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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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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清雅颤声道:「千万不要应它,一应会给它勾了魂魄去。」
    高彦勉强控制着腰骨,艰难的道:「还不解穴。」
    尹清雅失魂落魄的道:「我没法运劲。」
    鬼声消去,回复安宁,可是,那种猛鬼将临的压逼感,比鬼声啾啾更使人感到害怕和软弱。
    高彦道:「冷静点!先解开我的穴道,然后我们有多远逃多远,永远不再回来。」
    尹清雅打个抖颤,骇然道:「人怎能跑得快过猛鬼?在这里至少施了猛鬼勿近符,出去怎成呢?」
    高彦痛苦得差点哭起来,正要不顾一切告诉她没有甚么猛鬼勿近符,远方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尖啸。
    尹清雅一把将他搂个结实,大骇道:「其它猛鬼回来哩!你的符咒顶得住一只以上的猛鬼吗?」
    高彦反定下神来,这尖啸声肯定是由活人发出来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忙道:「我必须再多划几道符,快解开我的穴道。」
    尹清雅喘息半晌,缓缓放开他,然后连续数掌拍在他背上。
    高彦浑身一松,舒展手足后,毫不犹豫跳下床去。
    尹清雅大吃一惊道:「你到哪里去?」
    高彦先把风灯弄熄,然后表演风媒本色,逐窗往外窥看,最后回到她身旁,道:「我有不祥的预感,还是走为上策。」
    尹清雅忙扯着他臂膀,道:「你不是要划符施咒吗?我绝不会陪你去送死的。」
    高彦苦笑道:「鬼有很多种,照我看,外面这只是胡涂鬼,否则已来向我们索命,我们走了它们都不知道。」
    尹清雅半信半疑的道:「你只听声音便知对方是胡涂鬼?」
    高彦死撑道:「我当然认得我祖宗的声音,它们都是最胡涂的鬼。」
    尹清雅皱眉道:「既然你认得它们是你的祖宗,我现在又没有害你,留在这里有甚么问题?」
    高彦登时哑口无言。
    尹清雅遽震道:「我明白哩!外面的鬼与你根本没有亲戚关系,所以你怕得这么厉害。」
    高彦忙道:「对!就是这样子!你真聪明。」
    鬼叫再起,今次来自屋后密林深处,离他们藏身的房舍不到半里,尖吭难听,持续数息之久,自远而近。
    尹清雅一呆道:「似乎是活人来呢!」
    高彦沉声道:「我们是遇上江湖人的秘密聚会,他们是以啸声互相呼唤。」
    知道是活人,尹清雅登时神气起来,惊魂甫定的道:「哼!差点吓了我个半死,他奶奶的!让我出去把他们每人痛揍一顿。」
    高彦道:「你忘记了闲事莫理的江湖戒条吗?」
    尹清雅骂道:「没胆鬼!」
    高彦失声道:「你的胆子很大吗?」
    尹清雅重重在他臂膀捏了一记,警告道:「今晚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本姑娘杀了你灭口。」
    高彦痛得掉下泪水,偏又不能作声,心儿却甜似蜜糖,那种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尹清雅凑到他耳旁道:「又有人来哩!功夫相当不错呢。」
    高彦心忖,若没有两下子,怎敢到边荒来混。
    燕飞从一堆乱石后窜出来,看着逐渐远去的黑衣夜行人的背影,心中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心中浮现赫连勃勃的凶悍模样。
    竟然是赫连勃勃!以他在边荒集联军内的地位,虽在姚兴之下,却稳凌驾宗政良之上。这么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边荒集溜出来,肯定是干见不得光的事。
    当然哩!如他要去见的是乞伏国仁,是绝不可让人知道的。
    燕飞感到是挑对地方了,只有找刺激的事做,才可使他再次重新投入这人间世去。而眼前正是最刺激的事。
    这些念头在剎那间闪过燕飞的脑海,他已在这被白雪净化了的世界,隔远追在赫连勃勃之后,朝天眼盘旋处的幽谷赶去。
    刘裕坐在淝水西岸,呆瞪着这条因谢玄击败苻坚而名著天下的河流,背后是寿阳城。
    上一趟他到寿阳,是在边荒集二度失陷的当儿,同行的尚有江文清。当时,他有强烈对不起谢家、有负谢玄厚爱的惭愧感觉,令他羞于面对淝水。
    现在是在大胜之后,更重要的是他在荒人心中建立了统帅的地位,奠定了反攻边荒集的基矗他必须尽快潜入寿阳城,直接到太守府见胡彬商量要事,荥阳既难不倒燕飞出入,要进入在防卫上远较荥阳松懈的寿阳,该是他力所能及的,同时,可以向胡彬显示自己来去自如的本领。
    江文清的船队将会趁夜黑越过寿阳的河段,到颖口拦截两湖帮的粮船。由于胡彬奉刘牢之的命令开放淮水,以供两湖帮通过,所以,这方面该不成问题。
    他到来找胡彬,不但要请胡彬暗中出力,让他们的粮线能保持畅通,还要说服他全力支持自己,以对抗刘牢之。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浮现江文清的玉容。
    唉!江文清无可否认是位动人的美女,既有才情更非常有才干,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只是合作伙伴般简单,大家且曾相偕逃亡,出生入死。可是,为何她总不能像王淡真般触动自己的心?现在,因王淡真的残酷打击,他对男女之事更是心如止水,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受。
    王淡真现在该已抵达江陵,桓玄会如何对待她呢?想到这里,他弹跳了起来,朝寿阳奔去。他行囊里有攀城的工具,可让他跨越寿阳的高墙,偷入城内去。
    为了转移因王淡真而来的无奈和悲愤,他不可以让自己闲下来。
    他不单要反攻边荒集,还要接掌北府兵,直到杀死桓玄的一刻。未来的路漫长而艰苦,可是他却甘之如饴,因为他既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退路。
    「砰!」
    大门被人硬以掌力震破的响声传入耳内,高彦和尹清雅在黑暗里对望,同时提高戒备。
    有人进入了前进的房子,与他们只隔开一个天井。只要对方循例到全屋各处搜看,将会发现他们。
    尹清雅凑到高彦耳边道:「此人的掌力阴柔得使人吃惊。」
    高彦心中同意,起始的声响并不猛烈,木门却受不住化为残片,就像轻抚一下,木门却禁受不起。这批人显然非是等闲之辈,尹清雅武功虽高,对方却人多势众。不由探手指了指窗门,问她该否立即从窗门离开。
    尹清雅尚未来得及答他,风声自远而近,有人掠过窗外,绕往房舍前方去。
    忽然问,五、六个人的声音在前进齐声道:「拜见小姐!」
    高彦和尹清雅齐吃一惊,发声问好者有男有女,只看他们无声无息的抵达此村,便知人人身手高明,非是一般江湖人物。
    这样的高手要找一个已不容易,何况多达五至六人,而被称为小姐的,武功地位当然在他们之上。
    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是何方神圣。
    此时他们又不想走了。
    一把阴柔悦耳的女子声音道:「你们到处留下暗记想见我,究竟为了甚事呢?你们不是与佛娘在一起吗?」
    高彦心中一震,晓得说话者是何人。佛娘当然是尼惠晖,这批人是弥勒教的余孽,被尊称为小姐的便是杀死曼妙的楚无暇。不由也心中奇怪,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呢?
    另一女子的声音道:「小姐请容乔琳报上详情,佛娘率领我们追捕燕飞,却发觉持心佩者已换上宋悲风,还数次被他以狡计甩脱,最后追至边荒集东南面,颖水东岸白云山区内的卧佛寺,佛娘竟失去对心佩的感应。
    一把男子的声音续道:「佛娘当时的神情很古怪,竟抛开一切默坐不语,近半炷香的时间后,站起来宣布解散弥勒教,着我们立即离开。」
    另一人接着道:「佛娘神情坚决,亦没有解释因何有此决定,我们不敢违背她的意旨,只好先离开白云山,到附近商量,希望佛娘回心转意,召我们回去。」
    高彦凑近尹清雅耳语道:「是弥勒教的楚无暇和四大金刚,另两人该是建康明日寺的竺雷音和妙音女尼。」
    尹清雅娇躯微颤,显示出心中的震荡。对四大金刚她或该并不清楚,但楚无暇如何厉害,她却曾亲眼目击,还过了两招。高彦乘机诈颠纳福,探手去搂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际此凶险时候,分外感受到有美在抱,温柔香艳的迷人滋味。
    尹清雅轻捏了他作怪的手一记,却没有扯开他的手。那种半推半就,似是默许的动人情态,差点把高彦的心融化了。
    楚无暇淡淡道:「弥勒教早没有了。」
    该属妙音的女子声音道:「我们从早苦候至深夜,然后非常奇怪的事发生了,白云山卧佛寺所在处,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白光冲天而起,光耀数十里,当时天朗气清,没有雷电,如此异象,我们从没见过。」
    楚无暇沉声道:「竟有此事。」
    苍老的男声道:「妙音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字虚言。」
    楚无暇道:「狄汉由你来说。」
    高彦心忖,一是楚无暇与狄汉关系较佳,又或在众人中狄汉比较老实,所以,楚无暇指定狄汉说话。如此看,弥勒教的人互相间并不信任,以前还可仗着对竺法庆的信念,把各人团结在同一信仰下,现在则纯是为某种利益而结合的各怀鬼胎。
    尹清雅腰肢柔软纤巧,不由使他想起为她揉小肚子的情景。
    美丽的小精灵,似乎对他的有机会便占便宜习以为常,还像很享受的模样儿。
    狄汉清清喉咙,道:「我们当时在颖水东岸,离白云山足有五十里。离开这么远后,我们才敢再次聚集,是怕佛娘见到心中不高兴,唉!」
    楚无暇不悦道:「不要说废话,卧佛寺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狄汉道:「我们立即赶往白云山,抵山区时已天明,遇上姚兴和宗政良等率人到白云山去,只好待他们离开才到卧佛寺去。」
    乔琳接下去道:「岂知卧佛寺已消失无踪。」
    楚无暇失声道:「甚么?」
    狄汉道:「卧佛寺所在处只遗下一个广阔达数十丈,深达数丈的大坑穴,卧佛寺和周围的树木化为飞灰,今我们人人发呆,不敢相信。」
    楚无暇道:「佛娘呢?」
    妙音道:「我们只找到佛娘的断折拂尘,佛娘却消失无踪,怕是凶多吉少。」
    四周顿时静至鸦雀无声。
    高彦和尹清雅亦听得惊疑不定。
    好一会后,楚无暇道:「若是佛娘找到心佩,破解了洞天佩的千古奇谜,成功令三佩合一呢?」
    苍老的男声道:「如此看,三佩合一不但没有显示洞天福地的所在,反而是一场灾难,令佛娘化作飞灰。」
    楚无暇道:「除非找到佛娘,否则此事的真相,将成为奇谜。」
    又道:「好哩!你们找到我又如何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妙音道:「我们想请小姐继续领导我们,振兴弥勒教。」
    楚无暇发出一阵冷笑,然后阴恻恻的道:「你们心中真是这么想吗?」
    乔琳叹了一口气,道:「多年来,我们一直对佛爷忠心耿耿,为弥勒教尽心尽力,忽然间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希望小姐体恤我们,让我们可以分享佛藏内的宝物。」
    尹清雅在高彦耳边道:「穷鬼!你发财的机会来哩!」
    高彦忙道:「是我们的机会。」
    前进倏地静至落针可闻。
    「铮!」竟是拔剑的响声。
    黄易作品《边荒传说》卷二十终
    
            

    黄易《边荒传说》卷二十一
    黄易《边荒传说》卷二十一
    第一章 灾异呈祥
    不论楚无暇剑法如何厉害,如何尽得竺法庆和尼惠晖真传,也没法凭一人之力,同时应付弥勒教的四大金刚。何况,尚有竺雷音和妙音两个在建康响当当的人物。且六人有备而来,摆明如楚无暇胆敢拒绝说出佛藏的秘密,便联手围攻,把她生擒,逼她透露。
    岂知剑甫出鞘,竺雷音等六人立即惊呼四起,陷进惶恐和混乱去,听得躲在后进房间内的高彦和尹清雅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呀!”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荒村的宁静,盖过了所有兵刃交击声和呼喝。
    接着是连串痛哼和怒叱,四大金刚一方,显然近乎没有还手之力,处于绝对的下风。
    高彦认得,发出临死前惨呼的是那苍老的声音,众人中当以他武功最高明,所以,成为楚无暇首要清除的敌人,竟是几个照面,立即丧命,令人无法相信,凑到尹清雅耳边道:“老家伙完了。”
    尹清雅花容失色道:“怎会是这样子的呢?”
    另一声惨叫传来,接着是人体抛掷撞墙后堕地可怕的骨折肉裂的声音。
    高彦续向尹清雅耳语道:“楚妖女用了卑鄙手段。”
    兵刃声倏止,只剩下四个人的喘息声,显然是短暂的血战里,他们已用尽了力气,否则不会发出沉重至此的喘气。
    楚无暇娇笑起来,道:“你们胆大包天,竟敢来向我讨宝,是我欠了你们的吗?”
    窗门碎裂的声音传来,同时响起劲烈的破风声,然后是重物堕地的声响,该是有人破窗逃走,却被楚无暇一掌隔空命中,堕毙屋外。
    妙音的声音抖颤着厉呼道:“楚无暇你好狠,竟在灯蕊上弄了手脚。”
    楚无暇笑道:“妙音你也不是第一天到江湖来混,竟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想不到吧!我点燃的是来自汉代用毒大师无心子的[万年迷],无色无味。唉!我本来是用来对付燕飞的,现在却不得不用在你们身上,浪费了宝物,你说,你们是否罪该万死呢?”
    尹清雅的小嘴贴着高彦的耳朵道:“我们走!”
    换了平时,高彦会趁机亲她一口,此时却完全失去了心情,道:“你打不过她吗?”
    尹清雅肯定的摇头。
    乔琳喘息的道:“我们知罪了,请小姐念在我们一向尽心尽力为佛爷和佛娘办事,放过我们,我们可以立誓,永远不提佛藏的事。”
    狄汉接下去道:“小姐该知,我狄汉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只要小姐肯放过我,我狄汉愿意永远追随小姐。”
    乔琳和妙音同时叱骂,不满狄汉只为自己求情,出卖她们。
    完全控制了局面的楚无暇嗤之以鼻道:“你真的对我忠心耿耿吗?我看你只是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吧?哼!无事献殷勤,你道我是今晚才想杀你吗?”
    狄汉怒叱一声,兵刃声起。
    楚无暇一阵娇笑,接着是兵刃堕地的激响,狄汉往后跌退,每一步踏地,均重重敲进旁听的高彦和尹清雅的心坎里去。
    尹清雅猛扯高彦的衣袖。
    高彦低声道:“最安全是留在这里。”
    狄汉惨叫声传至。
    楚无暇若无其事的道:“真蠢!一句话便给我试出来,如继续求饶,说不定我会心软放过你。”
    “当!当!”
    两把兵刃先后堕在地上,当是乔琳和妙音两人放弃反抗,讨饶求宥。
    高彦心忖,如此残忍狠毒的女人,还是首次遇上,如被她察觉他们的存在,肯定他和尹清雅要作一对同年同月同夜死的同命鸳鸯。
    乔琳喘息道:“我们服了,任凭小姐处置。”
    妙音也哀求道:“请小姐大发慈悲,看在同为女儿家的分上,网开一面。”
    楚无暇柔声道:“对!看在大家同为女儿身分上,让我来告诉两位一个秘密,就是我楚无暇并不晓得佛藏在哪里。”
    乔琳和妙音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楚无暇续道:“佛爷根本没有把我当作是他的女儿,只是看中我的根骨,把我培养成有用的工具。他亦从没有爱过我娘,只迷恋那个女人,亦只有他和那个女人,方晓得多年来从北方各大佛寺,抢掠搜刮回来的珍宝放在哪里。你们明白吗?”
    妙音嗫嚅道:“既是如此!小姐为何不早点说清楚呢?”
    楚无暇道:“你们会相信吗?我看到你们召唤我的暗记,便知道你们立心不良,志在佛藏。不论我说什么,也会下手逼我说出来,我唯一的选择是先发制人,把你们全部杀死,一了百了。”
    乔琳道:“原来如此,现在既弄清楚真相,我们再不敢烦扰小姐。”
    楚无暇淡淡道:“你以为我会留下你们两个祸根吗?”
    破风声起,显是两女知情况不妙,尽最后努力分头逃走。
    惨叫声同时响起,接着重归沉寂。
    躲在内进的高彦和尹清雅,连指头也不敢动一下,心中唯一愿望是楚无暇尽快离开。
    ※※※
    刘裕轻叩窗门,仍透出灯火的书房内传来胡彬的低呼声道:“谁?”
    刘裕早看清楚周围形势,附近并没有卫士,应道:“是我!刘裕。”
    窗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两人四目交投,胡彬道:“快进来!”
    刘裕穿窗而入。
    胡彬着他到一角坐下,欢喜的道:“我正为你担心,怕你和荒人混在一起,难逃劫数。”
    刘裕微笑道:“难逃劫数的另有其人,我今次来是要请你老哥暗中出力,助我们收复边荒集。”
    胡彬现出难以相信的错愕神情,失声道:“你们竟击垮了荆州和两湖的联军?”
    刘裕再次体会到今次大胜的影响,不管其中带有多少幸运的成分。可是,自己作为谢玄继承人的地位,已因此战而确立。
    淡淡道:“郝长亨的三十艘战船,只有七艘成功逃走。由桓伟率领的荆州骑兵,则弃戈拽甲落荒而逃,被我们抢得三千多匹战马和大批粮资。我方阵亡者在百人以下,经此一役,我看,桓玄短期内将没法向我们再发动大规模的攻势。”
    胡彬瞪大眼睛道:“你们是如何办到的?”
    刘裕把情况说出来,道:“我们是斗智不斗力。你该晓得,我被逼立下军令状一事吧!”
    胡彬显然仍未从波动的情绪回复过来,喘了几口气,点头道:“刘牢之今次实在过份,摆明是要把你驱逐出北府兵.不过,依现在的情况发展,可能难如他所愿。”
    稍顿续道:“你是否想我为你封锁颖口呢?”
    刘裕从容道:“这方面刘牢之自有主张,接到他的命令后执行未为晚也。”
    胡彬遽震道:“你的意思是……”
    刘裕沉声道:“如我所料无误,何谦已命丧司马道子之手,而刘牢之则改投向司马道子的阵营,背叛了桓玄和王恭。”
    胡彬色变道:“不会吧?”
    刘裕道:“事实会证明,我的猜测是对是错,且会是发生在十天半月内的事。”
    胡彬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情绪,道:“不论你要我如何帮忙,我也会尽力而为。”
    刘裕明白他的心情,胡彬便像其他北府兵般,对刘牢之生出失望的情绪,而自己则成为他们心中拥戴的谢玄的继承人。胡彬更比任何人明白他与谢玄的关系,这番话等若他已选择站在自己的一方,即使要公然对抗刘牢之,也在所不顾。
    刘裕道:“我们将在离颖口不远处,一道支流的小湖集结兵力,号召荒人聚义,准备大举反攻边荒集。只要我们的粮线保持畅顺,我有把握在短短数月内光复边荒集。只要边荒集重归荒人之手,打通南北脉气,我们将有本钱和南方任何人周旋。”
    胡彬道:“谁供应你们粮资呢?”
    刘裕答道:“粮资由佛门供应,孔老大负责筹措和输送,只要你老哥只眼开只眼闭,让我们粮货无缺,事过半矣。”
    胡彬一口答应道:“这样的小事也办不到吗?你可以放心。攻克边荒集后又如何呢?”
    刘裕笑道:“当然是重新归队。”
    胡彬一呆道:“刘牢之怎肯就此罢休,他要害死你只是举手之劳。”
    刘裕道:“我们和他走着瞧吧!玄帅最不想见到的,是北府兵的分裂,我们须谨遵玄帅的意旨办事。”
    胡彬吁出一口气,点头道:“明白了!”
    刘裕伸出双手,和他紧握在一起,心中一阵激动。
    胡彬的支持,对他是那么实在和有用.正因北府兵内,大部份由谢玄亲手提拔的将领,都是有勇气和正义感的人,所以,北府兵仍然有希望。
    胡彬道:“还有个消息和一件怪事必须告诉你。”
    刘裕松手讶道:“什么怪事?”
    胡彬道:“怪事稍后说。消息则事关重大,王国宝十天前才经这里撤返建康,可是,桓玄声讨他的奏章,像追命的符咒般直追到建康去,细数王国宝勾结弥勒教妖人的诸般罪状,矛头直指包庇他的司马道子,荆州军同时在江陵集结,大战看来无法避免。”
    刘裕双目亮起来,道:“王国宝完了。”
    胡彬错愕道:“司马道子如杀王国宝,岂非向天下承认自己用人不当?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刘裕道:“不如我们换一个角度去看,王国宝已失去被利用的价值,让他留在世上,只会成为司马道子的负累。司马道子老谋深算,肯定有办法将此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的,且令桓玄一方出师无名。”
    胡彬目不转睛的打量他,点头道:“你的想法确是与众不同,而你的想法是对是错,很快便可以揭晓。”
    刘裕叹道:“桓玄此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由此可知他智谋的深浅,只要刘牢之选择站在司马道子的一方,他将优势尽失。好哩!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呢?”
    胡彬脸上现出迷茫里带点惊惧的奇异神色,道:“前晚临近天明前,边荒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寿阳城也似晃动起来,很多人在睡梦中被惊醒,我也是其中之一。”
    刘裕愕然道:“竟有此事!我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胡彬道:“你们那时该正与敌人交战,哪有闲情理会其他事?何况距离远了许多。”
    刘裕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胡彬道:“翌晨,在边荒执行巡察任务的探子回报,白云山区出现从未见过的异象,白光冲天而起,地动山摇,把整座卧佛荒寺毁掉,只剩下一个宽广数十丈,深至两丈多的大坑穴,威力惊人至极点。”
    刘裕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方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胡彬道:“消息传至寿阳,立即弄得人心惶惶。我们寿阳军里一个负责文书的长史官说这是天降的灾异,主大凶。唉!南方多事了。”
    刘裕道:“胡将军有否把此事上报建康?”
    胡彬苦笑道:“我正为此烦恼,上报的话,司马道子会以为我受人指使,造谣生事。不报的话,这种事哪能瞒得住呢?又会怪我知情不报,犯了欺君之罪。我直至这刻仍未就寝,正是为此事忧心。”
    刘裕皱眉道:“古时天降灾异,为君者必须祭天谢罪,以安定人心。在一般情况下,只要如实报上,没有人可以怪你。但现在确是情况特殊。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这个烫手热山芋交给刘牢之,由他作决定呢?”
    胡彬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事实上我早派人知会刘牢之,由他决定好了。”
    刘裕道:“我要去看看。”
    胡彬道:“据那长史官说,坑穴该是由天上降下的大火石猛烈撞击地面而成,这是改朝换代的大凶兆。我睡不着觉更主要的原因正在于此。皆因不晓得崛起者是桓玄还是孙恩,又或慕容垂统一北方后乘势席卷南方,现在终于放下心事。”
    刘裕不解道:“为何你又忽然不为此烦恼?”
    胡彬双目发亮起来,闪闪生辉的瞧着他,沉声道:“你不觉得灾异发生的时机巧合得教人惊讶吗?”
    刘裕一头雾水的道:“巧合在什么地方呢?”
    胡彬道:“当然是刘裕你作统帅的首场大捷,灾异刚好发生在你大胜的一刻,更发生在边荒之内,离开战场只百里许的距离,便像为你助威敲响战鼓般的模样。这叫天人交感,绝不是偶然的。”
    刘裕听得倒抽一口凉气,道:“不要吓我!如你这番话传了出去,我将成为众矢之的,肯定活不长久。”
    胡彬双眼眨也不眨的瞧他,正容道:“纵然没有这场灾异,你以为可以安安乐乐的过日子吗?自玄帅看中你的那一天起,你便注定要逆境求生,直至没有人能威胁你而止。局势再不容许你苟且偷安,只能放手大干,完成玄帅统一天下的遗愿。我对你有很大的期望,朱序大将更视你为北府兵的希望。”
    刘裕感到整条脊骨寒飕飕的。
    他因失去王淡真,立志要登上北府兵统领的宝座,好向桓玄报复,亦不负谢玄的厚爱。可是北府兵权在握后去向如何,他想也不敢想,因为实在太遥远了。
    不过胡彬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却清楚而不含糊地暗示自己是上天拣选出来改朝换代的人物。而不理自己是否愿意,别人对他的期望会变成压力,令他不得不顺应人心,作出别人期望的事。
    我的娘!
    自己的本意只是想成为南方最有实权的人,像谢玄又或以前的桓温,把一切决策掌握在手里,然后完成祖逖的未竟之志,北伐成功。却从没有想过当皇帝。
    老天爷的意旨竟是这样吗?这是否谢安和谢玄看中自己的真正原因呢?胡彬道:“在目前混乱不清的形势里,你不单是北府兵未来的希望,更是南方最后的希望,让我坦白告诉你吧!就在今夜此刻,我胡彬决定舍命陪君子,看错了人算我倒楣,却绝不会后悔。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任何行动,只要你能光复边荒集,天下间再没有人敢怀疑你是天命所属。趁现在有点时间,我们要好好研究该采取的策略。”
    刘裕能够说不吗?忽然间,他清楚掌握到将来的路向,那或许不是他选择的,不过却只有这条路可走。
    第二章 刺激好玩
    孙恩在溪水旁站起来,默立在树林内的暗黑里。当他到达这道流经野林的小溪,以他通天彻地的超凡本领,也感到如再硬撑下去,因遭受洞天佩合璧而来的创伤,会演化成永不能治愈的内伤,所以纵然仍在边荒险境内,他也不得不抛开一切,就地默运玄功,疗治伤势。
    经过一天半夜的道修,他的内伤终稳定下来,恢复了六、七成的功力,度过难关。
    他现在的心神有点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地驰骋着,近数十年来,他的情绪从没有这一刻的波动,这是少年时代方有的情况。
    他本以为对尼惠晖已心如止水,断去所有凡念,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方发觉自己错得多么厉害,严重至不忍对她下杀手。
    正因心神不处于黄天大法的虚空状态,燕飞“执假为真”的一句话才能乘虚而入,令他露出不应有的破绽,身法慢却一瞬,差点被燕飞以奇招要了自己的命。
    也是因此因缘巧合,令他得窥天地心三佩合一后的天地之秘,感应到仙门的存在。切身地体会到仙道的追求,并非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是确实地存在。
    当阳之至极遇上阴之至极,两极相交,将产生能洞穿虚空的惊人力量,开启仙门,到达生命的彼岸。
    练虚合道,正是指此。
    他终于明白了。
    心中的激荡,实在没法告诉任何人,只有燕飞是例外,因为燕飞也同时感应到仙门。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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