船旁冒出水面,阵阵欢笑声从甲板上传下来,原来有几个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子弟,正携美在甲板上倚栏笑谈风月事。
    燕飞差点想放弃,改为到远处监视,旋又想到如果那圣君的确藏身船上,该选在第三层景观最佳的位置,且非普通待客的厢房,因为那圣君并非来泡妞嫖妓,占着厢房却不召妓相陪,会惹人怀疑。
    如他的猜想成立,圣君刻下该置身于第三层首尾作储物或作其它用途的房间。
    想到这里,燕飞把心一横,心忖顶多文的不成便来武的,大干一场,必要时倾尽全力斩杀那圣君,以削弱魔门的实力。不过如果那圣君的武功与向雨田相若,他便大有可能留不住他。正因这个想法,所以他没想过动武,以免打草惊蛇,最怕是李淑庄生出警觉,那他们倒李淑庄的行动,将功亏一篑。
    要除去那圣君,必须在某一难以逃生的环境形势下,绝不是在秦淮河的一条船上。
    燕飞避开甲板上有人的地方,潜泳至船中央的位置,倏地从水裹腾升,就那座以至阴至柔的真力,令手足生出吸摄附着的巧妙力道,迅如灵猿攀树般,视船身为平地,一溜烟的直升往船顶去,眨眼的工夫,他已置身仿如楼房之颠的船顶处。
    寒风阵阵吹来,秦淮河的美景尽收眼底,灿烂的灯火、喧声乐声,填满这截河段,秦淮河的晚夜,便等同常人的白昼。
    燕飞暗叹一口气。
    今夜情况的发展,实出乎他意料之外,希望纪千千晚些儿入寐,否则他便要爽约了。
    燕飞想起与纪千千的梦约,更不敢迟疑,忙集中心神,在人字形的楼船顶伏身疾行,片刻已有所发现,伏身在接近船尾面向乌衣巷的一边,把耳贴在瓦坡去。
    一声冷哼适时传人耳内。
    燕飞大感不负此行,只听哼声,便知此人功力深不可测,乃高手中之高手。
    接着是李淑庄的声音响起道:「淑庄把东西带来了。」
    她是以蓄音成线的方武把话送出,若非像燕飞般的高手,休想听得只字片言。
    燕飞心中涌起自豪的感觉,自己是否天下第一高手,还难下定论,至少在武技上他与孙恩仍未分胜负。但可肯定自己是最超卓的探子,故可以在这里偷听魔门领袖最机密的对话。
    燕飞全神窃听。
    第十一章称帝之心
    一把男子的声音道:「为何拖延了两天,才把东西送来?」
    听声音,此人的年纪该在三十许间,想不到统领魔门的人,这么年轻。亦使燕飞对他更具戒心,因为在魔门的派系里,讲的不是论资排辈,而是实力。
    他同时生出希望,李淑庄该尚未透露与屠奉三的丹方买卖,否则此君便该晓得李淑庄因忙于试炼丹方,致延误了其它事。
    李淑庄答道:「为了安抚建康的一众风流名士,我不得不赶制另一批五石散,以应需求。于此非常时期,由于人心不稳,对丹散的需求比平时骤增数倍,使我应付得很吃力。」
    燕飞整个人轻松起来,因为任青娓确是料事如神,看穿魔门中人自私自利的性情作风,李淑庄果然没向同门泄露关长春的秘密,管他是天王老子,又或魔门圣君。
    男子似在研究李淑庄给他的东西,好一会才道:「这东西是否真的不留丝毫痕迹?否则将会惹起轩然大波。」
    李淑庄信心十足的道:「我炼制出来的『瞒天恨』,服食后保证不会有任何征状,当年匡士谋就是以『瞒天恨』混入一剂疗治毒伤的药中,交给桓玄,再让桓冲服下,令桓冲一命呜呼。唉!士谋也算倒霉,竟给桓玄来个杀人灭口,更乱了我们的阵脚。」
    燕飞听得心中懔然。终于由李淑庄之口,证实桓玄弒兄之事,且是由魔门暗中推波助澜。他虽未听过匡士谋之名,但也猜到大概的情况。此人肯定是奸狡多智的人,被魔门安插在桓玄身边,只恨恶人自有恶人磨,献上毒计反遭桓玄灭口,可说是自作孽了。
    那人道:「小美人病况如何呢?」
    燕飞虽然早猜到两人会面与谢钟秀有关系,但当这个大有可能是圣君的男子提及谢钟秀,仍不由心生寒意,大呼好险。
    李淑庄道:「自谢玄去世后,谢钟秀便因伤心过度,积郁成疾,且情况一天比一天差,最近更曾多次晕倒,如果她忽然病逝,肯定没有人怀疑。」
    那人叹道:「如此高门淑女,又是一代名将之后,真令人不忍心加害,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吗?」
    燕飞听得谢钟秀抱恙,先是心中一沉,接着再听到此君一番怜香惜玉的话,不由心中大讶,因想不到这魔门的最高领导者竟有恻隐之心,又毫不掩饰的说出来。
    李淑庄缓缓道:「自汉亡以来,今天是我们圣门复兴有望的最大良机,我们绝对不可以错过。桓玄此子贼性难改,垂涎当年王淡真的美色如是,现在对谢钟秀又如是。近日建康谣言满天飞,不住有人问我桓玄是否对谢钟秀有野心,否则为何会如此礼遇谢家?既亲身往谢家拜祭谢琰,又邀谢混共赴淮月楼的晚宴。我虽然极力为桓玄说好话,但纸终包不住火,今晚桓玄又借词往访谢家,如此下去,我也要应对不来。唯一的方法,是要桓玄死了这绦心,请圣君明鉴。」
    燕飞终弄清楚房内的男子确是那个圣君,也暗赞李淑庄说话得体,既能向圣君晓以她魔门的大义,又不会开罪圣君,例如指他不该心软,不该有妇人之仁,成大事者岂区于小节诸如此类不中听的话。
    圣君道:「此计由我想出来,我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关键。在乌衣豪门中,我最欣赏谢家的风流,实不愿双手沾染谢家子弟的血。」
    燕飞目光不由投往远处的乌衣巷,桓玄显然尚未离开,难怪此君有闲聊的心情。也禁不住对魔门的人大为改观,原来他们有如常人般的七情六欲,非泯绝人性的人。当然他不会误以为圣君会因此而放过谢钟秀,因为毒计正是由他想出来的。
    李淑庄不以为意的道:「圣君的高瞻远瞩,淑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谢玄成立北府兵后,圣君便预见淝水之战的发生,于是设计了整个复兴魔门的计划,淑庄也因此到建康来闯天下,更令我圣门团结一致。现今圣君的部署已逐一实现,只要桓玄能坐稳皇位,天下将是我圣门囊中之物,我们定要坚持下去,凡事皆不可懈担」
    圣君道:「我并不像淑庄所说般的神通广大。我慕清流虽能就当时大势趋向,作出准确的预测,可是对局中个别的发展,却是无能为力。比如燕飞的出现、刘裕的冒起、桓玄现在的失控,均为我意料之外的情况。而这些在我掌握之外的变化,恰正是决定未来大局最关键的因素?可知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垣两句话,确有道理。」
    燕飞终于晓得这个魔门圣君高姓大名,亦不由心生佩服,此君肯定是智勇双全之士,且非常谦虚,绝不是狂妄自大之徒,这样的人,如果不择手段,才最可怕。
    魔门圣君慕清流忽又出其不意的转话题,问道:「桓玄没有迷上你吗?」
    李淑庄显是被慕清流的问题突击个措手不及,犹豫片刻后方答道:「还不是丹散累事,鼎房的一炉丹药出了问题,令我不能赴桓玄之约。」
    慕清流淡淡道:「淑庄是否有事瞒着我呢?」
    李淑庄忙道:「淑庄怎敢呢?」
    燕飞暗叫厉害,更从李淑庄答话的语调感应到她发自深心的恐惧,令她害怕的当然是慕清流,由此可知慕清流在魔门中的威势。
    慕清流忽又再转话题,叹道:「恐怕鬼影已遭不测之祸,没有他天下无双的斥候之技,令我们再无法像以前般对敌人情况了如指掌,这也是我始料难及的事。」
    李淑庄道:「鬼影或许是因事而延误,所以未能于约定时间回来,我不信有人能奈何他,即使燕飞也拿他老人家没法子。」
    慕清流沉默片刻后,道:「燕飞加上向雨田又如何?」
    燕飞心中遽震,不由得对慕清流的智力作出新的评估。这根本是无从猜测的,但慕清流却是一矢中的,命中确切的情况。
    李淑庄震动的道:「不会吧!向雨田岂敢联同外人来对付我们?」
    慕清流冷静的道:「向雨田从来都是胆大包天的人,更清楚拒绝受命,形同背叛圣门,而鬼影正是我门圣规的执行者,向雨田觑准我们无暇他顾的时刻,来个先发制人有甚好稀奇的?当时鬼影正追踪燕飞,恰好向雨田亦在边荒集,而只有他和燕飞连手布局,方有杀死鬼影的可能。如果这几天仍末见鬼影回来,鬼影定已遇害。」
    李淑庄怒道:「真想不到墨夷明竟会调教出这样的徒弟来。」
    慕清流有感而发的道:「正是墨夷明这样的人,方会调教出像向雨田这样的徒弟来。墨夷明无疑是我门数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如此人物,怎会受世俗门规听东缚,尤其他练的是我门至高无上的灵异心法。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若鬼影真的命丧向雨田之手,不论燕飞有否助他,已足证明他的成就不在其师墨夷明之下。此事就到此为止,我们绝不可找向雨田算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淑庄抗议道:「圣君!」
    慕清流沉声道:「这是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异议。」
    李淑庄沉默下去,不敢抗辩。
    燕飞对此人又多添几分敬重,这才是超卓之辈的本色,拿得起放得下,只有自己才明白他,清楚他这个决定是多么明智。像向雨田这个人,一旦成为死敌,连燕飞自己也感头痛。
    好一会后,李淑庄道:「谢钟秀的事……」
    慕清流打断她道:「桓玄去后,我会依计行事,此事由我亲自负责,淑庄不用理会。」
    忽然喊杀之声从大江方向传来,还有投石机发出的「隆鹿响音,震彻大江。
    只听得李淑庄一震道:「发生了甚么事呢?」
    喊杀投石的声音渐转清晰,显是有战船硬闯建康大江水段,从下游逆水来犯,逐渐接近大江和秦淮河的交汇处。
    慕清流平静的道:「刘裕的战船又来了,且今次是一支船队,目的既要展示实力,又可闯往两湖,支持两湖帮的余党。哼!如果桓玄不能及早从他的帝皇梦醒过来,即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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