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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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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设有人破门而入,先发暗器后施杀着,自己肯定会手忙脚乱,一个错失便被突袭者夺去小命。
    在这种环境和情况下,甚么「九星连珠」又或「天地一刀」都派不上用场,只适宜细腻精微的刀法。
    忽然心中一动。
    「铮」!
    刘裕左手拿起放在身旁的厚背刀,右手拔刀出鞘。
    几乎是不经思索,妙手偶得般,厚背刀往前直刺,「嗤嗤」声中,身前幻出大朵刀花,最精采是刀花消散,刀气仍存,朝前方划去。木门震动起来,当刘裕还刀入鞘,木门现出七条深浅不一的刀痕。
    刘裕心中人喜如狂,活到这把年纪,尚是首次能发出如此凌厉的刀气,如果不是力道不够平均,每道刀痕该是深浅如一。
    有意无意间,他又多领悟一记自创的刀招。这招该唤作甚么好呢?
    足音响起,接着是敲门声。
    刘裕道:「进来吧!」
    老手推门而入,一脸疑惑神色,道:「刚才是甚么声音,似乎是飞刀掷上木门的声响,我还以为刘爷出了事,赶快下来看个究竟。」
    刘裕心忖老手的形容相当贴切,不过却是无形的飞刀,此招便叫作「无形空刀」吧!部算不错。
    笑道:「船抛掷得很厉害,是否快到海口?」
    老手道:「早出海了,现在沿岸北上,天亮时可抵盐城。」
    刘裕失声道:「甚么?我坐了多久?」
    老手一脸崇敬的神色,道:「刘爷这一坐足有两天半夜。高手确是高手,在北府兵的所谓高手里,我从未听人可以打坐入静这么久的,能坐上几个时辰已算了不起。」
    刘裕登时感到两脚酸麻,连忙把两脚伸直,改为坐在榻子边缘,让双足安全着地,始安心了点儿。
    燕飞的免死金牌确了不起,使他成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高手,真他娘的爽至极点。随口问道:「没有人拦截我们吗?」
    老手道:「在离大江海门七、八里处果如刘爷所料,有两艘官船打旗号着我们停船。我懒理他的娘,几下拿手本事便把他们撇在后方。哼!想在大江逮着我老手,投多几次胎也休想办到。」
    刘裕欣然道:「刘牢之今次是弄巧反拙,反令你们成为我的好伙伴和战友。不过在抵达盐城后,我想你们诈作离开,设法躲藏起来,可是当我想找你们时,你们便适时出现,变成我的一着没有人想得到的水上奇兵,可以办得到吗?」
    老手沉吟片刻,道:「躲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通信却是一道难题,必须找当地养有信鸽的帮会帮忙,这个并不容易,即使有人答应你,你也不敢信他,谁晓得他是不是焦烈武的同党?」
    刘裕道:「当地最有势力的帮会是哪一个呢?」
    老手道:「当然是东海帮,帮土何锋是何谦的堂弟。何谦在世时,他等若沿海郡县的上皇帝,现在收敛了很多,因为他害怕刘牢之会杀他。」
    刘裕道:「何锋由我负责说服他帮忙,如果能令他站到我们的一边来,会大添胜算。」
    老手道:「恐怕非常困难,地方帮会对焦烈武畏之如虎,怕开罪焦烈武,迟早会被拿来祭旗,给焦烈武来个棒打出头鸟。」
    刘裕道:「这是因为地方的帮会对官府没有信心,希望他们对我会有不同的看法。」
    老手苦笑道:「刘爷仍不明白官府在沿海郡县的形势是多么恶劣,不但再没有可用之兵,更没有能作战的水师船。
    刘裕微笑道:「至少有一艘嘛!且由北府兵最超卓的操舟班底负责驾驶。」
    老手点头道:「我们是舍命陪君子。不过坦白说,换下不是刘爷,我们肯定会在把人送到盐城后,立即溜返广陵,不愿意留多半刻。」
    刘裕冷笑道:「焦烈武并非聂天还,只懂用杀人放火的手段,令人害怕他。只要我们能干出一、两件漂漂亮亮的事,让人晓得我对付焦烈武的决心,更发觉焦烈武非是不能击倒的海上霸主,沿海的军民会聚集到我的旗下来。」
    老手道:「我和各兄弟对刘爷有十足的信心。」
    刘裕心忖如非老手和他的二十多个兄弟认定白己是真龙转世,恐怕半丝信心也没有,由此可见火石效应的影响力。
    火石效应能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再次发挥威力吗?
    船身忽然颤抖起来,速度骤减。
    两人四目交投。
    刘裕首先跳起来,扑往舱门外,老手随之,均晓得出了情况。
    难道焦烈武如此神通广大,竞先发制人,在黑夜的海上拦途截击,教他们永远到不了盐城?
    第十二章高门子弟
    老手皱眉道:「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在风灯照耀下,一个大汉正死命抱着一截似是船桅断折的木干,在汹涌的海面上载浮载沉,随波浪飘荡。
    老手的「雉朝飞」正缓缓往落难者驶去,由于在大海中停船是非常不智的蠢事,所以只有一个救他的机会,错过了除非掉头驶回来,可是在黑夜的大海里,能否寻得他亦是疑问。
    刘裕想也不想道:「如果敌人神通广大至此,我刘裕只好认命,怎都不能见死不救。来!给我在腰间绑绳子。」边说边解下佩刀。
    众人见他毫不犹豫亲自下船救人,均肃然起敬,连忙取来长索,绑着他的腰。另一端由老手等人扯着。
    当船首离那人不到两丈时,刘裕叱喝一声,投进海水里,冒出海面时,刚好在那人身旁。
    刘裕探手抓着对方手臂,大叫道:「朋友!我来救你哩!」
    那人全无反应,却被他扯得松开双手,原来早昏迷过去,全赖求生的意志,抱紧浮木。
    刘裕在没有提防下,随对方沉进海水里去,连忙猛一提气,本意只是要升上海面,岂知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扯着那人双双腾升而起,离开海面达三、四尺。
    老手等人忍不住的齐声欢呼暍采,赞他了得。
    刘裕喝道:「拉索!」
    众人放声喊叫,大力扯索,
    就借扯索的力道,刘裕搂着那人的腰,斜掠而上,抵达甲板,完成救人的任务。
    ※※※※云龙舰上。
    舱厅里,聂天还神态悠闲的在吃早点,郝长亨在一旁向他报告过去数天他不在两湖时的情况。
    当说到胡叫天意欲退出的请求,聂天还漫不经意的道:「叫天只是情绪低落,过一阵子便没事。着他暂时放下帮务,交给左右的人,找个欢喜的地方好好散心,待心情平复再回来吧!」
    郝长亨低声道:「他已决定洗手不干,希望从此隐姓埋名,平静安渡下半辈子。照我看他是认真的。」
    聂天还沉默片刻,点头道:「这是做卧底的后遗症,出卖人是绝不好受的,我谅解他。唉!叫天是个人才,更是我们帮内最熟悉大江帮的人。设法劝服他,我可以让他休息一段长时间,待他自己看清楚形势再决定是否复出。」
    郝长亨点头道:「这不失为折衷之法,如帮主肯让他在任何时间归队,他会非常感激帮主。」
    聂天还叹道:「刘裕现在已成了令我和桓玄最头痛的人,叫天之所以打退堂鼓,正是被荒人的甚么『刘裕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的骗人谎话唬着了。」
    说到这里,心中不由想起任青媞,她说要杀死刘裕,以证明他非是真命天子,究竟成败如何?他真的很想知道。
    郝长亨以手势作出斩首之状,
    聂天还道:「对刘裕桓玄比我更紧张,巳把杀刘裕的事揽上身。如果怎都干不掉刘裕,天才晓得将来会发展至怎样的一番景况?」
    郝长亨微笑道:「帮主不用担心,因为刘裕已变成众失之的,难逃一死。他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比之燕飞却有一段很大的距离,即使换是燕飞,在他那样的处境里,亦难活命。」
    聂天还道:「不要再谈刘裕,希望有人能解决他不须我们出手。我的小清雅还在发脾气吗?」
    今次轮到郝长亨头痛起来,苦笑道:「她变得孤独了,只爱一个人去游湖,真怕她患了相思症。」
    聂天还出奇的轻松地道:「她最爱热闹,所谓本性难移,只要你安排些刺激有趣的玩意儿,哄得她开开心心的,肯定她会忘掉那臭小子。」
    郝长亨沮丧的道:「我十八般武艺,全使将出来,却没法博她一笑。」
    聂天还笑道:「我们的小清雅是情窦初开,你不懂投其所好,断错症下错药,当然是徒劳无功。」
    郝长亨叹道:「这附近长得稍有看头的年轻俊彦,都给我召来让她大小姐过目,她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眼。这批小伙子随便叫一个出去,无不是女儿家的梦中情人,在她小姐眼中,则只是闷蛋甲、闷蛋乙。帮主你说这是否气死人呢?」
    聂天还从容的瞧着他道:「你似乎已完全没有办法了。」
    郝长亨暗吃一惊,忙道:「我仍在想法子。」
    又叹道:「我知道毛病出在甚么地方。被我挑选来见她的小子们,都与高彦这种爱花天酒地、口甜舌滑的小流氓有很大的分别,他们全是那种我们可接受作清雅夫婿的堂堂正正男儿汉,然则在哄女孩子这事上,他们怎都不是在花丛打滚惯了的高小子的对手。」
    聂天还哑然笑道:「对!对!我们怎也不可以找个专擅偷心的花花公子,来与高小子比手段,一个不好,便成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郝长亨道:「或许过一段时间,清雅便会回复正常,说到底她仍是最听帮主的话,不会让帮主难堪。」
    聂天还舒一口气,悠然道:「解钤还须系铃人,这种男女间的事必须像对付山火般,扑灭于刚开始的时候,如任由火势蔓延,只会成灾。」
    郝长亨终察觉聂天还似是胸有成竹的神态,愕然道:「帮主竟想出了办法来?」
    聂天还从怀内掏出一个卷轴,递给郝长亨道:「荒人定是穷得发慌,竟想出如此荒谬的发财大计,要与各地帮会合办往边荒集的观光团。由各地帮会招客,只要把客送到寿阳,边荒集会派船来接载,由荒人保证观光团的安全,这卷东西里详列观光的项目,甚么天穴、凤凰湖、古钟楼;还有说书馆、青楼、赌场等诸如此类,真亏荒人想得出来。」
    郝长亨接过卷轴,拿在手上,问道:「这卷东西是怎么来的?」
    聂天还道:「是桓玄给我的,本只是让我过目,我一看下立即如释重负,整个人轻松起来,硬向桓玄要了。哈!桓玄只好找人誊写另一卷作存案。」
    郝长亨不解道:「寿阳是北府兵的地方,司马道子和刘牢之怎肯容荒人这么放肆?」
    聂天还道:「现时的形势非常古怪,刘牢之和司马道子都不敢开罪荒人,怕他们投到我们这边来,且要和他们做贸易,所以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只有只眼开只眼闭。」
    郝长亨道:「桓玄又持甚么态度?」
    聂天还道:「他会装作毫不知情。」
    郝长亨失声道:「亳不知情?」
    聂天还微笑道:「这些观光团欢迎任何人参加,只要付得起钱便成。假设我们要杀死高小子,是否很方便呢?」
    郝长亨恍然道:「难怪帮主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边荒集一向自由开放,来者不拒,没有观光团也是同样方便。」
    聂天还欣然道:「你何不展卷一看,只须看说书馆那一项,自会明白我因何心花怒放。」
    郝长亨好奇心大起,展卷细读,一震道:「好小子,竟敢拿清雅来说书卖钱。」
    聂天还仰天笑道:「这就是不懂带眼识人的后果,幸好高小子财迷心窍,转眼便露出狐狸尾巴,省去我们不少工夫。」
    郝长亨跳将起来道:「我立即去找清雅来,让她看清楚高小子丑恶的真面目。」
    聂天还喝道:「且慢!」
    郝长亨道:「不是愈快让她清楚高小子是怎样的一个人愈好吗?」
    聂天还沉声道:「假如清雅要亲白到边荒集找高小子算账,我们该任她去闹事还是阻止她呢?如果她一意孤行,我们可以把她关起来吗?」
    郝长亨颓然坐下,点头道:「确是令人左右为难,不过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迟早会传入清雅耳内去。」
    「砰」!
    聂天还一掌拍在木桌上,立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这位威震南方的黑道霸主双目闪着慑人的异芒,狠狠道:「在『小白雁之恋』的书题下,其中一个章节是甚么『共度春宵』,这究竟是甚么一回事?清雅的清白是否已毁在高小子手上?我操他高彦的十八代祖宗,只是这个章节,我便要把高小子车裂分尸。」
    郝长亨道:「肯定是这小子自吹白擂,清雅绝不是这样随便的人。」
    聂天还狠狠道:「我也相信清雅不会如此不懂爱惜自己。真的岂有此理!竟敢坏清雅的名节。」
    郝长亨道:「高彦算是老几,此事交给我办,保证他来日无多。」
    聂天还叹道:「只恨我输了赌约,否则我会亲手扭断高彦的脖子。此事我已请桓玄出手,他会为我们办得妥妥当当的。」
    又道:「至于清雅方面,由我负责,我会令她在一段时间内,收不到江湖传闻,待高小子魂归地府后,她知道与否就再没有关系了。」
    郝长亨点头道:「还是帮主想得周到。」
    聂天还叹道:「至于清雅和高彦间发生过甚么事,我不想知道。你知道了也不用告诉我。现在我最渴望的是听到高彦的死讯。」
    郝长亨连声应是。
    同时深切地感受到聂天还对尹清雅的溺爱和纵容。
    ※※※※「雉朝飞」在晨光下破浪前进,左方是春意盎然的陆岸,大海风平浪静,表面绝看不到沿海郡民饱受凶残海盗蹂躏的惨况。
    刘裕迎风立在船首,心神却驰骋于北方的战场上。
    最具决定性的两场战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均与日前北方最强大的燕国有直接关系。一边是慕容垂引慕容永出长安之战,以决定慕容鲜卑族内谁有资格当家作主;另一边是慕容宝讨伐拓跋珪之战,其战果不但影响拓跋族的生死存亡,也影响到边荒集的荣枯。
    老手来到刘裕身旁,道:「他醒来了!」
    刘裕瞥老手一眼,见他一脸不快的神色,讶道:「他开罪你了。」
    老手冷哼道:「他要见你。」
    刘裕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不知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老手忿然道:「他虽然不肯说出名字,但我听他说了几句话,看他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样子,便知道他是高门大族的小子。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任他淹死算了。」
    刘裕哑然笑道:「待我弄清楚他的身分,再把他丢回大海如何?」
    老手忍不住笑着点头道:「我真想看他给抛进水里的可怜模样。哈!这种来自世族的子弟真令人难以理解,听到我不是主事的人,立即失去和我谈话的兴趣,像怕我玷污了他高贵的血统。」
    刘裕拍拍老手肩头,朝船舱走去,心中有点感触。
    事实上自东汉末世族冒起,社会已分化为高门、寒门两个阶层,中间有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双方间嫌隙日深,没有沟通和说话。世族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占据了国家所有最重要的资源,视寒门为可任意践踏的奴仆。而寒门则备受压逼和剥削,怨气日深。只有在战场上,寒士才有藉军功冒起的机会,刘牢之便是个好例子,不过如非谢玄刻意栽培,刘牢之也不会有今天一日。自己也是如此,否则恐怕没有资格和高门的人说半句话。
    不由又想起王淡真。
    唉!他已尽量不去想她,可是思想却像不受控制的脱缰野马,不时闯入他不愿踏足的区域。
    推门入房。
    那人拥被坐着,脸上回复了点血色,神情落漠,刚捡回小命,理该是这个模样。看年纪该在二十五、六间,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副高门大族倨傲而显贵的长相,眼神仍是充满自信,并没有因受到打击而露出心中的不安,这是个很好看的世家子弟。
    他上半身赤裸着,肩胁处的伤口敷上草药,传出浓重的草药气味。
    刘裕在看他,他也在打量刘裕,还皱起眉头,似在怪刘裕没有叩门、未经请准便闯进来。
    刘裕直抵床前,俯首看他,微笑道:「朋友刚见我进来时,睑现不快神色,忽然又现出惊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该未见过面吧?」
    那人的惊讶之色转浓,显然是想不到刘裕说话如此直接,微一点头道:「兄台有很强的观察力,当非平凡之辈,敢问高姓?」
    刘裕把放在一旁的椅子拉到床边来,悠然坐下道:「你知否已冒犯了我的兄弟,如果不是他发现你在海面上浮沉,你早成了水底里的冤魂。」
    那人现出尴尬的神色,干咳一声道:「我只是小心点吧!因为在未弄清楚你们是谁前,我真的不敢说实话。唉!在这沿海的区域,很难分出谁是恶贼,谁是良民。」
    刘裕心中一动,不再耍他,道:「本人刘裕,朋友尊姓大名?」
    那人现出震动的神色,脱口道:「原来是你,难怪向我走过来时大有龙行虎步的姿态,看来传言并没有夸大。」
    刘裕还是首次被人夸赞步行的姿态,不好意思起来,道:「朋友……」
    那人道:「家父是王珣,小弟王弘,见过刘兄。大恩不言谢,今次刘兄和你的兄弟出手相救,我王弘会铭记不忘。」
    刘裕心中大震,作梦也没想过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遇上王珣之子。
    在建康的高门世族里,论名望谢安之外便要数他,而他亦是谢安的支持者,与谢玄辈分相同,拥有崇高的地位。即使司马道子不满意他,但因王珣不但本身得建康高门的推崇,又是开国大功臣王导之孙,所以表面上司马道子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刘裕重新打量王弘,心忖如非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想和王导的曾孙坐着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
    王弘对他的震惊相当满意,欣然道:「刘兄是现在建康被谈论得最多的人,究竟『一箭沉隐龙』是否确有其事?」
    刘裕心想这可是我最不想谈的事,岔开道:「很快便会抵达盐城,到盐城后我们可以把酒畅谈。现在我必须弄清楚王兄怎会受伤坠海?」
    王弘脸上立即罩上阴霾,苦笑道:「刘兄到这里来,是否奉命讨贼呢?让我告诉你吧!不论谁派你来,都是想害死你。」
    刘裕已想出个大概,淡淡道:「如果我刘裕这么容易被人害死,早死了十多遍,哪还能在这里和王兄说话?」
    王弘动容道:「对!司马道子和刘牢之都千方百计欲置你于死地,可是你仍然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刘裕见振起了他的斗志,微笑道:「可以听故事了吗?」
    第十三章观光首炮
    高彦来到「老王馒头」,庞义正没精打采地默默吃早点。这馒头店到今天仍因欠缺材料未重新启业,只招待交情深的熟客,反成为高彦临时的治事所。
    高彦在庞义旁坐下,笑道:「大个子又有甚么心事?人生是要积极面对的,不要大清早便像在怀念以前的风光,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
    庞义没好气道:「我昨晚睡得不好成吗?我脸上该摆甚么表情?须问过你,得你同意才行吗?你奶奶的,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高彦哂道:「不要说谎了,昨晚你偷偷去广场光顾摆地摊为人占卜的外来神棍,你当我不知道吗?当时我排在前头,你排在队尾。他娘的!这神棍分明是骗饭吃的,千万不要信他,如果他今晚敢出来开档,我会去拆他的招牌,他娘的!我占婚姻竞占得句甚么『鸳鸯欢合惊风雨』,这算甚么一回事,我和小白雁的姻缘乃天作之合,何来风雨?嗯!你占得句甚么呢?说来大家参详一下。」
    庞义冷笑道:「你不是说是骗人的吗?有甚么好提的。」
    高彦陪笑道:「我只是不喜欢『惊风雨』三个字,『鸳鸯欢合』仍是不错的。我之所以说他不准,是因为老子尚未和小白雁欢合过。」
    又道:「来吧!给我看看你那是甚么卦。小飞不在,边荒集唯一关心你终生幸福的人就是我。」
    庞义道:「去你的娘!你关心我?我的事不用你管,更不用你理。」
    高彦奇道:「为甚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甚么地方开罪了你?」
    庞义紧绷着脸沉默片刻,然后不悦道:「你做过甚么事你自己最清楚,和小白雁的事怎可以拿到说书馆去娱乐大众,你一点也不尊重小白雁,更不尊重自己。」
    高彦打个寒噤,颤声道:「今次糟糕哩!连你这局外人都感愤愤不平,小白雁肯定来宰掉我,今次给老卓害死哩!」
    庞义讶道:「关卓疯子甚么事呢?」
    高彦连忙道出详情,颓然道:「今次确是箭已离弦,覆水难收。帖子已发了出去,想反悔也不成。」
    庞义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释然道:「算你吧!只要你不再受卓疯子的引诱,死也不肯到说书馆说半句话,该不会闯出祸来。」
    高彦稍觉安心,道:「好哩!你究竟占得甚么卦呢?」
    庞义叹道:「『月照深林月宿里,鸳鸯分散几多时;满塘鸥鹭纷纷立,一朵红莲长碧池』,你道这是甚么卦呢?」
    高彦抓头道:「确是令人难解,最后那句如改为『两朵红莲长碧池』,便是大吉大利了。」
    姚猛这时来找高彦,神情兴奋,隔着门已大喝进来道:「成团哩!成团哩!」
    庞义起立拍拍高彦肩头,道:「你说得了这支卦后,我还怎睡得着,我要去赶工哩!」
    与进来的姚猛擦身而过的去了。
    姚猛像没见到庞义似的,径自在高彦对面坐下,道:「第一个观光团铁定在十天后从寿阳登船,这是我们观光发财大计的第一炮,必须做得颂声遍野的,以建立良好的口碑。」
    高彦对着姚猛这位副手,立即神气起来,道:「为甚么你比我先知道这件事呢?究竟谁才是老大?」
    姚猛呆了一呆,哑然失笑道:「老大当然是你,我顶多是老二。唉!你这小子的脸比建康当狗官的嘴脸更难看。老大是用来坐着听报告的,通风报信作跑腿的,当然由老二负责。他奶奶的!还要发官威吗?」
    高彦开怀笑道:「这就叫逞威风,哈!他奶奶的!你这小子自恃成了钟楼议会的成员,眼只向天看,我不杀杀你的锐气怎成。嘿!这个第一炮观光团有多少人,来的是何方财主?」
    姚猛道:「这团至少有有四十多人,届时人数只会更多不会减少,主要来自建康和寿阳两处地方,以建康的来客占大多数。」
    高彦道:「我着你构思行程,想出来了吗?」
    姚猛道:「首先说我们的观光船,用的是司马道子送的其中一艘,经改装后堂皇富丽、设备豪华,又充满边荒的色彩。最好你能说服老庞到船上当这一团的伙头主厨,如此便完美无瑕哩!」
    高彦伸个懒腰道:「算你干得不错吧!老庞包在我身上,怎到他不听我的话。」
    又问道:「行程呢?」
    姚猛道:「整个行程共十八天,团员如乐而忘返,想多留十天半月,我们可另作安排,当然也要另外收费。参加此团的人肯定有耳福。因为是由我们的天下说书第二局手卓名士亲自领团,沿途解说。船在寿阳开出后,先到凤凰湖参观我们荒人第二次众义的反攻基地,然后再驶往边荒集。住宿的安排更精采,留在边荒集的十二天,每二天转一间旅馆,住遍东南西北四条大街。」
    高彦动容道:「果然有点看头。」
    姚猛道:「卓疯子想出来的,会差到哪里去呢?」
    高彦道:「安全方面又如何?」
    姚猛道:「安全方面更不成问题,来回两程都有双头战船护送,至于观光船的保安则由战爷率领高手负责,保证不会出岔子。我们昨天在议会,特别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均认为须加强对你的保护。」
    高彦色变道:「因何特别提及老子?」
    姚猛忍苦笑道:「因为我们怕小白雁易容改装的来谋杀未来夫婿。」
    高彦大骂道:「去你的娘!竟敢来耍我,是否不想在边荒集混哩!」
    姚猛笑道:「确实有讨论到你,不过与你的安危没有关系,而是要你少点想小白雁,多点想如何重建我们广布南北的情报网。更怕拨钱给你,你高小子会中饱私囊,拿去花天酒地。」
    高彦不悦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姚猛道:「好哩!好哩!我只是说笑吧!这观光团第一炮你老哥必须全程参与,好看看有甚么要改善的地方。此为议会的决定,你不可以推托,因想偷懒而硬派我去负责,顶多我陪在你左右。明白吗?」
    高彦晓得无法推搪,只好答应。
    姚猛道:「要说的我都说完了,大小姐有事找你,着你立刻去见她。」
    高彦颓然站起来,叹道:「还是以前的日子好,自由自在,现在却身不由己,想多坐会都不成。」
    唉声叹气的去了。
    ※※※※盐城在望。
    刘裕和老手并肩站在看台上,心情都有点紧张。
    他们已弄清楚王弘负伤坠海的经过,心情更难乎静。
    王弘是随堂兄王式一起到来讨贼,作王式的副将。派他们来的司马道子似是重用他们,事实上却是要打击以王珣为首,支持延续谢安「镇之以静」政策的派系。
    事实上王恭被刘牢之所杀,已大幅削弱了这派系的实力,而王式和王弘都是这派系所余无几懂兵法武功的有为之士,只要借焦烈武之手除去两人,这个派系将更乏反抗他的力量。
    初抵盐城时,王式还雄心勃勃,岂知误信假情报,尽起全军到海上名为「五星聚」的小岛群,企图偷袭焦烈武,落进了敌人陷阱。
    王式被焦烈武亲手搏杀,王弘则孤船逃遁,返回盐城。
    王弘自知斗不过焦烈武,萌生退意,虽明知返回建康,司马道子亦会降罪于他,但总好过横死异乡,加上士无斗志,留下来没有意思,遂趁黑夜驾船开溜。哪知焦烈武完全掌握到他的行踪,在半途拦截。王弘遇上焦烈武,几个照面被他打落大海,如不是遇上刘裕,早一命呜呼。
    焦烈武强横得令人害怕。
    刘裕身经百战,见尽大小场面,当然不会轻易被他唬倒,但仍不得不对他作重新的估量。此人并非一般有勇无谋之辈,他的海贼集团更近似组织严密的军事集团,而焦烈武更肯定是懂兵法的人,精于用诈,情报的掌握更是非常准确。
    刘裕现在最害怕的事,是阵脚未稳便被他击垮,而他不但要顾住自己的小命,也要为老手等兄弟着想。
    老手一震道:「烧着了甚么呢?」
    十多股浓烟,在盐城的方向冒起。
    刘裕的眼力比他强多了,头皮发麻的道:「我的娘!着火焚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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