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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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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的满腔热情登时像被冰水照头淋下,冷却了大半,无意识的松手。
    谢钟秀脱身出去,沿着竹帘退后,直至抵着墙壁,张口似要大叫,最后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刘裕感到整个人完全麻木似的,更是完全不明白,更没有想过谢钟秀会是如此反应,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然后他发觉自己来到靠墙而立的谢钟秀身前停下来,生硬的道:“孙小姐,我是……唉……”谢钟秀或许是因他没有进一步行动,冷静下来,不悦道:“你怎么可以在半夜三更到这里来呢?”
    刘裕再没法把那天向自己投怀送抱的谢钟秀和眼前的她连系起来,勉强挤出点话来,道:“孙小姐不是想见我吗?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说密话的机会。”
    谢钟秀气道:“你可通过宋叔安排嘛!哪有这般无礼,乱闯我的闺房,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刘裕差点要找个洞钻进去,苦笑道:“错都错了,孙小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谢钟秀气鼓鼓的道:“我只想质问你,为何要投靠司马道子那卑鄙无耻之徒?你忘了我爹如何提携你吗?你对得起我爹和我们谢家吗?你对得起淡真吗?有什么不好做的,偏要去做司马道子的走狗,我爹的威名给你丢尽了。”
    刘裕恍然大悟,整件事根本是一场误会。她今天黄昏望自己的一眼,确是充满无奈和怨怼,问题是非是她爱上了他,而是怨他背叛谢玄,甘当司马道子的走狗。事实上,她从没有看上自己,什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妄想。
    刘裕生出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即自尽,好一了百了的想法。
    谢钟秀的声音续传入他的耳内道:“我现在明白琰叔为何不准你踏入我们家半步了,他是对的,淡真也识错了你。”
    刘裕的心痛了起来,全身像被针刺般的不舒适,更有难以呼吸的感觉,勉强振起精神道:“请孙小姐恕刘裕打扰之罪,以后我再不会打扰孙小姐。”
    说罢也不理会否惊动谢府的人,迅速循原路离开。
    第七 章唯一机会
    燕飞摇撸操舟,看着刘裕的背影,想不出可以安慰他的话。没有人比燕飞更明白刘裕受到的严厉打击,那比捅他两刀更令刘裕难受。
    刘裕本是轩昂的体型,似塌缩了下去,代表着他所受的屈辱、挫折和因得而复失而来的极度沮丧的情绪。
    刘裕背着他坐在船中,叹道:“燕兄可会笑我?唉!现在我最恨的人是自己,我太过不知量了,竟以为她是另一个淡真。”
    燕飞道:“你不必自责,换了我是你,也会生出误会。嘿!大丈夫何患无妻,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把精神投放在与天师军的斗争上,其它一切都不重要。或许有一天你回想起今晚的事,只会付诸一笑。”
    刘裕转过身来,神色如常的点头道:“对!比起淡真,今晚只是一件小事,碰一鼻子灰买个好教训,至少明白了高门寒门之隔,是铁般的现实。以后我再不会踏入谢家半步。多谢你!”
    燕飞奇道:“大家兄弟,不用说多谢,只是举手之劳吧!”
    刘裕道:“你助我今晚入谢府去见谢钟秀,我当然感激,但刚才的道谢,却非指此,而是指因为有你,我今天才能到谢家去,引发今晚的事,也令我有如从迷梦里醒过来,重新脚踏实地去做人,再没有任何幻想妄念,不再纠缠于男女的情结里。我的确要好好的向奉三学习。”
    燕飞道:“千万不要对男女之情望而生畏,文清在各方面都不比谢钟秀逊色,且比她更适合你。我们始终是布衣寒人,不会明白高门大族的心态,更不会习惯他们的生活方式。当然,淡真是个例外。无论如何,你已曾得到过一位名门美女的倾心,足可自豪了。”
    刘裕摇头道:“我刚才重新思索玄帅阻止我与淡真私奔的事,坦白说,直至刚才我仍有点恨玄帅,但现在已恨意全消。他阻止我是对的。相爱可以只讲感觉,像天崩地裂般发生,但长期生活在一起却是另一回事,淡真将会发现我的缺点,我们的热情会冷却下去,直至成为一对怨偶。近日我与高门子弟接触多了,更清楚士人布衣间的差异。”
    燕飞道:“不用这麽悲观,高门并不是高高在上,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生活。他们可以看不起我们,我们也可以看不起他们。他奶奶的,现在正是由我们去证明给他们看,谁更有资格主事说话。”
    刘裕点头道:“说真的,我现在的感觉痛快多了,有点像拨开了迷雾,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由今夜此刻开始,我刘裕再不是以前的刘裕,再不随便感情用事。淡真的债我定会为她讨回来,更要让高门的人看到,我们布衣寒族,是不会永远被他们践踏在脚下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刘裕双目闪耀精芒,回复了生气。
    燕飞不由想起拓跋珪,他和刘裕虽然在性格作风上绝不类同,但有一点是没有分别的,就是不甘心居于人下,胸怀远大的志向。
    波光映雪,远树迷离。
    一场大雪后,边荒集变成个银白色的天地。现在雪虽然暂停,但所有房舍都换上白色的新装,素静洁美。
    天气寒冷,却无损荒人的热情,万人空巷的涌到码头区,欢迎小白雁的芳驾光临,其热情与寒冷的天气形成强烈的对比。
    一众议会成员,包括江文清、慕容战、呼雷方、费二撇、阴奇、姚猛、姬别、红子春、拓跋议等人,却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他们到此来不是为了迎接小白雁,而是在等待卓狂生、高彦和程苍古,好立即举行钟楼议会,以展开全面反攻的大计。
    江文清笑道:“尹清雅已成了纪千千外,最受边荒集欢迎的女性。”
    姚猛叹道:“真怕见到高少的表情,他一心要和小白雁好好欢叙,我们却要拆散他们,硬把他派往前线去,负责最危险的任务。”
    慕容战道:“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们怎敢怀他的好事。只恨他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他才办得到。”
    刘穆之道:“真的只有他办得到吗?我最怕他没法专心,反误了大事。”
    拓跋议道:“的确没有人比她更胜任,这小子不但对边荒了如指掌,且周身法宝,又擅潜影匿踪之术,更重要是他在探察之道上有极高天分,一般探子看不出任和异处的痕迹,在他却是珍贵的线索。边荒集是个讲实力的地方,他能成为最著名的风媒,绝非侥幸。”
    红子春苦笑道:“希望这小子以大局为重吧!”
    众人只有相对苦笑。
    司马元显天未亮便来了,与众人一起吃早点,为燕飞送行。
    表面看,刘裕像个没事人似的,谈笑风生,但燕飞却晓得他比以前更懂得把心事密藏起来。
    趁此机会,刘裕向司马元显道:“今晚我们将动身到前线去,途中会路经广陵,顺道拜访孙无终孙将军,了解广陵北府兵的情况。”
    司马元显犹豫道:“此事该否先问准我爹呢?”
    燕飞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不是犯上违令,而是只有在前线作战的将领,方明白确实的情况,晓得甚麽策略是最适当。现在我们是处于同一情况,王爷当然是精明的人,但他顾忌太多,对前线的情况只是通过探子的报告。我们如果要赢得这场战争,绝不可因太多顾虑,以致行事上缚手缚脚,必须放手去干,便像荒人两次光复边荒集的情况。公子必须拿出胆色来,刘裕他们才有成功的机会。”
    比较起来,燕飞可算是这场战争的局外人,兼且谁都晓得他大公无私的作风,又是司马元显心仪仰慕的人,由他出口最具份量。
    司马元显听罢立即双目放光,点头道:“对!就像我们那次在江上与郝长亨恶斗的情况,哪还有空遐去想别的事情。一切便如刘兄提议般去办吧!我爹那方面有我负责。”
    刘裕、屠奉三和宋悲风均放下了心头大石,这可说是最后一个关卡,只要能离开健康,他们便如龙回大海,天地任他们纵横。
    最怕是司马道子忽然改变主意,在这最后一刻要他们留在健康候命,那他们只有坐看天师军夺得江山。
    但若他们能离开健康,便可放手而为,做那“君命有所不受”的在外之将。司马道子当然不高兴,但当形势发展至只有他们的奇兵才有回天之力的紧张情况里,司马道子将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全力支持他们,还要求神拜佛保佑他们切勿败个一塌糊涂。
    刘裕真的很感激屠奉三,眼前的形势正是由他一手营造出来的,加上燕飞帮腔,他们最渴望的机会终于来到手中。
    刘裕深切的体会到,自成为谢玄的继承人后,历尽千幸万苦,他一直期待的机会终于来临。
    这也是他成为所有南人心目中的英雄的唯一机会。
    错失了,他的存在将只是一个笑话。
    高彦来到尹清雅的舱房前,举手扣门,嚷道:“雅儿!快到边荒集哩!”
    尹清雅慵懒的声音传来道:“大清早便吵吵嚷嚷,人家很悃哩,多睡一会好吗?”
    高彦心中大喜,想不到尹清雅不是叫他滚蛋而是向他撒娇,登时血往上涌,浑身酥麻,试探地推门,却发觉内面上了门拴,忙柔声劝道:“睡多会没有问题,不过你先给我开门,让我进来为你打点行装。”
    说到最后两句话时,连他自己也感到是理屈辞穷,因为尹清雅只有一个小包袱,何用整理收拾?只恨再想不出更好的借口。难道说“好进来和你亲近吗?”
    更令他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咿丫”一声,门拴开启。
    高彦心花怒放,连忙推门,闪身而入,再轻轻关门。
    尹清雅早回到塌子去,如云的秀发散乱地披在拥着的被子和枕上,黑发玉肌,夺人眼目。
    高彦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蹑手蹑足的来到床前。
    高彦心中唤娘,不由被她异乎寻常的美丽和动人的睡姿体态震慑,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她,小心翼翼地坐到床沿去,探手为她拨开几缕铺在俏脸上的秀发,指尖轻轻拂过她吹弹得破、红扑扑的脸蛋儿。
    尹清雅仍不肯张开眼睛,梦呓般道:“你的手在抖呢?”
    高彦心神俱醉,哪还按捺得住,俯首便要往她白里透红、充满健康气色的脸蛋香上一口,忽然发觉难作寸进,原来在离她脸颊三寸许处,被她以玉掌挡着嘴唇,只好退而求其次,吻了她掌心……尹清雅娇躯轻颤,像被蚊叮似的把手缩回去,张目嗔道:“你在使怀!”
    高彦怕她动手反击,连忙坐直身体。
    尹清雅似嗔似喜的瞪着他,不依地道:“你是否想我今天又不睬你呢?”
    高彦陪笑道:“雅儿大人有大量,我只是情不自禁,脑袋控制不了嘴唇。哈!雅儿的小手真香。”
    尹清雅拥被坐起来,慵倦地伸个懒腰,责怪道:“你这人哩!甚麽睡意都给你赶走了。”
    高彦现在最希望是看到被子从她身上滑掉下来的美景,再陪笑道:“也是时候起床哩!一刻钟内可抵边荒集。”
    尹清雅一双美眸秋波闪闪的打量他,道:“你今天精神很好,昨夜该睡得不错。”
    高彦有点尴尬地道:“睡觉是我的专长,纵然在险境里,我要睡便睡,但小小的危险信号也会令我醒过来。”
    尹清雅欣然道:“我也很贪睡。噢!不说废话了,让我们来个约法三章。”
    高彦抓头道:“约法三章?”
    尹清雅气道:“当然要有点规矩,否则如何管治你这个小子?一有机会便大占人家便宜。你究竟听不听?”
    高彦吓了一跳,慌忙道:“听!听!当然听,雅儿请降旨。”
    尹清雅“噗哧”笑道:“降旨?”又白他一眼,道:“第一章是不准再提昨晚那句话。”
    高彦心中大乐,故意皱起眉头扮出搜索枯肠不得的样子,道:“是哪句话呢?”
    尹清雅大嗔道:“高彦!”
    高彦怕她翻脸,忙像忽然记起了的道:“呀!记得哩!就是'雅儿有甚麽好'那一句。记得哩!记得哩!以后不会再提。”
    尹清雅杏目圆瞪,叉起蛮腰嗔道:“还说!”
    被子终于从她身上滑下来,露出只穿单衣的上身,她美好动人的线条展示无遗,高彦不能控制目光似地把视线移往她身上。
    尹清雅脸红似火,喝道:“死小子!看甚麽?”
    高彦忙把目光上移,陪笑道:“甚麽都看不到。第二章是甚麽东西?希望不是要我把眼蒙着吧!那还如何带雅儿去狂欢?”
    尹清雅甜甜一笑,道:“没有其它哩!现在你给我滚出去,我穿衣后再出来会你。”
    高彦高兴得要狂歌一曲,翻几个斤斗,如奉纶音地滚了出去。
    燕飞坚拒众人送他一程,独自离开清溪小筑,往归善寺向安玉晴道别。
    戒严令在半个时辰前解除,路上人车逐渐多起来,健康便像个沉睡的巨人,回复了生气和活力。
    此时他心想的并非最敬爱的红颜知己安玉晴,而是昨夜向他传来重要情报的纪千千,她在精神力未完全补充前,如此强用心灵传感向他发警报,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影响呢?说不担心就是骗自己。
    依纪千千的描述,慕容垂所招待的那个客人,肯定是懂得精神异术的波哈玛斯,而他要对付的女人,该是投向了拓跋珪的楚无瑕。
    赫连勃勃为何会与波哈玛斯混在一起。
    两人曾是姚兴旗下的人,一为军师,一为主将,该有一定的交情。
    他虽从拓跋珪处晓得波哈玛斯追杀楚无瑕的事,也知道两人间的恩怨,却没想过波哈玛斯竟会为报此仇,不惜一切的挑拨赫连勃勃去攻打拓跋珪,又暗中勾结慕容垂。
    赫连勃勃肯定会被煽动,因为他与拓跋珪是势不两立,一天不能拔掉拓跋珪,他亦无法往北扩展。
    尤可虑者,若拓跋族愈趋强大,他将是动辄亡国灭族的厄运。
    所以,如赫连勃勃从波哈玛斯处得到确切的情报,清楚现今拓跋珪危如累卵的处境,绝不会错过此乘人之危的时机,进攻拓跋族正在重建中的盛乐城。
    赫连勃勃的匈奴族是拓跋族之外河套地区另一势力,多年来与拓跋族不住交锋冲突,均以失利作结。
    现在拓跋珪为了保着平城和雁门,把军力转移到长城内去,大幅影响盛乐的防御力量,如果赫连勃勃以奇兵袭之,成功的机会很大。
    失去了盛乐,拓跋珪将失去长城外的根据地,游牧于河套地区的拓跋族人,将遭到残酷的屠杀,等若其基础被连根拔起,拓跋珪也就完了。
    慕容垂的手段确是厉害,一丝不误的掌握到整个局势,无所不用其极地摧残和打击敌人,假如不是有纪千千这个神奇探子,恐怕他燕飞和拓跋珪栽倒家仍弄不清是甚麽事。
    但只要拓跋珪晓得有这麽一回事,他会有办法应付的,而不会因冬天的风雪而掉以轻心,致错恨难返。
    燕飞抵达归善寺门外,由于时间尚早,庙门仍未打开,只有一道侧门供人出入。
    燕飞的心平静下来,步入寺内,正殿处传来早课诵经的声音,洗去了他的烦恼。
    任他剑法盖世,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他可以做的都做了,现在必须抛开一切,专注地去应付与孙恩的决战。
    通过半月门,他进入景致优美的归善园,脑海浮现安玉晴的如花玉容。
    忽然间他似晋入了另一境界,归善园外烦嚣纷扰的世界,再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就在这一刻,他想起当年在边荒被乞伏国仁追杀,籍之以保命逃生的招式,脑际灵光忽现。
    “锵!”蝶恋花出鞘。
    燕飞运转太阴真水,蝶恋花在身前划出大大小小十多个无缺的圆环轨迹,布下一个又一个充盈太阴真水的先天气劲,凝聚而不散。
    蓦地燕飞往后疾退,倏又冲前,剑化长芒,太阳真火从剑尖吐出,把十多个圆环串连起来。
    “轰!”
    一道似能裂开虚空的闪电,出现眼前。
    闪电一闪即逝,并没有真的破开虚空。
    燕飞还剑入鞘,全身发麻,晓得自己终悟破把仙门诀融入“日月丽天大法”的窍门。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但却是非常好的开始。
    然后他看到安玉晴。
    第八 章携手赴险
    安玉晴睁大美眸,难以置信地道:“这是甚麽剑法?天下间竟有如此剑法!难怪竺法庆也要饮恨于你的剑下。”
    燕飞还剑入鞘。她的出现,这个人间世立即变得真实起来了,令他很难想像洞天福地内可以有能与她并驾齐驱的人或物。他的确很喜欢见到她,看她的眼睛。和她在一起时,所有的感觉都被大幅度的强化了。这绝不涉及男女间的事,而纯粹是人与人间的交往。
    微笑道:“这是天、地、心三佩合一时,我从中领悟到的剑法,故名之为[仙门剑诀],刚才施的是起手式[仙踪乍现]。”
    安玉晴来到他身前,仍像有点不相信自己亲眼见过的情景,道:“这是不可能的,你竟能把开启仙门的原理,应用在剑法上,你本身不会受到伤害吗?那道闪电的威力非常惊人,天下谁还可以挡你一剑之威呢?这种剑法根本是无从抵挡的。”
    燕飞微笑道:“孙恩肯定可以。何况我这一招起手式尚未练成,因为元阳元阴相激的电芒,只可依剑势笔直前冲,高明如孙恩或慕容垂者,可以硬封硬挡的手法应付。到我能令剑芒从任何位置、任何角度攻击对手,那才算是无从抵挡。”
    安玉晴皱眉道:“有可能吗?”
    燕飞道:“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这亦是[仙门剑诀]与别不同之处,当我以太阴气形成一个气场,便可以送出太阳气,投往气场内任何一点,例如是对手身后,同样可以引发仙门现像,袭击敌手。这只是个理想,我的功法离此尚远。”
    安玉晴舒出一口气道:“确是神乎其技,到那时天下间还有人是你的对手吗?”
    燕飞道:“我仍肯定孙恩可以应付得来。如果我的剑诀真达至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他挡是挡不了,却可凭本身的功力,在经脉内消受我这一剑。”
    安玉晴深邃的美眸凝注他道:“刚才你知否玉晴在一旁呢?”
    燕飞欣然道:“当然知道。”
    安玉晴讶道:“你是故意在我眼前表演剑诀了。对吗?”
    燕飞点头道:“对!这样做有两个作用,首先是让姑娘晓得我有信心掌握[破碎虚空]这武学之极,且天、地、心三佩始终是死物,人却是活的,可籍剑法变化提升仙门诀的威力;其次,我今趟是要在赴孙恩的决战前,来向姑娘道别,为免姑娘担心,所以向姑娘展示仙门诀的威力,以事实说明我是有可能击败孙恩的。”
    安玉晴欣喜的道:“你办到哩!不过对孙恩千万不要轻敌,他的黄天大法已臻至天人交感的境界,也像你般受到天、地、心三佩开启仙门的启发。”
    燕飞微笑道:“多谢姑娘提点。请姑娘保重,如我能保命回来,途经健康会再来探访姑娘,向姑娘报告战情。”
    说罢拍拍背上的蝶恋花,洒然去了。
    边荒集,边城客栈。
    高彦垂头丧气的来到小白雁入住的客房门前,举手扣门。
    房门立即洞开,现出尹清雅的花容,怨道:“开会竟要那麽久的,等得人家不耐烦了,今天我要吃烤羊腿。”
    高彦避开她期待的目光,低声道:“事情有变。”
    尹清雅瞪着从她身边走过的高彦,讶道:“事情有变?发生了甚麽事?”
    高彦直抵豪华客房外厅一角的椅子坐下,惨然道:“我要立即启程赶往泗水去探听军情,没法陪你哩!”
    尹清雅冲口而出嗔道:“你怎可以丢下我不管呢?”
    高彦苦涩地道:“我的荒人兄弟就是那麽残忍,但也不能怪他们,慕容垂那混蛋派兵占领了泗水和颖水交汇处的北颖口,当冬天下雪时,颖水将是我们与北方连系的唯一命脉,所以我们会不惜一切把北颖口夺回来。两军交锋,军情第一,所以我得出动去作探子,弄清楚敌人虚实后,方可以决定反攻的战略。”
    尹清雅轻举玉步,移至他前方,皱眉道:“边荒集只得你一个探子吗?派别的人不行吗?”
    高彦苦笑道:“我们边荒集确不乏探子的人才,可惜没有人比我更胜任此事,因为像向雨田那样的秘人已大批的潜入边荒,整个边荒只有边荒集尚算安全,其它地方已变成了危险的世界。只有我才有能力在边荒来去自如。嘿!你现在该晓得我高彦首席风媒的地位,是凭实力赢回来的。”
    接着把脸埋入举起的双掌里,痛不欲生地道:“如果有别的选择,我肯舍得丢下你吗?”
    尹清雅道:“你要去多久?”
    高彦抬头道:“一来一回,至少要二天三夜。你可以迟些才走吗?”
    尹清雅气道:“不可以!”
    高彦遽震道:“雅儿!”
    尹清雅“噗哧”笑道:“人家陪你去。”
    高彦失声道:“甚麽?”
    尹清雅毫不在乎的道:“有甚麽大惊小怪的?我尹清雅失礼你吗?上次在边荒被楚无瑕追杀,在白云山区全赖本姑娘救了你一命,今回如果我不同你去,你肯定没命回来。”
    高彦叹道:“如果可以和你去,我肯一个人去?今次可不同上次,上次只是逃命,那是我高彦最擅长的事,但今次却是去执行探敌的任务,危险将会倍增,你这麽一位千娇百媚的姑娘,落到敌人手中后果是不堪想像的,你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
    尹清雅顿脚大嗔道:“你这个混蛋,可否少说点废话,本姑娘到边荒集来,只能玩三天,你却滚了去北面的战线探听敌情,那本姑娘还可以干甚麽呢?谁来陪我玩?我不管,你不答应我便不让你离开,是否想我以后都不理睬你。”
    高彦把脸埋入双掌内,痛苦地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去,我有十成把握,可以活着回来见你,但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我便没有半成把握。”
    尹清雅哂道:“一计不成又另出一计,首先是夸大危险务要令我知难而退,现在又想以本身的安危来威胁我。高彦!你那一套对我是没有用的,我早看穿了你这个人。”
    高彦抬起头来,发了半晌呆后,缓缓道:“真古怪!我确有点被你看通看透的感觉。但我怎舍得让我的雅儿去冒险呢?秘人实在太可怕了,像花妖,像那个叫向雨田的怪家伙,若你有甚麽闪失,我如何对得起你师傅聂天还呢?”
    尹清雅笑得花枝乱颤的喘息着道:“你的脸皮真厚,竟把我师傅也祭出来。死小子!你听着,这是唯一可证明你是边荒集最出色风媒的机会。证明给我看吧!只有事实才可以证实你是否实至名归。”
    高彦道:“我真的拗不过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且要立下誓言,否则我怎都不会让你去的。”
    尹清雅从容道:“划下道儿来吧!”
    高彦正容道:“雅儿必须立誓,绝不让敌人生擒,否则宁愿服毒自荆”尹清雅笑吟吟的道:“先给我看你提供的毒药。”
    高彦尴尬的道:“又给你看穿了。唉!我怎能带你去呢?”
    尹清雅怒道:“亏你还说爱人家,这是甚麽娘的爱?有这麽刺激好玩的事,竟撇开我自己一个人去玩个够!你不觉得惭愧吗?”
    高彦一呆道:“刚才你是否说爱我?”
    尹清雅没好气的道:“我只是陪你去探险,并没有打算做你的雾水情人,不要想歪了心,快说!究竟肯不肯带我去?我要一个爽快的答复!”
    高彦尽最后的努力,道:“只剩下一个问题。我们这样一起去出生入死,朝夕相对,一起吃一起睡虽然我的定力相当不错,但总不是圣人,何况圣人也有错的时候。哈!你知道哩!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雅儿你岂非要吃大亏?”
    尹清雅两眼上翻,叹道:“低手出招,真教人不忍卒听。你控制不了没有问题,最重要是我有控制你的办法,没话好说了吧?”
    高彦肃容道:“关键处正在这里,你是不可以向我动粗的,打伤了我,会影响我求生保命的能力,更绝不可以制我的穴道,因为点穴手法最伤元气,伤了我的元气便没法划[猛鬼勿近符],边荒那麽多游魂野鬼……”尹清雅打岔娇嗔道:“不准提[鬼]字。”
    高彦心中暗喜,续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又不可以武力反抗,肯定会失身于我,好像划不来吧!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如何向你师傅交待?”
    尹清雅笑脸如花的道:“师傅早认为我陪你睡过哩!”
    高彦目瞪口呆地盯着她。
    尹清雅俏脸红起来,大嗔道:“死小子!有甚麽好看的?你不是说过甚麽共渡春宵吗?师傅当然会把你的假话当真话哩!我才不会向师傅解释这种事。好哩!死小子臭小子,我最后一次问你,肯不肯带我去?如果仍然说不,我立即离开边荒,永远都不再回来,更永远都不要见你这个浪得虚名的混蛋。”
    高彦道:“你真的不怕被我占便宜?”
    尹清雅漫不经意的答道:“能占我的便宜,算你本事好哩!”
    高彦终于双目放光,搓手道:“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我就赌这一手,成交!”
    尹清雅雀跃道:“这才像样。我们立即起程。”
    高彦下了决定,整个人神气起来,斗志昂扬,兴奋地道:“有你大小姐陪吃陪睡,苦差立即变成乐事。在到泗水前,先到我的秘巢取装备,那都是我多年来搜购的好东西。我们去吧!”
    纪千千睁开眼睛,望往窗外,轻呼道:“下雪了!”
    马车外雨雪飘飞。
    坐在她身旁的小诗凄然道:“小姐!你好点了吗?”
    马车随大队走在往荥阳的官道上,途中会在路经的多个城市停留,现在关东之地尽入慕容垂手中,再不用像以前般昼伏夜行。
    纪千千探手轻抚爱婢脸颊,微笑道:“当然没事,再多休息一会我便可以回复生龙活虎哩!不要瞎担心。”
    小诗双目泪光闪动,道:“小姐昨晚还是好好的,今早却忽然病倒了。噢!”
    纪千千搂着她肩膀,皱眉道:“不要哭!好吗?”
    小诗悲切道:“都是我不好,小姐当日若不理我,随燕公子离开,今天便不用受苦。”
    纪千千勉力振起精神,道:“以后再不准说这种话,我们是姊妹而非主从,大家同甘共苦。这一场仗我们是绝不会输的,我也永远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终有一天我们会回复自由,这个好日子正逐近临近,我是不会放弃的。”
    外面的雪愈下愈大了。
    巴陵城。
    聂天还立在窗前,看着夕阳斜照下的园林景色,心中掂念着尹清雅。这丫头该已抵达边荒集,有红子春照拂她,理该不会出事。希望她气过了便乖乖回家,千万不要与高彦那小子缠上了。
    想起高彦,他便无名火起。
    想想也觉好笑,他聂天还跺下脚也可震动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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