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屠奉三一时仍说不出话来,但双目却开始发亮。
    刘裕双目射出倾尽三江五河之水也洗不尽的仇恨,冷冷道:「我绝不可以输给桓玄,而眼前只有一个机会,错过了便永不再有。我要和桓玄豪赌一场,赌谁才是南方的真命天子。」
    第六 章打正旗号
    卢循掠过石滩,来到孙恩身后,自然而然心生敬意,「噗」的一声双膝下跪,叫道:「天师万安!」
    孙恩站在岸边,看着潮水涌上石滩,又缓缓地退回大海襄,任由海风吹拂,道袍飘扬,神情写意。
    卢循不敢站起来,默默等待。
    孙恩忽然一声叹息,道:「看到你亲自回来,我便晓得形势不妙,道覆是不是吃了败仗?」
    卢循暗忖孙恩定是没有看过徐道覆送返翁州报信的密函,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难道孙恩对他自己一手成立的天师军再没有任何感情,故对天师军的事不闻不问?
    孙恩终于转过身来,面向卢循,微笑道:「起来!」
    卢循仰望孙恩,忽然身体-颤,连忙垂下目光,这才敢恭恭敬敬地站起来。
    孙恩从容道:「小循你因何事心生震动呢?快说出来。」
    卢循现出古怪的神情,答道:「我不知道!唉!或许是我感到再不明白天师。」
    孙恩兴致盎然道:「你以前明白我吗?」
    卢循有点不知如何措辞般,好一会后道:「那是一种没法形容的感觉。天师似是站在我身前,但又像不在那裹,好像天师已嵌入了背后的大海去,与天地浑成一体。」
    孙恩欣然道:「你有此悟性,可见你的功法大有进展,令我非常欣慰。」
    接着肃容道:「道覆是否受到挫折?」
    卢循趁此机会,把徐道覆现时的处境详细道出来,最后道:「道覆的看法是如果天师再不出山,我们恐怕会一败涂地。」
    孙恩留心聆听,没有插半句话,任由卢循把话说完,平静的道:「道覆的策咯非常正确,只要道覆坚持长朗作战的战略,把刘裕牵制在南方,最终的胜利将属于我们。」
    卢循大吃一惊道:「天师不打算出山领导我们吗?」
    孙恩露出怜惜的神情,道:「天下是要由道覆去争取回来,方有意义和乐趣。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卢循不解的道:「有甚么事比我们天师道泽被天下更重要呢?」
    孙恩转过身去,环视茫茫汪洋大海,以充满期待的语调,缓缓道:「燕飞又来了!」
    卢循失声道:「燕飞?」
    孙恩道:「正是燕飞。」
    卢循鼓起勇气,问道:「天师和燕飞之间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孙恩淡淡道:「这是不是你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话呢?」
    卢循坦然道:「徒儿怎瞒得过天师精微的道心,造句话在我心裹憋了很久很辛苦,请天师赐示,让我也好对道覆有个交代。」
    孙恩似是没法把注意力集中于卢循身上,漫不经意的答道:「有些事,是不知道比知道好,知情反是有害无益。」
    卢循发自真心的道:「徒儿愿负担知情后的一切苦果。」
    孙恩再转过身来,盯着卢循以带点怜悯的语调道:「有些事是我们最希望知道,但也是最不愿知道的。例如命运,人只会在失意时,方想知道未来的命运,但不是真的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存有侥幸之心,希望有好运在前方恭候,能否极泰来。假设未来的命运苦不堪言,知道了对你有何好处?」
    卢循坚决的道:「那我只好认命。」
    孙恩哑然失笑道:「我知道小循你是为天师道着想,所以愿意冒险。可是若我告诉你实情,你大有可能对天师道失去了一贯的热情。我立你为道统的继承人,正是要你把天师道发扬光大。好吧!今回我与燕飞决战后,不论成败,我都会设法杀死刘裕,去除我们天师道最大的敌人,你也可以向道覆有所交代。」
    卢循愕然道:「不论成败?这样……」
    孙恩双目精光遽盛,微笑道:「你不用明白。今回将是我和燕飞最后一场决战。把我们驻在翁州的船队撤往临海去,我不想受到任何骚扰。」
    卢循满腹疑团的领命离开。
    燕飞操弄得快艇在水面如鸟儿飞翔,顺流而下。只用了三个时辰,他们由长江进入运河,脱离险区。
    快艇载着刘穆之,趁黑闯过荆州车的封锁线,又越过建康军的关防,成功抵达运河,时间拿捏得精准无误。
    刘穆之虽对燕飞有十足的信心,事实上亦是有惊无险,可是惊心动魄的过程,亦令他有点消受不了,只是几次快艇快要翻沉,随浪抛掷,已使他感到疲累,遂一直闭目养神,蓦有所觉,睁开眼来。
    船尾的燕飞现出奇异的神情,双目神光闪闪。
    刘穆之问道:「燕兄在想甚么呢?」
    燕飞很想告诉这位智者自己感应到孙恩,但话到了唇边却无法说出来,苦笑道:「只是在胡思乱想吧!」
    刘穆之倒没想过燕飞会说谎,随口问道:「过了无锡吗?」
    燕飞答道:「那是一个时辰前的事。」
    刘穆之左顾右盼,欣赏两岸景色,大有游山玩水的轻松神态。
    燕飞道:「刘先生请看前方。」
    刘穆之别头看去,只见运河前方远处,冒起一股浓烟,在高空形成团团烟雾。失声道:「吴郡起火了!」
    燕飞沉声问道:「看情况起火该有一段很长的时间,究竟是凶是吉呢?」
    刘穆之道:「吴郡着火焚烧,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刘爷的军队攻陷吴郡,一是天师军撤退时放火烧城,不论是哪种情况,均对刘爷有利,显示天师军正处于下风。」
    燕飞欣然道:「很快我们便晓得确实的情况,希望可以快点见到他们吧!」
    拓跋仪来到慕容战身旁,微笑道:「想不到慕容当家竟有这般闲情,在这里观看落日的美景。」
    慕容战露出一个颇有苦涩意味的表情,叹道:「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欣赏落日,只知道落日的壮丽景色确勾起我心中某种难言的情绪,且感难以排遣,拓跋当家会否因此笑我呢?」
    两人立处是颖水上游一处高地,可俯瞰雪原落日的景色。
    慕容战问道:「拓跋当家不是要陪伴崔宏吗?为何竟可分身到这里来?」
    拓跋仪答道:「崔宏回驿场沐浴更衣,好出席今晚由老红作东道主的晚宴,我闲着无事,便到这里踪跶,吹吹北风。」
    慕容战叹道:「拓跋当家不要瞒我,边荒集外这么多地方不去,你偏要到这里来,当然是因这方向较接近素君,我没说错吧?」
    拓跋仪手搭着他肩膀,颓然道:「思念确实很折磨人,大家心照不宣。你是否对柔然美女仍念念不忘呢?」
    慕容战话不对题的道:「救回千千和小诗姐后,你老哥有甚么打算?」
    拓跋仪叹道:「我可以有甚打算?难道我能为自己的未来作主吗?我倒想听你的打算,听你的语调,似有离开边荒集之意。」
    慕容战满怀触的道:「花儿开得最灿烂的一刻,也是她开始凋谢的一刻。当我们荒人把千千主婢迎回边荒集来的一刻,就是边荒集最辉煌的一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边荒集影响着南北形势的变化,但南北形势的变化,亦会反过来影响边荒集。我有种感觉,当燕飞携美离开边荒集的那一刻,就是边荒集盛极转衰的一刻。」
    拓跋仪大讶道:「想不到慕容当家对边荒集的未来,有这深刻的看法,亦显现出当家你对边荒集的情深如海。我也不认为燕飞会长留边荒集,而只有他,方能同时镇抚着敝族之主拓跋珪和正在南方崛起的刘裕。」
    又问道:「若边荒集盛极必衰的情况出现,你是否会到塞外找朔千黛呢?」
    慕容战摇头道:「何用等到那时候?听罢千千的钟楼琴音,我立即起程。」
    拓跋仪苦笑道:「我真的非常羡慕你。」
    慕容战反搭着他的肩头,一齐举步回集去了。
    燕飞的抵达,轰动全城。
    燕飞是不得不如实报上名字,因为这是可以最快见到刘裕的唯一方法。
    不论军民,无不想一睹天下第一名剑的风采,闻风而至者,挤满到太守府的大街两旁,看着燕飞和刘穆之在刘裕的亲自迎接下,直抵太守府。
    到刘裕、燕飞和刘穆之三人在后堂围桌坐下,屠奉三和蒯恩两人不约而同的赶至,久别重逢,各人均感兴奋。
    刘屠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刘穆之,刘裕更记起江文清提过此人,故对刘穆之特别留神。
    喝过热茶后,互道对方最新的情况后,燕飞道:「刘先生是自己人,甚么都不用瞒他。我从边荒集把刘先生请来,是因为他或许可以助你们打赢这场胜负可能永远无法分明的战争。」
    刘穆之含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亦没有谦辞。
    屠奉三目光灼灼地打量刘穆之,大感兴趣的道:「刘先生认为这是一场我们没法打赢的战争吗?」
    刘穆之从容道:「燕兄为了向小刘爷推荐我,所以故意夸大其词,指的其实是与天师军之战纵有胜负,但一天动乱的背景和根源没法消除,天师军仍可死灰复燃,又或此乱刚平,彼乱又起,变成一场无休止的苦战。」
    刘裕和屠奉三同时动容,因为刘穆之这番话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蒯恩道:「敢问先生,有甚办法可以根治江南的民乱呢?」
    燕飞心中暗赞,蒯恩似是诘难刘穆之,事实上是予刘穆之说出胸中抱负的机会,因为蒯恩早从荒人处得知刘穆之乃才高八斗的智士贤者。由此可见蒯恩容人的胸襟。
    刘穆之微笑道:「这可分为一时权宜之计和长远的政策,后者更牵涉到治国平天下的大问题。」
    屠三沉声问道:「何谓权宜之计?」
    刘穆之答道:「权宜之计是针对眼前情况的应对之术,既要有实际行动,又要有鲜明和令民众能轻易把握的理念,两者相辅相成,自可发挥奇效。」
    刘裕道:「实际行动是不是指开仓账济灾民,又或兵不扰民这类事情呢?」
    刘穆之道:「这是最基本的行动,若连这些事也做不到,其它不说也罢。」
    蒯恩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做甚么呢?」
    刘穆之欣然道:「现在我能想到的,就是重建吴郡,倾尽全力的去令吴郡从大火后的废墟立起来,向南方的众显示刘爷并非一个破坏者,而是建立新秩序的人,且把民众的福祉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刘裕一震道:「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何我们偏没有想过?」
    燕飞看到刘穆之的眼睛亮起来,显示他对刘裕的反应感到鼓舞,为自己觅得视民为子的明主而欣悦。
    屠奉三道:「这确是奇招,更突显掉弃吴郡的天师军是不理人民死活之辈。」
    刘裕谦虚的问道:「理念方面又如何呢?」
    刘穆之毫不犹豫的答道:「我们必须让群众晓得我们在做甚么,使他们清楚我们的理想和他们所渴望的是一致的,如此我们不单可把群众争取到我们这一方来,也可以得到认同这理想的高门豪族支持。」
    屠奉三道:「请先生指点。」
    刘穆之双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徐徐道:「-切都由淝水之战说起,淝水辉煌的胜利,代表着晋室南迁后,以由王导开始,谢安继之的镇之以静的施政方针的成功,而配合镇之以静是一系列改革前晋的策略和新政,限制了世族公卿的利益。他们的政策取得空前的成功,且已深入人心,被广大的民众和高门中有志之士视为德政。」
    屠奉三遽震道:「类似的看法,我曾听侯亮生先生说过。唉!假如侯先生仍然在世,必可成为刘先生的知己。」
    这番话由屠奉三说出来,更添刘裕和蒯恩对刘穆之的信心,又生出亲切的感觉。
    刘穆之谦虚的请教了侯亮生是何方神圣,说了几句惋惜敬仰的话后,续道:「淝水之战后,一心延续旧晋风光的腐朽势力,以司马道子为代表,竟以为再无胡骑之忧,遂排斥谢安、谢玄,回复旧朝恶政,令谢玄坐失北伐良机,推翻行之有效的新政,回复旧晋的户调方式,重担子全放到民众身上,既要交税,又要服役,世族公卿则两者皆免,于是他们又可继续奢侈相高,占山护泽,竞招游食韵符撞生活,致尽失民心。」
    刘裕拍桌叹道:「先生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刘穆之道:「只要刘爷打正旗号,一方面强调自己来自民间,故最能明白民间疾苦;另一方面则以王导、谢安和谢玄的继承人自居,配合『一箭沉隐笼,正是火石天降时』的传奇色彩,刘爷势成为南方民众心中的救星,且可得到高门里有志之士的拥戴。」
    屠奉三衷心的道:「有先生这番话,事成过半矣!」
    刘穆之道::冱不单是武力的较量,还是政治的斗争,得民心者胜,失民心者败。刘牢之的实力虽比刘爷强,但错在他诱杀王恭,而王恭正是镇之以静政策的支持者。桓玄之失,亦在杀死殷仲堪,还把他的首级送往建康,以恐怖手段镇摄异己,其败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刘裕欣然道:「幸好先生来得及时,否则我会失之交臂,听不到先生精采的看法。」
    燕飞讶道:「你要到哪里去呢?」
    屠奉三代答道:「我们要回广陵去。」接着把刘裕的决定解释清楚。
    刘裕笑道:「现在有燕兄来助我,更是如虎添翼。」
    又道:「应付天师军的事,以刘先生为军师,交由小恩处理。」
    蒯恩忙道:「小恩会视刘先生为侯先生,刘帅放心。」
    燕飞向刘穆之道:「先生有问题吗?」
    刘穆之拈须笑道:「得刘帅赏识,我刘穆之只有感激知遇之心,怎会有问题呢?」
    刘裕道:「至于治国乎天下的长远之策,待我收拾桓玄后,再向先生请教。」
    屠奉三道:「是回海盐的时候哩!」
    第七 章前路艰难
    「奇兵号」从运河驶进海峡,朝海盐进发。这段运河已落入刘裕手上,令天师军一时无力反攻。
    指挥台上,燕飞、刘裕和屠奉三谈到粮食物资方面的难题。燕飞道:「五车黄金该已运抵边荒集,只要你们以寿阳为基地,从封锁线上游的城镇收购粮货,再以战船循淮水人海,便可运到这边来,解决缺粮的问题。」
    刘裕喜道:「这正是我们的想法,阴奇已启程到寿阳去,文清会和他配合。」
    燕飞笑道:「听刘爷的语气,与大小姐的关系似乎有进一步的发展。」
    刘裕赧然道:「你也来笑我。」
    燕飞道:「恭喜恭喜。」
    屠奉三岔开道:「燕兄今仗对上孙恩,有多少成把握呢?」
    燕飞道::晅是个令我头痛的问题,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希望可以及时赶上你们,一起北上广陵。」
    屠奉三坦白的道:「原本我对刘帅今次毅然北返之举,心中存有很多的疑惑,但若有你燕飞助阵,将完全是另一回事。说到号召力,燕兄实不在刘帅之下。」
    燕飞微笑道:「屠兄不要夸奖我。」
    刘裕道:「燕兄须否先到海盐,好好休息一天,方往翁州去呢?」
    燕飞道:「时间宝贵,待会到海盐时,我立即驾舟往翁州去,如果你们在海盐逗留一天再起程,我说不定真的可赶上你们。」
    约好起行的时间和航线后,刘裕道:「我今次到海盐去,是为了要向文清辞行,另一方面则是须作出人事的安排,弄清楚我离去后军队的指挥权,始可安心。」
    屠奉三提醒道:「小心处理刘毅这个人,他会不服由小恩这个新丁指挥北府兵。」
    刘裕道:「我真想把刘毅也一道带走,但又怕他坏事,只好用另一个权宜之计。」
    燕飞讶道:「这样人事上的难题,也有解决的办法吗?」
    刘裕道::垣就叫政治手段。名义上,我会以朱序为接替我位置的统帅。朱序的官阶比刘毅高了至少两级,论资排辈刘毅更是无法和朱序比,所以这安排是不会引起任何异议的。但实质上,指挥的人是小恩,他的权力来自朱序。」
    屠奉三皱眉道:「朱序肯帮我们这个大忙吗?」
    刘裕微笑道:「只要朱序认定我是真命天子,他会帮我任何的忙。明白吗?」
    燕飞生出难以形容的感觉。
    刘裕终于完全成熟了。自信、果断、彷似拥有了能把所有人都看通看透的超凡本领。他已从苦难中恢复过来,因为他最期待的一刻正展示在他生命的前方,所以他进入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心态里去。
    燕飞曾与刘裕共同经历他最失意的时刻,就在王淡真像交易中的货物般被送往荆州去时,但燕飞亦知道自己会与刘裕共赴他最辉煌的时刻,就是当桓玄授首于刘裕的厚背刀下的一刻,那更标志着刘裕成为南方最有权力的人。
    刘裕的崛起,代表着南方布衣平民的崛起,打破自汉末实施九品中正制度后高门世族在政治上的垄断。
    屠奉三叹道:「明白了!燕兄有没有感到我们的刘帅愈来愈厉害呢?」
    刘裕欣然道:「你们所谓的厉害,是被逼出来的。」
    转向燕飞道:「现在两湖帮是否由尹清雅作主?」
    燕飞点头道:「暂时该是这样子。」
    屠奉三道:「尹清雅在两湖帮地位虽高,却欠缺实际统率帮众的经验和资历,她这么一个小娇女,能镇得住桀骛不驯的帮众吗?」
    燕飞道:「这个问题要分几方面来说。现在的两湖帮徒,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投向桓玄,一是为聂天还报仇。照我看,没有人会向桓玄投降,因为聂天还遇害,使桓玄在两湖帮众心中成为背信弃义的一个人,谁肯为这样的一个人卖命?其次是两湖帮众均来自民间,他们对高门大族没有丝毫好感,而他们正是在高门大族的凌逼剥削下不得不落草为寇,他们的出身,注定他们和桓玄处于对敌的立常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尹清雅已成了两胡帮众团结的唯一理由,而她更是一道桥梁,令两湖帮与我们荒人和你刘爷联结起来。亦只有刘爷你,能令两湖帮众对将来生出希望。」
    屠奉三道:「经燕兄这番分析,两湖帮的情况立即清楚分明。只要我们能好好运用两湖帮这支奇兵,可收意想不到的奇效。」
    刘裕伸个懒腰道:「今夜我很高兴,因为能与燕兄在海上乘风破浪。时间过得真快。看!见到海盐的灯火哩!」
    燕飞笑道:「我到翁州的时候也到了,就在这裹放下快艇如何?」
    海盐城。
    刘裕进入小厅,江文清像个等候丈夫回来的妻子般,迎上前为刘裕脱去外袍,侍候他到一旁坐下,奉上热茶。
    刘裕放下茶盅,爱怜地瞧着陪坐身旁的美女,道:「明天黄昏我和奉三起程回广陵去。」
    江文清娇躯轻颤,失声道:「甚么?」
    刘裕把现时的形势和返广陵的因由详细道出,又指燕飞解决了孙恩后会参加他们的行动。最后道:「希望文清明白,如果我们仍在这里与徐道覆纠缠不休,将坐失歼灭桓玄的最佳时机。一旦让桓玄立足建康,控制扬州,那南方的天下,将是桓玄的天下,我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情况出现的。」
    江文清垂首道:「我明白!刘帅放心去吧!」
    刘裕原以为要说服江文清留在江南,是要大费唇舌的事,怎知如此轻易得到她的首肯,大喜下跳将起来,把她从椅子上整个抱起来,道:「大小姐愿下嫁我这个粗人呢?」
    江文清大羞,把俏脸埋入他的宽肩去,娇躯轻颤着。
    刘裕大笑道:「大小姐若不反对,我刘裕便当大小姐答应了。」
    江文清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刘裕直入卧室,抱着她在床沿坐下,让她伏在怀中,心满意足的叹道:「文清不要以为我今次到广陵是去赌命,事实上我有十足的把握。因着玄帅的关系,北府兵将没有人喜欢桓玄,假设刘牢之一错再错,甘愿做桓玄的走狗,会令他失尽北府兵将之心,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江文清温柔的在他耳边道:「可是你千万勿掉以轻心,既有魔门牵涉在内,桓玄必有完整的计划,以解除你们北府兵对他的威胁。」
    刘裕道:「原本我也非常担心魔门的手段,不过既有燕飞与我们并肩作战,任他魔门高手尽出,怕也奈何不了我们。」
    江文清娇声道:「放你回广陵去是有条件的,将来与桓玄决战时,人家要在你身旁。」
    刘裕微笑道:「那就要看我今夜的表现了。」
    江文清坐直娇躯,搂着他的脖子露出不解的神色,讶道:「那与今晚有甚么关系?」
    刘裕正容道:「当然大有关系。如果我今夜成功令你怀了我们的孩子,你还怎可大腹便便的上战场?」
    江文清立即睑红过耳,钻入他怀里去。
    刘裕满怀感触的道:「我刘裕为岳丈报仇,乃天经地义的事,与文清你手刃桓玄没有分别。我们苦待多年的一刻,正在眼前。今夜让我们忘掉一切,享尽夫妻间鱼水之欢。我刘裕于此立誓,不论将来如何变化,我对文清绝不会变心,不会辜负文清垂青于我的恩德。」
    燕飞操控小艇,在波涛汹涌的黑夜怒海如飞疾驶,视海浪如无物。
    他的心灵空明通透,不染一丝杂念,阴神与阳神结合为一,浑然无我。
    忽然一个巨浪把快艇托上半空,燕飞不惊反喜,乘机借势而行,破浪前进。
    孙恩正等待着他,他感觉得到。
    滚滚浪滔,陪伴着他向决战场进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阵阵波浪,滚滚巨涛,一浪高似一浪,朝出现前方像一头海中恶兽似的翁州岛打去,似要把牠一下子催毁。
    忽然孙恩在他的感应网上彻底的消失了,不留半点痕迹。
    燕飞没有为此震骇。
    孙恩不但伤势尽愈,且更上一层楼,自然而然的嵌入了天地宇宙某一亘古常存、无边无际的力量去,浑成一体,达致黄天大法至高无上天人合一的境界。
    奇怪的是,就于孙恩在他的感域内消失的一刻,他接收到孙恩的心意。这将是孙恩舆他最后一次决战,纵然孙恩仍没法强夺他的至阴之气,亦不会让他燕飞活着离开。
    孙恩终于想通了,知道只有抱着宁为玉碎、不再瓦存的决心,方有机会窃夺他的至阴之气,孙恩再不容他继续精进下去。
    燕飞一声长啸,快艇加速往翁州飙去。
    楚无暇轻柔的道:「族主在想甚么?噢!外面的雪愈下愈大哩!」
    倚枕而坐的拓跋珪拥着她羊脂白玉般的美丽娇躯,双目闪闪生辉,沉声道:「我在想击败慕容垂以后的事。」
    楚无暇愕然道:「族主怎还有闲心去想这么久远的事呢?」
    拓跋珪微笑道:「这是我的习惯,不论做甚似是微不足道的事,都会兼顾全局。」
    楚无暇一双美目射出意乱情迷的神色,柔声道:「天下间竟有像族主这般的人,换过是无暇,除慕容垂外再不会去理其它事,族主真的是非常人。」
    拓跋珪低头细看她仰起的俏脸,道:「你那颗宁心丹果有奇效,过去的十多天我处于前所未有的状态里,只要把精神集中在某一事上,便可心无旁骛的专注于该事上。刚才和你欢好,亦分外投入,享受到极尽男女之欢的快乐。」
    楚无暇投入他怀内去,欢喜的道:「希望族主再不用服另一颗宁心丹。」
    拓珪没有答她,好一会后道:「无暇晓得我拓跋珪和慕容垂最大的分别在哪里呢?」
    楚无暇思索片刻,放弃道:「你们的分别在哪里呢?」
    拓跋珪露出苦涩的神情,徐徐道:「因我曾经历过灭国、委屈求存和无处为家之苦,令我不住去反省拓跋族失败的原因。如果我只是要做一时的霸主,只要有强大的兵力便已足够,但若要统一北方,至乎统一天下,我就必须有高明的政治手段、长远的治国策略,方有成就不朽大业的可能。否则只会重蹈苻坚的覆辙。」
    楚无暇娇躯轻颤,有点情不自禁地用力抱紧他,娇吟道:「族主!」
    拓跋珪道:「苻坚之所以能统一北方,在乎他敢委政于汉人王猛,谛造了自旧晋败亡后最优异的一段政绩。如果王猛仍在,就不会有淝水之败。从王猛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我们胡人武功虽强,但如论治国之事,则必须以你们汉人为师。」接着叹了一口气。
    楚无暇讶道:「族主说得好好的,为何忽然又像满怀心事似的?族主可否说出来,让无暇为你分担呢?」
    拓跋珪露出深思的神色,苦笑道:「苻坚冒起时的情况,与我现在大不相同,如论统一天下的条件,他实在远比我优胜。」
    楚无暇秀目射出茫然神色,轻轻道:「我不明白!」
    拓跋珪沉声道:「现在北方各族,均明白要在辽阔的中原生存和发展,必须向汉人学习治国之道和他们的文化,在这方面,苻坚比我多走了很多步,再得汉人王猛之助,自然是如虎添翼,水到渠成。」
    楚无暇柔声道:「崔宏便是另一个王猛,他该不会比王猛差呢。」
    拓跋珪点头道:「崔宏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且他乃北方头号世家之主,他看中了我,」日为我效命,是我拓跋族的福气。」
    楚无暇讶道:「原来在族主心中,崔宏有这重要的位置和意义。」
    拓跋珪道:「除了在汉化上我们仍有一条很长和艰难的道路要走,在都城的位置上,我们仍差苻坚一大截,令我的统一大业更是莉棘满途。」
    楚无暇苦笑道:「我又不明白了,族主会不会怪无暇愚蠢呢?」
    拓跋珪笑道:「我倒希望你愚蠢一些,虽然我知道事实非是如此,你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只是对政治没有认识吧!」
    楚无暇不依道:「族主是绕了个弯来人家。」
    拓跋珪苦笑无言。
    楚无暇轻柔多情的道:「无暇很爱听族主说政治方面的事,族主说及这方面的事时,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主气概,令无暇感到兴奋。
    族主呵!当你荡平北方诸雄,爱在哪里设立都城便设在哪里,谁敢说不呢?」
    拓跋珪叹道:「我也希望事情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可惜事实非是如此。我拓跋族现在的都城是盛乐,如果把首都迁往平城,由于两城距离不远,可以互相呼应,变成双都城的格局,只由长城分隔,问题不大。但若迁往洛阳和长安,便成了动摇根本的大迁移,会牵涉到很多问题,既可以令我们继续昌兴,也可以使我们由盛转衰。」
    楚无暇道:「我又不明白哩!」
    拓跋珪道:「令无暇听得一头雾水的原因有二,首先是不明白我们拓跋鲜卑族游牧民族的本质和特性。其次是没有想过,当我们打败慕容垂后,如何管治从敌国得来的大量人口和土地。单凭武力并不足以治国,只有高明的政策和能安民的手段,我拓跋族方能君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